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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愛我一次 第一章

  七月是離別的季節(jié)。

  在唐瑞林租的簡陋小套房里,趙毓儂坐在唯一的一張木椅上,紅著眼,怔怔地看著他將地上最后一本厚重的書放入碩大的行李箱中。

  「唧!」唐瑞林將行李箱合上,長長的拉煉聲劃破了這無可逃避的別離氣氛。

  趙毓儂終于忍不住掩面哭泣,一股悲凄的情緒鋪天蓋地而來。

  唐瑞林來到她身前,半跪著面對她,猶豫地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只伸出手撫弄她披肩的柔順長發(fā)。

  「對不起……我告訴自己,不可以哭的!关箖z從指縫間哽咽地說。

  唐瑞林溫柔地將她的手拉下來,緊緊地握在手心里,長長地嘆一口氣說:「儂儂,別哭,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為什么?為什么一定要離開?瑞林,留下來,不要走好不好?」毓儂一汪柔情似水的眼睛不斷地釋出懇求。

  唐瑞林端詳著哭得淚人兒似的她,忍不住嘆息。離別的時刻正一分一秒的逼近,他早已告訴自己,不能再有其它的念頭出現(xiàn),這一條路無論如何都要咬緊牙關(guān)走完。

  他想,只要是有抱負(fù)、有理想的男人,都會和他一樣選擇同樣的路。

  讀完碩士學(xué)位后,好不容易申請到美國一流學(xué)府的入學(xué)通知,他該義無反顧地追求自己的道路,縱使兒女私情令他難舍難分,雖然她的美麗讓人陶醉、她的柔情令人喜悅,但他要控制自己,不要留戀徘徊。

  「儂儂,我會回來的,只要你不被別的男人追走,我就一定會回來找你的!顾嘈Φ卣f。

  毓儂聽了猛搖頭。「不會!不會!我不會被別的男人追走,我會等你,一直等你,等你回來……」

  瑞林輕輕掩住她紅艷的小嘴,無奈地笑著!竷z儂,你一定很少照鏡子,像你這么漂亮的女生,怎么會沒有出色的男人追求呢?我這一出國,三、五年才會回來,我們都不知道將來會有什么變化。到美國后,我會專心讀書,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拿到學(xué)位回來,儂儂……要分開這么久的時間,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你還會不會等我……」

  毓儂不想再聽下去,她抱住瑞林的肩膀,想留住他的念頭在心里著火,一發(fā)不可收拾。

  「怎么可以說這種話!你知道我不會變心的,瑞林,你怎么可以懷疑?怎么可以……」

  瑞林被她緊擁著,詫異她的熱情,他的意志幾乎要被她征服了!竷z儂,我愛你,就是太愛你了,才會害怕失去你!

  「我也是!关箖z哽咽地說。

  瑞林用力地?fù)碜∷,全身的神?jīng)瞬間緊繃,他感到儂儂的嘴正吻向他的耳垂和頸項。

  靈魂太渴盼,肉體太熱情,理智又太過于脆弱,兩個男女終于交纏一起,難分難舍。

  「愛我……瑞林,我要向你證明我的心只給你一人,我的身體也只屬于你一人,要我……」毓儂一邊溫言軟語的呢喃,一邊雨點似的親吻著他的臉頰。

  「儂儂,我也想要你,我們交往快兩年了,你不是一直在拒絕我?你堅持要留到結(jié)婚的那一夜,留給你未來的……」瑞林強忍住欲火,空出了理智說。

  「瑞林,你不知道嗎?我要把身體和心靈都留給我最愛的人,那個人就是你,你會回來的,我們將來會在一起的……」毓儂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胸口。

  「會的!如果你還等我……」

  毓儂迷迷蒙蒙的抬眼看著他,一心只想證明自己滿腔的愛情。「我不要等到結(jié)婚那天了,瑞林,過了今晚,如果我還堅持,我會后悔,我會后悔一輩子的……」

  趙毓儂從夢中醒來。

  她坐起身,昏昏沉沉的出神了很久,才知道自己又作了一場癲狂的夢。

  唐瑞林離開已經(jīng)三年了,她鼓足勇氣想要獻(xiàn)身的那一天,她只有大學(xué)一年級。

  高三的時候,毓儂和同學(xué)去參加大學(xué)舞會,認(rèn)識了外型瘦瘦高高、斯文俊秀的唐瑞林。他是研究所的學(xué)生,同學(xué)說他是大學(xué)榜首,成績優(yōu)異,前途不可限量。

