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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她無理可循 第二章



  與往常一樣寂靜的夜晚,然而涂媚可不輕松,一通通打出的電話,為她招來了不少高手。涂媚輝煌的戰(zhàn)果,可不光靠她一人操盤,她的背后可暗藏著人力超強(qiáng)的陰軍。

  此地距離C區(qū)開發(fā)港灣有好幾十公里的路程,憑她一人如何雙頭跑?她雖然是個個體戶,但古老頭的手下與她的同門卻遍及世界的各個角落;有的是傭兵,有的在特殊部隊工作,也有的是殺手集團(tuán)的首腦,要兵有兵,要人力也有火力可支援,不過是調(diào)兵遣將個幾百名,算是向同門的一個小要求。

  在這票大軍中,不乏拆彈高手與偵察探子,稍有風(fēng)吹草動,先進(jìn)的高科技偵測儀器便可探知敵人的落腳處。

  黎翰洋對于自己的人身安全或可等閑視之,但當(dāng)敵人要?dú)У氖撬赓Y百億的心血,他可就率性不起來,也瀟灑不起來了。

  夜里睡也睡不著覺地三五時驅(qū)車前往C區(qū)視察,心中卻不得不犯嘀咕,他是疲于奔命,但他那個能力超強(qiáng)的女保鑣呢?肯定還蒙在被窩中睡大頭覺咧。一思及此,心中的悶氣大大的提升,不過,這也怪不得她,勞基法里可沒規(guī)定保鑣得二十四小時守在雇主的身邊,且他更沒理由叫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因日夜顛倒而誤了美容大忌。

  坐在車內(nèi)的他,是要怨也找不到理由,不怨又大對不起自己,矛盾呀!

  按下車窗,聽聞海風(fēng)呼嘯,思及畢生最大的投資案遭小人如此要脅,便心有不甘。

  來到目的地,司機(jī)阿亮還偷偷地打著呵欠。

  “先生,在哪下車?”阿亮回過頭來問主人。

  連日來的失眠,讓血絲如結(jié)蛛網(wǎng)似的攀布在他的眼珠四周,他望向闃暗的另一端,良久才說道:“在大廈的前面停下來。”

  阿亮立即將車開往港灣的另一聚點(diǎn)——黎氏海洋大廈。

  聯(lián)結(jié)的海灣漁村,占地有十幾萬坪大。而黎氏海洋大廈則是一層高二十七,有供食用的餐廳,有容千人居住的飯店,還有可以了望太平洋的鳥瞰臺;在大廈一旁,還附有海洋世界,在這個世界里,珍養(yǎng)著各種的海底生物。

  人因夢想而偉大,而他的愿望,也全在此地實現(xiàn)了。在他的理想快要達(dá)成之際,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動他的王國、他的世界一根寒毛。

  大廈有一部分已在營業(yè),只剩東邊一小部分的海洋館尚未完工,華燈在暗夜中閃爍,宛若一座華麗的船,正穩(wěn)固地航行于大海之中。

  到了大廈前,黎翰洋步出車外。

  “黎氏海洋綜合世界”斗大的字,在數(shù)百支探照燈的投射下,閃閃發(fā)光著。

  這么雄偉華麗的世界,怎能輕易毀于惡人手中?這可是他的世界,他夢想中的海洋世界!思及此,握緊的拳頭更是加重它的力道。

  ※  ※  ※

  其實涂媚的精神也沒好他多少,現(xiàn)在的她,可是日用神、夜用腦的二十四小時待命,只為了掌控他的安全與化解他的事業(yè)危機(jī)。她早已身心俱疲,每每出門總不忘遮遮眼袋,以墨鏡掩飾她熬夜的成果,另外還得常常利用每天只睡一個小時的蕭大美人所使用的一敷滋潤便進(jìn)去了的SKΠ來讓自己的姿容保持在最佳的狀況。

  而她的主人,好似瞧她沒什么作用似的看扁人,害得她的辯白沖動幾乎脫口而出!還好,還好她的成長過程中,好辯從來沒有安排在訓(xùn)練課程中,否則豈不破功?

  優(yōu)雅地打個呵欠,卻見他投來異樣的眼光,她老大不開心地反問他:“瞧什么?

  大老板,沒見過美女打呵欠嗎?”

  “……”翰洋真佩服她的幽默,尤其在這節(jié)骨眼上。

  見他不答,她又追問:“黎先生,你不會是憂心得睡不著覺吧?不然怎么一臉的疲憊狀?”

