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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最后一朵玫瑰 第五章

  紀(jì)恒光發(fā)現(xiàn)最近父親似乎公事繁忙分不開身,她只得代他參加一些宴會、應(yīng)酬,今天這個晚宴Jason陪著她一同出席。

  兩人一走入會場立刻吸引了所有的目光,雖然這個場所原本就充滿了金光閃閃的人們,但是眾人還是無法抗拒這對俊男美女的組合,并且對紀(jì)家小姐身邊那位陌生男子好奇不已,兩人的關(guān)系看來還不普通。

  “哎呀!恒光,你來啦!今天的護(hù)花使者看來很面生哪!”馬上出現(xiàn)了首先發(fā)問者,他十分熱情地向Jason伸出手!澳愫冒。”

  “林伯父,隆盛企業(yè)的董事長!奔o(jì)恒光在Jason耳邊輕道。

  “你好,林董事長!盝ason也伸出手讓他一握。

  “這是Jason,剛從美國到臺灣!奔o(jì)恒光對林隆盛說道。

  “哦……果然是青年才俊,”林隆盛態(tài)度冷淡下來。這種場合介紹詞通常是某某企業(yè)的負(fù)責(zé)人,這小子不值得他花心思。“原來是華僑啊,難怪口音不同,不知道在哪兒高就呢?”

  “我是學(xué)音樂的,想在臺灣找個合適的工作!

  搞音樂的!他最看那些所謂的藝術(shù)家不順眼,一個個自命清高滿肚子酸氣,看來這一個也沒差多少。不過上流社會總是要搞搞文藝活動的嘛!他也不能免俗地組了個樂團(tuán)。

  “哈哈!原來是個音樂家,你就到我們樂團(tuán)來好了!闭f不定還可以賣紀(jì)家一個人情。

  “不勞您費心,工作的事我還能自己來!盝ason淡淡的語調(diào)沒變過,更顯得不把他當(dāng)一回事。

  “呵,呵,呵--那就算了。”林隆盛發(fā)出僵硬而拖長的笑聲。去!給臉不要臉!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笑得有多難看?笑聲有多難聽?Jason痛苦地想。一定不知道,否則他也不敢出來荼毒世人。

  “李伯伯!

  “張叔!

  “孫爺爺!

  紀(jì)恒光又與其他人寒喧起來。

  Jason發(fā)現(xiàn)她似乎特別得老人家歡心,看著她穿梭在人群中,談笑風(fēng)生,沒有一個老人見到她不是笑容滿面的。他知道她喜歡熱鬧,處在人群中悠游自在,她自小就生長于水銀燈下,眾人目光聚集的地方。老年人喜歡她,年輕人愛慕她,真是個顛倒眾生的女子!

  “恒光!什么時候嫁給我們家政明?”

  “別開玩笑了,孫爺爺!奔o(jì)恒光笑得燦爛!澳裁磿r候看過我和政明像一對了?”

  一旁的Jason看那個孫爺爺一臉嚴(yán)肅,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還故意無視他這個人的存在。

  “我們一直是朋友!奔o(jì)恒光沖孫政明一笑!澳阏f對不對,政明?”邊說邊不顧形象地往孫政明背上重重一拍。

  “咳……對!對!”可憐的孫政明還沒從她的笑靨中回神,就被她拍得咳了出來,還傻傻地附和她的話。

  “我就說嘛!”她輕快地作結(jié):“等一下見,孫爺爺!

  Jason看見孫政明依戀的臉。明明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虧她還能睜眼說瞎話,看得出她應(yīng)付這種求婚者的功力有多高。而孫爺爺則瞪著孫政明一臉不悅,責(zé)怪這個不爭氣的孫子。

  “恒--光--”夸張的喊聲遠(yuǎn)遠(yuǎn)就傳過來。

  一個男人丟下原本挽著的身材火辣的尤物,簡直是對紀(jì)恒光撲了過來,他的美艷女伴雖然快步跟了上來,臉色卻變得難看至極。

  Jason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有點滑稽的行為仍不掩他不凡的儀表。

  “Hi!靖宇!

  “親一個!

  “不行,我男朋友在!

