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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二又二分之一 第三章

  星期六一大早,霍希紜昏沉沉從房間走向浴室,準(zhǔn)備洗臉?biāo)⒀馈?br />
  可能是還在認(rèn)床的過度期,一整夜翻來覆去睡不穩(wěn)。

  婉兒跟她說:“離鄉(xiāng)的第一晚最是痛苦,再來,就一點感覺也沒了!

  低著頭,眼皮不聽話地往下掉,霍希紜幾乎是邊走邊“度咕”的狀態(tài)。

  無意識地走到浴室前,她站在門口的毯子上,聽到嘩嘩小便聲后,稍稍回神過來。

  浴室有人?

  不看還好,抬頭一瞧,竟是一個男性如廁的側(cè)寫圖,“啊──”她尖叫出來,“為……為什么不關(guān)門?”飛快轉(zhuǎn)過頭。

  楚天漢瞧她一臉大驚小怪,不爽地說:“睡完一覺,早把你這號人物忘得一乾二凈,忘得不留一絲痕跡!”

  霍希紜弄不懂這么深奧的話語!巴浳覜]關(guān)系,上廁所記得關(guān)門就好了!”

  聽不懂雙關(guān)語的笨女人!

  楚天漢諷刺地說:

  “第一,記住你這女人會損害我的大腦神經(jīng),所以我不打算儲存;第二,如果沒有你這女人,我們家上廁所就不需要關(guān)門!這樣夠清楚吧?”

  一家三口都是男的,有什么好見不得人!

  霍希紜暗忖,明明就是簡單的邏輯,偏要說得這么復(fù)雜!

  好不容易將緊閉的眼睛睜開,另一個幾乎光裸的身影卻從眼前飄過,僅一條小圍巾遮住重要部位。

  “!啊!”霍希紜再度大呼小叫起來。

  楚湛默經(jīng)過她身邊,冷淡道:“不要一大早就搞得別人精神緊繃!”

  “比孔雀的叫聲還恐怖,難聽死了!”楚天漢朝著門外大聲附和。

  根本搞不清楚這雙胞胎誰是誰,霍希紜只好乖乖閉上嘴巴,一弱女難敵二壯男,做人還是要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的道理!

  “喂!不要杵在門口礙路!”楚天漢邊刷牙邊道!捌茐奈乙徽麄早上的心情,愈看愈礙──眼!”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怎么說,都是她的不對!

  霍希紜垂頭喪氣,才想要去客廳坐著等,耶?她右眼瞇著地上,竟出現(xiàn)三只動物身形,一前一后有秩序地晃出來。

  最前頭的是小黃金鼠,窸窸窣窣地爬過!

  再來是小灰兔,搖晃著不穩(wěn)的身子跳跳走走!

  最后才是迷人的波斯貓,步伐緩慢地走在后面!

  頓時間,霍希紜迷蒙的雙眼瞠得老大,這是驚世奇觀嗎?

  浴室旁擺了三個小盆子,由小而大標(biāo)示:桃太郎鼠廢料窩、加菲兔便便屋、安娜貓聽雨軒。

  霍希紜傻傻地死盯住三只小動物帶著惺忪睡眼及興演出──上廁所奇遇記,且各自運用不同的肢體動作呈現(xiàn)噓噓的姿勢。

  她小步走近,再跨近一步,再近,捂著鼻子、嘴巴,蹲在一尺外觀看,愈看愈有趣,進(jìn)入渾然忘我的境界!

  “小姐──”有人呼喊。

  霍希紜仍處在動物星球的夢游狀態(tài)中。“別……別吵。”

  那只桃太郎鼠又磨牙又上廁所的樣子真好笑!

  還有那只加菲兔閉著眼使勁便便的模樣,喔!笑到肚子痛!

