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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當(dāng)壁草 第二章

  幾經(jīng)波折,范迎曦終于順利地帶著她的愛人回到可愛的家。

  那個公車司機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竟然堅持人一般大的充氣娃娃也要付一個人的錢,不然就不讓他上車,害她得含怨再投下銅板,他可知道,她投下的可是她一餐的溫飽啊,

  真是可惡,改天一定得去投訴投訴,公車司機不體恤升斗小民的生活辛苦,硬要A她一張票。

  “我回來了!闭媸呛寐L的一段歸途。

  “回來啦。”尤曉吟早已窩在椅子里吹冷氣看電視,用下巴努努茶幾上的一盒東西,“喏,外帶回來給你的,夠朋友吧?”

  “哇,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將愛人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范迎曦拿過餐盒便準備大快朵頤。

  她從早上到現(xiàn)在沒一頓食物入腹,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正當(dāng)她準備塞進幸福的第一口時,突然一只惡手過來啪的一聲蓋住,“等一下,你將我的現(xiàn)金榨干掉了?”尤曉吟面帶微笑,嘴角卻在抽搐,笑得不是很好看。

  “對啊,不然我錢不夠嘛。”范迎曦說得很理所當(dāng)然,沒察覺好友不善的神色正逐漸擴大中。

  惡手不假思索,一把奪過整盒美食,“這是我明天的中餐,沒你的份了。”

  這女人也太狠了,竟將她全部榨干,所以有美食她就得多吃些,以免日后吃泡面吃到面黃肌瘦。

  “啊——”范迎曦整張臉垮下,“曉吟,你不會這么狠吧?”她很餓耶,肚子都已經(jīng)咕咕在抗議了。她可憐兮兮地瞅著尤曉吟。

  哀兵政策顯然打不動因破產(chǎn)而變得鐵石心腸的人,不過卻打動手足之情,一盤還冒著熱氣的意大利面放在她面前,是她賢惠的弟弟范臨暮的得意之作。

  他們兩姐弟,一個出生在黎明前,一個出生在黃昏時,彼此的名字都是其來有自,相得益彰。

  范家二老則是一對酷愛游山玩水的神仙眷侶,常年不在家,放任寶貝兒女自生自滅,幸而范迎曦有個會理家的好弟弟,不然家里可能禁不起她的魔手摧殘,沒幾天就會變得比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掃過還嚴重。

  “誰叫你沒錢還要亂買東西,餓死活該!彪m施舍食物,不過總是要損個兩句他才過癮。

  誰叫他這個姐姐實在太沒大腦,什么東西該買什么東西不該買部分不清,自己都快餓死了,竟然還跑去買一個沒用的東西,她是欲求不滿嗎?

  “什么叫做沒用的東西?”囫圖吞著面的她還不忘為自己的愛人辯駁,“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敝辽俦葎倓偰莻魯男子好,哼。

  范臨暮翻了翻白眼,“我懶得理你!闭f罷便轉(zhuǎn)回他的地盤——廚房,研究他的新料理去了。

  嚴格說起來,他是個十足優(yōu)秀的居家好男人,撇開他脾氣臭了點,嘴巴毒了點,其余灑掃洗衣煮飯的工夫堪稱男中一絕,也難怪尤曉吟一跟她爹鬧翻就窩到范家來,有個任勞任怨的男傭是件很幸福的事——只是要有忍受碎碎念的好耳力。

  典型處女座男人。

  “我才懶得理你呢!背谋秤鞍缌藗大大的鬼臉,范迎曦再度大啖起美食來。

  “你就是太好命,有個好弟弟,才可以讓你無法無天、胡作非為!庇葧砸魈嫠趺牡艿芨锌f分。

  “干嗎,羨慕啊?”范迎曦吃得一臉幸福的表情。

  啊,小暮的廚藝真是愈來愈精進了。

  “我干嗎羨慕你啊?”尤曉吟矢口否認自己那司馬昭之心,“要不是我媽太短命,我也會跟你一樣好命。”不必每天跟那個頑固的死老頭大眼瞪小眼,相看兩相厭,天天鬧家庭革命。

  “對了,你這次又是為了什么事跟尤伯伯吵。俊弊尯糜褋砑依锉茈y一個禮拜了,得意思意思關(guān)心一下,“你們這樣三天兩頭吵,不累啊?”

