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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茲養(yǎng) 第五章

  “真的要上展望臺?”佳佳半呻吟、半哀求的看著蘇恒祥不容置疑的臉。

  “嗯!”他堅定的頷首。

  “我會暈倒,真的!”她再次掙扎,還故意放慢行進的腳步。

  他推著她的背,逼她前進,“就”算暈倒你也可以放心,別忘了我的職業(yè)是醫(yī)生,我不會驚慌失措或尖叫!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固執(zhí)?”佳佳嘟起嘴。

  “你是第一個。”他笑得可自信了。

  隨著電梯緩緩上升,佳佳的心跳也與之加速,所謂等待是最可怕的折磨,她終于領(lǐng)略了。

  “有沒有人說過你皮膚很好?”恒祥笑道。

  這個時候討論皮膚好壞?!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秀逗”了?

  “你是第一個。”她打顫的說。

  他彎下身來靠著她咬耳朵,“這樣讓你看來很年輕。”

  佳佳笑了,放松了原奉咬緊的牙根。

  “我本來就很年輕。”她咕噥著。

  “我猜三人中你年紀最小!

  哈!猜錯了。

  她附在他耳畔,輕聲細語,“謝謝,我不知道你除了固執(zhí)外,全身還沾滿了蜜!

  “我不否認我香甜可口!焙阆轶w貼的微蹲低身子,把頭靠在她肩上。

  她大笑,舉起手拍拍他撒嬌的頭,“可惜,三人之中我最大,恐怕比你還老!

  “不可能!”

  “可──能──”

  “不可能!”

  “可能!”

  但兩人都不敢說出年齡。

  僵持中電梯已抵展望臺,人潮紛紛朝外移動,往窗戶靠近。

  她竟登上了這一百零五公尺的高塔,還一邊和人爭論什么可能不可能。

  老天!佳佳的腦袋及臉色同時刷白,根本忘了剛剛和蘇恒祥在爭論些什么。

  他迅速的搭著她的肩,在她耳邊輕柔的說出答案。

  “二十九!

  “什么?!”佳佳轉(zhuǎn)頭看他。

  “我說我二十九歲!焙阆檠壑斜M是疼愛。

  真的?!她抬頭,覺得自己像只快樂的小島。

  她二十八歲。

  “你現(xiàn)在看起來像只快樂的小烏!

  “我是!彼龐舌恋狞c點頭。

  “那么我告訴你,我們現(xiàn)在駐足在一座綠草如茵的山丘上,遠遠望去是一大片蔚藍而干凈的天空,平視它,你會發(fā)現(xiàn)有一座無際的港灣,美得像幅畫,你看到了嗎?”他指向前方,引領(lǐng)她欣賞大村灣景致。

  “哇!好美!彼岵坏谜Q。

  他一步步引她靠近窗戶,繼續(xù)介紹風(fēng)景,“你看,左邊還有一排美麗的房子!

  “嗯,好像童話里的小糖屋!

  “沒那么可口啦!別什么都想吃。”他捏捏她鼻子,疼愛的道。

  “我哪有,人家只是……”一陣紅暈染上雙頰。

  他說的沒錯,她現(xiàn)在看什么都像裹滿蜜糖一樣甜。

  “只是像只采了花蜜的小蜜蜂!焙阆榻涌。

  他看她也是全身沾了可口的蜜。

  “飛累了嗎?打不打算回巢?”

  她點點頭,跟著他離開觀景窗邊,踏入電梯,腳踏實地。

  一步出電梯,他就像個小孩一樣的對她比個V字。

  “成功!”興奮之情顯而易見。

  成功?!什么?她一臉打夢境被拉回現(xiàn)實中的錯愕。

  天,她剛剛上了展望臺又下來了?佳佳回想起那座港灣、那排如畫的房屋,那是……那是從上往下看的景色!

