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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日迷情(上) 第九章

  等到冠庭完全退燒,意識也清醒,已經(jīng)過了兩天,不過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傷口雖然經(jīng)過處理,不過還是要經(jīng)常換藥,甚至還會留下疤痕。

  奉了王上旨意前來拿人的小嵩子用著挑剔的眼光,還算滿意的看著她換了套干凈的衣裳,長發(fā)束在頭頂,還是做男裝打扮,不過看來干凈多了,也比較能夠見人,而且是謁見君王,才點了點頭。

  「快走吧!王上正在等著妳!

  那具原本就纖細的身子骨看來更清瘦了,她臉色蒼白,連站都還不穩(wěn)。「要殺要剮一句話,何必這么麻煩!

  「妳可別不知好歹,是要自己走,還是讓人架著走?」小嵩子對敵人可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冠庭雖然心里嘔得要命,要不是軍營里出了內(nèi)奸,她也不會被抓,不過還是忍了下來。「我自己會走!

  連走路都顯得很困難的她,還是咬緊牙關(guān),邁出步子往前走。冠庭心中很是疑惑,既然她是敵方的將領(lǐng),為什么還要請大夫醫(yī)好她?還是有什么陰謀?該不會是想勸降她吧?

  走進這間全是用民脂民膏蓋成的華麗廳堂,瞅見炎玉坐在里頭,冠庭神色有些激動,不過旋即想到他根本不記得自己,一顆心又冷了下來,不想讓對方以為自己怕死才半路亂認親戚。

  小嵩子低喝一聲,「見了王上還不跪下?」

  「要我跟他下跪,除非殺了我!构谕コ芭恼f。

  他當(dāng)下氣結(jié)!笂叄 

  「你們都下去,不準(zhǔn)任何人接近一步!」炎玉面無表情的斥退所有的人。

  聞言,兩名禁衛(wèi)軍跟著小嵩子到外頭守著,不讓閑雜人等靠近廳口。

  冠庭和他大眼瞪小眼半天,也失去耐心!覆恢莱嗟鄞蛩阍趺刺幹梦遥渴且盐覕厥资颈,還是要五馬分尸?如果可以讓我選,賜我一碗毒藥比較快,我不要死得太痛苦!

  「如果朕要妳投降呢?」他沉吟一下,「只要妳愿意投降,朕可以免了妳的死罪,留妳一條小命!

  啐!果然讓她猜中了。

  她低嗤一聲,「辦不到!」

  「妳真不怕死?」炎玉怒氣勃發(fā)的問。

  閉了下眼皮,「我怕,可是我也不能投降,我不能對不起大將軍,對不起救了我的爹,也不能對不起自己的信念。」

  炎玉俊眸陡地瞇起。「妳是說驃騎大將軍?妳這么在意他的想法?」

  「那是當(dāng)然,因為……因為他是我最崇拜仰慕的人!构谕ルy得露出女子該有的羞澀,就像那些說到心上人的姑娘,一臉欲語還休,沒注意到炎玉的表情丕變,眼底被妒火給占據(jù)了。

  他嗓音繃緊,「妳喜歡他?」

  「這是我的私事,為什么要告訴你?」冠庭著惱的瞪他一眼,「要我背叛大將軍,那你不如現(xiàn)在就殺了我。」

  無法克制的酸意宛如泡泡般,從他的心坎里不斷冒出來,幾乎淹沒他的理智。「妳心里崇拜仰慕的男人還真是多,這么快就變心了,那趙子龍呢?已經(jīng)被妳拋到腦后了嗎?」

  「我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變心?最喜歡的當(dāng)然還是趙子龍……咦?」說到這里她突然領(lǐng)悟到了什么,兩眼張得又大又圓,死瞪著他,接著大叫一聲!赴。 

  在這個世界,知道她的偶像是趙子龍的除了炎玉之外,沒有別人。

  冠庭氣急敗壞的指著他的鼻子,手指還因為過度激動而不停顫動著。「你、你、你根本什么都記得對不對?為什么要假裝不認得我?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傷心難過?你居然敢要我?」

  「朕有說認得妳嗎?」炎玉把臉一撇,哼了哼氣,打死不承認。

  都擺明了在要她,還敢狡辯,她怒極攻心的沖上去打他。

  「你這還算不算是朋友?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他俊臉布滿著惱之色,伸臂抵擋!笂呍趺催是這樣粗野無禮?妳再敢打朕一下,朕馬上叫人把妳拖出去砍了!」

  「都是你!都是你!」冠庭一陣拳來腳往,對打了幾招,眼眶倏地含著淚水,愈打愈生氣,把這五年來所受的苦發(fā)泄在他身上!改憧煜朕k法送我回去,我好想回家!