  “他這次真的是太過分了!”一說起家務(wù)事,尤曉吟便一臉咬牙切齒的氣憤樣,“竟然剪破我的衣服,說那不三不四,那是我畢業(yè)展要用的耶。”

  范迎曦同情地點了點頭,“尤伯伯這次真的是超過了點!

  “本來就是嘛,我學(xué)費也都是自己賺,又沒花到他半毛錢,他做什么非得這樣挑剔我的興趣不可?”

  頑固的死老頭,腦子里早長滿化石,跟不上時代的流行,他怎不干脆移民去阿拉伯算了,那里的女子個個都包得密不通風(fēng),保證合他胃口。

  “可是你們就父女兩個相依為命,也不要這樣每天都劍拔弩張的啊。”主角演得不累,可是他們這些外人看得好累。

  “那得要他先將他那末開化的腦子改掉才行。”尤曉吟撇頭一哼。

  “可是你脾氣也很臭啊!狈队貙嵲拰嵵v。

  基本上他們父女,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脾氣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范迎曦,你究竟是站在哪邊的?”尤曉吟不悅地低吼。

  “我只是就事論事啊!彼呎f邊端著盤子遠離災(zāi)區(qū),并對廚房大喊,“小暮,倒杯冷飲出來滅火!庇腥艘l(fā)標(biāo)了。

  抿著嘴角,范臨暮端出兩杯柳橙汁重重放在茶幾上,邊警告兩個懶散女,“你們不要弄亂我剛整理好的客廳。”他冷眼掃過舉起拖枕蓄勢待發(fā)的尤曉吟。

  尤曉吟只得訥訥地放下兇器,邊小聲嘀咕,“小老頭!

  嗟,要不是看在他刻苦耐勞廚藝又佳的分上,她才不愿來這邊挨冷眼呢。

  范臨暮連瞄都懶得瞄她一眼,便又一頭栽回廚房去。

  “喂,管好你弟弟吧!焙戎思叶顺鰜淼娘嬃希葧砸鬟是忍不住抱怨兩句。

  范迎曦朝她一聳肩,“他不管我就好了,我哪管得動他啊!

  他里巴嗦,管得簡直比老爸老媽還多。

  “說得也是,我看是欠春雨滋潤吧,脾氣才會那么差!泵橹鴱N房入口,尤曉吟突然好笑起來。

  范迎曦被她笑得寒毛直豎,“我怎么覺得你笑得好恐怖?”

  “不會不會啦。”她欲蓋彌彰地揮揮手,然后導(dǎo)回正題,“其實你家小老頭長得還不錯嘛。”

  一百七十五的身長,雖不挺高但也算是標(biāo)準,那副終年不溶的北極冰臉正成了憂郁帥哥的表征,濃眉大眼的,薄薄的唇不要老是抿著可能會更迷人,加上一身家庭主夫的好功力,嗯。

  “你在打什么主意?”身為長姐,總得替胞弟伸張一下正義。

  “替他找顆太陽!币匀芑健

  “嗄?”范迎曦聽不懂她無厘頭的幽默。

  “替他找女朋友啦,笨!庇袝r她實在很受不了好友的單“蠢”。

  “他不會感謝你的!狈队匾越憬愕纳矸萏嵝训溃澳阈⌒暮眯臎]好報!

  那小子發(fā)起狠來,可是會給人吃連續(xù)一個禮拜的豬食。

  “安啦安啦。”尤曉吟拍著胸脯要她放心,“本人的學(xué)妹們個個妖嬈艷麗,活潑大方,我就不相信他不動心!

  “隨便你。”范迎曦不予置評。

  尤曉吟則徑自瞇著眼盤算著該叫哪個學(xué)妹當(dāng)?shù)谝惶栂嘤H者,等她撮合成功,看這小老頭還敢不敢成天給她臉色看。





  “他&她情趣用品專賣店”?瞇著眼看了華美的招牌一會,司空列極才舉步踏進店里。

  “歡迎光臨。”親切有禮的甜美嗓音響起,店內(nèi)的小姐驚艷地看著進門的大師哥,奇怪的是覺得他很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看過……

  “叫你們老板出來!币贿M門,他便毫不贅言地開門見山,瞄也不瞄展示架上各式令人臉紅心跳的商品一眼。

  “老板、老板不在。”店員被他駭人的氣勢給嚇得結(jié)巴,“請問有什么可以為您服務(wù)的嗎?”

