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蕓的確不負眾望,順利當上了業(yè)務經(jīng)理一職,不過這也表示,今后她會更加忙碌。
依照慣例,她正忙著整理等會兒開會要用的資料,這時秘書進來通報,“經(jīng)理,三線電話,警察局打來的,你要接,還是要我跟他說你在開會,請他等會兒再打?”
開會前五分鐘,巧蕓通常不接電話。但聽到是警察局打來的,她的心跳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預兆在她心底升起,不斷擴大,讓她快承受不住了,是什么事呢?她在心中自語道!敖舆M來!
她拿起話筒,“喂!我是……什么?”聽到對方的下一句話,她驚訝的大喊一聲,無法動彈,久久才吐出一聲如蚊蚋般的謝謝。
但她馬上恢復了自制力,交代秘書取消會議,并隨即打電話通知家里。然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趕至醫(yī)院。
“你是病患的家屬?”護士問道。
“是,我是他女兒!
“麻煩跟我去簽同意書,他必須馬上開刀。”護士帶巧蕓去辦住院手續(xù),并簽妥了開刀同意書。
方維清被推進手術(shù)房后,巧蕓找警察問明詳細情形,原來是煞車不靈所造成的車禍。至于煞車是不是被人惡意破壞,正由警方調(diào)查當中。
巧蕓在手術(shù)房外面,不停來回踱著步,一面祈禱上天保佑她父親平安無事,另一方面又在想,到底是誰想害她父親呢?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拉回了巧蕓的思緒。
蔓琳和雅萱遠遠的看到巧蕓,便急沖沖的跑了過來,氣喘咻咻的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巧蕓將剛才警察說的話又重述一遍。
蔓琳聽完,跌坐在梯子上,呢喃著,“我們到底做了什么壞事,老天要讓一次又一次的惡運降臨在我們身上?”她不禁掩面而泣。
巧蕓坐到母親身旁,抱著母親安慰道:“爹地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彼坪跻蚕胝f服自己相信。
“是啊!蔓琳,你就先別胡思亂想了!毖泡婵谥须m這么說,但自己卻也急得不斷來回踱著步。
一向無情的時光,此刻卻只慢慢地走著,似在考驗人的耐性。
許久之后,手術(shù)房的門終于打開了,看到醫(yī)生走出來,她們便一擁而上。
“醫(yī)生,現(xiàn)在情況如何?”蔓琳微顫的問。
“必須再觀察二十四小時,若沒有出狀況,就表示已度過危險期,F(xiàn)在請你們讓開,我們要將病人送進加護病房觀察。”
二十四小時后,方維清被送進普通病房。原本每個人都想留下來照顧他,經(jīng)過最后的協(xié)調(diào),由蔓琳和雅萱輪流照顧,而靖凱與巧蕓只準閑暇時來探望,因為他們還得上班。
回到家中的巧蕓,筋疲力盡的倒在沙發(fā)上。在蔓琳面前,她冷靜、勇敢的安慰人,但此刻,她卻覺得自己像易碎的娃娃,禁不起風浪的考驗。
周靖凱看見巧蕓閉著雙眼,斜倚在沙發(fā)上,憔悴的臉頰,沒有一點生氣,心中真是心疼不已。
“這一天并不好受,你一定累壞了!
巧蕓睜開雙眼,看著靖凱,“周大哥!彼龘溥M靖凱懷里。
靖凱摟住她,無言的拍拍她的肩,似要給她力量。
“別想太多,方伯伯一定會沒事的!
巧蕓多希望能永遠沉醉在這一刻,什么事也不要想。
靖凱又突然開口道:“方伯伯恐怕暫時還回不了公司,你應付得過來嗎?”他用手抬起她的頭,關(guān)心的注視著她。
“那你愿意來幫我嗎?”她反問。
“你明知道我……我希望憑自己的力量,闖出自己的天地,而不要讓人家說我……”他并非不想幫巧蕓,可是他更不愿讓人家說他是靠方維清的關(guān)系,否定了他的努力與才能。
巧蕓即時打斷他的話,“我懂,你不要解釋,我不會為難你的!
