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說呢？」他不置可否的朝她迷人地笑了笑，害她的心臟陡地?fù)渫讼拢杏X狹窄的電梯空間霎時充斥著他的男人味。
「差五分就三點整，莫徹，我跟總裁約定三點鐘晤談，所以，你就有點耐性慢慢等我跟總裁談完之后，再輪到你吧�！顾U了眼腕表。
「妳跟總裁很熟？」
「不，我跟總裁素昧平生，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那……說不定他跟妳話不投機(jī)半句多，不必三分鐘就草草結(jié)束跟妳的談話。」
「我發(fā)誓我一定要挖空心思、想盡辦法拖延我跟他的談話時間，好讓你坐在那里干等枯等�！顾箟妮p笑。
「妳……請問，我究竟哪里得罪妳？令妳如此……討厭我？」他相信要不是極度憎厭他，就絕不會在探病時故意送他芭樂送他白色雛菊，觸他霉頭。
「不錯嘛，至少沒麻木不仁，至少還知道我討厭你�！顾兰庾炖赝纯燹揶怼�
「說吧，我究竟哪里得罪妳了？」他是真的想不出來。
「你真的不知道？我真懷疑你的腦袋里有沒有半盎司腦漿。莫徹，那天深夜，你搖醒我，緊急疏散，卻害我摔成又臟又臭的落湯雞。結(jié)果，我那張丑不拉嘰的照片被記者放大刊登在娛樂版上，害我成為死對頭的笑柄，趕在第一時間就打手機(jī)來糗我一番�！顾徽f不氣，愈說愈氣，氣得一雙美麗的瞳眸又黑又亮。
「那張照片我也瞧見啦，我覺得妳的模樣雖然狼狽，卻美麗不減�！顾粲兴嫉厣钌钅龤饧t的瑰頰。
「美麗不減？才怪！那是閣下的眼睛嚴(yán)重脫窗才會睜眼說瞎話，你……」她火到恨不得掐死他之際，電梯門突然「當(dāng)」地敞了開來；她瞪著冒煙的火眸，咻！咻！咻！連續(xù)射出幾道眼刀劈向他，在踏出電梯前，還跩里跩氣地抬高下巴，撂下狠話：
「謝天謝地，頂樓到了，我很高興不必再跟討厭的你說話。莫徹，我真希望你從這一刻起，永遠(yuǎn)、永遠(yuǎn)從我眼前消失。哼�！乖挳�，甩著一頭烏溜長發(fā)揚長而去。
留下一臉饒富興味的莫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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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從人愿。
幾分鐘前才揚言希望莫徹永遠(yuǎn)從她眼前消失的汪芮琦，當(dāng)她前腳踏進(jìn)總裁辦公室時，宛如遭到五雷轟頂般，從頭殼直麻到腳底心，整個人呆若木雞。她那張令男人垂涎的紅滟滟菱角嘴，此刻正像白癡似的張成一個可笑的大圓圈。
她在內(nèi)心作垂死掙扎——她一定是在作夢！作一場惡夢！
那個殺千刀的〇一五二消防員，絕不是「莫氏集團(tuán)」的總裁。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她覺得全身的血液正一點一滴從她體內(nèi)流失。
這個可惡復(fù)可恨的渾蛋莫徹，剛才在電梯內(nèi)為什么不向她表明身分？為什么像貓戲鼠般捉弄她？
她先是一陣錯愕，之后，憤怒灌飽了她。
「妳的表情告訴我，妳的內(nèi)心正遭受強(qiáng)烈的震撼。怎么？妳派人打電話過來，請我無論如何務(wù)必要撥空跟妳晤談之前，沒打聽清楚妳晤談對象的名字叫莫徹？」他臉上溫煦的笑容看起來無辜又無害極了。
汪芮琦緊緊捏住兩枚小拳頭，努力克制自己恨不得沖上去、一拳打爛他那該死笑容的沖動。
「我承認(rèn)我犯下嚴(yán)重的錯誤，沒打聽清楚『莫氏』總裁的大名。如果我事先知道你就是『莫氏』的總裁，也就沒必要浪費時間跑這一趟了。」她喪氣地覆下長睫，企圖穩(wěn)住紊亂的呼吸。
「既來之則安之，妳請坐。」
「坐？不必了，我立刻就走�！�
「連坐下來都不敢？妳在害怕什么？」他拿話激她。
雖然跟她只有數(shù)面之緣，他卻仿佛已認(rèn)識她很久很久了似，明白激將法對她絕對管用。
