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令予很想放聲大笑一場,不過她倒是好奇跟蹤她的人是誰?所為何來?
于是她故意繞著街巷胡走亂跑,直到來到較無人煙的一幢大屋后的空地。
這里挺適合打打殺殺。
“出來!別做縮頭烏龜了。”她擦著腰,迫不及待揍上一架。
半晌的沉寂過后——“哈哈哈!姑娘好氣魄!”
出聲的同時,由四周竄出幾個蒙面男子。
“一二三四五!五只黑老鼠!
“姑娘,你自恃甚高,真當自己是所向無敵的俠女?”
“廢話少說,為什么跟蹤我?企圖為何?”
較為瘦小的男子壓低細嗓子,“到閻羅王那兒去問明白吧!
“很可惜,閻羅王不會喜歡我去他的地盤胡鬧。”
“別和她唆!绷硪粋壯碩高大的男子拔出長刀,他們只想盡快殺人好得謝酬。
瘦小的男子點點頭,“動手!”
朱令予完全不畏不懼,她的武功修為已是頂尖的,這種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不肖惡 漢何必恐懼。
她將在百招之內(nèi)擺平他們。
但是太過輕敵,加上雙拳難敵十掌,何況五名惡徒的手中皆是銳利刃劍。
一場打斗下來,她身上已是血痕無數(shù),最糟糕的是一道又一道的黑色血漬明白表示 刀劍上抹了劇毒。
“卑鄙!彼趾稹R暰越來越模糊,她好像聽見自己的血水滴在地上的聲響。
“哎呀呀!殺人!要命喲!光天化日下殺人啊!”
拔高的尖嗓女聲是朱令予在暈倒之前所聽見的……感覺仿佛有人扶起她后,濃重的 黑暗立即席卷她的周身。
***
“就這么走了?只要再幾刀,那姑娘穩(wěn)死無疑!”
“已經(jīng)讓人瞧見了!”
“那老女人?連她一起殺不就成了!
“不必多取一條冤魂,況且她已喂了刀毒,加上失血過多,恐怕就快要去九泉報到 了。”
“對。∵是大爺你先知灼見,命我們四個兄弟在刀劍上抹毒,絕!”
瘦小男子將五千兩的銀票丟甩過去,“你們可以走人了。記住,忘記今日所鑄下的 罪孽!
“不過是殺人嘛,這可是我們四兄弟常干的事。呃,不對,我們是殺手,惟一要干 的活兒便是殺人,送人去重新投胎!
另外三名殺手聞言放聲大笑。
“走人嘍!彼娜藶槭椎膭谧右贿汉龋娜艘煌祀x去。
扯下黑巾,袁公公陰陰笑了。他迫不及待想瞧瞧班扶風(fēng)被打入大牢,斬頭的那一刻 。
***
皇帝震怒。
“令予失蹤?朕不是讓她到你府上去習(xí)武嗎?”
班扶風(fēng)敬稟道:“微臣等候許久,不見十四公主訪來。而府中總管更是一大早便在 大門外靜候恭迎,也沒有看見她!
皇帝擊拳于龍椅椅臂上,“班卿,你可知你犯下滔天大罪?皇宮內(nèi)苑只能乘轎,嚴 禁騎馬縱橫,就因著這規(guī)矩,朕才準了十四公主只身前往你的將軍府!”
“臣知罪,請皇上降罪!
是該降罪!
皇帝怒斥,“朕命你三日之內(nèi)務(wù)必找到十四公主,否則朕絕對不輕饒你的罪刑!”
“遵旨!比绻炝钣韫室飧闶й檨碚麑μ彀l(fā)誓,絕對揍她一頓。
“班卿,這事只有你知情,不可告知第三者,若是驚動太后,朕難保你周全!
***
班扶風(fēng)快馬奔向云淡別居,所得到的竟是四個白發(fā)老頭子的詫異。
“徒兒?她沒來啊!她說她要過來嗎?”
班扶風(fēng)蹙眉,心揪了個緊痛,“她也不在風(fēng)清別居。”
難道她不是使孩子氣,與他玩鬧?
