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只要他的心是與她在一起的,她就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可以一直像現(xiàn)在這樣,與他生活在一起,她就滿足、就高興、就快樂。
她喜歡有他在她身邊的日子,喜歡他寵她、憐她,也愛她……而與他在一起越久,她就越習(xí)慣有他的日子,越習(xí)慣每天都可以見到他眼底的溫柔,可以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子,出現(xiàn)在她的四周。
可是,隨著這樣越來越習(xí)慣的習(xí)慣,她的心,開始慌了。
雖然繼冬現(xiàn)在仍在她的身邊,仍在她的眼前,但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可以盡情感受他對她的疼寵與憐愛。
因為──他隨時都可能暴露行蹤,隨時都可能被迫離開臺灣。
雖然,繼冬已與陳蘭燕達(dá)成協(xié)議,只要陳蘭燕繼續(xù)對他的行蹤保密,待他身分不得不公開的那一天,他就會給予她獨家訪問權(quán)。
但,就算陳蘭燕愿意替他保守秘密,他在美國的爺爺,也一樣會設(shè)法找他。
她原是想,找到就找到了,到時她也可以跟他一塊回美國,可是,繼冬對這事從來不提。她怨過他,也氣過他,甚至懷疑過他根本就不愛他。
但自從她看過陳蘭燕熱心提供一大迭有關(guān)美國陸家新聞資料后,她就再也不怨他、不怪他,不氣他,更不懷疑他對她的愛,真的。
因為,她已經(jīng)知道問題是出在他爺爺陸天宏身上。
陸天宏難纏又愛面子、在外行事講究氣派又嫌貧愛富,可想而知,這樣的一位老人家,會有多重視門當(dāng)戶對。
想必,在他心里,只有富家千金、名門淑媛,才夠資格當(dāng)他陸家的媳婦,而她只是臺灣藝?yán)鹊囊幻?jīng)理,哪里有條件跟那些千金大小姐相比較?
而萬一有一天,他爺爺真找到臺灣,身為陸家長子,擔(dān)有家族事業(yè)重責(zé)大任又孝順的繼冬,勢必?zé)o法抗拒他爺爺?shù)拿睢?br />
到時,他得回美國執(zhí)掌陸世集團(tuán);到時,他將離開她,而她將會失去他……
「該走了!
下午三點鐘,陸繼冬走進(jìn)虹光藝?yán),發(fā)現(xiàn)她一人獨坐在咖啡座里,出神凝望著窗外正飄著蒙蒙細(xì)雨的灰色天空。
「在想什么?」邁步向她,走至她身邊,伸出手,他搭上她的肩。
聽到他低沉的嗓音,感受到來自他掌心的溫暖,回過神,她轉(zhuǎn)眸,仰顏望他。
她在想,她是不是可以希望,兩人分離的那一天,永遠(yuǎn)都不要來?是不是可以希望,他爺爺永遠(yuǎn)都找不到他?
「繼冬……」凝進(jìn)他幽黑沉亮的眼,一絲水霧蒙上她的眸。
她好想求繼冬跟她一塊走,想求他跟她一起離開臺灣,想求他千萬要躲好,藏好,千萬不要被他爺爺找到。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永遠(yuǎn)的留住他……
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也說不出口。因為,她不能,她不能要求繼冬為她放棄在美國的一切,不能要求繼冬為她放棄他陸家人的身分……
她就只能靜靜等待著分手那一天的到來,就只能在他面前強(qiáng)顏歡笑,就只能要他記住她的美麗與溫柔直到永遠(yuǎn)。
「怎么了?」
「沒,沒什么!共幌胱屗麩┬,站起身,妮妮笑開顏。
「妳──」太過勉強(qiáng)、太過黯然的笑靨,教繼冬黑眸一沉。有那么一秒鐘,他好似瞧見她漆亮黑瞳,遭幽幽哀戚占據(jù)。近來,她變了,變得悶悶不樂。
「怎么突然來了?」
「妳忘了?」他擰眉,「昨晚聊天的時候,妳說想到撒皇飯店喝下午茶!
