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司蒙揉著額頭,頭痛的想著。
那天吃完美味的晚餐,他堅持送她回飯店房間,但她堅持拒絕,他拗不過她,他只好讓她一個人回到飯店房間。
該死,他知道她住在十五樓,十五樓有四十多間房間,他要怎么查起?而名字里有蓮的東方女性,沒有!
她說過她是因為公事才來巴黎的,說不定她是以公司的名義住房,所以他才找不到她。
在巴黎的期間,他只要一有空便坐在飯店一樓的咖啡廳里,看著大門,等待她的出現(xiàn)。
但是她沒有……
直到他離開巴黎那一天,她仍然沒有出現(xiàn),連電話也沒有打給他。
「我明明給了她電話,為什么她不找我?」費司蒙挫敗地皺了皺眉頭。
那天晚上他們僵持好久,直到快兩點,她才答應(yīng)妥協(xié),他不送她回房間,但她必須打電話給他,而他也把自己的私人電話給了她,私人使用的Mail也讓她知道,至少也來一封Mail與他聯(lián)絡(luò)吧!
結(jié)果她沒有!這個小騙子!
「再讓我遇到一次,一定要吻昏她!」費司蒙立誓。
而一旁忙碌的在PDA上寫行事歷的崔蓮聽了則是冷汗涔涔。
吻……吻昏她?不會吧?!
下意識的摸摸右臉頰,彷佛上頭有他留下的唇印。
那天,他們僵持好久噢,后來他拗不過她,只好答應(yīng),不過他們有了一些交換條件,她接受他的電話和Mail沒錯,也答應(yīng)他會與他聯(lián)絡(luò),但她違約了。
一回到房間她就把寫有他電話和Mail的紙條給丟了,那些東西她早就記在腦子里,根本用不著留著。
當(dāng)她踏離電梯時,他拉住她,低頭在她臉上印下一記輕吻,然后輕輕道了聲,「晚安,希望妳夢里有我。」
害她當(dāng)場楞住,她沒想到他竟然會親吻她。
他的話像詛咒一樣,從那天晚上開始,她每天晚上的夢里,都有他!
這情況真的很不妙,怎么會這樣呢?崔蓮現(xiàn)在坐立難安,一向冷靜的她開始害怕自己的偽裝會被識破,到時她該怎么跟費司蒙解釋?
如果一開始在他見到她真實模樣時她就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那現(xiàn)在她會不會比較「安全」一點?
好象有……有點難。
崔蓮皺起眉頭回想,她剛才聽到,他說見到「蓮」要吻昏她……
想起來就覺得很恐怖,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崔蓮!官M司蒙像是下定了決心,喊了一聲。
「是,總裁。」崔蓮立刻正襟危坐,掏出PDA,準(zhǔn)備記下他交代下來的工作。
「幫我找一個人!顾砬閲(yán)肅地說。
「?」她的訝異忍不住表現(xiàn)在臉上。
見她驚訝得要嚇掉下巴的表情,費司蒙覺得一陣羞惱。
真該死,他竟然沒辦法靠自己找到一個女人,還要靠崔蓮……要不是「蓮」三番兩次晃點他,他也不會把腦筋動到崔蓮身上。
崔蓮總能找到他,而且從容不迫,那么她應(yīng)該可以輕易找到蓮才是。
「沒聽錯,我要妳幫我找一個人。」他下顎一緊!敢粋女人!
聞言,她心頭被撞擊了一下。
他他他他要找的人不會是她吧?!這真的很不妙耶!
「請您告知對方的姓名!勾奚徚Τ宙(zhèn)靜,不讓內(nèi)心的紊亂影響她的專業(yè)素養(yǎng),她依舊是那副精明干練的模樣。
「蓮!乖谕鲁鲞@個名字時,費司蒙的表情是--帶著寵溺、沒轍和一點點的咬牙切齒。
崔蓮無法自表情讀出他對「蓮」的心意是怎樣,為什么會咬牙切齒?!
「總裁,只有一個名字嗎?姓呢?」她明知故問。
他皺起眉頭!肝抑恢浪猩彙!
她深吸口氣!钢恢酪粋單名恐怕找不到人!
