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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寵妻 告白

  春如舊,人空瘦。
  淚痕紅悒蛟綃透。
  桃花落,閑泄閣。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
    ---釵頭鳳 陸游

  杜凝芙拼了命的往前跑,心中只記掛著一件事--春兒安全了沒有?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她在乎的事了,她只希望春兒的安全無虞。

  李霸在身后狂追,她跌了一下,立刻被李霸鉗制住雙手。“我可抓到你了!崩畎缘靡獾难鲱^大笑。

  杜凝芙毫不掙扎,但手臂上的疼卻讓她屢屢心揪。

  “你殺了我吧!”她認(rèn)真的看著李霸猙獰的臉,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

  生無可戀,死亦何哀?她的生命已是一片荒蕪,再沒有任何事能撼動她的情緒,再也沒有了…

  “殺你?那多可惜。至少在你死之前,大爺我要先吃了你。以報復(fù)易戩寒,他讓我丟盡顏面、失盡威嚴(yán),我就叫他一輩子都見不到你,永受相思之苦!”

  李霸兇狠的臉上凈是報復(fù)的快意。

  “你錯了,今日就算我死在寒的面前,他也不會心疼半分!

  她悲戚的笑了。

  “那是以后的事,今天我一定要吃了你!崩畎砸囊恍,猴急的親吻著她纖細(xì)的雪頸。

  杜凝芙緩緩的閉上眼睛,一顆心被凍結(jié)了,起不了任何的漣漪,一心只祈求一死解脫。

  “快點,在那里!”

  急促的聲音夾雜著混亂的腳步聲奔過來,杜凝芙疲倦的睜開眼,看到一群和尚往這里跑,手中還拿著木棍。

  他們是來救她的嗎?

  不要!不要救我……她想要開口阻止,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眼前的人和景物在瞬間變得很模糊,她唯一的知覺是手臂上的創(chuàng)痛像是要撕裂她的靈魂。

  痛,就讓她痛到忘記心苦吧!

  人聲漸漸離她愈來愈遠(yuǎn),她覺得好累、好倦,她快聽不見大家的聲音,她只想沉沉入睡,遠(yuǎn)遠(yuǎn)的逃離這一切的苦痛,永遠(yuǎn)別醒來…

  “少爺,往這邊!

  易戩寒一路踉著春兒,他不經(jīng)意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驚恐、害怕、心忍不安,這些鮮少困擾他的情緒竟在這個時刻沒一個放過他。

  片刻,在發(fā)生地點的附近,圍著一群相國寺的和尚,他的心突地一沉,不安節(jié)節(jié)上升到了沸點。

  “松手!你們這群禿驢,張開眼睛看清楚,我是李霸!敢惹我,我就要你們不得好死!”李霸被五、六根木棍架住,不得動彈,但那張嘴還是那么囂張。

  “施主.你公然拿刀刺殺這位女施主,貧僧就是人證。多行不義必門斃,你在佛們凈地行惡,別說佛祖不容,貧僧也絕對不會放縱你的惡行,現(xiàn)在只好把你送往官府嚴(yán)辦。阿彌陀佛。”

  一名白眉華鬢的師父說道。

  “送我到官府?好!我倒要看看他們治不治得了我李霸!”

  李霸仍然放肆得目中無人。

  易戩寒身影一晃,已經(jīng)來到這里,腳下斑斑的血跡令他怵目心驚,然后看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杜凝芙,有一名小師父正難過地在旁邊呼喚她。

  “少夫人!”春兒掩口驚呼。

  易戩寒一把準(zhǔn)開小師父,將面無人色的杜凝芙納人懷中,

  膽戰(zhàn)心驚地喊:

  “凝芙,是我找來救你了,你聽見沒有?”

  “少夫人,我把少爺叫來了,我--”

  “滾開!”易戩寒殺氣騰騰的一瞪,春兒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口。

  杜凝芙滿臉是泥,干掉的泥斑駁的貼在她的臉上,像隨時會剝落。

  易戩寒舉起手,手指輕輕的替她拔去干泥,但做得不是很利落。因為他的手在顫抖,那是一中不由自主地顫抖。

  “你會沒事的!”平時冷漠的音調(diào)都像是秋葉般抖瑟不穩(wěn)。

  “少夫人的手……”春兒仍忍不住提醒。

  他的目光被一條鮮紅的白布所攫獲,他全身震顫不已.那是小師父為她包扎的吧?殷紅怵目的鮮血刺痛了他的眼。

  “李霸!官府治不了你,就由我親自審理,我非要你生不如死,讓你嘗嘗為何人人叫我鬼將軍的理由!”

