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春風(fēng)、暖暖的春陽、美美的春景,這些固然令人舒心暢快,不過,讓常懷憂之所以笑得如此開懷、闔不攏嘴的原因,是此刻他就如同古代的帝王般,享受著美女的服侍。
他只消抬抬手指、動動嘴巴,就能得到天仙般美女細(xì)心入微的服務(wù)--這位美女正是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堂姊常懷柔。
她打賭輸給他,必須當(dāng)他一天的奴隸,謙卑的伺候他這位主人,不得違抗他的任何命令。
呵呵呵,他贏了她!總算一雪之前他連輸她三場的恥辱。
他要盡情的使喚她,好好的享受這美好的一天。
常懷憂從不認(rèn)為自己是個心胸開闊的人,相反的,他承認(rèn)自己是個小鼻子、小眼睛又愛記恨的人。
從小他就不曾想過要當(dāng)個好人和君子,他一直認(rèn)為那樣的人當(dāng)久了一定會得內(nèi)傷,因為為了要展現(xiàn)所謂的風(fēng)度和胸襟,有很多事不能計較,即使心里明明氣得半死,還要面帶笑容,泱泱大度的說沒關(guān)系、不要緊。
這跟他天生就愛計較的個性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自然他是絕對做不到的,他可是抱持著那種「我可以負(fù)人人,但沒人能負(fù)我」觀念的人。
他絕不善待虧待過他的人,敢做對不起他的事、有膽讓他不開心,嘿,那就要有承受他報復(fù)的勇氣與膽量。
通常嘗過他手段的人,絕對是畢生沒齒難忘的,甚至只要聽到常懷憂這個名字,便會打起哆嗦猶如寒冬的枯葉,連作整晚的惡夢。
此刻,坐在涼亭的長條石椅上,他抬起手指,指向擱在石桌上的葡萄。
常懷柔會意的為他剝皮,送入他口中。
口中吃著葡萄,他再指指自己的腿。
她的纖纖素手很自動的在他的腿上又揉又捏起來,一頭及腰的烏發(fā)編成了兩條辮子垂在胸前,美麗的玉顏上掛著一朵足以傾倒眾生的笑容,努力的將眼前的男人服侍得舒舒服服。
「太輕了,用力一點,左腿、右腿,改用捶的。我口渴,拿瓶飲料過來。」他非常不客氣的使喚著眼前的大美人,憐香惜玉這種話在他的字典里是找不到的,他只知道一件事,有仇不報枉為人,有福不享是笨蛋。
常懷柔保持著甜美的微笑,送上他要的飲料。
常懷憂趾高氣揚(yáng)的睨視著她,神氣不可一世的再開口。
「幫我插好吸管,一手拿著飲料讓我吸,另一手繼續(xù)捶我的腿,還有,我交代一件事后,妳要馬上出聲說:『是,親愛的主人』。」
為了報之前三次敗在她手上、被她當(dāng)成奴才使喚之仇,這次他可是費(fèi)了不少心思,才贏了一向直覺準(zhǔn)到不行的她。
這么難得的機(jī)會,他若是不好好盡情享受惡整她的樂趣,那他就是個呆子。
「是,親愛的主人!钩讶嵝χ鴳(yīng)道,若是細(xì)心一點的人,不難聽出她嗓音里的咬牙切齒,她那甜美的笑容里也宛若藏著一把刀似的,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常懷憂沒忽略她的表情,她那敢怒不敢言、暗憤在心的神色,更增他的快感。哈,她終于也有栽在他手里的一天了吧,真是大快人心。
他對自己實在是欽佩得不得了,他真是個不世出的天才,才想得出這樣的計謀。
什么直覺靈感,那種東西半點也不可靠,他只不過是小小耍了一點手段,勝利不就手到擒來了。
他涼言涼語的明知故問,「懷柔,妳說得很不甘愿,怎么?輸?shù)貌桓市模俊?br />
常懷柔唇畔綻出一朵異常燦爛的笑容,一手拿著飲料送到他唇邊,一手握拳捶著他的腿。
「你用這種卑鄙下流、見不得光的手段贏我,你說我可能會甘心嗎?常懷憂先生,以后你是不是打算改名叫常小人了?」
「唉,我說懷柔姊姊,妳我從小一起長大,妳應(yīng)該知道小弟我從小就胸?zé)o大志,最鄙視的便是那些所謂光明正大的君子和好人了!