那么芳蹤縹緲的她究竟身處何地?是否遭遇危難?
千針穿心、萬箭刺骨的煎熬他感受到了,這是生平第一次為情折磨。
***
“大夫,這不男不女的小姑娘救不救得活?”
“青媚娘,她的傷口不深,無啥大礙。但是失血過多,加上方才服下的解毒藥方并 不能真正的去除余毒!
“哎呀呀,就一句話嘛,她是死或是活?”
“聽天由命,我告辭了!
“翠翠,送李大夫!
一旁一位嬌艷女子湊上榻前,仔細端詳。“這姑娘若是稍加裝扮一定具有天人之姿 ,迷暈一票色酒鬼喲!
四十開外的青媚娘搖著竹扇子,“是呀,就等她醒過來,問問她愿不愿意待在咱們 秋煙閣里?”
“喲!她若愿意,我們一票姐妹淘豈不是沒位子可坐啦!”
“嬤嬤我不會薄待你們這地不浪蹄子,安心啦!何況我可不會逼良為娼,不是我夸 口,這世道啊,只有我是有良心的器嬤嬤!
“這話挺入心的!唉,咱們秋煙閣的姐妹們都是因為歹命,為了三餐不得不委屈的 奉承男人……”
青媚娘比比外頭,“去接客啦!這姑娘的生死還說不定哩!
希望仍在和命運之神對抗的小姑娘搏贏這一局。她青媚娘雖然是低賤的風(fēng)塵婦,然 而她可是心腸良慈的好人咧。現(xiàn)下積積福德,以免下一世仍得拋頭露面,陪笑臉。
“班……扶風(fēng)……”
咦?她在呻吟什么,什么符來著?
算了,她還是去補補粉,華燈初上,她得開大門賺錢好營生。
***
當夜,朱令予在一陌生的房間里蘇醒過來。
未及細想,她連忙從荷包袋里取出大小兩仙送給她的百毒克煞丸。
幸好她命不該絕!
房門被開啟,一名穿紅戴綠的婦人走進來,一見她已經(jīng)坐靠在榻上,高興的喊叫。
“還好,你沒死!”
“是你救活了我?”這聲音與她在昏倒之前所聽見的非常相像。
青媚娘一屁股扭坐在榻邊,笑不可遏的道:“小姑娘啊,你這命可是嬤嬤我救的哦 !”
“謝謝。”
不好意思啦!捌鋵嵰矝]什么,是你和那幾個蒙面漢子剛巧在我秋煙閣的后門砍殺 嘛。算你活得還不夠,所以讓我撞見!
“秋煙閣?”這名兒……“就是婊子戶啦!不過你可別看賤我們里頭的苦命花喔, 我們都是善良的小老百姓,差別只在于我們賺的銀錢本是皮肉和尊嚴,臟了點兒!
“本公……女公子絕不會看賤你們!”
“就是因為白日里姐兒都睡下了,所以合里才安安靜靜的,換成像這樣的夜里,大 門內(nèi)外可忙和成一團咧。
“哦對了,你怎么稱呼?”
體力仍虛,朱令予勉強笑著,“叫我俠女即可!
“喔俠女啊!我叫青媚啦,大伙都加稱一個娘字,熱呼些。”
丟給她兩張銀票,朱令予合起眼打算休憩一下,“借你的秋煙間住上幾日,待我傷 愈。”
兩百兩?青媚娘忙將其塞入裙腰內(nèi),熱情的笑說:“成!你愛住多久便是多久,反 正間里多得是房間!
“退下吧!彼灭B(yǎng)足體力,好回宮。
青媚娘驟地又哀嘆一口氣,“既然你生就這么富貴,看來是不可能待在秋煙閣里和 姐兒們一塊兒接客嘍!笨上а剑@樣的玉人兒。
朱令予張開眼好笑的瞥了她一下,“當然不可能!”不過她或許有興趣當一晚的姐 兒,試試那賣弄風(fēng)情的情況。
“對了!你會下符嗎?”
