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墻上的鐘,他沒料到這個會議竟會討論到深夜一點(diǎn)。
這一個月來,她跟著他四處工作,凡是有他的地方,便有她的影子;即便他常常得工作到深夜,常常得跑遍全臺各地,她卻從來沒有抱怨,十分認(rèn)命地跟在他的身旁。
以她的工作能力來看,她確實(shí)有往上升的潛力,只可惜她沒有那份野心。
「我喜歡安定的工作,下班之后還能把家里弄得很溫暖,等著家人回來!
一次無意的談話,讓他知道了徐安佾的「人生目標(biāo)」。
「我怕說出來會被人家笑,所以都不敢說,可是,這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
這樣性子的她,竟然無怨無悔的跟著他過著如此不規(guī)律的生活!干荡箧,妳對人太好了,會吃虧的,」脫下外套,他輕蓋在她的身上。
卻沒料到她并未睡著,被他碰到便馬上驚醒。「開完會了嗎?」
她張開有些惺忪的細(xì)眸望著他,那眼中嚴(yán)定川看到了溫柔及關(guān)心,突地,他已然松懈的心劇烈地震了一下。
他的身體亦起了一股強(qiáng)烈的沖動!
「還沒,十分鐘后要再進(jìn)去。」拐著拐杖的嚴(yán)定川有些狼狽地退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想拿回來,卻已失了先機(jī)。
徐安佾摸著那衣服,原先惺忪的眼變得有些清醒,她甜笑著,「謝謝阿川!
那慵懶酣甜的笑容是嚴(yán)定川在需索她時,最為愛看的神態(tài)。此刻她如此的笑著,更是讓他的心湖波濤難平。
那一瞬間,嚴(yán)定川心里頭裝的竟全是她抱著他時的模舉--
單薄,卻十分溫暖,令人想再重嘗那醉人的滋味!笂呄朐僬剳賽蹎?」
「?」
「被狠狠的背叛過一次,妳還敢談戀愛嗎?」
嚴(yán)定川的眼中混雜著疑惑,她從未看過向來果決的他,竟會出現(xiàn)如此的神色,難道……
「阿川,你是問我,還是問你自己?」
語畢,引出短暫的沉默,嚴(yán)定川十分訝異的發(fā)現(xiàn),她竟是如此的能掌握住對他的了解。
「勁甫沒有背叛我,他只是甩了我!顾紫却蚱屏顺聊
「但他的行為,對你們的愛情而言,就是一種背叛!惯@點(diǎn)嚴(yán)定川很堅(jiān)持。
「是這樣的嗎……」她頭一偏,他的話她仍想不透。
「嚴(yán)先生,要開會了!」會議室里走出一名工作人員通知道,終止了兩人的對談。
嚴(yán)定川以為他可以從她的口中聽到解除他對愛情疑惑的答案,可沒想到她竟從未思考過這樣的問題。
看來,指望她是他失算了,原先他身體所涌上的微熱感亦慢慢的褪去,他輕搖了下頭,「妳先回去吧!」
「啊?」腦子還沒正常運(yùn)作的徐安佾,聽到他的話,有些些的遲疑。
「今晚的會要開到很晚,妳先回去休息,衣服里有錢,打電話叫婦協(xié)的計程車來接妳。」
仍在思考問題的徐安佾,因疲倦及困惑讓她的腦子好漲,但她仍堅(jiān)持著!改悻F(xiàn)在行動不便,我要留下來幫你。」
「明天還有其他事要忙,妳要是累垮了,只會成為我的負(fù)擔(dān)。」
負(fù)擔(dān)……她不希望變成如此!「放心!我明天一定會精神飽滿,做好支援你的準(zhǔn)備!」
她打起精神奮力起身,在口袋中拿出五百元!肝夷缅X就好了,衣服你留下,到了凌晨會更冷的!
她將外套遞還給他,臉上帶著甜笑,眼中有著關(guān)懷。
嚴(yán)定川直到此時才發(fā)現(xiàn),他有多么容易受徐安佾笑容的感染。
方才慢慢褪去的熱,竟在見到她為了幫助自己而努力振作的模樣時,而再度升起!