“有困難記得隨時來找我,我會做你的后盾。”他待巧蕓一向有如親妹妹般。
“嗯,我會的!
。
巧蕓扛起了整個公司的重責大任。
隔天,她一到公司,便先找總經(jīng)理進來談話,弄清整個公司的營運狀況、客戶來源……等等,并向?qū)Ψ秸f明了她父親的情形,以及這段期間的合作關(guān)系。
“莊總經(jīng)理,我年紀輕、閱歷少,而且才到公司不久,許多事都不懂,還希望這段時間,你多照顧!彼t虛的說著。
莊培弘含笑道:“方小姐,你太客氣了,你的聰明、能力是全公司上下有目共睹的。大家還都在猜究竟哪位幸運者,能娶到你這么漂亮能干的女孩呢!”其實這也是他的真心話。打從巧蕓一進公司,他就注意到她的存在,因為巧蕓是個很難讓人忽視的女孩。正當他想展開追求攻勢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巧蕓是董事長的千金,使他暫止腳步。因為他怕巧蕓像一般富家女一樣驕縱,等他了解巧蕓的為人時,偏偏他又被派至分公司,直到最近分公司穩(wěn)定成長了,他才再調(diào)回來。所以,遲遲未與巧蕓結(jié)緣,沒想到這次居然有這么好的機會,真是天賜良緣,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感謝。
巧蕓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關(guān)于人事方面,我想有些地方必須調(diào)動一下,這是我擬的名單,不知莊總有沒有什么建議?”
莊培弘研究了一下名單,不得不佩服巧蕓的辦事能力,雖然才上任,可是所選用的人,竟都是原本就準備升遷的,仿佛她早看過他們的表現(xiàn)般。
“沒有,我這就去公布名單!彼f完便離開了董事長室。
。
巧蕓依照慣例,每天下班之后,便先到醫(yī)院看她父親。經(jīng)過一個多星期的調(diào)養(yǎng),方維清的病情已漸有起色。
方維清看見巧蕓走入病房,便急著想起身,結(jié)果引來一陣巨痛。他咬著牙根叫了聲:“巧蕓!钡嗖蛔√弁吹恼勰,又倒回病床上。
巧蕓沖了過來,俯向床前,神情緊張,“爹地,您沒事吧?還疼不疼?要不要我叫醫(yī)生?”
方維清搖搖頭,“公司還好嗎?”
“放心,好得不得了!鼻墒|故意用夸張的語氣,欲減輕維清的煩憂。“我會把它完整無缺地再交還給您!
“有個能干的女兒真好;蛟S我該考慮退休,安心享享清福了!狈骄S清一面摸摸巧蕓的秀發(fā),一面若有所思的說道。
“您還年輕,我才不放您退休。”她在維清懷里撒嬌道。
“小丫頭,你都這么大了,爹地還能不老嗎?”
“我不管!彼缘赖恼f。
這時,雅萱由家里送了些補品來。
“小蕓,又在煩你爹地呀?”雅萱一開門,即說道。
“才不呢!”
“你也看過爹地了,先回家休息吧!”方維清心疼女兒兩頭奔波!懊髟缒氵有得忙呢!”
“好吧,那我先走了,拜拜!”
巧蕓走后,雅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么啦?”方維清先開口問道。
“你……”她走到床邊的椅子坐下,“你確定你沒得罪過誰嗎?”
“我不記得我有惹過誰,更何況在商場上,我一向公正行事,做正當生意,照理說也不該會與人結(jié)下深仇大恨!彼彰叵,就是想不起來!半y道這次也是……”
雅萱點點頭,“是的,警方已證實你車子的煞車是人為破壞的,他們還在繼續(xù)調(diào)查究竟是何人所為。”
“怎么會這樣呢?”他不信的喃喃自語道。
“所以,在壞人未落網(wǎng)之前,你自個兒要多子心保重。”
“我現(xiàn)在擔心的是巧蕓,我害怕再失去她!彼曇纛澏兜恼f。
“我們也只能祈禱,警方早日捉到歹徒!