「這……我只是隨口說說的而已,不是真的想去!
她搖頭。那是公開場合,她怎能要他陪她一塊去?她不要他被其它人發(fā)現(xiàn)。
「我已經(jīng)用妳的名義訂了位置!
「可是,如果我們?nèi)ツ抢,你說不定就會被人認(rèn)出來,那……」她急聲道。
「這就是妳這幾天不快樂的原因?」他驚住。
「我……」無法再隱藏自己的心情,她咬唇,低頭不語。
「沒關(guān)系,我懂妳的想法,也懂妳的感覺!顾p握著她的手。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眼眶驀紅,嗓音哽咽,「我沒辦法再假裝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也沒辦法再假裝自己真的無所謂,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除了道歉,她再也說不出其它的話。然,不需要她再開口說什么,繼冬已經(jīng)完全了解她此時的心情。
因為,他也一樣。無法預(yù)測爺爺何時會派人來找他,但只要想到有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他的心情就直落谷底。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不是妳。」斂下眼眸,他輕擁著她,輕順著她的背。
「繼冬……」不要繼冬為她擔(dān)心,也不要他為分離那天的到來而像她一樣心情沉重,甚至是不快樂,楊妮妮驀揚笑顏,強(qiáng)顏嬌笑。
「你又沒錯,為什么要說對不起?那樣的結(jié)局,是我早就知道,誰叫我又笨又蠢的,這么容易就被你拐到?現(xiàn)在只能算我倒霉!垢邠P唇角,她故作輕松道。
「妮妮?」轉(zhuǎn)變太快的情緒與語氣,教他心疼。
「如果可以,我還真想把你給藏起來……」笑瞇眼,她遮去蒙蒙淚光。
「我們走吧!共蝗淘倏此Φ萌绱嗣銖(qiáng),陸繼冬輕攬著她,沉默走出虹光藝?yán),搭乘電梯直下一樓大廳。才步出電梯,妮妮想起自己的皮包沒拿。
「瞧我,笨得都忘記拿皮包了!馆p敲一下自己的頭,她笑著。
「我上去幫妳拿!顾氤穗娞菰偕蠘。
「不必這樣麻煩,我先跟你到地下室停車場,你去開車,我再上去拿!
到達(dá)地下室停車場,叮咚一聲,電梯門向兩旁滑開。
陸繼冬邁步跨出,轉(zhuǎn)身看她,朝她招手。
他的揮手,教妮妮心驚,在電梯門關(guān)上的瞬間,她沖口道──
「等一下,我就直接到大樓外找你,你不可以丟下我,自己跑喔!」
喀,電梯門完全關(guān)閉,往樓上升起移動。退自后方,身抵鋁制橫杠,楊妮妮心神不寧地看著門上的樓層鍵。
像是與她作對般,電梯在每一層,都有人進(jìn)出,緩如龜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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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紅色轎車駛出地下室停車場,陸繼冬在大樓前的大道邊煞住。下車,他身倚紅色車身,注視大樓廳口臺階,拿出身上煙盒,抽出一根長煙。
才想拿出打火機(jī)燃煙,當(dāng)?shù)匾宦,一燃有火焰的名牌打火機(jī)已遞至他眼前──
「好久不見!
