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乎付出多少努力，可是她在乎他最在乎的人不是她。她在乎自己牽暢掛肚著如何為他變得更好的時候，他卻對記憶里的人物持續(xù)付出關(guān)愛。
李琳又後退了一步，且不自覺地輕搖著頭。
「我們出去談!」李琳二話不說地走出服飾店，站在店門邊的一處轉(zhuǎn)角等人。
「我可以解釋�！挂准椅男纯圩∷募绨�，手指烙入她輕顫的肌膚里。
「我想自己了解狀況�！估盍諅�(cè)臉看著他，漠然地拉下他的手�！父哒湔涫悄愕那捌蓿瑳]錯吧?」
「對�！挂准椅睦渎曊f道，目光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她夠聰明，定然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妄下斷語的。
李琳的唇角勾起一道冷笑，她轉(zhuǎn)頭看向僵立在一旁的高珍珍。
「易家文就是那個辦附卡給你，買鉆石手環(huán)給你的前夫?」李琳的眼神冷冽。
「呃……」高珍珍局促地?fù)Q了個站姿，卻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笇��！�
「很好。」李琳昂起下巴，雙臂交叉在胸前，毫不客氣地質(zhì)問著易家文：「那個男人是笨蛋?」
她就要拿他的話來堵他的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回去再解釋�！挂准椅奈兆∷氖种�，只想離開。
「干嘛回去再討論?現(xiàn)在可以當(dāng)面對質(zhì)，不是更好�！估盍账﹂_他的手，堅(jiān)持站在原地。
她不看他，就望著那個緊抓著皮包的高珍珍。
「沒什么好對質(zhì)的。我是辦了附卡給她，因?yàn)槲以?jīng)答應(yīng)過她的家人要照顧她。至於那個鉆石手環(huán)，那完全不關(guān)我的事，沒什么好對質(zhì)的�！顾麑Ω哒湔渫度チ鑵柕囊谎�，嚴(yán)厲的眼色連李琳都感到訝異。
「他說鉆石手環(huán)不關(guān)他的事�！估盍找部粗哒湔洌睦飬s隱約地泛上一層悲哀。
她相信易家文，因?yàn)樗呀?jīng)愈來愈了解他了。所以，她才更不敢去想，他要照顧高珍珍的真正動機(jī)。
「手環(huán)是我自己用附卡買的，他……說可以分期付款�！垢哒湔湫奶摰卣f道，把右手藏到身後。
「我說你可以分期付款是因?yàn)槟闵掀谒⒖ㄙI了一件八萬塊的禮服，而你根本沒法子一次償清�！挂准椅暮曊f道，東方的眼眸在陰沉?xí)r，顯得比別人更冷峭數(shù)倍。
「你一個月才給我兩萬塊，我怎么有法子還清�！垢哒湔渎曇粑⑷醯卣f道，不自在地看著飯店的大理石地板。
「你一個月給她兩萬塊!」
李琳瞪著易家文，拳頭倏地握成死緊——天知道她要費(fèi)多大的力氣，才能控制自己不要一拳打扁易家文的有眼無珠。
「那是贍養(yǎng)費(fèi)�！垢哒湔浼泵φf道，深怕又被李琳非議成「被前夫包養(yǎng)」的女人。
「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李琳沒理她，卻是直勾勾地看著易家文�！改愕穆殕T一個月薪水才領(lǐng)兩萬多，而你一個月給她兩萬元的贍養(yǎng)費(fèi)，讓她整天無所事事、成天敗家。然後，你卻拿另一種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我!」
李琳說得咬牙切齒，最後一句話更是恨不得將他咬碎千百段的齜牙咧嘴。
她不服氣!