他們無可奈何的相對而視。
。
“方董!鼻f培弘敲門,進入了董事長辦公室。
“美國有個財團要找貿(mào)易商,本周五會到臺灣,下周二決定簽約對象,這段時間他們會到各處參觀,以便決定哪家廠商為合作對象。這是個大CASE,一般都是由董事長親自接洽!彼屑殲榍墒|解說著。
“好,我去。”她果斷的說:“我希望你陪我一塊去。還有,其他各項細節(jié)聯(lián)絡(luò)好再通知我!
“是,那我先告辭了。”他轉(zhuǎn)身離開辦公室。
這天晚上,所有的人都下班了,巧蕓還一個人在忙。
“方小姐,這么晚了,怎么還沒回去?”許瑞耕和善的問著。
巧蕓抬頭一看,“嗨!許伯伯,辛苦您了!
許瑞耕是公司的工友,沒有兒女,所以住在公司里。全公司的所有清潔工作,都由他負責。他為人親切,所以和公司同仁都處得很好。
“方小姐,你就是這么盡責,難怪公司生意愈來愈好。”
“許伯伯,您太夸獎了。還有,我不是跟您說過叫我巧蕓就好。”
“上下有別,禮貌不能忘。一個女孩子家別太晚回去,家人會擔心!
“謝謝您的關(guān)心,我正準備要走。”她整理一下桌面,背起皮包,“許伯伯,那我先走了,拜拜!
。
美國財團的人一下飛機,便被各企業(yè)派來的人,團團圍住,于是立刻開了個招待會,與各代表約定時間,安排參觀工廠及產(chǎn)品。
莊培弘也陪巧蕓出席了招待會,會場全是各企業(yè)界的精英。突然眼睛一亮,巧蕓看見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崔圣杰!八瞾砹?”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啦?”莊培弘注意到巧蕓的不對勁。
“沒什么。你認識那個人嗎?”
莊培弘順著巧蕓的視線望去,“他叫崔圣杰,是鴻茂企業(yè)的負責人,也是我們這次的勁敵之一,更是我的老同學!彼麑⒁暰收回來,望向巧蕓,“你認識他?”
“他曾幫過我!
圣杰也注意到了會場中那顆耀眼的星星──方巧蕓,為何會對她有著非常特別的感覺,他自己也想不透。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從來未在商場上見過她。這時,他注意到她身旁的男伴,竟是他的老同學!疤彀,該不會是他的女朋友吧?!”他隨即搖搖頭,打斷這個想法。
他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朝他們走去。
“嗨!培弘,想不到這么快又碰面了!
聽到聲音,莊培弘轉(zhuǎn)過頭,一看是圣杰,立刻露出笑容,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嗨!哪次大場面會沒有你呢?”
雖然他們在商場上,常會因搶生意而碰面,不過他們始終公私分明,從不影響他們的友誼。
“喔!對了,忘了跟你介紹我們董事長!彼@才想起巧蕓被冷落在旁。
“這位是我們方氏企業(yè)新上任的董事長──方巧蕓!鼻f培弘慎重介紹道:“這位是鴻茂企業(yè)董事長──崔圣杰!彼种赶蚴ソ艿。
崔圣杰一聽到那三個字──方巧蕓──他便愣住了,真是那個令他懷念的女孩嗎?
他直盯著巧蕓瞧。研究她那迥然不同的裝扮,還有依然熟悉的臉龐。
巧蕓被看得不好意思,便打破沉默道:“崔先生,你好!彼斐鲇沂。
圣杰趕緊拉回思緒,伸出右手,“你好。想不到方小姐年紀這么輕,就能掌管這么大的企業(yè)!彼冻鲑澷p的眼光。
“哪里,家父身體不適,我只是暫時代理而已!
他們又閑聊了一會兒,圣杰才舉步離開。似乎很有默契的,他們倆都未提及前次意外的邂逅。
***
圣杰滿身疲憊的倒在床上,原本該呼呼大睡的,但此刻浮現(xiàn)在腦海的卻是方巧蕓的那張臉。
第一次見面,她是那么天真無邪;第二次見到她,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而這一次,卻是個標準的女強人。
她──這位千面女郎,究竟是何許人,為何一次又一次勾起他的注意力?
