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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官司 第七章

  克里昂家位于比佛利山的別墅是幢三層樓的漂亮住宅,自桑妮與伊森結(jié)婚之后,他們就搬了過來。

  “離我工作的地方近嘛!”桑妮是這么說的,于是這兒順理成章成了小倆口的新居。

  屋子的二樓有個人陽臺,面對著群山,視野一片蒼綠,晚上比佛利山的燦爛夜景更是盡收眼底。這里是伊森最喜歡的地方,放假的時候,他可以在里耗上一天。

  不過他現(xiàn)在幾乎沒有任何假期了,克里昂的事讓他忙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現(xiàn)在再也不是一名小小律師,他在克里昂家族的地位——僅次于克里昂的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雖然大部分的人看他,仍覺得他不過是個靠著裙帶關(guān)系爬起來的人罷了。不過這半年來,伊森十分努力,適時地展現(xiàn)他得天獨厚的資質(zhì),因此即使眾人對他又是嫉妒又有些不屑,但心里卻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短短半年,伊森已經(jīng)嘗到絕妙的成功滋味,所有人對他另眼相看、信服崇拜,他掌握手底下成千上萬名員工的生活,他一聲令下,華爾街的股市可以立刻由漲轉(zhuǎn)跌……這些,是權(quán)力的滋味,一種無法形容、令人振奮的滋味。

  一切都如此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海藍。

  “伊森?”桑妮一陣風(fēng)似地飄到他身邊,“就知道你躲在這里!”

  伊森像在做例行公事般吻了吻他的妻子,心不在焉的問:“找我什么事?”

  他對桑妮沒有愛,由于他完全是為了權(quán)力財富才娶她,始終把她擺在一個利用的位置,久而久之成了一分愧疚。也因為這樣,他對她開始異常的順從、禮讓,在外人看來,他們好像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小夫妻,可是只有伊森自己知道,那不是相敬如賓,那根本就是疏離,是他可憐桑妮。

  “我正在擬下星期五的名單!鄙D莩磷碓趯儆谒约旱目鞓防,拉著伊森走向陽臺上的藤桌椅,“你來看看嘛,請這些人好不好?”

  桑妮喜歡開Party平均一個月有一場,什么名堂都可以開,伊森實在是煩得都快煩死了,可是Party亦是某種交際應(yīng)酬之一,對于人也并無壞處,他只好任由桑妮去搞。

  “你說請誰就請誰吧!彼m然不耐煩,但仍是平心靜氣。  

  “你幫我看嘛!諾斯參議員,卡亞博士……”桑妮不厭其煩地一個一把賓客名單數(shù)給伊森聽!鞍,對了,我還請了我店里的那個中國客人,莎菲!

  “哪個莎菲?”伊森完全沒概念。

  “我給你提過的,你忘了。可蒲,她姓江?還是曾?唉,反正我記不清楚中國人的姓。”桑妮煩惱地?fù)u了搖頭!八龓臀医榻B那個印度生化科學(xué)家,我已經(jīng)拿到他的獨家代理權(quán),要生產(chǎn)一系列的化妝保養(yǎng)品……喂!你刻不會連這個都忘了吧?”

  這他倒是沒忘,不過他微訝地挑起眉,“我以為你說說罷了,怎么,你真的要做?”

  “你以為我說笑的呀!”桑妮白他一眼!案嬖V你,他配方真是神奇得不得了,我們?nèi)甑娜嗽囉眠^后,立刻就愛上了,我相信等它生產(chǎn)出來之后,所有的美國女人也一定會愛上它!”

  “桑妮!币辽⌒牡靥糁盅郏斑@配方就算如此神奇,也不一定要量產(chǎn)吧?擺在你的沙龍獨家銷售不是很好?要制造化妝品,不僅要高設(shè)廠,還要經(jīng)過衛(wèi)生局的檢驗,很麻煩的!

