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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兒戲神 第一章

  長安大城與臨安縣交界的官道上,有一間占地不小的茶棚。由于這條官道上就唯有這間茶棚較為象樣,所以生意一向不錯。拿今兒個晌午來說,便是座無虛席……當(dāng)然,茶棚里除了往來的商賈外,就屬執(zhí)刀拿劍的江湖客最多。

  「老弟你說,哪個倒楣鬼會成為弒神下一個目標(biāo)?」略顯嘈雜的茶棚,因這含有幾分諷刺意味的粗大嗓門而詭譎的靜了下來。

  在座的江湖人之所以噤聲,絕非懾于口出此言的大漢,而是他口中的「弒神」之名。

  弒神,可以是一個組織,一個專司殺人買賣的黑道組織;弒神,也可以是一名殺手,一名從未失過手的頂尖殺手。

  在短短數(shù)月間,弒神連續(xù)暗殺武林三大莊之一,綠煙山莊的莊主李挽風(fēng),以及稱霸東南沿岸,統(tǒng)領(lǐng)數(shù)十萬幫眾的東霸陸龐天,和名列十大高手,鼎鼎有名的崇陽劍慕容飛。

  正因為如此,三大莊、東南幫眾,再加上武當(dāng)派,紛紛貼出告示誓言擒住弒神。可要抓拿弒神,談何容易!

  當(dāng)然,也并非完全沒有辦法。

  比方說,你若出得起萬兩銀子,抑或是拿出讓弒神滿意的等值「交換物」,便可以暗暗守在已貼上死亡標(biāo)簽的獵物身旁,靜觀弒神降臨。不過此法也有相當(dāng)大的風(fēng)險──或許尚未看清弒神面目,自己便已成為陪葬品之一。

  「難不成在你雙手奉上銀兩之際,連對方的面都不曾見過?」曾經(jīng)有好些人提出此類問題,但是,通常會買通殺手的主使者,往往也是見不得人;更何況弒神當(dāng)然也有好幾種方式進(jìn)行所謂的交易。

  「老大,我猜是三大莊中的人!棺诖鬂h側(cè)邊的小老弟信誓旦旦,更沒放輕音量的應(yīng)和著。

  「為什么?」

  「同樣是在找弒神的巢穴,可是三大莊開出來的價碼卻比東霸幫以及武當(dāng)派高出許多,所以弒神肯定會在一怒之下,連同其他二莊的莊主人頭一道取下!顾刹皇呛a,而是有根據(jù)的。

  「嗯,說得還有幾分道理。」大漢摸摸長滿青碴的下顎,頻頻點頭。

  噗哧!

  就在這時候,一聲類似譏誚,卻又出奇清脆的笑聲突兀響起。

  「是哪個不識相的家伙敢當(dāng)著咱們?nèi)A山雙雄的面笑?」大漢一掌拍向桌面,震得方桌喀喇大作。

  大漢這么一吼,有些定力不足的人紛紛將視線移向最里頭的一桌。

  那桌只坐著一名年輕人,一名長得很美的年輕男子。因為那男子實在太美,華山雙雄還有那么一瞬間的錯愕。

  「就是你在笑咱們?」驚艷過后,大漢總算恢復(fù)正常。況且男子若生得太美,就會多出一抹他們最看不慣的脂粉味,換言之,一種想狠狠教訓(xùn)美男子的沖動便油然而生。

  「對,就是本公子!姑滥凶雍敛谎陲椀穆曇,讓華山雙雄再度楞住。

  因為,這分明是女人的聲音!

  雖是如此,華山雙雄仍沒打算饒過眼前的假男兒──當(dāng)然,他們不會真的教訓(xùn)她,而是……嘿嘿!