“符?”她又不是驅(qū)魔的道士。
青媚娘疑惑著,“可你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呼喊符啊符的?”
朱令予先是不解,恍然了悟之后不禁羞惱一陣。
難怪她在黑暗中一直看見班扶風(fēng)那一張陰魂不散的俊容。
***
心急如焚,班扶風(fēng)已經(jīng)兩日兩夜未曾闔眼。
不為皇命,為了他自己!
他不能容允令予受到絲毫的傷害!她再強,終究是小女人。
她應(yīng)該待在他臂彎里,受他呵疼保護才是!
由于不能驚動太后,也不能擾民,所以他只能派出精兵,易裝藏刃的找遍整個京城 。
突然,門外總管來報。
“一小兵聽聞秋煙閣里今夜有一名扎著男人髻,脂粉末施,氣色略顯蒼白的姑娘和 鴉婆、窯姐以及嫖客一起擲骰子、玩紙牌,由于公主……”
班扶風(fēng)一凜,打斷總管的話。
“秋煙閣是青樓?”他非要教訓(xùn)那任性妄為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么公主!
“是的,那是男人去的地方,所以這傳言才會沸揚開來,畢竟沒有好人家的閨女, 會待在那里和鴇婆談笑!
***
“豹子!
“哇……”
青媚娘垮下雙肩,“俠女姑娘,咱的銀子全輸給你了啦!
翠翠嬌嘖的靠向她身邊的嫖客,“王員外呀,您幫人家殺殺她的好運氣嘛。”
嫖客們你看我、我瞧你,苦笑著不敢應(yīng)。他們的銀錢也輸?shù)貌畈欢唷?nbsp;
朱令予豪氣的把她面前堆疊如小山的銀錢推向前,笑道:“嗟,全還給你們!
“真的呀!”幾位妓女尖叫。這座小山可以買一處田地和大屋耶。
點點頭,朱令予一邊喝酒,一邊等著他們分好銀錢。
好半天后,她環(huán)視同桌的妓女和嫖客,“喂!本俠女有訓(xùn)誨示下,仔細聽!
“是的。”青媚娘帶頭笑應(yīng)。
“秋煙合所做的營生雖是不入流的皮肉生意,但是身為妓女也應(yīng)該分別等級。”
翠翠茫茫然,“妓女就是妓女,分什么等級?從未聽聞這怪論調(diào)。”
朱令予以嚴肅含笑的眼眸掃視全場,“難道你們沒有上進心?雖然歹命,淪為飄零 黃花,但是與其低賤的迎來送往,還不如使些手腕為自己謀取利益。”
“上進?利益?”眾妓女懵懂,一旁的嫖客爺兒則是興味盎然的催促。
“俠女姑娘快說吧,別吊胃口了,我們愿聞其詳!
“好的妓女應(yīng)該是在賺得足夠銀錢之余,對你們的嫖客勸慰一番,讓他們回到家中 對妻妾多些愧疚和溫柔。
“厲害的妓女則是要以絕妙的手腕在短時間內(nèi)對那些為富不仁、凌虐妻妾奴仆的嫖 客榨干銀錢,然后洗心革面,到另一處去開展自己美好的,不必再折損驕傲的人生。”
眾妓女個個張口結(jié)舌,這一番話不但新奇,而且說入她們的心坎里。
青媚娘急迫的直問:“那我這鴇娘又當如何作為?我自認我是個好鴇娘哦,從來不 逼良為娼,對女兒們也是慈善溫和!
“可以再進步一些!
“怎說?”
“難道你甘愿一世孤獨寂寞?攢夠銀兩,趕緊找個好男人過活吧。”雖然她從來不 認為女人只有出嫁的選擇。
一個嫖客突然呵呵笑,“該不是連我們也分等級吧?”
“當然!
嫖客乙滿臉懵懂,“啥?我們是花錢的大爺耶!客人至上!
“哼!你們自甘墮落想當個爛嫖客,不欲求個文雅虛名,愚蠢得只想把銀子砸在妓 院里?男人可以花,可以應(yīng)酬交際,但是和你們白首偕老的妻妾必須照料妥當,才不枉 費男人本色!
