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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千年的愛人 第五章

  還是打探到盈彩與方朔的班機時刻,一早,阿貝難得的神清氣爽、神采奕奕,容光煥發(fā)的笑得開心,雷攸與紫桐也一起來接機。雷攸的情緒雖也有些亢奮,但他一直小心的壓抑,不讓興奮的情緒泄漏出來。

  “我兩年沒見到彩兒了,不知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阿貝一雙異?∶赖难劬Я恋啬暼刖程帲敛徽谘诘膼蹜贊M溢眼中。

  他何嘗不是,兩年沒見到方朔了!雷攸的目光也直勾勾的鎖住入境處,希望能第一眼看到她。

  這兩個男人好像一副等著接駕似的,盡管雷攸小心抑制自己的思緒,但眼中所流露的熱切盼望豈是能遮掩住的;而阿貝自然不用說,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他此時興奮期待的情緒,他對盈彩的情,早在夢幻學(xué)園時,已鬧得人盡皆知。

  紫桐眼光無意一瞥,那個外國男人──是銀龍!

  天!聯(lián)盟不是說他再過三天才會到嗎?怎會提早了?

  “阿貝、雷攸,你們看!”她低聲的喚他們。

  “看什么?”阿貝的眼睛仍定在入境處。

  雷攸轉(zhuǎn)過眼,隨她手暗指的地方望去。

  “你看,是不是他?”那眼神、那神態(tài),與聯(lián)盟交給他們的照片如出一轍。他吃了一驚。

  “他提早到了?!”

  外國男子身后五步的距離也跟著兩名外國男子。

  “阿貝,目標(biāo)物出現(xiàn)了!崩棕偷驮谒缘馈

  “什么──”這話終于讓他移開眼睛,一回首,即瞥見三名外國男子!笆撬≡趺磿嵩缌?”

  “不知道,也許是他臨時改變主意!弊贤┩∷麄儍扇耍拔覀円幸蝗巳ジ櫵。”由他們的神情,他們顯然都不想在這當(dāng)口去,但是跟蹤的工作他們一向最擅長,所以他們之中一定要有一人抽出身。

  雷攸望向阿貝,他的腳仿佛生了根,沒半點移動的意思──所以當(dāng)然是由他去了。

  “我去吧!弊詈笤倨沉艘谎廴刖程,他才沒入人群。

  阿貝毫無半點歉意的繼續(xù)盯著入境處,顯然銀龍的事也立即被他拋到九霄云外去了,這個時候,還有什么事比他見他的彩兒更重要,兩年了!他想死她了。

  紫桐一副無可救藥的搖頭。他什么事都淡漠得不在乎,唯獨對盈彩,絕對稱得上癡,唉!可憐的人,她已可以想見盈彩第一眼見到他會給他什么臉色看。

  終于入境虛有了動靜,熟悉的人影由模糊而漸清晰,阿貝笑逐顏開的直奔過去,而那人影也直奔過來。眼看她已來到眼前,他收緊雙臂抱了個滿懷,思念的話還是出口,卻惹來一聲驚呼:“你這變態(tài)還不放手!”

  一位老人家拿了手杖,作勢要打他。

  他驚得急急放開他。他怎會錯抱一位老人?他應(yīng)該是抱住他魂牽夢系的彩兒呀。

  他回頭急尋,只見彩兒正與紫桐摟在一起,開心的說笑,方朔則噙著微笑靜站一旁,她素來話不多,而且除非必要絕不碰觸別人。因為一旦碰觸到人,那人當(dāng)下的思緒她能清楚的感知到。

  “彩兒!”他興奮的急步走向她。

  對他熱切的呼喚,她宛如沒有聽到,看也不看他一眼,與紫桐開心的逕自聊著。

  “彩兒。”他熱烈的直勾勾凝望她。他的彩兒比兩年前更加豐腴動人了,他罵地將她擁入懷中,“彩兒,我好想你!”真情的話語在她耳畔輕吐,卻得來一句斥喝:“可是我一點都不想你。放手!”