  趙毓儂是舞會里最年輕、最亮眼的女孩。后半場的舞會里,他們兩人成為人人羨慕的一對。

  之后毓儂如愿考上唐瑞林就讀的大學(xué),從此校園里都能看到他們出雙入對、如影隨形的身影。

  他們交往了一年多,唐瑞林出國深造的計劃一直沒有因為認(rèn)識她而改變。

  他離開后第一年,她收到了五十二封唐瑞林傳來的e-mail、五封信、五張照片、每個星期六的熱線電話,還有情人節(jié)從美國寄來的巧克力糖。

  第二年,她收到了十二封e-mail、兩封信、每個月通話一次,沒有情人節(jié)的郵件包裹。

  第三年,她收到了六封e-mail、沒有信、通話兩次,沒有情人節(jié)禮物。

  毓儂將臉埋在枕頭里,想到離別的那一夜,唐瑞林在最危急的一剎那踩了煞車。

  她在迷茫中聽到他說:「儂儂,不行!我們不可以這樣,萬一……」他心中忽然閃過毓儂不小心懷孕的樣子,她挺著大肚子來到美國,哭泣的求他放棄學(xué)業(yè)回到她的身邊。

  「我不怕,我決定了!」那時的毓儂年輕而狂熱,不顧一切的想為愛奉獻(xiàn)。

  「不行……儂儂,我們要理智,明天我就離開了。我很珍惜你,所以我不能對你這樣!固迫鹆钟帽M全部的力量將熱情的毓儂推開。

  毓儂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記得當(dāng)時自己滿臉紅潮,顫抖著手低頭整理衣衫……

  憶起那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想到唐瑞林的拒絕,她忍不住埋在枕頭里大吼:「!唐瑞林,你這個過于理智的大笨蛋!冷靜又冷血的大白癡!會后悔的人不是我,是你!你會后悔一輩子!」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儂儂!起來了,都中午了,還不起來?」毓儂的大嫂在門外低聲輕喚。

  毓儂甩了甩頭,用力將唐瑞林的影子從腦海中甩開,下床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后,才不情愿的打開房門。

  劈頭就看見大嫂艾琪壓低著嗓門說:「儂儂,快點打扮一下,到樓下來!

  「做什么?」毓儂撥了撥頭發(fā)問。

  艾琪看不慣她的披頭散發(fā),忍不住將毓儂的頭發(fā)撫撥了一番。

  「今天一早,你大哥和幾個客人已經(jīng)在樓下聊很久了,你趕快下來招呼客人啊!」

  「什么客人?很重要嗎?」毓儂問。

  「當(dāng)然很重要!你大哥最近不是一直在忙海外投資的生意嗎?他已經(jīng)匯集了一筆龐大的資金,最近忙著簽約,這幾天要趕快把錢匯過去了!

  「哦!我聽說大哥找到大金主了。」

  「是!他們還在談,條件如果談得攏的話,先周轉(zhuǎn)八千萬應(yīng)該不是問題!

  毓儂張大了眼說:「什么?八千萬?大哥為什么要借這么多錢?有沒有風(fēng)險?這投資真的沒問題嗎?」

  「你放心,連我的私房錢都拿出來了,沒問題。做生意當(dāng)然會有風(fēng)險,但是你大哥已經(jīng)有九成的把握了!」

  「九成?還有一成呢?如果大哥投資生意失敗,那我們不就……」

  艾琪連忙打斷她的話!赴!儂儂,別說不吉利的話,生意的事情你不懂啦!」

  「大嫂,生意的事情我是不懂!但是今天是星期天,好不容易能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你還把我叫起來。你知道,才剛考完試,我很久都沒有好好的睡了!」毓儂對大哥的投資計劃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回頭坐在梳妝臺前,拿起發(fā)梳,開始梳理一頭漆黑亮麗的長發(fā)。

  艾琪走到毓儂的身后,雙手按住她的兩肩,拿過梳子替她梳理頭發(fā)!肝抑览玻∠聛碚泻粢幌侣!來!我?guī)湍闶犷^發(fā)。對了!前幾天我?guī)湍阗I了一件藍(lán)色的洋裝,我去找來給你穿上啊!」

  章艾琪和毓儂的年紀(jì)足足相差了十二、三歲,嫁入趙家快十年了,一直沒有生下一男半女,自從毓儂的父母過世以后,沒有子女的章艾琪只有將全副的精神都放在丈夫和毓儂的身上。

  二十分鐘后,毓儂和艾琪兩人從二樓寬敞的樓梯走下來。

  毓儂穿著大嫂為她買的一件淺色薄紗外層、淡藍(lán)花色絲絨內(nèi)襯的洋裝,長發(fā)如瀑地流瀉在兩肩,右邊的劉海上別了一個小小的淡黃色發(fā)夾。此時的她脂粉未施,還帶著未清醒的迷蒙恍惚,雪白的肌膚透著粉紅,薄如蟬翼的臉頰皮膚還能看到忽隱忽現(xiàn)的細(xì)紅血管,遠(yuǎn)遠(yuǎn)望著,就像最自然純色的櫻紅粉妝。

