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她覺得眼前有一道刺眼的閃光,亮了又消失,令她感到害怕,忍不住抖了起 來。
橙明,你在哪里?她無聲地啜泣著。
※※※
“小海,她沒事吧?”橙明在海蘭身后晃來晃去。
“放心,你們那寶貝目前還在死賴著不肯出來。”海蘭略皺下眉看著橙明后,才懶 洋洋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她為什么還不醒?”他細(xì)聲問道。
海蘭看了珊雅一眼,明白她此刻的狀況,也不多提什么,只是淡淡的回答!翱炝 ,不過睡眠是比什么都好的治療!
“小海,小雅她真的沒事嗎?她有撞到額頭耶。”心疼珊雅額上的淤青,橙明抖音 道。
“我說沒事她就沒事,育幼院長大的孩子不會那么脆弱的!彼表谎,“她 有事丟了孩子,你不更開心?反正你……”
“停,我知道我很自私、混帳,但我從沒想過要用什么方法讓寶寶消失。”橙明雖 很生氣他人的誤解,但因自己的確很不好,也無法怪罪他人。
“是嗎?視而不見、逃避、漠視,不也一樣?”海蘭很不客氣地指責(zé),對橙明她可 感冒得很。
她認(rèn)為天下最惡劣的男人,并非感情的騙子,而是自私、不顧孕婦感受的準(zhǔn)爸爸。
“我……”橙明本想開口辯白,但一思及除了珊雅外,他不想多作解釋,就倔著不 言。
“小海!辈蝗毯糜驯蝗藝,酆凝出聲叫喚。
海前撇撇嘴,就在這時,床上的人呻吟出聲。
“小雅,你有聽見我在叫你嗎?”橙明大喜地抓著珊雅冰冷的手,頻頻呼喚著。
“橙明……”是橙明,太好了。珊雅喜極而泣,一掃先前的無助,努力從濃霧之中 掙扎清醒。
一見她的淚,橙明可緊張了,又開始拉著海蘭嘮叨,“你不是說沒事嗎?為什么她 哭了?”
海蘭煩得差點(diǎn)沒一腳踹開他。
眾人也開始出聲詢問著檢查中的海蘭。
“閉嘴。”怒吼兼怒視,才換得一室寧靜。海蘭拔下聽診器后道:“沒事,她可能 一時還分不清夢境跟現(xiàn)實!壁s在眾人出聲前,她又道:“她好得可以當(dāng)孕婦范例樣本 了!彼嘧⌒宰诱f道。
果真在她話落,睡美人也清醒了。
珊雅清醒的第一件事是確認(rèn)寶寶安在否。
“放心,你們那寶貝‘勇’得很,此刻正在你肚子漫游著!焙Lm在橙明再三示意 下,又補(bǔ)上一句,“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好好的休息幾天!彪m然她覺得沒有 必要。
休息對這陣子工作過度的珊雅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但丫丫她……”她可 不想領(lǐng)教丫丫的炮轟。
“我?guī)湍阏f去!卑l(fā)言人竟是出乎意料外的友諒。
“你……”珊雅眨眨眼。據(jù)她知道,友諒跟丫丫兩人可是標(biāo)準(zhǔn)的冤家,一見面就吵 翻天,活像斗魚似的。
友諒明白珊雅的訝異。也不知為什么,這幾天沒見到那胖丫頭,他竟好想念那和她 抬杠的日子。
珊雅目前也沒心思多想,反正有人愛當(dāng)炮灰,她何樂不為呢?“對了,我大哥及夜 人、袖旋呢?”
