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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少奪情 第十章

  德術(shù)中午一踏進辦公室,何晴蕾已經(jīng)在等著他。

  「德少,今天怎么這么晚?」

  「臨時有點事!沟滦g(shù)臉色不太好看,卻不想多說。如果連婧婕選擇離開,自己也該選擇遺忘。

  「早上有什么緊急的事情嗎?」德術(shù)不想情緒影響公事。

  「緊急的事情倒是沒有,不過今天是十五號,有很多款項要匯出,德少還沒核準。」

  「你不說我都忘了。」他想了想說:「小蕾,以后匯款的事我授權(quán)給你,免得我一時走不開或臨時有事耽擱。」

  「是!我一定會處理好!购吻缋俑吲d地應(yīng)著。

  有這權(quán)力的以往只有兩個人:德術(shù)和連婧婕,現(xiàn)在自己即將取代另一個女人的位置,她內(nèi)心雀躍不已。

  「認證的光碟鎖在你辦公室的保險箱中,你去拿來,密碼我再告訴你,你再換一組吧!」自從出事之后,德術(shù)沒有授權(quán)給任何人網(wǎng)路匯款的核準權(quán)。

  何晴蕾走進原本屬于連婧婕的辦公室,心中暗自歡喜。

  從辦公室到匯款權(quán)、從公事到德術(shù)的人,自己終于一步步得到這一切!

  何晴蕾用微微顫抖的雙手開啟了保險箱,拿出光碟。

  「德少,光碟拿來了!购吻缋倌弥獾呋氐滦g(shù)的辦公室。

  德術(shù)正想著其他事,沒有回話。

  走了……你就這樣走了?!憑什么?難道你不知道你不能走、沒資格走!難道你不知道你只能屬于我!

  德術(shù)面目猙獰,何晴蕾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猜得出來一定跟連婧婕有關(guān)。

  「德少,不開心的事就別想了。光碟我拿來了,今后小蕾會努力為您辦事的,無論什么事!购吻缋侔盐諜C會,再一次展現(xiàn)自己的忠心。

  德術(shù)緩緩抬起頭。

  「德少,您還好嗎?這是光碟……」

  何晴蕾發(fā)現(xiàn)德術(shù)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卻猜不出是為了什么事。

  德術(shù)看著她,半晌沒說話,像是在努力思索著什么。

  「德少,您在想什么?」何晴蕾發(fā)現(xiàn)氣氛不太對。

  想了半天的德術(shù)表情變得陰沉,最后甚至是鐵青!高M來!」他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對她吼了一聲。

  「是!」何晴蕾嚇了好大一跳。

  德少怎么了?

  「你為什么會知道保險箱的密碼?!」德術(shù)用最嚴厲的聲音,一字一字地質(zhì)問何晴蕾,雙眼好像要噴出火,狠狠地瞪著她。

  此話一出,何晴蕾當場倒退三步、臉色發(fā)白。

  她忘了,忘了要假裝!辦公室的保險箱密碼是連婧婕之前設(shè)定的,自己理當不知道,沒想到她一時雀躍,卻忘記了要隱瞞!

  「說話!」砰一聲,德術(shù)一掌就往桌上拍,震得何晴蕾心跳差點停止。

  「我、我沒有……我不知道!」

  「不、知、道?!」

  「嗯……是、是連小姐之前告訴我的!」

  「她告訴你的?她連這棟大樓都進不來,她會告訴你?!」

  「我、我是剛好猜到的!」

  「還有什么借口,一次說完!」德術(shù)又是一掌,吼得仿彿連玻璃都在晃動。

  「德少、德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何晴蕾啜泣,奔向德術(shù),雙手拉著他的衣袖。「我對您是真心的,德少,您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德術(shù)一把甩開何晴蕾,力道之大,何晴蕾當場摔到地上。