沖動一起,他只覺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他不能一再利用她的善良來填平自己的寂寞欲望!
他的眼眸帶著防備,他不愿讓她看出自己欲望的波動,更不愿讓自己在對愛情尚未重建信心之際,再度陷入難解的情緒。
接過外套,他偏移目光;這是頭一次他與人相看時,移去了視線。
「業(yè)界生存的守則,阿川你忘了喔!這樣是不行的說!剐彀操蛉さ卣f。
「妳……」一回望,便見到她那柔媚的細(xì)眸,正以著無比溫和的笑意看著他。
「我先回去睡覺了,開完會后要早點(diǎn)回來休息喔!」
輕快的語調(diào)、輕快的轉(zhuǎn)身,在他的視線中,他見到徐安佾離去的背影。
那曾經(jīng)如夜風(fēng)中小草的她,如今早已迎風(fēng)挺立;倒是他自己,居然會有如今日如此失控的時候,
看著她的背影,他有種想伸手擁抱的沖動,在他尚未厘清自己對徐安佾的情感為何之前,他的身體已忘不了她的溫暖及美好。
這樣發(fā)展下去,好嗎……
對愛情不敢放下心的嚴(yán)定川,生平頭一次出現(xiàn)了無法決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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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川,起來了!
輕柔的呼喚在耳邊響起,嚴(yán)定川疲倦地睜開眼睛。
「刷」地一聲,窗簾打開,陽光恣意地灑進(jìn)室內(nèi),惡作劇般地直射著嚴(yán)定川迷蒙的雙眼,讓他想多賴些床,也不得好眠。
一手遮著亮光,他有些氣憤擾他清夢的「壞人」。
但他原先滿滿的起床氣,竟在見著窗邊人兒的身影后,霎時消散而去!
那是個溫柔的剪影,側(cè)著的身體映出的是穿上圍裙的修長曲線,卷曲的及肩長發(fā)在光線之下舞出毫不做作的天然線條!钙鸫擦,一個小時后就要試鏡,你人不到,大家是不敢開始的!
聲音是帶著酣甜的輕哄,像是母親對著愛兒一般地疼惜,那,是一種「家」的感覺……
家!他有多久沒有這種感受了呢?
才剛睡醒的嚴(yán)定川因?yàn)槟欠荨讣摇沟母惺,突然像個孩子一般,帶著甜笑輕聲回話,「那妳要先幫我穿好衣服!
他,是在跟她撒嬌嗎?
徐安佾有些意外、有些緊張,有些個……不敢置信!钢澳愣紙(jiān)持要自己穿的,除了褲子之外!
「妳不幫我嗎?」
「幫、幫。」她趕緊來到床邊,扶起嚴(yán)定川,卻見他身上仍穿著昨日的衣服!改阕蛲砭瓦@樣睡了?」
「太累了!
輕吁口氣,隨即卻見到她紅著臉,為他一顆一顆地解著扣子!
隨著她彎下腰,扣子愈解愈下面,輕撮起鬈發(fā)塞至耳邊的那姿態(tài),令原先尚未清醒的嚴(yán)定川轟地一聲全醒了!「住手!」
「?要幫你穿衣服,就要先脫衣服!不然要怎么換?」她很無辜的問。
「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啊~~你害羞了?」
「不要亂說!」
「不然你干嘛這么緊張?」她笑得甜美,她從沒想過能見到他這么可愛的一面。
被她如此調(diào)侃,嚴(yán)定川心中突生一計!肝沂桥聤呍倜撓氯ィ瑫懿涣!
