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箍∶肋^頭的男子停筆，很冷靜地說道。
在矮桌前走來走去，口述不斷的魚半月呆了呆，問道：
「哪里不對?」她覺得很好啊。
很俊美到?jīng)]有天理的男子慢慢抬起臉，擱下筆，徐緩說道：
「一，沒有—個女人會叫自己丈夫淫賊的�！�
「朱大祥共娶三妻，家有美妓跟丫鬟，也稱得上是淫賊了�！顾吐曊f道。
他面不改色，道：
「二，也沒有一個女人會自立自強，做一番天久的事業(yè)。即使有這個心，也不會發(fā)生在這個故事里，完全於理不合�！�
「我覺得很合理啊，難道要她跟才子私奔，順道一路闖事業(yè)?」好辦法。
殷戒的臉皮抽動一下，再道：
「最不合理的是，朱大祥是名書肆老板�！�
赤腳走到矮桌前，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直到她披著外衣的身子坐在自己的對面，他才收回視線，移向她有點圓的臉。
「殷戒�！顾氩[著眼�！钙鋵嵞阌X得我故事很差吧?」
「……尋手稿的是柳苠，我只是書肆老板，算門外漢，看不出好壞�！顾H為含蓄道，不想明說他完全可以體會柳苠拒絕她手稿的原因。
「是嗎……你覺得我床戲很火辣嗎?」
美眸微瞇。「你打哪來知道這些事?」她念他寫，才寫一半，就行好幾場纏綿，個個露骨放浪不說，十場里就有九場全部是男人強迫、女人無奈。無奈也就算，在交歡的當(dāng)口還想著要自立自強……是不是有點前後不通?
「唔……我有許多書可以參考�！笰片多方便啊，虧她記憶好。垂下眼，看見他工整漂亮的字體，嘆息：「你的書法寫得真好。原來我被封沄書肆退手稿，是因為我的字丑啊�！�
「……」一開始確實以為她的字丑，所以才建議她口述、他幫寫，現(xiàn)在則完全覺得柳苠不予出版，是有原因的。
「殷戒，你過來點，過來點……」當(dāng)著他錯愕的俊臉，吻上他優(yōu)美的唇辦。
她的吻有點笨拙，要跟他比，是小巫見大巫，連挑情都不會。他心弦一動，正要微張嘴任她恣吻，她卻靦腆退後。
「殷戒，你的睫毛真長啊……在你面前，我就像是丑小鴨一樣。」她嘆息。
「丑小鴨?」聲音略嫌沙啞，心里有股奇異的感覺。明明她根本勾不起他的欲念，為什么喉口有點啞?
「嗯……以後再告訴你故事好了。我可是滿腦子故事的人哦�！挂娝鴥�(nèi)透著異采，她連忙揮手：「你不要亂來，我沒要跟你上床!」
他瞇眼�！覆簧洗矠楹挝俏�?」
「因為想吻就吻吧。」才不像他，以為她想要，他才動手�！敢蠼�，讓我想想，這里上床叫周公之禮、魚水之歡、圓房、男女交合……可是，在我家鄉(xiāng)，我習(xí)慣叫『做愛』。」
「做愛?」
「是啊，以前我覺得這種用詞真是簡單又粗俗，不過現(xiàn)在覺得比起周公之禮什么的，要美麗夢幻許多。我不要因為我想要，你就來滿足我，或者你誘惑我讓我順從，如果有一天，我們之間真的水到渠成了，那一定是我愛你或你愛我已經(jīng)必須藉由這樣的纏綿來讓對方感受到了�！顾鐐�鬼臉�！杆�，停止你那個可怕的眼神，我不想洗冷水澡，我已經(jīng)夠冷了�！�
他皺眉，指腹不合情欲地摸著她的臉頰。確實有點涼……
「你有沒有覺得我變胖了?」
「胖?」有嗎?
「唔……我必須告訴你，你有兩張臉，其實我也有�！�
「你也有?」
「在南京城我瘦骨如柴，在我家鄉(xiāng)，我是被養(yǎng)得肥肥胖胖的，完全不一樣，可以說是整型——不，是易容前易容後�！�
他微微一笑：「那也不錯。養(yǎng)胖點，總比身子不好好�！挂娝隙⒅约�，心里有點古怪，側(cè)開臉，她仍是目不轉(zhuǎn)睛。
早知如此，就堅持不要卸下易容。這樣子的他，看了不舒服是奇跡，她久看是終於察覺他的臉很令人作惡吧?