兩嫖客恍然大悟的附和,“對!對極!妓女畢竟是外人,家中的婆娘才是內(nèi)人。”
啪啪兩聲鼓掌聲響起,“姑娘好興致!竟然在妓院里高談闊論,教導(dǎo)妓女和嫖客如 何恪盡個人的職責(zé)!
好俊的男人。青媚娘連忙起身,笑臉熱呼呼的迎上!肮儋模埳献!
“不了。”他是來抓人的。
然而他所要抓的那個人居然連個正眼也不瞧他。
“這女人是我的娘子,因為和我鬧別扭所以蹺家……”
“胡說,住口!”誰是他的媳婦兒?露出白牙說渾話。
“娘子,和我回府吧!彼呦蛑炝钣瑁⑶业吐曂{,“除非你的公主身份想露 餡!
以為她會受制于他?未免看輕她的能耐了吧。
“誰會相信堂堂的公主會待在妓院里和他們喝酒、玩骰子?”
“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的逾矩妄為!
“班扶風(fēng)!”她跳起,橫眉瞠目仿佛要吃他的肉、啃他的骨。
這小獅子難馴的程度他最是清楚,所以他不與她舌槍唇戰(zhàn),干脆點住她的啞 穴,直接將她扛在肩背上。
她拼了勁的握拳揍他,雙腿也不安份的在半空中踢打。
他對著在座的眾人笑言,“我家娘子正和我使小性子,讓各位見笑了!
“呃不、不會啦!鼻嗝哪镎某蛑钊遂拍康男θ。
“叨擾了!鼻非飞恚钢成系摹跋眿D兒”離開秋煙閣。
***
將軍府的下人全傻眼了。
總管跟隨其后,不知該如何是好。
“將軍爺,您扛在身上的姑娘是哪家的閨女?她、她好像十分生氣!
“她是朱家的么女!
愣上半晌,總管顫抖著聲道:“這個穿著男子功夫裝和梳男人髻的姑娘是十四公主 ,怎、怎么可能?”
“全退下,我要和她算算帳!
“這……呃,是、是的!睜攦函偭藛,怎么可以和皇家嬌女“算帳”呢。
將朱令予放在椅上,解開她的啞穴,班扶風(fēng)冷冷的凝視面前這張因為困窘和飲酒而 覆上紅暈的俏顏。
她微微嚇了一跳,“干么?我惹你呀!想打上一架嗎?”
“一點悔過之心也沒有。”她可知他為了她的失蹤擔(dān)了三日的心。
朱令予理直氣壯的駁斥,“我既沒有殺人放火,也沒有偷搶拐騙,何必悔過?倒是 你這大將軍,任意抓人對是不對?”
“三日前你不是接到圣諭,應(yīng)該到將軍府向我這師父報到嗎?但是尊駕你竟在妓院 里,這像是個公主的行徑?”
“你管!”她氣不過,連皇帝老哥都不曾這般疾言厲色的對待她……她倏地起身, 往廳外走。
幾步?jīng)_上前,他的怒火更熾,他擒扭住她的臂膀——“你太可惡了!從來不為旁人 著想,枉費我為你吃睡不好!”
朱令予瞠圓瞳眸。
他是不是哪里發(fā)病,竟說他自己為她吃睡不好?
這算什么。≌鸷持杏謯A帶著喜悅的甜蜜感覺叫她如何咀嚼消化?玩她啊!
他仍然怒急攻心的憤然道:“而且你還和一票妓女、嫖客一塊飲酒作樂,那成什么 樣子?”要命的是她居然鬼扯出一堆如何做個好妓女、好嫖客的大道理。
“我……我……”該死,她居然結(jié)巴,居然乖乖聽他訓(xùn)話。
手勁一使,他將她扯向自己的臂彎內(nèi),低俯下頭,咬牙切齒的撂下狠話。
“如果你再玩一次失蹤的把戲,我以性命起誓,即使你是多么尊榮的么公主,我一 定痛揍你一頓!”
