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氏集團(tuán)的會議室內(nèi),此時正是烏云密布,只差沒有閃電打雷兼下大雨。
坐在首位上的任家齊將手中的合約書往桌上一扔,文件灑了一桌子,他繃著一張原本就很酷的臉,眼睛所射出來的冷光早將在座的人全部釘死在座位上,那些高級主管全都恨不得往座位底下縮,或是干脆隱形算了。
“誰給我一個理由?”久久他才迸出一句話。
沒有人敢吭一聲,全都你望著我、我看著你。
‘說話呀!你們不是一向都很能言善道的嗎?“
還是沒有人敢說一句話,整個屋子像座炸藥庫,只差引信點燃。
“毛經(jīng)理,我要聽你的解釋!比渭引R雙眼定在業(yè)務(wù)部經(jīng)理毛明山身上。
“報告董事長,這次我們失去XX飯店的合約,最主要的原因是……有人泄漏了公司機(jī)密,才讓江氏企業(yè)奪得先機(jī)!
這事倒也不必驚訝,商場上竊取機(jī)密時有所聞,只是沒料到竟會發(fā)生在自己的公司里,可見得間諜并非一般職員,否則那么重要的計劃何以取得。
“查出來了沒有?”任家齊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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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明山眼光溜向坐在任家齊身邊的白麗琪一眼,又不太敢明說!斑沒有,只是……董事長,能知道這項計劃的只有在場內(nèi)個人,而跟江氏有來往的人更是屈指可數(shù),只是沒有證據(jù)我不敢肯定。”
聽到這種暗示,任誰也猜得到他指的是誰,紛紛把眼光瞟向白麗琪。
白麗琪壓抑住屈辱。她畢竟跟在任家齊身邊五年了,什么樣的場合沒見過,像這樣的攻擊她可以忍受下來,因為她知道任家齊不會因為他的暗示而冤枉她。
任家齊又將注意力盯向總經(jīng)理李立群!澳愕囊馑寄?”
李立群連聲說:“我認(rèn)為毛經(jīng)理的話很有道理,若非如此江氏企業(yè)怎么知道我們要收購飯店的計劃,而且價錢只比我們高一點而已?”
“是嗎?真難得你們也有意見相同的時候。”任家齊牽動一下嘴角勉強(qiáng)算是個笑容,可是眼睛里卻包含著更危險的光芒。
“董事長,這件事對公司是一大傷害,一定要找出這個害群之馬!泵魃搅x憤填膺的說。
李立群也難得的幫腔!笆前!董事長,越親近的人越是危險!
任家齊看了看他們兩人,這兩只老狐貍,一旦出了事,只會把責(zé)任往別人的頭上推,自己倒是推得一干二凈。
“原來如此,那你們兩人算不算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呢?”他故作輕松的問。
“!”兩人異口同聲的叫一聲,都傻住了。
白麗琪在旁邊趕緊拿起文件掩住自己的笑聲,心想,任家齊這一招真是妙透了,反而把他們問得啞口無言。
“你們兩個人給我聽清楚,限七天之內(nèi)把這件事弄清楚,否則……念在你們對公司勞苦功高,我會讓兩位提早退休。”
退休!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哪一家公司能比得上在任氏的職位和薪水,說什么也不能退休。
“是,是我們一定查清楚!”兩人早就嚇得三魂七魄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還有,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不準(zhǔn)做任何的人身攻擊,凡事講求證據(jù),如果有任何的謠言產(chǎn)生,我唯你們是問!比渭引R的眼光繞了一圈,定在毛明山身上。“毛經(jīng)理,我一向不相信謠言,但我卻在考虎是不是該整頓一下業(yè)務(wù)部門,它是屬于你的管轄,你是否該去追查謠言的來源,并徹底的澄清!
“董事長的意思是……”
“受賄的傳聞你不至于沒聽過吧!”見毛明山臉色竟能做保持不變,足以證明這人著實不簡單。
“那全是謠言,董事長,那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臟、嫁禍,我的屬下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泵魃揭桓鄙裆栽诘臉幼印
任家齊話中有話的表示,“那就好,我也不希望有這種事發(fā)生,我最痛恨被欺騙;更恨人玩尸些不光明的手段,我深信每個人對公司的向心力,但是若對公司有不利的舉動,不論過去對公司有多大的功勞;我一定秉公處理,絕不寬貸。”
“是……屬下明白。”毛明山終于在任家齊嚴(yán)厲的措辭下動搖了。
能從他口中聽到他自稱“屬下”,這倒是破天荒第一次,可見得其中大有文章。
會議一結(jié)束,眾人像大逃難一樣,一個比一個溜得快,任家齊等全部的人走光,便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
“董事長,你還笑得出來?”白麗琪瞪視著他。
他清了清喉嚨,“嚴(yán)麗琪,別一副好像我受了刺激,神智不清的表情!
