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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選妃不求人 第三章



  金花代小姐出嫁已經(jīng)夠莫名其妙、荒唐至極又無可奈何了;現(xiàn)在,她那夫君不但醉醺醺,還色迷迷地盯著她全身上下瞧,害她雞皮疙瘩不浮上來都不行,就算不怕,也被盯怕了。

  仲甫在歡喜樓其實早已有八分醉意了,但朱父火辣辣的一掌打疼了他,害他不得不清醒個五分回來;然而,見到新娘的剎那,醉意又起。他實在不想辜負(fù)上天的美意,既賜他個美嬌娘,理當(dāng)好好享用。就在他撲上金花的那一剎那,醉意氾濫了他的心神,在敵不過酒神的召喚下,他竟然在一刻值千金的春宵呼呼大睡。

  金花驚魂未定,正打算為小姐犧牲一切,為冼家盡忠之時,卻赫然發(fā)現(xiàn)朱二少已沉沉入睡。

  她吁了一聲,使力推開趴在她胸前的朱二少!鞍眩弥剜!彼蛐牡茁裨埂_@夫君不光好色,還體格魁壯,差點壓死她。

  將他安置好,讓他躺平了,自己也挑個好地方貯存精力,以備明日應(yīng)付朱府。

  一大早,金花便起身前往庖廚,準(zhǔn)備茶水向公婆請安。

  蓮步走向大廳堂,朱老爺及朱夫人早已坐在廳堂上喝早茶了。因為他們有自知之明,他們的富家千金媳婦,大概起不了床,兩老干脆乖乖的喝自個兒準(zhǔn)備的茶吧。

  “咦?”緩步挪移的這位標(biāo)致美人是誰呀?朱老爺偏頭問妻子:“她是……?”

  朱夫人回給他的是一張惡臉;即使臉色不善,她仍只是對相公低語:“是仲甫的媳婦!边@么一轉(zhuǎn)頭,面對金花的卻是慈祥和藹的婆婆樣。

  “玉蘿,何必起得這么早,多睡一會嘛!

  金花一雙翦翦笑眼,恭敬有禮地說:“媳婦金……。”金花一時之間記起自個兒目前的身份,一句“金花”又緊急吞回嘴里,換玉蘿這名出口:“玉蘿向公公婆婆請安!彼Z音未落,已恭恭敬敬地行了個早禮。

  朱老爺眉開眼笑說:“好,好,免禮、免禮!

  茶水一奉上,兩老也不忘塞個禮給新媳;禮數(shù)一到,金花便退下,與隨侍而來的侍婢們一齊出大廳堂,她們小聲問一句——“金花姐,昨夜——”

  雖然原是同等身份,但金花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可不一樣了,她微斥道:“我們現(xiàn)在是在朱府,而非冼府,小心點,少嚼舌,若事情真相一曝露,不光是我,連冼家與你們各個都有事,別不知輕重。”

  其他婢女一聽她的教訓(xùn)紛紛住口。這事關(guān)重大,稍有不慎是要人頭落地的,自然個個守口如瓶,不再提這事。

  朱二少睡至過午,才一醒來,劇烈的頭疼伴隨而來,他搖晃宿醉后的腦袋。

  “酒真?zhèn)怼!彼哉Z,不過酒對他而言,乃是人間一大美味。一思及昨夜的美嬌妻,唔,人呢?他四下找尋,沒人。怎么會沒人呢?他明明記得昨天的拜堂,昨夜的驚艷及昨夜的春宵……。

  他由胸口取出一條白絹,沒有。那——昨夜的春宵,不就忘了?!哎喲!他不由得埋怨自己的醉酒壞事。

  想想自己一向最好女色了,怎么連這么重要的事也給忘了呢?他懊悔自己的大意,匆匆下床,推開房門,便四處尋妻去了。

  *>*>*>金花與侍婢們坐在繡閣內(nèi),一邊談笑,一邊做著針芾。先繡對龍鳳呈祥,再來是鴛鴦戲水。大伙正專心著,門匡啷一聲被推開。

  金花正為了來人的無禮感到生氣時,她那貪杯好色的郎君竟出現(xiàn)在她們的面前。

  “你們哪一位是我妻子?”

