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亞雛不解!暗闶羌o覓藍呀!”她是絕不會連她自己最喜歡的演員都弄錯,在 她眼里,紀覓藍和歌星紀津綠差太多、太多了。
然而紀覓藍卻不甚相信她的話。
就連她的表哥馮圣人都會將他和紀津綠給弄錯,她這個對他根本不了解、相處時間 又不長的女人,能夠輕易認出他們來嗎?
思及此,紀覓藍捉弄之心驟起!拔沂羌o津綠呀!你認錯人了!彼樕蠏熘Γ 樣子和紀津綠猛地相符。
童亞雛放下筷子,大眼盯著他,一瞬也不瞬,因為專注于他的問題,因此暫時沒被 他渾身的吸引力給迷住心神。
“你就是紀覓藍,我很確定。”“你很確定?”紀覓藍忍不住訝異,卻沒有將它表 露出來,只是又開口問道:“說不定我真是紀津綠!彼麑嵲谑呛闷娴镁o,她是如何那 么確定的?因為他身邊還放著劇本嗎?還是因為剛剛她看到馮圣人在找他?
不過不管是哪一個原因,很少有人能夠這么快、這么肯定地對他說“你就是紀覓藍 ”,她是第一個,而且是唯一的一個。
就連和他們?nèi)值芟嗵幜藥资甑泥従佣紩e他們,甚至于是他們同父異母的兄 姊也沒弄清楚過,她又如何這么肯定?
童亞雛一愣,隨后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微微一笑,是多么地想執(zhí)起他的手告訴他說,她有多么喜歡演戲的他,有多愛慕 著他,但是這么一來,她好像跟一般的戲迷沒什么兩樣,因為她不會跟她們一樣瘋狂。
因為對她而言,看著他演戲,心情跟著劇情一起起伏,就是她最快樂的事,其他的 事她倒不會奢求很多。
然而現(xiàn)下,她真的很想讓他知道這件事,卻不能說。
她只能說她很確定他就是紀覓藍。
她認真的眼透著瑩瑩光芒,讓紀覓藍愕愣了下,面具再也戴不住。很想大笑出聲, 但他還是忍住了。
“你是怎么確定的?”他想大笑,是因為他不相信她的話,但是倘若她能輕易認出 他,那他真的得對她另眼相看了。
“那個……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說!蓖瘉嗠r猶豫起來。
“什么事?”“我知道一個禮拜以前,你曾經(jīng)代替紀津綠去上一個電視節(jié)目,雖然 我忘了節(jié)目名稱,但是我很確定是你!爆F(xiàn)在任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那節(jié)目的名字,待 她回家問了小黠就可以知道了。
說紀覓藍不訝異是假的,他只是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夠輕易辨別他和紀津綠。
其實他和紀津綠不僅是相貌相同,就連身高、發(fā)長幾乎都一樣,因此旁人最常把他 們兩人弄混。
至于紀熾燈就沒有這層煩惱了,他的頭皮是規(guī)矩的短,平常總會一絲不茍地在出門 前整理好。
或許是個性的關(guān)系,紀熾澄無法像他和紀津綠一般不羈、任性而為,而是壓抑著狂 妄本性,只在他們的面前顯露。
“你知道?”面具再度微微撥下,但是紀覓藍不愧是演員,幾乎可以說立刻恢復(fù)。
他代替紀津綠上通告,他以為根本沒有人發(fā)現(xiàn),正當他自豪演得天衣無縫,童亞雛 卻察覺了。
童亞雛頷首!班,當我看到節(jié)目的時候吃驚不已,不過連我妹妹這么喜歡紀津綠 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從他的口中證實,她覺得寬心不少。
她果然不會錯認他……紀覓藍只能不露痕跡、震驚地瞧著她,半刻無法動彈,好半 晌才笑出聲音來,清清低低而后略揚。
決定了,他認定她了。
從沒有人能夠完全識得他,以至于他像紀津綠一樣,將自己的本性隱藏得很好。
大喜大悲都在家人的面前,一到外頭,就怎么做都是只有表面功夫,畢竟他們一個 只要會唱歌,另一個只要會演戲就好。
別人怎么批評他,他們都不在乎,只要不跟錢過不去就行,小時候窮過,這一點他 們比誰都明白。
