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覬覦你的心 第三章

  有了一次經(jīng)驗(yàn),宋浩陽并不期待眼前的大鐵門會迅速打開,當(dāng)他好整以暇準(zhǔn)備長期抗戰(zhàn)時,門倏地開放。

  一張斯文俊秀的男人面孔出現(xiàn)在門后。“先生,請問你找誰?”略顯低沉的男聲十分有禮。

  宋浩陽錯愕,他仔細(xì)打量那名男子,發(fā)現(xiàn)男子應(yīng)該不是上門的訪客,也就是說他是住在這,至少昨晚是住在這公寓里。

  宋浩陽匆匆望了門牌一眼兒址沒錯!那……這個男人是誰?

  該不會是心兒另結(jié)新歡吧?他開始胡思亂想。

  “先生?”陌生男子再一次詢問。

  “嗯,我找心兒,趙心雅。”宋浩陽故意使用他對趙心雅的昵稱,用來表示他們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他專注在男子的臉部表情。

  如宋浩陽預(yù)料的,男子右頰略略抽動,抿緊雙唇,“請進(jìn),小雅還在睡覺,我去叫她!蹦凶右嗖桓适救。

  宋浩陽走進(jìn)屋子,“不用了,讓她睡吧!  這陣子趕稿,她肯定是累壞了!逼鋵(shí)他并不清楚趙心雅到底寫完了沒有,但他就是不喜歡男子隱含在話氣中的親密意味,這令他火冒三丈。

  男子仿佛也感受到宋浩陽對自己的威脅,原本和善的態(tài)度變成敵對。兩個男人愈看對方愈討厭,在客廳中各占一方互相對峙。

  此時,趙心雅的房門突然打開。

  “嗯,睡得好舒服哦!”她穿著舒適的棉布睡衣,一頭亂發(fā),邊伸懶腰邊打著呵欠!皡谴蟾缭,”她瞄到站在沙發(fā)旁的吳軒杰。

  沒錯,方才與宋浩陽劍拔弩張的男子正是吳軒杰。

  “早!”他的語氣中有絲得意,因?yàn)橼w心雅首先注意到的人是他。

  趙心雅搔搔頭,察覺到自己正頂著一窩鳥巢,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迅速的用手指爬梳發(fā)絲。她低著頭走到電視前,拿起茶幾上的搖控器,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正想打開電視時,赫然發(fā)現(xiàn)站在電視旁的人。

  “你……你……”一個禮拜不見人影的人突然冒出來,嚇得趙心雅說不出話來。

  “這是一個女人對多日不見的情人所應(yīng)該有的態(tài)度嗎?”

  宋浩陽有些惱怒,他雖不期待得到她熱情的擁抱和香吻,但也不要她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趙心雅聞言心火四散,“嘿,是你自己說都不說一聲,突然消失不見的那!你還想指責(zé)我!”

  宋浩陽頓時心情大好,露出令人失魂的燦爛笑容,“你在想我!”百分之百的肯定句。

  “鬼才想你!”她急著否認(rèn)。

  “你想我!

  “不相!

  “想!彼魏脐柾嫫鹩字傻挠螒騺,而且還樂在其中。

  站在沙發(fā)旁的吳軒杰聽著兩人的對話,不悅的雙手環(huán)胸,他大概猜得出來與趙心雅打情罵俏的男子應(yīng)該是妹妹口中的強(qiáng)敵——宋浩陽!

  吳軒杰清清喉嚨,希望引起趙心雅的注意。

  趙心雅這才想到吳軒杰的存在,她紅著臉轉(zhuǎn)過身子,為兩個男人互相介紹!班牛銈冞不認(rèn)識吧?這位是吳軒杰,他是軒蕙的哥哥,軒蕙是我的室友,你還記得吧?”她看著宋浩陽補(bǔ)充道。

  宋浩陽點(diǎn)頭表示記得,并沉默地等待她的介紹。

  “他是宋浩陽……”她有些羞怯。

  宋浩陽靜待了三秒鐘,才意識到她的介紹詞已經(jīng)完畢,只得無奈的補(bǔ)充說道:“也是心兒的男朋友!边@個男人最好不要再妄想心兒!他堅(jiān)定的看著吳軒杰。

  出乎意料之外,吳軒杰聽到這聲明并不惱怒,反倒熱絡(luò)的走上前去,與來浩陽握手,不斷說:“久仰大名,請多多指教!

