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遣走司機(jī),自己親自駕車,不時問:“怎么走?”
身邊的獵犬便簡短地回答一聲。
到了樹林外,車子開不進(jìn)去,李勁海便和化作人形的英默徒步走進(jìn)去。
微香正在為杜蕭整理桌上散亂的繪畫用具,聽到敲門聲后她愉快地跑去開門!
卻看到兩個陌生人走了進(jìn)來,她吃驚地問:“你們是誰?”她以為這里沒人知道。
李勁?吹轿⑾銜r有片刻的失神,為什么妖界的女性都美得這般奇異、這般勾魂攝魄?尤其是對鐘情于她們的人來說。
“我們是同類!庇⒛雽ξ⑾阄⑿,但因?yàn)閺臎]笑過,他的笑很勉強(qiáng)。
微香倒是笑了,很友好!罢娓吲d,你是我見到的第二個同類!
李勁海打量整個房子,看到的除了簡單還是簡單,就像做香清澈如水的眼眸,沒有雜質(zhì),很容易明了。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我想和你談?wù)勆缡挼氖虑!?br />
微香天真地問:“您是他的知己嗎?”
“知己?你怎么會這么認(rèn)為?”李勁海驚訝地?fù)P起眉。
微香笑著說;“我想只有知己杜蕭才會告訴你來這里找他,可惜他不在,他出去了,不過您可以等等,我想天黑前他會回來的!
“不用,我想看看他的作品!
微香喜悅地輕呼一聲,很快地把杜蕭畫的畫拿來給李勁海看。
地面被微香打掃得很乾凈,李勁海就坐在地上一張張看得很仔細(xì),看完了還給做香, “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微香困惑地問:“為什么要走很長的路?”
李勁海問她:“杜蕭不知道你是妖吧?”
“是的!蔽⑾阈奶摰卮瓜卵酆。
李勁海正色地問:“你要把他引向哪里去?”
微香有些驚慌,“我不懂。”
“就像這樣嗎?”李勁海指指這間屋子,“讓他與世隔絕地生活在這里,直到他被人們遺忘?”
微香更加驚慌,“我不懂!
“聽我說,妖與人之間的感情是不會有結(jié)果的,這一點(diǎn)我比你清楚得多!”說這些話時,表面平靜的李勁海內(nèi)心卻在顫抖!很遙遠(yuǎn)的一段往事充塞在心里,他的語氣有些激動。
英默什么話也不說,坐在一邊認(rèn)真傾聽。
微香茫然地說:“我只是……想要幫他!
“幫他什么?”
“幫他取得幸福!
“什么才是他的幸福?“
“成功和愛情!蔽⑾愫V定的說。
“成功是什么?”
“所有的人都承認(rèn)他的畫!
“愛情是什么?”
“李思涵!
李勁海一笑之后殘酷地說:“這些你都不能給他。”
“我……不能給他?”微香的心隱隱作痛,“我只是……想幫他,我給他友情,杜蕭說的,是知己,和女朋友同樣重要的人……”
“我很同情你,孩子。”李勁海有了一丁點(diǎn)軟化,“我年輕的時候有過慘痛的教訓(xùn),我深知妖和人之間的感情是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你以為你在幫杜蕭,也許到頭來害了他還不知道,那時就是后悔也來不及了,說不定杜蕭還會因此而恨你!
“恨?”微香抖了一下,“比愛情還累人嗎?”
“是的!
“我不喜歡……”微香似乎看到那樣的景象,抖得更厲害。
看到微香的恐懼,李勁海嘆了口氣!澳阆M攀捫腋幔俊
“是的。”想到杜蕭,微香鎮(zhèn)定了許多。
“我能幫他!
“真的嗎?”微香精神一振。
李勁?隙ǖ攸c(diǎn)頭,“我很欣賞他,我愿意幫他,給他最好的環(huán)境和教育,他能很快地得到屬于他的幸福,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是的……”
“我們來個協(xié)定怎么樣?我?guī)退汶x開他。”
“為什么?”微香驚慌地問:“為什么你幫他我就得離開他呢?”
李勁海嚴(yán)厲地回答:“我是李思涵的叔公!我也希望他們能在一起,你想我還希望你跟在杜蕭身邊嗎?我這么做不怕你說我自私,因?yàn)槟愕淖鞣ㄒ彩亲运降,你以為你在幫他,其?shí)在潛意識里是希望把他據(jù)為己有!
聽完李勁海的指責(zé),微香清淡地一笑!澳沐e了,我從沒這么想過,我只希望他幸福!
李勁海斬釘截鐵地說:“那就離開他!”
