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雅是被冷醒的,睜開迷的大眼,習(xí)慣性地摸向身旁的位子。
他不在了。芙雅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雖然她還是有些想睡,可是裴宸不在她身邊,她睡不著。
芙雅下了床,小腳丫剛接觸到冰冷的地板時,忍不住瑟縮了下。
真的好冷,忍住腳下傳來刺骨的冰涼,她跑到衣櫥旁,快速地將衣服穿上;衣服外還套上一件裴宸的披風(fēng),不過長度實在不適合,披風(fēng)后面的一大截被拖在地上。
“芙雅、芙雅。”一個細(xì)小的女聲由墻壁處傳來。
芙雅往發(fā)聲處看去,裴柔辛苦地攀在一個極高且窄小的通風(fēng)口處,她的額頭上滿是汗珠。
“呀,是你!避窖庞浀盟
“我叫裴柔,你好呀!迸崛嵩谶@種危險的狀態(tài)下,仍好整以暇地打著招呼。
“公主,我快撐不下去了啦!本p緋慘呼一聲,嗚嗚……她好可憐喔,她從來沒想到她也有當(dāng)“墊背”的一天。
“好啦,快好了!迸崛岬皖^應(yīng)付了緋緋一下!败窖牛憧梢猿鰜韱?”她可是偷偷溜進(jìn)來的,待在這里太久會被侍衛(wèi)發(fā)現(xiàn)的。
“可以!避窖劈c頭。單純的她,有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繞到這里來,別被人看到了!迸崛岫冢缓缶头砰_攀在窗沿的手,回到地面上。
緋緋忍不住松了口氣,起身捶捶肩、甩甩手的。
芙雅走出大門,跟侍衛(wèi)問了聲好,走了兩步,回頭看侍衛(wèi)并沒有注意到她,便快速地閃身到轉(zhuǎn)角,跑到裴柔交代的地點。
芙雅吁了口氣!澳阏椅矣惺裁词聠幔俊
“想跟你聊天呀!迸崛崂窖诺氖,笑盈盈地說道。
她被迫窩在朝月宮里好長一段時間了,今天終于忍不住,才揪著緋緋來找芙雅,跟她討教討教整人的方法。
不過,那時剛聽到芙雅被她大哥收了當(dāng)侍妾的消息,裴柔真是嚇了一大跳。后來想想,那她不就可以隨時來找她了嗎?裴柔高興極了。
“聊天?”
“對呀,可是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好了!彼墓φn還沒全部做完,要是被大哥逮著,她又得挨罵了。
“我不能離開的。”芙雅搖頭道。
“沒關(guān)系,等會兒我就帶你回來,這樣總行了吧?”裴柔才不容芙雅拒絕,拉著她就要再次偷偷溜出去。
“不行呀……”
“一下下就好了。”裴柔期待的眼神看著芙雅,讓芙雅的拒絕吞了回去。
“那……好吧,只能一下下喔!
芙雅說完,裴柔隨即蹦蹦跳跳地拉著芙雅離開朝日宮。
???