  “我不怕你親審,因為我看到了鬼將軍最脆弱的一面,非常值得!”李霸縱聲大笑,被幾名和尚師父架走,他又回頭邊說:

  “她活不成了,因為刀上的奇毒連我都沒有解藥,哈哈--”

  易戩寒臉色倏地蒼白,忙著解開染血的白布巾,他的目光一凜,她手臂上的傷口附近已由紫紅擴(kuò)散到泛黑,分明是中了劇毒。

  難怪杜凝芙一直昏迷不醒,她的生命正一點一滴的逝去他沒有時間猶豫不決,立即橫抱起她過于冰涼的嬌軀,快速地離去。

  跨上他的坐騎,一手緊抱著社凝芙,一手持著韁繩疾馳而去,快得教人來不及出聲阻止。

  +++

  “誰來告訴我,芙兒究竟出了什么事?”柳氏心焦的問,但易戩寒卻始終不吭一聲,面具又成為他掩飾真正情緒的最佳工具。

  “你說話呀!芙兒本來人還好好的說要去相國寺求平安符,讓你和你爹能平安出征,為什么回來會變成這樣?”

  易政豐攬住她的腰,說道:“事情始未,等寒兒情緒平撫后再問!

  “平撫什么?他心痛嗎?他還懂得什么叫情、什么叫愛嗎?”

  柳氏激動地叫著,瞥了一眼正在被古大夫診治的媳婦,眸中凈是憐惜與心疼。

  “芙兒是個好媳婦,我知道要她嫁給冷情的你是委屈她了,但她從未怨過,你難道到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她很愛你嗎?”

  易戩寒的身子顫動了一下,目光幽合深沉。

  “你究竟在嫌她什么?”柳氏責(zé)備的問。

  “夫人,別問了,你看不出來寒兒也痛苦嗎?”

  易政豐勸解著,他這個老婆就是這種性子,剛烈又有俠義心腸,絕不容許以大欺小、以強(qiáng)凌弱,很顯然寒兒已經(jīng)觸犯了她的禁忌。

  “你們到底有什么誤會?我已經(jīng)快憋死了,今個我非問個清楚人不可!

  “是我誤會她了!币讘旌锥然貞(yīng)母親的質(zhì)問。

  “誤會什么?”

  易戩寒沉默以對。

  “寒兒.你……”

  “夫人,小聲點,別在芙兒面前爭吵。咱們先問問古大夫怎么說!

  易政豐扶著她轉(zhuǎn)身,正好古大夫也診治完畢,轉(zhuǎn)過身面對好幾雙憂心的眼睛。

  “古大夫我媳婦還好吧?”柳氏急急的問。

  古大夫冷色凝重,看著易戩寒問:“少將軍,這毒是打哪來的?”

  “李霸所有。古大夫,有解藥嗎?”易戩寒的呼吸十分紊亂,內(nèi)心則惶惶不安。

  古大夫長長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少夫人中的是七斷紫草毒,老夫解過千奇百怪的毒,這種毒卻是頭一次遇到!

  “既然你都知道是什么毒,一定知道怎么解,是嗎?”柳氏雙目熠熠,滿懷希望的問。

  “是。”古大大嚴(yán)肅的回答,臉色依舊凝重沉痛。

  “那還等什么么?快幫芙兒解毒!绷系哪樕辖K于有了笑容。

  “這”

  易戩寒原本亦抱持著希望,但古大夫的猶豫神色,欲言又止,教他渾身都緊繃起來。

  “古大人,無論你需要什么,盡管說!

  他力撫內(nèi)心的忐忑故作平靜的說。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擅長掩飾自我的感情,即便是最危急的這一刻,他仍然依照慣例行事。

  “對對,若是有必要,寒兒甚至可以到大內(nèi)取藥材!绷嫌X得易戩寒在這個時候最能派用場了。

  面對那么多人的關(guān)注,古大大語氣凝重的娓娓悅道“七斷紫草毒原產(chǎn)于大理,是用七種生長在斷崖峭壁下的毒草淬煉而成,性含劇毒,是大理皇宮用來懲處死囚的毒藥,類似咱們大宋的鶴頂紅!