  疲憊?她還有心情說他風(fēng)涼話,如果他有志氣點(diǎn),或許該當(dāng)場與她解聘、氣魄地立刻叫她滾蛋!可惜,他不得不承認(rèn),此刻,他的身邊是絕對少不了她的。為此理由,他不得不忍受她的苛刻。決定不理她,不應(yīng)也不答的,看她還有什么話好說。

  見他不答,她也沒多余的心思耍他了,危機(jī)尚四伏哩!

  來到公司,只見他立即被一群高級主管所包圍,其中有幾位是她認(rèn)得的,據(jù)聞,他們在黎先生的身邊也有好一段日子,從外表看來,是挺忠心的,但那味道,卻不純良。怪在哪?卻無法下定論。

  “黎先生,海洋世界那——”

  “是呀!我們?nèi)懒!?br />
  “那……”

  一人一句,問煩了他,他伸出手來制止他們的追問——“這事不會有問題的,你們都放心!弊炖镎f得輕松,但,一個轉(zhuǎn)身,便差人找來秘書吟麗及看過那封信的人員。

  門板合上的剎那,他那張臉可凜冽了!笆钦l透露的風(fēng)聲?”

  秘書心有悸怕的:“我沒有,黎先生!

  諒她也不敢。轉(zhuǎn)過頭問另一人:“你呢?”

  “黎先生,您的交代,我一字也不敢忘。這事的輕重,我們都了解,怎會泄露半句風(fēng)聲出去呢?”

  雖然他說得信誓旦旦,但黎翰洋卻有草木皆兵之感。

  “算了,你們先出去,這事我會查個清楚!币娝麄凈~貫出去,他不得不低下頭問他的保鑣:“你說,會是誰?”

  涂媚冷冷地一笑!懊總人都有嫌疑!

  “每個人?”

  “對,在你周遭,凡事能與你接觸的人,統(tǒng)統(tǒng)可以無聲無息地做了你!

  他仰躺皮椅內(nèi)“W——H——O?三個英文字母一直在他腦海徘徊打轉(zhuǎn)。

  根據(jù)正確的消息來源,海洋館并沒有任何可疑的人物進(jìn)入,也就是說,那封信根本是放空包彈。但她還是不敢大意,因為敵人對他們來說,仍是未知的炸彈。

  調(diào)兵遣將至今七日,借調(diào)之人也陸續(xù)回自己的崗位,只留下六名拆彈高手在大廈附近留守。這事她也沒對他提及,因為那是她的另一個“地下任務(wù)”,與他這個case是不相干的,就讓他去多忙幾天吧!

  夜晚,舒純?nèi)嵊执蛟窖箅娫拋砹,而他的神情可沒上一回酷酷的只稱沒事。

  涂媚大大方方地坐在離他不遠(yuǎn)的另一側(cè),饒趣地聽他婉轉(zhuǎn)解釋,十萬火急的現(xiàn)況經(jīng)由他口到底成了怎么個平穩(wěn)和順。

  “純?nèi)幔疫@真的沒事,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人能傷害我!

  舒純?nèi)徇h(yuǎn)在加州,如果沒有偷偷打電話給他,根本完全不知他的現(xiàn)況?蓱z她還是他的未婚妻子,要與他通電話還得費(fèi)盡心思地引開仆眾才得以“偷偷”地打給他。有時她也會懷疑,父親怎么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將她形同軟禁地“關(guān)”在這里?

  “翰洋,涂小姐的保護(hù),你還滿意嗎?”

  他看了涂媚一眼,平心靜氣地答道:“她的能力很強(qiáng)。”

  “那就好,你自己要小心點(diǎn)!

  “會的,你放心。”

  舒純?nèi)岬年P(guān)心很真,但他現(xiàn)在卻沒半點(diǎn)心情感動,結(jié)束了對話,轉(zhuǎn)身便上樓去。

  涂媚挑了挑她好看的柳眉,滿不在乎他們適才的對話。靜坐大廳中,等候他的指示。反正天也亮了,再休息也不過一、兩個小時,坐著閉目養(yǎng)神等他,就算休息了事。

  ※  ※  ※

  廚房傳了聲響,她知道該工作了。不一會,她的上司下樓來,依舊是瀟灑帥氣的他,昨夜的緊繃已不復(fù)見。

  用完餐,涂媚便上樓更衣,以應(yīng)付今天的工作量。

  一身的淡金色旗袍,長發(fā)梳成了辮子,并盤上腦心,一支珠簪斜斜四十五度角插入盤發(fā)中,準(zhǔn)確的收錄。

  出門之后,伴在他的右側(cè),隨時保護(hù)著他的安危。

  上班途中,有一輛黑色賓士尾隨著,司機(jī)乃特種部隊出身,才跟上沒一百公尺,便警覺地告知:“老板,我們被跟蹤了。”

  黎翰洋皺下眉頭,可是他卻見她笑了。怎么一回事?危機(jī)上門,她怎么可以嘻皮笑臉以對,一點(diǎn)危機(jī)意識也沒?最怪的是,她今天還帶了個包包,她一向是單槍匹馬,不帶任何東西的。

  不會……她也是共謀吧?