她的笑容里帶著颼颼冷風(fēng)!肝抑溃以趺磿恢滥,你從小就立志當(dāng)個混蛋,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玩這種不入流的手段--詐賭,你應(yīng)該知道,若是在睹桌上被發(fā)現(xiàn)要老千,是會被砍斷手指的!
「我的懷柔好姊姊,那種事我當(dāng)然清楚!顾Φ煤貌挥淇,「妳別忘了,當(dāng)初我們在打賭時可沒說比賽規(guī)則,只約定誰能準(zhǔn)確的說出香港昨天的那場賽馬由哪一匹馬勝出便算誰贏,對吧?至于用什么方法來預(yù)測,那自然是各憑本領(lǐng)了!
她不屑的冷哼。「你那也叫憑本領(lǐng)嗎?!若不是你用了某種見不得人的手段,硬逼那匹叫維納斯的馬退出比賽,最后贏的人一定會是我。」
常懷憂半絲慚色也沒有,反而一臉自得。「我不過說幾句話就讓牠退出比賽,這不更顯出我比妳高明!
她以鄙夷的目光瞅視著他許久,這才再開口詰問:「你究竟是說了什么話,居然讓維納斯退出了比賽?」
悠閑的飲著送到唇邊的飲料,他微微一笑,輕搖了搖手指。
「天機(jī)不可泄漏,愿賭服輸,妳就好好的做我一天的奴隸服侍我。放心吧,以前妳是怎么惡形惡狀對我的,我都忘了,我會很善待妳的。好了,不用捶腿了,我的腳指甲有點長,妳幫我剪一剪!
常懷柔咬牙忍不要發(fā)作的怒氣,咽下素來高傲的自尊,取出了皮包中的指甲剪,為他脫下鞋子,修剪腳指甲。
其實如果是在屋里做這些事,她還不至于如此的氣憤難平,但這個該死的混蛋居然指定來公園這里,對她頤指氣使的拿她當(dāng)個下女使喚,他明知她一向最愛面子了,竟然還讓她在大庭廣眾下丟這個臉,這才是最讓她受不了的。
若是不小心被認(rèn)識的人給撞見了一向心高氣傲、眼高于頂?shù)乃,這樣服侍一個男人,這叫她還要不要做人哪。
可即使心里對這混蛋有諸多怨言,但愿賭服輸,她也只好努力的撐過這一天了。
常懷憂宛如少爺般,背倚在涼亭的石柱上,閑適的享受著常懷柔的伺候,剪完了指甲,他接著要她按摩他的腳底,按摩完腳底,他又要她幫他捶肩,然后再喂他吃東西。
公園里路過的游客瞥見這一幕,有些人對他投以艷羨的目光,有些人則用譴責(zé)的眼神默默的責(zé)備著他。
他不是沒發(fā)覺有不少雙不善的眼神頻頻投往他身上,那些視線很明顯的是在指責(zé)他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居然這樣糟蹋一位大美人,不過他素來不怎么在意旁人的看法,所以壓根無視于那些閑雜人等的目光。
他好整以暇的享受著這美好的一日。
一陣腳步聲走進(jìn)涼亭里,他懶懶的抬眸,迎上一雙黝黑瞳眸,那眸里躍動著兩簇火光。
啪的一聲,一只手重重的拍向了石桌。
「妳有點骨氣好不好,妳就算下為自己想,也好歹為身為同性的女性同胞想一想好嗎?妳這樣卑躬屈膝的服侍男人,很丟我們女人的臉妳知不知道?」責(zé)備的嗓音飄向了當(dāng)懷柔。
常懷柔先是微微一愕,睇了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一眼,黛眉微動,然后掩住臉哽咽著聲,可憐兮兮的開口。
「妳以為我愿意這么沒尊嚴(yán)的伺候男人呀,我也是逼不得已的!顾穆曇艉闷喑,最后索性低低飲泣起來,彷佛受了無盡的委屈似的,任誰見了都會大動惻隱之心。
女子聽了一雙濃黑的眉高高的揚(yáng)起,一只手揪住了常懷憂的衣領(lǐng),硬生生的將他拉近她幾吋,微瞇的眸兒射出兩道銳利的光芒睨瞪他。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么該死的事,逼她這樣服侍你?」
常懷憂垂眸覦了一眼被揪住的衣領(lǐng),再看向眼前的女人。
「我沒有義務(wù)對妳交代什么,給我放手,野女人!
