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晚從山上回來后,魯冰玉整個人就陷在這樣的感覺里,只是她全然不自知罷了。
「冰玉,你在做什么?夢游啊!」
半夜兩點多,魯冰玉的室友睡到一半尿急,起床上完洗手間,在回房的途中竟發(fā)現(xiàn)另一間房里的人不但沒在睡覺,還神采奕奕地在整理手邊的東西。
「我睡不著!购且豢跉庠谑种械臇|西上,魯冰玉仔細地擦拭著,唇邊帶著微笑。
保養(yǎng)這些東西,已經(jīng)成為她這幾年來的習(xí)慣。
「睡不著?你有沒有搞錯?這幾天操成這樣,今天副理還交代了一堆事要做耶!」推門而入,她在床沿坐下!改愕降自谂裁?這不是相機嗎?」
「嗯,Nikon FM10,有點歷史了。」
「FM?相機還要調(diào)頻喔?」
「不是啦!那是型號,這部是純機械武的機身喔,好好保養(yǎng)可以用二十年!
「我又沒看你在用,干嘛保養(yǎng)?」抓著一頭亂發(fā),她呵欠連連。
「這相機不是我的,而且我不會用。不過相機沒使用更要保養(yǎng),像北部這種天氣,又冷又潮濕,沒整理會發(fā)霉……啊!」魯冰玉忽然叫了一聲。
「做什么啦?嚇我一跳!顾x都被嚇跑了。
「希望是我眼花,你幫我看看這里是不是有一些綠色的小點!
魯冰玉將手中的長鏡頭遞過去,并指著某處。
瞇著眼仔細地看完之后,她說:「有啊,是有幾個淺綠色的小點。怎么樣?擦一擦就好了啊!」
「沒想到還是發(fā)霉了。」魯冰玉瞬間變了臉色。
她在箱子里放了很多干燥劑,還不時更換除濕盒,但鏡頭還是發(fā)霉了。
十幾年的努力呢,這時全破功了!
「這東西不是別人的嗎?讓對方自己去處理不就好了?」
「不行!答應(yīng)要替他保管的,就要做到好!贡緛泶蛩忝魈煊锌站鸵獙|西拿去還給嚴千書的,但是現(xiàn)在發(fā)霉了……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我跟你說喔,我剛剛夢見一個人耶!」
「誰?」魯冰玉把攤在床上的東西,一件件擺回箱子里去。
「嘻嘻,嚴千書。」
聽了,魯冰玉差點弄掉手上的鏡頭!改恪瓑粢娝裁?」
「呵呵呵呵……」她笑得神秘兮兮。
「你到底夢見什么?」
「你急什么?我當(dāng)然會跟你分享呀,我夢見我跟他那個!拐f完,她笑得更加夸張,甚至直接倒在魯冰玉的床上,抓起棉被遮臉。
「你夢見你跟他……接吻?很好啊!
丟開棉被,她猛地爬了起來,抓著魯冰玉的肩用力搖晃!肝!你幾歲了?作夢難道都只做這種普通級的嗎?少來了!」
啪的一聲,她一掌打在魯冰玉的背上,接著又躺回床上。
「不然是怎樣?」背上有點麻麻辣辣的感覺,就像螞蟻咬一樣,螞蟻似乎還鉆進了她的心,小小口地將蟻酸注進她的心臟。
「做愛啦!」
做……愛?
魯冰玉的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兩具糾纏的胴體,接著是那對胴體上的兩張臉……
「我要睡覺了!篃o意識地,魯冰玉喃喃自語。
「啊!你不是說你睡不著嗎?怎么一下子又要睡覺了?咦?你該不會是要跟我搶吧?」瞇起眼睛,她邪惡地打量著恍神的魯冰玉。
搶?
一瞬間,魯冰玉立即回過神來,她看向粘在自己床上的人,并起身將她拉起!笓屖裁磽專课艺娴南胨!出去出去!」
「做什么啦?」被魯冰玉推出房間,她有滿腹疑問,但看著那扇被迅速關(guān)上的門,她也只能暗自嘀咕:「發(fā)什么神經(jīng)?不就是個夢嗎!想要的話自己做不就成了?呵!卡早睡卡有眠啦……」
門外的呵欠聲和腳步聲雖已逐漸遠離,但魯冰玉扁起的嘴卻未因此恢復(fù)原狀,她將床上的東西快速收進箱子里,然后關(guān)了燈,跳上床。
只是當(dāng)她拉起被子將頭蓋住之際,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
那不就是場夢而已嗎?