  涂媚饒趣地開口問他:“你見過爆胎又橫沖直撞的大賓士嗎?”

  她在說什么?賓士車的配備全是一流的,更何況,車胎也不是一般的“兩光”

  車可以比擬的,她這么問,是想做什么?不容他有過多時間猜測,她立即下令——“把車子開到產(chǎn)業(yè)道上。”

  開到產(chǎn)業(yè)道,那豈不是自走死巷、自尋死路?

  “黎先生,我們——”這可是條險途,涂小姐她打算冒什么險?

  “照她的話做!彼湃嗡囊娊猓且愿胶退淖鞣。

  “是。”既然老板都認(rèn)同她的建議,他也不敢多作表示。繞了一個彎,直接開入人煙稀少的田間農(nóng)業(yè)用路。

  果然對方也跟了上來。他們還納悶,黎翰洋是吃飽撐著,明明已發(fā)現(xiàn)他們的跟蹤,還開往人跡稀少的小路,難道是給他們制造機(jī)會?可能嗎?

  在他們猶自議論紛紛之際,涂媚已撒下含爆的特殊釘子。如果是行人踏著了,頂多在鞋底戳上一個洞,但像賓士這種充氣的車胎,一經(jīng)觸及,便要爆胎了。

  跟蹤的賓士車在看到一團(tuán)的不名物時,卻連踩煞車也來不及,只聞爆破聲,車子已失控地撞上一旁的電線桿,接著又沖進(jìn)了農(nóng)田,還在田中打滾了數(shù)十圈替地主免費(fèi)耕田。

  不光黎翰洋,連司機(jī)及護(hù)衛(wèi)也鼓掌叫好。

  黎翰洋嘖嘖稱奇。“你丟的是什么,這么厲害?”

  涂媚將原理告之他:“那不是一般的釘子,它是由炸彈材料研制,依風(fēng)速推送至他們行經(jīng)的地點(diǎn),利用快速摩擦的靜電,送至他們的輪胎之下,想不爆都難!

  “所以,你為免傷及無辜才要我們開往此地?”

  “聰明,還懂得舉一反三!

  有驚無險的,又避了一劫,黎翰洋對涂媚的本事與信任更是提升不止一倍。

  ※  ※  ※

  到了公司,黎翰洋自秘書口中獲知,海洋館大約在十點(diǎn)左右陸續(xù)會有建材與設(shè)備運(yùn)送過去,必須由他親自點(diǎn)收。海洋館是依他的構(gòu)想為藍(lán)圖,想要零誤差,便得他親力親為。

  “你可以找個人代你去!蓖棵目刹幌M谶@非常時候仍能來去自如。

  “找誰去?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要的是什么!睋P(yáng)起眉來,他問她。

  “隨你。”她有些無奈的。明知此去虎山有狼虎,不過既然他堅持,也由不得她不去應(yīng)戰(zhàn)了。

  陪他開完早會,隨即又趕往海洋館。沿途,大伙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精神緊繃地呈現(xiàn)備戰(zhàn)狀態(tài),為的是盡職地保護(hù)他們主人的安全。

  出乎意料的平靜,看著貨柜落地,花崗石大片大片地下貨,涂媚可沒點(diǎn)閑情逸致,注意力完全集中于現(xiàn)場。

  所有的貨都在他們眼前安全地落地。但就在他們坐上車將車開至回程途中,身后一聲巨響,方才卸下的貨柜里的其中一個貨柜屋竟然轟然一聲,傳出炸響,遠(yuǎn)遠(yuǎn)望去,只見濃煙散霧飄了半天高。

  黎翰洋無法置信地喃喃:“怎么會這樣?”

  涂媚的心也開始凝重,對方的殺意已然明顯加溫了。

  黎翰洋在眾人的勸阻下,并沒有回到現(xiàn)場,一切全交給警方去處理。不過,對于對方三番兩次的挑釁,進(jìn)而威脅他的生命安全,也點(diǎn)燃了他心中未曾狂燒的怒火。

  ※  ※  ※

  這算什么,暗箭殺人?他得罪過誰了?到底是誰會這么做?窩在辦公室內(nèi),他實在想不出來。

  涂媚翹起二郎腿,一會修指甲、一會翻報紙,一副悠哉自在貌。過了好一會,才終于肯注意到她的老板愁眉深鎖的困惑樣。

  “你在擔(dān)心什么?有我在,他們動不了你的!

