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得太近了,而且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太濃……這是慕思的第一個感覺。她快速的退開一步,抬起頭來。
一個西裝筆挺、頭發(fā)油光發(fā)亮、年紀(jì)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正色迷迷的站在她身邊,上下打量著她,眼中毫不掩飾對她的非分之想。
惡心!慕思厭惡的再向后退一步。
「請問小姐芳名?我姓陳,是『彩虹廣告』的總經(jīng)理!顾靡獾奶统鲆粡埫
遞給她。
他注意她好久了,真是個美人兒!
依他在上流社會打滾多年的經(jīng)驗,她并不是名門望族的小姐。這樣就好辦了,他的經(jīng)驗告訴他,現(xiàn)在的女孩子都喜歡上電視出名,只要她上鉤,他就可以利用工作之便接近她,將她弄到手!
慕思猶豫著要怎樣不露聲色的打發(fā)掉對方,出于禮貌,她下意識的伸出一只手,接過他的名片。
誰知他居然誤會了她的意思,得寸進(jìn)尺的抓住她的手。他的手濕熱黏膩,還輕輕的捏著……怒意使她的臉上浮上紅暈。
今天真是見鬼了,剛才碰見一個俊美到無以復(fù)加的小色狼;沒想到一轉(zhuǎn)身又遇到一個色迷迷的老色鬼,怎么辦?
她想掙脫,可他反而愈捏愈緊,慕思正要開口斥責(zé),突然一只大手用力的摟住她的纖腰,使她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撞入另一個剛強(qiáng)的臂彎中。
她吃驚的抬頭,卻望見一臉冰冷的冷天彧,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
四周原本熱鬧喧嘩的場面在一瞬間安靜了,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望向他們。
那位陳總經(jīng)理似乎被冷天彧陰沉邪惡的氣質(zhì)驚呆了,竟仍緊握著慕思的右手,忘了放開。
「放手!购芎唵蔚膬蓚字,卻被冰雪般的語氣裹住,從冷天彧口中進(jìn)出。
陳總經(jīng)理用眼角的余光掃視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所有的賓客都屏住呼吸關(guān)注著他。好歹自個兒也是位堂堂總經(jīng)理,哪能乖乖的任人擺布?
叫他放他就放?這小子算老幾?不就是長得俊一點(diǎn)、酷一點(diǎn)嗎?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他硬著頭皮反問:「你是這位小姐的什么人?」
還未等冷天彧動怒,杜斂辰已走到兩人中間,一手抱胸、一手支著下巴,嘖嘖搖頭提醒道:「老兄,我勸你乖乖聽話,你絕對惹不起他的!
那位陳總經(jīng)理顯然對自己的對手一無所知,他瞟了杜斂辰一眼,仍不知死活的問道:「他是誰?」
「唉!」杜斂辰嘆口氣,這個老色狼未免太遲鈍了些,怕是老命難保。誰不好惹,偏偏惹到冷老大頭上?「冷天彧!顾眯牡貜淖炖锿鲁鋈齻字。
伴著驚呼、尖叫、嘆息,大廳里的氣氛立刻像開了鍋似的,原本不識冷天彧廬山真面目的人蜂擁而至,爭著目睹這位名聲顯赫的大人物的風(fēng)采,生怕錯失良機(jī)。
那位總經(jīng)理飛快的放開慕思的手,然后眼一閉、腳一軟,昏倒在地。
「冷少爺,他有眼不識泰山,請你高抬貴手,饒了他這次吧!」酒會的主人擦著額上的汗珠,在一旁苦苦求情。
「放心,這種老色狼雷盟沒有興趣!苟艛砍秸f著。
冷天彧則不發(fā)一言的拉著慕思就走。
「等等我!苟艛砍竭B忙跟在后面,邊走邊歪著頭打量慕思,還偷偷的伸出一只手,向她搖了搖。
風(fēng)慕思顯然也認(rèn)出了他,看來他是冷天彧的朋友,敢跟他這么說話的人自然不是小角色。想到剛才把他當(dāng)成色狼了,她有些歉意的對他笑笑。
「你跟來做什么?」冷天彧一眼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小動作,剛才在偏廳好像聽他說慕思是他的意中人什么的,這筆帳以后再跟他算!