他隨即被自己可怕的念頭,嚇得搖頭。不,他絕不會愛上任何人。他再一次堅定地告訴自己。
愛是痛苦的,他看過太多、太多的例子了,他不想嘗試,更沒有勇氣接受那種后果,他不會傻到讓自己也套上這個枷鎖。
他父親不幸的婚姻便是最好的警惕。
他母親在他父親事業(yè)最困難時,背棄了他父親,偷走了保險柜里的錢,和別人遠走高飛。
他父親因而消沉了一陣子,后來暗自發(fā)誓,他要再站起來,絕不為女人所苦,更不能為女人而沮喪。他將所有的時間與精力都花在工作上,終于開創(chuàng)出屬于自己的天地──鴻茂企業(yè)。
圣杰從小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所以他的心病很重。有一次他鼓足勇氣,克服心病,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沒想到對方在他入伍后,竟發(fā)生了“兵變”,使他痛不欲生,傷口久久無法撫平。從此,他再也不敢讓自己相信任何女人了。
沒想到今天這個小女人,又讓他有蠢蠢欲動的感覺!罢嬖撍!”他暗暗詛咒自己。
***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細心照顧,方維清終于出院,回到了家中。不過大家都不愿讓他太勞累,所以公司依舊由巧蕓代理。
而巧蕓的表現(xiàn)也真是無可挑剔,公司營運不但沒有因而變差,反而有更好的趨勢。美國財團的案子,被她爭取到了,許多人都因而爭相一睹這位商業(yè)界的奇才。
巧蕓為感謝公司同仁的配合,所有員工都加發(fā)績效獎金,所以,大家對于她的帶領(lǐng)也都十分配合,沒有絲毫抱怨。
不過,世界似乎不會永遠這么美麗,不幸的事依舊發(fā)生了。
“方董!鼻f培弘急急忙忙從外面跑進來,連門都忘了敲。
“到底怎么回事,瞧你慌張成這樣?”
“今天要出的那批貨,好像被人惡意破壞過,全都──”
“快帶我去看看!鼻f培弘話未說完,巧蕓已起身往外走了。
巧蕓忙了一個上午,此刻正全身虛脫的靠在椅背上。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差錯,他們公司一向非常注重品管,所以聲譽良好,也因此美國財團才會選上他們。
而類似這樣的事件,更是前所未有。
這次,她特別叮嚀過品管要更嚴格,她也曾去突檢好幾次,一直都沒問題。甚至昨天,她還交代再檢查一遍,并清點數(shù)量是否正確。怎么會一夜之間……
唉!她怎么想也想不透。
很明顯的是:這整個事件是人為的。
但究竟是誰呢?又為什么呢?
巧蕓搖搖頭,想甩掉那份無助感。
當然他們已報警處理,可是合約損失卻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巧蕓寧愿賠錢,也不愿產(chǎn)品勉強出口,而使公司信譽受損。
只是這筆虧損何時能補得回來?公司能不能順利渡過這個難關(guān)?她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更重要的是,她父親有辦法接受這么大的打擊嗎?不,她隨即否定了這想法,她絕對不能讓父親知道。
她立刻找來莊培弘,研究如何將消息封住,不讓她父親知道,也不要讓外界知道,免得公司形象受損。
“對了,莊總,你知不知道有哪家信譽不錯的公司,能幫我們趕這批貨?我怕我們自己重新生產(chǎn)會花太多時間!鼻墒|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他想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鴻茂企業(yè)或許可以幫我們。雖然我們兩家公司是處于對立的情況,常會爭同一件CASE,不過倒也從未有過劇烈爭執(zhí)。最重要的是,他們公司信譽不錯,而且以我和崔圣杰的私交,他應該會賣我這個面子!