  她一出現(xiàn),馬上就成為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儂儂,快過來!」毓儂的大哥趙永勵招呼自己的妹妹來到客廳。

  「來!我跟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妹妹趙毓儂。這一位是有名的股市大亨,劉清南先生。這一位是劉先生的好朋友連劍垣,你一定都聽過他們的大名,他們兩位都是商場上非常成功的企業(yè)家。這一次海外投資多虧有他們幫忙,我今天特地邀請他們來家里,順便介紹一下我的家人,大家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毓儂回頭看向大哥口中推崇的好朋友。

  那個股市大亨劉清南是商場上鼎鼎有名的投機者,時常大量進(jìn)出股市,操盤得心應(yīng)手,在股市里呼風(fēng)喚雨、無往不利。只是頂上微禿,在她的眼里只不過是一個腦滿腸肥的有錢人。

  另一個連劍垣,自始至終一直用著冷峻的眼神觀察著她,冷靜的雙眼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直接的目光讓她感到十分不自在。

  他禮貌性的揚起嘴角,很快地又恢復(fù)了嚴(yán)肅的表情。

  毓儂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越久,越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迫人氣勢。他的右手斜靠在沙發(fā)椅背上,毓儂發(fā)現(xiàn)他有一雙相當(dāng)修長的手,光潔的手指沒有戴上任何戒指,一襲黑色西裝、白色襯衫,前襟開了兩個鈕扣,隱約看得到他厚實的胸膛。

  她擰起雙眉,對他高傲的態(tài)度和過于隨興的外型產(chǎn)生了些許反感。

  可是頭才撇開,那雙注視自己的眼睛卻深刻的映在腦海。

  「永勵,我聽你說過你妹妹是大學(xué);,現(xiàn)在看到果然是名副其實,簡直比電影明星還要漂亮!」劉清南下意識地摸摸光潔的頭頂,兩顆眼珠滴溜溜不斷地打量著毓儂。

  趙永勵驕傲的看著小妹,說道:「是啊!我妹妹從高中起就常常碰到星探,上大學(xué)之后,追求的男孩子更是數(shù)不清。」

  「令妹現(xiàn)在是幾年級?大學(xué)念的是什么科系?」劉清南問。

  「儂儂已經(jīng)大四,快要畢業(yè)了。她念的是家政系,修的課好象都是家庭管理、食品營養(yǎng),還有什么兒童心理的東西……」趙永勵回答。

  劉清南張大了眼,點點頭,一副滿意的表情!柑昧耍砜隙〞且粋賢內(nèi)助!有男朋友了嗎?」

  趙永勵馬上接口說:「當(dāng)然沒有!她的眼光可高了,這幾年都沒見她交男朋友呢!如果有,我們也會很小心的,我爸媽在世時,儂儂可是他們捧在手心里的寶貝!」

  毓儂撇了撇嘴,不想當(dāng)場反駁,讓大哥難堪,只是心想:我心里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當(dāng)然不會交其它的男友。爸媽過世以后,大哥整天只顧著接手的事業(yè),什么時候?qū)ξ业母星樯钣信d趣過?

  劉清南說:「那當(dāng)然,有這么出色的妹妹可要小心一點!」

  「我公婆過世得早,我們理所當(dāng)然要照顧自己的妹妹,況且我們年齡相差十幾歲,儂儂就像我們的女兒一樣,我們都很疼她的!勾笊┌饕膊逶。

  突然,坐在毓儂正前方的連劍垣斜著頭,評頭論足地上下審視她一番,犀利而低沉地說:「這么說,儂儂是名副其實的千金小姐、一朵養(yǎng)在溫室里的小花,不知人間冷暖,只怕走出了玻璃花房,就會適應(yīng)不良。」

  毓儂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著連劍垣,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高深莫測,讓人不知他話里的涵義是否帶有玩笑的成分?