  「華山雙鱉,本姑娘勸你們快快收起腦中那些齷齪不堪的邪念,否則──」嬌靈嗓音一頓,眼中靈光閃耀。

  「妳以為咱們兄弟會怕妳一個──呃……好癢!癢死人了……」華山雙雄話才說到一半,全身上下陡然奇癢無比,最后還將粗糙的皮膚給抓出一條條血痕來。

  眾人見狀,趕緊走避,生怕雙雄突生的毛病會傳染給自己。

  「這……這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會……大姑娘……雙、雙雄知道錯了,求大姑娘行行好……饒過咱們……」華山雙雄畢竟是老江湖,在得知看走眼后,立刻軟下身段哀求。

  「放心,在我們那兒,本姑娘的心腸可是屬一屬二的好,所以你們再過半個時辰就不會癢了!

  「什么?還……還還要再半個時辰?!」他們連半刻都受不了了!

  「嘻,華山雙鱉,多多保重唷!」

  華山雙雄原想再求饒,可眼前那名美麗無雙,但心地卻不怎么良善的「美公子」卻是一下就不見人影。

  當(dāng)然,對方身形之快,讓在場一些明眼人也吃了一驚。

  好高超的輕功身法啊……

  ☆☆☆

  夜。深沉的夜。

  一聲比一聲更為粗重含懼的喘氣來自臨安縣內(nèi)某個偏僻的屋舍一角。

  瀕臨死亡的中年男子,明白再做任何補(bǔ)救已是無濟(jì)于事,但他仍舊將掌心緊緊按壓住腹部不斷溢出鮮血的血洞。

  立在他前方,陰沉且俊美的男子,像在欣賞眼下正在做垂死掙扎的獵物。不過,若仔細(xì)近觀男子的眼,卻又可以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似乎揉合著一種難能可貴的興味以及最致命的算計。

  夜,更深更沉了……

  不知是因為男子已經(jīng)失去欣賞的興致,抑或是其他原因,反正他很快便解決掉眼前的獵物,爾后,身形倏起。

  咦?走得還真快!藏身暗處的羽蝶兒半是興奮半是緊張的猛扯自個兒的衣袖。

  當(dāng)然,她的緊張來自于她又撞見他殺人;至于興奮嘛……呵,就是他明明感覺出她的存在,卻又逮不著她。

  哈哈哈!能將號稱天下第一殺手的弒神給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她該要大笑三聲的。

  就在羽蝶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悄悄掠離命案現(xiàn)場,且臉上還洋溢著難以言喻的得意之色時,突地,她不知被什么東西驚駭?shù)剑w掠的纖美身影陡然一僵,瞬間墜地。

  鬼鬼鬼……有鬼!

  她天不怕地不怕,甚至連最邪門的殺手弒神亦不把他放在眼里,卻甚為怕鬼!尤其是那種飄浮在半空中不長臉也沒生腳的鬼,更是可怖。

  不過……當(dāng)她僵冷的身子不住顫抖之際,她卻赫然發(fā)現(xiàn)眼前所謂的鬼,只不過是一件衣服,一件晾曬在竹竿上的白色單衣。

  瞬間,羽蝶兒青白的臉色轉(zhuǎn)為異常潮紅──一方面,她懊惱自己竟被一件破衣搞得心驚膽跳,另一方面,她又痛恨起自己干啥這么怕鬼……難道一抹只會在那兒飄來飄去的幽魂會比拿劍殺來殺去的弒神可怕?

  用力吐出一口悶氣,羽蝶兒打算找個能睡覺的地方補(bǔ)眠。

  但是──

  「是妳嗎?」身后,宛如出自地獄幽府,卻詭譎地夾雜幾分興味的陰柔嗓音,讓羽蝶兒欲起的步伐在剎那僵住。

  完蛋了!