  臉色一白,她暈厥了過去。

          ☆          ☆          ☆  

  一只冰涼的手不斷在她額上撫弄著,佳佳眨眨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男人的懷中,她迷糊的想著這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冷不冷?”

  倏地,她完全清醒了,連忙從他懷中跳開。

  佳佳低著頭,難過的吞吞吐吐,“我……呃……我想你善于醫(yī)治疑難雜癥……但是,呃……恐怕我不是一個很令人滿意的病患。”

  “不會,你表現(xiàn)得很好、很勇敢!”看她懸淚欲滴,恒祥連忙安慰,“真的,你做到了!”

  “是你演技太好!彼煅实牡馈

  演技?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她匆匆的彎腰一鞠躬,“我已經(jīng)好多了,先回房去,謝謝!”深怕眼淚在他面前落下,佳佳飛也似地轉(zhuǎn)身跑開。

  恒祥不懂她的意思。真的是她自己辦到的。楹握f是他演技太好?什么演技?!

  演技?!

  她以為他在她耳邊廝磨是演技?!

  恒祥總算弄懂了。幸好她為此而難過,若是佳佳這樣誤會卻不以為意,那難過的就是他了。

          ☆          ☆          ☆  

  雷士達并沒有自夸,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游伴,而且對豪斯登堡的各項設(shè)施一清二楚。元琦打心底佩服他的準備功夫。

  他們首先走進洪水來襲冒險館。

  國土有四分之一在海平面以下的荷蘭,至今仍常遭受洪水侵襲之苦,而這間冒險館就是要給人洪水來襲時的臨場感。

  配合著劇情,洪水來襲時的恐怖景象就在觀眾眼前上演了。

  疾風(fēng)驟雨,加上振動力一百的椅子,房子在眼前搖搖欲墜,嚇得元琦死命揪住士達的手,深怕被淹死,直到天明了、雨停了、風(fēng)息了,她還沒將袖子還給他。

  “還好你中途改拉袖子,要不然我的手一定會被你扯斷!”士達調(diào)侃她。

  元琦皺皺鼻子,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尖,“我覺得自己好像在洗衣機里被攪過一樣!

  他先是一愣,繼之大笑。

  之后他們又去了諾亞劇場、博物館,看得元琦眼花撩亂。

  最教元琦興奮的是有一家店叫作“潘朵娜”,專賣音樂盒。

  她有搜集音樂盒的偏好,此時看著一個個精致、設(shè)計特殊的音樂盒,巴不得能夠整家店打包帶回臺灣。

  “你有搜集音樂盒的嗜好?”看她突然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埋頭傻笑,不用問也知道答案。

  她只顧著點頭,雙手忙碌的摸摸弄弄。

  “愿意以行家的眼光幫我挑一個嗎?”

  “送人?”她總算拾起頭來正視身旁的伙伴。

  他點頭。

  “女人?”她睨著他。

  他還是點頭。

  她的興致突然降低了,奇怪,這是什么味道?怎么像極了打翻醋桶的刺鼻酸味?他選禮物送人,她吃哪門子的醋?元琦壓下酸意,幫他挑了一個以白瓷為材質(zhì),上有細花雕刻的純歐式音樂盒。

  士達接下音樂盒,存疑的看著她,“這個音樂盒好像不是這家店的第三名……”看著她懷里揣著兩個極品,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極普通品”,他疑惑極了。

  “送人就要挑這種既不單調(diào)又不花稍的樣式。”她臉不紅氣不喘,理直氣壯得很。

  “但是你手上的……”

  她手上那兩個,是這家店中最美麗、最特殊、最精致的音樂盒。第一個是樓梯造型,梯面上鋪有金沙質(zhì)料的地毯,樓梯共有六階,每一階的右下角皆藏有一個隱藏式按鈕,只要輕輕一按,梯面就會升起,然后音樂就會傳出,每一階的樂曲都不相同,但全美得令人癡醉,而階上平臺更有一對王子公主,他們會隨著更換的曲目來變換舞步,幸福得令人落淚。

  第二個是木質(zhì)的鞋型音樂盒,吸引人的是鞋面上的紋路竟會隨著音樂而改變,富麗的色彩教人目不轉(zhuǎn)睛。

  “這是因為我已搜集多年,需要的是特殊的、別致的造型,但不見得每個人都可以接受!”