  “其他的廢話我不想聽,我只想知道能不能解?”易戩寒漸漸不耐煩再聽到古大夫的描述,知道事態(tài)嚴(yán)重,他不能等,也不想等。

  “寒兒!币渍S輕斥著,但他并不怪兒子失態(tài),因為這是攸關(guān)媳婦的生死。

  “少將軍,老夫說了那么多,只是想告訴你們,七斷紫草毒的解藥只生產(chǎn)于大理,那是種名叫鳳鱗的花,由大理皇室栽植。”

  古大夫不見易戩寒的無禮,仍然詳細(xì)以告。

  “我立刻出發(fā)前往大理!

  “只可惜少夫人等不了那么久了!惫糯蠓虺林氐男肌

  “怎么…怎么會呢?”柳氏驚愣地晃了一下身子,被易政豐扶坐下來。

  易戩寒臉色陡變,銳利的眸光中蘊滿震驚的怒濤,他不想相信古大夫的說詞,但卻不得不信。

  “少夫人只能再等五個時辰,從京城到大理來回要數(shù)十天,而巳鳳鱗花是要剛采下就得立即服用,一日逼了服用期,效果便大大減低,難以發(fā)揮功效。”

  古大夫又宣布了一個死刑條件,使在場所有人陷入一片愁云慘霧之中。

  春兒才剛剛趕回來,便聽見古大夫說的噩耗,雙腿一軟,癱在房門口。

  屋內(nèi)頓時一片絕望的沉默,沒有人敢開口,一開口,仿佛就要承認(rèn)杜凝芙無教,這是大家都不愿承認(rèn)的事實。

  “你皇城名醫(yī),醫(yī)術(shù)精湛不遜色于大內(nèi)御醫(yī),什么病沒醫(yī)過?你說你沒辦法,我不信。”

  易戩寒幽合陰沉的目光直盯著古大夫,他的耐性己被磨光,此時此刻,他堅決的相信只有古大夫能治好杜凝芙。

  古大夫打了個寒顫,被他猛銳狂霸的氣勢逼得結(jié)巴起來。

  “少將軍,少夫人她…絕對不是老夫見死不救,是--。 惫糯蠓蛲槐犽p目,因為易戩寒的身體已疾速移到他面前,而他聽見拳頭喀喀的作響聲。

  “沒有鳳鱗花沒關(guān)系,找個可以替代的藥草,你不會找不到吧?”

  “鳳鱗花十……十分罕見,是大地…大地的寶物,老夫?qū)嵲谙氩怀鲇惺裁礀|西可以替代,我真的不是不救。 

  古大夫誠惶誠恐地說,冷汗直淌。

  “寒兒,你別為難古大夫!绷虾鴾I說。

  “沒有代替鳳鱗花之物,我可以不計較,如果連拖延時間的藥草都沒有,你便是浪得虛名的庸醫(yī)!別期望你能全身而退!”

  易戩寒瀕臨瘋狂的眼神,和失去理智的行為,像極了一頭戰(zhàn)斗中的猛獸,渾身散發(fā)出一股可怕的氣息。

  “少將軍…”古大夫面有難色,搖著頭說:“老夫的確是浪得虛名,少將軍想要老夫這條爛命,隨時可取去!

  “你!”他狂怒地一手掐住古大夫的脖子.準(zhǔn)備以銳利的手刀當(dāng)頭劈下,但父母親的喝阻聲傳來,他立刻助手,仰首怒嘯狂吼,長長的悲慟仿佛能直透云霄。

  “我不會讓她死的!币讘旌е,深深眷戀地看了杜凝芙一眼,旋身走出去。

  “寒兒!”柳氏急急要喊住他,但他仍奪門而去!袄蠣,這是寒兒嗎?”

  “是,這是他掩飾不住情感,所爆發(fā)出來的力量。”

  “他在意芙兒?”

  “比我們?nèi)魏我粋都在意!

  柳氏用眼神示意易政豐,攙扶著她回房休息,她已然絕望,兒子肯定也是絕望了。

  “一切來得大突然,造化弄人呀!”