“不!蔽⑾爿p柔但堅定地說:“不看到他幸福我不會離開。”
李勁海冷起臉,“那我們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微香迷茫地笑起來,“但我可以不見他,等到他得到幸福的那一天,我會離開他的!彼乱庾R地捂住額上的吻痕,它依然滾燙。
李勁海想了想,“你的要求很合理!如果你肯接受我的安排,我就幫助杜蕭獲得幸福。”
“我愿意。”微香順從地垂下眼簾。
一時間,花筑里陷入沉寂,微香的舉動居然讓李勁海無話可說。
良久,他嘆息一聲,“也許我真的比你自私!
微香拉住李勁海蒼老的手,仰著臉問他:“請您告訴我,我該為杜蕭高興的,可我為什么高興不起來?”
她是笑著問的,但李勁海卻感到有眼淚從她的眼里淌出來。
李勁海的手抖了一下,隨即冷靜地說:“孩子,長痛不如短痛!
“這感覺好奇怪!很累人呢!杜蕭也常常讓我感到累,可那累卻讓我快樂,但現(xiàn)在的累一點(diǎn)也不快樂,我不喜歡,請您早點(diǎn)讓他獲得幸福吧,也讓我早點(diǎn)快樂起來!
“會的。”
“我該做什么呢?”
“就當(dāng)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勸杜蕭接受我的幫助,然后回到花盆里,我會帶你去一個不讓杜蕭看見你,而你能知道杜蕭情況的地方。”
“好的,我信你!
微香笑得更加柔和,也讓李勁海更鮮明地感受到她的哭泣。
“我們該走了!彼右菜频恼酒鹕怼
“謝謝您!”微香一直把他們送出門,然后扶著門框久久凝視。
李勁海不敢回頭,怕一回頭就會忍不住改變主意,但他更不想看到杜蕭在她的幫助下失去自己的生活,他要幫他,也幫思涵。同時他也意識到他想幫杜蕭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們一樣都和妖有著不明所以的感情糾葛,這讓他感到他不是孤獨(dú)的!因而產(chǎn)生惺惺相借的好感。
走出樹林時,英默忽然說:“我始終不能理解你們?nèi)祟惖男袨椤!?br />
李勁海嚴(yán)肅地說:“那是因?yàn)槟銈冸m然生活在人類世界里,卻從沒在意過人類的游戲規(guī)則,你們以為對的,在人類看來往往是錯的!
“沒有辦法融合嗎?”
“也許有,但不知道誰辦得到。”
☆
李勁;氐嚼罴視r!杜蕭還在客廳里與李家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他幾次告辭都被挽留,可他們客氣得近乎冷淡的態(tài)度又令他不快而費(fèi)解。李思涵雖然笑容燦爛,但時常會用一種玩味的眼神打量他,他隱隱感到有什么神秘的事情在他身上發(fā)生。
杜蕭站起身準(zhǔn)備再次告辭時,李勁海走了進(jìn)來。
“小伙子,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我做了個重要的決定!急著趕來要告訴你!彼H切地握住他的手,“我要幫助你! ”
“幫助我?”杜蕭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李家人都睜大了眼睛注視他們,驚訝地等待事情的發(fā)展,他們?nèi)f萬沒料到情況會突然變成這樣,尤其讓他們嫉妒和不解的是,一向冷漠的李勁每居然會這么和藹可親地對待一個外人,一個還不熟悉的陌生人。
“對,幫助你!崩顒藕?隙ǖ攸c(diǎn)頭,“我愿助你成功。不瞞你說,我看過你的作品,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留意你了。你有才氣和志氣,也有信心和勇氣,但你缺少足夠的技巧,你的繪畫技巧和編故事的能力還不成熟,你需要指點(diǎn)和學(xué)習(xí),如果你肯接受我的幫助,我就會為你提供最好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和繪畫老師,你會突飛猛進(jìn),只要你努力就會很快獲得你想要的成功,甚至于愛情。在我的幫助下,我相信你會像金子般閃亮,而且再不會有人反對你和思涵來往!
美好的前景讓杜蕭熱血沸騰,他太渴望能有只強(qiáng)有力的手來拉他一把,而現(xiàn)在李勁海的手正熱情地伸向他,他第一個意識就是抓住它,于是語無倫次地說:“可是我不知道該怎樣報答您……太突然了……”
“你的成功就是對我的最好報答,不要意外,人的緣分是很難說的,出其不意地就來了,不需要理由,你不要費(fèi)心去想該怎樣報答我,只要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哦……可是……”
“聽著,你只要回答我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就行了!
“我……”杜蕭忽然想到了微香,“我需要和我的朋友商量一下!
“很好,你是個重友情的人,我很欣賞。你去吧,我等你的答覆!