  反正普通男人選個普通的音樂盒送給普通女人,一窩熱,有什么不好?她酸得全然未覺。

  結(jié)帳時,士達更是氣結(jié),他手上的那只音樂盒竟比她懷中的兩個加起來還昂貴。

  走出“潘朵娜”,他們跟著又步行到天星館,但是令元琦感興趣的卻是天星室。只要將出生時間輸入電腦,就會出現(xiàn)一張預(yù)言運勢的卜文。

  元琦神秘兮兮的支開士達,獨自進行她的占卜配對游戲。

  她想了想,輸入自己和士達的出生時間。

  片刻后,機器吐出一張卜文──

  天之驕子與嬌女,不是冤家不聚頭。兩人應(yīng)是志趣相投、無所不談,但因星盤分別置于北半球、南半球,雖同時節(jié)出現(xiàn)在天象,若要結(jié)合,恐需一番努力。

  七年緣起,七年緣滅。相愛可以克服一切。

  看完嚇得元琦不小心將卜文抖落,趕忙拾起再看。

  沒錯,寫的是“七年”!嚇死人,這機器比神還神。二話不說,她又輸入自己和朱文凱的生辰。

  一面倒的愛情折煞人,相處容易相愛雞。分處不同星座、不同時節(jié),一為水、一為土,雙方互滅其力,前途堪慮。

  七年緣起,七年緣減。不應(yīng)互相耽誤歲月。

  什么?!元琦險些嚇掉了眼珠子。

  她氣急敗壞的狠狠踹了機器一腳,鬼扯淡!只見機器緩緩的又吐出一張卜文,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來看,霎時嚇得尖聲怪叫,因為卜文竟是──“哎呀!好痛!”

  老天,她撞鬼了!

  元琦嚇得連連倒退了好幾步,直到撞上一樣?xùn)|西,可怕的是那“東西”竟也出聲──

  “哎呀!好痛!”

  此時她已經(jīng)快崩潰了,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人的聲音,還是機器的聲音?元琦捂著耳朵,緊閉雙眼,以鴕鳥的姿態(tài)沖出這間鬼天星室,卻又再次撞上那“東西”。

  “元琦──是我。”

  是雷士達!

  她興奮的用盡全身求生的本能跳到他身上,緊勒著他的脖子。

  “老天,這次你打算弄斷我的脖子!”

  不管他如何消遣,她是不打算松手了,天哪!那臺機器真是邪門。

  “快!我們快出去!”元琦蒙著頭藏進他頸窩,一邊嚷嚷著催促。

  發(fā)香就在鼻尖撩撥,士達樂意從命,他緊擁著驚慌失措的小女人,步伐從容的離開天星室。

  室外一片風(fēng)和日麗、天下太平。

  “我當然不介意繼續(xù)抱著你,不過,我們換個地點、換個姿勢如何?”

  聞言,她七手八腳的攀爬下來,整整衣裙,十分不好意思。

  “咳!呃,我……”元琦的舌頭打了二十個結(jié)。

  “沒關(guān)系,我不介意!彼L(fēng)度極佳,雙手卻不經(jīng)意的拿著三張紙煽著,“只是有點熱……”

  “我的卜文!”她跺跺腳,傾身欲搶回來。

  他舉高手,冷哼一聲,“算這么多配對,難怪你要尖聲亂叫。”

  “你看了?!還我!”她慌張的喊。

  他沒看,只是氣憤她竟有這么多“對象”,加上剛才的音樂盒風(fēng)波,忍不住想逗逗她。

  “我不可以看?!我冒著斷頸的危險救了你?!”他作勢要看。

  “不行!”