「拿那么多的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你，就是不愿你走上和她一樣的路�！挂准椅陌欀�，沒有動怒。
他都愿意和她一塊去見她的父親了，她不會到現(xiàn)在還不清楚他的用心良苦吧。
「我不是高珍珍，你還弄不清楚嗎?」李琳瞪著他，怒問道。
「可能家文把你當(dāng)成了我�！垢哒湔鋼嶂约旱氖汁h(huán)，得意了起來。
「你給我閉嘴!」李琳狠狠瞪了她一眼，瞪到她連頭部抬不起來�！敢准椅挠植皇窍棺�，他只是不想再娶到一個會外遇的老婆，而你居然有臉擺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這個圈子就那么點(diǎn)大，你就不怕我到處宣傳你的惡行惡態(tài)?」
「這些有錢人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花天酒地，我不過是出軌一次，干嘛把我說得十惡不赦?」高珍珍儼然一副女性主義的悍衛(wèi)姿態(tài)。
「管他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是對感情不忠實(shí)，傷害到自己的伴侶，那就是不對!」李琳咆哮出聲，雙眼瞪大如銅鈴，氣到整個人都在顫抖。
易家文望著李琳的目光轉(zhuǎn)為深邃，胸腔中那把已經(jīng)被她扯松的心鎖，「咚」地一聲在瞬間瓦解成片。
「那么這樣好了，我?guī)湍阈麄饕幌履悻F(xiàn)在手邊一個月只有兩萬塊的花費(fèi)，如何?」李琳冷笑著對高珍珍說道。
她太清楚那個勢利的圈子，會如何對待這種假名媛。
「你敢……」高珍珍臉色慘白地看著李琳，然後可憐兮兮地喚了聲：「家文……」
「我就敢!而且偏偏要做!」李琳杏睜一瞪，怒焰更熾。這女人居然還敢向易家文撒嬌。
「李琳，算了�！挂准椅臄堖^李琳的肩，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們走吧，爸爸還在等我們吃飯。」
「好一個寬宏大量的前夫啊!」李琳氣到?jīng)]注意他對她爸爸的稱呼已經(jīng)改變了。
「給前妻錢、幫前妻說話，你們?yōu)槭裁床磺鄰?fù)合算了?」
李琳忿忿地拉下他的右手，毫不猶豫地在手臂上抓出五條血痕。
她抓得很用力、抓得很殘忍——她故意的!
她不馴地看著他，那杏瞳又野又痛地讓他移不開視線。
「如果你覺得這樣子會讓你消氣的話，你可以對左手也比照辦理�！挂准椅逆i住她的眼眸，沉靜地說道。
「你這個雙重標(biāo)準(zhǔn)的王八蛋!」李琳的手指不客氣地又抓向他的左手，然後她自己卻紅了眼眶。「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用餐時間漸近，飯店里的人潮開始增多。而他們兩女一男站在服飾店前談判的姿態(tài)又著實(shí)太醒目，已經(jīng)引來了不少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
「我回家再和你解釋，好嗎?」他用自己的背擋住那些對李琳窺伺的目光。
「我和別人有約，要先走了�！垢哒湔渖袂榫o張地說道。萬一小徐來的話，看到這一幕，那她就毀了。
李琳瞪她一眼，才張開口要罵人，他的手指卻已經(jīng)早一步點(diǎn)住她的唇。
「別和她一般見識。」他說，專注地只看她一人，讓眼神道盡他沒有說出口的對她的在乎。
「很高興聽見你說人話了�！估盍绽浜咭宦�，臉色沒有軟化，卻收回原本想用高跟鞋把他的腳踩爛的念頭。
高珍珍瞪著他們兩人，然後她臭著一張臉，氣惱地踩著高跟鞋走向飯店的化妝室——
最好他們兩人待會就吵架吵到分手!
「快七點(diǎn)了，我們也該上去吃飯了。」易家文攬住她的肩，刻意忽略手臂上傳來的刺痛感。
「你該不會以為事情就這么解決了吧?」李琳扭動身子，甩開他的擁抱。
她雙手擦腰，一臉的不爽快。
「我沒有拿你和高珍珍比較，現(xiàn)在是你在拿自己和她比較�！挂准椅霓嘀宰诱f道。
「說謊!你開的那三個條件明明都是高珍珍條款!你還敢說你沒有拿我和她比較�！顾龤獾镁筒顩]跺腳了，他就不會哄哄她嗎?