聞其言的眾人均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個希臘……呃,你大哥跟夜人他們目前有事不能來。”橙明眼神飽含怨恨,口 氣卻很平和。
“很重要嗎?”因沒瞧見眾人怒火的眼神,珊雅又問道。
“當(dāng)然!背让鞒谅暤馈
眾人也紛紛點(diǎn)頭附和著。
此刻,夜人及袁術(shù)迪正把那被一時怒火沖昏神智的曾惠虹,移送法辦。
當(dāng)橙明接住跌下樓的珊雅同時,酆凝早已一箭步地捉住那位行兇的恰查某、瘋女人 。一時間,眾人均一副要把她碎尸萬段的模樣,就連袁術(shù)迪也不例外。
不過,夜人卻持不同的看法,“何必為這種人弄臟我們的手呢?”瞄了一眼不知死 活的曾惠虹,他冷笑道。“目前,只要把她剛剛的行為,一五一十地告知外頭那票‘八 卦派門人’,相信不用我們動手……”他言下之意,已十分明白了,“至于她,該送她 去看看看守所的裝潢了。”
聽聞他們的話后,曾惠虹那不可一世的表情瞬間消失,立即臉色刷白,她在行動前 沒想過珊雅有那么多靠山。
在面對媒體時,她還再三的喊冤,說是珊雅自個滾下去的,跟站在身后的她,沒有 任何關(guān)系。
但媒體記者們,對她本就忍耐已久,如今有把柄在眾人手上,大家豈會放手不寫。
因一時的錯,卻付出一輩子的代價,似乎太可悲了。
※※※
珊雅心知眾人有事瞞她,但知道大家是為她好,也不點(diǎn)破,故意裝作毫不知情的樣 子,突然地眼光一移,“糖兒,你怎么會在這里?”她口吻中滿是訝異。
宓糖兒有那么一點(diǎn)虛弱地說:“你總算發(fā)現(xiàn)我啦。”
“你不是……不是……怎么……”珊雅盯著她看。
“拜托,你為了我受傷,我不來看看你,行嗎?”宓糖兒的聲有一點(diǎn)過分高亢,“ 不過,你既然沒事,那我也……天呀!痹撍,只要心情一放松,那刻骨銘心的疼痛, 又一陣一陣地向她席卷過來,看來娃兒等不及出來了。
“終于……”海蘭按按她的脈搏,又檢查了她一下,“酆凝,抱起你老婆往產(chǎn)房出 發(fā),快!焙Lm催促著突然呆住的酆凝。
“你是說糖兒她……”緊張外加興奮,令酆凝愣住了。
“對,你還不快一點(diǎn),你老婆就要在此生了。”男人還真沒用,幸好上天讓女人生 孩子,否則人類只怕早八百年就絕種了。海蘭搖頭地見抱起宓糖兒火速沖出去的酆凝, “家橙明,小心照顧珊雅!狈愿劳戤吅,她也快步的走出病房。
不一會,大家全都離開了,病房內(nèi)只剩下橙明及珊雅兩人。
他抓她住她的手,“小雅,你愿意在我巡回表演后嫁給我嗎?”橙明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 是屏息在聆聽她的答案。
要不是一個手臂正吊著點(diǎn)滴,珊雅鐵定會跳起來,“你是說真的?我并不……”
他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口,“停,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真的不愿意結(jié)婚嗎? ”橙明嚴(yán)肅地說,“不愿給寶寶一個完整的家庭?”他威脅、利誘參半著。
“我……當(dāng)然想。”她小聲地低頭承認(rèn)。當(dāng)了一輩子的私生女,她當(dāng)然不希望讓她 的下一代也受人另眼看待!暗闶钦J(rèn)真的嗎?不是一時沖動?我可以接受你的不婚主 義,但我卻無法忍受你婚后的后悔及不愿。”珊雅說出心底的恐懼,感情有時需要完全 坦白。
“老實說,對婚姻我不但是新手,還是一個自尊心強(qiáng)的新手!背让髯猿埃安皇 有人說婚姻是靠兩人共同經(jīng)營的嗎?你愿意跟我經(jīng)營嗎?”他問得小心翼翼。
“但,橙明,我們不是一直認(rèn)為那張紙不重要嗎?我們不一定要結(jié)婚,也能過家的 生活呀!钡椭^,珊雅撫摸著小腹。
基本上,橙明對“婚姻”兩字還是有那么一點(diǎn)恐懼,雖說他此時已能接受小寶貝了 。“但你大哥他……”
珊雅閃過一絲苦澀,“橙明,我對你的要求只有承認(rèn)寶寶的存在,對于結(jié)不結(jié)婚我 倒不是很在意!币凰技安簧儆讶硕稼s在孩子入學(xué)前才辦入籍,有無那道手續(xù)似乎不是 那么重要。一想到此,她心情好了起來。
橙明聞言,心情就不怎么Happy了。
本來小雅如此說時,他應(yīng)該感到很輕松,但不知為何竟感到很生氣。
兩名各有所思的男女,并無發(fā)現(xiàn)門外站了一群人。
“這個珊雅為何那么替他著想?身為女人有哪個不希望披上白紗?”朱必芽激動地 怒斥著。
“你也是嗎?”友諒不是滋味地睨著她問道。
氣極的朱必芽沒細(xì)思的回答,“沒錯,要是此刻有人跟我求婚,我一定馬上答應(yīng)。 ”語畢,她為這句話后悔了半死。
“真的?”友諒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那么如你所愿,朱必芽小姐,請你嫁給我。 ”語畢,他立即吻上她吃驚張大的唇,久久不忍放開。
“拜托,主角不是你們兩個人。”袖旋翻了一下白眼。難不成西洋人都是這么直接 ?