「受不了什么?」
「男人,早上起來都是一柱擎天,我怕妳一看到我的勇猛,會忍不住再把我給壓回床上!构室馕勖锼拿。
「我、我哪會!我的力氣才沒那么大咧!」
「哦~~那就是說如果妳的力氣夠大,就會把我給壓下去啰?那現(xiàn)在我的行動不便,妳要得逞也比較容易。」更惡質(zhì)的逗她。
「我、我哪有那么饑渴啊!」
「ㄟ,我記得之前還有人說過,女人也是會有需要的!箟男牡哪盟f過的話來誣賴她。
「我、我、我是指聊天啦!」她的臉色爆紅,捂著臉,急急的轉(zhuǎn)過身去。
她的模樣令嚴(yán)定川不自覺地笑開懷。
「阿川,你再這樣,我就不幫你穿衣服了啦!」她輕跺著腳,嚴(yán)定川的心也隨著那一小跺腳而輕揚(yáng)。
他是怎么了?怎么會因?yàn)閯偹褧r感受到的「家」的氣味,而放縱自己對她……撒嬌!
撒嬌!他連對吳建沁都未曾有過如此的舉動,怎么一遇上徐安佾,便什么難以想象的行為都出現(xiàn)了!
突然發(fā)現(xiàn)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打消了逗弄徐安佾的念頭!笡]關(guān)系,我自己來好了,剛才睡昏頭了,妳就當(dāng)我是在說夢話吧!」
嚴(yán)定川的轉(zhuǎn)變,她自是感受明白,卻不以為意說:「嗯,那我先幫你換完褲子,就出去準(zhǔn)備早午餐!
她的淡然自若,讓他直覺自己的警戒心反倒顯得心眼小了,「那就麻煩妳了。」
之前的對話讓徐安佾誤以為今天的早晨,他與她之間將會有所變化,原來……那不過是個錯覺,他與她仍舊是「好朋友」。
不過沒關(guān)系,至少她心中的回憶又多了一樣,一個會撒嬌、會逗她的嚴(yán)定川。
他俊美的臉龐所展現(xiàn)的任性及調(diào)侃,竟是如此的令她心醉,呵呵,這樣美麗的早晨,在她心中早已抵得上這段日子以來的疲憊了。
突然,這樣的甜蜜讓她憶起了昨晚嚴(yán)定川的問話,原先的疑惑竟如水到渠成般地慢慢有了答案。
這份認(rèn)知,讓她笑得更加開懷,她不尋常的開心模樣,讓嚴(yán)定川好奇了!冈趺葱Τ蛇@樣?」
難不成……「妳真的打算壓倒我?!」
「沒、沒有啦!」徐安佾手亂揮,原先幫他穿到一半的褲子,就任由它再度松落。
「安佾!」
「啊~~對不起!」
「算了,有什么話等我穿好褲子后再說吧!」他搖搖頭,對于這個有些傻氣的女人,他著實(shí)拿她沒轍。
等他全身的行頭備齊,徑自照鏡子整理儀容時,他不只看到衣著整齊的自己,還看到了依然笑容滿面的徐安佾!笂叺降自谛κ裁?」
這女人,雖然他是如此清楚她的一舉一動,但卻往往在一些出人意表之外的情形下,她會為他帶來驚喜。
也因此,與她相處似乎永遠(yuǎn)不會膩。
「沒有啦!我只是想通一個問題。」
「問題?」
「是!昨晚阿川不是問我問題,我那時回答不出來,剛剛卻突然知道我為什么會答不出來了!
「。繆呥記著。」一時失控的問話,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她的迷糊能讓她一并忘了這件事。
可惜,她的記憶力卻是好得驚人。
「那妳想出什么?」對于這個有著強(qiáng)韌生命力的徐安佾,也許她的答案會給他一條新的出路。
他的好奇,成了她的鼓勵,帶著羞怯的笑容,她低頭而語,「勁甫的行為是保全了我的愛情,而非一種背叛!