  “彩兒,我知道你說不想,其實是反話,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想我的,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彼麤]放開她的跡象,唇重重的在她頰上一吻。

  “放手,你別自我陶醉了。”她用力的拭去她頰上的印痕,重重踩了他一腳,然后奮力的推開他。

  他佯裝不在乎地一笑,眼底卻掠過一抹不易覺察到的受傷神色。

  一直沒出聲的方朔,瞥了他一眼道:“走吧,我們不是還有正事要辦!

  ***

  接過魚籃觀音,水煙的神情是眷戀,也是不舍,這尊魚籃觀音自她有記憶以來就一直不曾離開過她,雖然她上次離開學(xué)園忘了帶出來,但這尊魚籃觀音到底仍是她的。

  除夕夜那晚,她是不是太欠考慮了?想也不想便答應(yīng)要送采風(fēng),但是話已出口,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唉!為什么忍不住一時口快呢?

  “不過才半年沒見到這魚籃觀音,水煙,如有必要這么動容嗎?”盈彩不明白的問。水煙向來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為何一見到魚籃觀音,多種情緒便紛汨而來?

  “因為這魚籃觀音再過不久就不是我的了,我能多看一眼是一眼,也許以后我都看不到了。”奇怪,她是為魚籃觀音在愁傷?還是──他?

  昨天他拿了兩本存折給她,告訴她:“我?guī)湍汩_了兩個戶頭,一個是銀行的,一個是股票的,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不需要擔(dān)心錢的問題,這個銀行的戶頭每月都會定期匯錢進來,而這本股票的集保存折里有一些股票,如果你急需用錢,將這些股票賣了,會有一筆為數(shù)不少的錢,應(yīng)該夠你急用的。”

  她打開一看呆住了,里面的錢與股票──她賺一輩子也賺不了百分之一!他將她抱坐腿上輕笑道:“你還記得我們相遇沒多久,你缺錢用時我拿了一張銀票給你的事嗎?”

  她忍不住笑道:“記得,你說那張五千兩銀票應(yīng)該夠我用的吧,結(jié)果──”她嘲弄道:“銀票──我需要的是鈔票,你這張破紙在我們這個時代唯一的價值是,當(dāng)廢紙回收!

  盈彩奇異的看著水煙,她兀自傻笑卻又帶著絲傷感,她的神態(tài)頗奇怪,她遇到了什么事嗎?她望向卡洛兒,她和水煙是最早到臺灣的。

  卡洛兒聳聳肩回她一笑,她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此時不方便多言,免得她被水煙掐死。

  小心的將魚籃觀音收在口袋中,水煙正色道:“你們說銀龍?zhí)嵩绲剑敲次覀円苍撚兴袆恿税。?br />
  “我們今天來找你就是要談這件事。”一直默然無語的方朔,此時才開口,環(huán)視屋內(nèi)其他人說道:“紫桐與阿貝、雷攸、凌巡已先去探查,等他們回來,我們就可以決定何時行動了。這次對付銀龍非同小可,除了他自己,他其他的手下也個個身手矯健,尤以他八個貼身保鏢為最。他性好漁色,據(jù)我所知,以他的習(xí)慣,他會命他的手下找來幾個女人──”

  她沒說完,水煙已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要我們乘機混進去?”

  “不錯,一來可以里應(yīng)外合,二來可以找出他的罪證!

  “那不就要水煙去了!笨鍍耗弥斓兑贿呅拗种浮⒁贿呎f著:“她有透視眼,找起來方便!

  方朔嚴(yán)肅的說:“我會和水煙一起去,當(dāng)你們看到我們的暗號,便可以進來接應(yīng)我們!

  結(jié)果門口傳來一聲堅決的反對:“我不同意。”

  盈彩與方朔難掩吃驚的望向門口,他竟然能無聲無息的進來,她們居然沒人發(fā)覺到!