  金花沒好氣地告訴他:“姑爺,你連昨夜的新娘是誰都不認(rèn)得了嗎?”

  他歪著腦子心忖:五名女子,各有千秋之美,只不過,開口說話的女子,容貌最是出色,但她開口便喊他姑爺,可見得自己的娘子不是她。

  他盯了好一會,實在看不出她們當(dāng)中有誰比較出色,出色得像傳說中的那位冼家千金小姐般的——丑。

  還有,昨天他迷□NB427□中明明看見一位美女,怎么一醒來,美女不見了?

  嘿,該不會昨夜只是一場綺夢吧?不,絕沒那種荒謬事。

  他搔搔腦說:“你,你來!彼种附鸹ā

  金花放下針芾依言走了過來!肮脿,有事?”

  仲甫不改色性地對她說:“你,我在這宣布,你從今日開始成為我朱仲甫的妾!

  仲甫得意洋洋于自己的捷足先登。因為在府內(nèi)較美麗的侍婢,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其他兄弟的侍妾。故他搶先一步,將她納入勢力范圍之中。嘿!這樣一來,再不會有人敢覬覦他的美人兒了。

  金花萬萬沒想到這朱二少這么禽獸不如,新妻才入門一天,他馬上便要納妾,實在太可惡。

  她淺笑地回道:“那——玉蘿我恭敬不如從命嘍!

  玉蘿?這名字好耳熟。仲甫終于發(fā)現(xiàn)一絲不對勁來了,這名字好似在哪聽過……在歡喜樓嗎?抑是——金花清澄的眼眸直盯著他變化的臉色,她知道他正在想這玉蘿之名何以聽起來既熟悉又陌生。她在心底不屑著,怪不得大小姐不肯嫁與這窩囊相公。

  連剛?cè)腴T的新嫁娘叫啥他都搞不清,而自己也不禁暗嘆命運坎坷,代嫁的對象竟是個窩囊廢,可憐自己往后該是怎么的情況,她想都不敢想像!

  仲甫緩步出了繡閣,仍在反覆思慮,索性——“小三子,你聽過玉蘿這名字嗎?”

  小三子憨憨一笑!吧贍,您愛說笑嗎?玉蘿不正是冼家小姐的閨名嗎?冼家小姐是您初過門的新娘呀,您忘了?”

  喔——好長一個喔。他心忖:怪不得,怪不得這么耳熟,原來妻就是妾,妾就是妻,她二人竟是同一人。他在心底竊笑自己的得天獨厚,有幸得天之嬌女。最重要也最慶幸的一點,那便是外傳的丑妻竟成了美眷。太好了!他在心底洋洋自得著。

  *>*>*>玉蘿隨李公子乘轎出城,一出城門,她又開始發(fā)表意見。

  “我要下轎!

  李罡也太不像話了,出城這段路程,她是被強迫坐在他的膝上,這若教人瞧見,她冼玉蘿的下半輩子也毀了。

  李罡絲毫不為所動的,因為她的這一句“我要下轎”不知喊了多少回了,故他告訴她:“有膽量你再跳轎,我不介意的!

  玉蘿仔細(xì)地看了他一眼,心忖: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可沒勉強你喔。見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玉蘿即使想跳下轎也動彈不得;一來她腳踝已腫大如球,二來他的雙手還箍住她的腰,讓她想付諸行動亦不能。

  玉蘿回過頭問他:“你不是說我可以下轎嗎?”

  他耍賴地說:“我是說過,只不過我的手口不一,實在礙難從命!

  她氣憤地微斥:“小人!

  他不在意地淺笑著。“你罵人的小嘴美極了!

  她輕咬下唇,克制自己別上當(dāng),態(tài)度高雅地詢問他:“敢問李公子,你究竟要帶我去哪?”

  他那股尊貴的帝王氣息,綻放在他端正的五官上!拔乙闩阄摇锣l(xiāng)出巡!

  下鄉(xiāng)出巡?他是官嗎?不像,倒像登徒子;若不是官,那他口中的下鄉(xiāng)出巡,又做何解釋?不過,依現(xiàn)在情況看來,下轎,才是她最明智的選擇。也不理會他口

  中的微服出不出巡了,先走人才是上策。

  她口氣強硬,略帶挑釁地說:“若我不呢?”

  “由不得你說不!