「仔細(xì)看，我覺得你真的很……」她正要說話，外頭就有人敲門。
「殷爺，藥煎好了�！�
殷戒有點惱，但仍是平靜地說：
「進(jìn)來吧。」
門一開，林懷安看見殷爺背對著她，她放下藥碗，順道拿出帖子。「爺，南亞齋的主子送來一封信�！�
「信?」魚半月好奇地接過，極為文言文的文體讓她頭暈，連忙遞給殷戒。
他連頭也沒抬地，看了信後，道：「上回南亞齋的老板成親，我只送禮去，這一次定每年一度的圍文會，由封沄書肆舉辦，南亞齋的主子是問我今年要有事纏身，他們可以主辦�！孤犉饋硎呛眯模皇窍霌岋L(fēng)頭而已。
「圍文會?」
「多半是有錢老爺們吟詩作對的聚會，商場上多的是這種打通人脈、哄有錢人開心的無聊聚會�！�
「都是有錢老爺們的眾會?」
他應(yīng)了一聲。
那就表示有許多舊書了?老板的本能再現(xiàn)，她趕緊道：「我去!我也去!」
他古怪地看她一眼�！改阋�?」
「殷戒，你怕我搶你書肆的生意嗎?」她笑。
「你要搶，也不見得搶得走�！顾⑿�，將藥碗推到她面前，果不其然見她苦著瞼。
「你要是嫌苦，讓懷安拿點糖霜過來。」
「不不不，我不吃糖，來這里之後我絕不吃糖�！顾呀�(jīng)很辛苦在這個時代保有她潔白完整的牙齒，她絕不想出現(xiàn)一口爛牙。
殷戒看著她�！杆幨且欢ㄒ鹊摹寻�，你先出去吧�！�
等懷安恭敬地出去後，魚半月赤腳移到他的身邊，專注地看著他的側(cè)面，即使只是側(cè)面，依舊美艷細(xì)致，眉似劍眉，睫毛卻又濃又長，簡直是讓人妒羨得要命。
「殷戒，如果在我家鄉(xiāng)，你一定是明星�！顾摽凇�
「明星?」終於正面對她，看見她眸里的癡迷，他微愣一下。他看錯了嗎?
「唔，就是天上最明亮那顆星，你這顆明星一出，誰與爭鋒?旁邊的星星完全根本無法搶色了�！�
他凝視她半晌，輕聲問：
「你很想念你家鄉(xiāng)嗎?」
「想，好想，非常想!一開始我想家鄉(xiāng)想到半夜都會哭醒，可是現(xiàn)在我想哭也哭不了的�！�
「為什么?」
她扮個鬼臉�！该刻煲欢ㄒ谀銘牙镄褋�，在你面前再哭就太丟臉了。」
他皺眉�！高@有什么好丟臉的?你要想家鄉(xiāng)，它日我們……成親後，陪你回去一趟就是。」
他說得有點理所當(dāng)然，她卻聽出其中的遲疑，這個男人啊……糟了，她真的真的好心軟了。
成親啊……
這男人將自身的情欲藏得太深太深了，他對她的身子一點感覺也沒有，卻試著想以這種手段得到她，她拒絕，便拐了個彎想成親。
成了親，一樣是他的人了。
真不敢想像那三年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在他的注視下，她慢慢喝了一口藥水，隨即皺起瞼。
「殷戒?」
「嗯?」
「我來疼你�！�
他怔了一下。
「所以，陪我喝藥好不好?」猛�；匮蹨I，慢慢摟上他的脖子。他連動也沒有動。
她有點貪婪地吻上他的嘴，雖然很笨拙，但總算把一口藥水灌進(jìn)他嘴里了。以前看別人這么做時，真是百分之百的惡心，現(xiàn)在卻別有情趣，至少，有人能共苦，真是感動得要命。
他不動聲色，扶著她的腰，慢慢往後仰倒，任她躺在他身上喂藥。苦澀的藥汁滑下唇畔的同時，十指也滑上她的腰。
她的腰有點肉了，略白臉頰也不像以往曬得極黑。指頭慢慢地摸上去，摸到礙事的肚兜。
她似乎對肚兜很沒轍，全是懷安幫她的。指尖輕輕挑松了肚兜，嘴里一直被灌藥，他不在意，突然之間，她趴在他身上專心地看著他。
「朱大祥，你有沒有聽過速食愛情?」
他瞇眼瞪她。他像朱大祥?他像嗎?