  如果不在的話?Jason忍不住想。

  男人目光坦蕩地笑著看Jason。毫不避諱。故意小聲地,又用Jason可以聽見的聲音對紀(jì)恒光說道:“這樣啊,那下次等他不在,我們再……嗯嗯……”

  他曖昧的語氣,逗得紀(jì)恒光大笑。

  “忘了幫你們介紹,這是Jason!奔o(jì)恒光介紹道。

  “喂,靖宇,我要走嘍!”他的女伴嘟著嘴,拉拉他的手臂。

  “喔,走啊!彼卮鸬锰p松了。

  “不用了,你知道我是不跟男人打交道的!崩拙赣罘稚駥o(jì)恒光說道,還對她眨了眨眼。

  “雷、靖、宇--”女伴的語氣危險。

  喔,忘記kiss  good-bye了,他往女伴臉頰上快速一吻!癇ye,bye!

  “啪--”響亮的一個巴掌落在他的臉上。

  女伴即刻甩頭,用力蹬著高跟鞋離開了現(xiàn)場。

  “哇,恒光,你都看到了,我這全都是為了你!”

  這陣騷動雖然引起了一些注意,不過眾人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你根本是活該!”紀(jì)恒光忍不住笑。誰叫他把女伴晾在一旁,跑來糾纏她。

  “你還笑!我不管!下次一定要好好補(bǔ)償我喔!”又對她眨了眨眼。

  見雷靖宇一點也不在乎臉上的五爪紅印,又插入另一對情侶之間,紀(jì)恒光忍不住為那對情侶祈禱。

  男人看到雷靖宇都是頭痛得要命,女人雖然喜歡他,但是臉上寫著花花公子四個字的人,是沒有人會跟他認(rèn)真交往的,更遑論將他當(dāng)做丈夫人選了。不過他一定也受不了被一個女人綁住,他只要一輩子流連花叢就夠了吧。所以對雷靖宇種種露骨的言詞紀(jì)恒光從來不曾當(dāng)真,眼前不就又有一個女人被他傷了心了。

  “這么熱情,你不考慮嗎?”Jason笑問。

  “他?不可能啦!”Jason應(yīng)該也看得出,雷靖宇對每個女人都是那副曖昧的態(tài)度,和她之間根本沒什么特別。

  “為什么?”

  “他是流氓!

  “流氓?”一點也不像啊,臺灣的流氓是這樣的嗎?

  看他疑惑的樣子,紀(jì)恒光解釋道:“正確來講,是他家是黑道,你可能不知道,黑道漂白從商,臺灣很多都是這樣的!

  “是嗎?”看她講得毫不在意的。

  “我爸不準(zhǔn)我和他交朋友!睂τ谒慕挥,爸爸一向順著她,但他唯獨厭惡不正當(dāng)?shù)娜,要她不能和黑道背景的人扯上關(guān)系。

  “但你還是做了。”看得出來他們交情不錯。

  “嗯,因為他很好玩啊!睕]辦法,雷靖宇就是無法令人討厭。

  “好玩?”他如果聽到她的評語會哭的。

  “噓,不要跟我爸講喔!

  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是照今天看來,她的追求者果然是從臺灣頭排到臺灣尾,不只那個內(nèi)定丈夫。紀(jì)恒光說得一點也不夸張,他若要一個一個管,管得完嗎?Jason不由得自嘲。

  紀(jì)恒光拉著Jason的手,自動自發(fā)地解釋。

  “就算爸爸準(zhǔn)我們來往,我對他也沒有那個意思!

  Jason仍然沉默。

  不會是孫政明吧!“我和孫政明是普通朋友,只吃過兩次飯!

  見Jason還是沒有反應(yīng),她靠得更緊一點,撒嬌地說:

  “怎么不說話?你不會又亂吃醋了吧?”

  “不會,我習(xí)慣了,醋又不好吃!盝ason淡淡說道。見她努力地向他解釋,他更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紀(jì)恒光一楞!安恍欣!你不能習(xí)慣!”

  “哦?”

  “至少要吃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紀(jì)恒光仰頭期盼地看他,嬌憨的神色令他心中頓時盈滿柔情。

  “你啊!”他舉手敲了她的額頭一下。

  紀(jì)恒光快樂地笑了。

  “你來了呀!恒光!卑l(fā)言者的神情沒有語氣中的興奮。

  紀(jì)恒光看向眼前三個年輕女子。早已經(jīng)習(xí)慣她們這樣擅自決定,好像她們這幾個家世、年齡相當(dāng)?shù)呐司蛻?yīng)該湊在一起。

  “韻文,慧雅,美薇!