  哇!誤上賊轎了!玉蘿氣憤自己的有眼無珠,竟將惡人當(dāng)善人看待。你瞧,一個不小心便遭這般軟禁。

  玉蘿的腦海中一直思索著逃脫的法子。但反過來又想,身上沒半點銀兩,教她能往哪走?現(xiàn)實的情況才是她該考慮的。

  為了不挨餓受凍,只好委屈點,勉為其難跟著他。咦?那位菩提大師不是說她會成為皇后嗎?她不自覺露出開心的笑容。心忖道:有朝一日,若我冼玉蘿真當(dāng)上了正宮娘娘,準(zhǔn)要下令叫人將他大卸八塊!誰教他竟敢如此無禮對待。哼!這么一想,還真的得意了起來。大卸他八塊——嘻嘻!

  李罡見她似乎正在盤算著什么似的,一臉奸詐的笑容不時浮現(xiàn),心底莫名地打了個寒顫。所謂最毒婦人心,她該不會想下毒害他吧?

  這一來他可不敢大意了。轎一出城,另雇馬車往下一個城邑而去。

  這期間,他倒十分有心地雇了個推拿師父為她治療腳傷。

  沿路風(fēng)光明媚,百花爭艷。

  入夜后,兩人投宿在福來客棧,連日的顛簸,教玉蘿苦不堪言。李罡沿途為她添置了衣裳,以便她下榻之時好更換,今日終可派上用場了。

  一場溫水浴,褪去了敷在面上數(shù)日的炭灰,還她一張素凈白皙的真面目。哇!

  太舒服了!玉蘿輕拍素凈的雙頰,迅速起身換穿女衫。雖只是件粗布衫,卻更凸顯她形之于外的炫人奪目。

  李罡當(dāng)然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故并未找借口觀賞美人入浴,只是一人單獨在客棧內(nèi)飲酒等候。

  她不下樓還好,一下樓,頓時引起客棧內(nèi)一陣諠嘩騷動。

  玉蘿真不知這些投宿或用膳的旅客干嘛這么夸張;她自知長相不俗,卻也只不過是美得稍微過人了些,他們又何必這么諠嘩蠢動,好似見著了蜜的蜂般撲之欲上。

  對于這樣的騷動,她并未多加理會,便往他的座席走來。

  待她坐定,李罡有禮地說道:“姑娘你坐錯位置、認(rèn)錯人了吧?”

  來人確是動人,但并不表示他會像那些好色之徒般地垂涎她的美色。

  玉蘿不客氣地提起筷子,便要夾食盤中的小菜,絲毫不理會他的問話。

  李罡再度重申:“姑娘,要不這一桌我請,你慢用。”

  李罡見她似乎沒打算走人,只好退而求其次,不如全讓給她了,自己另到他桌等候鈺杉便是了。

  在他欲離開之際,玉蘿出聲了:“你想去哪?”

  唔,這聲調(diào)可熟悉,他轉(zhuǎn)身又問:“你……?”

  “鈺杉呀!

  轉(zhuǎn)個身立即回座,他不敢相信,怎么黑炭灰下的她竟是這般地美麗!明眸皓齒、膚如凝脂,潤紅的小口,襯著她白皙雪肌,格外的動人;若說遴選嬪妃,她準(zhǔn)是上上人選,莫怪她敢這么大放厥詞,說她是皇后命。

  這一回他不坐了,他幾乎是提起她來。

  “走,我們回房去,你在這太不安全了。”

  他的顧慮是對的。再不走,她恐怕要遭人盯得體無完膚了。

  他吩咐小二將酒菜送到房間后,便一同上樓。

  將門迅速關(guān)上。他真不敢相信,卸下炭灰的她是如此地美艷動人、國色天香,或許真能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了。

  “姑娘,究竟如何稱呼?”

  她優(yōu)雅地坐在圓椅上,緩緩答道:“我本姓冼,名玉蘿。”

  他的臉色頓時丕變!冼——玉蘿?那她不就是……?!