  這帥哥好恐怖,冷冰冰的眼神像會殺人。

  “你可以做主嗎?”他凌厲的眼神讓店員臉上的血色漸失,“我要知道那個充氣娃娃是出自誰的主意?哪家工廠制造的?”他要去拆了它。

  “充氣娃娃?”她這才想起他長得跟剛剛被買走的那個充氣娃娃一模一樣,“啊,你就是那個……”

  “你最好衡量一下此話一出的后果!彼{地逼近店員的臉,放大的俊臉上寫滿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邪惡。

  店員倏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噤聲,不敢再多置一言。

  如果眼前的帥哥會以吻封住她的嘴的話,她當(dāng)然樂意多講幾句話,不過他的表情顯示出他不會用這么浪漫的方法令她閉嘴,所以她還是乖乖的自動自發(fā)比較好。

  “你老板什么時候回來?”等了半晌還無回應(yīng),他才發(fā)現(xiàn)店員捂住自己的嘴巴,只瞪眼睛骨碌碌地轉(zhuǎn),“說話!”他不耐煩地惡聲惡氣。

  女人就是這么麻煩,呆蠢膽小又黏人,除了暖床之外,一無功用。

  思緒飄遠,他想起那個惟一令他折服的女人,瀟灑率性,灑脫到……不告而別!他眼神轉(zhuǎn)冷,心中第N次起誓,無論她躲到天涯海角,就算她已不存在于這個人世間,也要將她挖出來鞭打,以泄他心頭之恨。

  當(dāng)初的轟轟烈烈落得人去樓空收場,他被扯下的顏面無論如何都得討回。

  “后、后天!鲍@準說話,店員吁了一口氣,卻發(fā)現(xiàn)司空列極臉上表情變化萬千,忽而發(fā)呆忽而轉(zhuǎn)冷,忽而氣憤不已,“先生,你沒事吧?”

  即使太陽再怎么大,也不至于會曬壞腦子才是,更何況她們店內(nèi)還有空調(diào)呢。

  “我沒事!彼陨裼沃谢剡^神來,“不能馬上Calll他回來嗎?”他要會會這個大膽的家伙。

  “恐怕不行耶。”店員一臉為難,“我們老板現(xiàn)在人在美國批貨,除非她打電話回來,否則我們是聯(lián)絡(luò)不到她!

  “是嗎?”他沉吟了一下,下了另一個決定,“那你告訴我制造充氣娃娃的廠商在哪?”他先去挑了它。

  “這……”店員臉上為難不減,“那個娃娃是我們老板親自去美國訂作的,全球只有兩個,一個她自己留著,一個賣給有緣人,所以……”她哪知廠商在哪啊?

  有、緣、人?!司空列極俊眸差點噴火,“什么叫做有緣人?”冷揚揚的語氣顯示出沒有個好解釋他可能會宰人。

  “呃,這個……”搔著頭,店員朝著他嘿嘿傻笑,“你可能得問我們老板了,我只是個拿人薪水的小小員工而已。”你就別為難我了吧。

  這般不買東西又惡聲惡氣的澳客,要不是看在他長得極可入口的分上,她早叫警察來攆人了。不過他與老板似乎關(guān)系匪淺,否則老板也不會去訂作他的充氣娃娃,看來她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得好,免得得罪貴客丟了飯碗。

  “那我后天再來!彪S意挑了盒保險套,他丟下千元大鈔,便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去。

  “先生,找錢……”店員徒勞無功地在后頭追喊,那盒保險套才三百八啊。

  隨著自動門開啟的叮當(dāng)聲響起,他的聲音也跟著飄進來,“不必找了。”

  當(dāng)成被他驚嚇過度的收驚資吧,膽小的女人。





  下午四點多,驕陽仍熾,卻擋不住一顆顆年輕欲飛的心。

  大學(xué)生極度自由,只要沒課便可離!踔劣姓n也可以蹺掉,因此看不到國中小集體放學(xué)的盛況,都是結(jié)群三三兩兩地進出校門。

  不過今天不同,今天門口聚集了特別多的人,而且以女性居多,其踴躍的程度讓路過行人都不禁好奇起是否有名人蒞臨,不然為何一下課便有大部份縱情玩樂的莘莘學(xué)子們,會滯留不肯離去。排開人群,所有的疑問均有了答案。