“謝謝您!真的!太感謝您了!一開始我以為……”
李勁海諒解地說:“沒關(guān)系,我從不在意別人怎樣看我。”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親密交談著直到在門口分手,杜蕭跳躍著奔下臺階,想要早點(diǎn)把這個喜訊告訴微香。
沒人敢問李勁海為什么要這么做,李勁;謴(fù)一貫的冷漠坐進(jìn)椅子里對李思涵和她的父母說:“我相信社蕭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不會比你們所希望的遜色,我會幫助他獲取成功,然后讓他成為思涵的丈夫。思涵,他對你是有真感情的,你要好好珍惜,只有在他還沒取得成功時關(guān)心他,他才會在成功后感念你的好。與其讓你與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男人為了純粹的利益關(guān)系結(jié)合,還不如讓我?guī)椭粋對你有感情的男人,讓他為你帶來幸福。你們有意見嗎?”
大家一致?lián)u頭。
李勁海說:“好吧,就這樣吧,我會告訴你們該怎么做!
杜蕭在樹林里奔跑,跑向花筑,花筑的門敞開著,他遠(yuǎn)遠(yuǎn)看到微香端坐在客廳的地板中央,直覺地認(rèn)為她是在等他,于是跑得更快,一下沖到她身邊,坐下來高興地說: “微香,你又為我?guī)砹撕眠\(yùn)!”
“說給我聽!蔽⑾阃粯痈吲d。
“思涵的叔公愿意資助我!
“你答應(yīng)了嗎?”
“你認(rèn)為呢?”
“你會,而且也應(yīng)該!
“他愿意為我提供最好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和學(xué)習(xí)機(jī)會,可是……”杜蕭很為難,“我覺得這里就很好了,不想再換地方!
微香堅定地?fù)u頭,“這里不好,與世隔絕,你會被人遺忘!
“創(chuàng)作本身就是件寂寞的事情,暫時被人遺忘沒什么關(guān)系,如果思涵的叔公肯讓我繼續(xù)留在這里就更好了,如果不行,我還是自己奮斗好了!
微香吃了一驚,固執(zhí)地道:“這里不好!這里不好!”
杜蕭覺得微香有些反常,奇怪地問:“微香,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興?”
“沒有!蔽⑾阄⑿,“我為你的好運(yùn)高興,要是你不接受我會難過的,因?yàn)槭俏覡恐屏四,我不喜歡!
杜蕭摸了摸微香的頭發(fā),感動地說:“我會接受的!
“來!蔽⑾惴稣攀挼纳眢w,非常認(rèn)真地為他按摩頭部,以后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jī)會。
杜蕭閉著眼睛,悠悠地說:“微香,我總覺得在我創(chuàng)作第一部作品的時候你一直就在我身邊,因?yàn)槊慨?dāng)我困倦得睡著時,都能在夢里找到這么清涼舒服的感覺,是你嗎?你告訴我。”他沒等到微香的回答就朦朧地睡去。
微香把他抱在懷里,抱得緊緊的,凝視他熟睡的臉。她第一次想要這樣抱著他,渴望著與他身體的接觸。
杜蕭的東西都被搬進(jìn)了李勁海的別墅。
李勁海問他:“還滿意嗎?”
杜蕭感激地說:“好極了,我不知該怎樣感謝您才好。”他指著抱在微香懷里的花盆, “我可以把這盆花養(yǎng)在書房的窗臺上嗎?我知道別墅里有花園,但這盆花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希望能隨時看到它!
李勁?纯椿ㄅ,又看看抱著花盆的微香,好似在考慮。
微香出人意料地說:“我喜歡這盆花,我要它!
杜蕭脫口拒絕;“不行!我要自己養(yǎng)它!”反正他就是覺得花不在,微香也就不會來了,要想時常能看到微香就要時常能看到這盆花。
微香微噘起唇!“我喜歡這盆花。”
杜蕭勸她:“喜歡的話常來這里看它吧。”
微香忽然沉默。
李勁海說:“杜蕭,創(chuàng)作需要專心,不能被其他事情影響,把花交給我,我來替你養(yǎng),還會比你養(yǎng)得更好,等你成功了,它還是你的!
杜蕭看看微香,再看看李勁海,左右為難。
“就這樣吧!崩顒藕嗳粡奈⑾闶掷锬眠^花盆。
杜蕭猶豫一陣后接受了李勁海的安排。
李勁海很滿意杜蕭的表現(xiàn),和藹地說:“晚些時候我會叫人把你的父母接來,大家好好熱鬧一下,他們會為你驕傲的!
杜蕭意外之余扭頭想對微香說些什么,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微香不見了,他轉(zhuǎn)回臉震驚地看著李勁海。
李勁海緩緩地說:“她走了!
“為什么……”杜蕭有些激動,“您為什么不攔住她?”
“她不想留下來!
“您怎么知道?”