  “你們誰去我都不管,唯有水煙我不答應(yīng)她去!崩畈娠L(fēng)凜然無可辯駁的道。

  他走進客廳,攬住她慎重的道:“我不許你去,太危險了!”

  “你偷聽我們說話?”水煙不悅的瞪視他。

  他沒理會她的不悅,再次重申:“總之,我不許你去冒險,聽到?jīng)]?”

  “他是誰?”盈彩好奇的問卡洛兒,她似乎認(rèn)識這人。

  “他是水煙的朋友,叫李采風(fēng)。”

  方朔望望他,轉(zhuǎn)看著水煙:

  “水煙,既然你和朋友有事要談,我們先走了!

  方朔既已出聲,卡洛兒不得不隨她和盈彩離開。真可惜,她還以為可以看一出好戲呢。

  關(guān)上大門,水煙瞪著眼前的人,他不是說有事要出去,下午才回來嗎?為什么還不到十一點便回來了?而且還一副盛氣凌人的“趕走”盈彩她們。

  他將她摟入懷中:

  “煙,我不許你去冒險,她們的計畫我不許你參加,嗯。”

  “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她抬眼質(zhì)疑的問。

  “一些!彼忉,“我不是有心要竊聽你們談話,是你們太專心沒發(fā)現(xiàn)我回來了!

  “你可以出聲呀,你走路與動作像貓一樣全然沒聲音,我們怎知道你回來了。”她不滿意他的解釋。

  “這是我的習(xí)慣,你不是不知道。而且我見你有朋友,所以才沒開口。”

  他定定的望住她,“答應(yīng)我,不許去,別讓我為你擔(dān)心,好嗎?”

  “這是我的工作,我非去不可,況且除了我,他們也沒更好的人選!彼嚨匕l(fā)覺他束在身后的長發(fā)與套頭毛衣上沾了不少的塵土。“你去了哪里?”為他輕輕撥弄掉塵土。

  “我去了一趟郊區(qū),在要走的時候沒由來的吹起一陣風(fēng),卷起一陣黃沙,所以才弄得滿頭滿臉!

  在回來的路上,他還碰到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人,說是老人,似乎又不太對,因為他除了白發(fā)外,容貌并不顯得老態(tài),紅光滿面、身材頎長,他在半路攔住他的車要搭便車,臨下車時,他沒頭沒尾的對他說:“回去時帶走你該帶走的,原就不屬于這里,是時候了,也該回去了!

  這話令他微微一震,這人是有心說的,還是只是無心隨口瞎說,他再回首看他,發(fā)覺已不見他人影。

  他的話聲忽變得輕柔:

  “煙,我有感覺,我似乎快回去了,不要讓我即使在另一個時空,仍為你擔(dān)憂,好嗎?”愛憐的撫著她的臉,他的眼里溢著多少的不舍,“答應(yīng)我,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她的額抵著他的,低啞的語聲透著她深切的動容:

  “我很想答應(yīng)你,但是采風(fēng),這是我的工作,我沒有任何借口可以逃避我的責(zé)任,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該對我有信心的,嗯!

  “盡管你有透視眼,但是你只有一雙眼,若遇事,豈能應(yīng)付得了許多人?若真論身手,你又豈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兇猛殺手的對手?”

  她震愕的凝睇他。

  “你知道我有透視眼?!”她從沒向他提過這件事,更不曾在他面前使用過,她是有意不讓他知道的,他竟已知道!

  “我知道的豈止這些,我還知道有關(guān)夢幻聯(lián)盟的事。你的記者身分不過是一種掩護而已,實際上你們來臺灣主要是執(zhí)行聯(lián)盟的任務(wù),對嗎?”

  他果然知道!才想開口問他到底如何得知的,他已先開口:“不需要問我是如何得知的,我自有我的門路!彼裆C重的道:“銀龍不是容易對付的人,他生性異常的狠辣殘酷、奸狡多疑、喜怒難測,一旦惹到他甚或他覺得看不順眼的人,他會毫不留情的殺了那人,若你真要對付他,讓我來,我自有辦法可以對付他!