  “小──姐──”聲音開始不耐煩。

  “再……再讓我看一下。”霍希紜揮揮手,示意旁邊的人不要打擾她。

  忽然間,她眼前的動物精采秀一瞬間全部消失,一張冷漠無比的大酷臉在五公分距離前浮現(xiàn),幾乎是貼著她的面孔。

  赫!霍希紜一屁股往后跌下去!澳恪愀陕铮俊

  “你擋在我房門前!”楚湛默面無表情說。

  “抱……抱歉!”她連滾帶爬移到旁邊。

  霍希紜現(xiàn)在有兩個方式可以辨認(rèn)雙胞胎──

  一是由他的窩決定他是誰。住浴室旁的是楚湛默;住浴室對面的是楚天漢。

  二是聽他的說話方式。冷不拉幾的那個,湛默兄是也;兇得天皇老爺都不怕的,非天漢兄莫屬。

  眼前這個,自然是湛默大哥了。

  霍希紜仰頭,注視楚湛默濕淋淋的身子,突然發(fā)現(xiàn)他一雙修長的腿挺迷人的嘛!壯碩結(jié)實的胸膛也煞是性感!

  就這樣凝望長達(dá)一分鐘之久,霍希紜舔舔嘴唇,心跳擊鼓似撲通撲通猛敲,原本一夜失眠的慘白臉色漸漸嫣紅。

  “不要用那種色迷迷的眼睛看我!背磕幧捻有表鸺t的臉頰。

  “我……我不是……我沒有……”是欣賞上天杰作的藝術(shù)角度嘛!

  活了半甲子,霍希紜生命中出現(xiàn)過的男人向來都是溫文儒雅、斯文俊逸型的,沒半個是體格這么粗獷、長相如此性格帥氣的。

  也或許,她自小的夢中情人就是氣質(zhì)溫柔的書生男子,不會是長滿肌肉的運動選手,更不會是魁梧雄壯的英雄人物。

  楚湛默徹底打壞她原有的視覺概念與既定成見!

  男人不一定要走文質(zhì)彬彬的路線,阿諾史瓦辛格的酷狠路線,也是不錯看的!

  “沒有?”楚湛默俯視霍希紜乖巧粉嫩的臉蛋!澳菫槭裁纯谒鞒鰜砹耍俊

  她摸摸自己的嘴角,果然掛著幾滴口水在上面。

  色不迷人人自迷呀!

  “我只是覺得你……身材不錯!被粝<嬂蠈嵉卣f出感想。

  全天下最不善說謊的人就是她,有幾分說幾分,不會灌水,不會加油添醋,更不會巧言令色。如果孔子打算頒布最佳言行一致獎,霍希紜絕對會踢開眾人,并以壓倒群雄的氣勢得獎。

  拜托!誰有膽得那個獎。∧昧霜,日子也不好過吧!

  現(xiàn)代社會,有哪個人會笨兮兮地有啥說啥?寧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不要得罪一票可以整死你的小人!

  言行一致?哼,又不是打不死的英雄,萬箭穿心、身中十彈后,一樣生龍活虎地沖鋒陷陣,殺得敵人片甲不留!

  言行不一才是新世紀(jì)里──小老百姓求生存的最佳法則!

  “臉……也長得很有個性。”好似說得不夠詳盡,霍希紜又再補(bǔ)一句,證明她徹頭徹尾的觀察,一點也不含糊。

  楚湛默薄得幾乎沒半點人情味的雙唇動了動:“我該謝謝你的夸獎嗎?”

  “不……不用啦!”

  霍希紜露出“拍ㄕㄟ∨”的表情,完全聽不出別人嘲弄的意思。

  楚湛默用毛巾擦擦額頭的水珠,沉沉說:“你念書時一定是優(yōu)秀的高材生吧!”

  霍希紜見腆地笑,不想宣揚地擺擺手說:“都過去的事了,沒什么好提的。”

  那就是嘍!說一堆!他并沒有要夸獎她的意思啊!

  “難怪腦筋比漿糊還黏!”

  楚湛默進(jìn)門,砰一聲,把霍希紜震得暈頭轉(zhuǎn)向!

  “那是什么意思?說我笨嗎?”霍希紜自言自語道,可是她總覺得自己還挺能干的!又想得開,哪笨了?

  懶得想了,她起身洗臉?biāo)⒀廊,一個亂七八糟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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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日,楚家男人出游釣魚的悠閑時間。

  凌晨五點鐘,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霍希紜在第二天夜里終于睡沉了,現(xiàn)正抱著棉被作大頭夢、貼著枕頭傻笑。

  她打算睡到日上三竿、太陽曬屁屁,睡到自然醒!