女子的嗓音帶著一絲火氣,「你罵誰是野女人?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不要以為你一副暴發(fā)戶的模樣,嘴巴就可以賤得隨便罵人!」
他睨著她,神情輕蔑,語帶譏諷!敢粋清白的好女人會隨便拉著一個男人想親熱嗎?放手,妳這副尊容就算倒貼給我,我也沒那個好胃口吞得下去。」
女子杏目圓瞪,不敢相信這男人竟然敢這么胡說八道,她明明是看不過去他那樣惡形惡狀的使喚那女人,所以才跳出來打抱不平,卻被他說得好象她在向他強(qiáng)行求歡似的,太惡劣了,這男人。
「你這張嘴臭得說不出人話嗎?」
「哼,我說的人話只有人才聽得懂,空有蠻力的野女人哪有那種智能聽得懂我的話,妳再不給我放手,我就告妳性騷擾。」咦,他忽然覺得這女人那雙英挺墨黑的劍眉怎么有幾分眼熟,好象在哪見過似的?
他深思而目不轉(zhuǎn)睛的眼神讓女子更加不悅了。
「你這狗眼在亂看什么!」
對她的斥罵,常懷憂半分虧也不肯吃,輕佻的瞟了瞟她,嘲弄的開口。
「我很挑的,憑妳這種姿色還入不了我的眼,就算妳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對妳感興趣,我只是覺得我好象在哪看過妳那又拙又丑的眉毛!
說完,他伸出手要扳開她的手,她卻當(dāng)他意圖不良,機(jī)靈的出手,一拳就揍歪他的臉。
她的力氣本就比一般的女孩來得大,又學(xué)過女子防身術(shù),加上對面前的男人極沒好感,本能的拿他當(dāng)歹徒看,再一抬腳就踹向他的重要部位。
「告訴你,我最引以為傲的就是這一雙英挺有型的眉毛,你竟然敢說它們又拙又丑?!」?jié)饷家粩Q,她話里的怒意陡地?fù)P高了幾分。
常懷憂猝不及防的慘叫一聲,痛得彎下身子。
「妳妳妳,這個野蠻的女人,妳給我記住,妳敢這樣對我!妳……有種就留下名字,我日后一定會好好的回報妳……」他痛得臉色發(fā)白再也出不了聲。
她大剌剌的一把揪起他的頭發(fā),他痛得不得不順著她跟著抬起頭。
她大大方方的報上自己的芳名!副拘〗憬姓鐨g樂,記住了嗎?還有,我告訴你,不懂呵護(hù)疼惜女人的男人,沒這個資格當(dāng)男人,這種人叫人渣!怪彼纳ひ衾锿钢鴿鉂獾妮p視。
「妳叫甄歡樂?!」他凝目皺眉,久遠(yuǎn)以前的記憶瞬間襲上心頭,難怪他會覺得她那雙濃眉眼熟了。
這下舊恨未消,再結(jié)新仇,他保證他如果就這樣原諒了這粗魯?shù)呐耍拿志偷惯^來寫,還跟她姓。
「本小姐的名字只給尊重女性的人叫,不準(zhǔn)你這只沙豬污辱我的名字,敢再讓我看到你有不尊重女性的地方,我保證一定讓你,」她附在他耳畔壓低了嗓音恫嚇,「從此再也無法人道。」她一臉嫌惡的推開了他,恍如他身上染了什么可怕的惡疾似的。
常懷憂怒極反笑。「妳!哈,真是太好了,這下我們的梁子愈結(jié)愈大,我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寬恕妳了,這回妳就算給我逃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了!箯乃氖种袚尰刈约旱念^發(fā),他挺直身子,撂下狠話。
「我告訴妳,甄歡樂,妳這回鐵定會死得很慘,妳……」他話還未說完,猛地一道女音插入。
「歡樂,我們要去的是那一頭,妳跑到?jīng)鐾碜鍪裁??br />