  他們相偕步出觀場樓,兩人同時怔忡了,眼前那瘋狂的人正怒睜雙目,手持一柄長劍,狂亂的在樓前揮舞,每每長劍一劃一句,劍氣便從劍身劃向空中,夾著翻騰的憤怒,以及深切的傷痛。

  “走吧!讓他發(fā)泄一下也好!币渍S說著,護(hù)著柳氏離開。春兒拉著古大夫直問:“少夫人真的沒救了嗎?”

  “除非眼前就有鳳鱗花!惫糯蠓驘o奈的說,看了杜凝芙一眼又續(xù)道:“聽說少夫人懂得花語,那么她肯定是個愛惜花卉草木的人,沒想到這最后時刻,卻是因為沒有鳳鱗花而無救,說起來挺令人心酸的!

  春兒聽他一席話,忽然恍然大悟,她欣喜地奔出去,朝著披頭散發(fā),有如狂人一般的易戩寒大喊:“少爺,少夫人有救了,她有救了!”

  易戰(zhàn)寒登時縱跳到她面前,鉗住她的手臂問:“你說什么?”

  “少夫人既然能讓牡丹盛開,必能讓風(fēng)鱗花綻放。只要少夫人清醒,就算只有一刻鐘或半住香都可以,那么她就能喚出鳳鱗花來救自己的性命。”春兒小臉凈是希望的光彩。

  “說得對!币讘旌路鹨惨姷揭痪生機(jī),他飛奔到杜凝芙的身邊,輕聲細(xì)語地道:“凝芙,聽見了嗎?咱們不是沒有希望,只要你肯醒過來一下下,召喚鳳鱗花,你和我就都有救了!

  他深情的細(xì)語吹拂在她耳畔,親密地呼喚她的名字,春兒和古大夫各個都希望能有奇跡出現(xiàn)。

  時間一點點過去,從無邊的希望之中,漸漸的步人絕望,杜凝芙毫無反應(yīng),她只是沉沉的昏睡著。

  你為什么不醒過來?為什么!”易戩寒焦躁的怒吼,時間一直在逼近,她的身體愈來愈冰涼,他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把她救回?

  他忽然轉(zhuǎn)身抓住古大夫,歇斯底里的問:“怎么做?教教我,我要怎么做她才肯醒?”

  他的黑眸忽地一沉,低喃道:“她說過,她曾想過要死,上次我救了她,這一次呢?這次是我傷害她,她不是不能醒,而是不愿醒,因為我才是那罪魁禍?zhǔn)!?br />
  “少將軍,別這樣!

  “少爺…”春兒又低低哭泣起來,其實,這一切全都是她的錯。

  易戩寒深深吸氣,下了一個決定。

  “她不肯醒來召喚鳳鱗花,那么就由我來召喚!

  春兒和古大夫全都震愕地看他,只見他抿著唇走到花圃.對著皇天后土下跪,黑眸從未如此篤定過。

  “我絕對不放棄,若不是凝芙,我永遠(yuǎn)會像鬼一樣的冷血無情;ǖ难,你們必定聽得見我,因為我是杜凝芙之夫,那個她全心全意深愛的男人,所以情傾聽我的心意,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我都不在乎。”

  他字字句句情深義重,跪挺的身體仿如泰山一般不動。

  春兒也跟著跪于一邊,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著。

  “滾!我和凝芙不會原諒你,立刻消失!”易戩寒惡狠狠的瞪過來。

  春兒瑟縮一下,說道:“少爺,求求你,讓我也幫忙祈求,多一個人多一分力,不是嗎?只要少夫人身體好起來,我一定會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

  易戩寒沉怒地盯了她好一會兒,才道:“你最好誠心一點!

  “嗯!我會的!贝簝盒老踩艨,然后開始對天地叩首,她知道她就算叩破了頭,也不能減低她的愧疚,但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說也奇怪,原本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忽地狂風(fēng)大作,黑壓壓的烏云疾空飛馳,滂淪大雨傾盆落下,淋得跪于地上的兩人身上感到一陣針痛。

  “少將軍,先進(jìn)們吧!雨下得好大!

  古大夫在門邊喊著,這場大雨來得好生怪異,整個世界仿佛都變得暗無天日似的。

  易戩寒仰起首來,對著天空大喊:“盡管下吧!我知道你聽見了!”

