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定遠(yuǎn)王府」內(nèi),植滿了各式的奇花異草,美麗的花林間蜂飛蝶舞,熱鬧非凡。
一名粉雕玉琢、清靈脫俗的少女,在「定遠(yuǎn)王府」的后花園賞花嬉戲,從她那一身華麗的衣裳及高貴的氣質(zhì)來看,很顯然出身不凡。
她,紫貂兒,正是定遠(yuǎn)王爺及夫人萬般嬌寵的獨生愛女。
「郡主,小離幫您端來了一碗百合銀耳蓮子羹,郡主要不要先過來嘗嘗?」丫鬟小離在一旁輕喊著。
「先擱著吧!棺硝鮾撼诀哒辛苏惺,漾開一抹甜美的笑容!感‰x,你看這花兒開得多好,別光是杵在那兒,過來一起看嘛!」
「小離不敢!寡诀咧(jǐn)守著本分,不敢失了分寸。
「你這個傻丫頭,有什么不敢的?我不是跟你說了好多次,咱們雖然名為主仆,但可是一塊兒長大的,你就別這么拘束了吧!」
「郡主對小離這么好,小離縱使萬死也不足以報答,可郡主的身分何等高貴,還是跟小離這種下人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聽她這么說,紫貂兒不禁蹙起眉心,索性雙手一插,嬌聲嚷道:「好吧!我『命令』你過來陪我。」
「是,小離遵命。」郡主有令,小離不敢不從。
「妳呀!真是的,就是非要我用命令的語氣跟你說話不可嗎?」紫貂兒有些氣惱地撅起紅潤的唇兒。
見她這副薄嗔的嬌俏模樣,小離忍不住抿唇一笑,打從心底喜歡她這個今年剛滿十七的主子。
身為定遠(yuǎn)王爺?shù)莫毶鷲叟硝鮾簭男【蛡涫鼙娙说膶檺叟c呵護(hù),再加上她天生聰明慧黠、活潑可愛,又有著一張出水芙蓉般的美麗容顏,因而更是讓人忍不住多疼愛她幾分。
或許是自幼就受到過多的嬌寵,使得紫貂兒的性情不免多了幾分驕縱與刁蠻,凡是想要的東西,她想盡辦法也要得到;凡是看不順眼的事情,她就是忍不住要插手管到底。
不過,盡管她的性情帶了幾分驕縱之氣,但是她的本性善良,待人又十分真誠,因此「定遠(yuǎn)王府」里上自王爺、夫人,下至丫鬟、家仆,所有人都打從心里喜愛這個美麗活潑的郡主。
小離身為郡主的貼身丫鬟,自幼就跟隨著這個身分尊貴的主子,對于郡主善良真誠的性情更是再清楚不過了。
在小離的心里,早已下定了決心要一輩子好好地服侍郡主、照顧郡主,即使是要她為郡主而死,她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想到這兒,小離忽然憶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郡主,今天小離聽說了一件事……」
「什么事?」紫貂兒的眸子緊盯著翩翩飛舞的蝶兒,有些心不在焉地問。
「是關(guān)于郡主的終身大事。」
小離的話,總算是將紫貂兒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我的終身大事?」
「是呀!」
「你聽誰說的?」紫貂兒忍不住問。
「我是不小心聽見王爺和夫人的對話!
「真的?他們怎么會突然提到我的終身大事?他們說了些什么?」紫貂兒忙著追問,早已將美麗的花蝶給拋到腦后了。
「王爺和夫人說,他們已經(jīng)決定了郡主的夫婿人選。」
「是什么人?是不是……是不是……」紫貂兒的俏臉驀然泛起兩抹紅暈,有些羞怯又忍不住問:「他們決定的人選,是不是『鎮(zhèn)北大將軍』——孟昊鄅?」
自從三個月前,紫貂兒陪著娘到近郊的「法靈寺」上香,意外巧遇「鎮(zhèn)北大將軍」孟昊鄅之后,她總是不時地想起那個高大俊挺、威風(fēng)凜凜的男人。
看著郡主那充滿期待的眼神,小離的心里忽然一陣不忍。身為郡主的貼身丫鬟,她自然明了郡主的秘密心事。
「不……不是……」她囁嚅地說。
「不是那是誰?」紫貂兒的臉色一白,心情沉重地追問。
「是……是理親王爺?shù)亩,何紹南!