  帶頭的潘韻文眼睛一直盯著紀(jì)恒光身邊的男人。

  其實她早注意到他們兩人了,從他們一進(jìn)來開始。這個男人真是教人移不開眼,每次身邊的男人紀(jì)恒光總說是朋友,這次居然破天荒地承認(rèn)是男朋友,她實在是不甘心,她不信自己真的沒機(jī)會了。反正紀(jì)恒光一向不缺男人,她不是已經(jīng)有了沈昱倫了嗎?

  不知道紀(jì)恒光究竟有什么本事,身邊總是有一些出色的男人,偏偏她又“朋友朋友”地掛在嘴上,鬼才相信她對那些男人沒有意思,男人和女人怎么可能真的是朋友?

  論家世、才貌,她有哪一樣輸她?女孩子學(xué)人家搞什么建筑,像她彈鋼琴才有氣質(zhì)呢!剛剛她都聽到了,他也是學(xué)音樂的,真是太巧了,他們連興趣都相投呢!社交圈里都是些俗人,哪里配得上她這種藝術(shù)家?

  “這位應(yīng)該不是你的男朋友吧?”

  “他是!”

  “那昱倫呢?他怎么沒來?”霸著沈昱倫,又不肯放過其他男人,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滿意地看到男人臉色一變。潘韻文竊喜。太好了,果然有心結(jié)!

  “他最近很忙!边@潘韻文如果沒這么白目,或許她們可以像長輩們期望的相處得好一點。

  “我是潘韻文。”她的名字他應(yīng)該聽過。

  “Jason!彼允呛啙嵉眠^份地自我介紹!澳愫茫诵〗。”

  “什么小姐嘛!叫我Vivian  就好了!

  Jason只是敷衍地對她笑笑。

  可是這笑卻迷倒了潘韻文。哦!他對她笑!她的心狠狠地蹦跳了一下。

  “來來來,四位小姐合照一張,四大千金難得聚在一起。”旁人起哄。

  “我不去湊那種熱鬧了。四大千金?聽起來好像什么四大天王之類的!奔o(jì)恒光撇撇嘴,表示嫌惡。

  許多人聞言都爆笑出聲,已經(jīng)就定位準(zhǔn)備拍照的潘小姐臉色變得很難看。

  “你還真坦白,這樣好嗎?”Jason這才見識到紀(jì)恒光有個性的一面。這樣直率也不怕得罪人?

  “她們看我不順眼很久了!奔o(jì)恒光滿不在乎的語氣,馬上又轉(zhuǎn)為好笑:“可是你信不信,等一下她們過來一定還是一張笑臉。我真不懂她們有氣干嘛不發(fā)出來,硬憋著也不怕得內(nèi)傷。”

  Jason失笑。像她這樣坦蕩蕩的人,當(dāng)然不會了解這種商場定律,非到必要是沒有人會撕破臉的。虧她從小生長于這種環(huán)境,卻從未沾染半點虛偽的商人習(xí)氣。

  紀(jì)恒光看著這幾個女人暗中互相較勁比美,雖互為對手,但也只把對方當(dāng)同伴看,認(rèn)為其他人只配圍在旁邊當(dāng)作陪襯罷了。唉,真希望她們別把她也包括進(jìn)去。

  “你討厭她們?”

  “討厭?還談不上,只是合不來罷了!

  所以她真正的朋友沒有幾個。什么五大公子、四大千金的,所謂上流社交圈的人都是這個樣子,而這個圈子以外的人根本不會對她平等看待,要有交心的朋友很難,她從小就學(xué)會接受這樣的事實,直到上了大學(xué)才遇見郭曉明。

  Jason馬上就見識到她們合不來的原因了。

  “韻文,你這件禮服不是John  Galliano最暢銷的新作嗎?”高慧雅難掩羨慕的眼神。這種限量的衣服,稍一不慎就失去機(jī)會了,她搶太慢沒有買到這一件,還懊惱了很久呢!

  “是!你這件Gaultier也很不錯呢!逼肺哆差她一截就是。

  “一定花了不少錢吧!”謝美薇對潘韻文說道。

  “講錢就太俗氣了,我只不過沒辦法不穿好衣服罷了!”