「你在接受我的條件之前，不是已經(jīng)知道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那種人了嗎?是你自己硬要闖進(jìn)我的世界里的�！顾麆C著聲說道，硬是忍住了怒氣。
他不想吵架!
「那是因?yàn)槲抑安恢滥隳敲纯v容高珍珍!」她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吵出個水落石出。在她的愛情世界里，她是唯一的女王。
「我給她一個月兩萬的贍養(yǎng)費(fèi)，只持續(xù)到她找到另一個對象為止。會這么做的原因，是因?yàn)樗承┥萑A習(xí)性是我慣出來的。」他與高珍珍之間，早已沒有男女情愛的成份。不過，就是一種責(zé)任�！肝伊�(xí)慣選擇有品質(zhì)的東西，因?yàn)楹玫臇|西實(shí)用，我的皮夾一個兩萬多，可是我用了三年，也打算繼續(xù)使用下去�？筛哒湔錄]弄清楚這點(diǎn)，她又要東西好，又要跟著流行走，所以才變成現(xiàn)在這種樣子。」易家文嚴(yán)肅地看著她，沉聲問道：「懂嗎?」
「不懂!」嫉妒燒紅了她的眼，她像頭憤怒的母獅子朝著他咆哮。
他居然承認(rèn)高珍珍的驕縱是他慣出來的!
「有什么地方不懂?」他不知道她為什么要?dú)獬蛇@樣。即便分手了，他們也曾經(jīng)是夫妻。丈夫本就該照顧妻子……
「我就不懂，為什么我那么對你，你這樣對我!而她那樣對你，你卻這樣對她!」她怒睜著眼，掐著十指，掐到自己痛得要命。
「你根本沒必要嫉妒她。失去她，我最多就是懊惱自己沒把這段感情處理好。但是，現(xiàn)在如果失去你……」易家文勾起她的下顎，那眼像燒灼的火，是要燃得讓人喘不過氣的�！肝視偟��！�
「我相信你�！估盍盏秃袅艘宦�，伸手牢牢地抱住他的腰。
易家文松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背。
「可是……」李琳仰望著他的艷麗臉龐，盡是矛盾的荏弱與不安�！肝揖褪菬o法讓心底的惡魔不去計(jì)較你和她的過去。我討厭她還和你有任何關(guān)系!」
「我沒想到你真的是個醋壇子�！�
他看著她緊蹙的眉頭，忍不住低笑出聲，輕掐了下她的鼻尖。
「你說得簡單，我怎么可能不嫉妒!感情的世界本來就自私地容不下第三者�！�
她搖頭，不高興地看著他臉上的云淡風(fēng)輕。
他應(yīng)該要更重視她的情緒啊!
「高珍珍現(xiàn)在的地位不能稱為第三者，她只是一個過去的陰影�！挂准椅挠檬种腹喂嗡哪�，一臉把她當(dāng)成孩子在無理取鬧的神情。
「我們之間連陰影都不可以有�！顾踝∷哪槪麑Ｐ目此�。「如果不是因?yàn)楦星榈氖澜缛莶幌氯魏侮幱�，你為什么還會對高珍珍的出軌耿耿於懷呢?」
「因?yàn)槟鞘且环N失敗、一種背叛、一種憤怒，但不是陰影。和她結(jié)婚之後，我們之間早已沒有了愛情——甚至，我懷疑那段愛情是不是真的存在過�！顾嘈χ瑐�(cè)頭親了下她的手心。
「我的疑神疑鬼很奇怪嗎?」她以為那是人性，只要太喜歡一個人，就容易惴惴不安的。
「那代表了你對我不夠有信心�！顾谒陌l(fā)梢覆下一吻，攬著她的肩膀就要往前走。
「那么你對我有信心嗎?」她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的前進(jìn)。
「有絕對的信心�！顾喈�(dāng)肯定地說道。
「即使你知道我和羅仕杰以前交往過，也一樣對我有信心?」她脫口說道。
易家文瞪著她的臉，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李琳咬住唇，心情開始忐忑。她是不是不該說出這件事呢?
可她不甘心他就這么認(rèn)定她是幼稚地在吃醋。她只是要他將心比心!