  元琦大叫著往前躍,他則后退一步,一個重心不穩(wěn),身子往后倒,連帶使她壓坐在他身上。

  “喔,我的腰!”士達慘兮兮的呻吟。

  趁著他不注意,元琦一把搶走了神秘而可怕的卜文,快手快腳的撕個碎爛。

  他一動也不動的欣賞著她坐在自己身上的模樣,甚至還以手當枕、以地為床,絲毫不管游人投以狐疑的眼光。

  “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看起來像什么嗎?”

  “像什么?”她渾然未覺。

  “像一對恩愛夫妻。”

  元琦這才注意到他們的姿勢有多曖昧,老天!她不要活了。

  一群年輕的日本游客圍在他們四周,又是口哨、又是尖叫的。

  “怎么辦?!”她只想挖個地洞鉆進去,八輩子不要出來見人。

  “還能怎么辦?趕快改口說日語或廣東話,別丟臺灣人的臉!彼麖娙套】裥Φ臎_動。

  “我只會說英文!”

  來不及了,她已經(jīng)聽見福爾摩莎的字眼,還夾雜著驚嘆號。

  她相信他也聽見了。

  “來不及啦──”兩人同時低聲哀號。

  “怎么辦?”她羞得把一張臉埋在他胸前。

  “漂亮的站起來,漂亮的拉我起身,其他的交給我,OK?”

  這次她很聽話的照做。

  圍觀的人群遲遲不肯散去。

  奇怪了,她剛剛撞鬼時,這些人怎么不來?她埋怨的瞪了一眼,嬌羞的神情又引來一陣口哨聲。

  士達從容的摟著她,用流利的日語說了一串話,四周響起狂笑聲及掌聲,他再次從容地做了一個謝幕的動作,人群才散去。

  “喂,你說什么?干嘛不用英文?”元琦好奇極了。

  “小姐,你不會想知道!彼兴〗悖驗樗八。

  “士達──”她來軟的。

  這次他眉開眼笑,哈!他愛日語,也愛日本。

  “我告訴他們,我的未婚妻有點“急”,不過請原諒她,因為我太秀色可餐了,不好意思擋了路!彼B皮的眨眨眼。

  “真的?!你真的這樣講?”她輕捶他。

  士達以為她會怒目相向,沒想到她竟偎在他懷中放聲大笑,笑得純真又甜美。

  惹得他忍不住用外套密密的蓋住她,情真意切的印上她的唇。

  元琦并沒有拒絕或不悅,相反的,這正是她想要的。

  周圍的有客再度報以掌聲和口哨聲,卻沒有人打擾他們。

  他們,也沒被影響。

          ☆          ☆          ☆  

  趁著離黃昏還有一段時間,士達和元琦逛進荷蘭民族博物館,才走到門口,她就被一塊桌布吸引住。

  她又求又鬧的要士達用日語問店員賣不賣,他則堅持要她自個用英語詢問,兩人像頑童一樣爭得面紅耳赤,然而此事不關(guān)英日語,吵嘴才是他們的樂趣。

  突然,一道梨花帶淚的身影從他們眼前飛快的奔過去。

  “佳佳?!”

  元琦趕忙追了上去,而士達則逮到了隨后跑來的恒祥。

  “怎么回事?”

  “唉!誤會,她誤會了。”

  “不追啦?”他提醒方寸大亂的好友。

  “要!”匆匆拋下士達,他趕忙又追了過去。

          ☆          ☆          ☆  

  回到房間,佳佳一頭鉆進浴室,不久就傳來嘩啦啦的淋浴聲。

  “你們總算回來啦──”敏芳又酸又埋怨的聲調(diào)。

  “怎么了?”元琦一副不解的眼神。

  “丟下我和方浩宇,什么意思嘛!”敏芳不悅的道。

  “方浩宇不好嗎?”看來敏芳不曉得浩宇真正中意的人是她,但是這種事旁人也不好插嘴,元琦只好一逕傻笑。

  “傻笑什么?佳佳又是怎么回事?”