聞聲,陸繼冬全身一震,愕然望向來人。戴著金框平光眼鏡的男人,身穿筆挺西眼,俊逸爾雅,一身尊貴氣勢教人難以忽視。他是他的妹夫,洛克希。
似早已預(yù)知了這一天的到來,他重整紛亂情緒,平穩(wěn)下驟然躍動的心,初見時的驚訝,已自他眼底緩緩?fù)巳ァ?br />
叼著長煙,他抬手遮住風(fēng)向,讓克希為自己點燃煙絲。
「怎么找到我的?」抽一口煙,吐出一口白霧,他抬手耙過風(fēng)亂的發(fā),看向停于幾步遠(yuǎn)之外的勞斯萊斯房車與陸家司機(jī)。
「有個豬頭在莫特森集團(tuán)的三十周年酒會上,為了跟我攀交情,就說曾在臺灣看到一個很像你的人,我想,消息都送上門了,不參考參考,有點說不過去。」克希揚眉看他,「怎么,嫌我給的假期還不夠長?」
「是還不夠長。」他看向大樓,想著里邊的女子,「他派你來接我?」
「嗯,不過,他人也來了!顾览^冬指的是爺爺陸天宏。
「他也來了?」沒想到陸天宏會親自來臺灣,陸繼冬訝然,「你們怎會一起來?那陸世集團(tuán)現(xiàn)在不就……」
「果然沒錯!顾麚u頭笑。
「什么意思?」他怔住。
「爺爺認(rèn)為你重責(zé)任感勝于一切,絕不可能真拋得開陸世集團(tuán),否則當(dāng)初,你就不會等到我來美國的前一夜才走!
抽著煙,陸繼冬緊擰濃眉。
「所以如果這次要你跟我們回去,就只有我們同時出現(xiàn),讓你知道現(xiàn)在能替陸世集團(tuán)做主的人,全都在這兒,如果你拒絕跟我們一塊回去,那陸世集團(tuán)對他來說也已經(jīng)不重要,他可以放著讓集團(tuán)垮臺。」
「陸世集團(tuán)對他怎么可能會不重要?他又怎么可能讓它垮臺?那是他一手創(chuàng)立的,難道說──」閃過腦海的猜測,教陸繼冬震驚也震怒!
「他知道我無法棄陸家人于不顧,所以想用陸世集團(tuán)逼我回去!?」他雙手憤握成拳,憤怒吼道:「他怎么可以這樣對我?為了他一手創(chuàng)建的陸世集團(tuán),這些年來,我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快樂,而現(xiàn)在他竟想以陸世集團(tuán)來威脅我就范?」
無法抑制的怒火,不斷上揚。
「可惡!他竟想讓我良心不安,想讓我為自己的不孝愧疚、懊悔,想要我一輩子都生活在悔恨之中!?」怒擲才抽了幾口的煙,他以腳尖怒踩而上,憤旋。
「別氣了,我想,你誤會他了!顾粊淼呐,教克希微驚。
「誤會?我自小就跟他一起生活,我還會不了解他的為人嗎?」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跟你離開之前不一樣,我想,他是看開了,你應(yīng)該給他一次解釋機(jī)會,別破壞爺孫倆的感情,不然,心誼一定會很擔(dān)心!
「有可能嗎?他的為人……算了!」他怒止言。
「如果你真這么在意他的陸世集團(tuán),真要讓責(zé)任壓垮自己,那就跟我走吧,他人現(xiàn)在就在撒皇飯店等你。」
走?他讓憤怒沖昏頭,差點就忘了克希是來找他回去的!
只是他……陸繼冬驚回頭,急望豪天大樓。
難道,他真的就要這樣離開她?不跟她說一聲再見?看不到深鐫腦海的美麗倩影,陸繼冬心緒紛亂。
如果她知道他從此一去不回,是不是會恨他?如果她知道,他與她之間的感情到今天就斷了,她……她會不會哭了?
只是,就算她哭了,他又能如何?在爺爺欲把陸世集團(tuán)的存亡,強(qiáng)行交由他決定之時,若不這樣安靜離開,難道他還要再看她傷心一次?