  他們是動不了他,但卻動了他的產(chǎn)業(yè)、他的心血,這比毀了他,還讓他痛心。

  人死了,什么也不用擔(dān)心,但他還活得好好的,類似如此的一再破壞,他的心可是會疼的!拔覠o法容忍他們動我的心血!

  看他咬牙切齒、一副好不甘心的樣子,她只是自信滿滿的。

  “放心吧,你只要肯多花個幾千萬,我保證,在你的產(chǎn)業(yè)周遭,絕對不讓此事重演!

  “幾千萬便可以保證?”

  “對,如果反炸失敗,我可以賠你雙倍金額,你愿下注嗎?”

  有這種好事?生意人的頭腦飛快運(yùn)轉(zhuǎn),不到三秒,黎翰洋已決定。

  “好。”說罷,立即由公事包內(nèi)抽出一本支票簿,簽下五千萬的支票,隨手遞給她。

  “不簽字據(jù)?”涂媚問他。

  “不用,我信任你!边@幾日來,她的表現(xiàn)已讓他五體投地,再者這個數(shù)目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小數(shù)目,就算是當(dāng)做她為他出生入死的獎金也不為過。

  很好。涂媚心想,他又做對一件事了,信任她的人,必可得永生。她決定赴湯蹈火,也要為他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依例,支票又塞入她的乳溝中,腦袋也開始轉(zhuǎn)動,策劃著該有多少查彈高手與拆彈高手將大批進(jìn)駐至他的海洋大飯店。

  ※  ※  ※

  大清早,涂媚著一身的清涼在他的私宅泳池中優(yōu)閑地游來游去。一頭長發(fā)在水面上飄呀飄,宛若黑綢緞飄落水面似的隨著水波忽高忽低。

  難得的,他一大早便醒來,平常睡遲的他,是不可能看見她的泳姿,只是,今天心情好,不但早起,還特地要阿嫂將早餐移至后花園的水臺上享用。

  待他來至泳池邊的水臺,涂媚仍在泳池內(nèi)恣意地游動,仿佛不知他的出現(xiàn)。而她確也不知是他,適才注意到阿嫂在一旁走動,所以直覺地認(rèn)定走出來的這個人還是阿嫂。畢竟她那有錢又有閑的好命老板是沒有早起的興致,怎么也無法將他與早起聯(lián)想在一塊。

  從容地披上浴中,才猛然發(fā)現(xiàn)黎翰洋已不知注意她多久了。

  “你起得真早。”他頭一回見到不上妝的涂媚,以往的她總是以十分冶艷的彩妝示人,素凈的面容比起一臉的濃妝更令人驚艷。

  “我上樓更衣,馬上下來!边@種場面讓她覺得尷尬。

  望著她緩緩離去的背影,纖合度的曼妙身材,令人有著沖動的幻想。

  黎翰洋笑著搖掉自己心思不正的想法,灌了一大口冰涼的葡萄汁,讓冷冽直撞大腦,冷卻不該存在的想法。

  不一會,她下來了。一貫的濃妝、短旗袍,這一回穿的是一套鵝黃色的緊身旗袍,沒什么異樣地照舊與他共餐。先前因被窺探的不滿情緒已一掃而空。

  餐桌上放著精致的烤小面包,五、六個小碟沾醬,玻璃壺中有鮮葡萄汁。兩份荷包蛋盤,盤中有幾條培根肉及馬鈴薯沙拉,和兩片薄火腿片。涂媚的食欲可大可小,但她的原則是絕不暴殄天物,給她多少,她就吃多少;雖然吃得多,但活動量大也消耗得快,所以胖不了。

  宛若秋風(fēng)掃落葉般的吃完屬于她那部分的早餐,食畢還拭拭嘴角的油膩。盯著吃不到三分之一的他,猜測著何以他如烏龜慢步般的細(xì)嚼慢咽?

  黎翰洋當(dāng)然明白她的想法,但現(xiàn)在的他哪有心情大快朵頤?挑了幾樣、小吃幾口,便推開餐盤。

  “你想減肥?”涂媚納悶問他。

  “你覺得我需要嗎?”他不以為然的。

  “是不需要。但你的食量卻告訴我,此刻的你正在減肥!