「誰說我害怕……」果不其然，她氣沖沖轉(zhuǎn)身，重重地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
「很好，請說吧�！鼓獜睾軡M意的叉起十指，瞧著她火氣旺盛的潑辣模樣，呃……那個他曾經(jīng)領(lǐng)教過的刺猬女孩回來了。
「說？說什么？」她腦筋一片混沌的眨了眨活靈靈的大眼睛。
「妳不是想跟我借辦公大樓拍偶像劇嗎？」
「是啊。幾分鐘前，我的確想跟你借�，F(xiàn)在……不了。」她徑自在腦袋里飛快計算著若暫時擱置「紫色之戀」，必須面臨的損失與賠償。
她已經(jīng)拿下S臺八點檔的黃金時段，而「紫色之戀」尚未開拍，光憑超強(qiáng)的卡司陣容，大陸跟星馬一帶的賣埠簽約金都已經(jīng)收足，到時候若無法如期履約，該支付的違約金，可能會逼得她將這幾年賺到的鈔票一口氣吐個精光。
「妳連嘗試說服我都不想，只想打退堂鼓？」他溫和的口吻找不到一絲火氣。
「打退堂鼓總比低聲下氣求你來得有尊嚴(yán)吧？」她掀眸直直望進(jìn)他深邃的黑眼中。
「妳是來跟我借辦公大樓，還是來跟我……嘔氣？」他抬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性格的下顎。
「我當(dāng)然是來借辦公大樓。不過，我相信，就算我有一百個理由，你也不會借給我�！顾悬c泄氣的說。
唉！禍從口出，都怪自己剛才在電梯內(nèi)不該逞口舌之能，讓事情沒有絲毫轉(zhuǎn)圜余地。
「一百個理由太多了，我怕沒時間聽完。不如這樣吧，就一個理由，只要妳給我一個理由，我自會斟酌要不要把辦公室借給妳�！顾o她臺階下。
照理說，借辦公大樓拍攝劇集這種瑣碎事，頂多到他弟弟莫飛那里就會被擋下。誰知總機(jī)小姐陰錯陽差把電話轉(zhuǎn)到他線上，而當(dāng)電話鈴鈴作響時，他的秘書又剛好不在座位上，他因不耐煩催命似的電話鈴聲才按鍵接聽。說實話，若非對方開頭那句「米堤亞制作公司」引起他的高度興趣，他早就掛斷電話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竟一口答應(yīng)跟汪芮琦晤談，也才有了今日之約。
「真的只要一個理由？」她半信半疑。
「嗯�！顾隙ǖ挠昧c頭。
「這……請你讓我好好想想�！顾孪葦M好了幾個優(yōu)渥的方式，準(zhǔn)備以利人利己的理由來說服他；其中包括愿意支付高額租金，或者每集免費給他十五秒廣告以及在片頭片尾打上贊助公司的名稱，為「莫氏集團(tuán)」做宣傳……等等。
只是，當(dāng)她想起蔣佩臻曾經(jīng)提及「莫氏集團(tuán)」每年編列十億元的廣告預(yù)算時，不禁覺得免費贈送十五秒廣告時間可能無法打動他說服他，還顯得很小兒科呢。
噢！為什么知道「莫氏」的總裁是莫徹后，她事先擬妥的各種理由都變得微不足道？讓她一個也說不出口。
「想好了沒？」他催促的問，似乎沒多少耐性。
「呃……你擁有龐大的『莫氏集團(tuán)』，卻在百忙中加入義消的行列，想必?fù)碛幸桓睙嵝闹说男哪c……」她艱澀的舔舔唇，舌頭竟打結(jié)似，再也說不下去。
臉上始終掛著笑意的他，聽到她逢迎拍馬的說詞時，笑意霎時從他嘴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譏誚。
「噁！我真的說不下去了，這些話連我自己聽了都覺得噁心想吐……算了，我不借了，我沒必要為了借你的辦公大樓，明明骨子里討厭你討厭得要命，卻要強(qiáng)迫自己說好聽話奉承阿諛你�！�
「幸好妳及時踩煞車，說出真心話，否則，妳若繼續(xù)言不由衷贊美我的熱心，我保證會毫不猶豫的把妳攆出去。汪小姐，我一向喜歡誠實的人，所以，我答應(yīng)把辦公大樓借給妳拍偶像劇。」
「嗄？不會吧？我說我打骨子里討厭你討厭得要命，你聽了之后，不但不生氣，還答應(yīng)把大樓借給我？」她震驚地瞪著他英俊的臉龐直瞧，想從中找出一絲惡作劇的成分，然而，他的表情說有多正經(jīng)就有多正經(jīng)，不像是在尋她開心。