「他是誰?我根本不認(rèn)識,我才不要!」紫貂兒無法接受地嚷著!肝乙ジf!」
說人人到,定遠(yuǎn)王爺正巧走了過來,剛好聽見紫貂兒剛才說的最后幾句話。
「我的小貂兒,你不要什么?要跟爹說什么?」定遠(yuǎn)王爺問。
「爹,聽說你要把我嫁給什么理親王爺?shù)亩?」紫貂兒開門見山地問。
「是什么人這么饒舌跟你說這些?」定遠(yuǎn)王爺睨了小離一眼,知道這消息肯定是這個丫鬟透露的。
「是誰告訴我的并不重要,如果真有這件事的話,遲早也會傳進(jìn)我的耳里!棺硝鮾鹤o(hù)著小離,不希望她的丫鬟受到爹的責(zé)罰。
「算了,你先知道了也好,我正是來跟你提這件事的!苟ㄟh(yuǎn)王爺說:「理親王爺今早已經(jīng)來提親了,我和你娘……」
「我不要!」紫貂兒不等爹把話說話,急忙地表態(tài)。「爹,我不要嫁給理親王爺?shù)亩樱 ?br />
聽見女兒的話,定遠(yuǎn)王爺?shù)膬傻罎饷及櫫似饋怼?br />
「為什么不嫁?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你已經(jīng)到了適合婚嫁的年紀(jì),本來就該尋覓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好人家嫁了呀!」
「可是……就算真的要嫁,我……我……」紫貂兒一咬牙,豁出去地說:「就算要嫁,我也要嫁給『鎮(zhèn)北大將軍』——孟昊鄅。」
「什么?孟昊鄅?」定遠(yuǎn)王爺詫異地楞了楞。
他在腦中回想著孟昊鄅的模樣——高大英挺、威武不凡,的確也是個相當(dāng)不錯的人才,只不過……
眼看爹的眉頭愈皺愈緊,紫貂兒急得直跺腳。
「孟昊鄅有什么不好的?爹說要門當(dāng)戶對,他堂堂一個『鎮(zhèn)北大將軍』,難道會配不上我這個郡主?」
「爹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聽說孟昊鄅已經(jīng)有了婚約,明年春天就會成親。」
「什……什么?他……已有婚約了」
紫貂兒受到了打擊,美麗的俏臉上凈是一片蒼白。
其實,她也不是愛孟昊鄅愛到非君不嫁的地步,畢竟他們兩人只有一面之緣,根本連認(rèn)識都還談不上。
只是,自己頭一回在心里有了悄悄愛慕的人,對方卻將娶別的女人為妻,這讓她情竇初開的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再說,今天理親王爺來提親,我也已經(jīng)應(yīng)允了這樁婚事。」
「什么」爹親口證實的話宛如晴天霹靂,紫貂兒立即喊道:「我不要!我不嫁!」
「貂兒,聽話,爹和娘同意了這門親事也是為你好,那何紹南論人品、論外貌、論才能,樣樣都不輸孟昊鄅,他會是個適合你的好夫婿。」
「不管他再怎么好,也不是我要的,我不要嫁給他。爹,您快去回絕了這門親事!」
「不行!」定遠(yuǎn)王爺想也不想地拒絕。
平常疼寵女兒的他,對于女兒的要求通常都會讓步,可今天這件事關(guān)乎女兒的終生幸福,他說什么也不能讓她任性行事。
「爹!您真要逼女兒嫁給不想嫁的人?」
紫貂兒又急又氣,簡直不敢相信向來對她有求必應(yīng)的爹,竟然在這種重要的大事上毫無轉(zhuǎn)圜的余地。
要出嫁、要和對方共度一生的人是她呀!倘若她打從心底不愿意嫁,又怎么會有幸?裳阅?