  “這還用得著你說”桑妮不服地微抬下巴,“我都已經(jīng)著手進行啦!你跟爸爸從來都得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回我就要好好做一番事業(yè),讓你們刮目相看!”桑妮自信滿滿,全心全意地相信成功就在她眼前。

  伊森雖然知道以桑妮的能力,成功的機率實在微乎其微,不過……唉,算了,反正她老爸有的是錢讓她虧;再說,他對桑妮決定做什么也實在提不出一點力氣來開心。

  “你想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你做得高興就好!

  桑妮則完全把伊森的態(tài)度當(dāng)成是對她的寵愛,她甜甜地送上一記香吻,“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     ×     ×

  桑妮的Party是在星期天的下午,而這天,伊森因為昨天晚上通宵辦公,一直睡到下午。

  待他終于睜開迷糊的眼睛,身邊的桑妮早已下樓大宴賓客去了。他一瞥墻上的時鐘,那時針指的時間立刻讓他從床上驚跳起來,一邊埋怨著桑妮不早點叫醒他,一邊這沖進浴室放水打算把自己沖醒。

  抓起搖控器,伊森習(xí)慣性的打開房間里的電視,電視的頻道永遠鎖定在新聞臺,這是他每天一早起來所做的第一件事?葱侣,掌握世界大事,雖然說這舉動在今天看來有點可笑,因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早上。午間的新聞也早就是舊聞了。

  “……來自亞洲的著名投資公司龍騰……”新聞里女主播的聲音,一絲絲從水流的縫隙中伎入伊森的耳朵里。“其洛杉磯的分公司,今天有了重大的變動,該公司目前發(fā)布消息,原洛杉磯的總裁將改調(diào)英國,而空出來的位置,則由上官龍騰的女兒岑海藍接任……”伊森一聽,寒意從腳底直冒上頭頂。他全身是水地從浴室沖出來,沖到電視機前面,正好趕螢?zāi)焕锊コ龅囊粡埡K{的資料照片,美麗、干練的年輕女總裁,那自信而高傲的眼神像是在說:L.A.,我來了。

  伊森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幾乎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海藍不是一向反對她父親的事業(yè),一向提不起任何興趣?然而她現(xiàn)在不僅接管上官家的事業(yè),還選了這個地方——L.A.。

  他麻木地走回浴室,麻木地沖完澡,穿上衣服,從鏡子里,他看見自己的臉色很白,他不只震驚,更心痛,他知道海藍這么做只有一個目的——

  與他敵對,分庭抗禮。

  她是不服輸?shù)模恢倍际,怎可能任由他隨意甩了她?可是他卻忍不住心習(xí)痛,因為海藍從來對這些商場權(quán)力一點欲望也沒有,可是因為他,她勉強自己。

  老天,我到底把她傷得多重?她究竟有多恨我,以至于不惜改變自己,只為能有機會報復(fù)?

  這些復(fù)雜的念關(guān)頭在他腦子里縈繞不去,他機械式地步下樓梯,想加入Party的行列,然而當(dāng)他一在樓梯上遇到喬瑟,立刻忍不住把他拉到一邊,“你看了今天的新聞沒有?”

  “你說海藍?”喬瑟仍是像平日那樣的冷靜,畢竟該煩惱的人是伊森而不是他。

  “我有預(yù)感——”伊森把背貼在墻上,煩躁地點燃一根煙,“她會報復(fù)我。”

  “你害怕?”喬瑟要笑不笑的問。

  “不是害怕!币辽钌畹囟⒅!笆切耐础!

  “我知道你還愛她!眴躺闼槠馃焷,那煙霧在兩人之中彌漫!翱墒遣恍枰姨嵝涯惆,你們兩個現(xiàn)在勢同水火,是難有以前的情意了!彼⒁馍铋L地看看伊森,“從現(xiàn)在開始,小心一點!