  雨仍舊狂泄而下,仿佛是一場正對凡間人心的重大考驗。

  易戩寒索性閉上眼睛,毫不在乎打在身上、臉上的疼痛,他的心意堅定不移,

  這場怪異的豪雨來匆匆,去也匆匆,轉(zhuǎn)眼之見,有是晴朗的好天氣,暖陽亦露出臉來,仿佛適才那場大雨是虛幻的。

  “三個時辰了!惫糯蠓虬底孕慕梗v使易戩寒再怎么深情義重,但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又怎能強(qiáng)求?

  古大夫看看時辰,易戩寒也跪了三個時辰,卻是再怎么跪也徒勞無功。

  “少將軍,我看你還是……啊啊啊…”古大夫走近他,忽地愣住了,一張嘴張得開開的,像見到怪物似的,卻又含著幾分驚喜。

  “萌……萌…芽了!”

  易戩寒睜開雙眼,一株綠芽兒冒出土壤,以驚人的速度生長,綠莖挺挺而上,七八片的紅緣紫身的葉片同時往八面伸放,比一個巴掌還要大,茂密而鮮艷。

  在艷麗奪目的葉片中,有個七彩繽紛的花苞,以感性的姿態(tài)綻放出鮮黃色的花朵,教人屏息驚艷。

  “就是它,傳聞中的鳳鱗花!”古大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親眼目睹鳳鱗花的生長過程,奇跡,這真是天降奇跡!

  “鳳鱗花!”易戩寒從驚艷中回過神來,欣喜若狂地抓著古人夫,焦急的問道:“你確定是鳳鱗花沒錯?”

  “絕對是!紅緣紫身的葉片,鮮黃的花朵,最重要的證據(jù)在

  于花背是七彩,這是鳳鱗花,絕對錯不了的。”古大夫萬分興奮的說。

  春兒等不及的爬過來,“快呀!快摘下它,少夫人就有救了!”

  易戩寒望著蔚藍(lán)的晴空,磕了三個響亮的叩頭,凝重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春兒也連忙叩了好幾個響頭,不斷的感謝老天爺,而她的愧疚也能減低一點點,心忖,或許她還能為少夫人做其他的補(bǔ)償。

  ++

  “都已經(jīng)服用一個時辰了,她為什么還不醒?”易戩寒朝著古大夫怒吼,他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鳳鱗花,但是,事情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古大夫心理也有數(shù)了,說道:“少夫人中毒太深,又耽誤太久,鳳鱗花能治七斷紫草毒,但畢竟不是仙丹,所以…”

  “是你篤定的說有了鳳鱗花,凝芙絕對會醒,你在耍我嗎?”

  “少將軍先聽我說完,依少夫人的脈象來看,只要能熬過今晚,在明白雞啼之前清醒,就一切無恙了!

  “如果不呢?”

  “老夫這顆項上人頭就不打算要了!惫糯蠓蚧沓鋈チ。

  “滾!我個要看到任何人!彼阉械娜巳s出去,自己則守在杜凝芙的身邊。

  他的臉部抽搐著,不想任何人看到他,因為,他再也無法偽裝他心中的傷痛、驚悸和無助。

  他將昏迷的杜凝芙抱起,讓她舒服的倚偎在他的胸膛前。

  “這樣,你便能聽見我的心跳,你會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凝芙、凝芙…”

  他顫抖地說著,眼睛中盛滿了即將失去她的恐懼。

  他沒吃晚膳,就一直抱著杜凝芙,一動也不動。

  燭影東移,明月由西方照進(jìn)屋里來,把一室的凄清哀然都照得一清二楚,然后月影漸漸模糊,東方微翻白肚。

  遙遠(yuǎn)的一方仿佛傳來雞啼,驚醒了易戩寒,他猛然一驚,發(fā)現(xiàn)懷中的佳人竟分毫未動。

  “雞啼,是雞啼了。”他倉皇失措地?fù)u著她,“不能睡了,聽到?jīng)]?凝芙,別再睡了!”

 。

  一直一直有個男人的聲音,不斷在騷擾她的好眠,他為什么嘰嘰喳喳老是說個不停呢?