聽到這個名字巧蕓又僵住了,她最不愿的事,就是和他扯上關(guān)系。她害怕自己對他的那股莫名的好感,還有無法控制自己思緒的那種無助感。以她目前的狀況來講,她還沒有本錢談戀愛。她慢慢將飄遠的思緒拉回來“我考慮看看再告訴你結(jié)果,你先去忙吧!”
莊培弘禮貌性的點個頭,帶上門出去了。
隨后,巧蕓又找來公司資深元老,試圖了解公司曾經(jīng)歷過的大事,想藉此找出點蛛絲馬跡,但天不從人愿,這件事依舊像團謎。
***
俗話說:禍不單行。大概就像這樣吧!
短短不到一個星期,然而對方巧蕓而言,卻有如一世紀那么長。她只知道變了,她的世界徹徹底底的變了。
剛剛賠完違約的罰款,巧蕓都還來不及喘口氣、喝口茶,莊培弘便像一陣風似的沖進巧蕓的辦公室。
巧蕓發(fā)覺莊培弘臉色不對,低語了一聲,“天啊!不會又出了什么狀況吧?!”
“方董,我……”他抓抓頭發(fā),實在不知怎么開口!拔乙獔蟾嬉患䦃南,希望你要有心理準備!彼辞墒|這幾天憔悴的模樣,實在心疼不已,一個年紀這么輕的女孩子,肩上扛的是那么大一個擔子,教他如何忍心再加重她的擔子?他到底該如何開口?
“莊總,請你快說,我快急死了!彼樕林氐奶岣咭袅浚以诓恢挥X中雙手撐著桌面,站了起來。
“剛才接到臺中分公司打來的電話,那邊的生產(chǎn)部門發(fā)生爆炸,整個生產(chǎn)部的員工幾乎全受了傷,進一步的詳細情形還不知道!彼纱嗪菹滦,一口氣說完。
她愣住了,等一個字一個字在她大腦被消化后,她猛地跌坐在椅子上,嘴中喃喃低語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莊培弘看見巧蕓兩眼空洞、臉色蒼白的跌坐在椅子上,他趕緊奔到她面前,手指輕撫她的臉頰,“巧蕓,巧蕓,你沒事吧?”
巧蕓慢慢回過神,她一再告訴自己:我不能倒,我必須堅強的面對這一切。
許久之后,她才輕吐出一聲,“我沒事。我必須立刻趕去臺中,這里的事,由你全權(quán)負責。”語畢,她便站起來,準備收拾東西。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我可能要待好幾天,不能馬上趕回來。而公司大大小小的事,都必須有人處理,交給你,我才能放心!
“可是……可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那么遠,我也一塊兒去,萬一有什么事,才好有個照應!彼韵胝f服她。
“我保證會好好照顧自己,我希望你幫我把總公司照顧好,我實在無法再聽到……”她握住他的手,鄭重說道。
他打斷她的話,“你放心去辦事吧,我會盡全力來照顧公司!
看見巧蕓欲離開辦公室,他連忙急急叫住她,“找個司機,你目前的情況不適合自己開車到臺中!
她回過頭,勉強擠出一絲保證的笑容,“我會的,謝謝你關(guān)心。”
。
巧蕓一到臺中,便立刻趕到現(xiàn)場,處理善后及了解整個事件,等到所有的人都送醫(yī)安頓好,她才回旅館休息。
回到旅館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打電話回家報告她的行蹤,不過她只說有公事要處理。
之后,她又請周靖凱來聽電話。
“周大哥,我希望你請幾天假,到臺中來一趟,我有事想找你商量!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神情緊張,并微微提高音量。
“嗯!”她輕描淡寫帶過,只覺得此刻不想多說。“等你來再談吧!我不想讓家里人知道,雖然瞞不了幾天。”接著她把旅館名及房間號碼告訴了他。
“好,我搭明早最早的車子南下。”靖凱掛了電話,心中的不祥卻揮之不去。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后他決定連夜南下。他留了封信,編了個理由,便偷偷溜出門。
巧蕓一直到兩、三點才合眼,可是一大清早卻又被敲門聲吵醒。她看一下表,才五點多,到底是誰惡作?!