  從現(xiàn)在開始小心……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伊森,你終于下來了。怎么跟喬瑟躲在這兒啊!”桑妮笑著走近他們,一身出自名設(shè)計師的禮服,宣示了她是這個Party的女主人,而在她的身后,有個更令人驚艷的女人,那氣質(zhì),那神韻,都讓人眼睛為之一亮!那熟悉的身材,那熟悉的影子……

  伊森一震,手上的煙差點夾不住掉落在地面,他萬萬沒想到桑妮竟然邀請了她——海藍。

  “伊森,我想你該見見莎菲——”桑妮無心機地笑著。

  莎菲?原來海藍就是莎菲?原來這就是海藍復(fù)仇之計,他不由自主地直直瞪著岑海藍,卻完全沒有辦法肅起臉色來,他的心里充滿了又意外又興奮又激烈的復(fù)雜情緒,大半年沒見,海藍仍是牽動他的心緒。

  “這是我先生,伊森,這是喬瑟!鄙D萏驷K{介紹著面前的兩個男人。

  岑海藍優(yōu)雅自信地向喬瑟伸出手,臉上有個狡黠刻意的笑容,“喬瑟,好久不見了!

  桑妮訝異的道:“哎呀,你們認(rèn)識?”喬瑟的臉色倏地沉下來,既訝異又防備,正想拿什么話來搪塞,岑海藍卻不疾不徐地開口:“我們在一個拍賣會上見過,不是嗎?”

  接下來,就輪到伊森了。

  “你好……莎菲!币辽瓘暮韲抵袛D出了話來!皻g迎!

  岑海藍伸出手,平平靜靜地回握他的手,看不出來有什么異樣;然而伊森握著她的手的力道是那么的緊,那一剎那,她的心跳動了一下。

  “莎菲幫了我好多忙呢!”桑妮真誠而單純地笑著,解釋說:“要不是莎菲,我絕對不可能找到那么好的保養(yǎng)品配方!

  “是嗎?那么說,等你的產(chǎn)品上市,頭一個要感謝的人就是她了?”伊森仿佛話中有話,他盡量讓自己看來冷靜,然而他的眼底無法克制的閃著兩簇火焰,激動的火焰,泄露秘密的火焰。

  “何必客氣?”岑海藍淡淡一笑,對伊森再次深切地看了一眼。

  四個人。四種心思,雖然臉上都帶著笑容,隱隱約約卻有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喬瑟怎么看怎么不對,拉了伊森要閃人。

  “啊,伊森。奧森參議員在那邊找你呢!”他朝岑海藍客氣地點點頭,很快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們不陪你們了。很高興再見到你,海——莎菲!

  急著護主嗎?忠心的臣子。岑海藍是毫無顧忌的,既不慌也不急,她倩倩一笑,放他們走了。

  怕什么呢?伊森現(xiàn)在在她的手里,跑不掉的。

  果然,當(dāng)稍晚岑海藍一個人落單在陽臺上欣賞風(fēng)景的時候,她感覺身旁有人走近,那人 勤地遞給她一杯酒,她看也不看他,只是微笑說了一聲:“謝謝。”那表情似乎她一直在等著他的到來。

  “這些日子……你過得好不好?”伊森沒有太多時間與機會跟海藍單獨談話,可是他還是忍不住關(guān)心,再見到海藍,他心里被翻起的那股狂波駭浪,完全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 

  “不勞您費心!贬K{刻意要自己對伊森冷漠,雖然在她內(nèi)心深處也是一樣的激蕩,舊日情景一幕一幕像走馬燈似地晃過她眼前,她根本沒忘記他。

  “你回去找你交親了?”他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想把她的容顏更刻地印在心里!拔乙詾槟銓@些一向沒有興趣!

  “你問我?我父親還想謝謝你呢!”岑海藍并不諱言地道:“是你讓我回去的!

  伊森嘆了口氣,無法再面對岑海藍。他把手肘靠在欄桿上,面對著滿山的景致,“你為什么要用假名騙桑妮?”

  “我并沒有騙她,我只是告訴她我的另一個名字!贬K{轉(zhuǎn)頭銳利地瞪了伊森一眼!霸僬f莎菲……你早該知道的。”她的口氣不由得變得輕幽。“是你自己說過,我像一顆藍寶石!