她笑：
「所謂的速食愛情，就是兩個人在一眨眼共同吃完一碗面，連味道都還沒享用到，就付帳拍拍屁股走人�！�
「這也是你家鄉(xiāng)的話?」
她不答反笑問：
「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重?」
「不會，」
「藥有沒有點苦?」
「還好。」
笑著放下空碗，然後捧住他俊美的臉龐輕輕再吻著他的嘴、他的眼、他的鼻，他像一時不能反應(yīng)過來，只能任她為所欲為。
她的吻是蜻蜓點水式的，幾乎沒有含任何欲念，小心地吻著他的臉龐，她笑著低啞問：
「殷戒，你覺得我的吻技如何?」
「……你只被我吻過，自然像我�！怪皇菍嵲跓o法挑逗他……不能怪她，沒有刻意培養(yǎng)，他本就不易動欲、而且，她的吻根本不實在，倒行點像小狗舔他，讓他心頭又有那熟悉的疼痛。
她扁了扁嘴，哼聲：「說得多有獨占欲。我有過暗戀，單戀，只是沒過身體接觸而已�！顾闶堑谝粋�人。
他惱了�！赴祽�?單戀?」
「唔，我喜歡的型呢，是有點孔武有力、有六塊肌，擁有頂天立地的氣勢。這樣想來，殷大哥，你好像是例外。」
「……」
長發(fā)如酒色瀑布，搔動他的耳輪，心里微微發(fā)癢，他注視她圓圓的臉蛋。
每當(dāng)她笑起來時，眼眸半瞇，異樣的風(fēng)情便露了出來，有點像平常鎖起的盒子，一打開才發(fā)現(xiàn)全是寶物。
「殷戒，我想跟你慢慢吃那碗面，慢慢嘗著那味道，我想疼你、想憐惜你。」
疼他?憐惜他?用這種方式?比他還笨拙的方式?妖媚的眸片刻不離她。
「我們相遇到底是誰搞的鬼呢?」她嘆息，輕輕吻苦他的下顎�！肝业娜松孟駚y掉了，我卻開始不在乎……」
涼涼的嘴落在他的唇間，讓他那種異樣的感受再起。
「殷戒，我疼你、憐惜你……」舌尖微微畫過他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親著，像把他這個人男人當(dāng)珍寶一樣。
珍寶嗎……殷戒微微垂眸，任她這個笨拙無比的生手盡情地親吻他向來覺得作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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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用很慢的速度在街上駛著。
「過了這條街，在下個路口停車，接了施夫人再上恭園。魚姑娘，我開窗子好嗎?」柳苠問道。殷戒跟施老爺在書肆討論版型印刷，隨後才來，他這個大男人負(fù)責(zé)女眷，真有點尷尬。
「當(dāng)然好。」就算不喜走後門，也要拍拍馬屁。偷瞄柳苠手冊上的名單，據(jù)說全是年底要出版的書目，何時，她才是上頭的一名呢?
「小姐，我一直在聶府里做事，沒有見過書肆老板們共同聚辦的圍文會，我記得去年殷爺回府報告圍文會時，府里主子都很滿意呢�！沽謶寻不貞浿f。她們這群丫鬟只能幻想，卻從來沒有親眼目睹過。
「這是當(dāng)然，這兩年都是封沄書肆主辦，自然是要做到賓主盡歡。唉，說穿了，這種聚會也不過是讓一些有錢的老爺們過過文人雅士的癮兒。到了到了，我先下去接施夫人�！瓜萝囍�，回頭看了眼魚半月，遲疑問：「魚老板，你是不是……胖了點?」
「柳公子，我變胖很占位子嗎?」她本來就是易胖體質(zhì)啊!她也不過是稍微豪華地過了幾天、多睡了幾天、補藥吃了幾天而已啊。
「不不，我只是覺得你臉有點圓，眼一瞇，看起來很像是——」
「氣球?」太傷人了。
「啊?」是很像最近傳聞中的狐貍臉吧。正要這么老實的回答，看見施府門前已有人等著，他立刻下車接人。
「說是施夫人，其實是施府家妓�！沽謶寻驳吐暤溃低迪屏唆~半月的裙擺，看見她在瞪，連忙道：「小姐，你不愛穿鞋，可出門得顧殷爺?shù)拿暟��！?br />
「這么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倒是委屈小姐跟施府家妓共乘一車。施老爺一共有一妻三妾，跟沒名份的家妓。元總管告訴我，施老爺去年帶的是三姨太，要我別弄錯……小姐，你對圍文會真的一點也不懂是不?」
不就是有錢老爺大眾會?她還特地帶了不少名片——不，是箋紙呢。
林懷安神秘兮兮地說：
「我聽元總管說，本來一開始是不準(zhǔn)那些老爺們帶青樓名妓去，怕放浪形骸過了頭，後來有人帶妻妾家妓去，大夥就有樣學(xué)樣了。」
「喔……」大房、二房、三房，外加猶如情婦般的家妓。這個時代真是讓男人很享樂啊。
未久，柳苠掀了車簾，讓一名嬌小美麗的夫人跟丫鬟上車。
那夫人先在懷安明艷照人的俏臉繞了一圈，才落在眼前這個有點圓瞼、秋衫很仆素，也沒戴什么發(fā)飾的女子身上。
她原要拉開視線，後來及時發(fā)現(xiàn)這穿著秋杉女子的長發(fā)及腰、發(fā)尾淡紅，她脫口：
「是半月書鋪的魚老板?」
「正是正是�！顾麣夂螘r這么大了?連忙掏出箋紙遞到施夫人面前�！赴朐聲�，東定巷里，夫人要是有書要賣，請盡量差人通知我�！�
柳苠見狀，咳了一聲。馬車是封沄書肆的，今年的圍文會也是封沄書肆辦的，半月書鋪只是搭個便車，在他面前推銷書鋪是不是不太好?