“小姐,都準(zhǔn)備好了!毙∏嗍掷锱踔粋盤子,上面擺有一壺茶及一些茶點。
半彎腰,對著鏡子再整理一遍自己的儀容,對鏡中的人兒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那我們走吧!眱(yōu)雅地步出她的房間。
“是!毙∏喔谏砗髴(yīng)道。
她們今天可是得了達(dá)拉長老的允許,可進(jìn)入議事廳,為裴宸送上點心。
小青在接到這個消息時,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
這舉動代表著達(dá)拉長老選了她家小姐當(dāng)他心目中的魔妃,也等于魔妃的位子小姐已經(jīng)坐上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就等著選妃大典上王的決定了。
不過,不是她家小姐,那位子還有誰可以坐呢?小青趾高氣揚地想著。
走在前往朝日宮的路上,小青就像小鳥般的雀躍。
王一看到小姐,一定會被小姐的美貌給迷住的,然后在選妃大典上,她家小姐如愿地成為魔妃,那她就是魔妃身旁最紅的侍女了!小青幻想著未來美好的景象。
迎面走來三個女子,小青根本沒有注意到,只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中,直到芙雅這個名字跑到她耳中。
“等等。”小青叫住她們。
“什么事呀?”裴柔不悅地停下腳步。這個侍女太沒禮貌了,她跟芙雅聊得正開心呢。
“你們之中誰叫芙雅?”小青毫不客氣地問。
“我!避窖陪读讼拢缓蠊怨缘鼗氐。
小青走到身旁!靶〗,就是她,王新收的侍妾!毙∏嘣诙呎f。
一被送進(jìn)來魔宮,小青就花了不少手練、發(fā)簪等飾品,幫打理一切事務(wù)。
魔宮內(nèi)發(fā)生什么事,其他魔妃候選人還不知道,小青都已經(jīng)告訴過。
王收侍妾這件大事,她自然知道,而且連名字都查出來了。
打量過芙雅后,心想這女人不足以構(gòu)成她的威脅,她還是先將茶點送到王那里好了。“小青,我們先走。”
“站住。”裴柔寒著聲音說,輕蔑的目光讓她感到不舒服。眼前的女人美則美矣,但驕傲得活像只孔雀,又是一個驕縱的貴族千金了,她非得挫挫她的銳氣不可。
“放肆!你竟敢叫我們小姐站住?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小青斥喝。
“不知道!迸崛崧柤鐡u頭。
小青氣炸了!“我家小姐是未來的魔妃,你得罪了她,你就別想再待在魔宮了!
魔妃?她連魔王都不怕了。裴柔輕笑出聲。
裴柔的笑意,刺紅了小青的眼,放下盤子,走到裴柔面前,正想狠狠地賞裴柔一個巴掌。
芙雅嚇了一跳!她怎么可以打人呢?芙雅伸出手試圖阻止小青,沒想到,小青怒極,反手打上了她的臉頰。
“啪!”芙雅的臉馬上浮起了紅印。
“芙雅小姐,你沒事吧?”緋緋扶住芙雅。
“你——”裴柔舉起手想回敬小青。
“公主,我們先把芙雅小姐送回去好了,她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本p緋擔(dān)心地看著芙雅有些暈眩的樣子,心急地想送芙雅回朝日宮。
“芙雅,你怎么了?”裴柔收回手,快步地走到芙雅旁。
“我沒事……”芙雅搖搖頭,想讓裴柔安下心。
但她瞬間刷白的臉色,讓裴柔不由得怪起自己來了。
裴柔示意緋緋,兩人各在一旁扶著她。
經(jīng)過及小青身旁時,裴柔給了她們狠狠的一瞪
“得罪了我,你們也別想再待在魔宮!”裴柔用小青的話回敬給她們。
與小青,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她們走向朝日宮。
“小姐,我……”小青懊悔極了!她竟得罪了那個出了名的頑皮公主……
???
“大哥!迸崛釟鉀_沖地推開議事廳的門。
裴宸動也不動地繼續(xù)做他的事。
他早知道那封信關(guān)不了裴柔多久,她一定會忍不住出來到處整人的。
“你看。”裴柔將芙雅拉上前,指著芙雅紅腫的臉頰。
裴宸抬頭,一見到芙雅,臉馬上冷了下來!
“怎么回事?”裴宸強(qiáng)迫自己不去在意她巴掌大的小臉竟紅了大半。
“一個……”裴柔看見及小青隨著她們身后而來,纖手一指:“就是她們!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打了芙雅一巴掌!
“王。”緩緩地跪下向裴宸問安,小青則在門外候著。
“大哥,這種人趕她們出宮好了!迸崛彷p哼了聲,現(xiàn)在輪到她像只孔雀般驕傲給她們看了。
裴宸斂眉!澳阌惺裁匆f的嗎?”
“王,是我們不對,愿意道歉!鞭D(zhuǎn)向芙雅!皩Σ黄,芙雅小姐,是我的侍女錯了,請你原諒。”
芙雅正想說沒關(guān)系,裴柔趕緊將芙雅扯住,不讓她說話。
“不原諒!非要你們馬上出宮去不可!”裴柔討厭眼前裝模作樣的兩人,氣呼呼地想叫她們兩人消失。
“王,請別趕我們走,我們愿受任何的處罰!泵难塾咳霚I水,柔弱得讓男人想呵護(hù)她。
“你先下去。”裴宸擺擺手。
“大哥!”就這樣?