  突地,他趁趙心雅不注意時,附在宋浩陽耳邊低聲道,“暫時的男朋友!闭f完,他收起嘴邊不誠摯的笑容,也放開宋浩陽的手。

  宋浩陽眼中迸射出一道冷光,他知道對方不會輕易放棄趙心雅,這激起了他的斗志。

  兩道銳利的眼神于空中相會,擦出炫麗的火花,無言中,兩個男人的戰(zhàn)爭展開了!趙心雅揮然未覺空氣中一觸即發(fā)的火藥味,抬頭瞄著墻上的掛鐘,“快九點(diǎn)了,吳大哥,你今天不是要開會嗎?不趕快出門你會來不及哦!”她提醒吳軒杰。

  吳軒杰會來臺北是由于吳軒蕙的建議,他用來臺北開醫(yī)學(xué)會議當(dāng)借口,再加上吳軒蕙“恰巧出差”,順理成章地,他成了趙心雅的臨時室友。

  大敵當(dāng)前,吳軒杰怎么會愿意離去呢?如今他有些后悔,不該以開會當(dāng)籍口,早知道就說是度假,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躊躇著該以何種理由讓自己不用離去。宋浩陽看出他眼中的猶豫,心中暗暗叫好!皡窍壬热挥惺旅,咱們就別耽誤人家了。我?guī)蛥窍壬熊!痹捳f得體面,其實(shí)打的是不讓吳軒杰有逃脫機(jī)會的主意。他迅速地打電話叫了計程車。

  “好好好!”趙心雅接連三聲好,“吳大哥,你快點(diǎn),他幫你叫車,遲到了就不好啦!彼龑擒幗芡七M(jìn)吳軒蕙的房間。

  “你為什么笑得這么詭異?”回過身的趙心雅發(fā)現(xiàn)宋浩陽的笑容令人發(fā)毛。

  “吳先生為什么住在這?”宋浩陽問出心中的疑惑。

  “開會羅!剛好軒蕙又出差,吳大哥就住這!崩硭(dāng)然的答案。

  宋浩陽當(dāng)然知道吳家兄妹想要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可惜當(dāng)事人神經(jīng)粗大,感受遲飩,只怕這計劃會落得腹死胎中的可憐下場。

  “你哦!感覺遲飩!”宋浩陽輕點(diǎn)她的鼻頭。“哪有……”

  趙心雅正想為自己辯護(hù),吳軒杰正好出房門。

  趙心雅跑到陽臺,隔著陽臺向下望,“車子來了喲,吳大哥,你快點(diǎn)!彼叽僦。

  吳軒杰無可奈何,只得提起空無一物的公事包假裝要去開會,離開前他橫了宋浩陽一眼。

  宋浩陽寬宏大量的不予計較,畢竟他是勝利者,必須維持自己的風(fēng)度。

  “吃早餐?”宋浩陽半是命令半是邀請。

  趙心雅眼睛倏地一亮,“你是說剛出蒸籠的包子,熱騰騰的米漿,有一點(diǎn)焦的燒餅配上脆脆的油條,還有蔥花蛋餅嗎?”

  她一連說了好幾種中式早餐,像極了數(shù)十天未享用過一丁點(diǎn)食物的餓鬼。

  “只要你換好衣服,我們馬上就走!彼麑⒁暰停留在她睡衣上張大嘴巴打呵欠的加菲貓。

  “哦耶!”她像小孩似的,歡呼一聲沖進(jìn)房間。

  不到十分鐘,她一身清爽光潔地踏出房門。

  “好快!你確定你刷牙洗臉了嗎?”宋浩陽不敢置信,宋映月每回總讓他等半個小時以上。

  她笑咪咪地拉下他的頭,頑皮地在他瞼上呵了一口氣,“聞到牙膏的味道沒?我用的是高露潔喔!”她拿著小錢包,推著他離開,“走吧!我知道一家很棒的早餐店,包你贊不絕口!

  她口中很棒的早餐店位于趙心雅祖賃公寓的巷口,距離不超過一百公尺,致使宋浩陽名貴的法拉利跑車無用武之地,他們兩人使用最原始的交通工具——十一路公車。

  “趙小姐,好久沒見到你啦!”親切的老板娘綻開大大的笑容。

  “是呀!最近比較忙!彼@然是熟客。

  “今天早上吃什么?”