就算再傷她一次心,那,她有辦法微笑送他走嗎?想到剛剛楊妮妮強(qiáng)忍淚意的水眸,陸繼冬緊閉雙眼,緊握雙拳。
恐怕不能吧。陳蘭燕一個猜測就讓她紅了眼眶,那,真讓她親眼看他離開,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她是活潑大方,總是笑靨迷人,但她心思纖細(xì)敏感,再讓她和他沒有希望的在一起,只是在折磨她,在傷害她……
「先送我回住的地方拿護(hù)照跟證件吧。」深深呼吸一口氣,陸繼冬揚首邁向勞斯萊斯房車。
他必須要在妮妮回家之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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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勞斯萊斯,在繼冬指引下,司機(jī)亞里將房車停在名宮大廈前。
「我等會就下來!顾萝。
見到陸繼冬乘坐高級房車出現(xiàn),大樓保全值班人員是既驚訝,又意外。但,知道他是楊妮妮的朋友,又看出對方來頭不小,保全立刻開啟大鐵門。
「我跟你一起上去。」
看他一眼,陸繼冬沉默的穿過一樓大廳,直步前行,來到電梯間。
按了上樓鍵,進(jìn)入電梯,他壓下數(shù)字鍵,乘電梯上樓。
電梯很快將兩人送到目的樓層。
走出電梯,轉(zhuǎn)了個角,他拿出身上鑰匙打開住家的門。
「原來,這就是你跟她同居的地方,看起來還不錯。」洛克希環(huán)視四周。
「她!?你們……」
「你不會以為我什么事都沒調(diào)查,就帶個長輩千里迢迢飛過半個地球,跑來臺灣找人吧?」早來臺北之前,他就已經(jīng)陸續(xù)查出繼冬在臺灣的一切,當(dāng)然也包括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女人楊妮妮。
「早知道你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顾溲燮乘D(zhuǎn)進(jìn)房間拿出只放有證件的隨身行李袋。
「我會把這句話當(dāng)成是贊美!孤蹇讼R恍,「對了,要帶她一塊走嗎?」
克希的詢問,教他眸光抑郁。他是希望可以帶妮妮一塊回美國,但他如何能將性子開朗率真,外向、嬌俏甜美的她,關(guān)在一間華麗的牢籠里?
倘若,他真自私的將她帶回美國,那他無異是殘忍折斷她飛翔的羽翼。因為在陸家那樣的環(huán)境下,她一定會失去自由的靈魂。
到時,她會被豪門大戶的條條規(guī)矩給綁死,甚至還會失去自己原有的個性與思想,最后她就會變得……變得不快樂……
「我想她應(yīng)該還適合跟我們成為一家人的!顾喈(dāng)期待妮妮的加入。
「不,我不想折斷她的翅膀!顾捨凑f完,陸繼冬已搖頭。
「繼冬,爺爺他已經(jīng)變了,他不會再……」
「別再說了,我們快走吧!箤⒆C件收好,陸繼冬即轉(zhuǎn)身邁出沉重步伐,步向門口。他擔(dān)心妮妮就快回來了,不想看見她哭泣的顏容,他必須盡快離開。
「我情愿──我情愿為你失去一對翅膀!」一聲堅決,迎面?zhèn)鱽怼?br />
陸繼冬心口一緊,愕然抬眼望向不知何時到家的她。
「妮妮!?」他聽到她的回答,但他內(nèi)心有著掙扎。
知道自己再晚一步就再也看不到繼冬,楊妮妮眼眶泛紅。
如果不是豪天大樓的保全告訴她,繼冬跟著一個優(yōu)雅俊公子坐上房車離開,她很可能會以為繼冬是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東西,到現(xiàn)在還呆呆的站在大樓前等他。
就差那么一點點!她就差那么一點點,就追不上他了!
「帶我走,求你。」楊妮妮情緒激動,全身輕顫。
她沒想到分離時間會來得這樣快,這樣突然,她不想和他分開,真的不想!
「不可以!顾饽顒訐u,他想自私一次。但,別過臉,他搖頭。
「你可以的,只要你愛我,你就可以帶我走。」不讓他忽視自己的存在,不讓他的視線離開自己,妮妮急轉(zhuǎn)走至他面前,看著他的眼。
她要他看見她,要他看見她心底的希望與期待。
「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我……」一個「愛」字,教他原已微微動搖的意念再度堅定。因為,如果真愛她,那,他就該給她自由,而不該要她和他一起走進(jìn)那個華麗牢籠。
「對不起,我不可以!顾贀u頭。
「不!你可以的、只要你愿意,你一定可以的!除非你不愛我,否則,你沒理由不帶我走!」他的拒絕,教妮妮一再想保持平穩(wěn)的情緒,瞬間崩潰。
「這──」緊凝她凝淚水眸,他酷顏微微抽動。
他知道,唯有說不愛,妮妮才有可能因為恨他,而放棄他,而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安心離開臺灣,回到自己那個奢華又虛偽的世界里,但是……
「我愛妳。」一句堅定愛語,自他口里清晰傳出,「但,就是我因為愛妳,所以,我更不能折斷妳的翅膀!