聽著紀覓藍難得的笑聲,童亞雛驚訝地側(cè)過頭去,盯著他瞧。
她不明白他為何而笑,但是他開朗的樣子有些稚氣,比起方才那個宛如多情的模樣 ,更吸引她。
*****
之后,紀覓藍和童亞雛常常會在片廠里不期而遇。
許超智和梅芷英也很敏銳地察覺這件事,因為紀覓藍只要一閑下來,就會光明正大 地晃到服裝室去。
而負責服裝的助理只有兩位,其中的一個常常被賀芳芳叫去替演員們修改衣服,因 此常常只剩下童亞雛一個人整理衣服、搬搬道具。
梅芷英心頭的警鈐大作,更加賣力地勾引紀覓藍,但是效果卻不好。
許超智就聰明多了,他是對童亞雛有興趣,但是他不想當紀覓藍的敵人,所以他只 會偶爾在紀覓藍沒來的時候找童亞雛閑聊,琣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因為想要追求女人,不僅 靠本事,也要靠智慧。
許超智是如此得意地計畫著,他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會比紀覓藍差到哪兒去。
不過紀覓藍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梅芷英纏得緊,他也逃得勤快;許超智來陰的, 他就會找童亞雛找得更頻繁。
相較之下,只有童亞雛受梅芷英的白眼還不曉得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紀覓藍有意無 意的親匿動作,還是讓她困擾。
因為這一切,仿佛都在那一吻和她說了確定他是紀覓藍之后,有了極大的改變。喜 歡獨處的紀覓藍忽然黏上了她,就連表哥找不到紀覓藍時,都會到服裝室探探頭,看看 他有沒有窩在這里。
童亞雛皺皺鼻子,現(xiàn)在只要一聽到腳步聲,她就會特別敏感。
驀地,和她一起工作的另一名女助理走了進來,童亞雛頓覺有些失望。
她拿了一套被袋子包起的戲服交代道:“亞雛,這是給紀覓藍的新戲服,你幫我送 過去給他!薄澳悴蛔约耗眠^去嗎?”童亞雛記得她也滿喜歡紀覓藍的,因此有時候還 會跟她搶工作做。
然而女助理只是苦了張臉給童亞雛看。“我是想!可是賀姊要我去幫剩下的臨時 演員化妝!币簿褪钦f,要不是如此,這等好差事她怎么會舍得讓給童亞雛。
童亞雛聞言,只能回以一笑。
她雖然是跟著賀芳芳學(xué)造形、化妝,但總還是學(xué)徒身分,一切都在起步階段,賀芳 芳當然不敢隨便要她去幫人化妝,即便那些人只是這部電影里的路人甲、路人乙,都不 能違反她的原則。
“好,那我馬上替你送過去。”“麻煩你了!”將衣服遞給童亞雛,女助理又匆匆 離開。
童亞雛將整理到一半的戲服先擱下,便先幫紀覓籃送衣服去,因為她不曉得下一個 鏡頭什么時候要拍。
半晌,她來到紀覓藍專屬休息室的門口,敲了敲門,但是門內(nèi)并沒有人回應(yīng),猶豫 了一會兒,她決定直接開門進入。
“表哥?紀先生?有人在……”頓了下,話停在喉嚨里,童亞雛動也不動地盯著眼 前的俊美男人,他正躺在躺椅內(nèi)假寐。
紀覓藍的五官是漂亮的,就算是比起女人來也毫不遜色。
粗朗的眉如劍,長長的睫毛像合起的貝殼,鼻子高挺,薄唇性感,若要說紀覓藍是 紀氏三兄弟里最完美的一個,也不為過。
驀地,像是發(fā)現(xiàn)她,紀覓藍睜開深邃、黑闐的眼盯著她,瞳中一閃即逝的光芒,有 著捉摸不定的思緒。
“有什么事?”他問道,聲音平板得像面對陌生人。
童亞雛愣了下,不明白紀覓藍為何又如此疏離。吃中飯的時候他們明明都還有話題 聊的,現(xiàn)在怎么……這令童亞雛覺得自己像個闖入某一領(lǐng)域的外來者般,有點格格不入 ,因此她趕緊解釋她會闖入的原因。
“對不起,我是來送戲服的!蓖瘉嗠r伶俐地把包裹在衣服外的套子取下,把衣服 放到他面前!罢埬阍嚧┮幌。”見紀覓藍冷漠的模樣,童亞雛的心口像是被很多支針 扎痛,緊緊揪著,十分難受。
不過他既然要保持距離,她也可以公事公辦,因此她的口氣冷了下來,臉色則像是 被揍了一拳一樣難看。