  偏偏……事與愿違。

  “起──來!”楚將鈞想一把甩開霍希紜的棉被。

  霍希紜死抱著不放,轉(zhuǎn)個身鉆到角落去,依舊呼呼大睡。

  “裝死!”

  楚將鈞可不是容易打發(fā)的人,狠狠地踢了她兩腳。

  “給我起來,干活了!”

  霍希紜呻吟了一聲,用棉被蒙住整顆頭,成大字型攤在床上。

  “懶惰的家伙!”楚將鈞罵了一聲,就不信叫不醒這女人。

  氣沖沖從浴室舀了一勺水,他俐落翻開棉被,神準(zhǔn)地朝霍希紜臉上灑去。

  “哇!”霍希紜嚇得從床上彈跳起來!笆АЩ鹆藛幔吭趺磿兴?”

  “烏鴉嘴!”楚將鈞涼涼地坐在一旁,瞪著她狼狽的模樣說:“在這里別想好吃懶做,衣服穿一穿,出門去了!”

  揉著朦朧的眼睛,霍希紜瞄了一眼桌上的時鐘,五點鐘耶!屋外街道上黑得靜得一點聲息都沒有!

  夏日炎炎正好眠,又是星期假日,誰會一大清早就對不起自己的可愛小被窩呢?

  “去哪兒呀?”難不成要她挑柴生火去嗎?

  “釣魚去!”楚將鈞發(fā)號師令。

  霍希紜留戀不舍地趴在床上:“不去……可不可以?”

  她連釣竿都不會拿,釣什么魚呀!不要被魚耍,就好偷笑了。

  “不行!十五分鐘后樓下見,沒得異議!”

  楚將鈞果然有大將軍說話的調(diào)調(diào),命令句永遠(yuǎn)多于祈求句,是非題永遠(yuǎn)勝于選擇題。

  “我……去干什么?那個魚餌長得是圓是扁我都不知道……”霍希紜努力做最后一絲掙扎!叭チ恕彩前状。”

  在楚將鈞的眼里,任何有利用價值的事物都不會白搭,更何況是可以東指使西指使,發(fā)揮他用人本色的聽話寶寶。

  “我有說要叫你去釣魚嗎?”

  霍希紜打著呵欠說:“可是……我們……不是要去釣魚?”

  “是我們?nèi)齻男人要去釣魚,”楚將鈞算得可精了!澳隳兀(fù)責(zé)烤肉、準(zhǔn)備伙食,還有,照顧湛默的那三只寶貝!

  “三──只──寶──貝?”霍希紜蹙眉想,該不會就是客廳那三只長毛的動物吧?

  楚將鈞一下讀出她的想法:“沒錯,就是桃太郎、加菲和安娜!”

  “我……不適合!”她對動物的毛過敏,一接觸到,就不斷打噴嚏。

  “那就是──‘拒絕’我的意思嘍?”

  楚將鈞死盯著霍希紜瞧,盯到她心虛,盯到她抬不起頭來。

  “你再說一次,是可以?還是不可以?”膽敢拒絕他,她是活得不耐煩嗎?

  “可……以!被粝<嬍种该统吨鴾嘏拿薇,小聲答應(yīng)。

  “這還差不多!”楚將鈞滿意地下樓去暖車。

  霍希紜嘆了一口氣,可惜她剛剛甜美的夢,正準(zhǔn)備跟白馬王子親吻呢!

  現(xiàn)在可好,要跟三個男人釣什么鬼魚去!

  五點半鐘,三個大男人發(fā)好休旅車,坐在車上吹口哨,很是輕松。

  三只動動一同窩在一個舒適的大箱子里,看來也很習(xí)慣這種郊游方式。

  只有霍希紜,衣裝突兀地走出大門,看得三個大男人差點從車上滾下來!

  前座的楚天漢張大嘴巴,一根手指頭不停抖呀抖地,彷佛可以藉此抖出跳蚤:

  “那女人……是哪根筋不對?”

  頭頂咖啡色帽子,鼻子嘴巴罩住白色口罩,一雙手戴著白色手套,一襲準(zhǔn)備進(jìn)開刀房的手術(shù)衣。

  楚湛默一只手搓著下巴,若有所思說:“怎么感覺……她好像是要替重大手術(shù)操刀的外科醫(yī)師?”