  她一笑,自口袋中取出魚籃觀音:

  “喏,這便是我自幼戴在身上的魚籃觀音!彼龑λ哪苣鸵幌虿粦岩桑y龍的事是他們夢幻聯(lián)盟的事,聯(lián)盟交代的事他們豈能假外人之手,而且她不需問也知道,紫恫他們也絕不會同意的,這件事他們尚有能力解決,只是他們考慮的是,如何才能讓傷亡減至最低,甚至最好不要造成任何傷亡,這是聯(lián)盟的原則,除非絕對必要,否則絕不傷人。

  接過魚籃觀音,他細看了許久,不知道為什么,這尊魚籃觀音他竟然有種眼熟的感覺,好像曾在哪見過似的?

  她為他戴上。

  “不許弄丟,這是我最珍視的東西,跟了我二十年了。”她難得鄭重的叮囑。

  “除非我死,否則這尊魚籃觀音是不會離開我身上的。”話說得輕,語氣卻是堅決的。

  他不肯死心的再勸說:

  “煙,別去涉險!

  她的手描過他糾起的肩,撫平他擰緊的劍眉,以不容置疑堅決的口吻道:“這是我的責(zé)任,也是我的義務(wù),我推卸不了!庇盟郎貪櫲彳浀拇蕉伦∷隹诘脑挘∈衷谒靥艙崤,挑逗起他如火的情欲,令他暫時忘了一切,沉浸在兩人的愛戀里……

  ***

  “你說他來自古代?!”盈彩與方朔震撼的對視一眼。

  “千真萬確!笨鍍荷髦氐狞c頭。

  “紫桐他們知道嗎?”盈彩面容嚴(yán)肅的問。

  “知道,而且他們也去見過了卜培玄,談了一些有關(guān)李采風(fēng)的事!

  “結(jié)論呢?”方朔直接問道。她曾聽卡洛兒約略提過有關(guān)卜培玄的事,知道他是位很高明的命理大師。

  卡洛兒抱住了沙發(fā)上的抱枕,輕描淡寫的說:“就是他近日內(nèi)會再回到屬于他自己的地方。”老哥不在臺灣,這棟房子便由她作主,但是他臨走時的三令五申她又無法漠視:“借你暫住是可以,但是我屋內(nèi)的東西你──一樣也不能動!币驗榭鍍河幸粋人盡皆知的壞毛病,她沒有物歸原位的習(xí)慣,而且太整齊的地方她住不慣,非要將東西弄得亂亂的她才看得順眼。她當(dāng)然也知道自己的怪癖,所以這棟房子她也很少來住,這次是為了暫時安置盈彩與方朔,所以才來這里,況且弄亂了有盈彩與方朔整理,這是她們的義務(wù),免費住宿的代價。沒向她們收取住宿費,只以勞務(wù)代替,不為過吧。

  “他回到古代,那水煙呢?”方朔神色怪異的問道。

  “水煙?什么意思?”卡洛兒一時沒弄懂她的話意。

  “水煙和他的這段情該怎么辦,她放得下他嗎?”

  卡洛兒頓時斂起笑容:

  “放不下又能如何,他們是兩個不同時空的人,早已注定不會有任何結(jié)局的,水煙她自己心里也應(yīng)有這種認(rèn)知,我想對她不會有太大影響的,況且對感情的事,她一向看得很淡,也很灑脫。”這段時間她不是沒看出水煙與李采風(fēng)的感情。但是她認(rèn)為水煙自己會有分寸,能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她不是那種一陷入愛情中便會盲目失掉自己的人,在夢幻學(xué)園時,她一向就是有名的理智勝于情感的人。

  盈彩不以為然。

  “那是還沒遇上時口中說得很灑脫,愈是這樣的人,一旦情不自禁放入了真情,那就有得苦了!眲偛爬畈娠L(fēng)的眼神令她心驚,那深遂的眼神里只看得到濃烈的情與熾熱的愛,而水煙的眼中雖沒他那么顯而外露的情意,但她眼中望著他時的柔情,卻也若隱若現(xiàn)。她已愛上他,她確信這一點,只是水煙對他的愛有多深了,她測不出來,但愿,她不要因此而吃苦。