  噗哧一笑,煩惱也化掉了一半。

  涂媚樂見他的開心,嘴角也浮上一抹微笑。

  車庫內(nèi),三名護(hù)衛(wèi)早已待命。車子開出車庫,鐵卷門緩緩放下并自動斷電,以防宵小伺機(jī)潛入。整棟豪宅在涂媚的設(shè)計下,已進(jìn)入全電腦控制狀態(tài)。

  許久不聞?wù)ㄊ,多少令黎翰洋安心,只是他并不知道,不知有幾千顆的炸彈已被她調(diào)來的傭兵給拆除,他還只當(dāng)一切已平靜下來。

  照常上他的健身房,再到工地審核進(jìn)度,來來去去皆不忌憚。

  兩人的形影不離再度上報,某小道新聞傳他另結(jié)新歡,舒大小姐被下放邊疆;

  亦有“獨(dú)×報×”說她曾是某人的細(xì)姨,又曾經(jīng)和×董過往甚密,說得她好似商界鉅子的專屬應(yīng)召女郎似的。

  只可惜,沒人見過涂媚的照片上過報,只因她抄人的手段厲害,想偷拍?門都沒有。別說狗仔隊捉不到鏡頭,就連她的名字也難得知,總以涂×帶過……傳聞一堆,她仍舊老神在在。

  “你看看——”

  老板給了她七份報紙,附帶兩本雜志,她不用看,光想也知道,會有什么好新聞。

  “這會又是誰這么有本事,查出我的底細(xì)了?”

  他搖頭,都是一些空穴來風(fēng)的八卦新聞,甚至還有人說她是某知名大老板失落多年的女兒……反正,天下不亂,記者大哥大姐們就不爽。

  “沒有,只是傳聞又多出十條。”

  “哪十條?”對于外界加諸的流言,她還挺有興趣的。

  “第一,說你來自北部某一山區(qū)——”他也不吝告訴她。

  嘿,這點(diǎn)倒有根據(jù)。

  “那第二呢?”她想聽看看,再來的傳聞是否更具真實性。

  “第二,說你是大陸方面過來的練家子。”

  大陸?我還大內(nèi)高手咧!

  “就口音來說,便可知道我是道地的臺灣人,瞎猜!那再來呢?他們又是怎么寫我的?”

  “寫你曾是某股市大戶的專屬情婦?”

  老套!都這么久了還是寫這個?不過她確實曾經(jīng)和那名股市大戶形影不離過,沒辦法呀,為了生活,不得不出任務(wù)賺取生活費(fèi)。

  “這早已不是新聞了,不是?”她淡笑。

  黎翰洋從沒見過哪個女人可以忍受這些外界批評而不發(fā)作,更何況,至今為止,與她有所牽連并見報的知名大戶、富紳至少有七八名,對方全是有妻有女有家室的男人,怎么他們的老婆細(xì)姨的全沒半個跳出來大吵大鬧,甚或至少吭個一、兩聲?

  這太不正常了。

  “你和他們之間也曾是主雇關(guān)系?”

  嗯,聰明!只可惜,她有她的行事規(guī)矩,絕不向任何人承認(rèn)以往所接觸過的case,這一回自不例外。

  “你想到哪去了?我的工作量不過是大年初一及端午,何況我出來做事沒兩年,怎么可能與那么多人有主雇關(guān)系?況且工作一接下來,什么時候結(jié)束也做不得準(zhǔn),一時之間,哪能和那么多老板有合作關(guān)系?”

  “接下來的,你聽不聽?”

  “洗耳恭聽!比思壹扔芯θネ诰蛩牡准(xì),她當(dāng)然也有耐性去了解他們筆下的她,究竟多富神秘色彩呀!

  再滾也滾不出真實的雪球來,待他說完,她滿不在乎的。

  “隨他們?nèi)グ,反正我有我的格調(diào),他們不會懂的!弊罱K,她淡淡地回這么一句。

  說真格的,他從沒見過一個女人可以神秘到讓外界不斷地試圖剖析她;更厲害的是,沒有人可以拍攝到她的玉照。小心謹(jǐn)慎如他,再怎么避,也曾讓人拍到側(cè)面,而她卻可以完全的絕跡,本事可真大。

  “我可以問你的來歷嗎?”

  她笑瞇瞇且柔媚地答道:“不可以!

  “你不會是調(diào)查局出身的特殊干員吧?”

  “怎么可能?別亂猜了。今天我的身份是你的保鑣,我的來歷便就是你的保鑣,來日我以平凡女子身份現(xiàn)身,那我的來歷便也只是個平凡女子,別再用外界那一套瞎扯加諸在我身上,這些只會讓你白費(fèi)心機(jī)!彼@是忠告,而非奉勸。

  黎翰洋哈哈大笑,在這節(jié)骨眼,難得的好心情全拜她所賜。

  “我發(fā)現(xiàn),你愈來愈有意思了!

  她冷笑!皠衲銓ξ业娜魏纹姘l(fā)異想的想法都在此時趕緊踩煞車,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只是金錢與安全往來的互惠,其它的,請你盡可能地劃清界限!