  禍首來自于他——那個倚在車旁的不凡男子。

  他閑散地環(huán)胸而立,慵懶的身段卻形成致命的吸引力,冷眸不帶感情地逡巡著自校門口踏出的面孔,卻讓每一顆有幸讓他掃過的芳心貫穿一股強力電流,莫不嫉妒起那個讓他等待的幸運女子。與好友有說有笑地自校園內(nèi)步出,范迎曦不解為何四周朝她射來的盡是憤恨嫉妒兼不屑的眼神,難道她近期之內(nèi)不自覺去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嗎?

  “迎曦……”身旁的張玨蕙突然緊張地扯住她的手,語氣卻又顯得興奮不已。

  “你怎么啦?”范迎曦納悶著好友突然變得怪異的舉動,卻在那個男人朝她們迎面而來時全獲得解答。

  她見鬼似的腳步僵在那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直至司空列極已經(jīng)站定在她面前,她腦中仍是一片空白。

  司空列極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宛如神,“我終于找到你了!

  “?”范迎曦愣頭愣腦的樣子,與四周所響起艷羨的抽氣聲恰成強烈反比,“你找我干嗎?”

  他們總共也才只有那么一面之緣,她應(yīng)該沒機會欠他錢吧!

  “跟我走!睕]問意見,司空列極專制地拉起她就走。

  “去哪呀?”被動地被他扯著走,范迎曦一點自主的機會都沒有,便被他給粗魯?shù)厝由宪嚒?br />
  他繞到一邊跟著上車,車子轉(zhuǎn)瞬間呼嘯而去,留下一票花癡徒然哀嘆。

  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是如此熟悉,熟悉到令人心驚,“你、你、你!你怎么會知道我家在哪里?”難道這是有預(yù)謀的綁架?

  可是,也不對啊,如果真是綁架的話,哪有綁匪自己送上門帶人質(zhì)回家的?難道、難道是要搶劫?!思及此,她臉色顯然地倒抽了一口氣。

  司空列極懶得去理會她那千變?nèi)f化的臉色,他拒絕跟缺乏大腦的生物交談。若不是自己的“分身”還落在她手上,他哪需要這么吃飽太閑去招意她。

  女人,一向是麻煩的代名詞。

  利落地拉起手煞車,他自顧自地下了車,并很不紳士地不幫女士開門,只是站在旁邊等她自動自發(fā)。

  完了完了,曉吟去約會了,小暮今天又有社團活動會晚回家,現(xiàn)在家中只剩她一個纖纖弱女子,被搬空是必然的了。

  對了,她可以報警,可是……他會給她時間報警嗎?她亮起來的臉又瞬間垮下。

  “下車。”司空列極不耐地踢踢車門,要還呆在車上發(fā)愣的她趕快下車。

  呆蠢也就罷了,竟然還一點行動力也沒有,真不知她是怎么在社會上生存的。

  下了車,范迎曦率先沖去擋在出口家門前,“我、我跟你說喔,我家徒四壁,沒什么東西可以搬的,你還是另尋目標(biāo)比較好吧,才不會浪費你的時間……”

  她的說詞與身后的三樓透天住家形成強烈反比,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雖非大富之家,但好歹也堪稱小康之流,離家徒四壁絕對還有一段距離。

  司空列極拋給神經(jīng)兮兮的她的眼神是極其不屑的,“你放心,我對搬空你家沒興趣!

  他名下所坐擁的資產(chǎn)何止千萬,根本是龐大到無以數(shù)計,多到讓他就算再游手好閑個十輩子也揮霍不盡,他有需要自貶尊嚴地去當(dāng)強盜嗎?

  “不然你綁架我干嗎?”她依舊是防備地擋在自家門口看著他。

  “我綁架你?”司空列極的表情像是聽了一個世紀大笑話,“你沒腦子。课胰绻壖苣愀蓡釒慊丶?”笨女人。

  雖然他說得一點也沒錯,但他鄙視的表情硬是讓范迎曦覺得被侮辱,“你少看不起人,在教授眼中我可是個高材生!