  “卜培玄對他們的事還說了什么?”方朔突然問。

  卡洛兒咬著食指,側(cè)首細想:

  “也沒什么,就只提到李采風(fēng)的面相,說他在古代是個很有權(quán)勢的人,還有他是個用情至專的人,還有他提到他是個天生的領(lǐng)袖人物,不論在哪里都能輕易開創(chuàng)出一番局面不小的事業(yè),這點倒是真的,他才來我們這個時空沒幾個月,竟然已會玩期貨、股票呢,而且似乎玩得不小。”這是除夕夜,他在與人說電話時,她無意聽到的,而且水煙也說過,她現(xiàn)在住的地方便是他買下來的,可見這個古代人真的挺混得開的。

  “只這樣?他沒說到水煙的事嗎?”方朔質(zhì)疑的問,她說的這些不是她想知道的。

  卡洛兒又努力的想了一想:

  “好像沒有──等等,他有提過,水煙的氣質(zhì)與李采風(fēng)頗神似。”當(dāng)時他說這話的時候似乎言語有所保留,欲言又止,并沒有全部說出他的看法,不過那時她也不以為意,沒追問。

  方朔仰靠著沙發(fā)閉目養(yǎng)神,沒再說話。

  盈彩沉思片刻拿起一本書也逕自低頭看著。

  卡洛兒覺得自己仿佛被人利用完了就用開了似的,無趣的皺皺鼻子,沉浸在自己隱密的思維中。

  ***

  水煙和方朔成功的混了進來,她們在銀龍別墅附近打扮性感、濃妝艷抹的搔首弄姿,沒多久,果然有人來將她們找了進去──開價一天一萬元。

  她們被安排在三樓最旁邊的一間房間,里面已有三名長相不差的女孩,據(jù)說銀龍現(xiàn)在正“寵幸”著另一名女孩,所以才會冷落了她們。

  房門外有二名黑人男子守著,房門沒關(guān),顯然是為了方便他們監(jiān)視她們的一舉一動。剛才進來時,水煙早已透視過這里,中間第二間的房間是銀龍住的地方,他屋內(nèi)有一名女孩,不過她沒看清她的面容,因為那時她在浴室,她很快掃過,很有道德的沒多看一眼。她們要找的東西應(yīng)是放在銀龍床旁的矮柜里的一只銀色盒中,那只盒子顯然是鉛制的,因為她的透視眼無法看透。

  “晚上動手!苯粨Q一個眼神,方朔進入浴室,以她特有的連絡(luò)方式傳話給守在外面的盈彩;她與盈彩自幼即能互傳心意,冥思片刻即出來,在水煙耳旁說了一個數(shù)字。

  “十二!

  水煙知道那表示晚上十二點動手。她坐在靠窗的椅上,遠處依稀聽得到鞭炮的聲音,今天才初四,仍有一些殘存的過年味道。她是背著采風(fēng)來這里的,在她毅然的堅持下,他仍不同意她到這里。她不想與他做無謂的爭執(zhí),佯裝拿他沒轍,找了個機會,騙他外出買她愛吃的食物,便悄悄的離開。此刻他一定正在大發(fā)脾氣吧。

  門廊外一陣高跟鞋喀喀的聲音傳來,沒有令她好奇的回首,她仍兀自望著窗景,但一聲尖銳的聲音卻令她不得不回首。

  “水煙,你怎會來這里?”

  她驚詫的回首注視著楊曼玲,她竟然會在這里出現(xiàn)!