微吸鼻,妮妮強(qiáng)睜淚瞳,偽裝堅強(qiáng),不讓懸眶淚水落下。
她懂他的心,也知道他對她的愛,對她的情,可是──
「我已經(jīng)說過,我情愿為你失去一對翅膀,我情愿你親手折斷它,因為你不可以在說愛我之后,又把我丟在臺灣,我不要你這樣!你也不可以這樣對我!」
「妮妮?」
「我用一切跟你換嘛!」眼一眨,她淚決堤,「只要你帶我走,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
望著她直墜落地的晶瑩淚水,他心口隱隱作痛。
「妮妮,別這樣,聽話好嗎?別哭了!箵磉M(jìn)她顫抖的身子,他強(qiáng)忍心痛,安撫著激動的她,「妳聽我說,將來妳可以遇到一個更喜歡,也更愛的男人……」
「不可能的!我就只愛你一人,這一輩子,我只想愛你一人!」聽到他一再拒絕帶她回美國,楊妮妮驟然放聲痛哭。
「妮妮。俊挂娝薜脺I如雨下,他的心就一陣一陣的疼,就想自私的應(yīng)允。
他想將自己所愛的女人,永遠(yuǎn)帶在身邊,可是只要想到她日后憔悴的心,與不快樂模樣,想到她會被爺爺給壓制住、控制住,再也難以呼吸,他……內(nèi)心煎熬。
「我不管!我就只要愛你一人,其它男人我都不要!」
「但是,妮妮,妳要知道,豪門世家的生活,并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輕松簡單!顾敕治鍪聦,「妳可知道有多少女人在嫁進(jìn)豪門后,是人前笑人后哭?」
「那是她們不是我!只要可以在你身邊,我就會笑,我才不管其它人是哭還是笑!我只管我自己,我不管她們!」緊抓著他胸前襯衫,她痛聲哭喊。
「妮呢?」
「我不管,愛我就帶我走!」猛推開他,她憤握雙拳,凄聲哭叫。
「繼冬,你可以答應(yīng)!轨o立于一旁,觀察兩人的洛克希,蹙眉,開口。
「但是,爺爺他……」
「你不要管那個老頭子!就算他再不喜歡我,只要你愛我,我就不怕他,我不會讓他欺負(fù)到我頭上來的!」她知道繼冬是怕她到美國后,會被他爺爺欺負(fù),但是她真的一點也不怕,她只怕要跟他分離。
為了繼冬,她一定會讓自己在美國過得很好,她不會讓他擔(dān)心的!