不過是場春夢……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隔天早上,魯冰玉掛著兩圈黑輪去上班,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失戀了。
這一整天,她顯得無精打采,甚至極少開口說話,直到下班。
「冰玉,我今天跟別人約了去吃燒烤,你要跟嗎?」昨夜跟她說自己做春夢的人,笑吟吟地問。
「不去了,我今天也有事。」她得把那顆發(fā)霉的鏡頭拿去攝影器材店讓人清理。
「那我走了,有事call我,掰!」她提起皮包,邁出輕盈的步伐,與一群女人走出公司。
視線從門口調(diào)回自己的電腦螢光幕上,盯著一閃一閃的游標,魯冰玉不禁感到氣悶。
為什么那個晚上做春夢的人精神會這么好,而一夜無夢的她,卻像個被吸血鬼吸光精氣的尸骸,毫無生氣?
不過,這也是她自找的!
誰教她一整晚都無法把那兩具糾纏的胴體,從腦海里趕走呢?
「哈哈哈!」
自嘲地大笑三聲,魯冰玉努力靜下心來完成手邊的工作,在下班時間過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后,她才步出公司大門。
進了電梯,關(guān)上門,看著樓層顯示板上緩慢下降的數(shù)字,她下意識地順著上頭的按鍵望了一圈。
只是,當(dāng)她瞧見某個按鍵時,一股不知哪兒來的欲望,竟讓她不自覺地伸出手朝它按了下去。
于是下了樓又上樓,幾分鐘后,她走出電梯,來到二十五樓。
電梯左前方的墻壁上就掛著寶碩企業(yè)的招牌,兩盆發(fā)財樹的中間則是極寬的玻璃電動門。
一眼望穿玻璃門,還可以看見幾名職員在里頭工作。
他……會不會還在工作呀?還是已經(jīng)下班了?如果能碰到他……
不知不覺來到門前,她的目光下意識地開始梭巡,一直到她與某個正在伸懶腰的職員視線相交時才停止。
「你找誰?」
隔著玻璃門,她知道那名男職員正在問她,她立即對他笑了笑,并擺擺手說沒事。
發(fā)神經(jīng)!雖然來這邊找人沒什么不妥,但是……她找他做什么?
傻傻地又笑了一聲,魯冰玉轉(zhuǎn)身躲進了不遠處的化妝室。
拿下眼鏡,旋開水籠頭,掬水潑了潑臉,她看向鏡中的自己。
呵,魯冰玉,你真的一點都沒變!就連下意識地跟著嚴千書的習(xí)慣,經(jīng)過這么多年仍是沒變。
固然那真的只是一種……一種很微妙的直覺反應(yīng),但誰來告訴她為什么會這樣?
怔怔地直視鏡中的自己良久,待腦子清醒一點,魯冰玉才戴上眼鏡準備走出女廁。
只是,不知道是地板太滑,還是她漫不經(jīng)心,她才跨出化妝室,就往前撲倒,眼鏡也跟著摔了出去。
「啊!」
還來不及爬起來呢,魯冰玉就聽到一聲驚呼,原來是有人剛從對面的男廁走出來,并一腳踩中她的眼鏡。
完了!她的眼鏡碎了……這是魯冰玉的第一個想法。
「對不起,這是你的眼鏡嗎?」
「嗯。」抬起臉,近視度數(shù)很深的她,隱約看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正彎下腰撿起她的眼鏡,她連忙說:「不要用手撿,會割傷!」
「啊!」
來不及了,他割傷了!