她望向呼喚她的女子。
「噢,來了!瓜肫鹆俗约号c邵蕓是約在公園石鐘下見面的,沒再理會狠狠瞪住她的常懷憂,她徑自朝一旁的常懷柔說了幾句話,「妳自己好自為之,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不想做的事,妳要勇敢的說?」語畢,她朝石鐘的方向匆匆跑了過去。
常懷憂氣得臉色鐵青,用兩道森冷的眼刀目送她,常懷柔已忍俊不住的笑得渾身顫抖。
「你聽到了吧,親愛的主人,她要我不想做的事,要勇敢說不耶。」她嬌柔的朝他拋了一記媚眼。
常懷憂回她一記冷冽的眼神。
她笑盈盈的看著他,一臉神秘兮兮。
「懷憂好弟弟,我突然有一個預(yù)感,你想知道是什么嗎?」
知道他這位堂姊的直覺向來很靈準(zhǔn),所以和她打賭才會常常敗在她手下,常懷憂眉心微動的問:「什么預(yù)感?」
「我可以稍微透露一點,這件事跟你切身有關(guān),」她笑得高深莫測!溉绻氵想進(jìn)一步知道更多的天機(jī),那就……」
「就怎樣?」他怎會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好不容易才輪到他當(dāng)主人來使喚她,他可不愿意就這樣放棄這難得的機(jī)會。
「今天就到此為止,如何?」
他丟給她一記白眼!竸e想!
「你真的不想知道是什么預(yù)感嗎?這預(yù)感可是跟你未來的幸福大有關(guān)系哦!好吧,既然你沒興趣那就算了,反正我只要再熬半天就好了,而你卻從此……」用同情的眼神注視著他,常懷柔重重嘆了一口氣,頓住了話下再說下去。
「從此怎樣?」明知她臉上那表情有刻意夸張來嚇唬他之嫌,常懷憂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跳,畢竟他很清楚她的直覺有多靈。
「你不是沒興趣知道嗎?」她揚(yáng)了揚(yáng)眉,擺明了不會這么輕易告訴他。
沉吟片刻,他應(yīng)了聲,「說吧!
「你答應(yīng)了我剛才提的條件?」她確認(rèn)的問。
他不甘不愿的點下了頭!甘抢玻不快說。」
她笑得好不得意,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說:「我預(yù)感到那女孩將是,你的煞星!
「就這樣?」以為她會說出什么驚人之語,結(jié)果只是這樣,他覺得有上當(dāng)被騙的感覺。
「你不懂煞星的意思嗎?就是她將會給你帶來一連串的災(zāi)難,如果你想免除這樣的命運(yùn),就只有一個方法!
「什么方法?」
「少去惹她。」說完常懷柔笑呵呵的旋身,踩著輕盈的步伐離開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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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蕓,妳要帶我來看的就是那個?」望向?qū)γ婺菞潈蓪訕堑姆鹿沤ㄖ鐨g樂打量的視線沿著墨色的屋檐、朱紅色的大門而下,最后落到門口的兩只石獸上。
她的眼睛往上一飄,瞄到掛在門楣上寫著采夢齋的橫區(qū),不解的問:「那是廟還是道觀?」
「那是家古董店啦!
