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怎么連你也這么說？你不怕——」
「當(dāng)然怕，當(dāng)初妳媽懷了妳的時候，我們也怕，但我們還是決定生下妳，不是嗎？妳有權(quán)利被生下來，有權(quán)利活在這個世上，我們不能抹煞掉妳的生存權(quán)�！�
「可是……」
「戀歡，我和妳媽能把妳安然無恙的養(yǎng)活，我相信妳和封霬也能養(yǎng)活你們的孩子，雖然必須比別的父母多費(fèi)一分心力，但值得的，真的，看著妳長大，變得如此優(yōu)秀美麗，什么苦都值得，如果當(dāng)初我們決定把妳打掉的話，我們可能會后悔至死。」
慕戀歡怔忡地望著她的父親，神色哀戚，「那是因為你和媽相愛，你們有足夠的愛支持對方，但我不同，封霬并不愛我，我怕我一個人會熬不過去，我支撐不了把我的孩子養(yǎng)大，爸，你懂我的苦衷嗎？我并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么堅強(qiáng)，我很膽小的。」
「去確認(rèn)他的心情，或許他跟妳一樣，早在不知不覺中就愛上了妳�！�
她苦澀地笑了下，「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太清楚他這個人了�！�
慕父深思了會兒，「那么他愛孩子嗎？他是不是很希望妳能生下孩子？」
她點頭。
「那么，妳何不退到一旁，把養(yǎng)孩子的主要責(zé)任交給他，然后妳變成只在旁扶助？」
她一愣，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我變成輔助的？」
「對，因為封霬要這個小孩，所以他一定會好好的待他，而妳只需從旁協(xié)助，如此一來，妳的壓力也不會那么大，同時，也能讓孩子享受到父母的愛，這豈不很好？只是唯一的缺點是，這完全是站在孩子的立場�！�
她咬緊下唇，「我……我需要再考慮一下……」
「戀歡，妳愛封霬，所以我所提出來的方法能夠讓妳留在封霬身邊，也能讓妳留住孩子，一舉兩得，妳要三思�！�
她垂下眼瞼，「我懂�！�
撫著尚未凸出的肚子，她的心思亂成一團(tuán)，遲遲無法定奪。
�。�
她是從蒼封霬去上班后，就回到自己家中和她父親談話，后來她索性待在自己房中努力思考將來要走的路。
由于想的太入神，她甚至沒發(fā)覺到窗外天早已一片黑，更不曉得蒼封霬從公司打電話回他家卻找不到她，沖回家也看不到她，打她手機(jī)才愕然發(fā)現(xiàn)她把手機(jī)遺留在他家，并沒拿出去。
頓時，他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因此他恍如無頭蒼蠅似的，拚了命的沖到每一家醫(yī)院去尋找她的蹤跡，生怕她會背著他，偷偷的到醫(yī)院去拿掉孩子。
「戀歡？」慕父輕敲著她的房門，「已經(jīng)六點多了，妳不到隔壁蒼爺爺家準(zhǔn)備晚餐嗎？」
經(jīng)她父親提醒，她才猛然記起自己的任務(wù)，這才匆匆忙忙的趕回蒼家。
踏入蒼家，發(fā)現(xiàn)蒼爺爺還未從公園回來，而蒼封霬也還沒下班，她松了口氣，趕緊走到廚房，從冰箱內(nèi)拿出一些蔬菜來，開始準(zhǔn)備洗滌。
當(dāng)她洗好菜切到一半時，蒼爺爺回來了。
「咦！妳飯還沒煮好？」
慕戀歡一臉歉意，「蒼爺爺，對不起，我剛才回家去，結(jié)果一時忘了時間已經(jīng)那么晚了，剛才才急急忙忙的過來準(zhǔn)備，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弄好晚餐，請你再多等一下。」
「我沒關(guān)系啦！那我先去洗澡。」
「好�！�
「對了，封霬回來沒？」
她搖頭，「還沒看見人影。」
「奇怪，都幾點了，怎么還不見他人影？他今天有加班嗎？」
「我不曉得，我今天一直待在我家，也沒接到他打手機(jī)給我……啊！我手機(jī)忘了帶回家去！」她這才想起她把手機(jī)忘在蒼封霬的房里，難怪她會覺得今天耳邊特別清靜，以往蒼封霬每隔半小時就會打一通電話給她的。