兩另外三人士鑫、夜人、袁術(shù)迪均沉著一張臉。
“你認(rèn)為這樣的結(jié)局好嗎?”夜人眼中含怒,低聲問道。
“太便宜他了,雖說妹妹無法登上族譜,但也是雪萊家人,豈可跟人沒名沒分的生 活一輩子?”袁術(shù)迪是家庭觀念很強(qiáng)的人,他認(rèn)為相戀的最終目的就是步上紅毯。
士鑫食指跟拇指“啪”了一下,“袁術(shù)迪,我有一計不知你同不同意?可整整那混 小子,也能令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遍_玩笑,軍師可不是被叫假的,不整整那不知好 歹的混球,他就不姓凡。
袁術(shù)迪本來不肯,但在夜人一針見血的點(diǎn)破下,他不得不同意。妹妹離開了橙明, 就算嫁給世上最有錢、最有勢的人,也不會快樂的。
“說來聽聽吧!币娮R到父母那無愛平淡如水的婚姻,袁術(shù)迪不愿妹妹也走上相同 的路子。
于是三人就開始竊竊私語著。
而分神過來聆聽他們談話的袖旋,只聽見綁架、認(rèn)親、公開征婚、婚宴……只聞那 片段言語就足以使袖旋暗驚在心中了,她又看看在病房內(nèi)不知大禍臨頭的兩人,不禁有 些擔(dān)心,是否會弄巧成拙呢?
※※※
一星期之后今天是出院的日子。珊雅自覺這些天她可真的徹底補(bǔ)足了精神,整個人 活力十足。
“嗨,咱們的準(zhǔn)媽媽精神不錯喔。”袁術(shù)迪手拿著一束滿天星進(jìn)來。“可以準(zhǔn)備出 院了嗎?”把花給她的同時,他笑問。
“咦,大哥,你怎么有空?”聽袖旋說,大哥這陣子正積極跟國內(nèi)大型旅行社商談 豪華輪船的事宜。
“開玩笑,天大的事,也比不上我的妹妹重要!痹g(shù)迪一副“世上只有妹妹好” 的傻樣。
珊雅笑得好開心,禮貌十足地道:“謝謝你,大哥!
“走,別客套了!彼鲋难,一同步出病房。
辦好出院手續(xù),那輛林寶堅尼行駛在人來車往的大馬路上,珊雅趁在等紅燈時,開 口問道:“對了,上次橙明說你跟夜人他們?nèi)マk事,都辦好了嗎?”
“嗯,都辦好了!痹g(shù)迪嘴角上揚(yáng),冷酷地道。
他一直到最近才明白自己的眼光有多差。
在最近那堆雜志、報紙、周刊紛紛大力登載曾惠虹未成名前的消息,沒想到玉女歌 星的背后盡是不入流的小太妹行徑,打架、滋事、偷竊……她在警局的前科,足足有一 本字典那么厚,更別提她鏡頭前后雙面人的個性。
誰無年少輕狂之時,肯悔改就行了,但她在小歌手時就常使各種手段,陷害同期的 歌手們,她們在見報后,紛紛出面指責(zé),令人不禁搖頭唾棄。
他一直認(rèn)為自己的母親,冷淡不重視親子關(guān)系,就連夫妻之間相處也如外人,因此 他一直希望找到一名熱情洋溢的女人來當(dāng)伴侶,怎知才動心就……意識到珊雅那目不轉(zhuǎn) 睛的目光,他干笑了笑,“對了,珊雅,你手邊的通告,友諒全幫你處理好,你最近是 不是可以……”袁術(shù)迪吞吐地斟酌用詞。
“大哥,有話直說。”珊雅實在見不得一個大男人如此扭捏的怪模樣,不得不出聲 打斷。