  最近時尚界也吹起復(fù)古風(fēng),潘韻文身上那一件就是仿法國宮廷禮服,華麗炫目得教人睜不開眼,好像把這里當(dāng)成她的展示會場一樣,招搖得怪異極了。再加上那件禮服穿在她身上并不合適,Jason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以她的身材,要套入西方人的比例之中太勉強(qiáng)了,裙擺至少去掉了五寸以上,衣服的美戚自然大打折扣。上天原本就不公平,沒那個本錢還是不要做一些自曝其短的事比較好。

  “恒光你這件禮服也滿不錯的,是哪一個設(shè)計師?法國,還是義大利的?”頓了一下,又繼續(xù)自說自話!斑是美國?”她心目中的高下由她說的順序就可以看出來。

  紀(jì)恒光今天穿的是一件紅色禮服,方形領(lǐng)口,簡潔的H型設(shè)計,露出優(yōu)美的鎖骨線條,極佳的垂墜性襯托出迷人的身段,大方與柔美兼具,披肩的柔亮黑發(fā)與紅色禮服互相輝映,更顯出色。

  潘韻文故意從頭到尾再打量了一遍!安贿^……好像不是這一季的,我在各大發(fā)表會上都沒看過耶!”

  “這是臺灣設(shè)計師的,我一個朋友。”紀(jì)恒光大方的態(tài)度,毫不覺得不如人。

  “哦--”潘韻文語尾拉得很長,嘴角下受控制地?fù)P起!霸瓉砣绱!奔傺b認(rèn)真地上上下下又看了看!皹邮胶唾|(zhì)料都不錯,下次介紹給我認(rèn)識!

  嘿!贏了!潘韻文抬起頭有如戰(zhàn)勝的孔雀般,不待紀(jì)恒光回答便轉(zhuǎn)身走開了。誰叫她剛才給她難看!

  你要他還不幫你做呢!紀(jì)恒光只覺得好笑。她知道潘韻文最大的興趣就是飛到國外各地去看fashion  show她可沒那么閑,況且比起那些大師作品,她更注意一些有潛力的新銳,她喜歡享受發(fā)掘的樂趣。

  Jason與紀(jì)恒光對看了一眼,都笑了出來。

  在這種環(huán)境下長大的人,不是心機(jī)特別深沉,就是特別幼稚,不過他身旁的這位是個例外。

  聽到那三個女人又討論起珠寶,并看過來的時候,兩人不禁寒毛直豎,趕緊避開她們,轉(zhuǎn)進(jìn)了舞池。

  善舞又充滿默契的兩人立刻吸引了全場注意,許多人光看著他們,自己都忘了跳,呆楞在舞池里。

  潘韻文嘴巴張成O字型,看著眼前美妙的景象。他們簡直相配得令人嫉妒。不行,她必須做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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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曲中間的空檔,有人喊道:“潘韻文小姐要演奏鋼琴了!”

  一堆有錢有閑的人聚在一起,就喜歡來這一套。

  眾人捧場地拍手。

  “Jason,你可以用小提琴幫我伴奏嗎?”潘韻文用她得意的甜蜜嗓音向Jason要求,一副不容拒絕的態(tài)勢!瓣愂,你這里應(yīng)該有小提琴吧!”

  “有。 毖鐣魅丝犊卮鸬。

  剎那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Jason身上,一副等著看戲的樣子。

  沒有熱切地回應(yīng)眾人的期待,Jason環(huán)視周圍,一派的閑適。

  “抱歉,用別人的琴我不習(xí)慣!

  許多人臉上馬上露出了輕蔑的表情,斷定他果然沒膽量在這種場合上演奏,說不定他的琴藝根本也上不了臺面。

  “別這么下近人情嘛!你就勉為其難幫我一下,奸不好?”潘韻文繼續(xù)發(fā)動攻勢,沒有人拒絕得了她的。

  Jason一笑。每個人,包括潘韻文自己,都覺得他在對她笑,但是紀(jì)恒光卻覺得他好像在打什么主意。

  “不過要是鋼琴就無所謂!