她不解的問:“董事長心情還能那么好,我實在想不透。”
“是嗎?連你都猜不到,何況是他們呢?麗琪,你猜是誰泄漏這個秘密?”
“我猜不到,除非有證據(jù),這不是董事長說的嗎?”她據(jù)實回答。
“沒錯,可是我已經(jīng)知道是誰泄漏的了!
“是誰?”她好奇的問。
“我!彼K于將答案揭曉,可是誰會相信他竟白白送了一筆大生意給別人呢?
“這下白麗琪更認(rèn)定他瘋了!睘槭裁矗磕枪P生意值好幾千萬,甚至高達(dá)上億,他也認(rèn)為飯店的計劃大有可為,為什么平白要放棄呢?“
他拍拍她的肩,“麗琪,別太激動,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老實說,我前陣子跟江維志見過面,我認(rèn)為他是個很有前途的年輕人,雖然沒有他父親的精明老練,可是做起生意來有干勁也很有想法,私底下我們也談到這項計劃,我們的意見挺契合的!
“所以你讓給他了?”她心中雖高興任家齊如此稱贊他,但她畢竟身為任氏的一員怎可存有私心。
“不,我們達(dá)成協(xié)議,用合作的方法來實現(xiàn)這項計劃!彼麚u頭道。
“那為什么要毛經(jīng)理調(diào)查這件泄密案?”
任家齊吸了一口方才點上的煙,露出一絲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微笑!澳銘(yīng)該聽過一些謠傳吧!有關(guān)毛經(jīng)理受賄的傳聞?”
“那或許是謠言,毛經(jīng)理在公司三十多年了,他應(yīng)該很清楚如果他這么做的下場,他怎敢做出這種事來?”
他捻熄香煙,準(zhǔn)備往外走!耙苍S是因為他從不把我放在眼里,總認(rèn)為他做得天衣無縫,沒料到我手中早有他受賄的證據(jù),所以這次我只是給他一個警惕!
白麗琪幫他開了門,問:“董事長,你想怎么做?”
“暫時按兵不動,接下來就看他的表現(xiàn)了,那個人在人前是一套,在背后又是別一套,我倒要看看他玩什么把戲。”任家齊胸有成竹的笑說。
紀(jì)少秋被請進(jìn)任家位于郊區(qū)的別墅,這里很安靜也極淡雅,就像它的女主人一樣。
自從和宋佩君誤會冰釋之后,他便極力的想重拾舊愛,恢復(fù)那段逝去的戀情,怎奈她已心如止水,不想再談?wù)撉楦,所以他只要有空便來找她聊聊天,借以多接近她?br />
“今天學(xué)校沒課嗎?”宋佩君問。
“只有早上兩堂,下午沒有所以過來看看你。”
她明白他的用心,也不否認(rèn)心里也有些心動,畢竟他是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只是想想如今兩人已經(jīng)是五十歲的人了,過去那段癡纏的戀情如今已漸漸淡去,留下的后遺癥才是讓她頭痛的。
劉嫂泡了一壺茶擱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便離開大廳,宋徘君幫他倒了杯茶。
“亞函最近還好嗎?”她最關(guān)心的還是女兒,這孩子跟她年輕時一樣,太過癡心也太固執(zhí)。
紀(jì)少秋啜口茶,嘆口氣說:“她表面上好像沒事,可是我知道她還忘不了你兒子,我當(dāng)初如果多留意一點,就不會有這種事發(fā)生。”
“這事不能怪你,我要負(fù)的責(zé)任最大,不單是亞涵,連家齊這陣子也變了,他整個人投入工作中,把自己當(dāng)作機(jī)器一樣,幾乎把公司當(dāng)家,很少回來!
“不要本自責(zé),事情總會過去的,亞函還年輕,她還會再遇到真心愛她的人,到時這一切她都會遺忘了!奔o(jì)少秋安慰她。
宋佩君憂心的說:“我怕沒那么容易,拆散他們,我的良心永遠(yuǎn)都會不安!