  既勤奮又向?qū)W,缺席率是完美的零,在大學(xué)里要上哪找跟她一樣優(yōu)秀的學(xué)生啊?

  “貴校肯定沒人才。”他嗤之以鼻。

  “你——”范迎曦橫眉豎自,杏眸狠狠朝他射出利光。

  “不要瞪我,畢竟你不能要求實話說出來會有多順耳!彼砬楹喼笔菄虖埖们繁猓繁獾椒队匦纳f分的后悔當(dāng)初沒跟著尤曉吟去學(xué)兩招跆拳道,真是拳到用時方恨少啊。

  沒本錢跟人家抗衡的小女子只得選擇逃避,她氣呼呼地自口袋中翻出家門鑰匙,打開門人走進去便要當(dāng)著他的面將門甩上,以來個眼不見為凈。

  當(dāng)小女子杠上大男人,小女子不戰(zhàn)而敗、落荒而逃是不會被恥笑的,誰都知道不可以拿雞蛋去砸石頭。

  司空列極眼明手快地擋住要闔上的們,并一個閃身大方登堂入室。

  范迎曦沒轍地看著他,“你到底要干嗎?”

  劫色?劫財?她財色俱無,他眼光也太差了。

  “想跟你談筆買賣!彼究樟袠O倚在們上卻致使門往后關(guān)上,讓范迎曦眼底的防備更深。

  “什、什么買賣?”她往后跳了一大步。

  司空列極譏誚地看著她,“你不會以為我要你賣身吧?”

  清麗有余,風(fēng)韻不足,一點也沒偉大的“胸襟”,不合他的胃口。他吃重咸。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太單“蠢”,通常這種女人意味的只有麻煩。

  范迎曦悄臉一下子漲紅,顯示他說對了,“不然你要做什么買賣?”她不以為她家中有什么東西高貴得足以令他看上眼的。

  “你上次買的充氣娃娃。”他要毀尸滅跡。

  他絕對、絕對不允許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充氣娃娃淪落在別人手中遭人“蹂躪”,他上過那么多女人的床,可還沒被壓過。

  “嗄?”范迎曦傻眼,也才想起眼前的男人長得跟她的“愛人”一模一樣,差別只在于他的眼神銳利到嚇人,態(tài)度囂張令人想扁之而后快,“你想買我那個充氣娃娃?”

  搞了半天,原來他自戀啊!

  “五十萬?一百萬?你出個價!彼麨t灑又大方的無謂樣,仿佛錢財之于他,比一扭開水龍頭就流出來的出口來水還廉價。

  “一、一百萬?!”范迎曦瞠大眼,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請問你的幣值是……”說不定他很小人地想以日元或泰銖混過去。

  “臺幣!彼膯栴}未免也太愚蠢了,人在臺灣不用臺幣要用啥?“難不成你想要美金?”未免有點貪心,不過也成,小錢而已,他無所謂。

  “美金?!這次她直接嗆咳出聲。

  “行。”司空列極瀟灑答應(yīng),伸手進懷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連本支票簿都沒有,“你等我一下,我去跟銀行拿支票簿。”

  “等一下。”范迎曦喊住他。

  司空列極停下腳步挑眉看她,“你比較喜歡現(xiàn)金?”一百萬美金,折合臺幣約三千兩百萬,“你確定要放那么多現(xiàn)款在身邊?”

  臺灣治安每下愈況,她還真放心。

  “不……”范迎曦統(tǒng)著手,思索著該怎么開口,“我的意思是……我不賣。”希望他是個可以接受拒絕的人。

  “你不賣?”他的語氣結(jié)冰,“難道你覺得價錢太低嗎?你沒聽過貧心不足蛇吞象嗎?”

  美金一百萬,已將近是原價的十七倍,女人貪心的嘴臉使人反感。

  “你給我一千萬我也不賣!睈廴藷o價。

  司空列極危險地瞇起眼,“你是個很貪心的女人!

  “我的意思是我不賣,我不要你的任何一毛錢。”鼓起勇氣說完,然后她看到司空列極眼中射出殺氣。

  嗚哇,時間怎么過得那么慢?她瞄向墻上時針指著七的鐘,他們再不回來救她,只怕回來會只看見一具尸體還是一具被個無情男人惡毒踩過的尸體,只因她拒絕出賣愛人。

  “你的意思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他危險地逼近她。

  隨著他的逼近,范迎曦只能后退,她開始恨起自己為何要在里面,現(xiàn)在出口讓他給堵住,搞得自己逃生無門。

  無奈啊,她哭喪著臉貼在墻上,惶恐地思索起如果他那兩條健壯的手臂掐上自己的細頸,需要多久她就可以斃命?