  是了,他是說過。記憶一下子帶他回到那個度假島嶼的海邊,他跟海藍……一個美麗的記憶。

  他再嘆,把自己拉回現(xiàn)實。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放過桑妮吧,她斗不過你的。”在他的想法里,他認(rèn)定海藍報復(fù)的目標(biāo)是桑妮,是桑妮把他從她身邊搶走的,桑妮是那“另一個女人”,所以海藍要毀了她。

  “怎么,你心疼了?”岑海藍嘲笑地奚落他,“怕我……”

  “你知道不是這樣!彼麊〉氐驼Z,“我一點也不愛她,我愛的是你,我的婚姻只是一個空殼!

  聽到伊森開口說愛她,岑海藍心中霎時翻起一陣又矛盾又沖突的情緒,簡直不知是喜是悲,是恨是愛,她突地卸下優(yōu)雅的面具,爆發(fā)開來。

  “你愛的是我嗎?”岑海藍冷笑道:“真令我感動呵,在被你甩了半年之后還聽到你說這些。你的婚姻很慘嗎?你去死吧!你為什么不跟我談?wù)勎业幕橐,那件我從來沒穿過的結(jié)婚禮服?”

  海藍當(dāng)然有理由憤怒,畢竟是他負(fù)了她,可是看見海藍變成了這個樣子,冷漠、無情,他的心抽疼起來,他記得他說過要永遠保護她的,而現(xiàn)在那種想要呵護照顧她的情緒又攻占他的心。

  他放低聲音,真心地說:“我知道我傷你傷得很重。可是我真的希望你還是原來的樣子,快快樂樂的,有著甜美的笑容,你不必強迫自己去做那些一點也不喜歡的事!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自私啊,克里昂先生。”。岑海藍一點也不領(lǐng)情,她再度冷笑著說:“你真像一只抓住老鼠的貓,還問那只老鼠感不感謝你。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顧好你親愛的妻子吧!”

  岑海藍無可挽回的絕情,讓伊森的臉色倏地僵住,他又何必這樣低聲下氣地跟她講話?

  管它呢!管它海藍變成什么樣子,管它海藍想把桑妮整成什么樣子,這一切他都可以假裝看不見的不是嗎?

  雖然說是他負(fù)了她,但他總是夠自負(fù)夠自傲,他咬牙看看岑海藍,終于認(rèn)命地?fù)]去心中的眷戀與不拾,轉(zhuǎn)身離去,在陽臺里的小宴會廳里找桑妮。

  岑海藍站在原處一動也不動,她只是靜靜地微笑著,一個美麗、動人,卻帶點悲慘的微笑。

  她贏了第一場,一個小小的勝利,可是看著陽臺內(nèi)手挽手面對賓客的伊森夫婦,那一剎那,岑海藍卻寧愿自己是桑妮。

  ×     ×     ×

  夜深了,可是對岑海藍來說,工作并沒有日夜的分別,她仍是坐在她公司的大辦公室里,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研究著Cbt的并吞案。

  燈光下,一個人伏案的身影總覺得凄涼。她終于臺起頭來,捏捏發(fā)疼的頸子,意志力雖然撐得下去,但一個人總是會累,她不是機器人。

  如果是機器人,那倒也好,機器人沒有心,她也就不會懂得恨,沒有對伊森的恨意,她根本不必坐在這兒處理這些麻煩事。

  伊森說得對,她是在強迫自己做她一點有喜歡的事。

  自從上次在桑妮家的Party上見到伊森之后,只要她的腦子一有空隙,他的影子就會迫不及待地霸占她的思緒。

  已經(jīng)半年了。岑海藍曾經(jīng)告訴自己一百次,都已經(jīng)過半年了,他早已脫離她的生活,她應(yīng)該是除了報復(fù)之外。然而,那段美麗的回憶卻始終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岑海藍愈想把他驅(qū)去腦海,她的心就愈常出現(xiàn)他的影子。

  門外傳來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迷思。這么晚了,還有誰?

  “進來,門沒鎖。”她喊著。

  “我想你應(yīng)該還在公司,果然我沒猜錯!眰钚χ吡诉M來。

  岑海藍用微笑迎接他。“你也沒走?不會吧!