  元琦聳聳肩,她也不曉得。

  忽然,電話鈴響,元琦順手接起,聽了一會兒才道:“我問一下其他人的意見!

  “要不要一起吃晚餐?”她故意大聲的問,好讓浴室襄的佳佳做決定。

  “我累了,不去!”佳佳也大聲的回答。

  “你聽見啦!痹鶎χ捦矡o奈的說。

  “那九點到LOBBY聽音樂、喝咖啡、聊聊天!笔窟_退一步計畫著。

  “好吧,就這樣!彼龗焐想娫挕

  元琦才轉(zhuǎn)身,敏芳已經(jīng)擦著腰轟人。

  “為何一下子是你羅小姐發(fā)脾氣,一下子又是李小姐拒絕最后一頓晚餐?”她咄咄逼人,“我們明天就要搭機回國了?!我的王子呢?”

  “方……方浩宇也不錯。 痹鶓(zhàn)戰(zhàn)兢兢、外加愧疚的說。

  “我對他沒興趣!就像你對雷士達沒興趣一樣!”敏芳大吼。

  “我……”她沒說過這……不,她說過!

  “難不成……你反悔了?”敏芳看出元琦的反應(yīng)不對勁。

  “呃,沒──有!边@是違心之論,她卻不曉得該如何挽回。

  “他們還有什么計畫?”敏芳咬住最后的機會不放。

  “今晚……今晚九點到LOBBY聽音樂!彼男闹蓖碌。

  “我會逼佳佳一起去的,放心!泵舴奸_心的拍拍元琦。

  她擔心的可不是這個。

          ☆          ☆          ☆  

  大廳中彌漫著咖啡香和悠揚的音樂聲,這是個美麗的夜晚。

  和他們一樣“意猶未盡”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兩三桌客人,而且大多數(shù)是洋人,似乎東方人都有早睡的好習(xí)慣,當然,心里各有念頭的六人例外。

  原本他們無意喧嘩的,因為夜是如此溫柔,舞池中只有一對中年夫婦擁舞,像電影中無聲的停格,然后將景深拉開,漸淺漸遠漸無聲。

  但這一切卻被蘇恒祥的開場白破壞了。

  “佳佳,我不是演戲,我是真心的!”

  元琦夾在佳佳和恒祥中間,和其他三人一樣,差點將口中的咖啡噴出。

  浩宇吹出一聲鼓勵的口哨。

  女主角卻是低頭含淚不語。

  急得元琦直扯著她的袖子,“說話啊,佳佳!

  “那有什么用,回國后就結(jié)束啦,你不過當我是旅行游伴罷了!彼穆曇魥A雜著明顯的鼻音。

  “我發(fā)誓,在座者都是證人,我蘇恒祥絕對沒有逢場作戲的意思!彼e三指立誓。

  “元琦,換位子,當什么夾心餅干!”敏芳和浩宇同時又呼又叫的。

  位置一換,她變成夾在浩宇和恒祥之間,離士達更遠了,只能看著敏芳和士達在她面前熱絡(luò)親密地交頭接耳。

  奇怪的是,浩宇怎么一副無關(guān)緊要的樣子?他不理會敏芳,反倒鬧起佳佳和恒祥這對臉紅的情侶。

  “人家、人家不來了啦!”浩宇三八的學(xué)佳佳羞答答的模樣,逗得她依偎在恒祥懷里,不依的嚷著:“別鬧啦!你好壞!”