  玉蘿關(guān)切地問:“你沒事吧?臉色這么差。”

  怎么會沒事?他是擔(dān)心,她是好友之嫂,而自己卻將她“暫時”占為己有,強行帶出朱府,這事若叫奕煌知道了,那他們之間多年的友誼不就……一思及此,就教他的心冷了半截。

  即使貴為太子,但他從未自恃身份尊貴,與人相交,但憑一片赤誠。他憂心忡忡地表示:“我必須送你回朱府。”

  送我回朱府?玉蘿這回可笑不出來了,她急中生智地說道:“李公子,小女子的話你也信呀?”

  李罡狐疑地看著她的神情。這人怎么說話前后不一?一會說她是冼玉蘿,一會又說她不是。那她到底是或不是?實令人起疑!

  “你——什么意思?”

  她不自然地勉強笑笑。“我問你,你在朱府看過冼家小姐嗎?”

  見他點頭,她又說:“那就對了,既然你曾看過,那你還信我這冒牌貨所說的話嗎?”

  咦?也對。朱家二少的洞房花燭夜,他也親自目睹了新娘子的美貌;那她真的只是在開他玩笑。心中不由自主地暗自歡喜,思量著往后再也不用滿懷愧疚地面對朱府上下了。

  “那,我不送你回朱府了。不過你倒說說,為何女扮男裝?”

  “為何呀?”

  她那靈活的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

  “說來話長,我自小父母皆不在了!

  她在心底向爹娘賠不是,她不是故意要咒二人早逝的。不過,為了自身的困境,只好如此嘍!

  “我和弟弟流浪至京城,誰知京城這么大,兩人竟走散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述說,一副楚楚可憐樣。

  李罡雖半信半疑,但也不敢說她是假裝、演戲。他略施一點同情心地說道:“那你決定怎么辦?”

  玉蘿邊啜泣邊可憐兮兮地說:“我也不知道呀。好心的李公子,拜托您發(fā)發(fā)慈悲,帶我回京。若能因此找著弟弟,小女子定感激不盡,來世做牛當(dāng)馬,為您效勞!

  一番話說得不教他動心都不行,不過——“可是我送你回京,你若找不著你失散的弟弟,那豈不是會為你招來禍?zhǔn)聠??br />
  招禍?zhǔn)?她?dāng)然知道他所指為何,但脫離他并摳點銀兩才是她目前要做的事。

  她又裝出一副哀傷的樣子:“我可以再喬扮呀。”

  “喬扮?你知道嗎?你的偽裝技巧十分差勁。”

  差勁?怎么會呢?朱家上下不全被她蒙騙過了?

  “可是……”

  “別可是了,你那嬌小的體態(tài)、嬌滴滴的嗓音,再怎么喬扮也騙不過明眼人的。

  你還是放棄了這爛伎倆吧!

  他殘酷地粉碎她遨游四海的豪情壯志。她還以為她的“易容”很成功呢。

  “要不,你借我銀兩,好讓我回家鄉(xiāng)當(dāng)盤纏用!

  銀兩、銀兩,將到手了吧?但出乎她意料的。

  他說:“不,你一名絕色弱女子身上帶著銀兩太不安全了。不,還是由我護送你回鄉(xiāng)來得妥當(dāng)!

  照理來說,他的想法、做法相當(dāng)完善。但對急于脫身的玉蘿而言,卻是遭透了。

  她立即婉拒:“不好吧?我怕耽誤李公子的行程!

  “不,一點也不。我覺得這主意好極了,就這么決定了。你的家鄉(xiāng)在哪?讓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熱心她可不敢領(lǐng)受。

  “不,不麻煩……”“李公子您了”尚未說出口便被打斷。

  “對,一點也不麻煩!

  明明她的意思不是這樣,他卻捉住她的語病,教她連說不的機會都沒。

  次晨,他也不教她有機會再多言,一用過早餐后,就催促著:“走嘍!

  她仍未回神地問:“去哪?”

  “你家嘍!彼脑捊趟粫r無法回應(yīng)。

  她問:“我家?你確定?”

  他點點頭,一副大丈夫敢說敢做,君子一言絕無反悔的負(fù)責(zé)模樣。

  這下?lián)Q她大傷腦筋了。家?她家在京城耶!若老實向他招認(rèn),不知他會不會為朋友出氣,告冼家騙婚一罪?若不招,教她上哪找一個家出來呢?

