離婚手續(xù)因項靖宸不愿意妥協(xié),依然閑置著。她不知道他還在堅持什么,但她和項靖宸在那日過后,很有默契地不在同一個問題上打轉(zhuǎn),離職的事也因協(xié)力廠商的慰留而暫緩。
「媽,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
「哦!
范幼歆打開大門,隨即步出家門;樽兾ㄒ坏氖斋@可能就是讓自己重回家庭的懷抱,每天吃得到媽媽美味的好廚藝,可以和雙胞胎姊姊作伴聊天,當(dāng)然還可以幫大姊照顧由幼兒園拎回來的「孤苦伶仃」。大姊愛心十足,永遠(yuǎn)見不得哪家小孩變成「鑰匙兒童」或「外傭兒童」,所以只要學(xué)生家長要求,她隨時可以變成二十四小時且不另收費用的保母,超好用!
「幼,等我!」
她停住腳步,二姊背著大背包快步走來。大背包是姿歆工作的家伙!复畋丬噯?」范姿歆問。
「哇,天下紅雨了!狗队嘴φf著。
她們雙胞胎從小對繪畫都有濃厚的興趣,長大后,因著這天分,她成為空間景觀設(shè)計師,姿歆則更厲害,變成炙手可熱的整體造型師,每天秀約和電視通告接不完。
「你不是不接早上的case?」范幼歆問。姿歆的工作時間都在晚上,晚睡的結(jié)果就是隔天不過十一點絕對不會起床。
兩人上了范姿歆的黑色小車。
「錢咩,我打算狠狠賺個三、四個月,明年休息一整年,我們再一起出去玩!」
「很難吧,娘說昨天有人抱著白花花的銀子登門拜訪,要請你出美容書!
范姿歆冷哼。「無聊。」
「娘說對方出的價碼很不錯!
她聳肩!刚嬉鰰,我一年前就出了,不用等到現(xiàn)在!
「那之前的化妝品代言也不要嗎?」
「當(dāng)然,那更無聊!
這就是姿歆,永遠(yuǎn)都堅持自己的想法,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一步前進。即使是雙胞胎,她們的個性卻是南轅北轍,短發(fā)的姿歆永遠(yuǎn)都是帥氣亮眼,長發(fā)的幼歆卻優(yōu)柔寡斷,永遠(yuǎn)都是那么地不干脆。
「姿,你當(dāng)時賣頭發(fā)的那家店還在嗎?」如果她的個性能像姿歆一樣……
「干么?」
「我想把頭發(fā)賣了!鼓敲,會不會比較開心些?
范姿歆撩起妹妹的頭發(fā),當(dāng)然明白妹妹剪發(fā)的用意。她鼓勵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负猛,本大師親自動刀,保證讓你滿意!
也許,真的剪去三千煩惱絲,她的生活、她的思緒,就可以豁然開朗。
「要開心點,老是感覺你悶悶的,我也難過!
范幼歆扯開笑!肝矣羞M步了,至少會笑嘍。」
「那叫笑?」
「嗯嗯。」
「饒了我吧!」范姿歆無奈搖頭。
公司到了。
「要不要陪你吃午餐?我case大概十一點半左右可以結(jié)束!
這一個月來,只要姿歆可以,她一定會陪她吃午餐。
「嗯,別急,你再call我!
目送二姊的黑色小車離開后,她轉(zhuǎn)身走進辦公大樓。
時間尚早,從入口望去,等候電梯的人并不多!腹擦I造」分處于這棟玻璃帷幕辦公大樓的八、九、十樓,每層樓皆是不同的部門,她的辦公室則在十樓。這棟高樓有二十四個樓層,每到上班時間,六部電梯前一定擠滿了等著上樓打卡的人。
然后,她頓住了腳步。她眼花了嗎?竟然沒留意她的「前夫」就站在二號電梯前?
范幼歆皺起眉頭。他的停車位在地下二樓,他一向都是由地下室搭電梯上樓。
她在一號電梯前停住腳步,仰頭,雙眼緊盯著電梯面板。
項靖宸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神情有許多的壓抑。
「早!