  他毫不留情怒視著她,大聲問:「說!一千萬的事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

  德術(shù)的聲音響徹整間辦公室,所有職員嚇得停下手邊工作,偷偷摸摸地在門口觀望。

  「德少……您不要這樣……」

  「不要廢話!光碟和帳號密碼只有我和婧婕能同時取得!光碟鎖在保險柜中,為何你能問都不問就拿出來?!」

  「德少……小蕾真的沒有動那筆錢……」何晴蕾聲音哽咽,臉色刷白,眼看著心血付諸流水。

  「沒錯,錢是流進她妹妹的戶頭,她的家人要猜到密碼也不困難,密碼是婧婕的實際生日,旁人不會知道,但是家人可以猜到,只是……」德術(shù)臉色一沉,用最恐怖的眼神看著何晴蕾!府敃r我認定是婧婕做的,因為就算她的家人猜到密碼,也需要這片光碟,光碟只有婧婕和我拿得到,現(xiàn)在看來,好像還有第三人?」

  「德少,您相信小蕾,小蕾在您身邊多年,如果真要盜用公款,早就下手了,我怎會是這種人?」

  「你不是貪圖公款,因為你圖得更大!」

  何晴蕾試圖站起,沒想到德術(shù)下一句話更猶如晴天霹靂。

  「說!你茶里加了什么?!」

  何晴蕾再次跌坐在地,止不住顫抖!肝摇律,我聽不懂……」

  「不懂?偷出光碟讓婧婕背黑鍋,茶里放藥讓我昏睡不醒,這些你不懂?」

  「我、我……」

  「我從沒有醉到連自己做過什么事都沒印象,你安排得可真緊湊,讓我連懷疑的時間都沒有!」

  「德少!我對您是真心的,無論小蕾做什么,都是為您好……」何晴蕾淚流滿面,爬向德術(shù)腳邊哀求他。

  「你是為你自己好!何晴蕾,你錯在不懂真愛是什么,你的私心蒙蔽了一切,我們法庭上見!」

  「德少、德少!您不要這樣!求您念在……」

  「不要再說了,滾!」德術(shù)甩開何晴蕾緊抓著他的手,要轟她出去。

  「等等!」德術(shù)突然叫住何晴蕾。

  她頓時露出一絲希望!傅律伲显徫伊藛帷

  「原諒你?我糊涂到你聯(lián)合外人要得我團團轉(zhuǎn),最后還讓婧婕背負所有罪名,我連自己都不能原諒,還原諒你?!」

  辦公室外早已圍滿大批員工,大家不可置信地聽著事情的真相。

  德術(shù)朝門口大喊:「叫警衛(wèi)上來看著她收拾東西!不該拿的不準動手,其他私人物品限她二十分鐘內(nèi)收拾完畢,請她馬上離開,此后不準再出現(xiàn)在這棟大樓!」

  「德少……您一定要這樣對小蕾嗎?」何晴蕾的表情既哀傷又難堪,她滿心的期望今天徹底幻滅,還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場。

  「何晴蕾,我不會這樣對你……」德術(shù)臉色一沉,語氣陰森。「我會讓你在法庭上受到更多‘該有的對待’,F(xiàn)在馬上滾出我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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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晴蕾離開后,德術(shù)雙手撐在辦公桌前,低著頭緊抿雙唇,半晌不出聲,就這樣站了將近一小時。

  沒有人敢打擾他或多問一句,因為大家都沒見過這樣的德術(shù),憤怒又無力。

  小婕……我錯了,是我錯了!真的不是你!自始自終你沒有做錯一件事,為什么我這樣對你?小婕,我……我連這樣喊你都沒有資格了!

  不!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還沒跟你說抱歉,還沒彌補你受的傷……小婕!你在那里?我要你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

  德術(shù)緊閉上眼,他悔不當初自己不聽大哥的話,為何沖動地認定就是婧婕計畫一切,為何不定下心來多想一下,為何會蠢到這般田地?!

  一滴淚順著德術(shù)的臉滑下,啪一聲滴在桌上。

  現(xiàn)在懊悔有什么用?現(xiàn)在心里喊這些說給誰聽?婧婕聽得到嗎?