「沒什么,送送你們嘛!」見他一副急需找人發(fā)泄的狠樣,杜斂辰識趣的退后一步。
冷老大他可惹不起,剛才在大廳他本想來個「英雄救美」: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乖乖!給那位美人兒撐腰的人可真不少。
既然有冷老大出面,他也就不便出這個風(fēng)頭了,只在一邊煽個風(fēng)、點(diǎn)個火,最后還要潑個水,收拾殘局。唉!這種吃虧不討好的事怎么每次都輪到他?杜斂辰覺得自己好委屈的。
冷天彧冷哼了聲,待司機(jī)將黑色的房車闊過來后,他打開車門讓慕思上車,然后白己也坐進(jìn)去,看也不看好友一眼,便命令司機(jī)開車,一陣風(fēng)似的揚(yáng)長而去。
被留下來的杜斂辰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看著房車遠(yuǎn)去。原來這位小姐是冷老大的女人,不錯,相當(dāng)不錯!
他早該想到她配戴的是冷家的傳家寶;沒想到冷老大的眼光跟自己一樣優(yōu)秀,只縣他的臭脾氣這位小姐能容忍嗎?
他不禁搖搖頭,冷天彧的個性太冷、太無情,完全是因為他父親的緣故。想想有哪位父親會將剛滿十三歲的兒子送到犯罪猖狂、暴力事件如同家常便飯的洛杉磯,十多年的磨練只為了能將兒子培養(yǎng)成出色的接班人?
偏偏冷老頭子就這么做了,而且做得非常漂亮!瞧瞧,成果擺在那里嘛!
深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轉(zhuǎn)身向大廳走去。準(zhǔn)備觀看剛才那場戲的結(jié)局,他極有興趣欣賞老色狼醒后的表情,必定是精采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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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慕思靠在門坎邊偷偷打量冷天彧,他的臉色真嚇人。剛才在車?yán)镆谎圆话l(fā),她不敢說話;現(xiàn)在回到臥室了,他依舊臉色陰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看著他拉下領(lǐng)帶,脫掉西裝,邊解襯衫扣子邊走進(jìn)浴室;她輕咬著下唇,垂下眼瞼心中忐忑不安。
他一定在生氣,可是她也不是故意要到處亂跑的,都怪那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伙,害她碰到老色狼。
風(fēng)慕思正暗自思量,一抬眼卻見他出了浴室向自己走來,手一伸便攬住她的腰,由分說的將她抱起來,向浴室走去。
她順從的靠在他懷中,任由他將自己放在按摩浴缸旁潔白的瓷磚上。
仍然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拉下她背部的禮服拉煉。在浴室溫暖的燈光下,雪白美的胴體一寸一寸暴露在他的眼中。隨著衣衫的褪去,兩人來到寬大豪華的浴缸中,水暖暖的包住他們。
冷天彧將她緊緊摟在胸前,摟得好緊。
「怎么了?」她伏在他赤裸健壯的胸前,輕聲問。
「我很后悔帶妳去那里,妳也不喜歡是不是?」他緩緩的吐了口氣,舒服的躺在浴缸中,手指纏上她黑亮如云的秀發(fā),在她耳邊低語。
「嗯!顾蠈嵉某姓J(rèn)。
「為什么?」他嗅著她發(fā)間的清香,雙手在她光潔的背部滑動。
「如果眼睛可以殺死人,我都已經(jīng)死過好多次了!鼓剿蓟叵胫切⿰A槍帶棒的目光,抿抿唇角。
感到他的胸膛輕微的震動,慕思抬起小臉,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在笑!