  元琦打心里歡喜的祝福他們。

  驀地,她注意到柱子后有雙毫不避諱的眼神一直在身上打轉(zhuǎn)。換位子前她的角度和他成一直線,她以為自己多心了,但是換了位子之后,他的視線竟也跟著轉(zhuǎn)彎。是個洋人,長得很帥。

  視線相遇的時候,元琦禮貌性的點頭微笑,沒有讓其他人發(fā)現(xiàn)。

  不幸的是,士達發(fā)現(xiàn)了,因為他的眼神也沒離開過元琦。早在她換位子之前,他便以警告的眼神“招呼”過那個洋鬼子了,誰知道對方竟然故意漠視他的警告。

  更要命的是,這個無知的笨女人竟還對那來意明顯的眼神回以微笑,該死的女人,她有沒有大腦?竟對陌生人送秋波!

  元琦根本沒發(fā)現(xiàn)士達眼中燃燒的火焰,因為她拒絕將視線停留在他和敏芳親昵的舉動上,他們親密的程度不亞于佳佳和恒祥,她看得刺目,只好別過頭去。

  突然,她覺得那道視線愈來愈近、愈來愈近,直來到她身邊。

  “打擾了,我叫艾瑞卡。”他禮貌的伸出右手。

  頓時,六雙眼睛全都驚訝不已的瞪著他。

  “可有榮幸與你共舞一曲?”他紳士的提出邀請。

  元琦感到受寵若驚,雖然她并不向往異國戀曲,但是看在艾瑞卡有禮而君子的份上,不答應(yīng)似乎太小家子氣了。

  反正她也是如坐針氈。

  她大方的隨著艾瑞卡步人舞池,樂團恰好奏起I  SWEAR這首歌,男歌手帶磁性的聲音悠悠的訴說著戀情。

  “哦,原來我們元琦喜歡外國SIZE,難怪朱大少的求婚總是不成功!”敏芳半諷半妒的說完,還愛嬌的笑倒在士達肩上。

  “誰是朱大少?”士達已經(jīng)在冒火了,每個人都看得出來,就只有敏芳例外。

  “你問他做什么?哈哈!想知道?不──告──訴──你!”她自以為可愛的點著士達的鼻尖。

  士達沒空理她,因為舞池中那兩道談笑親密的身影,看得他心火直燒。

  她竟然和一個陌生人如此親熱,還笑得……她從沒用如此溫柔的眼神對他笑過,這個天殺的女人!

  “你知道這首歌的故事嗎?哦,對不起,我可以講英文嗎?”艾瑞卡微微頷首,示意空氣中的樂曲。

  “你是指歌詞本身?還是歌詞背后的故事?”她用一口流利而標準的英語回答他。

  他欣賞她的優(yōu)雅自然,不像其他東方人那樣急于證明自己的外語能力。

  “我是指背景故事,一個男子搭訕一個美麗女子的故事。”艾瑞卡紳士的回答。

  “哦?結(jié)果呢?”

  “男子并未成功,他遭到拒絕,但是離去前,女子親了他一下,這是個很美的結(jié)束!

  “是很美!痹c頭,碰著艾瑞卡的寬肩。

  “我是成功,還是只有一吻?”他低頭在她耳畔發(fā)問。

  “我可以笑得很美的離開嗎?”她微笑的抬頭看著這個討人喜歡的外國帥哥。

  他很有風(fēng)度的輕聲一笑,“是因為他嗎?”艾瑞卡將眼神指向士達。

  “誰?”她回頭想看看還有誰對她有“搭訕”的念頭,不料一回頭就撞上士達眼中的熊熊火焰,她倏地轉(zhuǎn)回頭藏進艾瑞卡胸前,好險!

  “看見了吧?如果他眼中的刀可以殺人,我可能要麻煩你通知我的家人來收尸,我家在……”

  不等聽完,她逕自打斷他,“沒那回事!痹樇t的搖頭。

  “但是我沒成功,不是嗎?”艾瑞卡泄氣的說,而且故意裝出心靈受傷的沮喪模樣。

  “我……”元琦實在不忍心傷害眼前這個純真又可愛的大男孩。

  “噓──他來了!卑鹂ǚ瓷鋭幼鞯膶⒃鶖埖酶o了。

  這動作教士達更加惱怒,他一手扶著敏芳滑入舞池,一手已握緊拳頭?蓯海e逼他揍人!