  她聽了很不服氣,卻只能嘟著嘴,無法反駁。

  連劍垣說話時自有一副威嚴(yán)和自信,在場的人都沒有替毓儂辯解,因為他說得沒錯。毓儂從小到大一直被人捧在手心里呵護(hù)疼愛,除了父母在她小時候相繼過世、還有大一交往的男友離開的悲痛,她幾乎沒遇過什么不順心的事情。

  劉清南逢迎諂媚地點頭,贊同的說:「連老弟,你說得對!現(xiàn)在的年輕女孩子不都如此?尤其是豪門出身的孩子,怎么會知道窮人過日子的辛苦?」他又回頭對趙永勵說:「永勵,你知道嗎?連老弟是企業(yè)界白手起家最成功的例子,十幾年前他還在國外讀大學(xué)的時候,已是設(shè)立計算機網(wǎng)絡(luò)購物和媒體服務(wù)公司的先驅(qū),他還引進(jìn)國外許多知名的產(chǎn)品,取得總經(jīng)銷權(quán),這幾年又陸陸續(xù)續(xù)拿到好幾家名氣響亮的公司代理權(quán),現(xiàn)在他只要天天坐在計算機前點點鍵盤,營業(yè)額就不斷地往上竄升了!」

  「是!連先生真是了不起,我們都已經(jīng)久仰了!拱骱陀绖钭谝黄,夫妻同心地不住點頭。

  「叫我劍垣就好了。」他淡淡的說。

  「是是……」

  毓儂怔怔地看著大哥和大嫂討好的模樣,心里更是氣憤不平。

  此時的她不知道大哥有求于人,自然什么得罪的話都不敢多說。

  趙家是名門后代,只可惜到了趙永勵的父母那一代,隨著市場的競爭,所經(jīng)營的事業(yè)和聲望已經(jīng)漸漸走下坡,有價值的土地幾乎都變賣光了,面臨的窘?jīng)r正應(yīng)驗了「富不過三代」這句話,名門后代只是祖先留下的聲名,骨子里只是一個硬撐的空殼子。

  毓儂和艾琪對家里的事業(yè)從來就不聞不問,家中經(jīng)濟(jì)全都由趙永勵負(fù)責(zé),平日生活十分揮霍奢華,再不開源節(jié)流,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因此趙永勵擺脫名門少爺?shù)母咦藨B(tài),放下身段積極籌措資金,計劃到海外投資設(shè)廠。

  趙永勵看著客廳墻上的時鐘,對著兩位客人說:「!都已經(jīng)中午了,我在飯店訂了一桌上好的海鮮大餐,我看……我們準(zhǔn)備過去了,好不好?」

  「好啊!你不說,我的肚子也要抗議了!」劉清南拍拍肚子笑著同意,和連劍垣兩人同時站起身來。

  「是是是……儂儂,我們走吧!」艾琪拉著毓儂的手說。

  毓儂輕輕地躲開了大嫂的手,負(fù)氣的說:「我不去!我一點都不餓,況且我還不想走出這個玻璃花房,我怕一走出去啊,就要適應(yīng)不良!」

  她故意反諷連劍垣,奈何他像是一點也不在乎,徑自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儂儂,你在說什么!人家連先生是開玩笑的,你怎么認(rèn)真了?」艾琪好言相勸。

  「儂儂,你怎么這么小心眼,都二十幾歲了,還這么小孩子脾氣!」永勵責(zé)備道。

  毓儂扭過頭,斜睨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連劍垣,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比她想象中還要高挺壯碩,所有人站在他身邊都顯得瘦弱矮小,如果表情不是那么嚴(yán)肅,或許他的臉會好看許多,只可惜她對他毫無興趣,恨不得敬而遠(yuǎn)之。

  「我不去,你們是去談生意的,我又不懂,我去做什么?」她任性的說,不顧兄嫂的反對。

  「有我陪你!儂儂,他們兩人都是很重要的客人……」艾琪不放棄的想說服她。

  毓儂站在窗口邊,那午間強烈的日光照射進(jìn)來,她半張臉掩映在燦爛的陽光中,每移動一點,就折映出她完美的臉龐,連劍垣站在最遠(yuǎn)的地方,捕捉著她的每一個神情。

  「不去就是不去!對不起,我要上樓了!关箖z一偏開頭,正好和連劍垣注視的眼光交接,霎時感到一陣迷亂。他的眼睛銳利的審視自己,仿佛看透她腦海里的思維,那眼神無由地讓她心慌,當(dāng)她別開眼轉(zhuǎn)頭上樓時,還能感受到身后灼灼的凝視,燙得她想盡快逃開他的視線范圍。

  隔天一早,趙永勵和艾琪兩人一同出門,只留下毓儂和管家阿蘭在家。

  「儂儂小姐!門外有人送花給你,要不要出來拿啊?」阿蘭在臥室外大聲地說。

  「什么?」有人送花?會不會是唐瑞林?他一定記得過幾天就是她的生日,雖然唐瑞林已經(jīng)很久沒有寫信和寄e-mail給她了,但是毓儂還是不想排除這種微乎其微的可能。