「喜歡跟討厭存乎一念間，妳選擇討厭我或者喜歡我，老實說，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他自負(fù)的攤手聳肩。
「你……」好狂的口氣！不過，看在他答應(yīng)借大樓給她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計較了。
「雖然我愿意把大樓借給妳拍攝劇集，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
「妳只能利用不上班的假日來拍攝，避免影響員工上班的情緒。」
「你放心！我會請導(dǎo)演先將分鏡表列好，然后將發(fā)生在這棟紫色大樓的劇情集中跳拍后，再剪輯入劇集里。我相信利用幾個周休二日的假期應(yīng)該就可以順利拍完。」
「很好�！�
「哥，我拿到『合泰』明年度的訂單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挂粋�跟莫徹長得一樣帥的男子，瀟灑地?fù)P著手上的牛皮紙袋，興匆匆走進(jìn)來。一看見汪芮琦，馬上熱誠的伸出手，說：
「美女，我叫莫飛，妳是？」
「汪芮琦�！顾彳浀睦w手禮貌地握住莫飛的大手。
「汪小姐，在哪高就？怎么從來沒見過妳？」莫飛執(zhí)起她的手，很洋派地湊唇親一下才放開。
一旁的莫徹見狀，微慍的擰住眉頭。
「我是電視制作人。」她一面回答，一面分心瞄了眼莫徹，搞不懂剛才他還有說有笑的，怎么這會兒他老兄竟結(jié)個屎面。給誰看�。�
「電視制作人？妳長得這么漂亮，卻甘心躲在幕后工作，豈不辜負(fù)了老天爺賜給妳的美貌？對了！汪制作人到公司找我哥，是不是想邀我哥演戲？」莫飛油腔滑調(diào)的說著。
「阿飛，汪小姐是來找我商借大樓拍戲，不是來邀我演戲。」
「借大樓拍戲？汪小姐，我哥行事低調(diào)，我敢跟妳打賭一塊錢，他絕不會答應(yīng)把大樓借給妳拍戲，我勸妳還是及早死了這條心吧。哥，我說得對不對？」莫飛回頭問莫徹。
「哈，這回你猜錯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將大樓借給汪小姐拍戲了�！鼓獜睾谜韵镜陌杨^仰靠在沙發(fā)椅背上。
「哇嗚！明天的太陽要打從西邊出來了。汪小姐，我哥的個性是出了名的龜毛兼難搞，請妳快點告訴我，妳是如何說服我哥的？」
「說服？沒有哇，我……我好像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甚至連場地租金都沒提耶�！故虑轫樌眠B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真的沒有？」莫飛搓著下巴，一臉知兄莫若弟的對著莫徹擠眉弄眼，曖昧笑道：「哥，你為汪小姐破了例，這其中大有文章哦�！�
「我只不過是將大樓借給汪小姐拍戲罷了，有什么文章？」他矢口否認(rèn)。
「是是是……你是總裁，你說沒有就沒有。既然你那么慷慨答應(yīng)出借大樓，我這個當(dāng)?shù)艿艿漠?dāng)然也就義不容辭的下海客串一下向?qū)Я�。」莫飛完全無視莫徹傳來的警告眼神，徑將熱情的手搭上汪芮琦的肩，說：
「汪小姐，現(xiàn)在，我就帶妳逐層參觀我們的總部大樓，有幾個地方無論如何妳一定要納入鏡頭。尤其頂樓的玻璃屋花園跟大樓入口處的那一整墻瀑泉，保證讓妳的戲看起來美不勝收�！�
「太好了！我……我可以上頂樓參觀玻璃屋花園嗎？」她問莫徹，卻瞥見他滿臉的不悅，這……他該不會是后悔答應(yīng)借大樓給她吧？
為了怕他出爾反爾，她決定順著莫飛的提議，準(zhǔn)備開溜。
「當(dāng)然可以�！鼓獜孛鏌o表情的點頭。
「謝謝�！雇糗晴玑屩刎�(fù)地跟隨莫飛的腳步，逃離莫徹的辦公室。
唉，也不知道為什么……
莫徹總令她莫名緊張，而，初見面的莫飛卻讓她感到輕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