  說謊的后果便是如此了,一旦開口說謊,往后便要說無數(shù)個謊來圓謊,F(xiàn)在可好,連個合理的理由也想不出來,看來她的什么皇后美夢全成泡影了。

  為了不讓自己太下不了臺,她胡謅瞎掰,把家鄉(xiāng)扯到杭州去了。

  她這井底之蛙只知有京城這地方,可不知杭州離這有數(shù)千里路程。她的一句話害得兩人乘船、搭馬車,足足走上個把月。

  沿途綠地青翠,桃花盛開,李花飄香,溫暖的春風(fēng)吹醒了大地。

  在他堅持之下,玉蘿仍是一身男兒打扮。

  只不過,這李公子不知存著什么居心,一路行來,珠簪、珠花、胭脂,數(shù)不盡的飾品,一直為著口里說的“某個姑娘”添購,而她冼玉蘿“恰好”成了試用的人。

  至于是為哪個神秘姑娘添購,他卻絕口不提,即使一再逼問,他的口風(fēng)仍是緊得很。

  若說是買給她的,這也挺怪的,因為她一直是男兒裝扮,他買這些做什么呢?

  她現(xiàn)在也派不上用場呀。

  試探他時,他又鬼鬼祟祟,好不神秘!更甚者,每行至一處,他便有意無意地調(diào)戲她,害她有時會意亂情迷,誤以為他對她……。

  眼見一片春色旖旎,李罡一時興起,信口吟道:“娉娉裊裊十六余,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fēng)十里揚州路,卷盡珠簾總不如。”

  玉蘿頓時漾起紅暈,心忖道:這李公子,難不成以為她不懂嗎?他的這番恭維,玉蘿只有心領(lǐng)了。

  她客氣地回道:“李公子,小女子沒您稱贊的好,所以您的褒獎,小女子只有心領(lǐng)。”

  他卻總是回道:“我又不是指你。”

  每每教玉蘿氣結(jié)。

  李罡近數(shù)日觀察,他發(fā)現(xiàn)“鈺杉”的言行舉止得體得不輸名門閨秀。

  光看她的姿容、儀態(tài),舉手投足間,莫不流露著高雅氣質(zhì);若說她是下等人出身,還真教人無法相信。

  “鈺杉,這真是你的名字?”

  她淺笑道:“我本姓陳,名小玉!

  “小玉?這名美也。”他兀自夸獎起來。

  玉蘿長這么大,除了爹娘家仆侍婢外,很少——幾乎沒聽過外人夸過她,光這一點,便教她對他又松了防備之心。不過她免會懷疑他會不會又在——戲耍她。

  走了數(shù)里,她腳酸,正巧前有一茶棧,她便說:“李公子,前有一茶棧,不如咱們到那歇歇腳吧!

  他心忖:他們的確走了好幾里路,對于三寸金蓮的她而言,確實不輕松,是以兩人加快腳步,往城門附近的茶棧走去。

  叫了壺普洱和一盤熱騰騰的包子。這對又饑又渴的他們而言,簡直已是人間美味、一大享受了。

  包子一上、茶一來,兩人狼吞虎咽一番。說狼吞虎咽是夸張了點。兩人都是斯文人,啜飲普洱、撕嚼包子一派從容自在。

  玉蘿也趁此機會細(xì)細(xì)打量李罡。相貌堂堂、美如冠玉、眼眸炯炯有神、耳垂又厚又大,可見得身份尊貴,非一般泛泛之輩。

  祭過五臟廟,她問:“李公子,你打哪來?”

  李罡答:“我乃長安城人氏。”

  “長安城?你也是京城人?”她不自覺漏出口風(fēng),這一來引起他的疑心。

  他挑了挑眉:“也是?”

  “呃,不,我是說,你既是京城人,何必再跟我往南走呢?”

  “喔,原來你是指這事,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

  “不,是我多心。小玉姑娘,你可別見怪!

  見他承認(rèn)自己失言,玉蘿也不打算在這話題上打轉(zhuǎn)。因為愈在這打轉(zhuǎn),對她就愈不利。

  “李公子,解了渴、止了饑。該上路了吧?”

  頭一回出遠(yuǎn)門的她,心情可是亢奮得很。若她知道這一趟杭州行得走這么遠(yuǎn)的路,肯定會埋怨起自己的多嘴;她也絕對會謹(jǐn)記,下回要編謊也得編近一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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