  毓儂丟下手里的小說跳下床,身上只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純棉睡袍。

  她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下樓,一口氣就跑到鑲金邊的黑色鐵門外。

  「你是趙毓儂小姐?」一個西裝筆挺的陌生男人,手捧著一大束鮮紅的玫瑰花,打量著她問。

  「我就是!」

  「趙小姐,請您收下!鼓吧腥硕Y貌的躬身遞上玫瑰。

  毓儂狐疑的接下花束,略略瞄了一下,心想起碼有上百朵吧!她探頭往玫瑰花叢里看,想尋找花里的卡片。

  陌生男人像是要回答她的疑惑,解釋著:「這是我的老板要我送來給您的,請您等一下,我接通一下電話……」毓儂莫名其妙的看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快速鍵,不久他對著手機說:「老板,花已經(jīng)送到了。好,我馬上就叫趙小姐聽!」

  他隨即將手機遞到她的面前。

  毓儂被動地拿起手機往耳邊靠近,一個低沉的嗓音從手機里傳來!肝埂闶盏交藛?」

  「你是誰?」

  「我是連劍垣!

  「是你!」毓儂想起昨天他嘲笑她的臉孔、諷刺她的話語,心中的怒氣不由得又升了起來。

  「你喜歡玫瑰花嗎?」

  「哪個女人不喜歡花,只是這種方式太沒有創(chuàng)意了。」她想狠狠打擊一下這個目空一切的大男人。

  「我知道,像你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時常收到男孩子送的花,昨天很遺憾沒能和你一起共進(jìn)午餐!

  「我也很遺憾,反正我這種溫室里的小花,不值得和你這種大老板吃飯。」

  手機里傳來他輕笑的聲音!腹揖椭滥氵在生氣!

  「所以你今天一早就叫人送花來,好叫我原諒你那種沒有禮貌的批評,是不是?」毓儂冷冷地說。

  「沒錯!我是很有誠意想要道歉!

  「不用了,誰知道你有什么目的!」

  「我是有目的,我想今晚請你出來吃飯,好彌補一下我的過錯。」

  這種方式、這種臺詞,她從高中起就不知聽過多少回了,她一點興趣都沒有。毓儂翻了個白眼,隨即說:「好。≈e能改就好,你現(xiàn)在唯一能夠彌補我的方法,就是不要來打擾我,不要再送花給我。我知道我大哥有求于你,但那是你和他之間生意上的事情,和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就這樣了,再見!」

  毓儂重重的按下手機的結(jié)束通話鍵,連同手里的玫瑰花,一起塞到陌生男人的手里。

  「趙小姐……」陌生男人很為難的接了下來。

  「我剛剛對你老板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吧?你叫他不要再來煩我了!」

  「可是花……」他遲疑的說,還想把花拿給毓儂。

  「把花拿回去,你可以把它送給你的女朋友。」

  毓儂話一說完,退一步將鐵門重重的關(guān)上,那一剎那,她感覺到有種報復(fù)的快感,心情瞬間輕快了起來。

  拒絕連劍垣送的花后,毓儂過了幾個星期太平無事的日子,原本以為就這樣打發(fā)掉連劍垣的糾纏,想不到他又開始了下一波攻勢。

  「儂儂,你準(zhǔn)備好了沒有?」艾琪全身珠光寶氣,盛裝打扮的來到毓儂的房間。

  「大嫂,我不知道要穿什么才好?」儂儂苦惱地看著擺滿床上一件又一件亮麗的晚宴服。

  「來,我?guī)湍闾!」艾琪快步的走上前,熱心的開始挑揀。

  二十幾分鐘后,儂儂終于決定了出席宴會的晚禮服,打扮好之后,兩人一同走到客廳。

  趙永勵頻頻看表,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快走!宴會已經(jīng)開始了,好了沒有?你們這些女人真是麻煩啊!」永勵忍不住抱怨幾句。

  艾琪隨即說:「我們打扮還不是為了你們男人,沒有男人看,女人打扮得這么漂亮又有什么意思?」

  毓儂沒有說話,只是拿起隨身的小提袋,沉默的跟在大哥的身后。她可不贊成大嫂的說法,她覺得女人也可以為自己打扮得光彩亮麗,讓自己展現(xiàn)自信、精神煥發(fā)。

  半小時后,他們來到了銀行和購物網(wǎng)聯(lián)名推出的白金卡派對。

  這是一場融合時尚娛樂氣氛的白金盛會,到場的來賓集結(jié)了時尚名模、明星藝人,還有許多企業(yè)名人齊聚一堂。

  趙永勵一走下車,就遇見幾位商場上的熟朋友,他和艾琪說了幾句話,兩人默契十足的走上前。

  「儂儂,我們先和老朋友招呼一下,你到里面等我。對了!儂儂,我忘了告訴你,這場白金盛會幕后的負(fù)責(zé)人之一就是連劍垣,等一下你可能會遇見他喔!」艾琪臨走前回頭,刻意對毓儂丟下了這幾句話,要她有心理準(zhǔn)備。