  霍希紜開門上車,坐在楚湛默身旁,戴著口罩說:“早。 

  楚將鈞不知打哪開始念她,只好悶悶地問:“啊你是要去醫(yī)院開刀,還是要去國家歌劇院演戲?”

  “不是呀!因為──”霍希紜比比后排那三只小可愛,“對動物的毛過敏嘛!”總不能要她打噴嚏打到死吧!只好全副武裝,嚴(yán)陣以待。

  楚湛默看她整張臉龐只剩一雙烏黑的眼睛露在外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東張西望著,比賊還像賊!

  他嘴角劃出微笑弧度,揚著眉猛搖頭。這女人是打哪冒出來的怪胎啊!

  霍希紜才剛喬好位置,安娜突然就從箱子里跳出來,窩到楚湛默懷里撒嬌去。

  霍希紜嚇得來不及竄出門,猛地往一旁窗戶邊撞去,一顆小頭砰地一聲響,頭頂沒長出一粒大木瓜,也生出一顆小芭樂了!

  “噢……噢……”她按著腫起來的部位痛吟。

  安娜顯然不喜歡霍希紜,“喵──喵──”愉悅高唱著。誰教她要坐在楚湛默旁,從來沒女人能坐在楚湛默旁的。

  楚湛默瞧她小臉揪成一團(tuán),很是痛苦的表情,淡問:“還好吧?”他抱著貓又不能靠進(jìn)她,幫她檢查頭頂有沒有傷口。

  “嗯……沒事。”只有痛不欲生的感覺。

  楚湛默望了一眼后座對霍希紜構(gòu)成莫大威脅的動物,再看看她一張肉餅?zāi)樉o靠著玻璃窗的搞笑姿勢,心里動容了!

  “天漢,你到后面來坐!”楚湛默跟弟弟喊道。“讓她去前頭坐!

  “干嘛!我坐得好好的!”楚天漢百般不愿。

  “她的腦袋瓜可禁不起第二次撞!”楚湛默冷笑地說。“除非你想負(fù)責(zé)照顧她。”

  “我──才──不──要!”楚天漢咬牙說。

  望著具有同樣面孔的兩人對話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霍希紜一對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zhuǎn)動著,幾乎忘記自己的頭痛欲裂。

  “腦袋不靈光的女人!”楚天漢開門下車,邊走邊罵:“就算笨死,也是先天過于不足,后天又無法補(bǔ)救的因素。可憐了我們家的門和窗戶,一定很痛吧。喂!去前面啦!”

  楚天漢大聲咆哮著,河?xùn)|獅吼由他演出,一定栩栩如生。

  嗚!腦袋瓜痛死了,還要承受火爆男人的轟炸聲,霍希紜背著小袋子,跳下車移到前座去。

  準(zhǔn)備出發(fā)時,已快六點鐘了。

  天剛發(fā)白,地平線的那一邊,一顆火球緩緩地要升起。

  都市人喧鬧嘈雜的一天即將揭幕。

  上交流道后,霍希紜望著窗外,高樓大廈……愈來愈小。

  一小時后,大都會的壅塞換成空曠的郊景。

  城市,已經(jīng)遠(yuǎn)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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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霍希紜上車不到半小時后,就進(jìn)入半昏迷的熟睡狀態(tài)。

  不管車上三個男人大聲闊論,不管地面如何顛簸難行,她一樣睡得唏哩嘩啦。

  兩個小時后,到達(dá)了東北角的海岸邊,藍(lán)天白云與蔚藍(lán)海水相互對映,美得就像一幅西洋水彩畫。

  三個大男人各拿各的家伙下車,三只小動物也被抱下車,閑適地漫步岸邊。

  只有霍希紜獨自在車上,跟周公聊天聊得愉快。

  “叫醒她!”楚將鈞不耐地吼著!八,一路睡!要不要我把床搬來海邊給她睡!”