“你是不是糊涂了,他們是兄妹,本來就不可能在一起,你有什么良心不安的?”
她端起杯子喝口茶潤潤喉,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無法再隱瞞下去,就算她是個自私的女人,為了自己女兒將來的幸福,她不能再沉默下去。
“如果……他們不是兄妹,你會同意他們在一起嗎?”她抬起頭看他。
紀(jì)少秋從椅子上跳起來,桌子上的杯子也被他打翻了,他驚訝的看了她好一會兒。
“他們當(dāng)然是兄妹,當(dāng)時你嫁入任家,我還不死心,常常到你家附近盼望能見你一面,直到我聽說你懷孕了,我才絕望的死心離開臺北到南部去,家齊怎么可能,不是你兒子呢?”
“家齊并不是我親生的兒子,雖然我愛他,也希望他是我生的,但他確實和亞涵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
“怎么可能?”紀(jì)少秋呆住了。
“當(dāng)初我確實是懷孕了,我雖然不愛任達(dá)宏,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他需要和親生的父親在一起,再加上他知道我懷孕了,任家就快要有繼承人,所以非常重視這個未出生的孩子,也比較常待在家里陪我!
她吸了口氣說:“沒想到孩子還沒有三個月就流掉了,失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我在萬念俱灰之下,決定老實的告訴他,即使他決定和我離婚也無所謂了,可是我父母卻極力反對告訴他真相,因為如果我們離了婚,我爸的公司就沒有了依靠!
“然后呢?孩子是你在外面抱來的嗎”“他追問著說。
“不,家齊的身上的確有任家的血緣,就在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時,有一天一個懷著三、四個月身孕的女人來找我,自稱她懷著任達(dá)宏的孩子,那時我并不吃驚,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而那女人雖然出身風(fēng)塵,可是我看得出來她很愛任達(dá)宏,但是他是絕不可能承認(rèn)一個歡場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于是她為了孩子來求我,求我接納她的孩子,她可以一輩子不見他,只求她的孩子這輩子衣食不缺。
“當(dāng)時我心中有個念頭,何不用這孩子來代替我失去的孩子,任達(dá)宏不會知道,而且又能救一個孩子的生命,所以我便說服他讓我到美國生產(chǎn),就這樣瞞過了他!
“那孩子的親生母親呢?”紀(jì)少秋聽了有些吃驚。
“難產(chǎn)死了,她臨終的時候要我發(fā)誓,絕不告訴家齊他的親生母親是誰,只要把他當(dāng)作自己親生的就好,有誰料到三十多年后,他會愛上我們的女兒,我每天都在猶豫該不該告訴他真相,萬一他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個妓女,他的心里又會怎么想呢?”
“不準(zhǔn)告訴他真相,就讓他以為亞涵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吧!”紀(jì)少秋堅決的說。
宋佩君心有不忍,“可是我怎能見他們相愛得那么痛苦?他們明明可以在一起,我怎么忍心折散他們?少秋,你也嘗過被拆散的痛苦,難道——”
“我是了解那種痛苦。”紀(jì)少秋握緊了拳頭,他怎么會忘記呢?“就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更不愿意亞涵跟著他,只要他姓任,他永遠(yuǎn)別想我會把亞涵嫁給他。”
“你還再恨他?三十多年了,你對他的恨還是沒有消?少秋,他人都已經(jīng)死了,何苦把這罪記在無辜的孩子身上?”
“你能忘記我不能,如果沒有他,我們一家三口現(xiàn)在是多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一切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我忘不掉。既然他是任達(dá)宏的兒子,我絕不會讓他奪走我唯一的女兒;就像當(dāng)初任達(dá)宏奪走你一樣!
“少秋,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我都能原諒你,你為什么不能原諒他?”
“我把你帶走時,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那孩子不是你生的?”那樣我就會毫無顧忌的帶你遠(yuǎn)走高飛,也就不會被任達(dá)宏威脅,不再讓你們母子相見,我知道你永遠(yuǎn)不會拋下孩子不管的。“說到這,紀(jì)少秋有一絲怒氣。
宋佩君不勝欷吁,幽幽的說:“那時我心太亂了,既想跟你走,又舍不下孩子,他雖不是我親生的,但我愛他的心就像是親生母親一樣,可是我真的和任達(dá)宏無法再相處下去,心想家齊在任家一定會受到很好的照顧,所以我才狠心拋下他跟你走!