  她多希望嘰喳聲停止,因為她覺得自己從未睡得如此安穩(wěn)過,她心中有一種十分熟悉又教人安心的味道包圍著她,還有一陣沉穩(wěn)的鼓聲伴著她,雖然那鼓聲老是紊亂失序,但她還是好喜歡這種感覺。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忽然驚顫了一下,因為,有人往她臉上潑了一滴水,水還是熱的;等等,那人又潑了一滴。

  她深蹙柳眉,是誰那么調(diào)皮,用這種方式來戲弄她?

  她微睜嬌憨的美眸,見到一面古銅色的鏡子,鏡子竟流出水來!

  不對!不是鏡子呵?那好像是一個銅制的面具,剛毅而好看的面具。

  “你哭了?”她虛弱而沙啞的問,秋眸的心中詫異又慌張。寒……他哭了!”

  易戩寒由怔忡轉(zhuǎn)而狂喜、蓄淚的眼中須臾不離她的將她瞅了好半晌,才深怕她消失般的低喊:“凝芙!

  凝芙溫柔的微笑,“我第一次聽你喚我的名字,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好踏實、好心安。以后,你是不是可以天天這么叫我!

  “別太得寸進(jìn)尺,我是心血來潮才這么叫!笨v使是越過生死考驗,他還是死鴨子嘴硬。

  她也不在乎,微微的笑意收了起來,她舉手將面具上的水拭去。

  “什么事惹你傷心到哭?”

  “我沒哭,誰說我哭了?”

  “你知道淚水的溫度嗎?”她忽然問道。

  “不知道,我沒哭過!

  “你不是沒哭過,是因為面具,它掩飾了你所有的感情,包括淚的溫度!

  她柔柔的說著,并動手替他將面具取下來。

  “淚水是熱的,這證明你并不是冷血無情之人。”

  “凝芙…”他動容的低喃。

  “你心血來潮了?”她調(diào)侃的一笑,但瞬間神色又揪然一變,黯然凄楚的問“你怎么會來這里?”

  “這是我們的房問,你是多此一問!

  我們?她有些受寵若驚,總覺得有些事發(fā)生了,而她卻不知道。

  “啊…”她本來想要問出心中的想法,但手臂忽地一疼,整張小臉都揪了起來。

  “怎么了?是不是手又疼了!”

  杜凝芙望著他,怔忡了一下,他臉上那驚魂未定的神情,還有失措的舉止,都不像平時的他。

  他正慌張的俯視她手臂上的傷口,她這才恍然大悟。

  對了,李霸想要殺她,她的悄臉倏地褪去淡淡的血色。

  “李霸他……”

  她干澀蒼白的唇突然被手指按住,制止她欲問出口的事。

  “別提這個人,我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彼冻鲫幚堑难凵,無論李霸是地頭蛇出好,有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目可揭擦T,他絕對不會輕饒過他。

  杜凝芙點點頭,那余悸猶存的滋味全都回到她的感覺中,她有些寒意,更緊緊的偎著他。

  “我一直跑,不停的跑,我聽見風(fēng)伯在我耳邊呼嘯,但風(fēng)卻無能為力救我。當(dāng)時……我只想再見你一面,再聽聽你的聲音……那樣我就能死而無憾呵…”

 。撸摺皠e說死!彼男挠质且痪荆泵Φ拇驍嗨脑。

  “我好累,好像是從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她覺得眼皮好沉重。

  “的確是我從鬼門關(guān)里硬把你拉回來的,如果你再不醒過來,就算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要找到你。”他將她抱得更緊,由衷的感到恐懼。

  “寒,為什么?你明明不理我的呀!現(xiàn)在……我覺得很不真實!毕肫鹚睦涞滩蛔〖t了眼眶。

  “春兒什么都跟我說了,是我誤會了你。凝芙,對不起!

  她鼻酸地吸一吸,秋眸水光盈盈的瞅著他!澳悴还治伊?”

  “你沒錯,錯的是我。喂!你怎么了?’他焦急的驚喊,輕輕拍打著她的臉。她竟安詳?shù)拈]卜眼睛.就像了前昏迷不醒一般。

  “沒事,只是我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下,突然覺得好想睡覺。

  寒,你留在我身邊好嗎?”她楚楚可憐的哀求。

  “嗯!但別睡太久!币状梁m然松了一口氣,卻還是不敢讓她沉睡大久。

  見她沉睡的容顏,他俯身吻住她蒼白的唇,低語:“我不離開,你安心的睡!