  炎玉腹部挨了一拳,惡狠狠的扣住她的手腕,「朕要是有那種能力,也不會流落到妳的世界去,妳打夠了沒有?別挑戰(zhàn)朕的忍耐程度。」

  「我真的回不去了嗎?」她抖著唇問。

  他心里免不了還是有些幸災(zāi)樂禍。「妳現(xiàn)在總算可以體會當(dāng)年朕是什么樣的心情了吧?」

  證實了自己的憂慮,冠庭宛如泄了氣的皮球,再也站不住腳,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肝艺娴幕夭蝗チ!乖舅抱著一絲希望,至少讓她回去跟家人見上一面,讓他們知道她還好好活著,可是現(xiàn)在這個希望完全破滅了。

  他心中疑點很多。「妳是因為那次的爆炸才會來到夔嗎?」這未免太好笑、太諷刺了,她什么地方不去掉,偏偏掉到霝國?

  過了半晌,她才收拾悲傷的心情,娓娓道來。

  「那時我還真的以為會被瓦斯氣爆給炸死,可是當(dāng)我意識完全清醒之后,才知道是爹救了我,他叫魯起,是霝國的人,要不是有他,我就算沒被炸死,也會失血過多而沒命……由于他到五十歲都是孤家寡人一個,連老婆都沒娶,所以我就認他當(dāng)?shù),算是報答他救了我一命!顾唵蔚恼f明經(jīng)過。

  「妳是名女子,為什么會加入軍隊?」炎玉又問。

  冠庭丟給他一顆白眼,「這道理還不簡單,就是為了錢。原本我只是打算女扮男裝混進軍營里當(dāng)個打雜跑腿的,每個月還有軍餉可以拿,這樣我和爹兩個人存夠銀子,等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回到家鄉(xiāng)便可以過好一點的日子,想不到……想不到才過沒多久爹就病倒了,他好歹是個屯長,可是一病倒之后就領(lǐng)不到半文錢,所以我只好硬著頭皮代替他上戰(zhàn)場!

  他俊臉一凜,「那妳還真行,一上戰(zhàn)場就殺了朕不少的人。」

  「這點你該怪我嗎?」冠庭可不想背負莫須有的罪名。「你是巖國的君王,不先檢討自己的缺失,就只會怪罪別人,你也未面太寬以律己、嚴(yán)以待人了吧!」她半嘲弄的反諷。

  炎玉倏地瞇起眼,低斥一聲,「住口!朕的帝國大軍兵器精良、布陣有序、屢建戰(zhàn)功……」

  「誰跟你說的?」她涼涼的插嘴!高@些形容詞應(yīng)該是用在我霝國大軍身上,而不是你們,如果貴國的大軍真像你所說的,為何保不住北斗山?再給我們一點時間,說不定就可以攻破軫宿城的城門,如入無人之地的直接殺進你的王宮!

  「妳!」

  她沒有因為兩人是舊識、是朋友,就不敢對他說實話,反而更是咄咄逼人!改悻F(xiàn)在跟我吹胡子瞪眼睛也沒用,你該氣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口口聲聲引以為傲的帝國大軍,它怎么有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讓軫宿城的老百姓寧可離家背井,也要逃到霝國的奎宿城!

  「胡說!」炎玉大為震驚的駁斥。

  冠庭撐著幾案,困難的站起身。「我是不是胡說,你現(xiàn)在盡管否認,可是連在霝國的我都聽說巖國的赤帝已經(jīng)漸失民心,縱容官吏貪污索賄,還有軍隊士兵騷擾百姓,將領(lǐng)鎮(zhèn)日飲酒狂歡,簡直是無法無天!