  這是羽蝶兒腦袋中第一個竄起的念頭。但她是羽蝶兒,所以她開始打起哆嗦,且還有一發(fā)不可收拾的跡象。

  哼,若不是那件破衣,他想逮到她,可是門兒都沒有!可這樣也好,反正他們遲早都要會一會。

  「大大大……大爺……是您在跟奴、奴家說話嗎?」不過男人嘛,總是小家子氣,萬一他發(fā)現(xiàn)她就是那名「不小心」偷窺他殺人的厲害人物,恐怕二話不說就直接捅她一劍。

  「是妳嗎?」男子再問的同時,身形已詭魅地移至她身前。

  就在這一剎,羽蝶兒竟整個人軟坐在地并以雙袖掩面,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更像被他詭變的身法給嚇得軟腿!复蟆⒋蟠鬆,奴家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抖顫的聲音,猶似秋風(fēng)殘葉的無助嬌軀,教男子眼中的那抹興味更熾,也更冷。

  接下來,男子竟不再言語,但也沒離開的打算。

  敢情他要同她比耐力?沒問題,她羽蝶兒絕對奉陪到底。更何況她確定自己一定能贏,因為……嘿嘿!他才殺了人,恐怕用不著多久就會有人發(fā)現(xiàn)那具尸體,屆時,她就不信他不溜。

  他應(yīng)該馬上殺她,而不是徑杵在這兒欣賞一名「飽受驚嚇」的女人。

  可怪異的是,他突然很想看看她的模樣,想看一名可以接二連三從他掌心逃脫之人──當(dāng)然,前提是她真是那名輕功了得的人。

  他與那人,始終無緣一見……

  「大大爺,奴家可以走了嗎?」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尤其夜風(fēng)太寒,她不用裝就可以冷得直打顫。于是,她放下一手,像是鼓足勇氣般,怯畏的微仰螓首,凝向男子。

  男子僅見著她一半的臉蛋,便可以想象她的美麗。

  不錯,他認(rèn)定一直躲在暗處窺探他「辦事」之人,就是眼前這名很美的女人──當(dāng)然,美不美是次要,至少她的輕功造詣頗高。

  可是,他居然遲疑了。

  他并非遲疑會不會錯殺人,而是……要不要殺她?

  「大爺……奴家可以走了嗎?」哼,要殺要剮一句話,他到底在婆媽什么?

  她當(dāng)然也不想任人宰割,只不過她除了輕功絕頂之外,其他武功就……嘿,不說也罷!

  「用爬的。」男子總算開口,聲音摻雜濃濃的惡意。

  顯而易見的,羽蝶兒的身子因他這句話而顫抖得益加厲害!复蟠鬆敗也欢囊馑肌

  「爬出我的視線,保妳無恙!

  喝!好一個弒神,夠毒、夠狠。

  羽蝶兒心中雖氣、雖嘔,卻未表現(xiàn)在臉上,更沒有將懷中的癢癢粉施放出去,畢竟這名殺人不眨眼的頂尖殺手隨時有可能在瞬間拎走她的小命。更何況,她若在此時沒了命,肯定是件極丟臉極丟臉的蠢事。

  不過,用四肢爬行,似乎更蠢。

  哎呀,算了算了,反正當(dāng)烏龜既長壽又打不死,其實也沒啥不好的。

  「好……奴家用爬的……」說著說著,羽蝶兒果然翻轉(zhuǎn)過身,四肢著地,然后緩慢爬行。

  出乎預(yù)料的場面令俊美男子執(zhí)劍的手微松,也讓他的眉及唇角在同一時間挑起,尤其更不可思議的,他,居然想笑。

  她,打哪來的?

  有趣。

  先別殺她好了……

  男子氣息倏換,原想抓提那抹龜影的大掌不知何故而放棄!肝移诖禄匾娒妗

  充滿邪惡的幽冷音調(diào)登時教爬得不亦樂乎的羽蝶兒當(dāng)下一頓,可在她回眸時,男子詭魅的身影早已消失。

  喝!他就這樣走了?