  “我已經(jīng)回家了,知道這個消息,又趕來告訴你!眰钤谒媲暗拇笠紊下渥,“我想你應(yīng)該對這個消息十分有興趣——提羅塔.克里昂,剛剛因為心臟病被送進醫(yī)院,可能熬不過去了!

  “真的?”岑海藍當(dāng)然訝異,因為克里昂的心臟病,除了他的親信之外,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曉得他隨時有可能撒手人去。

  “嘩——”她譏諷地道:“那么我們的伊森先生就即將接管寵大的克里昂家族了!真是好狗運!偉燁,你說我該不該送束花去恭賀他呢?”

  “這倒不見得。”偉燁客觀地說:“克里昂的企業(yè)幾乎全在他女兒的名下,除非桑妮點頭,否則伊森一點用處也沒有!

  “這種小事,還用著你擔(dān)心嗎?”岑海藍冷笑著,“伊森絕對有辦法讓桑妮百依百順!

  就在這時,岑海藍桌上的專線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那聲音在夜晚的辦公室聽來更加唐突而刺耳,她一下子就把話筒拿了起來。

  “什么?你現(xiàn)在在樓下……好吧,你上來好了。”

  岑海藍很快掛斷電話,并不跟偉燁解釋什么。

  偉燁也沒多問,只是把視線放在岑海藍桌上那疊CBT銀行的資料上。

  岑海藍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所在,把資料往他面前挪了挪,“這些你看過沒有?”

  偉燁點點頭,“你有興趣?”

  岑海藍也點頭。

  偉燁差點要搖頭。“CBT銀行克里昂看上好長一段時間了,這幾年他很刻意在并購CBT的股票,就快要操控董事會,取得經(jīng)營權(quán),我們就算努力,也只能拿到部分股權(quán)力,占董事會的幾席罷了!

  岑海藍深沉的一笑,“這么說來,如果可以搶走CBT,對克里昂家族會不會是一個很大的挫折啊?”

  門口傳來腳步聲,來人從剛才偉燁沒關(guān)的門外走了進來,是個個子矮小的男人,發(fā)亮的深黃色的皮膚,深凹的眼睛,看起來像個印度人。

  他看了偉燁一眼,防備而疑問地把視線對著岑海藍。

  “沒關(guān)系,他是自己人!贬K{說。

  印度人這才放下心,報告似地岑海藍說:“岑小姐要我辦的事,我已經(jīng)全辦好了。克里昂小姐的工廠已經(jīng)開始動工,但是不久以后她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配方完全是錯誤的!彼碜油皟A了傾,一副賊賊的樣子!八浴〗愦饝(yīng)給我的酬勞……”

  岑海藍微微一笑,從抽屜里拿了支票簿,寫下一個極為可觀的金額。

  印度人的眼睛不由得露出貪禁,伸手就要取支票,岑海藍卻眼明手快地把支票往上一抽,“唉——先別急,你告訴我,拿了支票之后,應(yīng)該怎么做?”

  “你放心好啦!”印度人眉開眼笑的,“有了這么多錢,我到哥倫比亞去當(dāng)爺,再也不回美國了!”

  岑海藍滿意地笑笑,這才把支票交給他;他立刻滿意了地真走了。

  偉燁看著這一幕,深深明白,桑妮只怕快要沒好日子過了。他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口氣,“海藍,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你這么狠。”

  岑海藍不在意地地聳聳肩,“也許是遺傳!

  她本來就不是個與世界爭門的人,她本來簡簡單單,只是個薩克斯風(fēng)樂手,可是當(dāng)她遇上了危機,遇上問題,她遺傳自她父親的那一部分就開始運作了,那部分讓她變成一個又冷靜,又精明,又心狠的女人。

  “你父親是你父親,你是你,你們并不一樣,”偉燁并不忍同。

  “為什么不一樣,當(dāng)我爸為了他的事業(yè),還不是用盡各種手段?”

  “你父親當(dāng)年是為了事業(yè),而你現(xiàn)在呢?又為了什么?”

