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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情熾 第七章

  筒士川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方迪就在客廳里.電話是福伯接的,方迪正倚在落地窗的門邊,看著外面的庭院。那一陣雨把庭內(nèi)的花草樹木都打濕了。雨水斜斜的流到游泳池畔和池水里.逆著光高的園燈,像銀絮般的飄落下來,落地面去。偶爾濺起一點(diǎn)水花,像閃閃的星星之光,倏地又在黑暗中隱去。

  那場雨下得很久,方迪坫在那里,始終沒有離開。然后簡士川的電話就來了.

  “是簡律師!备2央娫拻焐,回頭對田嫂說。故意把聲音提得很高,為了要讓方迪也聽到。知道方迪跟他們一樣在等羅美娜回來,或者等一通電話。

  “簡律師怎么說?”田嫂焦急的問.

  “他在找大小姐!备2R幌,看看方迪,“他沒有跟大小姐在一起。下了班之后,大小姐就一個人走了!

  “會不會出什么事了?”田嫂又問。

  “別瞎說。也許大小姐只是出去散散心!”福伯打斷她的話。

  “可是下這么大雨……”

  方迪一直瞪視被雨水洗濯的庭院花木,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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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筒士川把電話掛上,翻身瞪視著天花板.一盞精致的室內(nèi)吊燈,高懸在上空,照著明亮柔和的光線.這里是座落在市中心的一棟高級公寓套房,也是簡士川的住所.深嵌在純黑色壁磚上的一座長方型水族館,養(yǎng)著色彩鮮麗的熱帶魚,悠然的游著。

  簡士川猛吸一口煙,然后用力的噴出,把一雙胳臂枕到腦后。

  “怎么樣?”      

  一個身材動人、臉孔像模特兒出色的美女從浴室走出來.圈著一條鮮綠色的浴巾走向他,爬上了床鋪,鉆進(jìn)被單里.

  “我找不到她.”

  “喔。我們的圣女出走了!彼c(diǎn)點(diǎn)頭.

  “她不在家里,也不在公司,連管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也許她上教堂懺悔了.懺悔她有那么多錢!泵琅靶Φ恼f道,拿過簡士川的煙,湊到嘴里吸一口。

  “我應(yīng)該出去找她.”簡士川躺在床上說.

  “嘿,你跟我躺在這里,心里還想著那座冰山!太過分了吧?”她開始吃味的說。

  “她也許是我未來的妻子。莎莎。”簡士川說.搶回他的香煙。

  “那我是什么?玩具嗎?成人型的芭比娃娃?”莎莎尖銳的叫起來。

  “我們的問題已經(jīng)談過了,莎莎.沒必要再重復(fù)!

  “你不過是要她的錢嘛,我們干脆盜款潛逃,不更容易?”

  筒士川輕視的看她一眼。“你以為她會那么蠢嗎?卷款潛逃?再說我簡士川的胃口比那大多了。我要的是那個王國!

  “那還要等多久?”莎莎咬著手指頭。

  “很快的!

  簡士川撈來一條毛巾,裹住下腰,準(zhǔn)備進(jìn)入浴室,走了一半,又停下來.

  “還有一件事,美娜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事了。以后我們還是少碰面的好!

  “知道了不更好.以后我在她面前就不必再裝得像圣女貞德了。”莎莎冷嘲熱諷的說。

  “為你自己裝吧。難道你想讓全世界郝知道你是個婊子?”簡士川說。

  “簡士川!”莎莎氣得臉都綠了。

  “別想破壞。只有我跟美娜是天生—對.誰也別想阻止!

  “你騙我.”

  “什么?”

  “你騙我!你跟我說只是要地的錢.其實(shí)你愛她。你愛上那上假正經(jīng)的女人!你愛上她了——我要?dú)⒘怂?我要?dú)⒘四莻*貸!”

  簡士川走回來,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揚(yáng)手就是兩個耳刮子。打得莎莎頭偏離到后面銅床上,嘴上泌出一絲鮮血.她揚(yáng)頭呆愕的看著他.

  “記住!別惹火了我,我是不受威協(xié)的,如果你敢去動她一根寒毛。我就殺了你——我保證!”

  “她不愛你,她根本也不會嫁給你,這只是你自己一廂情愿的想法。你得不到她的.”莎莎刷白著臉說。

  “哦,是嗎?試試看.”簡士川點(diǎn)點(diǎn)頭。他扯落浴巾,露出赤裸雄健的體魄,開始穿上衣服。

  “你要去哪里?”