老天!她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他俊逸的臉龐,因為悶笑還有些漲紅。第一次,她看到他不帶一絲冷酷的笑容。原來他笑起來這么好看,慕思簡直有些傻眼了。
他俯首吻住她因為驚訝而略微張開的小嘴,雙手也急切的揉撫她柔嫩的肌膚。
慕思閉上眼睛,腦海里一片空茫,身體也順應(yīng)著女性本能而行動,她的手徘徊在他的胸膛。
她的動作無疑是個有效的挑逗!冷天彧尖銳地倒抽一口氣,這么多天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配合。
細(xì)碎的熱吻與輕咬落在他的唇上,帶給他的沖擊是難以形容的狂喜,他的反應(yīng)是立即而直接的投入。
軟玉溫香的柔嫩嬌軀閃耀著光澤,雪白的酥胸上因情欲亢奮而泛起潮紅,星眸微閉的慕思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展現(xiàn)了從未顯露過的艷麗風(fēng)情。
「慕思……看著我!」縱身于欲望狂潮的他嘶啞的命令。
他渴望她美麗的黑眸望著他,牢記他是征服她的主人。
她睜大一雙迷蒙的美目,愣愣地望著他。她是那么令他心動,冷天彧的小腹驀地脹疼。
「叫我……慕思……叫我的名字!估涮鞆偷偷匦χ。他用盡全力制止自己蠢蠢欲動的身軀,柔聲引誘。
慕思偎在他肩上,輕叫出聲:「天……天彧……」
聽到自己的名字由她唇瓣逸出,冷天彧狂喜地、貪婪地吮吻她,低吼一聲,完全進(jìn)入她體內(nèi)。
霎時,激情像暴風(fēng)雨一樣的帶領(lǐng)他們達(dá)到巔峰,緊密的結(jié)合,使他們毫無保留的互相給予,互相擁有……
望著慕思疲倦的睡顏,冷天彧的心中充滿了滿足與喜悅。
他把她累壞了!而她今晚的表現(xiàn)令他又驚又喜,慕思對他有了感情,否則她絕不合有這么熱情的反應(yīng)。
他了解她從來不會輕易的迎合他,每次他想要她,都需要花上好長時間,利用技巧、語言挑逗她身體的本能,而顯然她絕對不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今晚,她很合作,這是一個信號嗎?
冷天彧嘴邊露出笑容,撥開慕思額上凌亂略濕的發(fā)絲,溫柔地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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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風(fēng)慕思就在庭院里看花王培育花草。
這個庭院里種植了很多名貴的花木,現(xiàn)在正開得燦爛,引得蜂蝶爭相前來采蜜。
她穿著粉藍(lán)色的棉質(zhì)襯衫,藍(lán)底小白雛菊長裙,長長的秀發(fā)被發(fā)夾束在腦后,整個人看起來清純亮麗,使得花王等幾個仆人不時微笑側(cè)目。
在下人眼中,慕思是個溫柔可親的人,從來不對下人發(fā)脾氣。因此雖然她身分特殊,但沒有一個人講她的是非,即使在背后也很少有人議論她。在冷家,似乎人人都管得住自己的舌頭。
二樓陽臺上,冷天彧注視著庭園中的慕思,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和幸福涌上心頭。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似乎都快遺忘了。
自從母親過世,父親將他和年幼的妹妹一個送往洛杉磯、一個送往英國,他就再沿有體會到家的溫暖了。在寬敞的房子里,陪伴自己的全是冷冰冰的家具、電器,靜得赭像一個大冰窖。
自從慕思來了以后,這里才有了一點(diǎn)家的氛圍。她將這里打理得舒適溫暖,使他一有空就想回到這里陪伴她,覺得好愜意。
這時,一輛紅色的BMW停在花園洋房外。一身米白色休閑服的俊美男子從車上跳下來,一見到慕思立刻摘下太陽眼鏡,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迷人笑臉。
「早安,美麗的小姐!」是那個比女人還漂亮的「小色狼」,因為只有他才會這膳稱呼她。
「早!鼓剿级Y貌地對他笑笑,他從頭至腳將她打量一番,弄得她渾身不自在。
「來,認(rèn)識一下,我是杜斂辰,妳一定是慕思!菇酉聛淼膭幼鞲钅剿汲泽@,他忽然執(zhí)起她的手,輕輕印下一吻,抬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好,上次真對不起。」原來如此,他是在向她自我介紹。慕思緊張的心平靜下來,抿嘴一笑。
「對喔,妳太對不起我了,害我擔(dān)心了好幾天,以為自己再也沒有吸引力了呢!」杜斂辰放闊她的手,露出哀怨的目光。
慕思睜大眼睛,他竟然在向她撒嬌?直至看到他頑皮的眼睛閃動著惡作劇的光芒,才釋然一笑,他真像個活力四射的大男生!