“這么說來,他和亞涵真的不是兄妹?”
她點頭,“是的,這個秘密我守了三十多年,如今到這個地步,我也顧不得我在他母親面前所發(fā)的誓言,我一定要跟家齊說,不管他怨我恨我,我非得他說不可。”
紀(jì)少秋拉住她,“你不能說,即使你說了我也不會把亞涵嫁給他,鞏君,你怎能那么狠心讓任達(dá)宏的兒子搶走我們的女兒,她是我后半輩子的依靠,是我的命啊!鞏君,算我求你,別把這件事說出來,求求你!”
“少秋,你太自私了,難道你不希望亞涵嫁給一個她愛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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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聲的吼:“只要不是他,我可以同意她嫁給任何男人,這輩子他休想!”
“你……你太頑固了,這樣會害苦亞涵的!彼戊柧奶鄣恼f。
他逼視她,說:“鞏君,別怪我沒先跟你說,一旦你把真相說出來,別怪我狠心,亞涵是我一手帶大的,只要我開口硬逼她離開他,最后她一定會聽我的,到時我們父女倆會遠(yuǎn)遠(yuǎn)的離開這里,你不會再看到她。”
宋佩君仍苦口婆心的想勸醒他,“家齊是個好孩子,你不要因為他父親的關(guān)系而排斥他!
“夠了!”紀(jì)少秋大喝一聲:“再說什么也沒用,只要你說出來,這輩子休想再見亞涵一面!
“你這脾氣頑固得像牛一樣!彼闻寰龤獾萌戆l(fā)抖,這人真是越老脾氣越倔。
“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
“我能不答應(yīng)嗎?反正如果出了什么事,一切有你承擔(dān)!彼粝逻@句話便上樓去了。
紀(jì)少秋暗自思忖,他得想辦法把女兒送出國,日子久了她自然會把這段感情忘了,對!就這么辦!“
江家終于迫不及待的。決定江維志和白麗琪訂婚的日子,就在紀(jì)亞涵演奏會的前一天。按理說以江家的聲望,如此匆促的決定是有失身分,可是江維志巴不得立刻將白麗琪娶進(jìn)門,江家兩老只得妥協(xié),加上他們對這未來的兒媳婦甚感滿意,所以也顧不得禮俗,決定訂婚后兩個月便要舉行婚禮。
這時江維志春風(fēng)滿面的親自送請?zhí),進(jìn)入紀(jì)亞涵公司的琴室,紀(jì)亞涵正專注的彈奏著,她的經(jīng)紀(jì)人歐子凡見到他,示意他進(jìn)來坐下。
江維志可以說是聽她彈琴長大的,但他從來沒聽過她現(xiàn)在彈的曲子,更不知道她何時能將一首曲子彈得如此扣人心弦。
她變得不一樣了,和她一起長大,她的一絲絲變化他都能察覺出來,現(xiàn)在在他面前的紀(jì)亞涵不再是他認(rèn)識的小丫頭,她長大了,也不再單純的以為所有的事都是順利無波折的。
當(dāng)她一曲彈畢,她失神地坐了好一會兒,江維志和歐子凡互望了一眼,江維志用力的鼓掌走向她。
“太精采了,亞涵,你真是越彈越好。”
紀(jì)亞涵震了一下回神過來,立刻換上一副笑臉。
“是你呀!新郎倌,怎么有空來找我?”
他將請?zhí)f給她,說:“為了送這張請?zhí)。亞涵,我警告你,一定要來參加我的訂婚喜宴,否則我可不饒你!”
“那當(dāng)然,這一頓我是吃定了,歐大哥,你那天可得放我走,否則我可能會被五馬分尸喔!”紀(jì)亞涵開玩笑的說。
歐子凡笑說:“當(dāng)然,這陣子亞涵也準(zhǔn)備得差不多,應(yīng)該沒問題了,你們聊聊,我先出去。
他走后,江維志神色凝重的問:“你最近還好嗎?”
“我很好,你們每個人別見到我就問我好不好,又不是天要塌下來,還是世界末日快要到了!
“我跟你爸媽都很擔(dān)心你,怕你一時想不開!苯S志誠心的說。
“你們放心,我不會懦弱到想自殺,只是搞不好我會看破紅塵,干脆出家當(dāng)尼姑算了!