  “去找她。”

  “你找不到她的,你只是在浪費(fèi)時間,你甚至不知道她在哪里。”簡士川把一串鑰匙塞入口袋中,拿起西裝上衣。

  “也許我知道她在哪里!”。

  他說完,瞥了她一眼.打開門走出去。留下莎莎在床上吼叫:“回來!士川!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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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美娜開車把吉米送到“非想天”酒吧后,又開車離去。她在這里已經(jīng)耗了兩天的時間了,公司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回去處理。她已經(jīng)不能再相信簡士川了,連她那個漂亮的女秘書也不例外。她感到身邊有越來越多的危險(xiǎn)潛伏,還有覬覦她事業(yè)的人,也不知道該再相信誰。

  離開時,她并沒有留意到就在后面停車場的車道附近,簡士川坐在車子里監(jiān)視她。

  羅美娜的車子一開走,簡士川就下了車,進(jìn)入那間住于大樓地下的男應(yīng)召站酒吧。

  “非想天”閃耀的招牌,在臨近黑夜黃昏的街道上,閃亮著幾分夢幻華麗的光芒。

  他在地下室酒吧的一個角落坐定后,跟公關(guān)交代了幾句。沒多久吉米就出現(xiàn)了。一點(diǎn)點(diǎn)粗率和散漫的目光,看到他時,皺了皺了眉毛。

  “如果你是想找個人‘過夜’的話。對不起,我是不做同性戀者生意的.”他劈頭就對他說.

  “我不是來找你陪我過夜.”筒士川譏誚的說:“事實(shí)上,我也沒有那種嗜好.”

  “是嗎?”吉米有點(diǎn)懷疑的看他。“既然不是同性戀,你來這里做什么?我以前見過你嗎?我不記得.”

  “事實(shí)上沒有.”簡士川說,“你沒有見過我.”

  “你是條了嗎?”

  “不是。條子太忙了!忙著趕攤飯——雖然這里只是敗壞社會風(fēng)氣、充塞毒品和犯罪!”

  “如果你這么厭惡這里,為什么還來?”吉米要知道他的目的。

  “我要找你談一筆生意.”

  “什么生意?”

  “羅美娜.”吉米深深的看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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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美娜回到家的時候,福伯和田嫂都出來迎接她.方迪站在二樓的陽臺上看她.目光沉郁如鬼.她停好車,遣走丁關(guān)切詢問的老管家和田嫂.走入客廳。

  田嫂送上來一碗蓮子湯后,退到后面房門。

  美娜正要上樓的時候,方迪就出現(xiàn)了。他的眼睛里充塞著怒火,雙拳緊握,像隨時會失去理性.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們都在為你擔(dān)心……福伯和田嫂!你就這樣失蹤了兩天”有沒有想過別人在為你操心?你……好可惡!”他激動的聲音發(fā)顫。

  “我早上打通了電話回來,田嫂沒告訴你嗎?”羅美娜平靜的對他說:“何況我又不是小孩子。這些操心是多余的!”

  “你——好殘忍.”他捏緊了拳頭,咬牙的撇開臉,轉(zhuǎn)身走開。

  “小迪!”

  “你還的什么話想說嗎?”他停下來,生硬的問.

  “如果我真的讓你們擔(dān)心了,我想說……我根抱歉。我并不是存心的!

  方迪搖搖頭,凄慘的笑笑.“沒有用。這一切已經(jīng)毫無意義了.對你、對我……”

  他把頭用力甩一下。

  “我已經(jīng)決定了。等開學(xué)我就搬到學(xué)校宿舍去.這樣對我們都好.”

  “方迪……”

  方迪回頭看她一眼.“你把我的心傷得好痛,這樣下去,我不知道自己會干出什么事來,所以。我還是搬出去的好!

  他說完,走上樓梯,沒有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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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方迪學(xué)校開學(xué)的日子,只剩下幾天了。羅美娜默默的在數(shù)日子。

  她不能阻止方迪搬出去住到學(xué)校的宿舍,因?yàn)楹翢o理由。但是羅美娜的心真在痛!痛裂一般.這一場孽愛深深的折磨著他們.使他們都同時隨著日子消瘦、憔悴了下來。

  而憂傷非但沒有消減,反倒一日比一日加深、加劇!

  羅美娜雖然浸淫在自己情欲糾葛的矛盾生活里,倒沒有荒廢了事業(yè),公司在她嚴(yán)謹(jǐn)保守的管理下,依然正常的運(yùn)作著,業(yè)績?nèi)耘f持續(xù)成長.