「我可以提供幾個線索,崔蓮,我相信妳的能力可以找到我要找的人!官M司蒙眼神誠摯地看著她。
她告訴自己,拒絕,一定要拒絕!但是--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神,看見他眼中的誠意,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全吞回去。
「總裁,請說!购穑馑浪,為什么要答應(yīng)?她根本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費司蒙一聽她答應(yīng),便高興的笑了,那耀眼的笑容讓崔蓮一陣晃神。
還好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他仔細(xì)回想,蓮的特征……
「她很美,美得很有靈性,我與她見過兩次面,第一次在拉斯維加斯,第二次在巴黎,我們都住同一間飯店,但我卻查不到她住在哪問房,叫蓮的東方女孩……飯店里沒有這個人。」
崔蓮聽得冷汗涔涔,但仍冷靜的把他的話一字不漏的寫進(jìn)PDA里。
總要做做樣子吧!
唉,怎么辦?她要去哪里生出一個蓮來給他?
「崔蓮,妳有辦法找到她的,對吧?」費司蒙把一線希望全放在她身上。
沒辦法,他太喜歡蓮了!喜歡她眼神散發(fā)出來的智能,喜歡她吃到好吃料理時那開心的笑,像個小女孩似的,喜歡她……天,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這么中意一個女孩子,而且只見過兩次面,他已經(jīng)深深為她著迷。
說得老套一點,他們好象上輩子就認(rèn)識了。
「總裁,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找到,資料太少了!勾奚徱怨禄目谖腔卮。
「這……好,崔蓮,那妳一定要答應(yīng)我,盡全力去找蓮的下落,她對我非常重要!顾凵裰藷岬囟⒅
她很重要?重要到什么程度?崔蓮很好奇,很想問,但是她不敢。
她心里還記掛著他剛才所說的,如果見到她,要狠狠的吻她,老天爺!她不能再被他撞見了,絕對不行!
「是,總裁!顾Z氣淡漠地響應(yīng)!笀蟾婵偛,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應(yīng)該動身到機(jī)場去!瓜乱粋工作的地點在意大利。
Stone服飾以高價位的男裝起家,從休閑服到昂貴的西裝都有,而費司蒙就是Stone服飾最佳的活動廣告,他身形高大,氣勢不凡,是標(biāo)準(zhǔn)的衣架子,雖然他平常并非只穿Stone的衣服,但在公眾場合時,他會非常乖巧的穿上自家品牌的服飾,打打廣告。
「走吧!官M司蒙從沙發(fā)上一躍起身,率先走出待了三天的總統(tǒng)套房。
離開飯店前,他還回頭,看了飯店大門一眼,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希望蓮會突然出現(xiàn),那么他至少可以詢問她的聯(lián)絡(luò)方式,他好怕他們沒有第三次的偶遇。
「總裁,時間到了!勾奚徶(jǐn)守本份,提醒他,是該離開的時候。
費司蒙嘆口氣,「她還是沒出現(xiàn)!顾麚u頭失笑。
他像個初嘗戀情的毛頭小子,患得患失,竟然以為會有奇跡出現(xiàn)。
「哪來那么多電影般的浪漫情節(jié)?」他嗤笑自己想太多了。
。認(rèn)清她不會出現(xiàn)的事實,他轉(zhuǎn)身,離開。
見費司蒙上了車,崔蓮才松了一口氣。
總算把他弄上車了,再待在巴黎,她還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才好,至于他請她找人一事,她只好見招拆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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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ne集團(tuán)的總裁難得參加新裝發(fā)表會,這是他創(chuàng)立Stone服飾五年以來,首次參與盛會,因此,各大媒體爭相報導(dǎo),鎂光燈不停的閃爍,大家都想替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投資天才拍個特寫。
況且,費司蒙是個美男子,帥氣的他加上Stone服飾時尚、實用兼具的設(shè)計感,這一期的時尚雜志又可以大書特書了。
當(dāng)他一踏進(jìn)會場,現(xiàn)場便引起騷動,連后臺的模特兒們都緊張萬分。
大老板親自視察,這怎么不叫人緊張呢?要是表現(xiàn)個不好,他冷冷的眼神掃過來,一定讓人嚇得臉色蒼白、手足無措。
費司蒙讓人引導(dǎo)至最前排的貴賓席就座,他從容的態(tài)度吸引眾人目光,特別是他高大的身材包裹在剪裁合身的西服底下,引人無限邐想。
他低頭和身旁的首席設(shè)計師談話,而崔蓮則謹(jǐn)守本份的坐在他身邊,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
看他一副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
「果然是人中之龍!顾⌒÷暤氐。
跟在費司蒙身邊一段時間,她漸漸的了解到他過人的能力和個人魅力,在工作時他六親不認(rèn),認(rèn)真、嚴(yán)肅的模樣非常吸引人,而對工作要求嚴(yán)厲的他,卻意外的有人緣。
他的員工們對他死心塌地,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就算他連年不在工作崗位上,他的部屬還是替他把公司管理好,讓他無后顧之優(yōu),這是因為--
他待人真的很好,在工作結(jié)束之后可以放松心情,相約一同去喝酒,離開公司,他就沒有老板的架子,真的讓員工放松,而且非常禁得起人開玩笑。
但就不知道他禁不禁得起她跟他開的一點小小玩笑了,唉!