“謝謝王!壁s緊起身!巴酰@是達(dá)拉長老叫我送來的。”見裴宸沒有責(zé)罰她,展露她最魅惑的模樣,將茶盤放在桌上。
裴宸點頭。
欣喜地轉(zhuǎn)身出去,經(jīng)過芙雅時,還給了芙雅得意的一眼。
看來王不喜歡她,自己是贏定了,暗忖。
“大……”裴柔正想抗議裴宸的不公平。
“芙兒,你沒事的話就別出寢宮,知道嗎?”
“知道了!避窖耪谥t腫的臉頰,吶吶地回道:“那我回去了。”
說完,芙雅慢慢地走出議事廳。
可她瘦小的背影,卻讓裴柔覺得不舍。
“大哥,你怎么可以這么對芙雅?”裴柔氣忿地拍了裴宸的書桌一掌。
“小柔,我的事你別管。”裴宸不理裴柔。
裴柔快氣瘋了!
“大哥——”裴柔的長篇大論還沒出籠,便被裴宸打斷。
“小柔!你是想被禁足嗎?”
裴宸突地抬起頭,嚇了裴柔一跳!全部黑色耶,她從來沒見過大哥眼瞳全黑的樣子。
“不想?墒谴蟾纭迸崛徇想跟裴宸爭辯。
“緋緋,帶公主下去。”裴宸話里的寒風(fēng),吹到緋緋身旁,讓她打了個寒顫。
“你沒有聽到嗎?”
裴宸“碰”地一聲,書桌由中間裂成兩半;他的一掌竟將厚實的檜木桌打成兩截。
“是、是!本p緋嚇得扯了扯裴柔!肮,我們先走啦!本p緋抖著聲說。
裴柔咬了咬下唇,知道大哥真的動了怒氣,只好不甘愿地先隨緋緋離開。
裴宸坐到位子上,試圖平息自己的怒氣,可是,沒多久,議事廳內(nèi)又傳出一聲聲重物撞擊的聲音。
???
芙雅無力地躺在床上。
抬手撫了撫已經(jīng)消去無痕跡的臉頰。
他好幾天沒有回來了……自從他禁止她離開寢宮后,已經(jīng)好幾天了,這段時間她沒有見過裴宸一個。
她好想他,好想他……
不行!芙雅突然精神百倍地坐起身,她想去找他,她要去找他。
小跑步地跑到門邊,拉開大門——
“芙雅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嗎?”侍衛(wèi)官上前擋著芙雅。
“我要出去。”芙雅側(cè)身想過去,但卻又被侍衛(wèi)官擋了下來。
“不行,芙雅小姐,王不準(zhǔn)你離開寢宮!
“小黃!”芙雅一聲,火狼從旁邊的樹叢里鉆了出來,齜牙咧嘴地看著擋在芙雅身前的侍衛(wèi)官。
侍衛(wèi)官一驚,往旁一退,芙雅趁機(jī)跑了出去。
“芙雅小姐!”侍衛(wèi)官及侍衛(wèi)們欲追回芙雅,火狼一跳,他們只得后退。
完了,這下他鐵定得到城墻上吹冷風(fēng)了!侍衛(wèi)官不由得哀聲嘆氣起來。
芙雅一路跑到議事廳前,靠在一根柱子上喘著氣。朝日宮內(nèi)只有裴宸的寢宮才有設(shè)侍衛(wèi),其它的地方并沒有,所以芙雅才松了口氣。
平復(fù)下氣息后,正想走進(jìn)議事廳,但議事廳內(nèi)突然傳出有人怒吼的聲音,嚇得芙雅不敢進(jìn)入。
“你在開什么玩笑?”閻淵生氣了。“你明知道她是天界的人,你還收她當(dāng)侍妾?”
原來閻淵在裴宸這里見過芙雅后,一直覺得不太對勁。他應(yīng)該見過她的,不過,在哪里呢?