  “我哪知道你想的意思是哪個意思啊?”認命地閉上眼,她在心中哀怨地跟所有的親朋好友道別。

  “我回來了——”

  救命的聲音響起,范迎曦喜出望外地看向門邊。

  尤曉吟那女人轉(zhuǎn)性,今天竟然提早結(jié)束約會,回來拯救她風(fēng)中殘燭般的小命。

  “曉吟,救命啊——”被壓迫在墻角的范迎曦可憐兮兮地求救。

  “嚇,是誰那么大膽,竟敢私闖民宅欺壓主人?”隨手率性地將背包往沙發(fā)上一丟,她跳過去給背向她的男人一記側(cè)踢,只可惜被閃開了。

  司空列極利落地閃開背后的偷襲,回過身去迎敵,卻發(fā)現(xiàn)對方是個女人而收手——與女人一般見識,有損他的人格。

  “哼,女人!彼恍嫉乩浜摺

  “女人怎樣?你不是女人生的啊?”見他如此不齒自己的性別,尤曉吟一把無名火揚起,攻勢更見凌厲。

  他左閃右躲,就是不愿出手,尤曉吟卻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構(gòu)不到,氣得她牙癢癢的,“喂,你要真是男人就迎敵啊!”閃個什么勁,真表。

  實力已見分明,有人大沒自知之明。

  “沒必要!崩溲岳湔Z的不屑,硬是可以將人給氣出心臟病。

  輕松地避過尤曉吟的一記后旋踢,司空列極閃出門外,還不忘下評語,“基本功練得挺扎實的,但力道稍嫌不足!弊詈笤賯鱽磔p蔑的一哼,“女人。”

  尤曉吟簡直快抓狂,“迎曦,你不要抓著我,我不痛扁他一頓我名字讓你倒過來念!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男人簡直欺人太甚。

  “可是你打不過他啊。”她訥訥地說出事實。

  “你——”尤曉吟狠狠瞪著她,“你還敢說,都是你,上哪帶回來個野男人,害我出糗。”

  “他不是我?guī)Щ貋淼。”范迎曦小小聲為自己辯解,“是他綁架我回來的!

  “有綁匪會笨得帶肉票回家自投羅網(wǎng)的嗎?”這等白癡話虧她說得出口。

  “他不是要錢,他要跟我買東西!

  “買什么?”尤曉吟上下瞄了她一圈,“你有什么可以賣人的?”

  “我的充氣娃娃,他出價一百萬美金!彼f得好像只是筆小錢般地稀松平常,反正都已經(jīng)回絕了,再怎么大一筆天文數(shù)字都不關(guān)她的事。

  “一百萬美金?!”尤曉吟頓時瞪大眼,忍不住地大罵出聲,“你是白癡啊,竟然讓我將財神爺往外推!”

  “可是我的愛人是無價的啊……”雖然她仍是不免用俗氣的金錢將他買回,但那只是形式上的而已,實質(zhì)上,他對她的意義不是可以隨便價格化的。

  “你該去看醫(yī)生了。”尤曉吟無力低喃,開始懷疑起好友的腦子根本不正常,“一個活生生的人都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你不去追,還對個冷冰冰的充氣娃娃死心塌地,你心理變態(tài)?”

  經(jīng)她一提醒,范迎曦直線思考的腦子才終于轉(zhuǎn)了個彎,“對喔,我怎么沒想到!

  都怪他的眼神太冷冽、太凌厲,以致害她的腦子無法正常思考。

  “你笨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沒想到是正常的。”她走到飲水機旁灌了杯水,補充一下剛消耗掉的水分。

  “你嚴重侮辱到我的人格,”范迎曦橫她一眼,“不過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說罷走到廚房翻東西買食去。

  都快八點了,小暮還不回來,是打算謀殺親姐嗎?

  “找到食物算我一份!焙耦伒穆曇麸h進來,尤曉吟打算無恥地奉行“飯來張口”的寄居最高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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