  “你也會鋼琴?”潘韻文驚訝道。

  “鋼琴是基本!钡廊坏恼Z氣更顯狂妄。

  基本?口氣好大,她就不信這里有人的琴藝比得過她,她可是得過獎的,而且常常在這種宴會上表演,她的琴藝在社交圈中是很有名的,他應(yīng)該只是普通水準(zhǔn)罷了。

  “那你先彈。”潘韻文故意謙讓。

  “潘小姐不先彈嗎?”

  “我在你后面吧。遠(yuǎn)來是客,我怎么能搶了客人的鋒頭呢?”好戲要壓軸嘛!有他的襯托就顯得她更高明了,這樣一來他一定會對她佩服萬分。

  “好吧!奔热幻總人都想看戲,他就讓他們看。

  坐下琴椅,不需思考,一揚手就是蕭邦的波蘭舞曲--

  音符連綿不絕地彈射而出,輕快熱烈,像流水一樣輕易流瀉出來,毫不費力。沒有給人喘息的空間,每一個音都扣人心弦,美妙不可言喻。

  一曲奏畢,眾人驚嘆。

  潘韻文的嘴再度張成了O字形;尽匿撉倬蛷棾蛇@樣,那專精的小提琴不就……

  “該你了,潘小姐!盝ason從琴椅上優(yōu)雅從容地站起。

  “啊?好……”潘韻文失神地應(yīng)道。

  潘韻文慢吞吞地走到鋼琴前,猶豫地坐下,遲遲沒有動手,卻突然大叫一聲。

  “。猛矗

  “怎么了?lJason明知故問。

  “我不小心……”

  “夾到手了嗎?”琴蓋壓在她的手指上,好像真的受傷了。

  “抱歉!我今天不能彈了!迸隧嵨谋砬橥纯唷

  “要不要緊?”一旁的人擔(dān)心地問。

  “趕快叫救護(hù)車!未來的鋼琴家要是有什么萬一就不好了!”

  眾人鼓噪。

  Jason冷眼旁觀她演這場戲,依然淡笑著。他看見是她將琴蓋撥下來的。

  “我覺得她有點可憐耶!笨粗娙税雅隧嵨姆龀鋈,紀(jì)恒光才在Jason身旁輕聲發(fā)表意見。

  “你都看見了,我也是被逼的。”

  “也對啦!彪m然有點同情她,但是說到底,潘韻文都是自作自受。對Jason剛剛的表現(xiàn)她一方面覺得他太殘忍,一方面又無法不以他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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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現(xiàn)對面的一群人眼光投向他們兩人,紀(jì)恒光于是迎上去打招呼。

  這群人以顏氏集團(tuán)的總裁--顏長慶為主,銳利的雙眼,王者的氣勢,他是商場上傳說的無情掠奪者。顏氏是近二十年在美國崛起的企業(yè)集團(tuán),由現(xiàn)任總裁一手創(chuàng)辦,是少數(shù)在美國商界舉足輕重的華人。近年插足飯店業(yè),更積極往其它國家發(fā)展,三年前進(jìn)軍臺灣飯店界后,他就時常待在臺灣,是日光現(xiàn)今最強(qiáng)勁的對手。

  紀(jì)恒光想起Jason第一次帶她出去的那間飯店正是顏氏的飯店。

  “顏總你不是還有一位大公子嗎?為什么我們都只見到子琪呢?”有人對顏長慶提出疑問。

  “別提了!那個不肖子,讓他讀個書讀了十年還沒讀完,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找也找不到。前一陣子才發(fā)現(xiàn)他讀書從加州讀到紐約,西岸讀到東岸,本來以為他在讀企管,沒想到竟然給我跑去讀音樂了!

  戲謔的敘述引發(fā)眾人一片笑聲。

  “讀音樂也沒什么不好!”旁邊的人討好地說道。

  “真巧,Jason也是學(xué)音樂的。顏伯伯!奔o(jì)恒光和Jason走近,對顏長慶點頭打招呼。

  她對顏子琪的印象還不錯,他的年齡與她相仿,在和他父親相似的臉上,有著一對溫和的眼睛。不過他今天不知怎么了,板著一張臉看來不太高興,站在這群人外圍,并不在他父親身邊。而看來那位大公子似乎更受父親的重視,顏老雖然斥罵他,又透露著顯而易見的縱容。

  “我剛剛都看見了,我說你肯定比我那個不肖子有出息多了!

  “怎么會呢?您太抬舉我了!