「妳要不要上樓去拿手機(jī)來看看，也許他有打電話給妳也說不一定�！�
「好的�！顾龝簳r放下手中的刀子，走上樓去拿手機(jī)。
她走進(jìn)蒼封霬的房間，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機(jī)，手機(jī)上顯示幾十通未接來電，她一一看了一遍，全是蒼封霬打給她的，有些似乎打得很急，沒幾秒又打了一次。
「什么事找我找的那么急？」她不解地?fù)芰穗娫捊o蒼封霬，電話才響不到三聲立刻被接起，她嘴巴都還沒來得及張開，就聽見蒼封霬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
「歡兒，妳現(xiàn)在人在哪里�。俊顾豢匆娛謾C(jī)來電顯示她的名字，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接起。
「我在你家呀！倒是你，你人在哪？吃飯時間到了，怎么還不見你回來？公司加班嗎？」
「妳在我家��？妳等我，我立刻回去。」他二話不說，馬上掛斷電話，跳上車子疾馳回家。
慕戀歡瞪著被掛斷的手機(jī)，不明所以的晃下樓。
蒼爺爺迎面走向她，「如何？他人在哪？」
她搖頭，「不知道，我剛才打給他，說不到三句話他就掛我電話了，不過他說他立刻回來。」
「要回來就好了，那我去洗澡了�！�
「嗯！」她盯著手機(jī)半響，聳了聳肩，轉(zhuǎn)身回到廚房繼續(xù)她之前的動作。
當(dāng)她弄好所有菜，一一把它們擺上飯桌時，蒼封霬風(fēng)塵仆仆的從外頭趕回來了。
看見他，她自然的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回來了，我晚餐剛弄好，還熱騰騰呢！你快來吃吧！我去看蒼爺爺洗好澡沒，好叫他來吃飯�！�
在她經(jīng)過他旁邊時，他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扯到他面前嚴(yán)厲的質(zhì)問：「妳今天一整天到哪去了？」
她被他突來的怒氣給嚇了一跳，「你怎么了？為什么一副很生氣的模樣？」她莫名其妙地瞅著他。
「回答我！」他低吼。
她驚了一下，忙不迭地回答：「我在我家�！�
「妳在妳家？」他質(zhì)疑地緊瞅著她。
「對�！顾c頭。
「除了回妳家外，妳還有去哪？」
她搖頭，「我一整天都在家�！�
「那為什么我打手機(jī)給妳，妳都不接？」他提出疑問。
「我忘了拿它回我家，剛才才想起我把它放在你房間的桌上，我不是有打電話給你嗎？我就是那時候才想起來的。」她解釋。
「妳沒騙我？」他還是一臉懷疑的睨著她。
「我騙你做什么？」
「妳沒背著我偷偷去打掉孩子？」
「沒有，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
「孩子還在妳肚子里？」
她嘆了口氣，「對，還在我肚子里�！�
「妳發(fā)誓�！�
她沒好氣地瞪著他，「我說我沒去打掉他，就是沒去打掉他，你聽不懂國語嗎？」
「發(fā)誓�！顾麘B(tài)度強(qiáng)硬地堅持。
「你以為在這種年代，發(fā)誓有用嗎？」她反問他。
「至少對妳有用，妳信這一套，妳怕有報應(yīng)�！顾私馑�
「我……」她為之語塞。
「快發(fā)誓！」他不耐地催促她，「說妳永遠(yuǎn)不會背著我去打掉他，永遠(yuǎn)不會。」
「別鬧了。」她抽回自己的手。
「我要妳說�！顾俣茸交厮�，口氣比之前還要凌厲。
「蒼封霬，你不要逼我�！顾剿牧庥玫暮艽�，她雖不會感到痛，但她可以預(yù)測的到，待她明天一覺醒來，她的手臂一定會整個瘀青。
「如果我就是要逼妳呢？」
「你！」她怒道。
「說！」他大喝。
咬緊下唇，她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才終于開口：「我發(fā)誓，我……我……」
「說下去。」
吸了口氣，她重新說道：「我發(fā)誓，如果我背著你去把孩子拿掉，我會立刻死在你面前�！�
「不，我不要這個誓約，這個不算�！顾胍矝]想，立刻否決掉她的誓約。