  清醒的德術(shù)拿起電話撥給德頎。

  不久,德頎帶著兩個人出現(xiàn)了!父,你說的是真的嗎?」

  「去她辦公室搜搜就知道!」

  德頎進入何晴蕾的辦公室。一般人要知道保險箱的密碼通常只有一個方法……果然,他在書柜后方搜出一個針孔攝影機,鏡頭就對著保險箱。

  德術(shù)看著針孔攝影機,整張臉繃得跟石頭一樣緊,拿起電話說:「警衛(wèi)室,立刻調(diào)出大門出入的影片,查一下婧婕在職時何晴蕾的夜間進出情形。」

  他知道事情就要水落石出了。

  「哥,你懷疑何晴蕾趁下班時偷這張光碟?」德碩帶著手下繼續(xù)搜著房里的東西,德術(shù)臉色依然很難看。

  「很明顯,她是趁婧婕還在時,與婧婕的家人聯(lián)手盜用這筆錢,不過她要的不是錢,而是要嫁禍給婧婕,雙方各取所需!

  「哥,過來一下,看看這個!沟马犠谵k公桌前操作電腦。

  「這是……」

  「這是婧婕的電子信箱!

  「是她的信箱帳號沒錯,你破解密碼了?」德術(shù)疑惑地看著德頎。

  「唉!哥,科技始終來自人性,要進入信箱不用破解密碼,敲一下你的生日就可以了!沟马犚贿呎f,一邊指著自己的腦袋。辦案多年,對他來說這只是點小技巧。

  德術(shù)盯著螢?zāi),失落地說:「你說……婧婕的信箱密碼,是我的生日?」

  「嗯,看來她對你的感情不假,連我都誤會她了。」這是情侶之間才會有的舉動。

  德頎說完,就看見二哥黯然的表情。「你看這封信!沟马犕蝗恢钢?zāi)徽f。

  德術(shù)看著螢?zāi)簧系囊环庑牛胖械拿總字都刺著他的心。

  ……您愿意,一定可以化解與德家的不愉快。下個月結(jié)婚之前,希望您能和我到德家一趟,我會幫您和德老爺好好談?wù),好嗎?br />
  看到最后一個字,德術(shù)握緊拳頭,閉上眼睛。

  沒想到婧婕所付出的遠比他想得多,她自始自終都以真心相待,而他是怎么對她的?。

  德頎陸陸續(xù)續(xù)又開啟了連婧婕信箱中其他寄件備份,清楚寫著她幾番與母親聯(lián)系都未果,她也追問妹妹是否偷走了這一千萬,也沒有得到回應(yīng)。最后,連婧婕甚至發(fā)了一封信譴責(zé)母親,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刻意扭曲當年的事情。

  「看來婧婕早已與她母親和妹妹劃清界限了。」

  德頎說這些話時不敢太大聲,因為德術(shù)的拳頭沒有松開,額上的青筋一條比一條深。

  德頗見德術(shù)沒有回話,才繼續(xù)說:「婧婕是她母親派到你身邊的,當她接近你時,許多事情她被蒙在鼓里;后來她為了愛遲遲不肯動手,立場已經(jīng)改變,她母親看出這點而放棄了她,自己與何晴蕾聯(lián)手,你卻沒有看出來……」

  「夠了!」德術(shù)一聲怒吼,打斷了德頎的「案情分析」。

  「我只是在跟你解釋事情始末……」德頎見哥哥火冒三丈,趕忙解釋。

  「不用你放馬后炮!」

  「哥,不要拿我當出氣簡……」德頎聲音還是不敢太大,因為德術(shù)看起來快要爆炸了。

  「出氣筒?我看你是飯桶!‘蒸飯’組織的飯桶!」

  「好好好,我是飯桶、飯桶!當時我是依專業(yè)判斷的嘛,而你……」德碩語氣一轉(zhuǎn),也不敢再說下去。

  德術(sh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低沉地說:「而我……連飯桶都不如!

  大樓警衛(wèi)調(diào)出的錄影紀錄,清楚地顯示何晴蕾在一千萬不翼而飛的前一天,拿著鑰匙私自進入大樓。

  德頎調(diào)出的通聯(lián)紀錄,也顯示何晴蕾有好幾通電話撥打至南非。

  「哥,如果再查下去,應(yīng)該可以查到SR7的蹤跡,說不定還可以追回錢。」

  見整件事情就要水落石出,德頎興致沖沖要著手「破案」,沒想到卻一口被德術(shù)回絕。

  「不必了!