  難得見她嚴(yán)肅,這更引發(fā)他的興趣。但惹他遐思的時間何其短暫,一通電話立即打斷他的想法——“黎先生,舒先生電話。”

  他接過未來丈人的來電。

  “爸,有事?”

  “翰洋,現(xiàn)在如果有空,來我公司一趟,有事找你商量。”舒父一如往常的和善口吻,宛若親切的長者。

  他猶豫了一會,見同時拿起耳機(jī)竊聽的涂媚點(diǎn)頭,他才答應(yīng)下來:“好,我馬上過去!

  一收線,涂媚也整裝準(zhǔn)備出發(fā)。

  ※  ※  ※

  一行人來到海龍王大樓——舒氏企業(yè)總部,涂媚馬上戴起特殊功能的墨鏡。

  進(jìn)入監(jiān)視重重的舒氏大樓內(nèi),為免對方拍攝到她的人,她很巧妙地閃著鏡頭的死角,所拍攝到的不是她的頭發(fā),便是背影。

  在進(jìn)入舒董的辦公室時,他們五、六人全被阻攔在門外。

  然而涂媚不管舒氏玩什么把戲,但要她離開他的身邊?難矣!適時出聲:“黎先生,別忘了我。”

  黎翰洋當(dāng)然明白她的好處,但在此地,會有危險嗎?畢竟他可是他未來的丈人,傷害他對他來說,能有什么好處呢?不過基于安全考量——“爸,我要她隨側(cè)!

  舒老的笑臉一下子就僵了,左太陽穴還不住的抽搐著。

  “翰洋,她是外人。”

  “不,她不算,她是我妹妹。”

  妹妹?黎翰洋何時……“翰洋,你是山姆先生的獨(dú)子,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你可要小心,一些來路不明的女子借機(jī)親近你,進(jìn)而謀奪你龐大的家產(chǎn),甚或是想分一杯羹!

  他的說辭棱利,可惜涂媚不落圈套,愛嬌地靠向黎翰洋。

  “哥,你看我像嗎?”既然是他開了頭,她自不忘順?biāo)浦劬退脑挕?br />
  “爸,您放心,我妹妹的心思我最明白。”他肯定地對丈人表示。

  見未來的女婿如此肯定,他也不好嘍嗦,不過,戒心可未松懈。“黎翰洋,咱們翁婿談的可是私底話,有她在,這恐怕——”

  黎翰洋看了涂媚一眼,而她則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回對。

  “沒關(guān)系,全是自己人,將來,她會是純?nèi)岬男」茫挥帽苤M。”他堅持。

  看黎翰洋這么為她,心中不免打了個突,直覺這小妮子太不簡單,但卻不好表示什么。

  兩人說了半天,重點(diǎn)沒談著,倒是敷衍的話語不少。涂媚實在看不出來,舒右昌找他來的目的何在。若說是閑嗑牙,他這人看起來又是一副心機(jī)深沉的老奸巨猾,怎可能為此理由找來黎翰洋?

  舒右昌在面對黎翰洋的時候,眼神卻不時地望向涂媚,仿佛想乘機(jī)看清她的底細(xì)似的,而這還是黎翰洋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才化被動為主動。

  “爸,您怎么一直盯著小媚瞧?”

  小妹?原來他是這樣稱呼她的!坝袉?我有對她投射過多關(guān)注的眼神嗎?”

  舒右昌笑著表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您對她是不是有什么意見?”

  “意見?怎么會呢?你這位小妹,人長得美,氣質(zhì)又好,不知有沒有對象?”

  喔,原來意思是這樣?他可不想兩人各說各話地出紕漏,將發(fā)言權(quán)丟給她:“小媚,你自己說!

  “憑我這么優(yōu)秀的條件,會沒有嗎?”涂媚摘下墨鏡,正視著舒右昌。

  沒有幾個男人在直盯她的雙眼時可以逃過她那魅眼魔力。

  舒右昌突然一陣暈眩,眼前的一雙媚眼令他迷眩,連他們的對話也接不下去。

  涂媚敲了敲黎翰洋的手臂:“快走,他不是好東西!

  “你在說什么,他可是我的丈人。”黎翰洋怎肯相信她的說辭。

  “妻子都可以謀殺親夫了,更何況不過是個妻父。走不走隨你,再五分鐘,他便要清醒,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的表情如此嚴(yán)肅,不像是開玩笑!肮们倚拍阋换!

  推開門,兩位把守的侍衛(wèi)攔住他們:“黎先生,去哪?”

  黎翰洋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他們竟然攔他?

  而涂媚可利落了:“你們舒董要你們進(jìn)去!