  偉燁一句話敲中重心,岑海藍沉默了。

  偉燁再嘆一口氣,“其實。你又何必這樣?你根本還愛著伊森,而他,我想也還依然愛著你。”

  “還談什么愛呢?”岑海藍的眼光漸漸變淡變冷。“我根本不敢相信他對我曾經(jīng)有過愛!

  “沒有人是絕對完美的!眰顡u搖頭!澳隳眠@個標(biāo)準(zhǔn)就判定伊森并不公平!

  岑海藍執(zhí)拗地道:“如果他真的愛我。為什么僅僅是世俗的名利地位,就可以輕易地將他勾引過去?這簡直就是……”

  他打斷她的話:“海藍,你不懂的。你一生下來就要什么有什么,你甚至無法想像世界上有人光為了吃泡一餐飯都得努力。我小時候也過過苦日子,我知道當(dāng)財富和權(quán)勢擺在眼前時,那會是多大的的吸引力。就像一塊超強吸力的磁石,不論你走到哪兒,都會被吸過去!

  岑海藍安靜了。她細(xì)細(xì)看著偉燁,咀嚼著他的話。“你的意思是,換成你,你也會這么做?”

  “也許!彼柭柤!安贿^也得有這種機會讓我選擇才行。”

  岑海藍沉思地端詳著他,想起喬瑟那句話:愛情對女人來說可以是全部,而男人,還需要權(quán)力。

  也許這真的是男人和女人永遠不一樣的地方。

  偉燁微微一笑,把桌上cBT的資料整理好,放回資料夾里,拿起對她揚了揚,“你說吧,如果你真的想并吞CBT,那我就回去研究看看有沒有什么機會!

  岑海藍沉半響,伊森的影子在她眼前轉(zhuǎn)著,令她又愛又恨的伊森……終于,她還是點了點頭。

  ×     ×    ×

  晚上,桑妮輕輕地走進伊森的書房,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卑微地、怯怯地站在門口。

  “伊森!彼龂肃橹,“我得告訴你一件事!

  “嗯。”伊森隨口應(yīng)著,頭還是埋在他的金融雜志里,連抬都不抬起來。

  “伊森。”桑妮鼓起勇氣又說了一句:“我有麻煩了!

  這一次伊森稍稍表現(xiàn)了點開心,從雜志里把頭抬了一下,“哦,什么麻煩?”基本上,他從不覺得桑妮可能有什么天大的麻煩。

  “你知道,我那些化妝保養(yǎng)品已經(jīng)生產(chǎn)出來了!鄙D莸穆曇艏(xì)得像蚊子一樣!翱墒恰l(wèi)生局抽驗的結(jié)果,成分卻通通不合格,說跟我當(dāng)初送去申請的樣本完全不一樣!

  “怎么會這樣?”他終于放下雜志!爱(dāng)初給你配方的那個印度人呢?生產(chǎn)的過程中,他沒有全程監(jiān)控?”

  桑妮搖頭搖得很心虛!八f給我配方就好,可是哪知道他中途抽換配方,還是工廠的問題!彼芸煊盅a充地說:“不過我有跟他簽約,他要負(fù)責(zé)就是了。”

  伊森兩手一攤,“那你去找他不就好了?”

  “可是……”桑妮又哭喪著臉,“他不見了啊,有電話找不到人,連家都搬走了。”

  伊森在心底嘆口氣。他早料到會有這樣的下場,因為這一切全是海藍的計謀,桑妮根本不是海藍的對手,只有挨打的份。

  現(xiàn)在弄得桑妮如此焦慮慌亂,海藍,你滿足了嗎?

  伊森當(dāng)下?lián)Q了個口氣,溫柔地把桑妮帶到沙發(fā)上坐下,安撫似地說:“桑妮,上一次當(dāng)學(xué)一乖,我看那個化妝品工廠就收掉算了,虧掉的錢就當(dāng)是你繳學(xué)費學(xué)做生意!

  “哪有!我還沒有虧呢!”桑妮固執(zhí)地反駁他,“只要找到那個印度人,就什么事也沒有了,一切都還只是開始,我才不要收!”