正當(dāng)杜斂辰想再進(jìn)一步同慕思說話時,眼角無意中瞟到二樓露天陽臺,乖乖!這回慘了,冷老大站在上面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那目光足以將他碎尸萬段!
他不會以為自己在調(diào)戲慕思吧?不好,還是溜之大吉,趕緊撤!
正要告辭,還未等他轉(zhuǎn)身,管家已從屋里向他跑來,邊跑邊喊:「杜先生,我家小爺請你去一下,他在書房等你。」
完蛋了!杜斂辰暗自呻吟,但臉上始終保持著輕松迷人的笑容。
「一會兒見!顾麑δ剿紦P(yáng)揚(yáng)手,同時在心里加上一句:如果還能活著出來的話。隨后跟著管家向洋房走去,臉上明朗的笑容瞬間換成一種苦笑,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這句話真是警世恒言。
書房內(nèi),冷天彧坐在寬大的書桌后,邊翻著手中的信件,邊等候杜斂辰。
「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jìn)來!顾痤^,看到杜斂辰笑容滿面的走進(jìn)來。
「天彧,早!」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冷老大再怎么發(fā)飆,自己只要保持笑容,他也拿自己沒轍。杜斂辰打定主意,臉上始終掛著百分百的甜蜜笑容。
「行了,少來這一套!臉都笑僵了,坐下吧!」冷天彧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唉,人難做!做人難!難做人!杜斂辰收起笑臉,看看桌上幾封信函,下意識感覺將有什么事發(fā)生,「出了什么事?」
冷天彧將其中一封推到他面前!盖疤锝o我的信。」
杜斂辰飛快地瀏覽一遍,「呵,提親?你打算怎么辦?」果然不出他意料,前田老頭子真的開口了,這老頭還真土得掉渣。
「什么怎么辦?」
「他想你去日本,你去不去?」?jié)M心以為他不會氖興趣去;誰知冷天彧竟然……
「當(dāng)然去,但目前不是時候。這封你一定猜不到是誰給我的!顾謱⒘硪环庑磐七^來。
「雷尚非?!」杜斂辰拿起一瞅,的確吃驚不小。
紫幫的幫主雷尚非會從臺灣寫信過來,一定有什么大事。他將信仔細(xì)閱覽一遍。
「前田組怎么會和神龍幫扯上關(guān)系?什么時候勾搭上的?」
「說來話長。不過,雷尚非的好妹妹雷應(yīng)雪和神龍幫翻了臉,所以讓我提防兩幫,怕它們會聯(lián)合起來對付雷盟!估涮鞆獜蔫傊鴮毷臒熛焕锍槌鲆恢а┣选
「所以,為了避免雷盟吃緊,你不想現(xiàn)在就和前田老頭翻臉?」杜斂辰恍然大悟。
冷天彧點(diǎn)點(diǎn)頭,「一個前田組我不放在眼里,還有神龍幫遠(yuǎn)在越南,我也不在乎。目前擔(dān)心的是臺灣的邪神和桑弄凡那小子,現(xiàn)在他們跟雷盟是敵是友還很難說。萬一他們乘機(jī)坐收漁翁之利,那我們就太吃虧了,你知道,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不錯,現(xiàn)在桑弄凡那小子在美國有些青黃不接,應(yīng)該不會輕易出動;最難摸清的就是邪神,猜不透到底是敵是友,況且他勢力不小,怕就怕他們也想分一鍋粥!苟艛砍浇酉氯ブv。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估涮鞆χ戳怂谎。
「那當(dāng)然,咱們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杜斂辰得意的說。
「那么……」冷天彧倏地收起笑意,「是兄弟就離慕思遠(yuǎn)一點(diǎn)!