  「放肆!」他嘶啞的厲喝,「妳再敢信口雌黃,別以為朕不敢殺妳!

  她深吸了口氣,「我不敢奢望你會饒了我一命,但是基于朋友一場,我還是要告訴你實話,我不希望看到你的雙眼被奸人蒙蔽,讓無辜的百姓不只要面對戰(zhàn)亂,還得遭逢人禍,以至于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住口!」炎玉扣住她的肩頭,正好是在傷口上,痛得冠庭臉色發(fā)白。「妳再敢說一個字,朕就親手砍下妳的腦袋!

  她痛得冷汗直流。「你要是再不信,自己親眼去看看,看一看你口中的帝國大軍究竟是什么德行!

  炎玉憤怒不已的推開她,「朕會去看的,若是屬實,朕也絕不寬貸!顾C明她是錯的。

  忍著傷口又滲出血來的疼痛,冠庭昂起下巴,挑戰(zhàn)的看著他。

  「很好,我等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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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王上要出去?」軫宿城郡守吶吶的問道。

  炎玉斜瞟他一眼,不怒自威。「怎么?朕不能出去?」

  「不、不,微臣不敢,微臣不是這個意思!顾~頭泛出冷汗,「只是……這名女子是個俘虜,更是敵國將領(lǐng),應(yīng)該嚴(yán)加看管,王上竟然要她跟在身邊,身邊只帶了一名貼身內(nèi)侍,和兩名禁衛(wèi)軍,微臣委實擔(dān)心王上的安全!

  「朕都不怕了,你怕什么?」炎玉對他的阻攔有些不快。

  郡守連忙躬身,「既然這樣,讓微臣也跟在王上的身邊,保護王上!

  「不必了!褂兴,反倒容易壞事!赶暮疃兀阕詈美卫斡涀‰薜脑,別泄漏了朕的身分!

  他唯唯諾諾的讓路!甘牵屯跎。」

  待炎玉一行人離開之后,郡尉心急如焚的上前,「大人,你看該怎么辦?要不要派人去通知將軍他們?」

  「要是王上御駕親臨的消息外泄,第一個倒楣的人可是本官!顾呀(jīng)抱著頭發(fā)燒了!冈缢劳硭溃凑龣M豎都是死路一條!

  郡尉嚇得手腳發(fā)冷!复笕恕

  「看來是大勢已去了!箍な亟g盡腦汁,努力尋求生路!傅搅诉@個節(jié)骨眼,為了我們的小命著想,也顧不了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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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庭并非那種會自抬身價的人,也不會自以為炎玉真的把她當(dāng)作朋友,應(yīng)該就會循私偏袒,放了自己一馬。

  「那個郡守說的沒錯,我是敵國將領(lǐng),又是俘虜,你不怕我乘機跑掉嗎?」昨天還氣得直想砍了她的腦袋,今天卻又光明正大的邀她同行,她真有點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妳不會!寡子窈V定的說。

  她困惑的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不會?」

  炎玉噙著信心十足的俊美笑意,讓她氣得牙癢癢的!敢驗殡尢私鈯叺臑槿耍瑠呥@人重義氣,所以絕對不會逃走讓朕為難!

  「你錯了!构谕ヒ荒樴翋,「現(xiàn)在我們的關(guān)系不再只是單純的朋友,而是處于敵對狀態(tài),公歸公、私歸私,我不會混為一談!

  他一點都不信!甘菃幔俊

  「不信就等著瞧,我會找機會逃走的。」她忿忿的說。

  朱紅色的嘴角一掀,「走吧!朕要證明給妳看,朕的帝國大軍絕非妳說的那樣不堪。」這五年來,他是如何在亂世之下用重典,辛苦的建立起君王的威望,而今文武百官見了他無不俯首稱臣,一一表示忠誠,尤其是幾位將軍,更是他御筆欽點,炎玉相信自己的眼光。

  冠庭偷覷他一眼,小嘴動了動,還是閉上,實在是因為不想潑他冷水,她知道他自尊心極強,不愿在人前示弱,可是看他勝券在握的模樣,還是有點擔(dān)心他受不了打擊。

  很快的,他們來到軫宿城內(nèi)算是最熱鬧的街道,其實打從出府之后,這一路走來,雖說是離戰(zhàn)場很近,不過卻能明顯的感覺到人心浮動,一張張百姓的臉孔盛滿了濃濃的不安,和對未來的茫然,如果帝國大軍真的所向無敵,值得百姓們愛戴和信賴,那么就不該是這般光景。