「反正這樁婚事已經(jīng)定下了就不會更改。貂兒,爹和娘不會害你的,你就乖乖等著良辰吉日時出嫁吧!」定遠(yuǎn)王爺說完后便急忙轉(zhuǎn)身離去,像是怕女兒又要死纏著他,叫他去向理親王爺退婚。
看著爹離去的背影,紫貂兒氣得直跺腳。
「氣死我了!為什么爹非逼我嫁給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不可?什么何紹南?我連他生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
眼看主子如此氣憤難消,丫鬟小離忍不住好聲安慰。
「王爺這么寵愛你,不會害你的。而且王爺剛才不也說了嗎?那位理親王爺?shù)亩娱L得一表人才,應(yīng)該真的是個不錯的夫婿人選!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嫁!」紫貂兒的態(tài)度堅決,說什么也不肯妥協(xié)。
「可王爺似乎已經(jīng)鐵了心非要促成這樁婚事不可,也已經(jīng)親口應(yīng)允了對方,郡主不嫁又能怎么辦?」
對呀!她能怎么辦?
紫貂兒的眉心緊蹙,驀然,一個堅定的念頭浮現(xiàn)腦海:
「我要離家出走!」
紫貂兒說要離家出走,可不是一時的氣話,更不只是說說而已。
隔天清晨,趁著漆黑的夜色尚未被柔煦的曙光驅(qū)散,她就帶著丫鬟小離悄悄溜出了「定遠(yuǎn)王府」。
為了避免一下子就被爹的手下發(fā)現(xiàn),紫貂兒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花錢雇了輛馬車,載著她和小離一路往北走去。
經(jīng)過約半個月的旅程之后,紫貂兒和小離在一個依山傍水、風(fēng)光明媚的城鎮(zhèn)落腳。
紫貂兒開開心心地踏著輕快的步伐前進(jìn),可身后的小離卻是一臉的憂慮。
「郡主……我們這樣不告而別真的好嗎?」
一聽見小離的話,紫貂兒立刻回過頭來,輕斥道:「噓!不要亂喊,你忘了我剛才跟你交代的話嗎?」
「。 剐‰x立刻掩住嘴巴,小小聲地懺悔!肝乙粫r忘了,平常喊郡主都喊習(xí)慣了嘛……」
「以后要叫我小姐,知道嗎?」
「知道了!
「別再忘了,我可不想出來不到幾個時辰就被爹的手下逮回去,更不想因為郡主的身分而引人側(cè)目!
「可是郡……」小離差點又說溜了嘴,在紫貂兒的瞪視下才連忙改口。「可是小姐,我們這樣不告而別,難道小姐不怕王……呃……老爺和夫人擔(dān)心?」
「我有留書,不算不告而別。」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她可不認(rèn)為光留下一封書信,王爺和夫人就會不擔(dān)心。
她簡直不敢想象,當(dāng)王爺和夫人發(fā)現(xiàn)他們嬌寵的獨生愛女離家出走之后,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
怕不把整個王府給掀了過來!