她怒視著他，「我已經(jīng)照你的意思發(fā)誓了，你還想怎樣？哪有誓約不算數(shù)的？」
「妳若拿掉孩子，我就已經(jīng)失去了他，所以更不能再失去妳，如果連妳也一塊離我而去，妳叫我怎么辦？」
她一怔。
「妳不能那么殘忍的要我同時失去你們兩個，妳以為我可以面對同時失去妻兒的打擊嗎？歡兒，不要太看得起我，我沒妳想象中堅強(qiáng)，妳懂嗎？」他緊緊地?fù)碜∷蛦〉亻_口。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我只是單純的想擁有一個妻子、一個孩子，這么小的愿望，妳為什么不能成全我？為什么��？」
他語氣中的悲澀輕易就感染到慕戀歡，她怔忡地任他大力擁著她，作不出一絲反應(yīng)。
留下孩子嗎？
她緩緩闔上了眼，心底的堅持似乎有些被動搖了……
她開始考慮是否要留下孩子的事……為了蒼封霬……
＊＊＊
「咦？戀歡？」鄭虹儀以為她眼花了，否則一個原本在南部的人，怎會突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慕戀歡揚(yáng)起一抹笑靨，「就是我。」
「妳怎么突然想到要北上？」她忙放下手中的病歷表，朝她走過去。
「來看妳不好嗎？」
「看我？妳省省吧！看妳臉色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才讓妳在南部待不下去，跑來我這避難的？」
「我懷孕了。」
「��？真的嗎？妳真的懷孕了？」鄭虹儀難免被這個消息給嚇到，「可是我記得妳不是說過妳這輩子都不會生小孩的嗎？」
她略顯無奈地點點頭，「沒錯，我本來的確是這么打算，只是，我沒預(yù)料到我的生命里，會出現(xiàn)蒼封霬那號人物�！�
「那現(xiàn)在妳打算怎么辦？」
「我想打掉，可是每一個人都勸我留下他，所以我煩惱到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再加上封霬時時刻刻盯著我，就算他有事無法待在我身邊，也會找人幫他監(jiān)視我的行動，生怕我會背著他偷偷去動墮胎手術(shù)，搞得我一點行動自由都沒有，逼得我都快瘋了�！顾蟠蟮貒@了口長氣。
「所以我想盡任何辦法，偷溜出來喘口氣，我想說，妳這是他完全不曉得的地方，唯有跑來妳這，我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因此我二話不說，就開著車北上來了�！�
「我這也不見得安全，別忘了，妳爸認(rèn)識我，他也知道這家醫(yī)院，畢竟妳以前就在這上班的�！灌嵑鐑x提醒她。
「妳放心，我有打電話告訴我爸，叫他無論如何都不許對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蹤，我想躲在這休息幾天�！�
「妳爸答應(yīng)了？」
她點頭，「他看得出來我最近壓力很大，所以答應(yīng)放我?guī)滋熳杂�。�?br />
「那……妳不想墮掉孩子了？」
她面生難色，「老實說，我真的不曉得，我現(xiàn)在整個頭腦全亂成一團(tuán)�！�
鄭虹儀盯了她半晌，猶豫了一會兒，才從抽屜內(nèi)拿出一份資料遞給她，「這是院長昨天拿給我的，他說如果有機(jī)會，要我把它拿給妳�！�
「什么東西？」她邊問邊攤開資料瀏覽一遍，「這是——」她訝然地抬起頭望著她。
「美國那邊最后還是決定替妳保留一個位置，隨時歡迎妳加入他們。」
「為什么？」她不解。
「因為妳夠優(yōu)秀。」
她為之語塞。
「我不曉得在這個時候拿這份資料給妳看對不對，但是，我還是希望妳能好好把握這難得的機(jī)會，如果妳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完全走投無路的話，這無疑是妳的另一條后路，妳真的可以考慮看看�！�
「到美國……」黛眉輕蹙。
「妳放不下對不對？」
慕戀歡看向她，「怎么說？」
「妳愛著蒼封霬，而且肚子里還懷著他的孩子，如果要妳去美國那么遠(yuǎn)的地方，我想妳一定會舍不得的�！灌嵑鐑x一臉了然地睇著她。