  她興致勃勃的點(diǎn)了一大堆東西,拉著他隨便找張桌位坐下。

  快十點(diǎn)了,早餐店因已過了上學(xué)和上班的尖峰時段,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皝淼迷绮蝗鐏淼们,幸好現(xiàn)在客人不會很多!彼(jīng)為了一份蛋餅等了二十分鐘,不是她耐性夠,實(shí)在是店里的早點(diǎn)堪稱一絕。

  宋浩陽不自在的左顧右盼,最后看向坐在對面的她,發(fā)現(xiàn)她臉上有一抹驚訝的神情。

  "你……你該不會第一次來這種店吧?"這種早餐店不是隨處可見嗎?

  “對!”他不喜歡她眼中的某些成分,就像是聽到他有兩個頭般!拔掖蟛糠值脑缟隙荚陂_早餐會報!彼V信早晨是精神最好的時刻,因此規(guī)定公司的主管在早上開會,即使不開會,秘書也會為他準(zhǔn)備早餐。

  “好可憐喔!”這會兒,連憐憫都出籠了!斑,趕快吃!彼蠓降膶⒗习逅蜕蟻淼牡谝环莸帮炌八。

  他在她的催促下拿起筷子,有些害怕地夾起一塊其貌不揚(yáng)的蛋餅往嘴里塞,然而入口的美味大出他意料之外,他迅速夾起另一塊蛋餅,一塊接一塊,沒三兩下,盤子已經(jīng)見底。

  “很棒吧!彼炙蜕鲜<屣湣

  這次不等她催促,他自動伸出衛(wèi)生筷夾取煎餃,“你稿子寫完了嗎?”在動手之際仍不忘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專注于咀嚼食物的她聞言,急忙吞下嘴巴里的東西!案遄?早寫完了!我正在構(gòu)思下一本小說哩!”正是那本有關(guān)豪門恩仇的書。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那你又開始閉關(guān)了?”語氣中是濃濃的不悅。

  為什么他們之間總有阻礙?不是他忙,就是她在寫稿,兩個人總兜不在一塊。他心里不覺得很煩。

  “拜托,我才剛寫完一本,你當(dāng)我是神力女超人嗎?”她把對付出版社編輯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

  他不像編輯那般面露不悅;相反的,他相當(dāng)高興!澳闶钦f,這陣子你很閑?”他又吞下一口蛋餅,不油不膩,充滿了蛋香,好吃!

  “嘿嘿嘿,也不是非常閑啦!甭斆魅嗽诓恢浪擞泻侮幹\時,絕不會將自己陷入沒有退路的窘狀。

  敢情她將他視為敵人,小心翼翼提防著?“從今天起,我們開始約會!彪m然他沒同女人交往過,但還知道約會這名詞,尤其昨晚在他不恥下問的證詢宋映月的意見后,他已經(jīng)有十足的把握。

  “什么。俊

  “你該不會忘記我們是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吧?”

  “我當(dāng)然記得!彼钍懿涣怂鲜钱(dāng)她是有健忘癥的老人。

  “這就對了,通常男女交往的第一步是約會,借著約會可以認(rèn)識、了解彼此,進(jìn)而知心。所以約會是必須的!彼駛老學(xué)究似的說著。

  “我懂!”開玩笑,好歹她也是個寫文藝愛情小說的作者,怎么會不了解約會的作用!暗,你不可以突然宣布我們是男女朋友,隨后又消失,然后突然冒出來說要約會!”就算小說內(nèi)容是編造出來的,她也沒寫過這么離譜的戲碼!案嬖V你,我可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可憐!彼浾硖幑矆鏊拥恼酒饋,展現(xiàn)她難得的骨氣和氣概。

  “不知道一家出版社值多少錢?”相較于她的激動,他顯得相當(dāng)冷靜。

  “你不可以威脅我!”她忿忿不平。

  “我可以!事實(shí)上我已經(jīng)做過一次,而且不介意再做一次!彼晖耆莆樟怂娜觞c(diǎn)。

  她暗喘,“大不了,我換一家出版社就是!