  章艾琪早就經(jīng)由劉清南的明說暗示,知道了連劍垣對毓儂的青睞。她熱切的希望趙家真能和連劍垣攀上關(guān)系,如此一來,趙家沒落的聲勢也能如愿在上流社會中大力攀升。

  「什么?連劍垣也在這里?」

  毓儂聽完,楞楞地站在原地,心跳不自覺的加快速度,真想馬上回頭叫車就走,但隨即又想,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在乎那個只見過一次面的連劍垣?她已經(jīng)拒絕他了,她不必害怕面對他。

  趙毓儂身著一襲合身的紫色絲絨小禮服,脖子上戴著白色的珍珠項鏈,手里緊握著黑底鑲紫色細(xì)珠的小提袋,腳步顯得有點遲疑。

  連劍垣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那個高傲美麗的女子來到了會場,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吸引了許多人艷羨的目光。

  自從在趙家見過趙毓儂以后,他滿腦子想的只有她一個人。那副年輕誘人的身體里面,有個既驕傲又高不可攀的靈魂,他渴望接近她,所以才會失控的說出冒犯她的話,或許他想要觸怒她,看看她生氣的模樣如何,想不到還是一樣嬌艷動人,令他更加迷戀、無法自拔。對于這種情緒,他感到苦惱萬分,連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要做什么?

  漂亮的女人他已司空見慣,在場就有許多女星、模特兒,正摩拳擦掌的想在這種高級宴會里釣個金龜婿回家。而宴會里所謂的名媛,不是其貌不揚,就是自視過高,讓人望而卻步。

  如同趙毓儂那高傲嬌貴、美麗與家世兼具的女人,就像極品中的極品一樣一世難求。越是難以捕獵的野獸,越是獵人心中最向往的目標(biāo),他像個獵人般注視著獵物,心中一股征服欲不斷刺激著他。

  宴會的節(jié)目安排得十分緊湊,許多名模和藝人穿戴著不同年代和不同國家的服裝四處展示,還有許多以白金卡為主題的游戲,在場的每個人都沉浸在一波又一波的歡樂氣氛里。

  毓儂一直注意著四周,她已經(jīng)決定,如果看到連劍垣,就要遠(yuǎn)遠(yuǎn)的回避他。好在她遇見了幾個在宴會時常碰面的朋友,她們自然而然的湊在一起,開始評論起現(xiàn)場女人的打扮,在一群名媛中,她始終是最亮眼突出的。

  趙家的名氣還算響亮,雖然現(xiàn)在早已遠(yuǎn)遠(yuǎn)不如一些有名的企業(yè)財團(tuán),但是在社交界里還算個有頭有臉的世家。

  宴會已經(jīng)接近尾聲,毓儂長吁了一口氣,心里暗自慶幸沒有遇見那個最不想見的人。

  最后一個節(jié)目了。

  舞臺上的模特兒和藝人全都退開來,女主持人走到舞臺的最前方,有人推出一張小方桌,桌上擺著一個四方形的透明壓克力盒,里面全都是賓客遞上來的邀請卡。

  「各位貴賓,白金派對最后的高潮就要開始了!這場盛會的兩位負(fù)責(zé)人,將送出兩張百萬白金卡,我們將您的邀請卡都放在這個抽獎箱里,現(xiàn)場將會有兩個幸運的貴賓得到這張白金卡,可以上網(wǎng)購物免費刷一百萬元!」

  主持人一宣布完,當(dāng)場人聲鼎沸,所有的男男女女都豎起耳朵,希望自己是那幸運的百萬得主。

  「我們來歡迎銀行代表人抽出第一個幸運的來賓!」

  不久,主持人大聲呼叫出得獎?wù),毓儂站在臺下的角落,看到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藝人雀躍的跳上舞臺接受百萬金卡的贈品,在場所有的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這位幸運得主接受獎品。

  現(xiàn)場的記者全都圍上前,閃光燈不斷「喀嚓!喀嚓!」地響著。

  毓儂回頭尋找大哥大嫂,心想要在宴會的尾聲、人潮涌退前趕快離開這里。

  「接下來我們歡迎聯(lián)合購物的總負(fù)責(zé)人——連劍垣先生,替我們抽出第二個幸運的來賓!」臺上主持人大聲的宣布。

  聽到「連劍垣」這三個字,毓儂剎然停下了腳步,她回過頭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舞臺上的男人。