「小姐打算什么時候回去呀?」
「等到得知我和何紹南的婚約解除之后再說。」紫貂兒毫不猶豫地說。
「。磕且峭鯛斠恢辈豢辖獬榧s呢?」
「不會的!爹才不會這樣對我。」
紫貂兒相信寵愛她的爹,不會舍得她一個人在外頭「流浪」太久的。
「好了,別煩惱這么多,咱們難得出來透透氣,開心一點嘛!」
身為一名郡主,又是爹娘唯一的掌上明珠,他們兩位老人家雖然不會限制她的行動,也不會不準(zhǔn)她出門,可每回她踏出「定遠(yuǎn)王府」,身邊總會跟著一堆護(hù)衛(wèi),讓她根本沒法兒好好地四處逛逛晃晃。
現(xiàn)在,她像一只從籠中飛出的鳥兒,開心又雀躍,忍不住想要趁此機會好好地飽覽各地的美麗景致。
「我們就暫時在這里住下吧!我爹的手下一時半刻應(yīng)該還不會查到這兒來。」紫貂兒開心地說。
「是。」小離左右張望了一下,說:「小姐,那邊有間客棧,不如我們就到那邊落腳吧!」
「好啊,走吧!」
紫貂兒依舊踏著輕快的步伐,開開心心地迅速朝那間客棧走去。
在舒適的客房休息了一夜之后,一路上旅途的疲憊也幾乎全消失了。
紫貂兒推開窗子往下看,就見街上擠滿了熙來攘往的人潮,熱鬧非凡。
「你看,小離,外頭有市集呢!真是熱鬧!」
「是呀!人好多喔!」小離也忍不住湊上前去張望。
「咱們也出去逛逛吧!」紫貂兒才剛說完,人已經(jīng)迅速轉(zhuǎn)身走出房門。
「小姐,等等我呀!」小離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下了樓之后,她們主仆倆在街上開心地逛著,每看到一件新鮮有趣的玩意兒,紫貂兒總要興致勃勃地把玩許久。
當(dāng)她們逛到一個賣首飾的攤位時,紫貂兒更是忍不住多逗留了一會兒。
身為出身高貴的郡主,她向來不缺珠花首飾,可她的那些發(fā)簪都是價值不菲的精致珍品,而眼前的這些木雕發(fā)簪,卻是別有一番古樸風(fēng)情。
「小離,你看這簪子好特別。
「哎呀!這位姑娘真是好眼光!」小販立刻笑臉迎人地說:「如果姑娘喜歡的話,我算你便宜些好了!
「真的?太好了,那我買了!」
紫貂兒開心地買下那支發(fā)簪,正打算和小離繼續(xù)到別處去逛逛的時候,忽然聽見附近傳來了兇惡的叱喝聲以及可憐兮兮的討?zhàn)埪暎?br />
「幾位大爺,求求你們高抬貴手,饒過我吧!」
「饒過你?那怎么行!」
「我們已經(jīng)多給你三天的期限了,你不但不還錢,而且還打算拿著包袱開溜,我們怎么能再放過你?」
聽著那兇神惡煞似的叱喝聲,紫貂兒的眉心不禁蹙了起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小離,咱們過去瞧瞧!
「不行啊!小姐,小心危險呀!」
小離想要拉住紫貂兒,深怕看熱鬧的結(jié)果會惹禍上身,怎奈紫貂兒的動作靈活得很,一溜煙就已跑了過去。
眼看幾名彪形大漢圍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像是隨時要動手毆打他的樣子,紫貂兒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饒了你當(dāng)然可以,但是你必須把錢如數(shù)交出來才行!
「可是我……我沒有錢啊……」中年男子苦著一張臉,幾乎快哭出來了。
「沒錢?沒錢要我們怎么放了你?今天我們要是不打斷你的腿,怎么跟我們的主子交代?」
聽見這幾名彪形大漢的話,中年男子當(dāng)真怕得哭了出來。
「不要啊!求求你們饒了我,放我一馬吧!」
「哼!今天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是不會得到教訓(xùn)的。」
「兄弟們,上!」
幾名大漢叱喝一聲,開始毫不留情地拳打腳踢,矮瘦的中年男子根本抵抗不了,很快就鼻青臉腫,嘴角甚至還滲出了血絲。
街上的路人見狀,個個怕被波及似地閃避。眼看沒有人打算伸出援手,紫貂兒忍不住跳了出來。
「住手!」她嬌聲叱喝。
乍聽見她的斥喊,幾名大漢的動作一頓,然而當(dāng)他們發(fā)現(xiàn)開口阻止他們的,竟只是一名嬌小的弱女子時,胸中頓時燃燒起一把不耐的怒火。
「這里沒你的事,你要是識相就滾開,少管閑事!」
「你們仗著人多欺侮人,我就是看不過去,非管不可!棺硝鮾汉翢o懼色地頂了回去。
「你、你找死嗎?信不信我一巴掌就能把你打得暈死過去?」
聽見大漢們的話,眾人都不禁為紫貂兒的處境捏一把冷汗,尤其是小離,更是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
紫貂兒雖然也知道情況有些不妙,但是從小受盡眾人嬌寵呵護(hù)的她,幾時受過這般的氣了?