江維志才不信她的胡言亂語,“你少騙我,你舍得剪掉你留了好多年的長發(fā),舍得不再彈琴,舍得你爸爸。”
“這就對了,我有那么多舍不得,絕不會想不開的,你放心吧!”她真誠的說:“恭喜你,維志,終于娶到一個你愛的女人,好好珍惜她!
他接受了紀(jì)亞涵的祝福,也為她眼中的悵然若失難過。
“對了,你剛才彈的那首曲子誰作的?真的非常動聽!
紀(jì)亞涵驕傲的挺起胸膛說:“當(dāng)然是我作的,佩服吧!”
“佩服!你呀!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她故作輕松的話:“‘無言’,相對兩無言的無言,很悲哀的名字對不對?”
“亞涵,別再想那么多,事情既然已經(jīng)注定,你要想開一點!
“我餓了我請你吃飯,吃不吃?不吃拉倒,本姑娘可不隨便請客的!
江維志知道她不想再談下去,遂和她一起到附近的餐館吃飯,因為已經(jīng)快六點,位置幾乎都坐滿了,最后終于在角落里找了兩個座位。
“真奇怪?這家店的菜那么好吃嗎?怎么每個人都搶著來這邊吃飯?”
“這倒不是菜好不好的原因,而是很多人可以在這里見到一些明星的關(guān)系,你看那是X臺大牌的主持人XXX嗎?還有那是女歌星XX嗎?大家都想來一睹明星的風(fēng)采!苯S志搭腔回答。
“無聊!他們還不是一樣是人,有什么好看的。”紀(jì)亞涵支著下巴乏味的說。
“亞涵,說不定還有人想見見你的盧山真面目呢?你現(xiàn)在可是個大明星喔!”
她賞給他一個白眼,說:“我有什么好看的,欣賞我的琴藝才是最重要的,我可跟那些人不一樣。”
“對!對!對算我說錯話了,咦!那不是廣告明星——”他突然打住,趕緊把眼光調(diào)回來。
“你看見誰了?怎么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彼婀值霓D(zhuǎn)個身子要往后看。
江維志飛快的將她扳回來,說:“有什么好看的,亞涵,你不是肚子餓了嗎?快點菜呀!”
“奇怪,你剛才一點都不急,現(xiàn)在反而催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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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看菜單,江維志暗中吁了口氣,又偷偷的打量另一頭的餐桌,天呀!要是讓亞涵看到,她不大鬧一場才怪,他搖搖頭,暗罵自己不該帶她來這里,萬一她瞧見任家齊挽著呂美琪親熱走進(jìn)來的樣子……他連想都不敢想。
“喂!”紀(jì)亞涵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要點菜了嗎?”他的心跳可比平常多跳了好幾下。
“我想去一下化妝室,你幫我點吧!”
紀(jì)亞涵在化妝室里梳了梳長發(fā),重新整理好自己,正準(zhǔn)備開門出去的時候,外面正巧有人也要開門進(jìn)來。
“是你?”紀(jì)亞涵有些訝異的認(rèn)出面前的女人,她就是最近在報章雜志上和任家齊傳出緋聞的女主角,真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
呂美琪同樣的也認(rèn)出她來!皢眩瓉硎悄阊剑≌媸乔砂!”
紀(jì)亞涵假笑的說:“是!真是太巧了,人家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真是一點也不假,瞧你臉色都變了。”
“我跟你有什么仇,!我想到了,敢情是為了家齊吧!唉!這事也怪不得我,他甩掉你重回我的懷抱,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你可別怪我!
“你別太得意,想想你年紀(jì)比我大,遲早會像朵枯萎的花朵,只怕到時他也會甩了你!奔o(jì)亞涵立刻譏諷回去。
呂美琪站在鏡前欣賞自己費心的打扮,說:“你在嫉妒,因為你得不到他,小丫頭,告訴你,對付男人可不是撒撒嬌就行了,可得有些真本事,這可是你缺少的。”
那暗示足以使紀(jì)亞涵瘋狂得想殺人!澳悴灰!他才不會……他不會跟你……”
呂美琪掩嘴嬌笑不已,“你真單純,這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男女之間這是很正常的,何況他可是個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像你這種小女孩子又怎能滿足他?”
“住口!”紀(jì)亞涵大叫一聲,一揮手在她臉頰上印上五條手指印,打得自己的手也疼了。
呂美琪按住的臉頰,尖聲的叫著:“你這可惡的小丫頭,竟敢出手打我,別以為我好欺負(fù)怕你!