閻淵查了整個魔界,竟然沒有人認(rèn)識她,她就像平空冒出來的……平空!
加上芙雅身邊還跟了只火狼,加深了他對她的懷疑,在直接問了裴宸之后,閻淵不禁向裴宸怒吼了。
“快點把她送走!”閻淵一想到有天界的人生活在他附近,他就渾身不對勁,讓她活著出魔界已經(jīng)夠仁慈了。
“急什么?”裴宸面對閻淵的怒氣,竟還笑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呀?”閻淵皺著眉問。
“我不過是……”裴宸頓了下!安贿^就是對她有了點興趣,想玩玩她罷了!
“玩?”
“我的游戲還沒結(jié)束,你別過問太多。”裴宸朝閻淵講。
“只是游戲?”閻淵吁了口氣!胺凑憧禳c送走她就是了!
原來裴宸只是玩玩她而已,那他就可以安心了。
大概是他身為大祭師的關(guān)系吧,閻淵任職后第六感變得特別強(qiáng)、也特別準(zhǔn),在他懷疑芙雅的身份時,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一般。
現(xiàn)在聽了裴宸的話,他好不容易安下心,不過,不一會兒,他的心又劇烈地跳動起來。
該死!又要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正狐疑著,卻耳聞一聲極輕微的啜泣聲由大門處傳來。
“是誰在那里?”閻淵一吼,馬上沖上前。一看到門外的人,卻呆滯了下。
芙雅的小臉上滿是淚水,哽咽了聲,轉(zhuǎn)身跑離議事廳。
“是誰?”裴宸這時才慢慢地踱了出來。
“你的侍妾!
裴宸一愣,轉(zhuǎn)頭看向芙雅消失的方向,她已不見蹤影。
“她哭了!彼募医淌谷,閻淵還是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即使她是他最討厭的天界派下來的。
哭了?裴宸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天呀,閻淵拍了拍額頭,也跟著裴宸跑了起來;他在心中祈禱,希望他這次的第六感別太準(zhǔn)了。
芙雅根本不知道她能到哪里去,她只是無意識地隨便亂走。
走著走著,竟又回到裴宸的寢宮前,門前的侍衛(wèi)都不見了。是去找她了吧?芙雅的淚水不停地落下。
她不想再回到他的寢宮了,芙雅白著小臉,彎身鉆到樹叢里。
火狼隨即出現(xiàn)在芙雅面前,原本它興奮地?fù)u著尾巴,想撲上前跟芙雅要獎賞,它幫芙雅趕跑了侍衛(wèi)。
可是一看到她落淚的模樣,火狼低嗚了聲,尾巴也垂了下來,緩步到她身邊,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眼睛里冒出來的水。
他不喜歡她嗎?他不要她了嗎?芙雅腦袋異直盤旋著這兩句話。
突然一陣極劇烈的痛楚,傳進(jìn)她的腦袋里。
“痛……”芙雅覺得四周好像都晃動起來,逼得她不得不閉上眼睛,努力地壓抑欲嘔的感覺。
你不要我了嗎?你不要我了嗎?媽……芙雅搖晃著頭,眼前浮上了裴宸的臉孔及另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女子的臉。
兩張臉慢慢合并在一起——
“不!”芙雅抱著頭尖叫起來。
然后那痛楚慢慢地侵蝕她的頭,接下來是脖子,最后痛楚全部聚集在她背后的兩處上。
好痛,她好病……芙雅伸手想碰觸背部,不料,她才輕輕碰了一下,那痛如針一般狠刺進(jìn)她的身體里。
芙雅的身子不斷劇烈地顫抖著。
貝白的牙齒咬得下唇都流出血來,芙雅勉力地忍受著如煉獄般的痛。
不過,芙雅強(qiáng)忍沒有多久,身子一軟,便昏厥過去。
奇異的是,芙雅的背部之下,好像有東西在竄動著。
芙雅的背突然高高隆起,然后一道淡淡的金光射出,只見——
一雙金黃色的翅膀由她背后長了出來!