  “就不知道臺灣有多少家出版社可以讓你換?”言下之意相當(dāng)清楚。

  “你……”她莫可奈何。

  “約會?”他面無表情地再次間道。

  他當(dāng)然知道她在生氣,而且是生他的氣,從她惡狠狠的眼光不難得知這個事實(shí)。他也知道自己這么做相當(dāng)下流,無恥。

  但為了得到她全部的注意力,他不得不如此!

  他不希望像吳軒杰一樣,默默守在她身邊數(shù)年,得到的只是她偶爾的問候。雖然他不確知自己想要什么,但吳軒杰的下場絕不是他所要的。為了避免重蹈吳軒杰的覆轍,他寧愿下流、無恥!

  “你是在開玩笑?”沒有人會因約會不成,而浪費(fèi)一大筆錢去買出版社,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這么做。

  宋浩陽沉默以對,表情堅(jiān)定。

  她終于知道眼前的男人顯然沒有大腦,“就當(dāng)我是小可憐!”她頹喪地坐下。

  她放棄,徹徹底底的放棄,她怎么可能要求一個沒有大腦的人講理呢?

  她一句“小可憐”擊垮了他。他試著解釋自己的不告而別,“我不是不告而別,只是時間不容許,香港的并購案突然發(fā)生問題。再說,你不是小可憐,我不是有叫人給你送飯嗎?”

  她這才想起來,今天酷男沒有送早餐來,想必是得到他的通知。

  “你說的并購案是怎么一回事?”她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認(rèn)為這是個好題材。

  他不放過這個改變話題的好機(jī)會,“典型的富不過三代的例子,父親努力打拼,兒子卻不成材,將父親的心血揮霍一空!彼唵握f明,沒有提及那敗家子的惡形惡狀。

  “并購案”三個字讓她回想起曾經(jīng)名噪一時的電影“麻雀變風(fēng)凰”,更想起一開始李察吉爾所扮演的角色——一個沒有心,眼里只有錢的商場大亨,很自然地,她將劇情類比到現(xiàn)在的情況。

  “那個父親一定很難過,眼見著自己辛苦一輩子的事業(yè)被人并吞,最慘的是,還被加以解體,分批出售……”她完全融入自己設(shè)定的劇情,字字句句控訴著他的作為。

  “喂,誰跟你說我把它解體。出售來著!”他打斷她的話,“只是經(jīng)營的人換了,管理的人換了,其他的統(tǒng)統(tǒng)沒變,就連公司的名字都沒變!彼嘈彭斨f名號,可以讓顧客安心。

  她懷疑的盯著他的眼睛,回想起報章雜志給他的封號——冷血。須臾,她露出甜甜的笑容,“你是個好人,真搞不懂別人于嘛叫你‘冷血’?”她相信他眼中的坦然。

  這份全然的信任令他喜悅!拔铱刹皇鞘裁礌好人!那個公司架構(gòu)不錯,前途大有可為。”他不喜歡她說他是好人。

  “我覺得你能顧慮到老先生的心情,沒有將他的公司解體,出售,反而繼續(xù)經(jīng)營下去,這是一件很偉大的事!彼Q贊道。

  “我沒有!彼蠡谡?wù)撨@件事,因?yàn)椴幌矚g她為他塑造的形象——一個金光閃閃的正義之士,商場上沒有正義,只有利益。

  “嗯哼!彼呗暠硎驹掝}結(jié)束。

  他放棄解釋,不愿將兩人獨(dú)處的時間浪費(fèi)在毫無意義的爭論上!八懔,那些不重要。從今天起,我們要像正常的男女朋友一樣,每天約會,時時刻刻膩在一起,你不準(zhǔn)看其他男人,最重要的是你要隨時想我!

  “第一,我們不可能隨時在一起;第二,我不是瞎子;第三,我寫小說時絕不想你,”她得意的—一駁回。

  他略略沉吟,“這簡單,以后我上班,你就跟在我身邊;其他的男人最多看一眼。至于寫小說嘛……就不用想我了!彼哉J(rèn)相當(dāng)寬大。

  “不行,我寫小說需要時間!彼蛋蹈嬖V自己不要生氣。

  “那很好,我批公文,你寫小說!

  “我需要電腦!

  “我讓人準(zhǔn)備!彼娬胁鹫小

  “我……我需要‘安靜’!