「崔蓮!官M司蒙喊了聲。
「是,總裁!
「妳眼光好,待會兒挑幾套休閑服和西裝寄給杰克森和萊斯諾!顾淮。
她有些驚訝,他竟然會送服衣給他們!
「呃,是。」
看出她的懷疑,費司蒙好笑地問:「怎么,很懷疑我說的?」
「不,只是有些驚訝!勾奚徖蠈嵉氐馈
「驚訝我會送部屬衣物?」他理解地笑笑。「崔蓮,可惜妳是女的,而Stone服飾沒有女裝,否則我也會讓妳挑妳喜歡的帶回去,這是慰勞你們的辛勞。」
「不過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送衣服這種事!顾龑嵲拰嵳f。
「那是因為杰克森和萊斯諾就像我兄弟一樣,送幾件衣服對我來說沒什么!顾Z氣淡淡地。
幾件衣服沒什么?崔蓮不禁咋舌,Stone服飾走高價位路線,一套西裝要價上千美金,他一出手就是好幾套,難怪,難怪萊斯諾都胃潰瘍了還一心掛念公司沒人打理。
禮物事小,但那份心意,讓人感動。
「崔蓮,妳也辛苦了,這幾天在意大利,如果妳有看到喜歡的東西,盡管買,回來報公帳!官M司蒙大方地道。
「謝謝總裁。」她道了聲謝。
談話告一個段落,會場的燈便暗了下來,燈光聚集在伸展臺的正中央,一個個黃金比例、帥氣迷人的男模特兒一一從幕后走出,所有人的視線被這炫目的服裝秀給吸引了去。
崔蓮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臺上的模特兒,從他們身上的服飾挑選出幾套適合杰克森和萊斯諾的。
這一套鐵灰色的不錯,適合杰克森,。∧羌诘暮苓m合姊夫在婚禮上穿。
崔蓮大致知道要挑選哪些服飾了,她記在心上。
服裝秀到了尾聲,最后壓軸出場的,不是首席男模,而是--費司蒙!
見眾光燈改投射在他身上,他從位子上起身,高舉雙手,接受眾人的歡呼。
「我們歡迎總裁為我們展示今天的壓軸!」主持人從后臺走出,她是意大利知名的節(jié)目主持人,一個非常美麗的意大利女郎,在費司蒙身手矯健地翻身躍上伸展臺時,她毫不保留的朝他拋去一記引誘的媚眼。
崔蓮一顆心突然提得高高的。
她那是什么眼神?狐貍精!真想把她的眼睛挖出來!
一股怒氣油然而生,崔蓮暴力的想把舞臺上的美人臉給抓花。
等等,她干么那么生氣?!
崔蓮冷靜下來,仔細(xì)思考自己失去冷靜的原因……天天天哪!
難道她也被他吸引了?
除了這個解釋之外,她還有更好的理由嗎?不然為什么看到女主持人摸他屁股一把時,她會有股沖上臺扯她頭發(fā)的沖動?
糟糕,她一定是很喜歡費司蒙,才會變得這么不理智。
周圍的人因為費司蒙上展示最后一套西服而騷動、鼓噪,鎂光燈也閃個不停,四周傳來尖叫聲、叫好聲,因為費司蒙大方的配合主持人玩游戲……
她看不下去了!
趁著大家把注意力放在伸展臺上時,崔蓮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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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蓮馬不停蹄地走出會場,她步伐急促,就跟她的心跳一樣。
這一場展示會在她與費司蒙下榻的飯店舉行,她一離開一樓會場大廳,便馬不停蹄地走到電梯前,奮力按下電梯按鈕。
她的心好慌、好亂,怎么會這樣呢?才跟費司蒙相處沒多久,怎么會那么快就被他吸引了?
她從來不否認(rèn)他魅力驚人,但沒想到,她也會是為他著迷的人之一!