  難道她的演技真有如此出色?羽蝶兒有些錯愕,更有些不信,于是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還一手撐住下巴努力思索著。

  「嘖!我知道了,在他離開前不是有丟下一句什么……下次見面的話嗎?那就表示他根本不確定我就是那名偷窺他殺人的高手!拐驗槿绱耍艣]殺她,更沒帶走她。

  羽蝶兒不禁為自己的推論而興奮的擊掌。

  這時候──

  咻!咻!咻!三道身影飛快來至。

  「姑娘,妳是否看見──」三人之中,年紀(jì)最輕的俊秀男子在瞥見狀似被嚇軟腿的羽蝶兒后,快步來到她身前急切出聲?僧(dāng)羽蝶兒不經(jīng)意地抬起一張絕美小臉時,他的聲音陡地斷掉。

  「乘思!估钔炫R眉頭一皺,喚叫突然沒了聲的侄兒。

  李乘思像是瞬間驚醒,俊臉微紅的對那充滿懼意的美人兒急急問道:「請問姑娘是否有撞見一人形色匆匆的路經(jīng)此地?」他們原是一行五人,目的正是追查弒神的蛛絲馬跡?刹恢切一虿恍,他們在離此不遠(yuǎn)的屋舍前發(fā)現(xiàn)一具剛斷氣的成名劍客的尸身,而且依據(jù)傷口研判,應(yīng)是弒神所為,于是其余二人便朝反方向追去。

  瞧這三人的穿著氣質(zhì),分明就是江湖上所稱的名門正派,不如她就──

  「有啊……奴家方才撞見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從我面前……嗚!真是嚇壞奴家了……」羽蝶兒垂首低泣,一副驚怕極了的模樣。

  此話一出,不僅李乘思大喜,就連原本欲走的兩人亦在眨眼間來到羽蝶兒身前。「妳有看見此人長相嗎?」李挽臨聲音略顯急迫外,還夾雜不知名的激切。

  「奴家……」

  「快說!」李挽臨厲聲喝道。此女若真見過弒神,那對于綠煙山莊──不,是對與弒神結(jié)有深仇大恨之人,都是一項相當(dāng)重要的線索。

  「有!」被李挽臨這么一吼,羽蝶兒馬上嚇得脫口而出。

  「二叔,太好了!」李乘思除了激動外,臉上還多出一抹深沉的恨意。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因為他的親爹,綠煙山莊莊主李挽風(fēng)正是死于弒神之手。

  「乘思,帶這名姑娘回莊!估钔炫R馬上接道,似乎一點都沒顧及姑娘家是否愿意隨他們回綠煙山莊。

  「對不起姑娘,我們必須盡快帶妳回綠煙山莊。」這時候的李乘思,心里除了想著如何為爹親報仇,更有著……

  「可是奴家……」原來他們是綠煙山莊的人,這下她就不必再煩惱今兒個該住哪家客;蚴菑埩_吃的了。

  「姑娘若是擔(dān)心家人找不到妳,我可以──」

  「乘思,別啰唆這么多!這名姑娘應(yīng)該不想讓她『家里的人』找著才是!估钔炫R別有深意的說完,使了個眼色給一旁的下屬。

  「我來!估畛怂枷纫徊椒銎疬在思忖李挽臨話意的羽蝶兒,一行四人迅速離去。

  ☆☆☆

  綠煙山莊雕梁畫棟,景致極為優(yōu)美。身為武林三大莊之一,氣派之雄偉,自是不在話下。

  只是,本該靜謐的山莊,此刻卻被柔軟的聲音給打破。

  「少莊主,奴家著實不懂二莊主那句話是何含意……」

  被「挾持」到綠煙山莊作客的羽蝶兒,在李乘思的堅持下,有幸住進(jìn)山莊專門接待訪客的獨立跨院。而在李乘思將她安頓好后,她終于問出心中思索許久卻始終理解不出的疑問。

  「這……」李乘思竟是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少莊主,二莊主真是未卜先知,知道奴家并無家人在旁!蛊婀郑鞘鞘裁幢砬?要不是她現(xiàn)在需要一處安身之地,她老早就讓他見識癢癢粉的厲害。

  「羽姑娘,我二叔絕無惡意。晚膳待會就送到,姑娘何不先休息一下?」好人家的閨女根本不會夜半出現(xiàn)在街上。正因為如此,李乘思才不敢說出自己二叔已將她視為煙花女子。

  「少莊──」

  砰!