  他的身高足足比那嬌小玲瓏的女主持人高了兩個頭,一身深色的西裝和梳理整齊的頭發(fā),在強光聚集下是如此沉穩(wěn)俊帥,充滿男性的自信和迷人的氣度。只見他不疾不徐的走到舞臺中央,說了幾句宣傳的話。

  女主持人對連劍垣仿佛青睞有加,不斷贊賞著他的年輕有為。

  真是好險,一整晚都沒有遇見他。毓儂暗自慶幸,隔著這么遠(yuǎn)的距離,不禁有種無慮的安全感。

  她站在人群里細(xì)細(xì)的端詳著他,渾然不知連劍垣和舞臺上的主持人說了些什么話。

  「趙毓儂!趙毓儂小姐!請您趕快到臺上來接受我們一百萬白金卡的大獎!古鞒秩舜舐暤男。

  「儂儂!是你耶!還不趕快上去!」艾琪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毓儂的身邊,她急急忙忙的推著毫無反應(yīng)的毓儂。

  「什么?」毓儂回過頭茫然的看著大嫂。

  「你中獎了!連劍垣從抽獎箱里面抽出你的邀請卡,主持人正大聲念著你的名字呢!」

  「怎么可能!」毓儂只感到自己的腦袋好象被雷擊中了一般。

  「怎么不可能?儂儂,快點上去吧!連先生正在臺上等你呢!」艾琪不斷催促著。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舞臺的。

  連劍垣直挺挺地站在臺上,看著趙毓儂緩緩地向自己走近。

  毓儂被動的讓他拉住自己的手,他貼近她的身邊,讓所有的攝影記者拍足了照片。

  她一時無法適應(yīng)強烈的舞臺燈光,下意識地回避一次又一次襲來的白色強光,猛然間轉(zhuǎn)頭一望,對上正微笑看著自己的連劍垣,手心里被他放進(jìn)了一個鑲著金邊的米黃色小信封。

  「恭喜你……」他低頭對她說。

  「謝謝!顾÷暬卮。

  他修長的大手緊握她顫抖的手,毓儂頓時感覺指尖像觸到百萬伏特的電流一般,她害怕這種感覺,急忙縮手想和他保持距離,一轉(zhuǎn)頭卻看到自己成為臺下所有人注目的焦點,她有點手足無措,緊張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毓儂,看前面,一起拍個照吧!」連劍垣有種令人無法抗拒的領(lǐng)導(dǎo)能力,她只能順從的望向鎂光燈閃爍的方向,反射性的微微牽起嘴角,自然地露出一個比明星還要迷人的笑容。

  連劍垣擁著她的肩膀,讓記者們盡情拍照。忽地,他低頭,近乎耳語的對毓儂說:「就是你了,你跑不掉了!」

  宴會過后的某一天,艾琪剛從百貨公司回來,到了家中,她放下手里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從里面抽出一本時尚雜志,興沖沖的放在毓儂面前。

  毓儂下午沒有課,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手里拿著遙控器無趣的不停轉(zhuǎn)換頻道。

  「儂儂,我今天買了幾件最新款的秋冬套裝,也替你拿了幾件。還有,你看!我在服裝店里看到這本雜志,你和連先生兩人合拍的照片就在上面耶!售貨小姐知道我想看,馬上派人出去買了一本新的給我,她們的服務(wù)真的太好了,下次我一定要帶你去多買幾件……你看!就在這里!」

  艾琪攤開雜志,手指點了點雜志整頁最焦點的地方。

  毓儂看也不看!肝业呐笥岩呀(jīng)拿給我看過了!

  艾琪的眼神充滿了夢幻的憧憬,出神地看著雜志上俊男美女的照片,忍不住輕嘆一聲。「唉!年輕真好。你看,你和連劍垣真的好登對!女的美麗大方,男的帥又多金,如果我年輕個十歲,一定不會放過條件這么好的男人!

  「大嫂!你說這種話,小心大哥會吃醋哦!」儂儂打破了艾琪的幻想。

  「不會啦!你大哥對我已經(jīng)沒有感覺了,他一點都不管我的心里在想什么,成天就只關(guān)心要怎么擴(kuò)展事業(yè),要怎么賺錢!拱黝j喪的說。

  「大嫂,你當(dāng)初不就是喜歡大哥有錢,好讓你可以安心的做一個上流社會的貴婦人?」儂儂帶點玩笑的口吻說。

  艾琪抿了抿嘴,輕輕地打了儂儂的肩膀一下!竷z儂!你這么說,好象我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勢利女人!