  「人不抓?錢不追了?」

  「這些都不重要了。」德術(shù)黯然神傷,心痛不已。

  「還婧婕一個清白不重要?」

  「人都不在了,還有什么意義?都是我的錯,這一千萬是我該付的代價!沟滦g(shù)說得沉重,德傾聽得出他語中的落寞。

  「你說什么?人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她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德頎不知道連婧婕已經(jīng)離開了,訝異地問德術(shù)。

  「我說國語你聽不懂嗎?婧婕已經(jīng)離開了你沒聽見嗎?」德術(shù)又是一聲怒吼。

  「她離開德家了?」

  「東西都帶走了!

  「去那里了?」

  「你問這什么廢話?我要是知道的話現(xiàn)在還會站在這里?」

  德術(shù)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德頎趕忙安撫!负煤煤茫疫@就幫你查。」他真怕二哥額上的青筋爆掉。

  德術(shù)還沒冷靜下來,就見一位職員匆匆忙忙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報告、報告德少,公司的帳戶……多了一千萬美金!」

  「多了一千萬美金?」

  德術(shù)瞪著眼。「怎么可能?哪里匯過來的?去跟銀行確認一下!」

  職員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已經(jīng)問過了,是從瑞士銀行匯過來的,根本問不到公司資料……」

  瑞士銀行向來對客戶非常保護,德術(shù)吸了一口氣,閉上眼不再追問。

  婧婕離開、公司又多了一千萬美金……這一定是她,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在那里、不想再欠他什么!

  他看著窗外,半晌不出聲。

  「哥……」

  「什么都不用說了,出去吧!我想靜一下。」

  「不要這樣,我會幫你找到婧婕的。」德頎不死心。

  德術(shù)嘆了口氣。「怎么找?東西都收拾得干干凈凈,這次她是真的打算離開,不再回來了!

  「東西收得很干凈?那行李箱還在嗎?」

  「你問什么無聊廢話?出去,我要靜一靜!」德術(shù)看著窗外,不想理德頎。

  德頎知道現(xiàn)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他離開辦公室,馬上拿起行動電話,打到中正機場調(diào)閱旅客登機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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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星期后,夏威夷的一間教堂內(nèi)。

  教堂內(nèi)的一間小房間有著大片玻璃窗,窗外是一片藍天碧海,不時有海鷗飛過這片湛藍,白云隨風(fēng)飄過。

  看著天空,連婧婕眼神飄得好遠。

  「想什么,想得這么出神?」

  一雙手搭在她肩上,她已經(jīng)一直提醒自己習(xí)慣這雙手,雖然仍有點不自在。

  「沒什么!顾簧戆准,轉(zhuǎn)頭對新郎——朗沙說著。

  「你真的好美。」朗沙抬起連婧婕的臉蛋輕輕撫著。

  她低下頭,朗沙知道她在閃躲,并沒有生氣!告烘,我知道,現(xiàn)在的你還沒有忘記過去,我會給你時間,讓你愛上我。」

  「朗沙,你對我真的太好了!

  「要找到像你這樣的女孩不容易,我是懂得珍惜的人!估噬碃科鹚氖,輕輕撫著!赣浀脝?以前在法國,我只會藉著談生意這樣吃你豆腐!

  她嘴角微微一揚,淡淡笑開。

  「但是我清楚知道,你是一個獨立能干又聰明伶俐的女孩,我真的很高興有這一天,能將這樣的女孩娶回家!

  「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好!惯B婧婕臉蛋微紅。

  「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證明!

  朗沙說得真誠,讓她一陣感動。嫁給愛自己的人,似乎真的比嫁給自己愛的人幸福……

  「以后我就有一個能干的老婆幫我打理家業(yè)了,說不定我還要多向你學(xué)習(xí)呢!老婆大人!估噬齿p輕捏捏連婧婕的臉頰,這回她沒有閃躲。

  「你已經(jīng)繳了一千萬的學(xué)費,我會好好教你的!顾腴_玩笑地說,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在痛。

  她能做的都做了、能努力的都努力了,仍然無法取得德術(shù)的信任,甚至最后德術(shù)只是把她當作發(fā)泄的對象……

  這樣無奈的結(jié)果,她只有逼自己結(jié)束一切,將該還清的都還清、該忘記的都忘記。

  「不要再想這些事了,我說過,這些錢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往后的日子有你,這才重要!