高傲的自尊心,不容許她在這個時候低頭。
再說,她也實在不忍心見那名中年男子繼續(xù)被圍毆,再這樣打下去,只怕真要出人命了!
「你們幾個大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欺侮弱者,難道不怕旁人笑話?」她昂著下巴,高傲地哼道。
「小姐,你就少說兩句吧!算小離求你了!」小離緊張地拉住紫貂兒的衣袖,輕聲地懇求。
天哪!現(xiàn)在她們身邊又沒有侍衛(wèi)保護(hù),要是這幾名彪形大漢真的動怒要打她們,那下場真是不堪設(shè)想。
「為什么要少說兩句?姑息只會讓他們這種惡棍繼續(xù)囂張下去!」
紫貂兒義憤填膺的話聽在幾個彪形大漢的耳里,不啻是火上加油,他們簡直無法忍受當(dāng)街被一個小女子訓(xùn)斥。
「該死!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xùn),你是不會閉嘴的!」
其中一名大漢伸手一揮,打算狠狠地賞紫貂兒一個耳光。
就在那只兇狠的大掌幾乎快揮中紫貂兒的臉頰時,一旁的小離奮不顧身地?fù)淞诉^去。
「小姐小心!啊——」小離慘叫一聲,那無情的巴掌不偏不倚地?fù)]中了她的右頰。
紫貂兒見狀臉色大變,尤其當(dāng)她看見小離的臉頰浮現(xiàn)一片紅腫,嘴角甚至還滲出了血絲時,更是又心疼、又氣憤。
「你們憑什么亂打人?」
「老子就愛打人,尤其愛打自不量力又不識好歹的人。你要是再啰唆一句,就別怪我繼續(xù)動手!」
「放肆!你們當(dāng)真以為沒有王法了嗎?」紫貂兒憤怒地叱喝一聲。
她那與生俱來的貴族氣勢,一時間將那幾名彪形大漢給震懾住了,然而一意識到自己竟被一名小女子給震住,那幾名大漢頓時惱羞成怒了起來。
「該死!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那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住手!」眼看那幾個男人要對紫貂兒不利,小離豁出去地喊道:「你們可知道我家小姐的身分?要是你們真的敢動我家小姐一根寒毛,當(dāng)心你們的腦袋!」
「唷~~聽起來你家小姐的來頭不小?哼,我們才不怕呢!」
「別跟她啰唆!一巴掌將她打昏,省得她再多嘴!」
就在那幾個彪形大漢打算要再度動粗之際,另一個男人的低沉嗓音驀然自他們身后響起:
「你們在吵什么?」
聽見那聲音,原本滿臉兇惡的幾個男人立刻變得恭恭敬敬的。
「主子。」
主子?紫貂兒詫異地挑起眉心,回頭一看。
原本她以為這群兇神惡煞的主子,肯定是個滿臉橫肉的魯男子,不料卻看見了一名高大威武的男子。
他好高!這是紫貂兒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印象。
身材嬌小的她,必須仰著臉才能看見他那張剛毅俊朗的臉孔,而他那不怒而威的凌厲氣勢,瞬間讓整條喧嚷的街道安靜了下來。
不過,紫貂兒可一點兒也不怕他!