“哦!”她的喉口溢出痛苦的輕吟。他弄疼她尚未完全痊愈的傷勢。
他面色一凜,慌張的卷起她的衣袖。
那滲出血漬的包扎布條使他既心疼又氣憤。
“這是怎么一回事?”
她覺得委屈的抿著唇,他干啥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繼父臉孔?以為她好欺負!氨 公主必須事事向你這位大將軍報告嗎?”
“你!”她就喜歡叫人擔(dān)憂,自己實在不該為她煎熬。“沒心少肺的女人!”
忍著痛,她倔笑的附和,“對!太后總是說我是個小沒良心的東西!
“但現(xiàn)在你最好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一定將你五花大綁丟到柴房。”
“你敢!”
“有何不敢?”
這就是人人稱贊的斯文儒將?可她怎覺得他比任何人還要狂氣強霸?
“別忘了,我是大明公主,私自囚禁我乃是犯上大罪。”
他輕輕淡笑,“但是我不怕。”
這人軟硬不吃!真惱人。
若依她平日的性子早早和他對打起來,然而情勢不由人,余毒方解的她功力只恢復(fù) 三成。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膀子上的刀傷劍痕是遭歹徒襲擊的戰(zhàn)績,你滿意了吧!”竟然冤枉她!
“對方是何人?”
她聳肩,“天知地知,我怎么知道?五個男人都蒙了臉!
“他們在哪里動的手?”
“一出宮門沒多久我便發(fā)覺有人跟蹤,所以故意引到他們一間人跡罕至的大屋后院 !
“那間大屋即是秋煙閣?”
“對,所以我的命是鴇娘所救,所以我得用上三天來休養(yǎng)!
“所以你體力一恢復(fù),便不顧公主之尊和妓女、嫖客一起玩鬧?”
我高興!澳愎艿弥鴨幔俊
他低吼,“該死的!你真的以為你是武術(shù)高手,絲毫不把自己安危擱在心底?”
“我的功夫你見識過,算得上高強!彼埠鹆嘶厝。
“人上有人!鄙钗跉,他的怒氣稍緩,“對方能夠傷得了你,除了人多勢眾以 外,必定不是三腳貓的小角色!
“他們在刀劍上抹了毒,而我的隨身軟鞭忘了帶,自然雙手難敵!
不服輸?shù)木蠊鳌K坏乩市Τ雎暋?nbsp;
“笑個鬼。”她咕噥。
他愛寵的撫撫她的嫩腮,“你很可愛!
可、可愛?
他說她可愛?噢,朱令予頓覺頭皮發(fā)麻,她一向男孩野氣,何時和這字眼勾掛上干 系!
他從褲綁帶里取出一柄三寸魚腸劍,交放于她的手掌中。
“保身防危用!
她想拒絕,但是他的眼光柔柔暖暖的撼動了她的心墻。
其實那片心墻早已塌陷,只是她不愿承認罷了。
時間仿佛凝止!
直到他壞壞的勾起邪笑,“這柄魚腸劍就當做是訂情信物,不離不棄!
耳邊嗡嗡作響,她難以置信自己所聽見的……愛的誓盟!
他是正經(jīng)的嗎?或者只是玩笑戲謔?老天!她怕她自己錯當了真。
久久,她從齒縫間迸出低沉的嘶喊,“班扶風(fēng),如果你是隨口說說,立刻收回。”
“不,我從不收回我說過的話。”君子不打誑語。
“不收回去?”
“絕不。”
她瞪住他,他也直視她的灼灼眸光。
好半天,她一把揪緊他胸前的衣襟,口氣極壞!笆悄銏猿植皇栈厝サ,那么聽仔 細,你是我朱令予‘親定’的東床駙馬爺!
他挑挑眉,笑意深深。“不!”
“不?!”他敢反悔?
“正確的說法,是你朱令予即將成為我的娘子,將軍夫人。”
“班扶風(fēng),你很傲。”
“朱令予,你也很驕妄!
“這么說來,你我是半斤八兩,最對味的互屬?”
“深表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