  「我會學(xué)著開始新生活!惯B婧婕回應(yīng)朗沙的真心。

  「你現(xiàn)在先學(xué)著走紅毯吧!」

  朗沙微笑地再次捏捏她臉蛋,然后整整一身白西裝,去教堂前方等候。

  她知道等會音樂一響起,自己將踏上紅毯,邁向另一個不同的人生。

  望著朗沙的背影,連婧婕卻感到一陣莫名的哀傷。

  這里……原本是德術(shù)為自己準備婚禮的地方,她沒有告訴朗沙,這是她想要在夏威夷舉行婚禮的原因。

  自私也好、無法忘懷也罷,就當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件事與德術(shù)有關(guān)連。

  從此,我與你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她趕忙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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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jié)婚進行曲悠揚響起,連婧婕緩緩向牧師走去。

  「朗沙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連婧婕小姐為妻,一輩子真誠以待,無論生病、貧困,都對她不離不棄?」

  站在十字架前,聽著牧師朗誦著結(jié)婚宣言,她卻有些恍惚。她聽見教堂外呼呼的海風(fēng)聲,聽見牧師的話,卻更清楚聽見自己心中的低語。

  她真的忘得掉德術(shù)、真的能回應(yīng)朗沙的真心、做稱職的朗沙太太?為什么此時自己感到如此心虛,連頭都不敢抬?

  就在朗沙要回答「我愿意」時,砰一聲,教堂的大門突然被一把推開。

  刺眼的陽光隨開啟的門照入,拱形大門下站著一個人,影子被拉得好長。

  連婧婕回頭,頭紗飄起,她發(fā)現(xiàn)這條影子一路延伸到自己心中。

  「德術(shù)……」她低喊一聲:心跳得好快。

  德術(shù)朝著他們大步踏向前!高@聲‘愿意’只有我能回答!」聲音傳遍教堂,中氣十足,繞梁許久。

  朗沙擋在連婧婕面前質(zhì)問:「你是誰?為什么要鬧場?」

  「這里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鬧場’了,我是連婧婕的丈夫!」

  「你……是德術(shù)?」

  「正是。」

  「你來做什么?」

  「還你錢、要回人!」

  德術(shù)義正辭嚴,朗沙卻聽不太下去!告烘钾M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你何時尊重過她、珍惜過她?虧你還有臉站在這!」

  朗沙仍然擋在她身前,連婧婕只感到眼前一片濕潤。她不知道德術(shù)為什么來、怎么會來,但是這個時候,自己心中確有一股莫名的踏實。

  德術(shù)聽完朗沙的話,沒有打斷,只側(cè)過頭對朗沙身后的她說:「婧婕,我的確沒有資格站在這里,我沒有當過一天的丈夫、沒有給你該有的信任,我給你的盡是難過、難堪!

  德術(shù)說到這,聲音有些哽咽。這兩個星期來,他沒有一天睡好,德頎與他千方百計追查她的行蹤,沒想到最后竟追到了夏威夷……追到這場原本是自己該給她的婚禮。

  這個星期他不知道甩過自己幾次耳光、想過多少要對她說的話,平時他能言善道,現(xiàn)在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千不該萬不該誤會你、懷疑你,現(xiàn)在我知道事情與你無關(guān)……我、我知道現(xiàn)在說這些都無法彌補我造成的傷害!沟滦g(shù)難過地說。

  連婧婕眼角再度滑下眼淚。

  「朗沙,婧婕與我真心相愛,這是我對你的虧欠,請你還我這場婚姻,她是我的妻子,自始自終都是。」德術(shù)一邊說,一邊從西裝內(nèi)側(cè)口袋拿出一張簽好名字的空白支票。

  「我愿意用所有換回心愛的女人,金額任你填寫,我用我一手建立的德家信譽向你保證,絕不跳票!」德術(shù)將支票遞給朗沙。

  朗沙看著他,沒有收下。「我要的豈是錢?如果你對婧婕是真心的,我也不會少你半分!