她的答話,讓嚴(yán)定川露出很疑惑的表情。
「我想要一個家,一個溫暖而用盡心力去關(guān)愛保護(hù)的家。里頭一定要有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兄魅耍視䴙樗聨讉白白胖胖的孩子,和他一起為了家人而努力,這才是我所向往的愛情圖像。
「而他,想要的卻是一個能跟他齊頭并進(jìn),一起在社會上打拚的工作伙伴及地位對等的女人!菇K于被她想通了,所以她一點(diǎn)都不怪楊勁甫了。
「既然你們是這樣不同的兩個人,當(dāng)初為何會交往?」嚴(yán)定川不解的問。
「大學(xué)時代認(rèn)識彼此時,憑的只是一股看得上眼的熱情,許多事都沒想得那么清楚,要不是勁甫在后來看清了我們之間的差異,與我分手,也許現(xiàn)在我仍然會傻傻的留在他身邊,等著一個可能沒有結(jié)局的未來,真到那一天,我才是真正的悲慘呢!」
她的話,讓他想起了吳建沁與他之間的關(guān)系……
他倆相識,亦是在那單純的年代,那時,他和吳建沁有著共同的夢想,他想要成為臺灣最有名望的制片;而她,將成為廣告制片業(yè)界最炙手可熱的美術(shù)人才。
屆時,他接手的片子都將會有她的支援,兩人共同拍出臺灣史上最有質(zhì)感的廣告。
卻沒料到真正進(jìn)入職場,工作占去了兩人全部的時間,再加上家逢變故,瞬間他的夢想已變,他希望吳建沁能為他放下手邊的工作,為他建立一個溫暖的家。
是故,他更加努力的工作,希望能建立一個單薪便能富足的家。
卻沒料到這樣的念頭,對吳建沁而言,卻是個可怕的桎梏。
她也有她的夢想啊……
這一刻,他終于正視了吳建沁曾對他說過的話,「你需要的是一個追隨你目光的女人!
「所以,妳反而要感謝他的果決……」是否他亦得感謝吳建沁放他自由呢?
「是!」徐安佾的臉上有的只是一股平靜,當(dāng)看清事實(shí)后,過去傷害所造成的疤痕雖在,但痛已遠(yuǎn)逝。
「我是個不喜歡變化的人,要不是他的覺醒,也許我會因?yàn)榱?xí)慣而一直待在他的身邊。其實(shí)不適合的念頭也曾多次在我的心中響起,但我卻不肯去正視,我不敢面對的是自己當(dāng)初選上的人,居然不是我的真命天子!是他的果決解放了我們兩人,我是該感謝他的!
他倆竟有如此相似的處境,今日一談,嚴(yán)定川原先滿是裂痕的愛情已緩緩的結(jié)了疤。「那妳,不怕再談戀愛了?」
「還是會怕啊!」
「為什么?」
「你應(yīng)該懂的不是嗎?阿川,所有的人都會怕!怕選錯人、怕愛錯對象、怕沒有結(jié)果,怕最后當(dāng)自己真的選定對象后,又出現(xiàn)一個更為契合的另一半!
「是啊……」嚴(yán)定川緩緩綻出笑容,俊美的臉上已是溫柔的神態(tài)。「愛情是最令人難以捉摸的對象,不管有沒有失敗過,任何人都會怕的!
「對!不過是程度的問題。」
「程度問題……那妳的恐懼程度到哪?」
「不知道耶!」她偏頭一笑,「不過,我還是想試試看,我希望有一天能找到一個人,一個與我一同繪出愛情圖像的男人。」
「那樣的男人,會是怎樣的男人?」他很好奇,在她的心中是怎樣的男人能擁有她純美的笑容,能擁有她全心的愛戀?
「愿意跟我一起建立溫暖家庭的男人,無論發(fā)生任何事,都能為我們的家撐起一片天的男人;而我也會盡全力讓我們的家成為最溫暖的休憩所。」她笑得有些夢幻,那樣無限憧憬的眼神,令嚴(yán)定川明白這個夢想對她的意義有多大。
而他,又何嘗不是與她有著共同的圖像……
才出社會兩年便遭逢變故的嚴(yán)定川,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雙親及小妹,自那之后,家的溫暖便成了他最想追求的目標(biāo)。
他想起從那個事件之后,他變得愈來愈嚴(yán)肅,只因他再也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而他也憶起從那個事件之后,他變得愈來愈常加班,只因他不愿再回到這個冰冷而空洞的住處。
也是從那個事件開始,他開始要求吳建沁能常常住進(jìn)這里,為他做飯、為他整頓家里,要她為他營造出一種「家」的溫暖。
他以為只要她能為他建立一個家,那么他倆之間的愛情便能延續(xù)長久;但他忘了他倆原先相戀,是因?yàn)閮扇怂餐非蟮哪繕?biāo),而非是后來他所希望的安穩(wěn)。
難怪他無法忘懷徐安佾的笑,她的笑是那么的令他的心暖和了。
他拒絕不了徐安佾的關(guān)懷,那是他失去多年而極為渴望的感受,想通了,他對一切都想通了……「那妳找到了嗎?那樣的男人!