「對不起,你的手……」她急著想爬起來,卻差點滑倒。
「你要不要緊呀?」男人連忙扶住她。
「我沒關(guān)系,你的手有沒有事啊?對不起,害你割傷手。」她看著對方提著公事包的手,但因為視線很模糊,所以看不清楚他傷得嚴不嚴重。
不過,她還是從背包里掏出面紙遞給對方。
「傷口不大,沒關(guān)系,但是你沒眼鏡應(yīng)該很不方便吧?」
男人接過面紙,包住正在流血的食指;他順勢把魯冰玉拉到一邊,預(yù)防她踩到眼鏡碎片,然后再處理地上的碎片。
等他忙完后,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魯冰玉,并認出她來。
「你……不是魯冰玉嗎?」
「?」她抬眼認人。
「我是嚴百策,住你家對面,記得嗎?」
嚴百策?于書的哥哥?
「原來是你,對不起,我……沒戴眼鏡認不出來。一片模糊呵!」
「有一陣子沒看見你了,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對她的印象很深刻,除了從小看她長大之外,還對她站在夕陽下、玫瑰花叢前的身影念念不忘,固然含蓄的她只和自己寒喧過幾句。
但每天傍晚看她澆花,卻已成了他的習(xí)慣,雖然視線總停留在某人身上的她肯定不知道。
「我在二十三樓上班,剛好……上來找朋友。」
「二十三樓?但是我從未在這里遇見你,這是第一次對不對?」
「嗯,其實我來這里上班也不算很久,所以沒機會碰上吧!刽敱裥χf,不自覺地做出抬手推眼鏡的動作,只是這一推,才想起自己的眼鏡已經(jīng)報銷了。「呵……」
真尷尬!她傻笑,并低下頭,紅了一張臉。
「呵呵,我也經(jīng)常這樣,習(xí)慣成自然,有時候還會戳到眼睛呢。我看這樣好了,樓下有一間眼鏡行,你要不要先去買一副拋棄式的隱形眼鏡?」
「我……我沒戴過隱形眼鏡。」事實上她曾經(jīng)想嘗試,但臉上沒東西會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所以就打消了念頭。
「不習(xí)慣也沒關(guān)系,那是拋棄式的,只要戴幾天,等你的新眼鏡配好就不用再戴了!
「真的嗎?」
「走吧!至少得試試看。來,我當(dāng)你的拐杖!箛腊俨呱斐鍪秩克。
礙于看不到實在不方便,所以魯冰玉也只好將自己的手交給他……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怎么樣?還習(xí)慣嗎?」嚴百策問。
「臉上沒有東西,怪怪的,不過看得很清楚!
魯冰玉走出眼鏡行,隔著一層薄膜看著夜里的街景,視野好象變得更開闊了。
「你吃飯了沒?我請你。」
「不用了,我等一下還要拿東西去修理呢。」因為那一顆發(fā)霉的鏡頭,所以她的背包沉甸甸的。
「什么東西要修理?」
「是一顆發(fā)霉的鏡頭。」
「發(fā)霉的鏡頭?哇!那真的要送給廠商處理了。在哪兒?我送你過去。送修后咱們再一起去吃個飯吧!」
「有點遠,不好意思讓你送我,我搭公車就好了!
「搭公車還要等喔,而且我開車的技術(shù)肯定比公車司機好,真的不讓我表現(xiàn)一下?」
說難聽點,這是在搭訕,嚴百策自己心里明白;但平日他并不會主動與人搭訕,現(xiàn)下會這么做是因為對像是魯冰玉的關(guān)系。
再說明確一點,她正是他想追求的類型,有點居家、有點羞澀,這一點從很久以前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過那時候像只呆頭鵝的他只會遠遠地看著她,不敢主動攀談。
她是個好對象,值得觀察!
嚴百策這么說,魯冰玉自覺不應(yīng)允好象有點過意不去,況且她對嚴百策的印象還不錯,知道他是個為人正派的紳士。
「嗯,那么……」
「讓我表現(xiàn)嗎?呵,我的車停在對面,你等一下,我馬上就過來!
推推鏡框,溫文一笑,嚴百策立即往馬路對面的立體停車場跑去。
等待他將車子開過來的這一段空檔,魯冰玉打開背包看了看那顆鏡頭,并拿起手機想知道現(xiàn)在幾點,不過她竟然發(fā)現(xiàn)有一通未接電話。
誰打的?看了下號碼,是嚴千書,而且他打來的時間正好是她去二十五樓的時候。
因為手機放在背包里,所以她才沒聽見鈴聲……驀地,她的心臟緊縮了下!因為當(dāng)她在想他的時候,他也正好想到她。
呵,這算是巧合還是默契呢?