  「我知道你對婧婕是真心的,不過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應(yīng)該讓她跟所愛的人在一起。」

  「你有把握,她現(xiàn)在愛的人仍是你嗎?」

  德術(shù)頓時無言。自己對婧婕造成莫大的傷害,還來不及彌補,朗沙說的有理,自己怎還有資格說是婧婕的最愛?

  「婧婕,你愿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德術(shù)誠懇的說。

  朗沙和他同時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卻見連婧婕低頭不語,默默流淚。

  朗沙掀起她的頭紗。「不要哭了,我是不會將你的未來交給讓你哭的男人!

  「婧婕!」德術(shù)突然喊了一聲,聲音中夾雜著無限深情與心痛。

  「如果對我沒感情,你為何流淚?」

  「我……」她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眼。

  還沒答話,德術(shù)就從口袋中拿出一只小盒,在連婧婕還沒回神時單膝跪下,打開盒蓋。

  「我就是這樣向你求婚的,記得嗎?」

  德術(shù)一身筆挺西裝,教堂的彩繪玻璃透著光、映著他的臉。

  連婧婕曾夢過這張俊逸的臉龐太多回,知道自己怎么也忘不了這段感情,但她又怎能辜負朗沙為她做的一切?

  德術(shù)繼續(xù)說:「我還記得你答應(yīng)我的那天,臉上掛著的那抹笑容。這樣燦爛的笑容是我親手毀掉的,現(xiàn)在我發(fā)誓,我會一點一滴將它喚回,傾我所有!」

  她眼眶含著淚,說出連自己都痛心的話!改阕甙!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現(xiàn)在我是朗沙的新娘!

  「你不愛他,怎會幸福?」

  「我不能對不起他!」

  「這就是你結(jié)婚的理由?」

  「我……」連婧婕語塞,怎么也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德術(shù)看著她的雙眼,讓她無法閃避。

  朗沙看著一切,內(nèi)心深深明白,連婧婕的心中只有一個人。他沉默了好久,終于開口!告烘,去過你真正想過的生活吧!」

  「朗沙……」

  「你是我真心喜歡的人,也因為這樣,我不愿看你往后過得不快樂!

  「朗沙,我不能……」

  滿心愧疚寫在她臉上,朗沙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伸出手,現(xiàn)在卻又要將她親手交給別人,這讓他如何釋懷?

  朗沙知道善良的婧婕不愿辜負自己,他開懷一笑,從德術(shù)手上拿過那張空白支票。    「不用感到抱歉,我不是什么都沒有。」

  朗沙從懷里拿出一枝筆,然后在支票上面寫上數(shù)字。

  德術(shù)站了起來,眼中只有婧婕,不管他寫什么。

  朗沙說:「德家的信譽禁不禁得起考驗,就看這張支票了。我問你最后一次,后不后悔?」

  連婧婕瞄了一眼支票,嚇了好大一跳。她屏住呼吸,臉色有些發(fā)白,低聲對德術(shù)說:「德術(shù)……支票的金額……」

  「多少不重要!」德術(shù)望著她,眼中只有愛。

  「我不能讓你破產(chǎn)……」

  「沒有你,我才是真的一無所有!沟滦g(shù)語氣堅定。

  德術(shù)牽起連婧婕纖細的小手,目光不曾離開她!肝覀兛梢砸黄鹪俚椒▏_一間小小的禮品店,一起送貨、一起忙到三更半夜。我愿意用我賺到的錢,再買一條這樣的項煉送你。」

  德術(shù)攤開另一只手,映入連婧婕眼簾的是那條德術(shù)在法國買的項煉。霎時,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滴在項煉上。

  朗沙明白德術(shù)對連婧婕的真心,也明白該怎么做才能讓她放下。

  他再次大聲說:「好,德術(shù),謝謝你的支票!婧婕,選擇你所愛的吧!我依然祝福你!」朗沙瀟灑說完,轉(zhuǎn)頭離去。

  白色燕尾西裝隨著他大步邁開而飄起,消失在陽光中,她的心卻漸漸清楚、漸漸安定。

  「戴上!沟滦g(shù)溫柔地對她說。

  「哪一個?」她不知道德術(shù)說的是結(jié)婚戒指,還是那條意義不凡的項煉。

  「兩個都要戴!