嚴(yán)定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那美目的凝視之下,她似乎怔然出神。
「找到了嗎?」再度輕柔一問。
徐安佾微啟櫻唇,正想開口,卻看到墻上的時鐘!赴 t到了啦!快點(diǎn)出發(fā),沒時間聊了!」
她急急的跑開,「阿川,要是你遲到,我這個秘書的信用就掛了,快點(diǎn),我把早餐包一包,帶到車上吃。」
看著她離去,嚴(yán)定川迷糊了,她剛才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態(tài),是想訴說什么?
他,迷糊了;這一次,換他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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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星制片公司里的小型攝影棚中,阿興站在架好的DV攝影機(jī)旁,而嚴(yán)定川則舒適地坐在沙發(fā)上。
「好,正面,笑一個,做出妳最得意的表情。嗯……左邊側(cè)臉停一下,好,做一些最能展現(xiàn)妳自己的動作!
隨著阿興的指令,棚內(nèi)的模特兒一個又一個地展演著她們的肢體。
看著眼前各色女子,嚴(yán)定川有些個心不在焉。
「好,十分鐘后再讓下一個進(jìn)來!乖捯徽f完,阿興便轉(zhuǎn)頭看向意興闌珊的嚴(yán)定川!冈趺蠢玻侩y得看到你在試鏡時,出現(xiàn)這種神游的情形。」
「被你看出來了!
「當(dāng)然,有誰逃得過我這專業(yè)導(dǎo)演的銳利眼光!」阿興特意將他的細(xì)眸瞇得更細(xì),以示他過人的銳利目光!「跟傻大姊有關(guān)吧?」
「你的眼光果然銳利。」
「哈哈,當(dāng)然啰!這段日子,你的改變還讓人看不出來嗎?」
阿興的話,讓嚴(yán)定川的心中打了個突,「你是什么意思?」
「就那個意思啰!自從你家里出事,你就愈來愈ㄍㄧㄥ,連建沁都沒辦法讓你放松,直到傻大姊搬到你家之后!
「怎樣?」
「你身邊的氣氛就變了,變得跟以前一樣,比較輕松,也容易親近多了!
「有這么明顯嗎?」
「有啰!超明顯的好不好!」
嚴(yán)定川微微閉目,那些與徐安佾共處的時日,他比誰都清楚是何等的輕松自在,只是他從來不愿去正視,直到……阿興把話挑明說開。
他輕嘆口氣,而后起身,為自己的茶杯添水。
「我就知道,你已經(jīng)可以不用拐杖了!
嚴(yán)定川的行動雖然緩慢,但確實(shí)已經(jīng)可以不必依賴外物而自由行動了!改氵@么了解我的復(fù)原狀況?」
「我們認(rèn)識多久了?你的屁股上有幾根毛我都清楚,這算什么!
「阿興,原來你把我摸得這么透,看來我的猜測沒有錯,原來你一直在暗戀我,難怪都不交女朋友。」
嚴(yán)定川微瞇眼,魅惑的一笑,讓阿興的心跳一縮,嚇得他趕緊跳離原先的位置!肝刮刮梗笥巡灰@樣互相陷害,要是被別人聽到信以為真,我就真的難脫離萬年單身漢的生活了!」
「哈哈,你還是當(dāng)個單身漢的好,我很難想象當(dāng)你女友會有多慘的下場!
「詛咒我啊!你!
「我不會詛咒一個這么了解我的朋友,放心吧!」
「哦~~總算明白我的珍貴,怎樣?是我剛才的話打開了你的話匣子?」
「這事也只能跟你談!箛(yán)定川突然正色道。
「那就說吧!」
嚴(yán)定川頓了頓,在開口前,他的眼光早已泄漏了他心中的柔情!父操『,我的確變了……住的地方多了個她,突然變得像個家;回去有人可以聊聊今天所發(fā)生的事情;發(fā)出去的聲音,回應(yīng)的不再是空洞而冰冷的回音:她總是在我身邊,令我安心!