這刺激太大了,她要冷靜一下,回房間去沖個澡,對,洗個澡就沒事了!崔蓮自我催眠。
正當(dāng)她要踏進(jìn)電梯時,一股力量將她拉回,她驚呼出聲,回過頭--
「崔蓮!」對方的驚訝不下于她。
「艾瑞克!顾@訝地瞪著眼前帥氣的男人,流利的法文流泄而出。
他是法國首席男模,曾經(jīng)到美國度假,就住宿在比佛山莊的麗池酒店,是她親自招待艾瑞克這名貴客的。
當(dāng)然,崔蓮知道,他有意追求她,但當(dāng)時她婉拒了。
「好巧,竟然在這里遇見妳,我上個月到美國,問了妳飯店同事,才知道妳已經(jīng)離職一年了。」艾瑞克愛慕的眼神毫下保留!肝液芟肽願叀!
面對他熱情的視線,她簡直無力招架。
「艾瑞克,你怎么會在意大利?」她不著痕跡地推開他握住自己手臂的手。
艾瑞克是個很英俊的男人,而且很體面,他在時尚界享有盛名,當(dāng)然荷包也賺了不少,他是許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但是崔蓮對他,就是不來電!
「我今天參加Stone服飾的發(fā)表會,妳呢?」他詢問。
「我……來工作!顾蝗灰恢。「等等!顾肫鹆酥匾氖虑。
「嗯?」他溫柔地看著她。「怎么了?」
「艾瑞克,為什么你會認(rèn)出我?」崔蓮驚訝地問。
當(dāng)她是一名飯店經(jīng)理時,她每天都會把長發(fā)綰起,露出光潔的額頭,穿著合身的制服和高跟鞋,裙襬長度只在膝蓋上十公分,露出她修長的美腿,還有她瞼上總會化著淡淡的彩妝,讓自己明媚動人。
但現(xiàn)在的她--合身的褲裝,清湯掛面的發(fā)披在肩上,鼻梁上那副紅框眼鏡遮住她大半張臉,別說彩妝了,她連口紅都沒有涂,她現(xiàn)在的樣子跟以前在飯店工作時差多了,為什么他能認(rèn)出來?
艾瑞克眼神放柔,深情地道:「蓮,不論妳變成什么樣子,我都能一眼就認(rèn)出妳!
「艾瑞克!」崔蓮不禁嘆息!肝液鼙,我只能當(dāng)你是朋友,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
她明白的拒絕讓艾瑞克一陣受傷,但他非常有風(fēng)度!府(dāng)不成情人,我們?nèi)钥梢援?dāng)朋友,是吧?」
「是的。」她見他笑了,也松了一口氣。
「那么妳應(yīng)該不會介意朋友的邀請吧?」
「呃?」
「我們辦了一場慶功宴,是私下辦的,妳一起來,好嗎?」他誠心的邀請。「我想跟妳聊聊!
「但是我有工作!勾奚徱荒槥殡y。
「蓮,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班時間了吧!拱鹂诵π!笂叕F(xiàn)在在做什么工作?怎么會到意大利來?」
「我……秘書!顾苤鼐洼p的回答!肝遗憷习宄霾顏硪獯罄!
「哦,原來是這樣!顾私獾攸c點頭。
「艾瑞克,我有工作,恐怕不能答應(yīng)你赴約!顾荒樓敢獾耐窬。
「蓮,不要這么狠心!拱鹂司o皺起眉哀求!肝业淖非髪呉呀(jīng)拒絕了,不要連我這小小的邀請都拒絕,好嗎?」
「這……」崔蓮心腸軟,最禁不起人動之以情了,何況他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只可惜她對他沒感覺。
「只是我們幾個交情比較好的同事約在PUB里吃吃喝喝,跳跳舞什么的,不用緊張,不是什么盛大的晚會,妳就當(dāng)是來玩的,我想找個機(jī)會跟妳聊一聊,就只是朋友之間的閑聊。」他誠心的說。
那等于是他們的私人聚會,應(yīng)該不會像公司辦的那樣,會出現(xiàn)一堆認(rèn)識的熟人,也不會那么巧,又遇到費司蒙吧!
「好吧,幾點開始?」崔蓮點頭同意。如果她再拒絕,就真的很不近人情了,畢竟她跟他也算是朋友。
聽她同意,艾瑞克高興的露出迷人的笑容。
「一個小時后,我在一樓大廳等妳,OK?」他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
「艾瑞克,你不會把我賣了吧?」她忍不住打趣地問。
「呵,我怎么舍得呢?」
崔蓮答應(yīng)他,訂了今晚的邀約,她就當(dāng)做是工作那么久以來的休閑好了。
進(jìn)Stone集團(tuán)一年了,這一年來她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像以前一樣跟同事到舞廳里跳舞,或者到PUB里喝點小酒,除了幾天前跟費司蒙在巴黎嘗到了好好吃的法國菜……
思及此,崔蓮整個人狠狠地楞住。
她怎么又想到了費司蒙?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