  她知道炎玉也感覺到了,所以臉色益發(fā)的凝重。

  一行人再往前走,途中遇到的百姓一個個是行色匆匆,有的攜家?guī)Ь欤莘鹨痛颂与y去了,商家的大門深鎖,連生意都不作了,街道上的景氣蕭條,人心惶惶,或許再過不久,這座軫宿城便儼然像座死城了。

  「大爺,你們還沒付帳?」

  一名店家氣急敗壞的沖出來,想要攔阻幾個活像土匪一樣洗劫物品的士兵,卻被一腳踢得老遠,看了對方狼狽不堪的樣子還不忘譏笑一番。

  「付什么帳?這些糧食可是軍營里要用的,要銀子的話去跟王上拿!

  「沒錯,我們肯拿這些東西是你的福氣,你該感謝才對!

  「別跟他啰唆,走了!」

  店家只能捶地哭喊,「把東西還給我!這到底還有沒有天理啊……王上,您就不顧我們百姓的死活了!

  那幾名士兵用推車滿載著強行征收來的糧食貨物,態(tài)度張狂的經(jīng)過他們身邊,還很囂張的叫他們滾開。

  見炎玉全身漲滿怒氣,怕他太過于沖動,冠庭連忙伸手將他拉開。

  「王、王上,這、這……」小嵩子吶吶的低喃。

  炎玉神色冷冽。「繼續(xù)往前走!

  聽他這么說,冠庭才松開他的袖子,心中不禁同情起他,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他看見這一切。

  沒走多遠,方才那一頭發(fā)出不平的怒吼聲,這一頭卻又是另外的光景。

  「哈哈……」

  一陣開懷狎笑的聲音將炎玉他們一行人的注意力牽引了過去。

  只見妓院在大白天里就生意興隆,從里頭走出三名前來尋歡作樂的年輕人,各個都是左擁右抱、樂不思蜀,不過從他們身上短小瘦窄的衣飾來看,雖然未著盔甲,但是大腿上都有護膝,更別說系在腰上的佩劍,可見三人不是老百姓,而是原本該在前線打仗的校尉或騎長之類的官銜。

  「公子,你對奴家真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妓女撒嬌的說。

  為首的年輕人當(dāng)街親了她的粉頰一口,「那妳可得好好伺候本公子!

  妓女欲拒還迎!腹诱媸怯憛!

  「哈哈……」年輕人很吃這一套的仰頭大笑,其他兩位年輕人也跟著笑了,那種肆無忌憚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搖頭。

  炎玉勃然大怒,證據(jù)就在他的眼前,他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啊,這到底是什么世界?」

  從他們身邊走過的老百姓也同樣在看著三個年輕人不堪入目的丑態(tài),有的還往地上吐口水來唾棄他們。

  「唉!別怨了,這是我們的命,快離開這里吧!」

  「我們方家的子孫在軫宿城住了幾百年,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要被迫離開這塊土生土長的地方,這場戰(zhàn)爭要打到何時才會停止?」說到這里,那人不禁老淚縱橫,悲從中來。

  旁邊的人安慰他!赣姓l愿意離開?難道要等霝國的大軍殺進城來嗎?王上住在王宮里,吃好的、穿好的,哪里知道我們這些老百姓在受苦!

  「真想過去打他們一巴掌!

  「你不要沖動!」有人及時拉住對方!改阒浪麄兪钦l嗎?他們可不是一般士兵,走在前面的那個是建國大將軍的獨生子,旁邊那兩個一個是撫遠大將軍的侄子,另一個是小舅子,都是我們?nèi)遣黄鸬摹!?br />
  「我每晚都在向神界祈求,希望天帝能夠張開眼睛看一看我們!鼓侨似怀陕暤哪ㄖ鴾I水,「為什么不給這些人一個懲罰?如果前任王上還活著的話,絕對不會不管我們這些老百姓!