“嗯,是這樣的啦,你也知道爸很希望見你一面,你愿意跟他見上一面嗎?”袁術(shù) 迪問得小心翼翼。
珊雅一愣。其實這并不是大哥第一次提出,但不知為什么,她就是鼓不起勇氣去見 上爹地一面。
“大哥,是不是爹地的病又重了?”她思及袁術(shù)迪再次提起此事,莫非……“不, 他自從上次接過你電話后,人好了不少!彼t(yī)師不禁都訝異這種奇跡。不過有一點(diǎn) 令他感到很意外的是,照顧父親這陣子的生活起居的竟是母親。
“那你……”她搖搖頭,“大哥,再給我一些時間好嗎?”珊雅內(nèi)心掙扎了半天, 還是選擇了“拖”字訣。
他嘆口氣,“珊雅,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它的意思吧?”袁術(shù)迪 點(diǎn)到為止。“對了,晚上我有一個酒會,漂亮的Irig小姐,愿意當(dāng)我的女伴嗎?” 他表現(xiàn)出一副花大少的調(diào)調(diào)。
“你這位金龜婿,還怕找不到女伴嗎?再說……”她瞄了瞄已凸出的腹部。再怎么 得天獨(dú)厚,已七個多月的身孕,還是隱約可見!澳芸磫?”珊雅笑著說道。
“你忍心放我被那票豺狼虎豹給……”袁術(shù)迪不解。人家不都說東方女孩子很含蓄 ,怎么會……“得了便宜還賣乖!鄙貉糯笮χ,“如果你不介意帶我去會影響你的形 象的話,我答應(yīng)就是了!币言诒P算應(yīng)如何妝點(diǎn)才不會太臃腫的珊雅,并沒發(fā)現(xiàn)袁術(shù)迪 那計策得逞的笑容。
※※※
名模Irig原是貴族之后,其兄揚(yáng)言要幫他找到好歸宿,在臺中港的Irig號 上的首航舞會,將在今晚舉行,根據(jù)可靠消息,國內(nèi)不少青年才俊,紛紛收到邀請函… …“啪!”一聲,電視上主持人的聲音立即中止。
“喂、喂,電視是我家的,小力點(diǎn)行嗎?”一手奶瓶、一手Baby,一副超級奶爸模 樣的酆凝哇哇叫。
橙明只是狠狠地看著他,“這事你也參了一腳吧?”他那口吻有如溶漿般火熱。
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我們是好朋友,我怎么可能會害你呢?”酆凝心想他一定 要拿媒人錢,這個角色真不是人干的!班,你才剛下飛機(jī),一定累了,就回去好好休 息一下!币姷匠让鞯陌籽,他又說:“你嘛拜托,人家小雅跟她大哥在一起也沒錯, 她只是你孩子的媽,又不是老婆,你憑什么臭著一張臉?”
“你是不是很想打一架?”橙明悻悻然地說。他本來天天都跟小雅來個電話熱線, 但自從她出院后,他就找不到人,心中一直很不安,硬是把演唱會取消好幾場,趕在今 早回國,一路上還不停猜測她出了什么事。
誰知,在機(jī)上看到小雅陪著袁術(shù)迪出席酒會的報導(dǎo)時,他就一把火在燒,等到他回 家確定小雅真的失蹤好幾天后,才知道那名希臘佬是有意刁難,而剛剛那段報導(dǎo)只不過 更證實他的猜測罷了。
打架?這可不在他計畫內(nèi)!坝斜臼氯フ夷隳俏淮缶俗右巳,別把氣出在無辜的 我身上!