按了幾個按鍵,準備回電給嚴千書,電話尚未接通之際,她便開心地向前張望,希望嚴千書此刻就出現(xiàn)在她眼前。
只是看著看著,不知哪兒來的一陣風(fēng),竟將灰塵送進了她正在適應(yīng)隱形眼鏡的左眼里。
然眼睛一痛,她拼命眨眼,不過她并不曉得眨眼會讓自己更不舒服,不一會兒,她已經(jīng)熱淚盈眶。
叭!
這時,嚴百策已將車子開到她身旁。
魯冰玉朝他做了個等一下的動作,并繼續(xù)眨眼,希望眼睛能不這么刺痛。
車上的嚴百策見狀,立即跑了下來。
「怎么了?」她好象很想揉眼睛又不敢揉。
「有東西掉進眼睛里面!购猛脆!每次眨眼,就好象有東西劃過她的眼睛一樣。
「很痛對不對?戴隱形眼鏡就是這樣,我?guī)湍憧纯础!顾銎痤^。
「唔……」她迫不及待地抬起臉。
就著商店招牌的光線,嚴百策輕輕抬著魯冰玉的下巴,他很仔細地找尋著讓魯冰玉這么不舒服的罪魁禍首。
一會兒后……
「找到了!很大的沙子,我?guī)湍闩,給我一張面紙,還有剛才眼鏡行送你的生理食鹽水!
睜大眼睛,完全不敢眨眼,魯冰玉迅速地從包包里掏出面紙和生理食鹽水,遞給嚴百策。
「呵!別急,我會很輕的!
以生理食鹽水沾濕面紙,他捧著她的臉頰,扳開她的下眼瞼,開始清除那粒沙子,為了讓她比較不痛,他還輕輕吹著她的眼。
「好……好了嗎?」這種姿勢讓魯冰玉有點不自在,尤其嚴百策的臉靠她這么近,還有……他們正在大街上。
「等一下……OK!」過了好半響,他才放開她,并把面紙尖端的東西給魯冰玉看。
看了,不得不驚訝,她對著嚴百策驚呼:「哇!好大的沙子,難怪……」
忽然,她綻開的笑容卻僵住,雙眼直勾勾地看向站在嚴百策身后的人。
「怎么樣,不會痛了吧?要不要我?guī)湍泓c幾滴生理食鹽水?」語畢,嚴百策才注意到她的反應(yīng),他順著她的視線往身后瞧去……「咦?千書,動作怎么這么快,剛剛不是還在處理公文嗎?」
轉(zhuǎn)過身,他看見了他老弟。
「你不是和我約好了?為什么讓我找不到人?」沒理會嚴百策,嚴千書直勾勾地看著前一刻還被人捧著臉的魯冰玉。
「約好?」魯冰玉很困惑。
嚴千書的表情讓她感到不安,仿佛她做了什么壞事一樣。
「你們約好了?」嚴百策問。
「我們……」
「對!我約了她吃晚餐。老大,你可能要落單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怪了!他究竟是哪根筋不對了?她不是他的誰,他也不是她的誰,他為什么要這么在意?百策只是在幫她罷了,但……
哈,莫非他是在吃醋?
「怎么想到要戴隱形眼鏡?我喜歡看你戴眼鏡的樣子!管噧(nèi)安靜了好久,正開著車的嚴千書總算打破了沉默。
剛剛雖然說了謊,但魯冰玉還是選擇坐上他的車,這讓他莫名地感到開心。
「我的眼鏡壞了,所以你哥建議我先配隱形眼鏡,等新的眼鏡配好!