  “我辦公室有隔音效果。”而且是一流的,就算外頭有重金屬樂團(tuán),里頭還是靜悄悄。

  “我不喜歡有人在身邊!彼龓缀蹰_始尖叫。

  “那你最好從現(xiàn)在開始習(xí)慣!彼柭柤。

  爭論結(jié)束,男方獲得壓倒性勝利,女方徹底挫敗,大事底定。

  “超級大沙豬!”她猶在做無意義的掙扎。

  空前的勝利讓他十分滿足,他決定不理會她這個小小的污辱。他稍稍整理桌上零亂的盤子,站起身子,略略整理衣服,拉起呆坐在椅子上的她,拿出皮夾付帳,拖著她離開。

  “趙小姐,下回再帶你男朋友來!崩习迥镲@然聽清楚了他們的每一句對話。

  她臉頰漲紅,暗暗呻吟,發(fā)誓絕不再來。

  “一定,一定!彼麥匚挠卸Y的承諾,與對她的態(tài)度有天壤之別。

  他擁著她離開了早餐店,走進(jìn)巷子,經(jīng)過公寓大門,過門不入,牽著她的手走到他車子旁邊,一把將她塞進(jìn)車子。

  “宋浩陽!你在干嘛?”她掙扎著要離開車子。

  “男女交往守則第一條,千萬不可直呼對方的名字。叫我浩陽,心兒,”他輕松滑入駕駛座,熟練地發(fā)動車子。

  他轉(zhuǎn)頭瞥視,發(fā)現(xiàn)她的臉頰緋紅,這令人炫目的紅暈不是因?yàn)楹π,而是滿腔的怒火。

  “別忘了剛才的約定,從今天起要確實(shí)執(zhí)行!彼^不會讓吳軒杰有機(jī)可趁。

  “明天再開始,今天你辦公室里一定沒有我的座位,更別提電……”她的聲音愈來愈小。

  只見他拿起手機(jī),撥了幾個號碼,低聲交代幾句話,然后關(guān)上手機(jī),輕輕拍著她的手臂,“你瞧,現(xiàn)在有了!

  她氣悶的撇過頭,注目著車窗外向后飛逝的建筑物,嘟著嘴,心里埋怨著,我就知道,一定會被管死,一定會比囚犯還不如,我就知道!

  就這樣,宋浩陽與趙心雅展開了他們的戀情,盡管一個橫行霸道,一個滿心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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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心雅輕輕地轉(zhuǎn)動門把,躡手躡腳的在黑暗中走過客廳,順利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順手將東西一放,松了一口氣,倒在床墊上呈大字型,她并不習(xí)慣每天早出晚歸,回家還要偷偷摸摸,活像個見不得人的小偷。

  而宋浩陽的緊追盯人更嚇人。一早,準(zhǔn)時接她到公司,讓她面對著電腦連敲八個小時的鍵盤,不得擅自行動,不得離開,不得……一大堆的不得!她覺得自己快要發(fā)狂了,啊,自由自在的日子多么美好!

  更別提每晚的超級豪華大餐了!說什么約會的氣氛。情調(diào)很重要,老是去一些貴得嚇?biāo)廊说牟蛷d。呃,她不否認(rèn)有些餐點(diǎn)真的不錯,但是,每回用餐她都覺得自己像只動物園里的猴子,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甚至比猴子還不如,猴子是讓人付錢看它,自己是付錢讓別人參觀。

  該死的氣氛、情調(diào)!好,他要?dú)夥,他要情調(diào),她會給他,但絕不是再當(dāng)一只猴子!她決定了。

  她坐起身,扭開床頭燈,拿起紙和筆,準(zhǔn)備擬定計劃。

  突然,敲門聲響起。

  她暗暗喊糟,該不會剛才自己太大聲,吵醒了吳大哥吧?

  她迅速打開房門,果真見到穿著一身白色休閑服的吳軒杰站在房門外!皡谴蟾鐚Σ黄穑承涯懔。”

  吳軒杰露出笑容,“我還沒睡,嗯……小雅,我想跟你談?wù)。?br />
  “好,我們到客廳!

  她率先走向客廳,在一張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他則坐在另一張長沙發(fā)。

  “小雅,最近很忙?”他打破沉默。

  “還好!彼睦锩α,還不是被人扣住回不來!