她發(fā)現(xiàn)她的心早在不知不覺中被紀覓藍牽動了,但是她卻笨得不曉得提防,乖乖陷 入。
紀覓藍盯著她,吁了一口氣。
這劇本里的角色壓得他難受,這名叫做崔西的男主角突然從一個優(yōu)異的學(xué)生手弒親 生父母,然后蛻變成一位美學(xué)罪犯,其中他女朋友的背叛,以及好朋友的陷害,是一個 相當重要的轉(zhuǎn)捩點。
而他演戲一向是將自己融入角色里,將自己當成劇中人,然后揣摩他的表情與肢體 動作,做最完美的詮釋。
下一場戲正是崔西殺了父母親的戲,因此當他在冥想之中將自己當成崔西的時候, 一時之間他竟找不回自己。
直到童亞雛闖了進來,才讓他恢復(fù)一點自我。
紀覓籃將看到一半而擱在他胸口的劇本放在梳妝鏡前,起身踱到她的面前,用一種 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目光凝視著她。
童亞雛覺得嘴里的唾液倏然激增,直到他又像上一次一樣,將唇貼上她的,她才覺 得“原來”的那個紀覓藍回來了。
“你的唇好冰……”跟第一次一樣。
由于紀覓藍只是碰了下她的嘴,因此童亞雛忍不住抱怨,可隨后察覺自己說了什么 ,又立刻噤聲。
因為她實在沒有立場批評他的,但是……他又為什么吻她?
孰料,紀覓藍朗聲大笑,幽暗的眸子一下子溫柔了起來!拔业拇胶鼙,哈哈!你 是第一個這么說的女人!蓖瘉嗠r聞言,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澀。
她是在嫉妒,這一點她還不至于欺騙自己。
恢復(fù)那個懶散的紀覓藍之后,他便大剌剌地在她面前脫衣服。
童亞雛見狀一慌,立刻喊停,“等一下!你想做什么?”“我想做什么你看不出來 嗎?”他笑得別有意味。
童亞雛的心臟差一點宣告罷工!澳恪撘路灰谶@里脫!”紀覓藍卻是一 臉看起來很可惡的無辜表情!斑@里是我的休息室,我不在這里脫怎么換衣服?”這會 兒的紀覓藍又變成了痞子,不過至少是童亞雛熟悉的那個紀覓藍,而不是方才的那種畏 懼感。
“你……你……那我出去好了!”說罷,她轉(zhuǎn)身要走。
紀覓藍立刻由身后將她整個圈抱在懷里,將嘴靠在她的耳邊吹氣道:“等一下不要 來看我演戲!薄笆裁?”“我說等一下千萬不要來看我演戲!蹦强膳、嗜血的模樣 ,他就是不想讓童亞雛瞧見。
他怎么曉得有時候她會偷閑躲在一旁看他演戲?童亞雛的胸口微窒!澳阍趺础 ”她想問,但是紀覓藍卻將她抱得更緊。
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他嗅著她身上的香氣,轉(zhuǎn)移話題,“你是不是有擦香水?”“ 我……沒有,你怎么這么問?”等一下!他像狗一樣的在舔哪里呀:“不要舔我!”但 是她的抗議無效,他改用他高挺的鼻子在她粉頰上磨蹭!岸际且驗槟氵@么香,我才會 想碰你……”似呢喃、似耳語的話,讓童亞雛快軟倒在他懷里了。他說的話好曖昧哦! “不要鬧我了,你快點換衣服,我要看看尺寸合不合,不合的話我要立刻拿回去修改! ”見童亞雛掙扎得辛苦,紀覓藍不舍的將她放開!昂,我馬上試穿,不過你得再讓我 親一下……”見紀覓藍故意將嘴噘起來,童亞雛立刻漲紅了臉,閃了又閃!皠e這樣, 請你正經(jīng)一點好嗎?”紀覓藍聳了下肩。“好,我正經(jīng)試衣服!蓖瘉嗠r見他又要脫衣 服,她馬上逃出門外!澳恪揖驮陂T外,你試好衣服再叫我一聲!笨此拥蔑w快 ,紀覓藍爆出笑聲,忖道,還是她最有趣,換作別人,沒有一個能夠真正引起他的興趣 。
但話又說回來,他就是因為愈來愈受到她的吸引,才決定要她,這和之前的認定是 不同的。
認定是因為他難以尋找到,因為她不像為他名氣而貼上來的女人,而后來她對他的 吸引,便無關(guān)外表、也無關(guān)他喜歡捉弄人的性子,更無關(guān)她能夠清楚辨認出他來。
重要的是,若她真的懂他,那么他會要她一輩子,要她永遠,當然,他也會讓她愛 上他,永遠不放開她。
倘若他真的要,童亞雛逃得掉嗎?