  唯有擁著她,感受她漸漸回暖的身體,他才能真正確定她的存在。

  他從來不看重生死,尤其經(jīng)年馳騁沙場,生死只在一瞬間,若執(zhí)著,只怕會貪生伯死。

  只是到了今天,讓他嘗到生死永別的可怕,哪怕是執(zhí)著而貪生怕死,他也不怕別人嘲笑了。

  “春兒,回房去睡吧!”陳剛拿來一件披肩,幫春兒抖瑟的身軀披上!熬退隳阍谶@里跪上三天三夜,少夫人會醒就是會醒,不會醒你也沒轍,何必苦了自己?”

  春兒狠狠的瞪他一眼,任性的說:“我就高興跪,你不想等你就回去,別吵我了!

  陳剛無奈的在她身邊坐下,抱怨的說:“少爺也真是的,為什么不讓你進(jìn)門,偏要你在門口跪?這里霜寒露重,你一個姑娘家,怎么受得。俊

  “是我愿意的。少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我跪三天三夜能讓她醒來,我絕對不喊苦。都是我害了少夫人,也害了少爺,都是我不好,我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壞人!贝簝簲鄶嗬m(xù)續(xù)地哭起來。

  “別哭了,這事我也有份,我……我陪你跪,這樣你會不會安心一點?”

  陳剛連忙改成跪姿.看到她哭,他就手足無措得不知如何是好。

  春兒哭得更大聲了,安心?少夫人要是永遠(yuǎn)不清醒,她一輩子都難以安心。

  ”哭夠了沒有?”門被打開了,易戩寒怒氣沖沖地低吼。

  “少爺,少夫人怎么樣了?剛剛我聽見雞啼,時辰就快過去了,如果…·如果少夫人還沒醒.那…嗚哇——”春兒哇哇大哭起來。

  易戩寒連忙將門合上,免得春兒震天動地的哭聲,吵到杜

  凝芙的睡眠。他煩透的對春兒大吼:“你是不是打算吵醒凝芙?”

  春兒怔了怔,哽咽的說:“要是吵得醒少夫人,那春兒要更努力的哭,哇---”

  “閉嘴,不準(zhǔn)再哭了!凝芙已經(jīng)醒過了,她人在累了,正在睡覺、你們?nèi)珴L回去,別再吵了!”易戩寒青筋暴怒的說,然后,當(dāng)著兩個錯愕的人的面把門關(guān)上。

  “少、少夫人醒了、她醒了,她沒事了!謝謝老天爺,謝謝菩薩!”

  春兒破涕為笑,手舞足蹈起來,只是跪了太久,腳又麻又痛,功也動不了,但她還是覺得好開心。

  “既然少夫人沒事,你就能問房休息去,別再跪了!

  “誰說我還要跪,我只是爬不起來而已,快點把我扶起來。”

  “雖然少夫人醒來是可喜可賀的事,但我們可就慘了!标悇倢嵲诤茈y想像他倆即將面臨的結(jié)果。

  “這是我們欠少夫人的,遲早要還。不要緊的,就算被趕出府,我們還有雙手!根本不怕沒飯吃。”春兒一點也不擔(dān)心。

  “你變了!”陳剛望著她好半晌,才吐出三個字來。

  春兒怔了怔,然后燦爛地笑了起來!拔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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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你莫的不怪我和陳剛?”

  春兒又羞又愧的問,她寧可少夫人打她、罵她,就是別對她太好,否則她難以安心。

  杜凝芙微笑地?fù)u搖頭,邊剝著一小塊的饅頭往碧綠的池塘里丟看著圍過來的斑斕魚群,她就很開心。

  “但我不安心,你不罵我、不打找,還在老爺夫人面前全力保我,甚至讓我繼續(xù)留在你身邊,春兒根本沒資格再伺候你。”

  春兒手上的饅頭,都快被她捏得變形扭曲了。

  “若不是你愿意把真相告訴寒,現(xiàn)在我都還是行尸走肉的廢人.說起來,你并非大惡之人,只是被蕭中誠利用了弱點。戳到自己的弱點是很痛的,我又怎能怪你呢?”