  兩人還在猶豫之時,涂媚已先發(fā)制人,一個勾手便勒昏了其中一人;另一名也在六名護(hù)衛(wèi)的手腳安排下暫時休息。

  “快走,這里眼線眾多。”

  在他們抵達(dá)停車場前,舒右昌已然下令撤網(wǎng)。他知道遇到強(qiáng)手了,為了暫時讓他的好女婿松下戒心,只好放棄這一回的圍殺計劃。

  涂媚真不敢相信這一路的通行無阻,難道是自己看錯人了?

  她的心思,他懂得,只是事實擺在眼前,他的岳丈大人并沒有對他采取任何不利之舉,他不該誤會他才是。不過她的警戒心強(qiáng),他也沒理由怪罪她,畢竟她的前提是為了保護(hù)他。

  涂媚已做好受他責(zé)難的心理準(zhǔn)備,但他卻沒有。

  “對不起!

  “你是護(hù)主心切,我不會怪你的。只是,我們傷了我岳父的手下,就過意不去了!

  “放心,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我會親自登門道歉的。”涂媚大有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shù)闹練狻?br />
  “不,不用,這事我自會解決,你不用太在意!

  “謝謝你,黎先生。”歉意陡然而升。

  ※  ※  ※

  回到公司,已近晌午,在公司的餐廳內(nèi)用餐時,許多同仁都不明白,老板身邊何時多了個艷麗女子。她到底是什么人?著實引起眾人猜測。

  涂媚一向大方,但眾志成城似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倒也教她難以消受。

  “我希望以后可以不用在此出現(xiàn)。”

  黎翰洋四平八穩(wěn),絲毫不以為忤的。

  “可以,我答應(yīng)你。”因為他也感受到手下員工異樣的眼光。

  草草用完中餐,黎翰洋毫無懈怠地前去大港灣及海洋館,這兩件工程是他畢生最大的注腳,也是他規(guī)劃多年的計劃。站在大港灣的?望臺上,海風(fēng)徐徐拂過他的臉龐,聽濤、望浪,他的心完完整整地包覆著海之頌。

  手倚雕花黑鏤欄桿上,神情十分的專注。

  涂媚今天綰著高高的發(fā)髻,即使風(fēng)再大,也只是扯下幾許的青絲飄落在她姣好美艷的面龐,高叉的旗袍在風(fēng)中飄曳,三寸銀質(zhì)細(xì)跟鞋在陽光下閃閃照耀。

  他不曉得自己再度成了人家的獵物,仍然恣意地享受著秋月的洗禮。

  長年的訓(xùn)練,練就也對外來物的敏感度,一陣毛骨悚然,涂媚嗅出了異樣,迅速將手中一串瑪瑙石手鏈,飛快地擲向他腳踝。黎翰洋隨即低下身來拾起,霎時,她就看見一點(diǎn)金色的物體自他頭頂掃過,無聲無息地以高速飆過他的上空。

  涂媚戴起墨鏡,由顯示器上得知,來人就在他們的左后方,只有一個人,她必須在敵人再一次扣扳機(jī)前先制服他不可。走到黎翰洋的跟前——“你受狙擊了,我去擺平他!

  飛速的移動。她估計,依她的腳程,要擺平對方是輕而易舉,只是,如何能夠確定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他仍然安全,這才是考量的重點(diǎn)。

  如果依狙擊手的目標(biāo)方向看來,她必須一直走在必死的彈道上,但這也是沒有法子中的法子,唯今之計,只有以身當(dāng)靶,才能確定他的安全。

  就在她仿若無物地走向下樓的安全梯位置,而殺手還在費(fèi)神重新抓瞄準(zhǔn)確的彈道時,她已神不知鬼不覺地一腿踢掉來人的槍。

  對方敏捷地抓住她的小腿,打算借此扳倒她,只可惜——涂媚一個側(cè)翻身,另一腿已迎著他的面,旋風(fēng)似的倒勾住敵人的頸脖,不出十秒,對方已痛苦地癱跌在地。

  “說,是誰指使你的?”

  話未問完,來人已遭擊斃,死人是不會說話的。而她也立即警覺到狙殺手仍存在著,大喊出聲:“趴下!”

  黎翰洋早有心理準(zhǔn)備,聞聲立即撲倒在地,只見連續(xù)六槍自他的上頭飛過,擦過鈦合金制欄桿之際,還不時地爆出火花。

  涂媚望向子彈的射出點(diǎn),是與海洋館遙遙相望的英宿酒店,距離此地約三千公尺遠(yuǎn),如此距離,對手還有能力估出風(fēng)速與方向,準(zhǔn)確地射殺目的物,不簡單。這一點(diǎn)是她所自嘆弗如的。

  掩低身子,往他的方向而去。

  “美景不敵子彈,我們走吧!”