甄歡樂好奇的回眸睇她!笂吺裁磿r候?qū)盼镉信d趣了?」
邵蕓一向只注意最新流行的時尚物品,對那種LKK的東西,從來是半點興趣也沒有的。
「從上個月我陪朋友來這家店開始,就迷上了古董。走啦,別呆站在門口了,這家店最值得一看的在里面!股凼|興匆匆的挽著甄歡樂走向?qū)γ妫みM(jìn)朱紅大門內(nèi)。
一進(jìn)去,寬敞的空間里整齊的陳列著各式古物,有各種形態(tài)的石馬、銅鼎、落地花瓶、柜子、如真人大小的人俑、各式佛像、石雕、家具等。
墻上掛著歷朝歷代水墨畫、書法作品,還有數(shù)個展示柜里擺置著各類精致手工藝品、兵器、玉器、瓷器、陶器、銅器、金飾等等,多不勝數(shù)。
這里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間小型博物館了,前提是,如果里面的古物都是真品的話。
甄歡樂迅速的打量了一遍古董店,立刻明白邵蕓為何會如此喜愛這家古董店的真正原因了。
她不是迷上了這里的古物,而是戀上了這里的店員。此刻坐在柜臺里支著下巴、半闔著眼,正在偷懶打瞌睡的男子正是邵蕓喜歡的那一型,帶著慵懶氣質(zhì)的美形男。
「他叫玄音,怎么樣,很有氣質(zhì)的名字吧?」邵蕓說得一臉與有榮焉的模樣。
甄歡樂瞄了她一眼,隨口問著,「妳想把他?」眸光四下的瀏覽著店里布置,室內(nèi)三面都開了窗,采光很好,只要陽光充足,即使不開電燈,也夠明亮的了。
「拜托,歡樂,什么把?!妳說話可不可以有氣質(zhì)一點呀!顾粷M的白了好友一眼。
甄歡樂斜睨她!改且趺凑f,妳想泡他?」
「妳!算了,懶得跟妳說了!顾侵罋g樂說話一向很直接,沒有什么惡意,個性又大剌剌的不拘小節(jié),不過有時候還是會被她說的話氣得想跳腳。
「妳跟他很熟了嗎?」甄歡樂細(xì)看幾眼那名瞌睡中的男子,他長長的睫毛像把扇,皮膚白皙如玉瓷,薄唇性感的微抿著,神態(tài)恍如一只名貴的波斯貓高貴而慵懶,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
「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之外,其它的都不知道,這叫熟嗎?」邵蕓的口氣里有一絲泄氣。
該怎么說呢,玄音是她喜歡的類型沒錯,可是每次她來時,他幾乎都在打瞌睡的狀態(tài)中,想跟他混熟談何容易。
她反而跟采夢齋的老板霓幻還比較熟一點。
甄歡樂勸告的開口!干凼|,這種男人欣賞可以,不過不適合妳,妳別太迷了!
「我知道!顾螄L不明白她和玄音是不可能的,她對他只是抱持著偶像崇拜的仰慕之意罷了,并不會真把感情投注在他身上。
甄歡樂本欲再說什么,眼神猛地定在角落一只半人高的花瓶前,不是那只花瓶吸引住她的目光,而是正半蹲著,細(xì)心擦拭著花瓶的那個人。
她發(fā)直的眸里滿是驚艷和懊惱,她今天該帶相機(jī)出來的才對,她兩手的食指與拇指不自覺的比出了相機(jī)的模樣。
瞇起了左眼,真當(dāng)自己手上有一架相機(jī)似的,對準(zhǔn)了那個人,這一看,她簡直震懾住了,那個人專注而認(rèn)真的神情不正是她一直夢寐以求在尋找想拍攝的對象嗎?
她看呆了,灼熱的眼神捕捉著那戴著墨鏡的臉上,那副渾然忘我、全神投入的神色,他那樣子就宛如在呵護(hù)著什么奇珍異寶似的,小心翼翼。
眼睛是靈魂之窗,很多情緒都是要靠眼神來傳遞,拍照的人都知道,一個人的眼神有多重要,但這是她第一次發(fā)覺,居然有人可以不憑借雙眼,仍能如此深刻的傳達(dá)出他的意念。
天哪,她再一次后悔沒帶相機(jī)出門。
邵蕓見她著魔般的盯著人家看,介紹的說:「他叫沉睡,是店里負(fù)責(zé)整理維護(hù)古物的人!