  「嗯。」

  「戴上了,就不準再拿下來,知道嗎?」

  「你怎么這么霸道……」她嘟起小嘴。

  但她不知道德術(shù)有多么害怕再失去她。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德術(shù)嘴角牽動,揚起壞壞的一笑。

  「什么意思?」

  「這樣才叫霸道,教你很多次了不是嗎?」

  「你!唔……」

  德術(shù)用雙唇訴說自己無限的深情,融化了兩人的心。

  她知道,這才是她最想要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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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后,巴黎街角的一間小禮品店,德術(shù)穿著背心,搬著一箱箱的明信片。

  「用拖車搬比較不累,我去隔壁借!惯B婧婕圍著圍裙,站在德術(shù)身邊說。

  「放心,你有一個身強體壯、耐操有力的老公,白天晚上都一樣!」

  「整天不正經(jīng),懶得理你!顾D(zhuǎn)過頭不理他。

  「怎樣才叫正經(jīng)?」德術(shù)放下紙箱,往她臀部一拍!高@樣夠正經(jīng)了吧?」

  「喂!我警告你,不要再這樣偷襲我!」

  「不然?」德術(shù)一臉皮樣,欺身接近她。「你是我的,全身上下都是我的,你沒有抗拒的權(quán)利!」

  「你實在很惡劣!」

  「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了,認命吧!」

  「你你你……再不認真工作,我扣你薪水!」

  「你你你……說話都結(jié)巴了,一點老板娘的架勢都沒有……唉呦!」

  德術(shù)正「虧」得高興,冷不防被連婧婕捏了一把。「敢偷襲我?」

  「哼!我有什么不敢?」

  「找死!」

  「唉呦!哈哈哈……住、住、住手啦!」

  她被德術(shù)一把抱住往腰間搔,逃都逃不掉,在他懷中東鉆西躲。

  門外有一個人正看著兩人親匿的嬉鬧。

  「朗沙!」連婧婕發(fā)現(xiàn)了他,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個月前的支票,今天要兌現(xiàn)了。

  德術(shù)停下了手,拍拍身上的灰塵。

  「你來了?錢我準備好了,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

  這一個月來,德術(shù)處理可以變現(xiàn)的家產(chǎn),將現(xiàn)金存入支票帳戶,然后安頓好父親,就和婧婕一起到法國開了這間小店,一切從頭開始。

  「過得習(xí)慣嗎?」

  朗沙看見德術(shù)一身工作服,雙手、身上沾滿了灰塵,小小的店面堆滿商品,顯得有些擁擠;桌上擺著兩個再普通不過的三明治和廉價咖啡,顯然兩人都忙得還沒吃飯,這和以往德家少爺?shù)娜兆,真有天壞之別。

  「這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沟滦g(shù)牽著連婧婕,堅定地說。

  朗沙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真愛,也明白自己的決定沒有錯。「你不后悔就好。不過,你準備的錢恐怕還不夠。」

  連婧婕聽到這里,忍不住緊張的說:「朗沙,德術(shù)已經(jīng)盡力了,請你不要為難他……」

  「還差多少?這輩子就算只用我的雙手,我也會賺錢還你。」沒想到德術(shù)一口答應(yīng)朗沙,沒讓她說下去。

  「你欠我的,恐怕一輩子都還不了。」朗沙笑起來,留下一個信封后離去。

  連婧婕紅著眼眶說:「德術(shù)……你何必這樣,你已經(jīng)付出一切了!

  「以后不準喊我名字,要喊我老公!」

  「我在跟你說正經(jīng)事!」

  「我也在跟你說正經(jīng)事!

  「你……」她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內(nèi)心的感受。

  德術(shù)摟她入懷!肝业囊磺芯褪悄,其他都不重要!顾呎f邊打開朗沙留下的信封,突然眼睛一亮。

  「婧婕,我們真要謝謝朗沙的成全了!

