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交往歸交往，他始終是以被動的態(tài)度接受女孩子提出的約會，從不曾主動開口邀約，也很冷靜的居于純欣賞的角度去和她們相處，從沒有真正放下感情過，因?yàn)闆]有一個女孩子能令他感到值得放下感情。
所以一段時(shí)間過后，女孩子總是會逼問他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而他也總是老實(shí)告訴對方
“很抱歉，我欣賞你，但談不上喜不喜歡�！�
有的女孩子會果斷的立刻和他分手，有的則是不情不愿的又拖了一陣子之后不得不分手 反正再拖下去也是白搭，而他也不曾因此而受到任何傷害過。
但桑念竹對他而言卻是全然新鮮的經(jīng)驗(yàn)。
桑念竹是他第一個主動追求的女孩子，所有的約會都是他提出的，他對她的感覺絕對不是純欣賞，他也不曾冷靜地坐下來思考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是很單純的順著自己的感覺去做每一件事，只要他不覺得痛苦，他就不會停下來做任何思考。
完全遵循他老爸的“建議”。
雖然偶爾他也會覺得自己有點(diǎn)“奇怪”，但他還是不曾停下來深思，深思自己的行為和想法。
譬如旁聽強(qiáng)暴案那一回，他從來不曾主動利用自己的天賦去干涉、改變其它人的命運(yùn)，老爸說的：天賦不是讓他隨心所欲濫用的，可是那一回他卻那么做了，而且還做得很開心，一想到桑念竹得知那家伙終究難逃法網(wǎng)時(shí)的驚喜，他就忍不住要偷笑。
是的，只要她高興，他就開心，無論要他做什么都好，但他還是沒有停下來想
想：為什么？
當(dāng)然，他也沒有察覺自己的敏感程度越來越嚴(yán)重了，任何事一旦牽扯上桑念竹，一句很簡單的話語就足以讓他瞬間豎起備戰(zhàn)姿態(tài)，思考則不由自主地朝完全相反的方向逆向進(jìn)行：
另一個早晨，依然是豐盛的早餐，于培勛老是躲在泰晤士報(bào)后，泰德則忙著在土司上抹上奶油。
“培勛�！�
“嗯？”
“我們掉了一件合約，你能不能幫我們看看是不是德盟在背后搞鬼？”
“沒空。”
“又不需要很久。”
“沒空�！薄芭鄤�，幫一下忙嘛！”
“沒、空！”
“……真自私……”
“哼！”認(rèn)識這么久了，這種話也不是頭一回聽到，不痛不癢，當(dāng)作沒聽見即可。
“……其不曉得桑小姐怎么受得了你�！�
鏗鏘鏘鏘！
泰德愕然抬眼，立刻嚇了一大跳，于培勛早已放下報(bào)紙 就是猛然放下的報(bào)紙撞得杯盤一陣乒乓亂響，露出一雙惡狠狠的眼瞪住他。
“干……干嘛？”
“你為什么說小竹受不了我？”
“咦？”泰德呆得一呆。“我有那么說嗎？”
“你剛剛說了！”
泰德皺眉。“我剛剛不是那么說的吧？”
“你是那么說的！”于培勛用自己的解釋，斬釘截鐵地咬定了他。
“我沒有！”
“你有！”
泰德張了張嘴，又闔上，蹙眉與于培勛相互瞪了半天眼。
“好吧！就算我有，但我的意思不是你所說的那樣。我是說，你的個性有點(diǎn)別扭，最好小心一點(diǎn)，否則桑小姐早晚有一天會受不了你的，你要知道，女人別扭很正常，但別扭的男人就很令人……”
原想說討厭，但轉(zhuǎn)念一想，那種詞一旦說出口，面前的人肯定會發(fā)飆，而且是那種不可理喻的神經(jīng)病飆法，屆時(shí)倒霉的人除了他還是他，未免遭受無妄之災(zāi)，他趕緊翻辭典改詞。
“呃，受不了�！�
于培勛狐疑的眼斜睨著他�！笆沁@樣嗎？”
“是這樣！”泰德堅(jiān)決地肯定自己所說的話。
于培勛注視他片刻。
“我的個性哪里別扭了？”
“全都很別扭！”
“你這是甚么話？”
“實(shí)話！”
于培勛又咬牙切齒半晌。
“我是在問你，我是哪種行為讓你覺得我別扭了？”
泰德慢吞吞地端起香噴噴的奶茶喝了一口，放下�！捌┤缒悻F(xiàn)在就很別扭�！�
雙眉高挑，“我現(xiàn)在又哪里不對了？”于培勛忿聲責(zé)問。
泰德?lián)u搖頭，嘆了口氣�！拔蚁耄瑹o論我怎么解釋你都是聽不懂，所以我只簡單的告訴你，女人最討厭的是小氣的男人，懂嗎？”
“廢話，我當(dāng)然懂�！�
“很好�！比孀涌山桃病�
“可是我一點(diǎn)都不小氣……”
“耶？”
“……所以我不用擔(dān)心了�！闭f完，于培勛的臉又跑到報(bào)紙后頭去了。
泰德呆住了。這小子到底是真懂還是裝懂�。�
“培迪�！痹囋嚳春昧恕�
“嗯？”
“我剛剛說的合約……”
“沒空�！�
他根本不懂嘛！
“那我把合約有關(guān)資料拿回來給你……”
“不要！”
“可是只要花你一點(diǎn)點(diǎn)時(shí)間……”
“我只管得里昂和瑪娜那兩件合約，其它一概不管，就算公司要倒了也不關(guān)我的事！”
喂喂喂，這小子怎么越說越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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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培勛難得一副盛裝 又是借來的，桑念竹也穿上了母親遺留下來，僅有的兩件簡單但高雅的晚禮服之一，她看起來是如此柔婉嫵媚，羞怯迷人，以至于于培勛一見著她就看傻了眼，而桑念竹則驚訝地盯住那輛嶄新的銀色法拉第跑車錯愕不已，說不出話來，李亞梅更是失聲尖叫。
“那是什么？”
“車子啊！”于培勛覺得她問得好奇怪。
“廢話，你以為我老花眼��！”李亞梅白他一眼�！拔沂钦f，為什么換車子了？”
于培勛聳聳肩�！拔乙膊恢揽偨�(jīng)理跟老總說了些什么，老總突然打電話跟我說：男人沒有車子不算男人，然后就送了一輛車給我，其實(shí)我在臺灣也有一輛福特的�！�
“就這輛？”
“就這輛�！�
“他可真大方��！”李亞梅喃喃道。對“兼差”都這么大方，正式員工豈不卯死了！
“可是我不喜歡這輛車子�！�
“耶？”
“保養(yǎng)費(fèi)太高了�！庇谂鄤滋籼薜呐u。
“你可真難伺候��！”李亞梅再次喃喃道。
“幸好老總說保養(yǎng)費(fèi)和保險(xiǎn)費(fèi)都由他負(fù)責(zé)，否則我一定退回去�！�
“天哪！你……”李亞梅哭笑不得。“你不只難伺候，簡直……簡直是……”她說不下去了，因?yàn)橄氩坏阶钯N切的詞。于培勛也沒興趣聽�！靶≈�，歌劇快開場了�！薄芭�，好，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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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倫敦，所有的商店都很早打烊，他們不知道什么叫“晚”，所謂“夜間營業(yè)”指的是至晚上七點(diǎn)，或者最晚八點(diǎn)就打烊歇息。
所以白天熱鬧滾滾，晚上六點(diǎn)過后便漆黑一片，這是倫敦最普遍的景象。
但蘇活恰好相反，入夜后的蘇活彷佛才剛蘇醒，在尋求歡樂的人們催動下，逐漸生動活躍起來，蘇活的夜總是光燦明亮，永不打烊，成人區(qū)的狂野浪蕩搭配紳士淑女的光鮮優(yōu)雅，多采多姿的生活越夜越美麗。
這兒是男人的天堂，也是夜貓子的天堂。
聽罷歌劇，于培勛不必再急著送桑念竹去打工，便找了一家裝潢高雅又昂貴無比的餐廳進(jìn)晚餐。
在過去他絕不會這么做，但這晚，他覺得他“應(yīng)該”這么做，因?yàn)樵普鄹咄於Y服雍容，眼波盈盈淺笑嫣然，一舉手一投足皆是如此優(yōu)雅迷人的桑念竹并不適合坐在消費(fèi)低廉的餐廳里。
頭一回，他覺得“浪費(fèi)”是理所當(dāng)然。
“剛剛那場歌劇的票聽說是非賣品，必須經(jīng)過某些特殊管道才拿得到，你怎么會有呢？”