沈睡戴著墨鏡的臉龐也不難看,滿性格的,可是誰知道一旦他拿下墨鏡時會是什么模樣。
她懷疑那只墨鏡根本是他拿來遮丑用的,她來這里這么多次,即使是陰天,他臉上的墨鏡也片刻不離,詭異得很。
「沉睡,好特別的名字!」甄歡樂喃念著,眼神遲遲舍不得從他臉上移開。
直到他擦完了那只花瓶,起身往后走,離開她的視線后,她這才嗒然失落的放下手,收回了眼神。
不過她心中暗暗決定,改天她一定要帶相機(jī)來拍他。從事攝影工作這么多年,她從沒遇過能讓她如此動容的表情。
如果今天她帶了相機(jī),拍下了他適才的神情,那一定會是她拍照這么多年最滿意的一張作品。
邵蕓沒再理好友,徑自晃到了柜臺前打轉(zhuǎn),貪看著半闔著眼的睡美男。
甄歡樂則就近走向一只陳列柜,隨意的看著里面擺放的古物,她瞥到一只球狀的銀質(zhì)鏤空飾品,好奇的從展示柜里拿起來觀看。
近看,這才察覺那是一只熏香球,通體鏤刻著花鳥的紋路,它是由一個小小的鉤環(huán)勾扣住上下兩個鏤空的半球。
輕輕的打開鉤環(huán),下半球中間安置了大小兩只同心圓的機(jī)環(huán),一只焚香的金盂便套在小的機(jī)環(huán)內(nèi),無論如何轉(zhuǎn)動它,焚香的金盂都能維持平衡,不會使放置其上的香料掉落,制作的技術(shù)不只精良且匠心獨具。
她喜歡極了這枚銀質(zhì)的鏤空香囊。
「這只熏香球是唐代的古物,出自西安市何家村一處古墓!共恢螘r,在她身旁站了一位身穿一襲淺紫色長袍的年輕男子。
他有一張和煦的笑臉,還有一雙會笑的眼神,讓人見了不由自主的有種如沐春風(fēng)般的舒心感覺。
「這是真的古董呀!」她愛不釋手的把玩著熏香球!敢稽c也看不出來耶,古代的手工可以做出這么精巧的東西嗎?」不是她想質(zhì)疑他的話,而是她很難想象這么出色的設(shè)計是出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
他笑了笑,溫言答道:「古代匠師手藝之巧,不是我們可以想象得到的!顾樖帜闷鹆艘恢唤鸨笂吙催@只八棱鎏金銀杯,它八面的杯身每一面都浮雕著一位伎樂,最特別的是它的環(huán)形柄上還浮雕著一對深目高鼻、長髯下垂的老人頭,這么精細(xì)的雕刻手藝,在現(xiàn)代已經(jīng)很罕見了!
仔細(xì)的看著他手上的那只金杯,甄歡樂不得不嘆服制作的匠師。
「哈,原來是我自己孤陋寡聞,少見多怪了。那這只香囊價值多少?」
「二十五萬。」
「嗄,這么貴!」她咋舌,如果不超過十萬元,她還可以考慮購買的可能性,可聽到這樣的價格,縱使她拿得出這些錢來,也買不下手呀。
她愛戀下舍的放下了那枚銀質(zhì)香囊,旋過身,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你身上這味道是檀香嗎?滿好聞的!
「這是印度進(jìn)口的檀香,妳喜歡,我可以送妳一些!
「真的嗎?謝謝嘍。」看著慈眉善目的他,她竟不由自主的想到兩個字--慈悲。她心念一動好奇的問:「你是這里的老板嗎?」
「是的,我叫霓幻!顾叩焦衽_前去取了一小袋的檀香粉過來給她。「知道怎么用嗎?灑一些在檀香爐里,然后點燃就可以了。」
「霓幻,上來一下!
二樓傳來叫喚聲,他朝她點了一下頭,走向樓梯,打開門上去了。
甄歡樂想去找剛才那位戴著墨鏡的男子聊一聊,想問他下次是否可以讓她為他拍幾張照,不過她在店里繞了幾圈,都沒再看到他,
再待了片刻,她便和邵蕓一起離開了。
她前腳離開,穿著淡紫色長袍的霓幻便拿著一疊文件下樓來。
一直在打瞌睡的玄音,這時懶洋洋的睜開了眼,慵懶的嗓音透著一絲困意。
「霓幻,剛才進(jìn)來的那女孩不是跟那只銀質(zhì)香囊有緣嗎?你干么故意抬高價錢不賣她?」
「她跟那只香囊是有緣,不過它的買主另有其人,不是她!箤⑹种械奈募䲠R在柜臺上,霓幻伸手輕撫著胸前佩帶的飾品。
那是一條形似如意、如拇指般大小的玉飾,玉身白潤,頂端則如豆芽般是黃綠色的,那黃綠色的部位遺留著淡淡曾鑲嵌過什么的痕跡。
玄音慵懶的俊顏枕在交扣的十指上,懶懶的再開口。「你感應(yīng)到花瓣的下落了?」
他垂眸不語,睇著胸前的玉飾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