  「這么說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幾個女同學(xué)幾乎都有同樣的想法,誰不想躋身上流社會?誰不想衣食無缺,隨心所欲?」

  艾琪聽完毓儂的話,突然一臉曖昧的說:「是嗎?那為什么我聽說連劍垣派人送花給你,你不要?他想盡辦法讓你得到那張百萬金卡,你也無動于衷?儂儂,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毓儂驚訝的看著艾琪問:「大嫂!你怎么知道他送花的事?還有那張百萬金卡是他故意要送給我的?」

  艾琪聳聳肩,攤開手說:「送花的事情是阿蘭說的。至于百萬金卡有沒有作票故意要送給你,這我就不知道了。」

  毓儂感到滿臉燥熱,忍不住挺直身體,提高嗓音說:「如果是他故意作票給我,那我不要!那種百萬大獎我受之有愧,大嫂,你去幫我還給他!」

  「不用了!」

  艾琪和毓儂兩人聽到趙永勵的聲音,不約而同的回頭,只見趙永勵不知道在沙發(fā)后面站多久了。

  「。∮绖,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我都不知道。」艾琪慌張的說,心里帶點愧疚,眼神不自覺的瞄向門口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前幾天丈夫還抱怨她花錢太兇,置衣間的衣柜全塞滿了她的衣服、鞋子和皮飾。

  趙永勵看著滿臉潮紅的妹妹說:「儂儂,連劍垣邀請你下星期到他家作客,那張百萬金卡你自己拿去還他就好了!」

  毓儂支支吾吾的說:「我……去他家?我才不要!」

  艾琪笑著說:「儂儂,你剛剛不是說,哪個女孩不喜歡衣食無憂、隨心所欲?你想想看,連劍垣對你真的很有意思,嫁給連劍垣這么有前途的男人,將來真的能讓你享用不盡!」

  「大嫂!你不知道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他叫唐瑞林,還在美國讀書……」

  毓儂想把唐瑞林的事情告訴大哥大嫂,好讓他們死心,想不到趙永勵垮下臉、面色鐵青,感覺得到他的心情非常惡劣。

  「唐瑞林是誰?他是哪根?他的家世配得上你嗎?你有喜歡的人又怎樣?沒有我的同意,不準(zhǔn)你隨便亂交男朋友!儂儂,你聽好,下個星期六,連劍垣家有一場派對,他想邀請你去,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到時候他的司機會來接你!」趙永勵語氣兇惡的打斷妹妹的話。他才不管毓儂想說什么,誰都會在大學(xué)里談?wù)勑賽,他一點都不想放在心上。

  「大哥!你在說什么?」

  「永勵……你怎么了,說話這么兇。」艾琪驚訝丈夫用這樣不善的語氣對毓儂說話。

  「海外投資的事情進(jìn)行得不太順利,我還在想這幾天要開口向連劍垣再調(diào)資幾千萬,必要的話,還要把爸爸留下來的股票抵押出去。所以,儂儂,我希望你幫幫大哥的忙,不要拒絕。」趙永勵的語氣軟了下來,話說到最后竟然帶點懇求,氣氛一時嚴(yán)肅起來。

  「大哥!生意歸生意,為什么要把我拖下水?你這樣分明就是在利用我。爸媽在世如果知道你這樣,一定會被你氣死!」毓儂氣憤的嘟起嘴,滿臉不悅。

  趙永勵很快的接口:「不錯!我就是在利用你!爸媽如果知道你只管做趙家的大小姐,什么事情都不管,害我把趙家的事業(yè)和名聲都搞垮,他們一定也會被你氣死!」

  「大哥!我怎么有這個能耐!你不要這么沒志氣好不好?為什么一定要利用我?為什么不找其它的辦法?」毓儂站起來不甘示弱的說。

  「你以為我沒有找過嗎?爸爸死后丟下一堆爛攤子,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忙得焦頭爛額,你們兩個女人只管花錢,過你們上流社會的太平日子,你們哪里知道我在外面四處向人卑躬屈膝,開口找人幫忙?你大嫂整天只會逛街買東西,你也只會快快樂樂的做你的大學(xué)生,我呢?你們知不知道光是維持趙家這些最基本的花費,就快讓我筋疲力盡了,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趙永勵噼哩叭啦的說完,仿佛在這兩個無憂無慮的女人面前,丟下一枚定時炸彈。

  「永勵……」艾琪第一次感受到丈夫事業(yè)上的壓力,只能回頭用懇求的眼神看著毓儂。

  毓儂楞楞的看著大哥和大嫂,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選擇的余地,只得擰起眉,不情愿的說:「好啦!我知道了,去就去,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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