  信封中只裝了一樣?xùn)|西,就是那張支票,朗沙并沒有將支票存入銀行。

  她訝異地拿起支票,見上面的金額已經(jīng)被涂掉,只畫著一顆愛心。

  「底下有字。」德術(shù)指著支票右下角,上面留著朗沙的筆跡。

  婧婕,如果你見到這張支票,表示我確定你過得很快樂;如果你沒見到它,表示那家伙的財產(chǎn)通通會被我兌現(xiàn),然后轉(zhuǎn)到你的帳戶。

  永遠站在你這邊的朋友    朗沙

  「當時他一定是怕你內(nèi)疚,也怕我‘虐待’你,才會這樣做的!沟滦g(shù)開玩笑地說,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家產(chǎn)到底在不在。

  「我真的好感謝他!惯B婧婕由衷地說。

  「是啊!謝謝他沒有兌現(xiàn)支票,把本少爺?shù)呢敭a(chǎn)通通匯到你戶頭。」德術(shù)還是一臉不正經(jīng)。

  「哼!我才不希罕呢!」

  「是啊,反正現(xiàn)在我就是你最值錢的財產(chǎn)啦!」

  「你要不要臉!」她白了他一眼。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德術(shù)又是賊賊一笑。

  「你又來了,現(xiàn)在又想怎樣?」

  「你說呢?」德術(shù)抱住正要逃之夭夭的連婧婕,用行動告訴她什么才是真正的「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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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在法國或臺灣、無論是德家少爺還是小店搬運工,不會因為外在環(huán)境變質(zhì)的感情,才叫真愛。

  德術(shù)沉浸在美好戀情中,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要在巴黎立刻舉行婚禮。

  「這么急做什么?」看他這兩天忙著聯(lián)絡(luò)教堂、牧師,她不明白德術(shù)怎么這么沖動。

  「開玩笑,我才晚了兩個禮拜,老婆就差點嫁別人,要是再拖下去,說不定你就抱個喊別人爹的小孩了!」

  「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

  「你就乖乖嫁給我就對了!」

  「可是德老爺那邊……」

  「咳咳!老婆,請注意,現(xiàn)在要改口叫爸了!沟滦g(shù)「糾正」她。

  「哼!你哪時變得那么尊重長輩了?如果現(xiàn)在舉行婚禮,德老……爸一定來不及趕來,這樣好嗎?」

  「他要是知道我結(jié)婚,高興都來不及,哪管我怎么結(jié)、在哪結(jié)!你不知道他現(xiàn)在整天念我,念到我頭皮都發(fā)麻了嗎?」

  「大哥不也是還沒有女朋友?」

  連婧婕想到她在德家那段日子,并沒有看見德翊身邊出現(xiàn)過女人,只有看見德頎的女友妡妍時常穿梭德家,陪伴德老爺。

  「他有!沟滦g(shù)突然語氣沉重。「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人在那里!

  「什么意思?」她聽不太懂德術(shù)的話。

  「這是大哥心中的痛,他不提,我們也很少說!

  「你是說,大哥有一個女朋友,只是現(xiàn)在下落不明,是這樣嗎?」

  「是的,這兩年德頎一直在幫他查,只是還沒有消息!

  「怎么會這樣?」她有些訝異。在德家,她獨自住在獨棟別墅,沒聽人談起過這件事。

  「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天啊!沒想到大哥除了從小身世坎坷,連感情的世界也這樣崎嶇。其實我對大哥一直感到很愧疚,當年要不是我媽,他不會吃那么多苦!

  德術(shù)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別亂想。

  「大哥的氣度比我和德頎都大,從小他就見得多,經(jīng)歷過許多事,比我們都還成熟,你不要為這件事自責(zé),他不會怪你的!

  「嗯,德術(shù),比起大哥,我們真的很聿福,應(yīng)該要好好把握。」

  「那還不快跟我結(jié)婚?」

  「你很皮耶,跟你說東你老扯西!」

  「好好好,結(jié)了婚后好好讓你管教,可以嗎?」

  德術(shù)嘻皮笑臉地硬是把連婧婕架往教堂。

  他可不要再有什么閃失,讓老婆成為「落跑新娘」!


  【全書完】


  ◎編注:

  1想知道德頎的追愛故事嗎?請看純愛756《德家三少之一》——「酷少掠情」!

  2敬請期待《德家三少》系列完結(jié)篇——「冷少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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