「你說你和仕杰曾經(jīng)交往過?」他的音量突然變大，頸問的肌肉也變得僵緊無比。
「我在美國讀書的時候，曾經(jīng)和羅仕杰交往過一個月�！顾拱椎氐�，澄亮眼眸毫不閃躲地迎視著他。
易家文深吸了一口氣，拳頭握成死緊。
她伸手想撫摸他的手臂，他卻直覺地閃避了她的碰觸。
氣氛在瞬間變得僵硬。
她沒說話，他也沒主動開口，面面相覷之下，李琳抱住自己的雙臂，覺得飯店的空調(diào)突然冷得讓人無法忍受。
「現(xiàn)在你知道你的愛情世界里不是不會有任何芥蒂，你只是鴕鳥或者是自大地認(rèn)為我的過去里，沒有任何能夠讓你產(chǎn)生危機(jī)的戀愛�！顾χ�，無力地倚著墻壁看著他。
「你和仕杰……為什么分手?」他忍不住問道。
「瞧吧，你不是對我真的有信心嗎?否則，你不會問我這些話。」
「如果你和仕杰的感情已經(jīng)是往事了，你不該故意隱瞞不說�！剐馗估锓瓟嚨奈逦峨s陳，讓他非常的不舒服。
他覺得自己被騙了!
為什么每回當(dāng)他付出的時候，得到的卻全然不是他所預(yù)計(jì)的全心全意?
「如果我和羅仕杰有過什么，那么我不會耍手段把心渝弄到羅仕杰身邊工作。就是因?yàn)槲液退g什么都沒有，所以才會什么也沒告訴你們。」她凝視著他，沒有漏看他的每一個細(xì)微表情。
「不要替自己的隱瞞找理由�！顾囍槪芍磲岬膲Ρ�。
「你現(xiàn)在可以體會我的感受了吧。你也說你和高珍珍已經(jīng)毫不相關(guān)了，可是我就是會在意。」她柔聲說道。
「我和高珍珍除了金錢上的資助，其他再沒有相關(guān)了。但是，仕杰是我一輩子的朋友，你要我以後用什么表情去面對他!」想到她的笑容、她的紅唇曾經(jīng)屬於他最好的朋友，他就完全沒法子思考。
「該死的!」
易家文煩躁地一拳捶向墻壁，李琳驚跳了下，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說不出話來。
「干嘛這么激動?你現(xiàn)在用什么態(tài)度對待羅仕杰，以後就繼續(xù)那么對他啊�！估盍掌婀值乜此谎�。
「仕杰還不知道我們在交往�！挂准椅拇致曊f道。
李琳咬住唇，胸口一窒。
「為什么沒告訴他?」她悶聲問道。
「我想在我們的感情真正有了結(jié)果之後，再告訴仕杰�！顾f。
看著他狂亂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可以把他的表現(xiàn)解釋成嫉妒，可是她沒法子理解，為什么他沒有把他們的戀情告訴自己的好朋友？！
「如果我們的感情沒有結(jié)果，這段感情就會被你當(dāng)成不存在嗎?看來我太高估自己的份量了。我以為無論如何，我都該在你心里占一個地位的�！�
「我不會像我爸媽一樣，整個心里就只有對方。」他反感地說道，回想起那些有奶奶陪伴，可父母眼中卻沒有這個孩子的悲哀，他的臉色一凝。「除了感情，我的生命里，還有其他重要的事�！�
「因?yàn)槟愕纳镞�有其他重要的事，所以，感情就該被拋到一邊，我就活該單方面付出?」李琳閉上眼睛，揪住胸口的衣服，彎下身低喘著氣。
易家文心痛如絞地看著她的難受模樣，伸出手想擁住她，卻又縮回了手。
如果她要和他在一起，就該習(xí)慣他這樣的感情比例。
「我不想跟你吵架，和你爸爸約的時間快到了。走吧�！挂准椅墓室饪戳艘谎凼直�，率先往前走�！肝覀兂酝觑埡螅賮碛懻撃愫褪私艿氖掳�。 」
「沒有討論的必要了�！估盍仗痤^，看著他的背影向前移動、看著他走了幾步後，又回頭用疑問的眼神看著她。
「你……不來嗎?」他看著她眼中的難過，整個脊椎突然泛出一陣涼意。
為什么要用那么疏離的眼神看著他!