芙雅的身子自動飄浮在半空中,翅膀向前彎伸將她整個包里起來。
“黃金天使!”閻淵低呼一聲,眼前的芙雅被包得像尚未羽化的蝴蝶一般。
裴宸寒下臉,注視著這一幕。
閻淵定定地看著裴宸臉上的神情。
“怎么辦?殺了她?”閻淵問著裴宸,手一揮,他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把劍。
閻淵將劍放在裴宸手里,等著他的決定。
現(xiàn)在她正在羽化,而天使在羽化之際,是最脆弱的時候,趁這時殺了她是最好的機(jī)會了。
“這事不用你管,你先下去。”裴宸緊緊握住手上的劍,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閻淵輕吁了口氣!澳銊e忘了,如果留她活口,會是魔界的一大威脅!闭f完,轉(zhuǎn)身便離開。
裴宸手一放,劍掉到地上,發(fā)出金屬碰撞的聲音,他冷冷地看著芙雅周身的金光慢慢散去,翅膀也收回到身后。
芙雅的眼簾動了動,隨后張開……
她是怎么了?她有翅膀了?芙雅轉(zhuǎn)頭看看背上多出的翅膀,腦袋中還迷惑于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卻見裴宸一個上前,大手輕易地圈上她細(xì)致的頸項。
“裴……”芙雅突地看到他,忘了剛剛裴宸說的話,欣喜地正想喚他,但裴宸猛地一使力,她未自的話梗在喉嚨里,連呼吸也慢慢困難起來。
“別叫我!”
芙雅沒見過裴宸如此陰狠的表情,嚇得睜大了眼。
“黃金天使!迸徨防湫α寺!熬褪悄闵砗蟮某岚蚝Φ媚Ы缜瓴灰娞烊諉?”大手緩緩縮緊范圍。
芙雅的臉滿是通紅。
“裴宸!”閻淵突然又跑了回來。“不好了,非陽傳來消息,結(jié)界破了,那些怪物全部擁了進(jìn)來!遍悳Y有些喘氣地說。
裴宸眼一瞇,大手一松,芙雅跌坐在地上。
空氣一進(jìn)入芙雅的肺部,馬上引起一連串的咳嗽。
“你先去城外等我!”裴宸命令著閻淵,然后粗魯?shù)爻镀疖窖诺氖,不顧她仍坐在地上,?zhí)意地拖著她走。
“好痛……”芙雅無力地抵抗裴宸,身子虛軟的她身上全都是泥黃的塵土。
裴宸拖著芙雅走了好長一段路,終于來到了一個灰暗陰森的大門前。
“開門!”裴宸朝看守監(jiān)獄的侍衛(wèi)說。
灰門緩緩開啟,一道道陰風(fēng)由內(nèi)襲向門外的人,令芙雅不由得懼怕起來。
吼——呼——類似鬼魅索命般的聲音,不斷地刺到芙雅的耳朵里。
裴宸不理會芙雅細(xì)微的掙扎,大手一扯,將她扯進(jìn)了灰門里。
在黑暗無光的監(jiān)牢里,腐臭的氣味撲鼻,令人不由得想沖出門外。
“呀!”芙雅一聲尖叫,她看到一條條的鐵條內(nèi),有一具已死亡多時的白骨,頭上有著兩只角,背后還連著翅膀的殘骸。
裴宸打開一道鐵門,一用力,便將芙雅推到門內(nèi)。
“不要……”不要留她一個人在這里……芙雅爬上前,緊緊拉著裴宸的手。
“別碰我!”裴宸狠狠甩開芙雅的手,然后拿起披風(fēng)的一角,厭惡地用力擦拭著自己的手,好像碰到什么臟東西一樣。
芙雅愣住了。
“碰。一聲,裴宸使力地關(guān)上鐵門,冷酷地轉(zhuǎn)身離去。
“放我出去,不要把我留在這里……”芙雅哭泣的聲音,絲毫不能阻止裴宸離去的步伐。
灰門外一個陰暗的角落里,一雙眼睛在看到裴宸出來時,火熱的視線緊緊盯著他的身影,直到裴宸離開為止。
一絲微笑揚起,眼睛轉(zhuǎn)向灰門處。
原來她是天使呀,還是令魔界痛恨的黃金天使,這倒好……視線在一瞬間轉(zhuǎn)變成極陰冷。
???