「那當(dāng)然、那當(dāng)然!拐媸欠槺确瓡快!杜斂辰暗自嘀咕一聲,臉上卻陪笑道。
「你去忙吧,我有事不送了!估涮鞆獜淖篮笳酒饋硐蜷T外走去。
「那好,替我向慕思說聲再見。」
叫得那么親熱!冷天彧皺皺眉頭,停住腳步,不悅地瞪著他。這個家伙,永遠(yuǎn)是這樣,如果哪天碰上命中注定的女人,不知會怎么樣?相信必定是出精釆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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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的晚風(fēng)親吻著風(fēng)慕思黑亮如絲的秀發(fā),她現(xiàn)在正與冷天彧坐在威尼斯俱樂部的餐廳里。
威尼斯俱樂部是名流紳士所中意的高級娛樂場所,除非持有會員證,否則就算是家財萬貫的闊少、千金也無法入內(nèi)。
冷天彧似乎是這間餐廳的?。
剛進(jìn)大廳時,身穿燕尾服、器宇軒昂的侍者手執(zhí)兩本皮面燙金的菜單,愉快地朝他們一鞠躬,「冷先生,請!」
他們進(jìn)入鋪滿玫瑰紅地毯的餐廳。馬上,餐廳的主管親自過來招呼他們,待食物上桌后,又禮貌的請他們慢用,這才走開。
不過冷天彧似乎不太給人家面子,事實上風(fēng)慕思也從未看到他給過誰好臉色,除了她和那個杜斂辰,他對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這樣看來,他對自己也算是另眼相看了,因為杜斂辰是他的好兄弟,而她只是他花錢買的女人。
從人們口中,慕思知道了他是雷盟的盟主,但依她對社會上任何事物都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根本就不曉得雷盟是做什么的。
大概不是什么好地方,酒會上那位色迷迷的總經(jīng)理一聽到冷天彧的大名,竟然昏倒在地,震撼力可真夠大的。
慕思將垂在胸側(cè)的幾縷發(fā)絲攏到耳后,望向餐廳外。
他們被安排在靠窗邊的雙人桌位,在漆黑的夜空下,燈火通明的高爾夫球場是一片維護(hù)良好的青蔥,低垂的明月下是一望無際的灌木之海。
桌面是雪白的亞麻布,細(xì)長的白蠟燭插在銀制燭臺里;水晶花瓶里插著一枝嬌艷欲滴的黃玫瑰。象牙白的英格蘭瓷器鑲著粉、綠、金黃三道細(xì)邊,厚重的餐巾折迭成琴狀,安置在餐盤里。
美極了!慕思靜靜的凝視這一切,不愿破壞眼前美好的一幕。
「怎么了?」冷天彧透過搖曳的燭光看著她。
原來一位侍者推著餐車站在自己身邊良久,她連忙拿起餐盤里的餐巾,鋪在自己的膝上。
待侍者將香氣撲鼻、烤得色香味俱全的主菜牛小排夾到她盤中時,慕思不由得輕皺起眉頭,久久不動手。
「為什么不吃?不喜歡嗎?」冷天彧熟練地切著盤中的肉塊,察覺到她的遲疑后,停下動作。
「我不會吃西餐!顾媲暗牟途撸蠈嵉鼗卮。
從小到大,她都是用筷子吃飯的,根本不曾用一把刀、一把叉的將食物切來吃,而在冷家這些天,他們也一直吃的是中餐!
「沒關(guān)系,常來就會了。」冷天彧伸手握住她的手,靜靜凝視她。
是嗎?慕思縮回自己的手,也許以后她永遠(yuǎn)都不會有機(jī)會進(jìn)這種本不該她進(jìn)來的地方。
「來,這盤妳吃,妳那盤給我。」他將自己那份切好后與她交換。
風(fēng)慕思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他則低下頭繼續(xù)用餐,好像這一切很平常。
剛剛吃了幾口,慕思漫不經(jīng)心地向餐廳門口望去。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躍入她的視線中。
沈醫(yī)生?她的腦中「轟」地一響,血液全部逆流至大腦,臉上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他怎么會到這里?而且正向這邊走來。
她暗暗呻吟一聲,放下手中的銀質(zhì)刀叉,她絕對不能讓他看到現(xiàn)在的自己。于是她悄然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不舒服?要不要緊?」她驚慌失措的表情令冷天彧有些擔(dān)心。
「沒事,我馬上就回來!拐f完,她匆匆朝洗手間方向走去,心中祈禱著千萬別讓沈醫(yī)生看見自己。
冷天彧狐疑地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正迷惑不解時,從座位旁走過的兩位男士中的一位驀然停住腳步。
「慕思?!」沈志遠(yuǎn)難以置信地低呼。
冷天彧飛快地抬頭注視離他不到一米的男子,如鷹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下來。是他?照片上的那個男人。慕思是因為看見他才離開的?