  楊曼玲輕蔑的瞥著她的穿著,不屑的撇著她高傲的嘴。她可是這里的主人親自禮遇請她來的,跟她們這些人的身分可不一樣,看她們的樣子就知道,她們八成是他的手下召來的二流娼妓。

  “喲,大記者,你什么時候竟然淪落為‘落翅仔’!被那個男人騙得人財兩失了吧,哼,你也有今天啊,我早就知道那個男人不是個好東西,幸虧我聰明,才沒教他給騙了!彼谡f這話的時候,她身后的一個男子匆匆離開。

  方朔雖然敏銳的注意到,但尚未想到因應(yīng)之策,已來了兩名外國男子,不由分說的架走了水煙。

  她被帶至銀龍的房內(nèi),他們押著她來到落地窗前。她沒反抗,因為她在等,等確定他們究竟想做什么,為何會突然把她架來這里?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窗旁一名銀灰頭發(fā)的外國男子,半瞇著藍灰色的眼,目露兇光,他扯動上唇,牽起一抹冷酷嗜血的殘暴。

  “記者!我向來最不喜歡記者了!彼∶乐耷坏拿勒Z透著譏誚,“小美人,真可惜,你竟然是個記者,注定你無福享受我的溫柔了!彼氖置纤哪橗,以萬分遺憾的語氣說道:“惹人憐的小東西,再見了!

  在他手揚起時,她早已凝聚眼力,但瞄準(zhǔn)她的槍有三把。

  被采風(fēng)說中了,她只有一雙眼,再快也快不過幾個人同時動手。

  “!”二把槍陡然掉落地上。這已是她能力的極限了,另一把槍的子彈已射出,她是逃不過了。

  “轟隆隆!贝巴,晴空下,卻突來幾響詭異的悶雷,天色倏地一片奇詭的黯隨著雷響,一條人影竄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擁著她,破窗而出。

  屋內(nèi)的人卻一陣震愕──為著槍里射出的竟然是一顆糖果!及那名不知從何冒出的男子。

  沒讓他們有思考的時間,屋內(nèi)倏地又出現(xiàn)兩條人影,以快如旋風(fēng)的速度制伏了銀龍與他的三名手下。

  阿貝如旋風(fēng)般的把他們捆成五花大綁。

  “怎么樣?糖果槍好玩吧!彼糜⑽恼f著,得意的笑睨他們。這里所有的武器早被他和卡洛兒動了手腳。

  而他們卻漲紅了臉,半個字也吐不出,因為他們的嘴里各被塞了一顆彈力球。

  凌巡則打開床旁矮柜,取出一只鉛制的銀盒,俐落的解開了盒上的密碼鎖。他望一眼盒內(nèi)的東西。

  “沒錯!

  方朔急奔進來。

  “水煙呢?”望遍房內(nèi)沒見到她的人影。剛才情況緊急,她不得不打出危急訊號,通知他們提前行動。

  “我們進來時便沒見到她的人了。”凌巡望向落地窗的破洞,“她可能由這出去了!碧绞淄]有見到水煙的身影,反見到盈彩征征望著半空發(fā)愣。

  方朔探下頭朝她高聲問:“盈彩,水煙呢?”最后一聲打斗聲也倏然而止,顯然這棟屋內(nèi)的人已全被擺平。

  盈彩滿是疑惑與不敢置信的抬起眼。

  “不見了──他們消失了!”

  “消失?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盈彩苦笑的道:“就是消失了,他們在我眼前平空不見!像掉入一個隱形的袋子里,隱沒于半空中!本湍且凰查g,她抬頭,然后他們在她眼前被天空吞噬,消失不見。

  “等等,我下去!彼裏o法明白盈彩的話意,急急沖下一樓來到她面前。

  “我知道你無法相信,我何嘗不是,但是他們真的就在我眼前,在半空中消失了身影。”

  “盈彩,你說的他們,除了水煙,另一人是誰?”方朔覺得自己必須重新理一理思緒。消失于半空中?!那一剎那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采風(fēng)!彪m只一瞥,但她肯定是他。

  “他?!”方朔驀地臉色發(fā)白仰望天際。

  “朔,你沒事吧?”雷攸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旁,望著她蒼白的面容關(guān)切的她沒答話,默然凝視黯沈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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