也因此,他遲遲不讓徐安佾明白,他已能自由行動一事,他不想讓她有搬家的借口!
「這樣不是很好嗎?你想要一個家已經(jīng)很久了不是嗎?」
「但我卻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待我的?畢竟,我和她的關(guān)系……」
「哦喔!怎樣?」耳尖的阿興一個逼近,臉上十足聽八卦的表情,那好到不行的模樣,讓嚴(yán)定川的話有點(diǎn)接不下去!冈摬粫怯猩线^床了吧?」
「你的眼睛真的夠尖!姑鎸@個多年好友,嚴(yán)定川知道隱瞞只會讓阿興更加好奇。
「誰教你們之間的氣氛那么不一樣,我不是眼睛尖,而是鼻子靈。∥业谋亲影 顣劤瞿信g所散發(fā)出來的氣味了。嗚……那味道很那個呢!你們。」
「你狗!」
「有像我這么天才的狗嗎?」阿興得意的一笑,以手肘頂了頂嚴(yán)定川的上臂!冈鯓?抱著她的感覺不錯吧?你這么快就對分手一事釋懷,她的溫暖功力不可沒吧?」
想起她的體溫、憶起她的笑容,突然嚴(yán)定川苦笑了一下,「男人啊!真是單純的生物,單純得可笑,只要女人愿意好好的抱著我們,回應(yīng)我們的熱情,讓我們得到滿足,她的影子就是男人割舍下去的魅影。」
「本來就是,要不然那些到處獻(xiàn)身的第三者,哪會那么容易得逞?可惜了,就是沒有女人愿意給我她的溫暖啊……」
「你一臉的奸臣相,誰敢對你獻(xiàn)身!」
「嗚嗚,阿川怎么可以這樣說我,枉費(fèi)我這么愛你,是不是有了傻大姊的身體,你就忘了我跟你之間的多年友誼?」
「你再繼續(xù)練瘋話!」見阿興作出求饒模樣,嚴(yán)定川嚴(yán)肅的眼神亦柔和了不少。「我只是希望我和她之間,不只是因?yàn)樾远舜宋!?br />
「唉~~怎樣開始不重要啦!那都是契機(jī)、契機(jī)啦~~最重要的是你們到底合不合,有沒有共同的價值觀,才是長長久久的關(guān)鍵。」
「哦!難得你會說出句人話來!
「不然你當(dāng)我之前都是狗吠喔!」
「嗯……」
「嗯個頭啦!」一拳往嚴(yán)定川的胸膛招呼過去,卻見他不躲開,硬生生的吃了阿興一拳。
「你干嘛不躲?」阿興忍不住急問。
「我腳還沒全好,怎么躲!」
「是喔!」阿興看著眼前的好友,記憶中兩人似乎已有許久沒這么笑鬧過了!改惆。≌娴姆潘刹簧,傻大姊的存在,對你來說,應(yīng)該算得上有些什么吧?」
「是!」嚴(yán)定川微微一笑,「她的確算得上對我有些什么!
那,是「家」的感覺……
有多久了?自從他失去家人之后,有多久他不曾如此輕松地面對冰冷的住處,有她在的地方,他便感到溫暖而自在。
那,才是他一直不愿讓她搬離住處的原因!
吳建沁的身形在他的腦中緩緩浮現(xiàn),但他除卻遺憾,卻已不再傷痛:那份愛情早已在徐安佾的陪伴下,化成了年輕歲月的紀(jì)念,銘志著他曾經(jīng)擁有的青春夢想--兩人齊頭并進(jìn)地站在業(yè)界頂端。
如今,早已明白什么樣的未來才是他真正想擁有的夢時,徐安佾便成了他無法放手的存在。
「家啊……」如今的他,除卻對愛情的渴望,那才是在他心中無法讓任何事物所取代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