  他張望了一會。“你確定沒事,可以走了?”

  涂媚笑問他!霸陧敇沁^夜,肯定不會是好事。”

  “當(dāng)然不是。”

  “那就對了,走吧!”

  在離開海洋館之前,兩人都是盡量壓低著身子。

  危機(jī)再度逼近他們,在返回公司的途中,黎翰洋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何以他會成了彈靶。他究竟是得罪誰了?建大樓,程序一切合法;蓋海洋館,供大部市人民有個另類的新休閑處;成立商圈,也是想帶動那附近的經(jīng)濟(jì),算得上造福積功德,且說此一計劃并未與任何人有抵觸之處,怎么會樹立敵人呢?

  “涂媚,你想,他們?yōu)槭裁匆獨(dú)⑽??br />
  動起殺機(jī),莫過于恨字作祟!昂弈,所以想解決你!

  “恨我?怎么可能!彼徽J(rèn)為這個理由可以成立。

  “可不可能也只有你最清楚了,也許是你橫刀奪人所愛!

  奪人所愛?他自認(rèn)一向只和專一的異性交往,他一向不屑橫刀奪愛的戲碼,應(yīng)該不是這個理由!皼]有,絕對跟感情無關(guān)。”

  涂媚也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說他風(fēng)涼話,但模擬推論卻是必要的。

  “工作上呢?”

  “工作上?這點(diǎn)我也考慮過了,不可能!

  都不可能,總不可能會是對方窮極無聊,純粹只是逗他開心吧?涂媚繼續(xù)推理“還是,為了你龐大的資產(chǎn)?”

  會嗎?他搖頭!叭绻鏋檫@個,為什么他們沒有勒索我?”

  她若有所悟的!叭绻腥丝梢暂p易又不著痕跡地接受你一切,但前提是你必須死呢?”

  轟隆一陣巨響在他腦海翻騰著——“遺囑?”不會,絕不會,如果真有此事,純?nèi)峋筒粫陀猛棵膩肀Wo(hù)他了!

  既想殺害他,卻又花錢請人保護(hù)他,這不是矛盾嗎?還是……連涂媚也是他們所設(shè)下的圈套?難道一次又一次的出生入死、赴湯蹈火都是假的?

  看著她的眼神是刺目的,涂媚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在懷疑我?”

  “我不該嗎?”他不假思索地反間。

  涂媚最恨雇主不信任她了,一臉的穆然,嚴(yán)厲的聲明——“如果你有這樣的想法,我們的合作關(guān)系就此終止,你另請高明吧!”她對司機(jī)吩咐:“停車,我要下車。”

  一臉錯愕的司機(jī)自后照鏡望向老板,然而黎翰洋既不作挽留,也沒有其它的反應(yīng)。

  車速緩緩放慢至全然停止,中控鎖在此時打開。

  涂媚開了車門,頭也不回地走向人群,并消失在一端。

  保鑣們紛紛望向老板:“黎先生,涂小姐是個好人——”

  他制止他們再說下去,現(xiàn)在的他,需要時間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們走吧!這里可是禁止停車的。”

  車子緩緩離開,并直接回到公司。

  ※  ※  ※

  心亂如麻是他此刻心情的最佳寫照。

  有她在身邊,他可以放心地去想其它的事,但她才離開短短的幾個鐘頭,他便六神無主了,理不下公文,滿腦子盡是危機(jī)四伏。

  以目前的情形看來,不用敵人發(fā)動攻擊,他便要讓自己打敗了。

  在護(hù)衛(wèi)的結(jié)實護(hù)送下,才得一絲的安心。但這分安心卻沒有維持多久,在回黎宅途中,先是遭冷槍追擊,再是飛車包抄,只不過包抄的對象是警方人員。

  黎翰洋不解,究竟是誰報的警?雖然警方出動也就表示紙包不住火的曝光了,但,至少他度過眼前的危機(jī)了。如果警方遲個五分鐘抵達(dá),他相信這一回,不會再幸運(yùn)地與死神擦肩而過。

  在護(hù)衛(wèi)的層層保護(hù)下,他下車與警方的高階人員會面——“黎先生?”

  他向警方人員點(diǎn)頭示意!澳愫,貴姓?”

  “梁。黎先生,你稱呼我梁警官便可。”

  兩人握手寒暄,他才有機(jī)會間梁警官:“冒昧請問,是誰報的警?”

  梁警官也不瞞他!笆且幻樱皇撬龥]有表明身份。”

  黎翰洋對自己識人不清以及魯莽行事備感沮喪。

  “謝謝你梁警官,今天的事我想……”

  由于他不愿在報上曝光,希望此事能夠秘密偵辦,在與警方取得共識后,才離開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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