  簡土川似乎已經(jīng)稍稍收斂起他的野心,改以一種保守的溫情攻勢,以十足的耐性等待著時機(jī)到來。

  她那個漂亮的女秘書卻變得沮喪了,不似以往的神采動人和明艷,眼底常常蘊(yùn)著一層黯影。

  只有亞晴依舊天真無邪,不時的往家里跑,笑聲銀亮得像掛在窗口下迎著陽光的風(fēng)鈴,串串清心。

  而方迪一味的冷淡未改,他把更多時間耗在健身房里,消耗他的體力。    

  一天晚上,吉米打了一通電話過來。

  “我需要你,”他的電話中說,“……我快死了!幫幫我……我需要你!

  “你在哪里?”羅美娜的身體從椅中起立,急問道:“告訴我!”

  “賓城旅社……公園路一六二號……二0三房……”

  “我馬上過去!”

  羅美娜掛上電話,旅身抓起柜上的汽車鑰匙,就沖出了房子。

  她離開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隱身在通道一隅的方迪.

  羅美娜直接登上二樓.一股咸濕異的味道從樓梯口和走道傳來.迎面而來的陰寒之氣,令她打了一個冷噤!她不習(xí)慣這樣的潮濕和怪味.

  等了好久,吉米才來為她開門.

  他出現(xiàn)在門口的模樣兒讓羅美娜驚嚇了一跳!

  “吉米!”

  “我生病了……”他疲乏的說,笑容很無力,身體搖搖欲墜.他抓住門檻的手像隨時會脫落.

  羅美娜上前扶住他的身,往里面走去.“怎么回來?”    

  吉米在椅子上坐下.搖搖頭.“先把門關(guān)上.”

  羅美娜走回去關(guān)上門。  

  “發(fā)生什么事?吉米.”再回來時,她問他。“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又一個人住在這么骯臟簡陋的旅館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我快死了!你必須幫我……”吉米的身體發(fā)抖,發(fā)了白的嘴唇重重的抽搐著.他把一雙手放在緊閉的雙腿間揉搓,冷汗已經(jīng)濡濕他的衣服,他的樣子看起來比死還難過。

  “我要怎么才能幫你?”羅美娜問他。

  “我……我需要一些藥來控制毒癮的發(fā)作……否則我……會死掉!我有一個朋友……就是這樣抽筋死的……”吉米說:“我想……請你……替我出去買藥……找一個叫‘阿星’的人……他有我要的東西……”  

  “我不能替你去買毒品,吉米,那樣是不對的,再說買賣毒品是犯法的事,我不能這么做!

  “不是毒品,是一些可以暫時抑毒癮發(fā)作的……紅色藥丸……一種黑市藥品而已……我不會讓你去為我買毒品的……”吉米的聲音愈來越虛弱。

  “幫幫我!美娜……我快支持不下去了!”

  “我到哪里去找這個人?”

  “我這里……有地址!”吉米把壓在煙灰缸下的一張宇條抽出來,交給她,“一顆藥丸五百塊錢……別讓他……唬了你……”  

  羅美娜看看那張字條,點(diǎn)點(diǎn)頭!拔液芸炀突貋,你好好休息一下!彼襾硪粭l毛毯,蓋在他的身上!澳阋欢ê芾洌w著它吧!可以給你一點(diǎn)溫暖!

  “謝謝你……”

  羅美娜投給他一個笑容。“我很快就回來!”她走出去,把門輕輕的帶上,然后下樓到外面開車。

  她離開時,柜臺的老板娘連問也沒有問一聲,眼睛仍專住在那些帳簿上面。

  吉米給的地址是一處擁擠的彈珠房,聲光和機(jī)器匯集成一股洪流,沖擊著視覺和感官神經(jīng),連立足都有一種被強(qiáng)行卷入的感覺,很容易讓人迷亂在這些聲光交集的漩渦中。

  青少年在這里尋找放肆的青春和生命。

  羅美娜卻在這里找—個連面也沒見過、專賣黑市藥物的家伙。她甚至不知道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通過柜臺,羅美娜總算找到了那個叫“阿星”的家伙。一個二十多一點(diǎn)的龐克青年,聽完她的話,卻把價(jià)錢叫到一顆八百塊錢。

  “可是吉米說一顆只要五百塊!绷_美娜對他說。

  “哦,是嗎?”阿星聳聳肩、“那我告訴你好了,剛剛又漲了價(jià)。吉米那個王八蛋還欠我一次!他撬過我的墻角,這筆帳我還沒跟他算.”

  “我以為你跟吉米是朋友.”

  “只有混帳才跟那個同性戀是朋友!

  “吉米不是同性戀!

  “喔,是嗎?那他很快就會是了!他騙了我三千塊,又撬我一次墻角,這個下三濫的雜種!”他咒了句。

  “我要三顆!