  伊森快不耐性了!澳愕浆F(xiàn)在還那么相信那個印度人?我看他根本就是個騙子!桑妮,我說真的,你太單純,不是做生意的料,聽我的話,收了算了。”

  “你看不起我!”桑妮又氣又委屈地大叫:“你跟爸爸都一樣,我知道你們都當(dāng)我是笨蛋,在背地里笑我對不對?可是當(dāng)我努力地學(xué)習(xí),想做出點成績給你們看的時候,你們卻一點也不肯幫我!”

  桑妮又委屈又無助,霎時淚水已爬滿腮,那模樣實在教伊森又好氣又好笑。轉(zhuǎn)念一想,桑妮也還真是可憐,長久以來活在她父親的強勢之下,自己卻又沒有能力獲得父親的賞識,獲得家族的贊賞,大家都把她當(dāng)作什么也不會的笨女人……

  也難怪她這回會這么拼命。其實說穿了,她也只想向他、還有九泉之下的父親證明點什么了。只不過……她的運氣實在太差,頭一回大展身手,就遇上海藍。

  “好了好了,別哭了!币辽瓝е矒岬赜猛涎诱,心想等桑妮真的明白這些化妝品就算上市也不可能成功時,她就會認(rèn)命了!奥齺恚貌缓?不要著急,慢慢找那個印度人!

  “可是,不能慢慢來……”桑妮吞吞吐吐的,“我的上市日期早訂好,消息了已經(jīng)放給媒體,而且……我用的是克里昂家的名義,如果到時候沒辦法正常上市,丟臉的是整個克里昂家……”

  “你怎么搞的?”伊森一下子暴跳起來,“這些事我怎么從來沒聽你跟我商量過?”

  “我想沒什么問題嘛!”桑妮膽怯地應(yīng)著,伊森看起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澳睦镏馈

  笨女人!伊森氣得在心里大罵,這下非得連他也扯進去不可了!

  “算了算了!币辽銖妷阂肿∑猓D萆鷼鈱嵲谑怯谑聼o補!霸趺礃硬耪业玫侥莻印度人?你問過海藍沒有?”

  “海藍是誰?”桑妮側(cè)著頭問他。

  “海——”

  伊森的藍眸瞪視著桑妮那無辜的面容。搞半天,桑妮完全沒發(fā)現(xiàn)莎菲和岑海藍有著同一張臉,哦,說不定她還不大清楚岑海藍誰,虧她當(dāng)時還指使人去綁架過海藍!

  伊森敲敲快瘋掉的頭!吧,好吧。你問過莎菲沒有?”

  “當(dāng)然問過!鄙D莼氐美硭(dāng)然!翱墒撬膊恢腊!

  不知道!不知道才有鬼。這一切全是因為海藍看桑妮不順眼,想欺負(fù)欺她,才想出的絕招,他之前是當(dāng)作沒看見,只不過這下他非看見不可。

  他很快地穿上衣服,只對桑妮匆匆拋下一句:“我很快回來。”

  “這么晚了,你去哪兒?”桑妮追上前去。

  瞥一眼桑妮,“去救你的鬼化妝品公司!”

  桑妮把所有的話都塞回肚子,不敢再開口。

  伊森走向車庫,在車庫前,他撥了岑海藍的行動電話。

  電話沒接通,一聲一聲在那兒響著,在這等待的過程之中,伊森的心里一片混亂。

  他該用什么態(tài)度去面對海藍?他能用什么立場去要求海藍?

  他陷落在一種既矛盾又無法自拔的輪回時里,這個時候,他想的完全不是桑妮化妝品在廠的事,而是他在海邊吻著海藍的那一段快樂的情景……

  然而半年多以前,他對權(quán)勢與財富的渴望強過對她的愛。

  現(xiàn)在他有了財富,也有了權(quán)力,可是諷刺的是,這些帶來某種滿足,卻帶來更多的失落,為了這些,他付出極高的代價——他的愛情。

  愛、愧疚背叛,在他腦海里縈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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