施夫人十分有禮，收起箋紙，眼眸又盯著她的發(fā)尾好一陣，才問：
「魚老板可帶著自個兒的手稿?」
她聞言，微訝，轉(zhuǎn)頭看向柳苠，後者道：
「殷兄沒告訴你嗎?參加圍文會的老爺們，都喜好寫故事，每年都在聚會上交換手稿，最後由主辦的書肆收起限量印刷，本數(shù)不多，大部份都是送給親朋好友的。」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拿我的稿本來了�！购枚笸�。可惡!殷戒是覺得她的手稿不入流是不是?連提醒她一下也不肯。
「呃……」
「魚老板，你……寫的是狐仙的故事?」施夫人美麗的臉龐略帶好奇的。
「我寫的是這個時代正常人會發(fā)生的故事!」頓了下，沮喪地說：「可是我一寫到書肆老板強上民女，我就痛苦得要命�！�
「書肆老板?」
一談到寫作，她就陷入懊惱的地步。將發(fā)絲撩列耳後，有點抱怨地說：
「書肆老板家里已經(jīng)有一個老婆、一個美艷丫鬟暖床，結(jié)果在外頭還風(fēng)流快活，棒打鴛鴦，強上民女，買通官府，敗壞祖產(chǎn)，最後覬覦姊夫一家子的家業(yè)，還勾結(jié)盜匪……」
「呃，部份設(shè)定聽起來很耳熟……」他從不知殷戒覬覦聶府家產(chǎn)很久了，在殷戒未來南京之前，他算是聶封沄一手提拔的，他是不是該通風(fēng)報信一下?
「真的耳熟嗎?」她笑瞇瞇的：「我可是看了許多書，讀了很多頭痛的文言文哦。」總算跟這個時代的閑情小說搭上橋梁了。
「何必用讀的?」施夫人掩嘴笑道：「待會兒請柳先生隨便介紹個老爺給你認(rèn)識，你就可以挖掘到一模一樣的故事。」
言下之意是人人都是如此嘍�！负�，寫到最後我已經(jīng)為他設(shè)計死亡陷阱。先讓他家道中落，美艷丫鬢拿一把菜刀，將書肆老板去勢——」
柳苠聞言吞了吞口水，低聲說：
「沒這么嚴(yán)重吧?」偷瞄了一下林懷安。他記得這丫鬟今年也有二十多了，至今沒有婚配，這一次聶府特地安派她去殷戒那里做事……他是不是該暗示殷戒，說他喜歡林懷安的事被魚半月發(fā)現(xiàn)了?
「我只是說說，又不會真的寫。」真要這樣寫了，在這個以男子為天的時代里，連出版的機會都沒有吧�！赴�，我寫得郁悶透了，所以又另外寫了一個故事，才開始而已�！�
「魚老板，女人寫手稿是件稀奇古怪的事，你可不是要憑滿腦子的故事去認(rèn)識老爺吧?」施夫人別有用意地問。事實上，幾乎可以預(yù)期她受歡迎的程度，因為她的紅發(fā)。
「施夫人，我對凡是擁有一個女人以上的老爺們沒有興趣，管他是不是皇帝老子，我的男人要敢在三更半夜給我爬上另一張床，一是一拍兩散；二是給我當(dāng)太監(jiān)去了，所以施夫人大可放心�！顾χ痤侀_道。
林懷安接收到柳苠綠臉下的眼神，連忙問：
「小姐，你不是說你在寫另一個故事嗎?告訴我內(nèi)容好嗎?」
「好啊，這本手稿我是寫來自娛的，要我再寫強上民女，我怕我會寫成民女奮斗記。我要說嘍，這是關(guān)於一個書肆老板的真愛與勇氣……」
「還是書肆老板啊?」
「這就叫一種設(shè)定，可以變出各種花招來。話說這個老板叫李大祥……」
柳苠默默地撇過頭，隔著小小的車窗，猶如坐在牢籠里看著窗外萬里無云的天空。
什么都沒有看見，什么都沒有聽見。他當(dāng)尋稿人這么多年，從來沒有看過可以半個月蹦出一本書的作者，人人都是三年五載出一部曠世巨作，哪里像他背後那個……他也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寫故事的人竟然會把身邊的人給弄進(jìn)去!
他到底該不該跟殷戒通風(fēng)報信?
他好掙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