  聽到老翁贊揚上一代赤帝,炎玉臉色倏地嚴(yán)厲冷峻。

  老翁的同伴拉著他,口中催促著!负昧,我們快走吧!等城門關(guān)了就走不了了。」

  耳畔聽著腳步聲和控訴聲愈走愈遠,可是那些話卻不斷盤旋在炎玉的腦海中,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和昏庸。

  三名年輕人摟著青樓女子招搖過市,壓根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在他們眼底哪有戰(zhàn)爭,只顧著享樂。

  看到這里,炎玉的身軀因為壓抑憤怒而微微顫抖著,拳頭的關(guān)節(jié)因為握得太緊而發(fā)出喀啦喀啦的聲響……

  一只長著硬繭,不過卻比他纖細修長的小手悄然握住它。

  冠庭悄聲的制止!咐潇o一點!

  「朕很冷靜!寡子駨臎坝康膽嵟欣匾唤z理智,繃著嗓音,「朕若不冷靜,早就上前親手將這三人斬殺了。」

  她也不希望自己的話成真,更不想看到他痛苦挫敗的眼神!笟⒘怂麄冎皇秦澮粫r之快罷了,可是后果呢?就像那些老百姓說的,這三人的身分特殊,要動他們之前得先想清楚。」

  炎玉眼光悲憤,嘴角勾起一道嘲謔的笑弧!高@就是朕的帝國大軍?朕引以為傲的帝國大軍?」

  「還想再繼續(xù)看嗎?」

  他眼光倏冷,「當(dāng)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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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過后。

  屋內(nèi)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像是有人用力將東西狠狠的掃落到地上。

  「王上息怒!剐♂宰酉胍锨皠褡。

  冠庭伸臂攔下他沖向前的勢子,「不要管他,讓他摔,摔到他高興為止!拐f完,兩手抱在胸前,冷眼旁觀炎玉盡情發(fā)飆的模樣。

  「可、可是王上……」他想上前去,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這滔天怒焰。

  她還故意在旁邊煽風(fēng)點火!笁虿粔蛩?要是不夠的話再叫人送東西進來,讓你摔個過癮!

  小嵩子被她存心挑釁的舉動給嚇壞了!笂叀叀

  「看朕出糗,妳很開心是不是?」袍袖一甩,炎玉怒氣騰騰的踱向她,那副表情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他的帝國大軍簡直是散漫無章,說什么軍令如山、軍紀(jì)似鐵,應(yīng)該改為軍令如山崩、軍紀(jì)似鐵銹。

  「是啊,你怎么知道?」她也不怕死,急壞了夾在中間的小嵩子,不知該如何是好。「我是很開心沒錯!

  炎玉嘶啞的低吼,「樓冠庭!」

  「我現(xiàn)在姓魯!顾傩Α

  他為之氣結(jié)!笂叄 

  「看你這樣沉不住氣,我當(dāng)然開心了,原來堂堂的赤帝居然這么簡單就被打倒了,未免太軟弱了,根本不用我霝國的大軍來攻打,你們自己就先瓦解了,像你這樣怎么配當(dāng)一國之君呢?」冠庭一臉鄙夷的用眼角斜睨,嘴里冷嘲熱諷著。

  「公公,你說對不對?」

  小嵩子沒料到會被卷進暴風(fēng)圈,不過依然護主心切,說什么也不容許她出言誣蠛!复竽懀吘垢艺f出這種大不敬的話,雖然奴才伺候王上才不過五年,但是再也沒有人比奴才更了解王上的辛苦,為了治理朝政、整頓朝綱,王上是不眠不休、衣不解帶,才有今天薄徭輕賦、政治修明的巖國,王上努力讓老百姓吃飽穿暖,他們才不會想要造反,國家才能安寧,這樣還不夠資格當(dāng)個明君嗎?」

  她不禁要對這個年紀(jì)輕輕的小太監(jiān)另眼相看了。「他有像你這樣忠心的奴才伺候,是他的福氣!

  早已氣得兩眼昏花的炎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妳竟敢指責(zé)朕軟弱,當(dāng)真不要命了嗎?」

  「笨蛋!」聽不出來她是在鼓勵他嗎?真是死腦袋!