當(dāng)他們兩人單獨(dú)相處，沒有其它熟人時(shí)，他們都很自然的用中文交談。
“A來的�！�
桑念竹微微一愣，繼而噗哧失笑。好離譜的回答！
“你好美！”見她笑靨迷人，于培勛不禁脫口贊嘆。聞言，桑念竹不覺雙頰飛紅，趕緊垂下眼眸專心吃她的羅勒松子鮮奶燴鯛魚。 于培勛也微笑著切下一塊魚肉�！澳憬裉旌孟裥那楹芎��！� 這句話一說，桑念竹立刻忘了她的專心，興奮地抬眼凝住他。
“你記得嗎？半個月前我們?nèi)ヂ牭哪菆鰪?qiáng)暴案？”
“記得�。≡鯓�？”
“今天報(bào)紙上登了，他竟然在審判結(jié)束當(dāng)天晚上便再次犯案，不過這回被苦察
當(dāng)場捉到，人證俱全，不容他狡賴，連那位皇家大律師也拒絕為他辯護(hù)，今天第三次否決了他保釋的要求，這次他真的無路可逃了！”
“是嗎？”意料中之事。“是啊！以后再也不會有女人承受他的蹂躪了，一想到這我就開心。”“你真的很開心？”桑念竹很用力的點(diǎn)了一下蟯首�！胺浅７浅ｉ_心！”于培勛笑了�！澳俏乙埠芨吲d，非常非常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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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畢，他們開車到河濱大道，并肩漫步于泰晤士步道上，河岸燈火通明的建筑與高掛的照明設(shè)備燦爛得讓河畔夜空毫無睡意。
在圣凱瑟琳碼頭，桑念竹突然停下來倚在欄桿上對著河面方向張望，于培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原來是碼頭邊停靠有許多豪華游艇，其中一艘正在舉行私人派對，熱鬧得很。
“你想坐游艇？”
“也不是……呃，只是想嘗嘗看在海上航行的滋味而已。”
“那明年夏天我?guī)愠龊Ｈゴ荡碉L(fēng)。”
桑念竹愕然回眸�！澳阌杏瓮В俊�
“當(dāng)然沒有�！庇谂鄤资Α！安贿^總經(jīng)理有，我可以向他借。”
桑念竹好奇地微傾蟯首。“你會開游艇？”
于培勛頷首�！按髮W(xué)時(shí)代開過同學(xué)的游艇�！�
“大學(xué)？”桑念竹思索了下。“你說過你是在英國念書的，可是從來沒說過你是念哪一所大學(xué)呢！”
“我沒說過嗎？”于培勛有點(diǎn)訝異。
“沒有。倫敦嗎？”
“不，牛津�！� 水眸猝然大瞠。“牛津？不會吧！你是牛津大學(xué)畢業(yè)的？” 于培勛再次頷首。“我去年才拿到博士學(xué)位，干嘛，這有什么好驚訝的？” 桑念竹怔愣片刻，拄而失笑�！笆莵喢贰瓉喢氛f看你的樣子就是來混的，所
以你一定是薩XX大學(xué)畢業(yè)的，因?yàn)槟撬髮W(xué)最好混�！�
于培勛兩眉－聳，似笑非笑。“原來我是混畢業(yè)的，嗯？”
“不是、不是，”桑念竹連忙搖頭，唇瓣抖呀抖的�！芭＝蛟趺纯赡芑飚厴I(yè)呢？連進(jìn)去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
于培勛微笑不語。
“不過念資訊工程的大都會挑美國的大學(xué)��！為什么會跑來英國念呢？”
于培勛嗤之以鼻地哈了一聲。“我才沒那么蠢，我要是念美國的學(xué)校，看著好了，保證老總沒事就召喚我到總公司去喝咖啡，我才不干咧！”
桑念竹更是疑惑�！澳愕降资窃谕仙媸裁床钅�？”
于培勛靜默了會兒，然后深深嘆了口氣。“總公司特案部門特別副理。”
“總公司特案部門特別……”桑念竹跟著喃喃念，念到最后驀然改為錯愕的驚呼�！案崩�？副理也可以兼差？！”
“我的本行是程序設(shè)計(jì)嘛！”于培勛辯解似的反駁�！澳鞘俏依习直莆壹娴牟�，還不準(zhǔn)我辭掉，要怪去怪我老爸好了！”然后又喃喃埋怨不已。“他要對威迪生忠心耿耿到死也是他家的事，干嘛還要拖我下水嘛！”