  他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煙,以打火機(jī)點(diǎn)燃。

  她很訝異,記憶中的吳軒杰是不抽煙的,至少從未在她面前抽過。

  他看見她驚訝的表情,“最近才開始抽的!彼男θ轁瓭。

  “吳大哥,少抽點(diǎn)!你自己是醫(yī)生,應(yīng)該知道煙對身體不好!彼P(guān)心地勸說。

  他心中流過一道暖流,至少她還關(guān)心他!“我很少抽。”

  “是不是會議不順利?發(fā)生什么事?”她問道。

  沒有!什么事也沒有!除了我守候了八年的珍寶被人奪去之外,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他在心中狂喊,但臉色絲毫未變。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她不安!皡谴蟾?”

  他硬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別說這些了,說說你的男朋友吧!薄澳信笥选比至钏а狼旋X。

  這個話題讓她羞紅了臉,她低下頭,女兒家的嬌態(tài)畢露!八瓕δ愫脝幔俊彼跣耐吹貑,期待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嗯。”直到肯定的說出口,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宋浩陽對她的好。或許有些霸道,或許摻雜威脅,但他總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對她好。

  吳軒杰看著她眼中盈滿笑意,強(qiáng)忍著心中那股漸漸擴(kuò)大的刺痛感。他不想再看到她臉上宣告他失敗的幸福笑容,他只想狂吼。只想咆哮,想沖進(jìn)房間用力摔上門,但他什么也沒做。

  “你……愛他嗎?”他絕望地問。他知道,他必須讓白己的心死去,必須截斷對她的情絲,必須把她當(dāng)作另一個妹妹,必須!

  這個問題震撼她的心,她從未想過她會愛上宋浩陽,事實(shí)上她沒想過她會愛上仟何人!她總認(rèn)為自己太過平凡,平凡到不配擁有一份愛情。一樁婚姻,她相信愛情的美好,卻不相信這美好會降臨在她身上。

  那……又該如何解釋心中的悸動呢?

  “我……我不知道。”她無法否定,亦不能肯定。

  他以為他還有希望。但,她接下來的話,狠狠地扼殺了他所有的希望。

  “他很特別,莫名其妙的闖入我的生活,接掌一切,剝奪我的自由,很霸道又不講理!甭裨沟恼Z氣中有一絲歡喜。

  “特別?跟我不一樣?”徹底心碎吧!

  “吳大哥,你還好吧?”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回答我!”

  “你和軒蕙就像我的親人,但他……”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聞言,他的心徹底死去、破碎。

  曾經(jīng)他以為只要靜靜守著她,默默的付出,總有一天她的心門會為他開啟。但,他錯了!

  錯在他的靜靜守候,默默付出,這些含蓄的表白她從未感受過,而他就這么與她錯身而過。

  盡管他是全世界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她的珍貴,但她仍不屬于他!

  另一個男人發(fā)覺她的美好,而且擁有了她。

  怨誰呢?能恨誰呢?是他自己不好呀!

  絕望緊緊籠罩著他,他沖動地想要向她傾訴多年來的愛意……

  看著她紅紅的臉頰,他心中有數(shù),她的心早已為他人開啟,早已容不下他!

  說了又怎么樣呢?徒增她的煩惱而已。

  罷了,罷了!

  “小雅,明天我要回去了!

  “這么快?不是要開兩個禮拜的會議?”自始至終她都以為吳軒杰是為開會而來。

  “會議很順利,提早結(jié)束了。夜深了,睡覺吧!我明天還得趕火車。”他站起身。

  “吳大哥?”她覺得今晚的吳軒杰很奇怪,非常非常的奇怪,但她又說不出怪在哪里。

  “睡覺啦。”他催促著。她只得回房去。他看著她的背影,悄聲說再見。

  八年深藏的愛意隨風(fēng)而逝吧!讓時間撫平所有的傷痛,他會努力忘記這一切,忘記他珍藏的珍寶,忘記對她的愛戀。

  他會學(xué)會遺忘!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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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室中,鐘競天坐在輪椅上,雙目徽閉,心中似乎有難以解決的事。

  “老爺子,何老來看您了!敝艿擃I(lǐng)著一名五十多歲的先生進(jìn)來。

  “老爺子近來可好?”何福坤恭敬地向鐘競天問好。

  “老啰!連路都走不動了!辩姼偺煲杂哪目谖钦f著,但難掩語氣中的一絲寂寥。

  “老爺子老當(dāng)益壯,可不是咱們這些小輩比得上!焙胃@た刹皇钦f客氣話,八十多歲的鐘竟天耳聰目明,料事如神,雖已退休,但自下集團(tuán)的重要策略仍需他的運(yùn)籌帷幄。

  “接下來就是你們的時代了!辩姼偺觳粺o感嘆!霸趺,找我有事?”他突然改變話題,問起何福坤的來意。

  “老爺子,這……”何福坤欲言又止。

  “何老,該不是公司出什么事吧?”周祿問道。:“不不不!”