  楚天漢甩都不甩地自個兒釣魚去,跟霍希紜換位子已經(jīng)氣昏他、嚴(yán)重傷害他大男人的自尊心,現(xiàn)下……死都不想和她說到半句話。

  楚湛默對老爸的火爆反應(yīng)和老弟氣極敗壞的情緒感到極有趣。自從父母親分居后,家里從沒女人進(jìn)駐過,氣氛不但冷淡異常,三人也鮮少用到語言溝通。雖然常一塊兒出來釣魚,卻也是自己釣自己的,不需要聊天,不需要交流。

  好久沒這種看似戰(zhàn)火彌漫,卻極度融洽的氣氛,呵……一家人的親密氣氛──

  他靜靜地走回車旁,打開前車門,正想叫醒霍希紜,卻被她無邪,祥和,嬰兒般的睡臉吸引住,足足怔了好些時間。

  哪有人睡著時,嘴巴還勾著微微笑意,一副滿意得不得了的神情?

  哪有人可以免于現(xiàn)代社會的工作壓力、人際冷漠,依舊安然自處,與世無爭地微笑面對一切?

  她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人!奇怪的女人!

  楚湛默輕拍著霍希紜的臉:“喂,到了!”

  沒反應(yīng)!

  他再拍:“欸!醒醒!”

  霍希紜“嗯”了一聲推開他的手。

  楚湛默冷視她乖巧文靜的臉龐,腦海忽然涌上從來沒有過的惡作劇念頭。

  他不吭聲,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緊緊捏住她的鼻子,一秒鐘、兩秒鐘……十秒鐘,霍希紜驚醒地張開嘴巴猛吸氣:

  “啊……啊……沒……氣了……”她一邊大口地喘著,一邊斗雞眼地瞪著緊抓著她鼻子的手指,慌張地大力撥開始作俑者的手:“要沒氣了……我的鼻子……不行了……”

  楚湛默一張冷酷無情的帥臉竟然揚起淺笑,“醒了吧!”豬也不會睡成這樣子。

  伸個懶腰,霍希紜眼睛半開半閉地問:“耶!已經(jīng)到了喔?”

  “你說咧?”楚湛默拎著釣竿,一如往昔地走到他的老位置。

  霍希紜前后左右看看,一個人都沒,大家手腳怎么這么快?她趕緊奔下車,追隨在楚湛默后頭,巴著個人,總比被遺棄在這種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荒郊野外好。

  “喔!真舒服!”霍希紜大大吸了一口氣,四肢盡情伸展。

  楚湛默瞥了瞥她甜美自得的笑容:“你幾歲了?”想必才二十四、五吧!不懂人情事故、不會耍手腕、初出社會的黃毛丫頭!

  “喔,跟婉兒一樣,三十。∥覀兪谴髮W(xué)死黨!”霍希紜不當(dāng)一回事應(yīng)道。

  歷經(jīng)了感情上的痛楚,她是徹底看淡了,也過了女人年齡必須保密防諜的階段。目前她只想活得更恰然、更瀟灑。

  或許是當(dāng)年對老婦人的承諾,無論怎么難過,她都不輕言放棄自己的信念,要堅強(qiáng)、要坦然、要對得起自己的人生,即使……沒有那個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

  楚湛默緊握釣竿的手冷不防地滑落,喃喃念著:“三十?!”

  她的臉確實不如年輕女子光滑稚嫩,但也看不出三十的歷盡滄桑、事故老練。

  “對呀!”

  霍希紜才想跟楚湛默多聊一下,耳際就傳來驚天動地的叫喚聲──

  “希紜丫頭,你來,是要負(fù)責(zé)烤肉,不是要負(fù)責(zé)聊天的!”楚將鈞惟恐天下不知地宣告著!皠e纏著我們家湛默,他受歡迎的程度,說出來,會嚇?biāo)滥!?br />
  突然,天空飛來一包木炭,霍希紜這才被活生生驚到,扭動身子努力接住,不然俏臉就要被打成大花臉。

  “對他有意思的女人,哼,個個腰纏萬貫、名聲烜赫、貌美如花……你先掂掂自己的斤兩重!”