「你就是這些家伙的主子?」她瞇起眼睛盯著他,毫不客氣地指責(zé)道:「你是怎么管教你的手下的?你知不知道他們惡劣可恥的行徑?」
段御極濃眉一挑,先是詫異地盯著眼前這個盛怒中的小美人,而后才轉(zhuǎn)頭問著那幾個壯漢。
「到底怎么回事?」
「回主子的話,這家伙欠債不還!顾麄冎噶酥副蛔岬乖诘氐闹心昴凶樱^續(xù)說道:「我們已經(jīng)多給他三天的期限了,結(jié)果他不但不還錢,竟然還想溜之大吉,我們逮住他,逼他還債,誰知道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卻跳出來大罵我們一頓!」
段御極的眉心一皺,沒有理會氣呼呼的紫貂兒,而是不悅地望著被毆倒在地的中年男子。
「為什么欠債不還?」他質(zhì)問的語氣有著無比的威嚴(yán),讓那中年男子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我……我還不出來……」
「已經(jīng)寬限你三天了,不是嗎?」
「我……我……我真的還不出來……」
「還不出來,所以就打算開溜,是嗎?」段御極的語氣充滿了不悅。
一直被段御極視為隱形人的紫貂兒,原本就已經(jīng)夠生氣了,此刻再見段御極咄咄逼人地質(zhì)問那名可憐的中年男子,更是無法再沉默下去了。
「夠了!他都已經(jīng)說了還不出來,你還想怎么樣?難道真要把人給逼死不可?」紫貂兒氣憤地瞪著段御極。
「欠債還錢,本來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再說,這和你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你少管閑事!苟斡鶚O冷冷地說,神情顯得相當(dāng)不耐。
「我就是看不慣你們仗勢欺人的模樣!」紫貂兒說道:「他到底欠了你多少銀子,你們要這樣子對付他?」
段御極瞥了他的手下一眼,其中一名壯漢立刻回答。「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紫貂兒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覆贿^區(qū)區(qū)一百兩銀子,你們就把他打得鼻青臉腫」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最好少管閑事。」段御極冷聲警告,很顯然已經(jīng)耐性盡失了。
紫貂兒對他惡劣的態(tài)度感到十分火大,當(dāng)下決定要插手管到底。
「小離!顾傲寺,小離立刻意會地取出一張面額一百兩的銀票。
紫貂兒拿著那張銀票,狠狠地甩到段御極的身上。
「拿去!看清楚了,這是一百兩,他以后不再欠你半毛錢了。」
一聽紫貂兒這么說,那名中年男子立刻感激涕零地道謝!付嘀x姑娘!多謝姑娘!」
「好了,別謝了,你快回去養(yǎng)傷吧!」
等那中年男子離開之后,紫貂兒才又轉(zhuǎn)頭面對段御極。
見他的俊臉上籠罩著懾人的怒氣,紫貂兒的心驀然掠過一抹慌亂,但她絲毫不肯示弱地昂起下巴。
「錢已經(jīng)還了,現(xiàn)在是不是該輪到你和你的手下向小離道歉了?」
段御極的黑眸危險地瞇起。剛才她將銀票甩到他身上的舉動已經(jīng)徹底惹怒了他,現(xiàn)下她竟還敢要求他向一名婢女道歉?
她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要是識相就帶著你的婢女快滾,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聽見段御極的警告,在場所有人都不禁為紫貂兒捏了把冷汗。
所有認(rèn)識段御極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暴躁易怒,在他的世界里,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所有人都必須臣服于他。
可眼前這個仿佛他一捏就碎的小女子,竟然不怕死地想捋虎須,莫非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在小離聽到你們的道歉之前,別想要我離開!」
「很好,這可是你自找的!
段御極忽然出手,將紫貂兒像個布袋似地扛在肩上。
「呀——你干什么?放開我!」紫貂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驚慌失措地嚷著。
小離見狀,顧不得自己受了傷,立刻沖上前去想救人,無奈她都還沒碰到段御極的半根寒毛,就被他的手下給架住了。
「小姐!小姐!放開小姐!」小離喊著,但根本沒人理她。
「你——放肆!還不快放我下來?」紫貂兒掙扎著,開始感到無助與害怕。
她的力氣,根本不是這男人的對手!
「我剛才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既然你不聽,就該得到應(yīng)得的懲罰!苟斡鶚O說著,轉(zhuǎn)身邁開步伐。
他要把這個女人帶回去好好地教訓(xùn)教訓(xùn),讓她知道惹怒他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