  羅美娜從皮包裹掏出了兩千五百塊錢。

  阿星把嶄新的鈔票接過去,給了她用透明小袋子裝著的紅色藥丸!澳闶羌椎男聭纛^嗎?吉米這小子總找得到最好的凱子娘,這個幸運(yùn)的雜種。”

  “回去刷干凈你的牙齒吧.龐克!你的嘴巴真臭。”

  羅美娜轉(zhuǎn)身走出去.

  “嘿!我還沒有找你一百塊!”

  “留著買牙膏吧電!”羅美娜冷淡的說完.走出那間小的儲藏室,消失在彈珠房那一片雜沓的聲光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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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旅館,羅美娜已經(jīng)折騰掉兩個多小時了,她幫助吉米吃下那些紅色藥丸,然后讓他躺倒床上休息,再為他蓋上厚厚的毛毯。他的抽搐和冷汗并沒有因?yàn)槟切┧幫璧姆拢⒖痰玫骄徑,他還在吃苦頭,羅美娜看到他在強(qiáng)忍著痛苦,連呻吟聲都忍著不出口。

  “你很難過?為什么那些藥丸沒有讓你好一點(diǎn)?是藥丸失效嗎?還是那個家伙騙了我?”

  “需要一點(diǎn)時間……”吉米說:“等藥丸融入血管和神經(jīng),才能抑制毒癮的發(fā)作……”

  “也許你該設(shè)法睡一覺!绷_美娜說.

  吉米搖搖頭!澳莻家伙有為難你嗎?”他問她。

  “沒有.不過他好像對你很不滿!

  吉米輕輕的笑起來,“我跟那個家伙有一點(diǎn)私人恩怨,不過,他不會傷人的。只是一個虛張聲勢的笨蛋而已.”  

  “如果這些藥丸可以控制毒癮.你為什么還要吸毒?”她問他.

  “只是暫時性的控制,很快會再發(fā)作,那時候?qū)Χ酒返男枨罅繒酱蟆拖褚粋深坑.”吉米搖搖頭.“這些你不會懂的,最好也永遠(yuǎn)不要懂.”

  羅美娜看住他的眼睛,“這樣下去.你遲早會把命都送掉!”

  “已經(jīng)送掉了.反正我現(xiàn)在也不在乎!奔滓砸环N淡泊的語氣說,想一下,又問:“對了!那個家伙收了你多少錢?”  

  “一顆八百塊!

  “這個趁火打劫的王八蛋!”吉米咒一聲,“我會把錢還給你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我是山窮水盡了才想到你!

  “你為什么離開‘非想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吉米看她一眼,摸了床柜上的一根香姻點(diǎn)燃。

  “我得罪了人,他叫警察去抄了酒吧,又找到我的住處.警察在我的電話機(jī)里面找到三公克的海洛因。那晚我剛好跟—個熟客去開房間,他們沒有逮到我,只帶走那些海洛因和我的一把空氣手槍!奔渍f:“那是我最喜歡的一把空氣槍,射程滿遠(yuǎn)的.”

  “他們通緝你了?”  

  “我有那么笨嗎?”吉米嘲笑的說:“他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誰,難道要通緝所有叫吉米的人嗎?我看他們不到三天就會把這件事忘了,F(xiàn)在的條子很忙的,忙著趕攤販、開超速罰單和跟黑道老大吃飯!

  他說完,又露出一點(diǎn)疲憊的面色!安贿^我還是要避避風(fēng)頭.我想我會在這里留下來,還有想辦法出去找錢。白粉越來越貴了!那些毒販越來越黑心,一公克的海洛因都可以叫價(jià)到七作千塊,真他XX的用搶的!真該絕子絕孫!  

  “我該回去了,明天我會再來看你.”羅美娜起身說:“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你不愿意留下來?”吉米一臉失望.

  羅美娜看看他!凹,我們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更單純一點(diǎn)。我不希望弄得太復(fù)雜.”

  吉米點(diǎn)頭!笆堑!單純點(diǎn).像美麗富有的女嫖客和男妓。”他有一點(diǎn)酸酸的說:“你放心,我并不是那么急著找靠山.”

  “你在跟我生氣?”

  “走吧,我耽誤你太多時間了!”吉米轉(zhuǎn)過身去把香煙撩熄。

  “晚安!吉米!绷_美娜慢慢的走出房間。

  她回到家的時候,看到方迪的機(jī)車并沒在車房里.田嫂來問她吃過飯沒有,她回說吃過了,然后就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房間洗了一個熱水澡,倒頭便睡。

  方迪的機(jī)車聲響起時,她看看鐘,已經(jīng)是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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