芙雅縮成一團(tuán),緊緊窩在墻角處。
她睜著恐懼的大眼,直盯著四周,害怕空氣中會突然出現(xiàn)怪物,將她生吞活剝;緊搗住耳朵,不想聽到那有如臨死前的哀號聲。
不過,裴宸離走時對她厭惡的表情,才是令她不停落淚的原因。
隨著一聲金屬摩擦剌耳的聲音,芙雅前面的門打了開來。
艾兒甜甜地笑著,站在芙雅面前。
“艾兒!”芙雅高興得沖上前,拉著艾兒,擦掉臉上的淚痕:“你是來帶我離開的?”
一定是,她就知道裴宸不會一直要她待在這個恐怖的地方的……
可,卻見艾兒臉上的甜笑突然消失,換上一副狠毒的表情。
“不是!”艾兒打掉芙雅的手。
芙雅被艾兒嚇得倒退了兩、三步。
“是王叫我來殺了你的!卑瑑河尚渥又心贸鲆槐痰,刀鋒蘊(yùn)含著青色的光芒,是一把極鋒利的刀。
“不……不……”芙雅連連搖頭,不敢相信眼前的艾兒是裴宸派來的。
艾兒以極快的速度上前,一把推倒芙雅。
芙雅還來不及掙扎,艾兒的手高高舉起,一揮下,已砍斷芙雅的一雙翅膀。
芙雅痛呼,血如涌泉般由芙雅背后噴了出來。
艾兒微笑起身,看著芙雅不斷抽搐的模樣,臉上的笑更甜了。
芙雅的意識因失血過多,馬上陷入迷亂當(dāng)中。
艾兒轉(zhuǎn)身想離開,思緒一閃,又踱步回到芙雅身邊,彎身抱起芙雅斷掉的翅膀。
“這翅膀滿美的呢!卑瑑豪w手輕撫翅膀上染了血的金色羽毛。“送給我吧,反正你也用不著了。”
艾兒輕笑,然后步出門外,鐵門又合上了。
芙雅動也不動地倒在血泊中,心下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要她了……他派人來殺了她……
悲傷中露出一個哀戚的笑。她好想回家……
芙雅閉上眼,昏迷了過去。
“啵”一聲,空氣中突然出現(xiàn)一團(tuán)金色的光球。
光球飄到芙雅身邊,然后光球中居然傳出一個極細(xì)微的小女孩聲音。
“小雅?小雅?”
芙雅仍是閉著眼,背上不停地流出血。
“完蛋了,我會被光跟璦打死的啦!
光球著急地跳動著。
“還是先送她回去好了!
光球忽地發(fā)出強(qiáng)烈的光芒……
瞬間又消失,光球跟芙雅也一同不見蹤影。
???
艾兒隨便折了幾枝尚有葉子的樹枝,當(dāng)成柴枝,將芙雅的翅膀藏于其中。
走在往她房間的路上,在她臉上,看不到她殺人后應(yīng)有的驚慌,反而是看到了一抹笑和噬血后的快感。
艾兒在路上恰巧與小青擦身而過。
“等等!毙∏嗤蝗槐话瑑菏稚系臇|西給吸引住了,連忙跑到艾兒前面。
“有什么事嗎?”艾兒以笑掩蓋住眼中的冰冷。
小青捻起樹枝上的一根金色羽毛!昂闷僚,這是鳥的羽毛嗎?”
“是的。”柴枝底下暗暗地冒著青光,艾兒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你還有嗎?”小青急急問道。這羽毛漂亮極了,如果再多一些的話,說不定能以上面的毛,做成衣飾或頭飾。
“你問這個做什么?”
“如果你能弄到多一點這種羽毛的話,我拿這個跟你換!毙∏喟蜗麓髟谑稚,送給她的紅寶石戒指。
艾兒被閃耀的紅色光芒迷眩了眼。
“好,我去找來給你!卑瑑狐c頭。
“要記得哦!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