桑念竹本來還在發(fā)怔，一見他那樣小孩子氣的發(fā)牢騷，不禁又失笑�！耙亲寔喢分懒怂欢ú恍�，還會說……”她轉(zhuǎn)回去繼續(xù)觀察那艘熱鬧非凡的游艇。
“那小子那么龜毛怎么可能是牛津出來的，又是威迪生副理，聽他亂蓋！”
一聽到“龜毛”那兩個字，于培勛不覺眉峰輕顰，立刻聯(lián)想到早餐時(shí)泰德所說過的話。片刻后，他終于忍不住了。
“小竹�！�
“……嗯？”桑念竹又開始心不在焉了，她拚命睜大眼想看清楚游艇上的某個男人是不是那位知名男影星？
“你……會不會覺得我別扭得今人很受不了？”他忐忑地問。
奇怪，看起來有八成是��！但是……“怎會呢？”那位男影星應(yīng)該是非常穩(wěn)重有風(fēng)度的，怎會那樣抱著女人狂吻？
一顆高掛天空的心立刻降落到地面上腳踏實(shí)地站穩(wěn)了。
“那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有哪里今人受不了，你應(yīng)該會老實(shí)告訴我吧？”
天哪！他們在………“不會吧？！”在銀幕上的彬彬紳士不可能會抽大麻吧？
于培勛臉色倏變。
不會？
意思就是說，就算她真的覺得他很今人受不了，她也不會老實(shí)告訴他。
“為什么？”
怎會這樣？“太可怕了！”虧她還很欣賞那位男影星的，沒想到他的私生活竟然如此生活靡爛！
于培勛的神情霎時(shí)又陰郁三分。
可怕？
她是擔(dān)心她若是老實(shí)說的話，他會生氣嗎？
“如果我說我不會生氣呢？”
咦？和那位男影星糾纏成一團(tuán)麻花的那個女的………“不可能！”不可能是那位純情少女明星吧？她只有十三歲呀！
于培勛的表情開始呈現(xiàn)無敵鐵金剛的線條 僵硬冷然。
不可能？
是說他不可能不生氣？也就是說，如果她坦誠說出他有多今人受不了的程度，他一定會老羞成怒？
不會是他們，可偏偏就是他們，其是太今人難以置信了！”
可怕？怎會？不可能？不會？
現(xiàn)在到底是怎樣？
“他們？誰��？你認(rèn)識的人嗎？”
桑念竹說了兩個于培勛根本沒聽過的人名，聽者自然是茫然以對
“在銀幕上他們一個是如此斯文紳士，一個又是那樣清純飄逸……
原來是影星。
“……我本來還挺欣賞他們的，沒想到私底下……私底下的他們竟然如此淫亂，而且那個女孩只有十三歲而已，真是太可怕了！”
是她太單純了吧？
“銀幕上的人物本來就是虛構(gòu)的。”
“可是……不應(yīng)該差這么多呀！”
“我想他們是喝醉了�！�
“他們還抽大麻呢！”桑念竹低低嘟嚷。
“真是今人失望！”又往游艇那邊瞥了一眼，于培勛覺得有點(diǎn)頭痛。
難道他們剛剛講了半天都是……胡搭？
“小竹�！�
“嗯？”桑念竹已經(jīng)不敢到處亂看了，只好盯住于培勛。
“剛剛你在看游艇那邊的時(shí)候，沒有聽到我在說什么嗎？”于培勛小心翼翼地求證。
桑念竹怔得一怔�！澳銊倓傆懈艺f什么嗎？”
果然�！拔以趩柲�，你會不會覺得我別扭得令人很受不了？”
“你？”桑念竹聽得似乎很詫異�！霸趺磿�？”
“那么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有哪里今人受不了，你應(yīng)該會老實(shí)告訴我吧？”
桑念竹歪著腦袋想了想�！翱墒菦]有的事，你要我說什么呢？”
“我是說如果有的話�！彼麖�(qiáng)調(diào)。
“當(dāng)然，你又不像亞梅。亞梅雖然對我很好，但她兇起來的時(shí)候真的好兇喔！因此有些話我也不敢老實(shí)對她說，怕她一火起來也要對我發(fā)飆。但是我從來沒看見過你生氣，頂多就是不太高興，而且你也不會亂飆出來，所以我不怕你，有甚么話也不必故意隱瞞不說，因?yàn)闊o論我說什么，你都不會生氣�！�
她沒見過他生氣并不表示他不自生氣��！
“可是你說李亞梅覺得我很龜毛？”
桑念竹輕輕點(diǎn)頭�！八f你很小氣�！�
于培勛又想到泰德的話了�！澳阋策@么覺得嗎？”
桑念竹不好意思的別開眼�！笆聦�(shí)上，亞梅第一個說小氣的人是我，她還說你很小氣，可是我比你更小氣，所以一比較起來，你就被排在龜毛那一級，而我則是真正的小氣狀元�！�
羞赧的笑悄悄掛上她唇畔。“不過她也沒什么惡意，因?yàn)樗矣绣X，不需要她擔(dān)心這種事，所以沒有機(jī)會了解節(jié)省是一種美德。而我媽媽從小就告誡我，當(dāng)我們因?yàn)闆]有冰淇淋吃而懊惱的時(shí)候，就應(yīng)該想想非洲有多少人因饑餓而死：當(dāng)我們因?yàn)闆]有新衣服穿而抱怨的時(shí)候，就應(yīng)該想想西伯利亞有多少人凍死……”
眼底添上一抹憐憫�！啊覀冇袡�(quán)利活下去，他們應(yīng)該也有權(quán)利活下去。我父母去世之后，我更能體會到這點(diǎn)，能活下去就已經(jīng)值得感恩了，但是我還能念大學(xué)，朝我的目標(biāo)前進(jìn)，生活簡潔一點(diǎn)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他的目光深沉感動地駐留在她臉上好半晌。
“你是個好女孩�！彼f，并憐愛地輕撫她瞬間染酡的臉頰。
桑念竹似乎很困窘。“我們……我們離開這里好嗎？我怕會不小心再看到：看到……”
“好，”放下手，改握住她的柔美，“我們走吧！”于培勛牽著她往回走。
一段路后，桑念竹突然停下來。
“怎么，腳會痛嗎？”
低眸瞥了一下自己的腳，“不，不是�！鄙Ｄ钪褫p輕道�！拔业男硬桓�，而且很軟，不是那么容易痛的�！�
“那就好�！�
“不過有點(diǎn)冷�！�
一語不發(fā)，于培勛立刻拉開大衣將她包裹進(jìn)來。
“這樣呢？”
偎在他溫暖的胸前，桑念竹仰起羞赧的嬌靨。“不會了�！�
“冬天到了，以后你要多穿點(diǎn)衣服�！�
溫馴地將臉頰貼上因說話而微微震動的胸口，“我知道�！币徽f完，桑念竹忽
地又輕笑一聲。
“笑什么？”
“今天亞梅在幫我梳頭發(fā)的時(shí)候，還拚命跟我抱怨呢！”
“哦？她抱怨什么？”
“她說她認(rèn)識我一年多，而我才認(rèn)識你一個月，但我在你面前比在她面前還要更自在，她抱怨我對她不公平�！�
摟住她的手臂緊了緊�！澳闶沁@樣嗎？”
“我說過，因?yàn)槟悴辉鷼狻?br />
又一次捂嘴輕咳，于培勛不只尷尬，簡直想苦笑。
“……所以我不會怕你，但是亞梅有時(shí)候真的好兇喔！”
“那個……”問題是他問的，現(xiàn)在他卻急于想躲開這個問題。
“你剛剛為什么突然停下來？”
聞言，桑念竹即將視線轉(zhuǎn)向白教堂那一方向。
“那邊，從八月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五個女人了，雖然警方?jīng)]有明言，但報(bào)紙都在猜測兇手是模仿開膛手杰克的手法�！�
“我知道，然后呢？”
水眸再次染上憐憫與同情。
“其中一個是我媽媽的朋友，雖然她是妓女，但她也是不得已的，一想到她遺留下來的孩子，我就覺得她和她的孩子都好可憐、好悲慘，她的孩子已經(jīng)沒有了爸爸，現(xiàn)在連媽媽也沒了！真希望警方能快點(diǎn)找到兇手繩之于法，雖然不能使她復(fù)活，但至少能讓她的孩子得到一點(diǎn)安慰，否則若是讓兇手如同開膛手杰克一樣逍遙法外，她的孩子一定很不甘心，不甘心的人生……”
她嘆息�！罢娴暮茈y熬啊！”
當(dāng)然，桑念竹只是有感而發(fā)，并沒有任何用意，更想不到區(qū)區(qū)幾句話，竟然會決定了于培勛之后數(shù)月時(shí)間與兇手智斗纏戰(zhàn)的驚心動魄，以及在生死存亡中徘徊的險(xiǎn)境。
這些，桑念竹完全不知道，于培勛也無法預(yù)知，因?yàn)樯Ｄ钪袷撬谶@個世界上唯一“看不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