無辜?哼,他要沒參上一腳,自己就改姓酆。橙明心想著,不過思及他的話還挺有 道理的,橙明就拿起外套走人。
“呼,總算把這位‘東風(fēng)’送走了,嗯,看來我需要通知袁術(shù)迪那邊準(zhǔn)備應(yīng)戰(zhàn)了。 ”一想到連臺好戲,酆凝心情忍不住興奮起來!拔,他過去了……好,今晚見!痹 筒一掛,他望著已吃飽喝足的女兒,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橙明你會明白,再多的自由,也比不上愛人及兒女在旁的感覺。他暗忖。
※※※
此刻的珊雅正大發(fā)脾氣。
“大哥他為什么要如此自作主張?我并不需要他的強(qiáng)出頭呀!彼靼状蟾缡菫樗 好,但她就是無法忍受任人擺布的情形,她氣得很想揍人。
“你這孩子,都快當(dāng)母親了,還是這么愛發(fā)脾氣,”鄭米佳坐在一旁,不茍同地?fù)u 搖頭。
“院長媽媽,我……”珊雅忍不住又摟著她撒起嬌來。
摸摸她的頭,鄭米佳慈佯地說道:“珊雅,你大哥是疼你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大費(fèi) 周章的去計畫這一切。”
“我懂,可是院長媽媽,我承認(rèn)我也想嫁給橙明,但我希望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而不是 被人威脅才……”珊雅不希望那幸福的背后是一道陰霾。
鄭米佳笑咪咪地說:“很多事都需要催化劑,我知道你自己也有能力令頑石點(diǎn)頭, 但看在眾人期待早日喝你們喜酒的份上,你順從一下吧!编嵜准芽粗亩亲佑终f: “你也不希望孩子跟你吃同樣的苦吧?”鄭米佳是很傳統(tǒng)的女性,一直不逼珊雅,就是 知道她吃軟不吃硬。孩子都快落地了,兩個大人還在那磨蹭,害自己不得不出面。
聞言,珊雅有如泄氣的皮球,不敢吭聲。
橙明,自求多福吧。此時她也只能替他祈禱著。
※※※
入夜Irig號的甲板上在各式的小燈泡串聯(lián)下,遠(yuǎn)望整艘船有如星河般燦爛。
而原先就十分華麗寬暢的甲板上,在刻意的妝點(diǎn)下,形成一個大型的宴會聽,中央 那精致多樣的各國餐點(diǎn),令人不禁垂涎三尺,更別提那國際級的樂團(tuán)了。
只不過華麗的布置、精致美食并沒吸引住眾人的注意,在舞會還沒開始之前,眾人 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著。
“喂,那不是曹氏的小開嗎?怎么也有興趣來參加這個舞會?據(jù)說他跟一名脫星正 打得火熱!奔卓腿擞牣惖。
“別提了,曹氏最近財運(yùn)困難,八成是被家中大老逼來參加的!币铱腿艘桓毕 靈通人士的樣子。
“那……那不是袁術(shù)迪嗎?他也來了?”
“廢話,誰不知袁術(shù)迪這位希臘貴族除了有財有勢外,還是溺愛妹妹的人,只要娶 到他妹妹,不等于套上一顆搖錢樹,我猜今天到這的每個男人都是抱著相同看法!
甲客人左右張望一下,壓住嗓音道:“我聽說,袁術(shù)迪是想替他那位身懷六甲的妹 妹,找個‘準(zhǔn)老爸’!彼钦Z氣充滿了輕視及嘲弄。
“我也聽說了,那又如何?反正只要有錢,誰管那蕩婦要找多少情夫!币铱腿艘 副理所當(dāng)然的口氣。
“說得也是,我們肯穿破鞋,她就該感恩了!奔卓腿说。
“沒錯,到時她玩她的、我們玩我們的,各不相干,哈哈……”乙客人笑得很無賴 。
一名在旁邊聽了很久的客人,那拳頭幾乎快飛了過去,但那衣領(lǐng)卻硬生生地被人往 后拉到角落處。
“拜托,別忘了,我們是偷混進(jìn)來了,別鬧事!臂耗龤饧睌牡卣f道。
“但是他們竟然侮辱小雅!背让骰饸庹
“怪得了誰,社會的評價,本就對女性較嚴(yán)苛。”酆凝聳聳肩道,“不過,我相信 這些人中,會有不少慧眼識英雄者,畢竟小雅人漂亮,有才氣,甚至還有個雄厚的靠山 !
“她是我的!背让骱苌鷼廑耗拿髦史!靶⊙挪粫瓷线@些紈褲子弟的。” 他說得信心滿滿。
“是嗎?”一個意外的聲音插入。
“是你們,夜人、士鑫!臂耗淇斓卮蛑泻。
“你剛才是什么意思?”橙明質(zhì)問道。
夜人道:“邀請函是小雅親手寫的!彼韵轮,就是人選全都是經(jīng)過珊雅自行 挑選過的。
橙明這下深受打擊,而士鑫火上加油地又說道:“對了,這張是你的邀請函,看在 你是孩子的父親份上,雪萊伯爵答應(yīng)給你一個公平競爭的機(jī)會!