「百策人不錯吧?」
「嗯?什么?」
「我說,百策人不錯吧?」
「喔,他很好啊!顾K于稍微安心了。
剛才她還以為千書在生氣呢,雖然她不曉得他在生誰的氣、為何生氣,可是她就是很緊張。她甚至以為千書是因為看見她和嚴百策在一起,所以生氣了。
不過應(yīng)該是她想太多了,因為那根本無法構(gòu)成他生氣的理由。
可是當(dāng)魯冰玉這么想時,嚴千書又問:「哪里好?你覺得他好,應(yīng)該有理由吧?」
魯冰玉沉默了幾秒,沒立即回答。
「說說一個人的優(yōu)點有這么困難嗎?還是他沒有任何優(yōu)點?」嚴千書忍不住追問。
「不是!百策的優(yōu)點……」
「百策?」他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去了姓直接叫名字,他們的關(guān)系還不錯嘛!
「他叫百策不是嗎?」
「對。」臉色一沉,他答。
呵,她還以為自己說錯了呢。
「嗯!我覺得他好,是因為他很有禮貌、很斯文,看起來比一般男性細心。」
「看起來?哈,細心是用眼睛看的嗎?真神!」
「不……不是呀!不用眼睛看難道用耳朵聽?剛剛他幫我清除眼睛里的異物時,就真的很細心。」
「是--啊!顾室馔祥L音。
「呵!就是啊,其實我們公司的女同事都很欣賞像他這樣的男人,他以后應(yīng)該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魯冰玉笑著說。
「如果女人都認為好丈夫、好爸爸可以提早看出來,不用試就知道,那么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裝了!」
裝?他這么說,她就無法認同了!改腥说臏厝、細心是不是裝出來的,聰明一點的女孩子都能看得出來!
「可惜的是,一般的女性都不夠聰明,老是被男人的甜言蜜語沖昏頭,要不然離婚率也不會那么高!
「這應(yīng)該和離婚率沒有關(guān)系吧?」
「那么離婚率和什么有關(guān)系?」他問。
「離婚和夫妻的個性合不合有關(guān)系!總之,男人是不是真心的,女人只要用心一點一定看得出來。」
「是喔……」他哈哈大笑,「如果女人真的這么聰明,為什么在婚前會看不出雙方個性合不合?否則又何必等到結(jié)婚后再因個性不合而離婚?你說是不是?」
是!他說得不無道理,但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們討論這個做什么?
「為什么不說了?找不到話講了?」
嚴千書的笑容十分得意,得意得讓人很想賞他一拳;但是,魯冰玉當(dāng)然不可能這么做,她只是慢慢地、悶悶地問--
「我們說了這么多……和百策有什么關(guān)系?」
一開始是千書要她說說百策的優(yōu)點,最后卻變成她和他在斗嘴,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偏過頭看向低著頭的魯冰玉,嚴千書似乎察覺自己反應(yīng)過度,不過他才不會承認。
「和百策有什么關(guān)系?有啊!百策不適合你,他現(xiàn)在要找的是結(jié)婚對象。」他要說的只是這個!
聽了,她立即轉(zhuǎn)過頭來。「他要找的是結(jié)婚對象又如何?如果我和他合適,那么跟他結(jié)婚也不錯啊!女人終究要結(jié)婚,更何況我今年二十五歲了,已是適婚年齡,被其他男人追或是被他追……」
嘰-一
方向盤一轉(zhuǎn),嚴千書緊急煞車,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嚴千書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魯冰玉嚇了好大一跳,她捂著嘴,背緊貼著坐椅,久久發(fā)不出聲音來,直到聽見他說……
「把手放下來!
「嗯?」
眼睛瞪得好大,她轉(zhuǎn)過頭去,手仍捂著小嘴。
「把手……算了!」
放棄用說的,嚴千書直接抓下她掩著嘴的手。
接著,他傾身吻上了魯冰玉的唇,速度之快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只曉得他吻得她不得不暫時停止呼吸,吻得她不得不僵直身子,吻得她眼花撩亂,甚至眼前發(fā)黑……
嘴唇……麻了!口水干了!她緊緊握拳的雙手抑制不住地微微發(fā)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嚴千書才肯放了她,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重重地呼吸著,沒有講話,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魯冰玉則半張著嘴,感受著那種呼吸被人奪走,心狂跳得幾近失控的感覺。
「為……為什么?」良久,她終于能出聲詢問,只是聲音卻是顫抖的。
「什么為什么?」嚴千書反問。
「為什么……吻我?」
「沒有為什么,因為我想吻,所以吻了,就只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