哼!不是他在自我吹噓,這當然是絕無可能!*****
休息時間過后,導(dǎo)演華崇賢興匆匆地回到片廠,親自執(zhí)起擴音器,要所有的工作人 員立刻動工。
等一下要拍的部分等于是整部戲的靈魂,男主角崔西手刃父母親時,還故意讓背叛 他的女朋友目睹……思及此,華崇賢拿著擴音器的手不由得有些發(fā)抖,因為興奮。
而他之所以喜歡跟紀覓藍合作,就是因為他認定紀覓藍是一個絕無僅有的天才,他 不但能夠詮釋任何一個角色,也絕對能把任何一個角色演得活靈活現(xiàn),因此崔西這個角 色,非紀覓藍莫屬。
由于場景的部分在休息時間已由工作人員先行布置好了,現(xiàn)在只等主要演員就位就 可以開抬拍攝了。
“父母親是誰?快就定位!”華崇賢賣力地喊著。
因為崔西的父母親戲分不重,只有兩、三個鏡頭而已,因此請臨時演員擔綱。
等父母親的動作和臺詞大致再排了一次,女主角也就是飾演崔西女友的梅芷英早就 等不及了。
“導(dǎo)演,什么時候才要開始?”她忍不住催促。
梅芷英緊緊地抓住每一次和紀覓藍演出對手戲的部分,對紀覓藍進行光明正大的性 騷擾。
不過那是只有在一開始拍戲的時候,最近隨著劇情進入高潮部分,她比較收斂一些 了。
因為有時候紀覓藍的樣子看起來很恐怖,活像是崔西本人站在她面前一樣,讓她恐 懼得連動也不敢動。
不止梅芷英有這種感覺,就連飾演警探的許超智,有時也被紀覓藍眼中的那抹殘虐 給駭了一跳,背不出臺詞來。
雖然如此,梅芷英會極力爭取這次的演出,全都是因為她喜歡紀覓藍的關(guān)系,因此 她哪有可能輕易放棄接近他的機會。
華崇賢睨了她一眼,縱有滿肚子不滿,他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問了一下身邊的男人 。
“覓藍呢?有沒有人去叫他,要拍攝了!蹦腥它c點頭!坝校麘(yīng)該等一下就出 來了。”他的話才說完,潮濕的冷意便由他的腳底竄了上來,冷得他不由得發(fā)顫。
下意識地一回頭,是披散著一頭如黑緞般長發(fā)的紀覓藍走了出來……霎時氣氛凝滯 ,眾人全都屏住氣息。
那個男人是紀覓藍嗎?
他的嘴角掛著仿佛剛噬完血的滿足微笑,深邃如星的兩瞳透著要將人凍去三魂七魄 的冷栗……他每往前走一步,眾人就不自禁地退一步,他的模樣煞是駭人,令人不由得 伸手環(huán)住雙臂搓著。
太……太恐怖了!紀覓藍走到導(dǎo)演的面前,揚起唇角!皩(dǎo)演,我準備好了!标 沉的口氣,讓眾人倒抽了口冷氣。
尤其是女主角梅芷英,她圓瞠著眼。紀覓藍這模樣簡直跟記者會那天嚇唬記者的樣 子一模一樣。
若要說是演技,她才不信!紀覓藍他……該不會也像崔四一般殺人如麻吧?
導(dǎo)演興奮地跳下導(dǎo)演椅,原本伸出去要拍紀覓籃肩部的手又縮了回來。
“很好,覓藍,就是這個樣子,你抓到崔西的感覺了!”然后他轉(zhuǎn)身吩咐呆然的眾 人!斑在發(fā)什么愣,開始拍戲啦!”大家這才有了動作,紛紛就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