橙明握緊拳頭不語,也沒接過那張燙金的邀請函。
“你不接就算了!笔况尾惶谝獾卣f,“我就跟小雅說過,多此一舉,她還不信 !闭Z畢,那張邀請函也已準(zhǔn)備回收了。
橙明惡狠狠地怒掃他們?nèi)艘谎郏瑩屵^邀請函后,人已怒火三千丈地遠(yuǎn)離他們?nèi)?nbsp; 。
“看來他真的火大了!臂耗强跉夂軜匪频,“對了,剛才謝謝兩位的友情贊助 !彼麑χ降剿麄兩砼缘膬扇说。
剛剛那兩位八卦男,全一改輕浮的模樣,正經(jīng)地答道:“別說了,我們這票人都很 喜歡Irig,看到她幸福是我們大家的愿望。”
夜人道:“不管如何,先謝再說,待會還要請大家?guī)兔。”他態(tài)度真誠,口吻已較 平常溫和多了。
或許,受到愛情的滋潤及為人父了,夜人給人的形象并沒有以往的強(qiáng)悍、可怕。
雖說如此,那兩位八卦男依舊小生怕怕。
見他們幾乎快落荒而逃的樣子,酆凝不禁有趣地調(diào)侃道:“妹……婿呀!睂φ歼@ 點(diǎn)便宜,他可是很樂的,“功力依舊喔!睕]理夜人的兇光,他笑咪咪地調(diào)侃著。
※※※
這樣做對小雅是最好的,她想要一個可以疼她的老公,而他,他想趁事業(yè)快到山頭 時,再下一番功夫,婚姻、為人父并不適合他。橙明內(nèi)心深處想著。
就在他拚命地說服自己放棄時,一陣熱烈的掌聲吸引住他的注意,抬頭一望。夭呀 !此刻他的心仿佛被一把刀正狠狠地割下般,痛,卻無法說出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 雅被一名油頭粉面的小子逗著露齒而笑。
見到被圍繞在其中的小雅,一想到從今而后,她的笑不再為了自己,她嬌媚地躺在 別的男人的床上時,橙明覺得那把刀正在切割著他的心。
突然,一陣嬰兒的啼哭令他一怔,他看見夜人那位小妻子正哄著不知為什么而哭的 小娃兒,似乎有些手足無措,這時那位活像維京戰(zhàn)士的夜人及時出現(xiàn)。
“嗨,愛撒嬌的小杰琛,不哭、不哭。”伸出手,夜人把撲向他的小娃兒單手固定 靠肩,輕聲細(xì)語地哄著啼哭的小娃兒,并到袖旋的耳畔說些什么。
只見她一掃狼狽,輕捶一下他的腰際,嘴角含笑,臉頰紅云浮出。
夜人豪爽地大笑著,就這樣一手抱著幼兒,一手摟著嬌妻往膳食區(qū)走去。其間就見 他不時跟著袖旋私語,而他們那小寶貝仿佛也感染到父母的歡樂,興奮地手舞足蹈。
那和樂融融的情景,令橙明一時間感觸頗深。
“你也辦得到,何必羨慕別人呢?”酆凝毫無預(yù)警地出現(xiàn)在他背后,見到他自虛的 掙扎,不禁搖頭。
“我……”他本想口是心非說些什么,但見珊雅不知被何人逗笑時,他握拳握得好 緊。
“何必呢?有花堪折只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酆凝搖搖頭,又繼續(xù)說:“好, 我承認(rèn)婚姻生活并非天天都是星期天,有時我也很受不了糖兒為了一些小事生氣,甚至 小孩子生病時的無止境哭泣,如果你問我會懷念單身生活嗎?”不等橙明說什么,他就 直接回答!皶!
“可是你……”橙明不解。那他為何又要鼓勵自己去娶小雅?當(dāng)然啦,自己不介意 跟她生活一輩子。
“笨,我是說懷念,并不是說后悔!臂耗粣偟貙λ櫭,“完美?開什么玩笑 ,天下哪有什么事是完美的?我只知我愛糖兒,糖兒也一樣愛我,而很多事只要雙方各 退一步,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最重要的是,我不認(rèn)為沒有糖兒的日子,我會過得很快樂 !臂茨D了一下,“充其量,只能算是行尸走肉的人!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橙明,“我相信你很明白,但好友我不懂你為何不肯向前跨一步 ?”