「早!
「你今天比較早!
「是啊,你也很早!
「我們以前一起上班時,也是這個時間!顾卣f。
她一愣,硬扯開笑。「我沒注意——」
「事實是,很多的事你都沒注意到!
她皺眉,他語氣中有指桑罵槐的意思!赣袉?」
項靖宸聳聳肩,接著轉(zhuǎn)移話題!缸遂湍銇砩习?我看到她的車離開!
「是啊!惯@六部電梯似乎慢得有些離譜,有些甚至卡在某個樓層不動……
「她還幾乎每天來找你吃午餐!
「嗯!
「讓我想找你吃飯都沒辦法!
她一驚。「不用了吧……」她一點也不認(rèn)為自己還有勇氣和他單獨吃飯。
他看著她!改愫苌!
生疏?她想尖叫!
「對了,大阿姨還來煩你嗎?」
她當(dāng)然知道他指的是相親的事情!概紶!
然后,她聽到他深呼吸的聲音。
「你應(yīng)該很明白地告訴大阿姨,我們的婚姻還存在,重婚在民法上是有刑責(zé)的。」
他語氣中的譴責(zé)激怒了她。她迎向他陰鷙的眼!肝也幌搿涸倩椤,但交交男朋友又何妨?」
「男朋友?」
項靖宸森冷的音調(diào)彷佛由地底竄出,冷得讓人顫抖。
范幼歆聳肩,強裝不在乎!甘前,男朋友,你知道大阿姨的眼光一向一流。」
叮。電梯來了。
她一馬當(dāng)先沖進去,心中還在默默感謝老天的幫忙時,項靖宸同時跨進電梯,立刻按上關(guān)門鍵,將等著搭電梯的人群全部隔絕在外。
電梯上樓。
范幼歆驚呼!改阍趺纯梢赃@樣?!」
他向她一寸寸逼近!刚垎枺以趺礃?」
范幼歆后退,背抵著電梯的墻面。「項靖宸……」
他單手撐墻,將她置于懷中,以高大的身軀困住了她,灼熱的呼吸更亳不客氣地吹拂在她臉上!肝夷茉趺礃樱课夜笆謱⑿膼鄣睦掀抛尦鋈プ兂蓜e人的女明友,你說我能怎么樣?」
她掙扎!疙椌稿贰
他握著她的雙臂,想搖醒她那些莫名的、該死的堅持。「男朋友?!除非我死,你變成寡婦的那天!」
他生氣了,他動怒了,向來擁有自信和傲氣的男人,因妻子的執(zhí)意離去而喪失理智。
她梗著聲音!肝也幌胗懻撨@個問題!
他放開她,電梯即將抵達(dá)十樓。
「我不是討論,這是警告!
「警告?」她怨忿地瞪他!改銘{什么對我提出警告?!」
項靖宸撇撇嘴!妇蛻{你身分證上的配偶欄還是我『項靖宸』三個字!」
十樓到了,電梯門開啟。
「記住!
項靖宸步出電梯前還不忘撂下狠話。
電梯外站著準(zhǔn)備下樓買早餐的曼秀,她和老板道早,再看看電梯內(nèi)呆若木雞的老板娘!疙椞,你不出來嗎?」
范幼歆跨出電梯。
「怎么了?」曼秀問。范幼歆氣得臉脹紅。
「我要離婚!
「你別傻了,項先生不會同意!
「我要離婚!
「不可能啦,項先生不會放人!
「我要離婚!」對著項靖宸離去的方向,范幼歆憤怒地嘶吼。
曼秀搖頭,無奈嘆息!疙椞,你撐著點。」
「我不管!說什么我都要——惡!」
正當(dāng)范幼歆打算發(fā)表她的離婚宣言時,一種惡心的感覺由胃部迅速竄起,早上范媽媽精燉南瓜盅的味道似乎逆流沖了上來……
「惡!」慘了……她一手搗著嘴,一手壓著胃部,三步并兩步地沖向廁所,什么離婚宣言全部拋在腦后。
曼秀望著老板娘狼狽的背影。生氣到吐?項太太這把怒火燒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