她原本不想理會,可是敲門聲卻不斷,不得已,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開門,才想破口大罵,但一看到門外的人便呆住了。
“周大哥,怎么是你?快進來吧!彼撕螅屗M入。
“你又不肯說清楚,我實在不放心,所以連夜趕來。”他邊說邊走進來。
兩人坐下后,巧蕓便將整個事情說了一遍,包括上一次出貨的問題。
“所以,我怕公司撐不過這次難關(guān)。”巧蕓無奈地搖搖頭。
靖凱聽完,臉色沉重的開口,“這次受傷的情形及人數(shù)方面呢?”
“大概有三十多人受傷,輕重傷不等,慶幸的是無人死亡!
“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過,由于上一次的違約金,以及這次的醫(yī)療費、賠償費,還有機器設(shè)備必須重新購置或整修,加上停產(chǎn)這段時間的損失……我實在不知道該到哪里去借這么一大筆錢來周轉(zhuǎn)。而且這件事一定會上報,以后公司的業(yè)務也會大受影響。”她再嘆口氣,搖搖頭。又接著說:“我更怕爹地知道,他身體還沒完全康復,怎能禁得起這種打擊!彼f愈難過,不禁啜泣起來。
靖凱擁她入懷,“別哭,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彪m然他也很懷疑。
“先去洗把臉,我們?nèi)コ詡早餐,再到公司看看!
“嗯!彼槒牡淖哌M浴室。
。
他們在臺中又待了兩天,一切大致安頓妥當后,才返回臺北。巧蕓不敢回家,只好直接到公司。因為她害怕看見父親那張關(guān)心、憂慮的臉。
莊培弘看到巧蕓平安回來,心中那塊大石頭終于放下。“一切還好嗎?”他迫不及待的問。
“到我辦公室來,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她邊說邊走進去。
她一坐好,莊培弘也進來了。
“坐。我想了解一下,公司目前有多少盈余!彼乳_口道。
“詳細數(shù)字必須問會計,不過就我所知并沒有多少。因為公司這幾年將盈余投資在擴建廠房上,加上上一次的違約金,恐怕所剩無幾了!
“如果向銀行貸款,并向幾家平時關(guān)系較好的公司借款,加一加能有多少?”
“幾百萬應該沒問題吧!
天啊!怎么和她想的差那么多,她到底該怎么辦呢?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方氏企業(yè)宣告倒閉,那是她爹地一生的心血。不!她不能這么殘忍。
“方董!笨此徽f話,莊培弘叫道。
“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的想想,沒事的話,別來吵我!彼督o他一個什么都不要再說的眼神。
莊培弘只好先出去。
她在辦公室里來來回回踱著步,似乎在考驗地磚的耐用度。
除非真有財神爺,否則她到哪里去變那么一大筆錢呢?!
就算把自己賣了,也賣不了那么多錢?
賣自己?
或許她可以……
一個荒唐的想法在她腦里逐漸形成。
***
巧蕓專心的寫著,寫完后,自己從頭到尾看一遍,然后滿意的點點頭。
她按下對講機,“莊總,請你進來一下。”
“什么事?”
“把這個拿去傳真,F(xiàn)AX到各大公司,包括與我們沒有商業(yè)上往來的也要。還有,不要讓其他員工知道,我不想影響他們的工作情緒。”
他看了一下接過來的紙張,血色漸漸從他臉上退去,“這……”他不知要如何開口,“我不贊成!
“我也不想如此,可是這是我目前唯一想得到的方法。”
“巧蕓!彼氖治兆∷碾p肩,“我賺的錢足夠養(yǎng)活你,你只要把公司……”
巧蕓打斷他的話,“公司是我父親的第二生命,我不能讓它結(jié)束在我手里,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這件事以后請別再說!彼崎_他。
“可是……”
他的話再度被巧蕓打斷,“你若真的想幫我,就把那張紙拿去FAX吧。”
他欲言又止,“好吧!”他投降了,“但是請你不要忘了,不管事情演變成怎樣,你都還有我這個朋友!
“謝謝!”她真誠感激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