橙明只是盯著舞池中婆娑起舞的人們不語。
“再猶豫,她有可能會成為別人的,你知道的!臂耗轮詈笠粍┟退帯
橙明一怔,這話就仿佛一只大鐵錘般,狠狠地敲打在他的腦袋瓜子。
不……她不會的。他幾乎快窒息了。
失去了她,比小孩、婚姻更可怕。
※※※
“你想干什么?”袁術(shù)迪橫阻往前進(jìn)的橙明,口氣中充滿了火藥味,一副想打架的 調(diào)調(diào)。
“我想,如果小雅同意的話,我打算爭取配偶欄的位置!辈恢欠裥那殚_朗了, 面對袁術(shù)迪,他竟沒昔日的威脅感,口吻正經(jīng)中卻帶著幽默,沒有以前的漫不經(jīng)心。
袁術(shù)迪似乎被他幽默的口吻及話中的意思嚇到,但立即穩(wěn)下來,語帶調(diào)侃,“怎么 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也不用委屈啦。你瞧今日的情景,小雅也并不是非嫁你不可 !辈粴鈿馑,自己那口氣怎么吞得下去?
“小雅愛的人是我。”橙明有些得意道,“你認(rèn)為用金錢買來的丈夫會真心疼她一 輩子嗎?”他正色道。
“哼!”袁術(shù)迪悻悻然地剛過頭。
見他已退讓出路,橙明欣喜向前,但走了沒幾步又回過頭,“謝謝你,大舅子。” 他語中有些靦腆。
“快滾吧!痹g(shù)迪沒好氣地低咒著,尤其見到橙明一路吹著口哨往珊雅坐的地方 去時,他是不痛快到極點(diǎn)。
“會適應(yīng)的。”友諒拍拍他的肩,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白,我請你吃北京烤鴨。 ”友諒拉著他往膳食區(qū)去。
妹妹,為兄的只能幫到這。袁術(shù)迪內(nèi)心無限落寞。
他一直想要一個弟弟或妹妹,好不容易才擁有一位乖巧貼心的妹妹,誰知才擁有不 到數(shù)月就要拱手讓人,教他怎么不惆悵呢?
※※※
今天一整夜,被眾星拱月的珊雅累慘了,在鄭米佳的幫忙下,終于可以坐下來休息 了。
“呼,天呀,他們今天是怎么回事?”不解眾位好友的舉動,珊雅困惑地抱怨著。
“珊雅,你大概也餓了,我去拿些東西給你吃好嗎?”見到橙明的示意,鄭米佳打 算閃人。
“不用了,院長媽媽,我自己來。”開什么玩笑,哪有讓長輩服侍的道理?珊雅已 準(zhǔn)備起身。
“你不怕他們又來邀舞嗎?”見珊雅又坐下來,鄭米佳抿嘴而笑。“你喲,好好休 息會!闭Z畢,她就離開了。
鄭米佳走后,珊雅真的有些累了,閉目養(yǎng)神著。
突地,她感到有人接近,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鼻。
橙明!她腦袋瓜子立刻浮出橙明的身影,但又立即搖頭失笑。這陣子好想、好想他 喲。珊雅微嘆口氣。
“嗨,希望你這聲嘆息是為了我。”橙明給她一個充滿魅力的笑容,“小黑炭,你 愿意嫁給我,當(dāng)家太太嗎?”
夢想實現(xiàn)了。珊雅一雙大眼睜得好大、好大,“這是真的還是夢?”她小小聲地問 道。
他的唇輕觸著她的口,仿佛要證明他不是虛幻的,那熱力足以燒到整艘船的吻,就 這樣貼印在她的檀口上。
“你說呢?”他邪氣地眨眨眼。難不成她不愛他了?橙明表面平靜,內(nèi)心卻緊張得 不得了。
“為什么?”珊雅細(xì)聲地問道,“你真的確定嗎?”