她沒有說話。
「其實生個孩子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妳從以前就老唱著妳堅持不婚不孕，其實那時候我就想跟妳說，如果能生下自己所愛的人的孩子，就算將來會面臨很多苦，但一切都值得，更何況妳能活到現(xiàn)在，妳的孩子應(yīng)該也能。尤其他體內(nèi)還流有蒼封霬的血，妳不會不曉得他這個人有多么狂狷霸道，有他這樣的基因存在，我想你們的小孩想要懦弱到不堪一擊，甚至是隨時都可能喪命的機(jī)會，恐怕是微乎其微�！�
「妳也傾向要我生下小孩的那一邊？」
鄭虹儀微笑地點點頭，「妳別忘了，我是醫(yī)生，我的職業(yè)就是負(fù)責(zé)救人，那妳想，我會反過來要妳去扼殺一條人命嗎？那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我把孩子生下來，那他將來會有怎樣的一個生活，并不是我所能掌控的。封霬并不愛我，他對我或許只是一時的迷戀，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對我失去了感覺，那孩子必會成為他嫌惡的對象，我自己大不了是恢復(fù)單身的生活，但我的孩子呢？他又該怎么辦？」
聞言，鄭虹儀微愣，她沒想過這個問題�！改恰菉呄耄瑠呉趺崔k？」她回答不出她的問題，只好反過來詢問她。
輕咬著唇瓣，她是有想到一個方法，只是不曉得好不好，「假設(shè)，我是指假設(shè)�！�
鄭虹儀點頭，表示她懂。
「假設(shè)我同意把孩子生下，但，我不讓他知道我有把孩子生下，我要獨(dú)力扶養(yǎng)他，因為與其讓我的孩子以后可能會遭父親的遺棄，倒不如最開始就讓他沒有父親，這樣將來他也才不會承受那傷害，妳認(rèn)為我這個想法好不好？」
鄭虹儀皺起秀眉認(rèn)真地思考，「這的確是個可行的計畫，只是妳確定妳一個人能照顧的了他嗎？妳要身兼母職及父職，還要時時注意他的身體狀況，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可是既然我父親能獨(dú)自一人把我養(yǎng)大，我想我應(yīng)該也可以，再說，我自己本身就是學(xué)醫(yī)的，要注意孩子有沒有生病是很容易的事，而且誠如妳之前所言，他身上帶有封霬的基因，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妳可要考慮清楚，凡事三思而行，千萬不要魯莽行事，畢竟這關(guān)系到一個小孩的未來�！�
「可是妳不能否認(rèn)，這是一個不錯的計畫�！�
「話是這么說沒錯啦！可是萬一蒼封霬他是愛妳的怎么辦？妳就這樣剝奪他為人父的權(quán)利，這對他公平嗎？對孩子也不公平，他也有權(quán)利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有母親也有父親的。」
「他對我很好是沒錯，可這不代表他就是愛我的，搞不好這只是他暫時想留住我的一個借口罷了，畢竟他從不曾對我說過他愛我，他想娶我、想留下孩子，我無法拿小孩的未來和他睹。
我現(xiàn)在一定要作出決策來，不是打掉他，就是生下他，然后帶他走，如果可以，我甚至不要讓封霬知道我有把孩子生下，如此一來，才能真正斷絕他們見面的機(jī)會。二選一，虹儀，要是妳，妳選哪一個？」
「我很難下決定�！挂驗檫@兩種選擇都不是最完美的，「妳何不先回去和蒼封霬把話說清楚，看他到底是不是愛妳的，也許你們還能談出第三條路也說不一定�！�
「我如果回去找他談，豈不自暴我有可能把孩子生下，然后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的計畫？虹儀，我像是那么傻的人嗎？我是不會自投羅網(wǎng)的�！�
「那妳不會想現(xiàn)在下了決定后，就立刻走人吧？」鄭虹儀顯然被她的想法給驚的差點下巴脫落。
慕戀歡對她點點頭，「沒錯�！�
「戀歡，妳真是超級行動派的人，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執(zhí)行，我實在是服了妳�！�
她淡然一笑，「坐而言不如起而行，這是我的至理名言�！�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妳的護(hù)照、行李一定都沒整理，怎么能說走就走？」她提醒她，「而且，妳不要忽略了一件事，妳這次偷跑出來，蒼封霬一定會有了戒心，下次若想再偷跑，我看比登天還難�！�
「這個妳就不用擔(dān)心了，我向來習(xí)慣把護(hù)照放在銀行的保險箱內(nèi)，明天一早等銀行上班，我就可以去把它拿出來，至于行李，那更不成問題，我來妳這隨身已經(jīng)有帶了一些換洗衣服，到了美國后，我有空再去購置就好了�！�
「妳都這么說了，我還能說什么？」鄭虹儀攤著兩手，「我尊重妳的意思，只是我希望妳的決定是對的，不要到頭來卻是白忙一場�！�
慕戀歡目光有些迷惘地?fù)嶂约旱亩亲樱聊艘粫䞍�，口氣低落地緩緩開口：「如果真是白忙一場，對我而言，還算是件喜事。」因為至少蒼封霬是愛她的，如果不是白忙一場……就代表他根本不愛她。
「戀歡……」
�。�
蒼封翼這次真的是抓狂了，慕戀歡徹底從他眼前消失，他爺爺有代慕戀歡的父親轉(zhuǎn)告他，說她只是想要幾天的自由罷了，要他多等她幾天。
他知道他那一陣子是逼她逼得太緊，她會反彈是正常的，所以他硬壓下想去尋找她的沖動，還不斷的告誡自己要相信她，只要等她想通明白他的心意之后，她自然就會回到他的身邊。
可是他這一等，卻足足一個月之久完全得不到慕戀歡的半點消息，她沒打通電話回來，也沒捎半個訊息給他，聽他爺爺說，她甚至也沒給她父親任何消息，她就像破滅的泡泡，完全消失在這個世上。
他發(fā)了狂地想去找她，可是在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他對她一點都不了解，他不知道她家在哪，她的生日是何時，她常聯(lián)絡(luò)的朋友有哪些，她常去的地方、她的興趣、她以前工作的醫(yī)院……她的一切一切他都不曉得！
他根本無從找起她的下落！
這個認(rèn)知讓他心如刀割，他好后悔，痛恨自己為什么不去多了解她，為什么自始至終都用霸道的態(tài)度去面對她，如果當(dāng)初他肯降下自己的身段，和她正常的交往，那他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想找她卻連踏出第一步都是妄想。
看著他痛苦自責(zé)的模樣，蒼爺爺走到他面前，輕拍著他的肩膀給他打氣。
「封霬，別灰心，歡歡那孩子我從小看她長大，她絕對是愛你的，我看的出來，她可能只是一時腦袋轉(zhuǎn)不過來，所以暫時避開了你，我想再過一陣子，她自然就會回到你身邊了。」
「爺爺，已經(jīng)都這個時候了，你不用再安慰我，我知道我對她做的事有多么惡劣，她不恨我我就該偷笑了，我豈敢再妄想她的心會留在我身上？這是不可能的事�！顾麄�人頹喪地緊靠著椅背，眉宇之間布滿濃濃的悒郁。
「可是我明明�？匆娝难酃舛茧S著你轉(zhuǎn)，我雖然有老花眼，但是我都有戴老花眼鏡，所以我絕不會看錯的�！�
「如果她愛我，她又為什么要躲我？」
「我怎么知道，也許真的是因為你對她太壞了，她是愛你沒錯，但是也怕你，所以干脆就不回來了，誰叫你當(dāng)初要對她那么壞，你活該。」他一點也不可憐他。
蒼封霬陰鷙地抿著唇，「爺爺，我的心情已經(jīng)夠不好了，請你不要再落井下石，好嗎？」
「好、好，不落井下石，喏！這個給你，希望對你有點幫助�！股n爺爺遞了張紙給他。
他瞪著那張紙，沒伸手接過，「什么東西？」
「歡歡以前上班的醫(yī)院地址，你可以去那找她的一個朋友，叫什么鄭虹儀的，聽歡歡她爸爸說，她和歡歡的交情很好，而且歡歡之前離家出走時，就是去找她的，所以我們猜測，她應(yīng)該知道歡歡的下落才是�！�
聞言，蒼封霬猛地從椅上跳了下來，飛快地拿過那張紙，二話不說，立刻像火車頭般沖出家門。
「祝你成功啊！孫子，蒼家的未來都靠你了�！股n爺爺站在門口對他的背影揮揮手，「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