「我要的就是一個全心全意對我付出的男人。」她說。
李琳站直身子，往他的方向走近。
然後，與他擦身而過——
「等等�！挂准椅尿嚾簧焓治兆∷氖直�，聲音顫抖。
「等什么?反正你又達(dá)不到我的要求，不是嗎?」李琳拉下他的手，伸手撫住他的臉，對他淺淺一笑，悲哀的笑像花一樣地綻在唇邊。
「再見�！�
易家文整個人定在原地，看著她一個人走入人群之間、看著她走出飯店、看著她消失在他的視線外……
他自己都離過婚了，又有什么資格苛求李琳過去的感情紀(jì)錄?他不過就是——
吃醋又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在乎罷了。
胸口的窒悶，讓他乍然驚覺到，他不想失去她、也不能失去她。
只因他現(xiàn)在不知道一個沒有心的人，該怎么走完人生後半段的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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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家歡樂幾家愁，正是她與心渝這對好姊妹的最佳寫照——
李琳看著一室的賓客，在心里這樣忖道。
在易家文知道了她曾與羅仕杰交往事實(shí)的隔天，心渝也知道了這件事。只是，羅仕杰和心渝的誤會在當(dāng)天冰釋，這兩人甚至在一個星期內(nèi)迅速地訂了婚。而她，卻連一通易家文的電話都沒有接到。
所以，心渝今天訂婚，而她站在心渝身邊，努力地不讓自己去尋找易家文的蹤影。
從早上的訂婚儀式到現(xiàn)在等待用餐的期間，她都沒有正眼瞧過他一次�？伤谧⒁馑�，她知道。
但，她這回是鐵了心的。
如果他知道她的真情可貴，就該主動追求她。
如果他無論如何都鼓不起勇氣面對她與新感情，就讓他繼續(xù)孤單下去吧。他活該!
李琳拿了瓶礦泉水，插了吸管送到李心渝手里。
「謝謝。」李心渝給了她一個溫柔恬靜的笑容。
「心渝，你的項(xiàng)鏈好漂亮�！褂喕閮x式在李心渝家里進(jìn)行，被邀請來的年輕親戚們對於李心渝的首飾有著極大的興趣。
「這是李琳幫我設(shè)計(jì)的�！估钚挠逍χ牙盍胀频酱蠹颐媲�。
「大家好�！估盍粘蠹乙恍�，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笑容有多空洞。
或者，心渝也知道——因?yàn)樾挠逦兆×怂氖帧?br />
「你在做珠寶設(shè)計(jì)啊，好厲害�！褂H人一號說。
「那可以幫我設(shè)計(jì)一下嗎?我兩個月後要訂婚了�！褂H人二號說。
「當(dāng)然沒問題，保證是為你們量身訂作的獨(dú)一無二珠寶�！估盍招σ怄倘坏睾瓦@些未來的可能客戶談天說地。
於是，在房子的右邊客廳一隅，一群女人討論著珠寶，喧喧鬧鬧的氣氛，正是今天訂婚該有的歡樂氣氛。
然則，相對於右方的熱鬧，左邊的陽臺就嫌冷清許多——
兩個男人，兩根香菸，安靜無聲到讓人咋舌。
「李琳看起來還算正常，反倒是你，瘦得滿明顯的�！沽_仕杰打破了沉默，金邊鏡框下的雙眼銳厲卻不失關(guān)心。
「你知道我和李琳在一起了?」易家文吐出一口煙霧，儒雅臉上盡是睡眠不足的疲憊姿態(tài)。
「心渝前幾天告訴我，你們分手了，我才知道你們曾經(jīng)交往過。」羅仕杰吸了口菸，倚向陽臺欄桿，主動解釋著過去。「我和李琳會在一起，原本就是異鄉(xiāng)游子的寂寞因素吧。你知道我這人對別人的任性向來反感，而那位大小姐顯然意見不少。」