  炎玉雙眼爆瞠的怒咆!笂吘垢伊R朕是笨蛋?!」

  「你不只是笨蛋,還冥頑不靈!顾要故意挑起他的怒火。

  他怒不可遏,「妳這女人既粗蠻又沒有教養(yǎng)!

  「是!總比有人既幼稚又無知來得好!

  「妳說誰幼稚無知?!」

  冠庭扯了扯嘴,「我可沒指名道姓!

  「妳分明是在說朕!」

  她一臉事不關(guān)己!赣袉幔俊

  「有!」

  「沒有!」

  「有!」

  「沒有!」

  在旁邊看得滿臉黑線的小嵩子,下巴都掉到胸口了,這還是他頭一回看到讓人敬畏的王上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眼前的一男一女簡直像是小孩子在吵架,還吵得不可開交。

  她先嘆了口氣,「好了,我們不要再吵架了!

  炎玉余怒難消,「是妳先起的頭!

  「我跟你道歉就是了!构谕シ诺妥藨B(tài),來到他面前,輕拍他的胸口兩下消消氣,主動的示好!覆灰鷼,算我不對,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

  他板著俊臉瞪了她半天。「妳是真心的在跟朕道歉?」

  「當(dāng)然!顾牬鬅o辜的黑瞳說。

  既然她都這么說了,炎玉又怎能顯得氣量狹小!钢灰獖叡WC下次不再頂撞朕,朕就原諒妳這一次的無禮!

  「還要保證?」冠庭眼角抽搐。

  炎玉說得理直氣壯!改鞘钱(dāng)然了!

  「好吧!那我就跟你保證……」掀了掀英氣的眉毛,嘴角上揚,「保證還會有下一次!

  見到她擠眉弄眼,分明有鬼,想到曾有過的經(jīng)驗,炎玉心口猛地一跳,「妳敢……」只來得及說出兩個字,再次證實他上當(dāng)了!赴。 

  她雙手抓住他的衣袍,先來一記「出足掃」,動作一氣呵成的將他絆倒在地上,然后再使上一招「袈裟固」,笑里藏刀的將他壓制在地面上。

  所謂的「袈裟固」就是以左手捉住對方的右手腋下,把對方手臂上部挾在自己的左腋下,自己的右腳前腿靠在對方的左肩側(cè)方的右胸到腋下,穩(wěn)定重心,再將右臂由對方左肩上部通過卷抱對方的頸部,予以制壓。

  「王、王上!剐♂宰幽康煽诖舻目粗衤榛ň斫焕p在地上的兩人。

  他痛得失聲大吼,「妳又使出這種該死的妖術(shù)?」

  「這叫柔道。」她狂笑三聲,「想不到五年沒用了,我的動作一點都不生疏,我的柔道老師要是知道,準(zhǔn)會高興的痛哭流涕!

  小嵩子在旁邊急得連話都結(jié)巴了。「妳、妳、妳快把王上放了,不然咱家要叫人了!

  「除非你們王上承認自己是笨蛋,我才會放!构谕ヌ羝鹈忌腋┮曀,「怎樣?你連我都制服不了,不是笨蛋是什么?」

  炎玉咬緊下顎,「快放了朕,否則后果自理!

  冠庭笑意盎然!改悄愠姓J自己愚蠢了是不是?」

  「妳……」炎玉氣結(jié),要不是看在過去的恩情上,早就給她苦頭吃了,她還真當(dāng)他沒啥長進,跟五年前一樣。

  陡地心生一計,皺起俊朗的眉頭,扭曲的朱色唇角逸出一絲呻吟!高肋怼猛础

  她怔了一下,確定自己只用了六、七成的力道,還不至于會傷到他!冈趺戳耍磕銊e以為這樣就可以騙到我!

  炎玉裝得跟真的一樣!鸽薜男乜凇薜男乜诤猛础桥f疾……舊疾復(fù)發(fā)了……唔……」

  「是真的嗎?」冠庭不自覺的放開箝制他的手腳,松了力道!改睦锿戳?要不要叫御醫(yī)來……」話才說到一半,形勢轉(zhuǎn)變了,她「哇」的一聲,身子猝不及防的被翻到旁邊,這才瞪大了雙眼,恍然大悟。「你太可惡了,居然耍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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