「但是……」他怕她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
「想當(dāng)我們陸家媳婦,沒那么容易,就算沒有靠山,至少也要有點能力!雇䥽(yán)的噪音突然自房門口傳來。
「爺爺?」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教陸繼冬與洛克希兩人一怔,同時轉(zhuǎn)頭看向站在客廳的白發(fā)長者陸天宏。
無法安心待在撒皇飯店里等待消息的陸天宏,擔(dān)心克希一人會無法勸動繼冬與他們一塊回美國,遂決定親自來一趟,想與繼冬談?wù)劇?br />
依著之前克希給他的數(shù)據(jù),他找到名宮大廈。從克希交給他的調(diào)查資料中,他知道繼冬現(xiàn)在正住在一個名叫楊妮妮的女孩子家里。
而根據(jù)數(shù)據(jù)顯示,他知道繼冬與這個女孩子感情甚好,但,今日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那調(diào)查數(shù)據(jù)訊息傳遞錯誤。
繼冬與妮妮的感情不只是好,他們兩人還愛得令人感動,就連他也要被他們之間所表現(xiàn)出的愛意所折服。
他們都愛著對方,但,卻因為他一個老人,而為愛所苦……他可真是罪過。
幸好這段日子來,在經(jīng)過一連兩次心誼與繼冬皆為爭取短暫自由,毅然放下陸家一切,遠(yuǎn)離家園的事件后,他已想通了許多事,知道物極必反的真理,否則,只怕現(xiàn)在的他,就要拆散一對有情人了。
他是該讓步,絕不能再讓這樣的錯事一再發(fā)生,免得到頭來,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妮妮,我知道妳父母早逝,是沒什么背景跟靠山,能在虹光藝?yán)茸龅浇?jīng)理一職,算妳厲害,但光是厲害還不夠,妳有什么東西可以賄賂、討好我的?」
「我有房子、有車子,我還有近千萬的銀行存款,我可以把我所有的東西,都送給你,就連『狐貍』我也一塊送你,這樣好不好?」
哭得太傷心難過,不知道有外人進(jìn)入,以為話是繼冬問的楊妮妮,因為希望升起,一邊急抹去遮住她視線的滾燙淚水,一邊緊抓住繼冬胸前襯衫。
「狐貍?」陸天宏微攏白眉,一雙睿智的黑眼,巡視著屋里四周。
「『狐貍』在這里!」以為繼冬真想與她交換條件,楊妮妮急彎下身,抱起因她哭泣而直在她腳邊打轉(zhuǎn),似想安慰她的「狐貍」。
「喵。」「狐貍」偎著她,輕輕地叫著。楊妮妮一把將貓遞進(jìn)繼冬的懷里,噙淚望他。
「妮妮……」抱著貓咪,看著另外兩個被妮妮當(dāng)空氣的人,繼冬神情不自在。
「如果你喜歡『狐貍』,我真的可以把牠送給你!只要你帶我去美國就好!鼓ㄈI水,她吸了吸鼻,哽聲道。
「妮妮,有人……」
「你放心,以后就算有人來家里,我也絕對不會再把牠從你身上拎開,也不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故意煎紅蘿卜絲蛋整你,真的,我發(fā)誓!」
「紅蘿卜絲煎蛋也可以整人?」陸天宏攏眉看向眼里仍只有繼冬的妮妮。
「就是把紅蘿卜刨成一絲一絲的下去煎蛋,然后繼冬就會幫我把紅蘿卜一絲一絲的挑出來!褂腥藛査痛。
「妮妮!」被整的事被提出,陸繼冬臉色漲紅。
「那……他還有時間吃飯嗎?」盯著繼冬的臉龐,陸天宏心疼地?fù)u了搖頭,「還真的瘦了一點!
他可憐的孫子。在家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到臺灣來吃苦受罪,被女人欺負(fù)。
「喵!箍粗^冬抱在手里的貓咪,陸天宏心疼的表情轉(zhuǎn)成了失望。
「克希,那只小白貓,就是調(diào)查資料上的『狐貍』?」
「恐怕是的!雇懱旌暌粯,洛克希臉上也布滿失望。
「你們是──」突然注意到家里多了兩個人,妮妮噙淚瞪向兩人。
她認(rèn)出跟繼冬回來的那名俊公子,就是C&L的負(fù)責(zé)人之一洛克希,而那一名老人,她感覺有些眼熟。
「爺爺,她是我的人,我絕不會讓你有傷害她的機(jī)會!」
不自覺地,陸繼冬挺身站到楊妮妮面前。
「我有說要傷害她嗎?你這孩子是怎么回事?才離開家里一段時間而已,就變得渾身都是刺了?」
「繼冬,他就是你爺爺陸天宏!?」全無心理準(zhǔn)備的妮妮,被突然出現(xiàn)的陸家長者嚇到。
「嗯!顾麛Q眉點頭。
「我要跟她說說話。」陸天宏威嚴(yán)道。
「爺爺。俊
「只是說說話也不成?」陸天宏白眉一攏,神情不悅。
「繼冬,沒關(guān)系的,我也不是那種會任人欺負(fù)的女孩子,我相信,爺爺他不會對我怎樣的!棺叱鏊砗,眨去眼中澀意,楊妮妮正視陸家長者。
這是她的機(jī)會,不管怎樣,他都不能分開她和繼冬!