「她的自我中心，有時候滿可愛的�！挂准椅南肫鹚欠N全然自信要自己愛上她的模樣，臉孔的線條頓時變得柔和�！咐盍蘸軣崆�，對她感興趣的人事物也很有熱忱，那樣的熱力很容易感染別人�！箍粗爿紊系幕瘘c(diǎn)，他想起另一雙火般艷然的杏眼。
「吸引很容易，重要的是吸引之後，你希望得到的是什么?」羅仕杰拈熄香菸，看著眼前明顯為情所困的好友。
「我希望得到什么?一份簡單的愛情加上一顆完整而不受傷的心吧!」易家文說完，自己拊著額笑了出來�！咐咸鞝�，看來我遲來的多愁善感還真是不合邏輯，愛上別人的同時，心其實(shí)就不是那么完整了。」
羅仕杰低笑著，附和地點(diǎn)頭�！高@陣子，我偶爾會想，男人的多愁善感似乎總來得晚一點(diǎn)。我們習(xí)慣掌控，也習(xí)慣地去推斷我們的女人就該配合我們一切的情感走向，卻忘了我們喜歡上的女人，絕不會是那種沒有主見、沒有想法的花瓶�！�
羅仕杰推了下眼鏡，想起屋子里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小女人，也只能笑著搖頭。
「看來你也吃了一點(diǎn)苦頭。」易家文感興趣地說道。
「心渝的個性不會讓我吃太多苦，你的李琳小姐可能還比較難擺平一點(diǎn)�！沽_仕杰挑眉說道。
「是啊，她這幾天是一直在我腦子里擺不平!」易家文嘆了口氣，臉上卻揚(yáng)起了一個微笑。
這幾天，他腦子里轉(zhuǎn)的全都是李琳。偏偏就在他們吵架的隔天，他就因公前往屏東，一直到昨天才回到了家。沒有打電話給她，一來是因?yàn)椴幌雽χ娫捊忉屩约旱腻e誤，二來則是因?yàn)樗χ鴮ふ乙活w能代表他心情的寶石。
現(xiàn)在，一切都大功告成了。
「那你還站在這里猶豫什么?」羅仕杰笑著問道。
「我在享受這幾分鐘難得的單身生活，因?yàn)橐葬峋褪菙y家?guī)Ь斓娜肆�，」易家文笑著從口袋里拿出一顆放在黑色絲絨袋裏的紅寶石裸鉆。
「原來你這家伙是有備而來噢�！沽_仕杰哥兒們地捶下了他的肩頭�！缚烊グ�，當(dāng)心拖太久，大小姐會翻臉不認(rèn)人。」
「她翻臉不認(rèn)人也是我活該，反正我這回是卯足了勁，肯定追到她原諒我為止�！挂准椅闹逼鹕碥|，專注地看著屋內(nèi)背對著他的李琳。
「那就先恭喜你了。」羅仕杰說道，知道他真的完全脫離那場婚姻惡夢了。
「也許我會比你先舉行婚禮�！�
易家文一挑眉，與羅仕杰相視一笑，一同走出了陽臺。
「對了，李伯伯今天會到嗎?」易家文忽而低聲問道。
「應(yīng)該待會就到了。」羅仕杰看了一眼易家文黠亮的眼，薄唇亦泛起了一道算計(jì)的笑容�！感枰獛兔Γ俊�
「麻煩你多注意一下我的臉色，然後在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請李伯伯出現(xiàn)在我們身邊。
「萬事拜托�！挂准椅暮土_仕杰握了下手，一臉的志在必得。
李伯伯愛女心切，任何男人占了一點(diǎn)便宜都不得輕饒。
況且，他占李琳的便宜還真的占了很不少。
除了「以身相許」之外，實(shí)在是沒有其他的解決之道了。
「我怎么從來不知道你的心機(jī)這么重?」羅仕杰有些發(fā)噱。
「非常時期，需要一點(diǎn)非常手段來讓生米煮成熟飯�！�
易家文嘆了口氣，卻是神情愉悅地走向客廳、走向李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