  樂團奏起另外一首曲子,元琦看見敏芳像橡皮糖一樣黏在士達身上,雙手緊圈住他的頸項。

  她無心再跳下去,正想開口告訴艾瑞卡,一個聲音打斷了她。

  “抱歉,交換舞伴。”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在士達懷中了。

  這無禮的蠻夫!他太沒禮貌了,艾瑞卡是那么有禮而且風(fēng)度翩翩,而這野蠻人竟問也不問就強硬的支開人家。

  她一邊想掙脫他放在腰上的魔掌,一邊轉(zhuǎn)頭想找尋艾瑞卡。

  他卻一手扳回她的頭,按壓在自己胸前。“不用急,你的情人和敏芳正舞得親熱!”口氣既輕蔑又無禮。

  “你這……低級!”她用力踩了他的腳。

  他卻不閃躲也沒叫痛。比起妒火燒心的灼熱疼痛,這像蚊子叮。

  “你不低級?你以為洋人向你搭訕就只是跳跳舞、牽牽手?”他咬牙切齒的。

  “不然你以為還有什么?”她對他白天所表現(xiàn)的紳士風(fēng)度一筆抹殺,她真是看錯他了!

  這人自己下流,就以下流的眼光看人!

  “還有很多男人懂而你不懂的事!”老天!這女人根本不自覺自身的魅力。

  “比如?”她已無心理艾瑞卡,倒想會會這個大蠻人。

  “比如……這樣!彼皖^,差點又吻了她,卻緊急踩煞車。不行!不能在這種時候吻她,否則她會真當他是下流低級的色狼。

  元琦沒閃躲,卻對他的停止動作既失望又難過。

  果然,這下流的自戀狂,因為敏芳在場就不敢親吻她,敏芳不在的時候,他怎么沒這么君子?他既然中意敏芳,何必招惹她?!

  這多像七年前的周乃芳事件。

  “會這樣騷擾我的只有你,別用自己有色的眼光評斷人,看每個人都變色!”

  “你!才一支舞就替他辯解,你有沒有選擇性?你懂不懂什么叫作拒絕?”他簡直蠻橫不講理。

  “不懂的人是你!”元琦氣急敗壞的猛然踹出一腳,重新走回桌邊。

  艾瑞卡早巳步出舞池,因為敏芳要去化妝室。他順勢落坐,和其他人聊了起來。元琦走回來時,見艾瑞卡身旁有空位,便不假思索的坐了下來。

  “士達呢?”浩宇低聲問,不欲打擾大伙的興致。

  “死了。”元琦沒好氣的回答,猛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卻不小心嗆得咳嗽。

  艾瑞卡見狀,連忙體貼的拍著她的背,“小心!別喝那么急!

  士達無轉(zhuǎn)去艾瑞卡的桌位,沒看見人,一回頭就看到他親昵的拍撫著元琦的背,還附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頓時,他的怒火失去控制,“別碰我的女人!”說著,一記拳頭就落在艾瑞卡俊逸的臉上。

  艾瑞卡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后倒。接著士達又送上一拳,但艾瑞卡并非中看不中用的草包,他閃過迎面而來的第三拳,旋即踢中士達腹部。

  浩宇見狀連忙拉開兩人,混亂中卻被艾瑞卡擊中一拳,火大之下,他也加入打架行列,而艾瑞卡的朋友見他人單勢孤,竟也大打出手。

  霎時,原本寧靜的大廳,傳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和各種物體的碰撞聲。

  元琦敢發(fā)誓,她看見那群手長腳長的洋人邊打邊笑!

  士達被摔出扭打圈,跌到元琦身邊,看見她捂著耳朵,一臉驚怖,竟還輕松的說:“放心,他是比我高,但我的拳頭比他硬!彼鹕砼呐氖,又要加入戰(zhàn)局。

  元琦使出吃奶的力量拉住他,硬是把他架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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