  何福坤否認(rèn),“公司營運(yùn)良好,一切都沒問題!

  “阿祿,你在胡說些什么!”鐘競天斥責(zé),“福坤的能力是不用懷疑的!钡拇_,白從他卸任以來,何福坤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diǎn),令人激賞。

  “老爺子,福坤不敢當(dāng)。”得到老人家的贊賞,何福坤顯得極為驕傲。

  “何老,對不起,你不要介意!敝艿摰狼。

  “周管家大多禮!焙胃@ばχ氐。

  “福坤,有話直說!辩娋固煜胫赖降装l(fā)生什么事。

  “老爺子,那……”何福坤很緊張。

  “那群兔崽子又做了哪些糊涂事?”見何福坤吞吞吐吐,鐘競天心底有數(shù)。

  祥大集團(tuán)雖原是家族企業(yè),但在他多年的經(jīng)營下,大刀闊斧,任用專才,一改家族經(jīng)營的傳統(tǒng),最后發(fā)展成首屈一指的大集團(tuán),掌握臺灣的經(jīng)濟(jì)命脈。

  然而鐘競天一方面知人善任,一方面也基于家族的聯(lián)系,為后輩安插職位,可惜的是這些人毫無才于,飽食終日,無所事事。鐘競天唯恐這些人會仗權(quán)干涉財團(tuán)經(jīng)營,故只讓他們擁有虛名并無實(shí)權(quán)。

  何福坤見鐘競天心里有了數(shù),也就放膽說出來,“副總他們一伙人勾結(jié)外人,竊取機(jī)密,而且對公司有所圖謀。”他一口氣說完,靜待鐘竟天的反應(yīng)。

  “確定嗎?”鐘競天極力控制怒火。

  何福坤點(diǎn)點(diǎn)頭,“我讓安全部主管收齊了證據(jù),”他將手中的公文袋交給鐘競天。鐘競大打開公又袋,仔細(xì)看著里面的調(diào)查報告和照片,愈著愈生氣。

  “老爺子,別氣!氣壞身子不值得!敝艿摽嗫谄判。

  鐘競天抿緊了唇,臉色十分難看。

  “福坤,”啪!鐘竟天重重摔下所有的文件!霸撛趺醋鼍驮趺醋!  有害公司的毛賊,不用顧慮,你盡量放手去做!彼跈(quán)何福坤全權(quán)處理。

  何福坤安心了。來之前,他還擔(dān)心鐘竟大會顧念親情,爭只眼閉只眼放過副總等人,事實(shí)證明他是料錯了!笆堑,我回去即刻究辦!

  “唉!”鐘競天還是有些痛心。

  “嗯……”何福坤啜懦著。

  “怎么,還有事?”

  “老爺子,有些話福坤不曉得該不該說,但為了公司的將來、就算是老爺子生氣,福坤還是要說!彼睦锩靼祝宰约旱哪芰敹嘀皇鞘爻,若要開展的話,還是需要少爺?shù)摹?br />
  鐘竟天皺起眉,他已經(jīng)猜到何福坤想說的話。

  何福坤深吸一口氣,正氣凜然地說:“老爺子,把少爺找回來吧!不僅公司需要他來領(lǐng)導(dǎo),就連老爺子也需要他。”

  鐘競天圓睜的眼直瞪著何福坤,然而何福坤并不退卻,挺起腰桿回視他。

  許久,鐘競天的臉色稍緩,輕嘆口氣,“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倍嗄陙,這是他第一次松懈了態(tài)度。

  “是的,”何福坤充滿了笑意,躬身道:“沒事了,福坤回去了,打擾了!

  鐘競天揮揮手,“阿祿,幫我送福坤!

  周祿點(diǎn)頭,領(lǐng)著何福坤出去,留下鐘競天一人。

  該忘記二十多年前的父子決裂嗎?

  該找阿哲回來嗎?

  該不該呢?

  鐘竟天心中起了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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