「妳還不錯,膽子蠻大的!龟懱旌挈c頭,表示滿意。
「謝謝爺爺?shù)馁澝!顾龖B(tài)度不亢不卑。
陸天宏以嚴(yán)厲目光打量她全身上下與前后左右。
「繼冬,你的眼光還不錯!估@她一圈,他又滿意的點了頭,「我看她的面相還不錯,一副旺夫益子相,這個可以。」
「可以?」繼冬與克希及楊妮妮不解,同時看他。
「可以怎樣?」妮妮問。
「當(dāng)然是可以結(jié)婚了,這還要說嗎?」陸天宏怪異的向她,「妳不是想跟繼冬到美國嗎?」
「爺爺,你──」陸繼冬與妮妮同樣驚訝。
「放心吧,以后我不會再管你們的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如果再管,說不定最后,連我未來的曾孫子、曾孫女都要逃家了……」
難以相信陸天宏的改變,陸繼冬看向洛克希,眼里有著感激之情。
「難道,是你改變……」
「我沒那么神,爺爺是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才對陸家最好!箍讼PΦ。
「當(dāng)然,現(xiàn)在我若不順著他們一點,哪天他們不要我,嫌棄我這個老頭子,說不定就會把我趕到街上去流浪了!龟懱旌旯室獾馈
「爺爺,你放心吧,他們?nèi)绻灰懔耍阒辽龠有我跟心誼,到時候,換我們養(yǎng)你!箍讼P笑說道。
「不!爺爺,不會的!我們不會不要你的!」知道自己被接受,楊妮妮激動得張手環(huán)抱住陸天宏。
意外的事情發(fā)展,就像是坐云霄飛車一樣,教她的心情起起落落,才以為要掉落谷底,轉(zhuǎn)眼間,她人已經(jīng)往上高飛了,她……她好高興。
陸天宏臉色一紅,似有些尷尬。
「咳,是嗎?」他輕咳一聲,「剛才就不知道是誰罵我老頭子?聽起來,好像是個女娃的聲音……」
「啊,那是……」楊妮妮紅了粉頰,輕咬下唇,對陸繼冬發(fā)出求救信號。
「那是我喊的!龟懤^冬不說二話,立即攬下對長輩不敬的過錯。
「繼冬,我不是要你幫我頂罪啦,我只是要你幫我說幾句好話……」見他毫不遲疑就為她頂罪,妮妮好感動。
「哪還要我替妳說什么好話?」他表情有些難看。
「繼冬?」眨去眼中濕意,妮妮不解地望著他。
「繼冬,我能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如果你還是不能體諒我一個長輩的用心,那我也不知道能再說什么了,要不要回美國,一切就看你自己的意思!箤σ酝l(fā)生的事,繼冬似乎仍無法諒解他。陸天宏長嘆了一口氣。
「美國當(dāng)然要回,但是……」他瞇眼瞧著妮妮依然環(huán)在陸天宏頸項上的手。
「妮妮,妳……」看出異狀的洛克希,忍住笑,示意妮妮與陸天宏分開一點。
「你連這個醋也吃?我可是你的爺爺!」意會過來的陸天宏,又怒又笑的。
「但她將是我的老婆。」陸繼冬很不高興,冷著臉回道。
「爺爺,繼冬他不是開玩笑的,你最好還是跟妮妮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孤蹇讼H套⌒,認(rèn)真做建議。
知道繼冬是在吃醋,妮妮滿心甜蜜,乍綻笑顏。
「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男主角,而他們……」伸手環(huán)摟住他的頸,她湊近他耳畔,輕聲笑,「什么都不是。」
看著繼冬滿意的笑容,楊妮妮悄眨眼,眉眼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