  拉拉雜雜說這么多,最重要的一句還不就是“腰纏萬貫”那句。

  言下之意,是你霍希紜的存款簿先拿出來讓我老人家過目,再決定你有沒有進(jìn)入小富婆復(fù)選賽的資格。否則……滾遠(yuǎn)一點,別玷污我們家湛默的清白。

  霍希紜剛放下木炭,烤肉架、烤肉罐頭、烤肉刷、一包包食物……接二連三飛來,她死命地接,楚將鈞就死命地丟,一老一小玩得不亦樂乎。

  好不容易游戲結(jié)束,霍希紜喘吁吁地攤在地上,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丫頭,你身手挺矯捷的嘛!”楚將鈞佩服地K了她兩拳。

  噢!氣虛加內(nèi)傷,霍希紜頭眼昏花地自語:

  “不矯捷?恐怕就被天外飛來的東西砸成呆瓜了!”

  “丫頭,接著!”楚將鈞又扔?xùn)|西過去。

  想要在地上多賴兩分鐘都下行,霍希紜緩緩地張開眼,目光所及──竟是那只肥嘟嘟的加菲兔從天而降!

  它紅咚咚的眼睛睜得老大望著霍希紜,霍希紜眼珠子也不輸它的放大兩倍瞧著,顯然,兩者的驚嚇程度不相上下。

  不接,加菲兔就摔成倒楣兔!接了,她的鼻子又要哈啾一整天!

  沒有太多思量時間,霍希紜的同情心戰(zhàn)勝過敏病,咬緊牙關(guān)撲過去要接住兔子,一旁專注釣魚的男人卻輕松地攔下空中飛兔。

  “爸,加菲這么胖,心臟負(fù)荷已經(jīng)夠大了,別拿它開玩笑,當(dāng)心它休克昏倒、送醫(yī)急救,你要出錢治好它嗎?”楚湛默放下懷里的兔子,冷冷地對楚將鈞說道。

  一提到錢,楚將鈞就無力招架,一臉小氣財神地摸摸鼻子離去!鞍∽屗\動運動嘛!刺激一下血液循環(huán)也好!

  呵!這幾個大男人的性子跟她之前熟識的還真是十萬八千里遠(yuǎn)!性格鮮明至極,小氣老爹加上孿生兄弟,一個火爆如手榴彈、一個冰冷如雪人。

  好玩!霍希紜不覺發(fā)出燦爛笑聲。

  晴空下,她的眸子綻出迷炫神采!楚湛默盯著她面容三秒鐘,無聲地回到岸邊當(dāng)姜太公,釣魚去也!

  隔著幾步路,三個大男人各據(jù)一方地施展釣魚神技,中午能不能吃到燒烤鮮魚,就要看他們的本領(lǐng)了!

  選了可以遮涼的樹蔭下,霍希紜開心地生火,哼著歌曲,細(xì)心地烤著雞腿、甜不辣、肉卷、玉米……她的家政成績自高中開始就出色絕倫,做大娃娃玩偶、打中國結(jié)、縫桌巾地毯、自制甜點烹飪,到釘書架模型,她沒有一項不摘下頂呱呱頭銜。

  那時的她,勵志當(dāng)個完美好女人、溫柔小女人。古代女人要伺候男人的絕技,她學(xué)得一絲不茍、一毫不差。

  事隔多年,她立下的心愿不能說成功,也不到失敗地步。

  感情上,霍希紜確實搞得一塌糊涂。生命中的男人一個個離她遠(yuǎn)去,她的通天本事沒t點發(fā)揮余地。

  事業(yè)上,她一手成立的工作室卻生意興隆。她用心教學(xué),當(dāng)興趣發(fā)揮,賣的成品也是她多年心血。學(xué)員不是傻瓜,當(dāng)然看得出老師優(yōu)秀過人的長處,才能在短時問內(nèi)打出響亮名號──“DIY希望工作室,只要你想要,統(tǒng)統(tǒng)自己來!”

  峰回路轉(zhuǎn)之下來臺北從新開始,霍希紜很珍惜跟楚家相處的機(jī)緣,也喜歡他們極具特色的生活調(diào)調(diào)。

  霍希紜仰望湛藍(lán)天際,笑笑地唱著:“臺北的天空,有我烤肉的足跡……”

  她從沒想過,二又二分之一的男人,已悄悄地走進(jìn)她的人生。

  相遇,沒有道理!

  愛情,可遇而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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