  “唉!那孩子從小就讓我頭痛!鳖侀L慶又回頭對眾人說道。

  發(fā)現(xiàn)顏子琪快步走來,紀(jì)恒光對他招呼!癏i!子琪!

  “Hi!鳖佔隅骰貞(yīng)了她一聲,便向眾人告辭!氨福业纫幌逻有事,先走一步!彪x去前他怪異地瞥了Jason一眼。

  “這么忙啊,顏老你也太操他了!

  “哈哈哈!年輕人就是要多磨練啊!才不會像我那不肖的老大,什么不做!

  “您的大公子我記得,優(yōu)秀得很哪,叫子瑜不是嗎?他二十歲那一年,我們見過一面!

  “這么久了,林老你還記得。 

  “記得!記得可清楚啦!子瑜他長得和你一個模樣,一表人才的!我是沒有女兒,不然早要和顏董你結(jié)成親家了!”

  “啊哈哈哈--”眾人大笑。

  紀(jì)恒光發(fā)現(xiàn)Jason看著他們笑得挺高興的。

  “有那么好笑嗎?我還以為你會覺得無聊呢!

  “怎么會?這些人有趣得很!”

  看他譏諷的笑容,簡直把這些人都當(dāng)成他的娛樂了。

  Jason有一雙冷漠的眼,她一直都知道。雖然他笑著,卻仿佛置身事外,周遭的人似乎都在為他演著有趣的戲。他老是帶著輕笑看眾人娛樂他,有時她甚至覺得她也是演員之一。今晚的他似乎更加地冷漠,然而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卻又如此溫柔。這樣的男人是令人不安的,但是誰叫她偏偏愛上他呢?

  “你不覺得你這樣很沒禮貌嗎?”紀(jì)恒光無奈道。雖然覺得他自大又失禮,不過在這種場合她卻也常有跟他同樣的感覺。

  “我哪里沒禮貌了?我不是乖乖陪著你到處跟人家打招呼了?人家叫我做什么我就做,簡直聽話又有禮到了極點!

  “好啦,我知道委屈你了!奔o(jì)恒光軟言道,朝他挨近了點。她知道他一定不會喜歡這種場合,要不是爸爸沒空,他又不容許其他男人陪她,也不必這么委屈啊。

  “那……”他指指自己的臉頰。

  真任性!

  紀(jì)恒光與他調(diào)換位置,借著他的掩護(hù),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頰,同時迅速地替他把口紅抹掉。

  Jason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被幾個年長的太太拉過去,紀(jì)恒光離開與她們閑話了一陣,然后才又回來,走向Jason。

  她發(fā)現(xiàn)他平常不愛講話,也不愛笑,只有和她一起時例外。獨自一人,或他以為沒有人注意他的時候,他常常是在沉思。

  有時候覺得兩人的心已經(jīng)沒有任何距離,有時又覺得其實還離得遙遠(yuǎn),她一直認(rèn)為她的愛情不需要任何外在條件的支撐,只要兩顆心彼此相屬。但有時也不免會感到不安,忍不住想多探知一點,以為藉此掌握多一分的他,愛情便能更穩(wěn)固。這是戀愛中的人的通病吧。

  他何時才會對她完全敞開心胸,讓她分擔(dān)他的一切?雖然現(xiàn)在這樣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畢竟他對她這么好,相信有一天一定會的。

  “不要這樣看我。”

  他轉(zhuǎn)頭躲避她的眼光,表情深沉。

  “?”居然變成她盯著他在發(fā)呆了。

  剛剛的嚴(yán)肅消失,轉(zhuǎn)為無賴的笑!澳銜缘!

  那么認(rèn)真的表情,還以為他要說什么,害她聚精會神的。

  “自大狂!”她笑著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拳。

  雖然笑著,但她卻無法自制地感到他剛才想的絕不是這么單純。

  他的眼深不見底,引人迷失,任何人都無法捉摸那背后的心事。她希望自己是那個例外,能進(jìn)入他的心。但是有時候他深沉得讓人害怕,即使他總是對她好溫柔,費盡心思寵她、取悅她,如同每一個女人夢想的,可是她總覺得他不像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因為他周身那股危險的氣息。

  她忍不住想,會不會有一天,他像一頭猛獸忽然一翻身,露出兇狠的另一面?

  唉!她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她太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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