  杜凝芙神色安然自得,鵝蛋臉泛著健康的紅潤,手臂上的毒已經(jīng)徹底清除,只留下刺傷的痕跡。

  “少夫人,春兒以后一定加倍伺候你,絕對不搞怪了。”春兒舉起右手鄭重起誓保證。

  “你和陳剛的事.我已經(jīng)跟爹娘說過,他們并非不通情理的人,他們也了解相愛的可貴,所以不會怪罪于你們!

  “謝謝少夫人,也謝謝老爺、夫人.春兒無以回報!贝簝罕亲右凰幔t了眼睛,她再也找不到比少夫人更好的好人了。

  當(dāng)初她是怎么瞎了狗眼,才會道聽途說,把少夫人當(dāng)成妖女。她想,少夫人不是妖女,說不定是哪個仙女來投胎的,才會擁有神力。

  “春兒,你若是愿意,我想替你作主,叫陳剛跟爹娘提親,你們也好光明正大在一塊,好不好?”她老早就有這個意思,這才叫作有情人終成眷屬。

  春兒俏臉一紅,“少夫人剛剛?cè),別忙我和陳剛的事,反正春兒也不見得得嫁給他”

  “口是心非!倍拍酱侏M一笑,聽見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情不自禁的兩頰染紅。

  “少爺來了、少夫人,你都不知道少爺有多疼你,他的用心連老天爺都知道,連老爺、夫人部直呼太神奇了,這全是你的功勞,少爺他--”

  “在說我什么?”易戩寒冷峻的瞥了春兒一眼,杜凝芙是原諒了她和陳剛的所作所為,但他這輩子都難以寬恕他們。

  春兒立刻識相地福了福,“少爺,少夫人正想著你,你就來了。春兒先下去,不打擾你們羅!”她一溜煙的跑掉。

  易戩寒愛戀地從凝芙身后抓住她,冷峻的眸光,在瞬間變得柔情萬千。

  “你在想我,”

  “是春兒胡謅的!倍拍接耦a紅撲撲的,他溫?zé)岬臍庀⒑粼谒挠耦a和耳畔,那種親見的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甜蜜。

  “是嗎?讓我聽聽你的心,看看是不是在說謊!

  他繞到她面前,半邊的燒的臉因為他溫煦的笑而柔和,他低下頭,雙掌握住她的纖腰,耳朵貼在她豐盈的胸口,煞有介事的聽著。

  “寒,別這樣,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她慌張地四處張望,他卻是不動如泰山。

  “你是我的妻子,怕別人說什么閑話?嗯I!明明很想我的。”他抬起頭來,邪魁的淺笑,在她的粉唇上烙印自己的味道。

  “我在喂魚……嗯……”

  她手上明明還拿著饅頭喂魚,神志也很清楚,可是才一眨眼的工夫,她的手上已沒了饅頭,池塘的魚餓不餓也不干她的事了。

  她嚶嚀一聲,雙手繞過他的頸子,仰起螓首,四唇交疊,綿密而深長的吻,甜蜜得像要將她融化,

  撲通!又是一聲.他們同時轉(zhuǎn)過去,見到池塘中的錦鯉姿態(tài)活潑的躍出水面,其實沒有人,就是它們這群魚兒看不過去他占有杜凝芙,而發(fā)出的抗議!

  “為我生子,凝芙!彼⒉淮蛩汶x開她的體內(nèi),他愛極了她的溫暖柔情,親吻她細(xì)柔的青絲,他的黑眸中有著似水般的柔情。

  杜凝芙撫摸他的臉,嬌喘方歇,才回答他說:“我是為你傳宗接代的女人,當(dāng)然要為你生子,這是我最大的榮幸!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要擁有一個孩子,一定是因為那孩子有雙跟你一模一樣的眼睛,小小的芙兒喊我爹,不知道我會多么高興感動!但是,就算咱們沒有孩子,有了你,也就夠了!

  他深情的在她櫻唇畔低語,輕啄著她的酣美。

  杜凝芙胸口溢滿感動;喜極而泣的說:“我喜歡孩子,也必定因為他身上流著你的血液而更愛他。”

  他低沉的笑著,因為這份感動,他的欲望又迅速的狂燃。

  池塘里的魚兒都沉入池中,害羞得不敢探頭出來。那一片旖旎春光,就只有兩個親密的人互相在分享。

  縱使分離在即,他們心中都有個默契,兩個深深相愛的男女,必定能挺胸度過更大的考驗,淬煉出最純、最真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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