“只因為我發(fā)現(xiàn)夜里擁著你入眠,比抱著一床棉被要溫暖多了!背让髡f得一本正 經(jīng)。
珊雅眨了眨眼,噗哧地笑出來。
橙明兒她笑,自己也跟著大笑,笑停后,他摸摸她的粉頰!耙恢闭J(rèn)為婚姻不好, 卻又自私的想擁有你。但今夜我才了解那道我認(rèn)為無用的手續(xù),卻是杜絕別人垂涎你的 保護(hù)網(wǎng)!彼f得酸味十足。
“你……在吃醋嗎?”珊雅不敢相信地說道,想笑又怕令他惱羞成怒,憋得好難過 。
“對。”他頓了一下,“你還沒回答我,要不要當(dāng)……”
“笨蛋!鄙貉派鷼獾卮蠼校娝徽,又笑道:“你還不了解我的心意嗎?”她 正色地說道:“不錯,我很喜歡小孩子,但那是你跟我兩人的結(jié)晶,我才想擁有,否則 ,你認(rèn)為我會冒這個險嗎?”她言下之意,是答應(yīng)了。
“你……的意思,是答應(yīng)了?”橙明原以為需要費(fèi)很多唇舌,但她如此爽快地答應(yīng) 今他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沒錯,如果你回神后,就給我一個吻,然后……”
她的話被欣喜若狂的橙明給堵住了,他們并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在盯著他們的一 舉一動,直到那如雷的掌聲響起時,這才了解他們免費(fèi)演了一出戲供人觀賞。
“我們決定結(jié)婚了!背让鞔舐曅妓袡(quán)。
一時間恭喜聲、祝福聲此起彼落,這時袁術(shù)迪也大聲宣布婚禮開始。
那聲令下,所有人都動了起來,而橙明也被一群男人簇?fù)淼揭粋艙房內(nèi),換上一件 香檳色調(diào)的西服。
等到他又站在甲板上的講臺前,樂團(tuán)奏著「結(jié)婚進(jìn)行曲”時,就見身著白色露背低 胸禮服的珊雅,正被一身鐵灰西服的袁術(shù)迪牽著朝他走來。
見到她離自己愈來愈近,橙明的心有如戰(zhàn)鼓般響個不停。
看著她,他心想,能跟她共度一生,及擁有那快到來的孩子,一切似乎完美了。尾 聲狂歡的婚宴結(jié)束后,兩名剛成為夫妻的新人,總算有了私下獨(dú)處的機(jī)會。
在那豪華的大浴缸中,兩名新婚夫妻正浸泡在充滿芳香的熱水中,享受著彼此的親 吻、愛撫。
“我總覺得我好像中計了!蓖滔乱粔K豬肉凍后,橙明咕噥地抱怨道。
“你后悔嗎?”珊雅雙眼含笑道,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
“不!彼麚u著頭,“真奇怪,我一直以為我們從前那種關(guān)系是最適合的。”橙明 雙手撫在她的小腹上,“但現(xiàn)在竟感覺再也沒比這更適合我們的……咦,這……”
她也笑著道:“是寶寶在動了,他也很高興呢!”
“嗯!背让骱酶袆樱p眼合著水分點(diǎn)頭。
這時,珊雅突然無關(guān)聯(lián)地想到,“喂,橙明,你記不記得那一次,你要去美國錄音 ,也是在浴室中,我們……”想起那次的狂野,她不免有些害羞。
“當(dāng)然記得,你為什么提……難不成,你想重溫舊夢?”最后一句他是咬著她的耳 朵,邪氣道。
她拐了他一肘,“不是,我是想或許寶實是那次孕育的!币娝裘紵o聲地問,她 浪漫地回答。“那次比較特別嘛!
“特別!哈,小炸彈一個怎么會不特別?”
“小炸彈?”她眨眨眼重復(fù)著那句特別形容詞。
“不是嗎?想想自從知道他存在后所發(fā)生的事!背让骼,快速地擦干她及自 己。
珊雅細(xì)思,分居、找到親人、兩人質(zhì)疑感情及關(guān)系、掙扎……一直到最近的分離及 結(jié)婚。
“但他炸掉原有的一切,卻令我們找到真正的自我,不是嗎?”珊雅窩在他的懷中 ,柔聲道。
“嗯!背让鳠o語,卻緊緊地?fù)碇?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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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后,家奇跡在橙明的演唱會安可曲才畢,就迫不及待地準(zhǔn)備出來見人,嚇得 他妝未卸、衣未換就匆匆跳下臺,送珊雅到醫(yī)院。
而他有禮極了,一等母親躺在診療椅上后,就立即乖乖地墜地了。
至于他那位對嬰兒很感冒的老爸──橙明,在兒子出生后,竟來個一百八十度大回 轉(zhuǎn),成為一名標(biāo)準(zhǔn)的“孝子”,對孩子的全力關(guān)注,竟惹得珊雅抱怨連連。
或許為人母了,她也軟化了先前的態(tài)度,在孩子滿月后沒多久,就一家三口前往希 臘去拜訪雪萊伯爵,準(zhǔn)備一償心愿及完成母親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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