“在你專心向里面搬東西而沒注意到她的時候她告訴我的,當(dāng)時我邀請她參加等會兒就要舉行的酒會,她拒絕了,她說她不喜歡受到任何人的約束!
杜蕭無奈,“她總是那么孩子氣、那么隨心所欲,她什么時候才會長大呢?”
“你很在意她?”
“她太單純,很多事情都還不懂,又一個人住在那么遠(yuǎn)、那么偏僻的地方,她需要有人照顧!
“你不必為她擔(dān)心,她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我從她身上看出了這一點(diǎn),在沒認(rèn)識你之前,她難道就過得很糟糕嗎?”
“那倒不是。”
“這就對了,你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
“她有沒有說什么時候會來看我?”
“她沒說,我想她想來的時候會來的。你記住,你也應(yīng)該像她那樣不需要依賴任何人,而能很好地約束自己!崩顒藕5目跉夂車(yán)厲,“現(xiàn)在你去書房,我去把花放到花園后就來,要給你授課的老師們很快就會來這里和你進(jìn)行課前溝通,以便找出更適合你、更有效的學(xué)習(xí)方法,我們一分鐘時間也不該浪費(fèi)。”
杜蕭猛然被他喝醒,慚愧地說:“好的。”
☆
李勁海把微香送進(jìn)花園,花園很小,種滿了花,花叢的中央豎著一棵乾枯的白玉蘭,枝椏乾黃,沒有花也沒有葉。
剛放下花盆微香就現(xiàn)出人形,李勁海對她說:“我會把杜蕭的情況隨時告訴你,你也要遵守約定在他的作品得到承認(rèn)的那一天離開他。”
“我會的。謝謝您!”微香的笑容不復(fù)甜美,她很累,甘甜的水、芬芳的泥土、燦爛的陽光也不能使她恢復(fù),她想她一定是病了,而且病的很嚴(yán)重。她看到那棵枯萎的白玉蘭,嘆息地說:“它枯了!
李勁海生硬地說:“活不了了!彪S即大步離開。
在微香嘆息的同時,樹林里那些圍繞花筑蓬勃盛開的鮮花迅速枯萎,花筑也迅速縮小,最后一朵花凋零時,花筑縮回成小小的草玩具,一陣風(fēng)吹來,它便翻滾著,被吹得不知去向。
樹林還是那片樹林,好似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杜蕭端了杯酒獨(dú)自站在陽臺上俯瞰樓下的花園,夜色昏暗,花園里也一片昏暗,他擔(dān)心那盆花放在那里不知怎樣了。他曾抽出時間想進(jìn)花園里去看看,沒想到花園的門是鎖著的,找了個傭人來問,傭人說這花園除了李勁海誰也沒進(jìn)去過! 當(dāng)然也沒辦法打開,他只能不甘地放棄。
此刻,客廳里的小型家庭酒會還在繼續(xù),杜蕭能聽到身后傳來的歡聲笑語,李勁海成功地讓他的父母和思涵的父母融洽相處,每個人都為這突然的轉(zhuǎn)變感到意外,同時欣然接受。
李思涵端了杯酒走到杜蕭身邊,她沒想到杜蕭穿上正式服裝后會這么英氣勃勃,很讓她心動,也就欣喜地默認(rèn)了叔公的安排。她俏皮地問:“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
“沒什么。”
杜蕭心神不定,不知什么時候失去了和李思涵交談的興趣,她今晚出眾的美并沒有比平時更吸引他的注意。
李思涵沒察覺出他的異常,依然快活地說:“沾你的光我們才能來這里開酒會,叔公很挑剔,平時很少邀請我們來!
杜蕭壓抑住急切的心情問:“你叔公是個怎樣的人?”
李思涵笑道:“他肯資助你,你應(yīng)該比我們更了解他。”
杜蕭苦笑,“我同樣對他不了解!
“我只能說他很神秘,是個嚴(yán)肅冷漠、不太容易動感情的老人,我們家里人都很怕他,真不知是為什么,說真的,我也怕他,在他面前我不敢調(diào)皮!
“從臺上可以看到下面的花園,很美!
“美嗎?”李思涵很不贊同,“我可不覺得,花種得不太好,還有顆枯樹!
“你進(jìn)去過嗎?”
“沒有,他從不讓人進(jìn)去,大概是為了增加他的神秘感!崩钏己e起酒杯,好了,不說這么無趣的話題了,我們來喝杯酒,慶祝你得到資助,我們真是有緣,看來是老天爺特意讓我們在一起的,我們要把這杯酒都喝乾才行。乾杯!”
杜蕭依言與她碰杯,酒入口時他看著李思涵的笑臉,想到的卻是微香醉酒時臉上的淡淡嫣紅。
為什么為他祝酒的不是她?太遺憾了……最該喝這杯酒的應(yīng)該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