神情愈來愈冷峻,猶如一層寒冰罩在臉上。
沈志遠(yuǎn)愣愣地站在原地,剛才他以為自己眼花了。他竟看到慕思了,怎么可能呢?雪兒不是說她回鄉(xiāng)下親戚家去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況且這里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進(jìn)入的場所,她的衣著打扮也相當(dāng)高雅入時,難道那個不是慕思?他只是太想念她,才會認(rèn)錯?
可是慕思的倩影進(jìn)駐在他腦海已經(jīng)兩年了,她的一舉一動他都非常熟悉,又怎會將別的女人看成是慕思呢?
他正想著,突然看到餐廳的側(cè)門人影一閃,有個女人從那里出去了!他不假思索地決步跟過去。
而餐桌旁的冷天彧也早已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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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俱樂部外的紅磚道上,風(fēng)慕思停住了腳步。
應(yīng)該不會追來吧?她覺得到了安全地帶,于是漫無目的地閑逛著。突然,一只手從后面拉住她的胳膊,慕思一驚,飛快地回頭,天哪!沈醫(yī)生?!
「慕思!真的是妳?」他驚訝至極。
他沒有看錯,真的是她。如果不是和在威尼斯任職的老同學(xué)一起吃飯,也就撞不到她了,他搞不懂的是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她緊張地看著他因激動而微紅的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妳怎么會在這兒?雪兒不是說妳回鄉(xiāng)了?妳是什么時候回來的?為什么沒到醫(yī)院看小凱?」
連珠炮似的提問沒有一個是她能夠回答的,她可以找借口欺騙他,但她不愿意那樣做。
「回答我,慕思!」沈志遠(yuǎn)焦急地抓緊她的胳膊搖晃,她真要把他急死了!
汩汩的淚水從風(fēng)慕思眼中淌下來,任憑他怎樣詢問,她就是不開口。
這時,一輛豪華的銀灰色保時捷在他們身后停下,強(qiáng)烈如白晝的車燈照射在兩人身上。
沈志遠(yuǎn)一愣,下意識地松開抓住慕思胳膊的一只手,擋住那道刺眼的光芒。
「對不起。」慕思低聲說完,乘機(jī)掙脫他的另一只手,轉(zhuǎn)身向車子跑去,毫不猶豫地鉆進(jìn)早巳打開的車門,車子迅速絕塵而去。
「慕思,別走!」眼睜睜地目睹慕思從自己身邊消失,沈志遠(yuǎn)不禁大叫起來。
他擔(dān)心極了,慕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看樣子她與車內(nèi)的男人很熟悉,那么車內(nèi)到底是什么人?慕思為什么會跟他在一起?
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雪兒?對,雪兒一定知道,如果他不問清楚,他一刻都不能心安。
車內(nèi),慕思蜷縮著身子靠坐在座椅上,緊閉著雙眼,淚水不斷地涌出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一旁的冷天彧冷眼看她傷心的模樣,雙手使勁握著方向盤,幾天的好心情一掃而光。
每當(dāng)她看見那個男人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會回到起點(diǎn),猶如一堵無形的厚墻,將他們倆隔離,使他們無法溝通。
他曾答應(yīng)過慕思,不過問有關(guān)她的一切,事實上,他做不到!在征信社拍回照片時,他早巳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憑他的本事,不可能查不出這個男人的所有數(shù)據(jù),問題是……弄清之后呢?他不敢問她、不敢查她,生怕把那層厚墻打破后,只會讓自己更加手足無措。這種心情是前所未有的。
那個男人,真的對她那么重要嗎?
如果是真的,她又怎會背棄他,為了錢與他在一起?還有那些熱情如火的纏綿,也是她故意裝出來的嗎?他該拿她怎么辦?
他猛踩油門,車子像子彈般沖入車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