  急急合上的門扉并未讓她就此打住,她緊跟著拉開門,打算追上去問個清楚,可當(dāng)她后腳才跨出門檻,兩名山莊侍衛(wèi)卻突然冒出,擋住她的去路。

  「姑娘,請回房!

  瞬間領(lǐng)悟自身處境的羽蝶兒馬上退回屋內(nèi)。

  「嘖嘖,綠煙山莊擺明就是要囚禁我嘛!這也難怪,我是唯一見過弒神真面目的人,他們必須靠我來指認(rèn)誰才是殺了李挽風(fēng)一干人的兇手……」她將自己縮在一張大紅椅上,搖頭晃腦地嘀咕。

  沒來由地,她噗哧一笑。

  「怎么辦?我突然好期待再見著他喔……」

  「如妳所愿。」

  「是嗎──」略顯得意的小嘴因意識到什么而久久無法合上,不單如此,她圓睜的雙瞳更因為映入一抹黑魅的身影而顯得異常晶亮、興奮。

  哈!真是說人人到,說鬼……鬼到。

  「見著我,妳似乎很開心?」弒神也同她一般興奮。

  他好久不曾在殺人時帶有這種莫名的快感了……

  「這是當(dāng)然了!」見他如鬼魅般出現(xiàn)眼前,她興奮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當(dāng)然,此時此刻的她早已忘卻扮柔弱,而把真性情全給顯露出來。

  「妳,真的很不一樣!箯s神,一名俊美到近似邪惡的男子,用著最輕最柔的口吻,同眼前這名不知什么叫死、什么叫驚恐的女子說話。

  「有很多人這么對我說過,所以你能不能換點別的臺詞?」羽蝶兒說得很正經(jīng)。

  「那好吧。妳,著實有趣!箯s神竟也迎合她。

  「不行不行,這句話我也聽膩了!

  弒神淡淡一笑,「若我說,妳的小命即將油盡燈枯呢?」

  「咦,這句話倒是沒人對我說過!

  「那很好不是?」弒神走前一步。

  「是很好……不過,我有個疑問!褂鸬麅何⑼狎,一副得不到答案就會死不瞑目的模樣。

  「問。」弒神仁慈的賜給她最后一次發(fā)問的機(jī)會。

  上回放過她,他確實有些后悔。

  「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她問得很認(rèn)真。畢竟她自認(rèn)自己的輕功已屬上乘,可她居然沒看見他是怎么跑進(jìn)她房里,而且又沒驚動侍衛(wèi)……她若沒問個清楚,實在不甘。

  呵!她真的很有趣,有趣到他快舍不得送她上西天了。

  「就這么進(jìn)來的!

  「你回答得很模糊耶!」她顯然很不滿意。

  弒神再次輕笑,「給妳一次逃命的機(jī)會。現(xiàn)在,馬上,走!

  羽蝶兒嘴兒一撇,竟不逃也不跑。

  「怎么,認(rèn)命了?」其實,他很難把她與先前幾度從他手中逃脫的人給湊在一塊兒,可惜,她偏偏就是。

  「命一條,要殺就殺!雇搜b可憐的她,已懶得在他面前作假。再說,她羽蝶兒可是很有骨氣的,扮烏龜可以,磕頭可不行。

  「這么干脆?」

  「沒辦法啊,誰教你這么厲害。」

  「名字!

  「你要幫我刻墓碑嗎?」

  弒神黑耀的眼波異常流轉(zhuǎn)。

  「羽蝶兒啦!」

  「羽蝶兒,妳的小命,弒神先記下!乖挳叄邝壬碛八查g消失。

  當(dāng)然,她終于可以瞄見他是打哪兒飛出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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