“你打。∮斜臼履氵手。 彼翎叺陌褐掳,此時她可真有打一架的沖動。
呂美琪腦子里轉(zhuǎn)了好幾個念頭,她并不笨,就算跟紀(jì)亞涵打一架自己也未必占上風(fēng),不如好好利用這個機(jī)會。
她雙唇一抿,眼淚迅速的像打開水籠頭一樣流了下來,真不愧是演員,紀(jì)亞涵看著她沖了出去,便尾隨著跟上去。
只見她跑向另一頭的餐桌上,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引人側(cè)目,紀(jì)亞涵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站起身來,呂美琪便就這樣奔入他懷中。
“家齊,你要幫我,我被人打了一巴掌!
任家齊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呂美琪會哭得跑出來,要不是她纏著他不放,他根本不想和她出來。
“是誰打了你?”他問。
“我!”紀(jì)亞涵代替她回答。
“亞涵?這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要打她?”任家齊實在不懂。
紀(jì)亞涵雙手交叉在胸,不在乎的說:“我高興,我看她不爽,你滿意了嗎?”
他想推開呂美琪,可是她仍死抱著他不放,一副委屈的模樣!澳懵,她打了我還這么說,我要告她傷害。”
“去。】墒沁@點小傷可能構(gòu)不成傷害罪,需不需要我再多打你幾下?”紀(jì)亞涵冷冷的回她,恨不得馬上動手。
江維志見情況不對,趕了過來,“亞涵,別鬧了,你想上報是不是?走吧!”
“我不要,我還沒跟她分出勝負(fù),我不要走!”紀(jì)亞涵不依的說。
任家齊大吼:“亞涵,夠了,你是怎么回事?維志,麻煩你送她回去!
“來,亞涵,我們走吧!”江維志使力拖著紀(jì)亞涵往處走,走了一半,她不死心的硬是又往回走。
“任家齊,隨便你要跟什么女人在一起,我不在乎!反正我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死心了,維志,我們走吧!我想喝酒,陪我去大醉一場。”
任家齊想追過去安慰她,他吼她是因為關(guān)心,他不要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來的絕望,那使他的心痛了起來。
鈴……鈴……
紀(jì)亞涵頭痛得快死掉,求求你別再響了,她祈禱鈴聲快停止,是哪個晚上不睡覺的人打來的,今晚她跟江維志兩人喝得真痛快,不,該說她一個人喝得很痛快,她早該這樣大醉一場。
“喂!老兄,你是不是有病啊!”她朝話筒吼著。
“你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打了一晚的電話,我擔(dān)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原來是我親愛的哥哥,真不好意思讓你操心了,我只不過和維志去喝一點小酒,一點也沒喝醉哦!”紀(jì)亞涵打了一個酒嗝。
任家齊想起他們初次見面的情形,她還是不懂得保護(hù)自己,叫他怎能放心得下。
“喝到那么晚才回來?你太不像話了!
“小妹下次不敢了,哥哥可別生氣哦!”她實在是想到那時他竟只護(hù)著那姓呂的女人,而對她大吼大叫,所以她才故意晚回來,想讓他操心。
“你在氣我對你太兇,是不是?我跟她真的沒什么,你何必出手打她,亞涵,不要孩子氣了。”
“我是孩子氣,那你是大人,那我們就各管各的、互不相干,反正我們早就不相往來了,不是嗎?”
她聽到他低聲咀咒,心中有一絲快感。
“明天我去你公司接你,我相信一定有辦法可行,亞涵,別再跟我們斗了,不管你是不是我妹妹,我一樣是愛你的,老天應(yīng)該懲罰我,你是我妹妹,我又怎能對你有絲毫男女之間的感情呢?”她聽得出他語氣中的無奈,心也開始軟化了,她實在不該故意氣他,只是她實在害怕自己會從此失去了他!翱墒恰掖饝(yīng)爸爸不再見你!
“他為什么要反對?我們既然是兄妹,他為什么還會害怕我們見面?”
“我也不知道!彼涇浀牡驼Z,“對不起,我不該惹你生氣,我太任性了。”他低沉的笑聲使她回憶起他們剛認(rèn)識的情景。
“小傻瓜,我哪舍得怪你,我就愛你這種有些任性的脾氣,否則我的人生就太平淡乏味了!
“討厭,人家是認(rèn)真道歉的,你還開人家玩笑!”紀(jì)亞涵有些臉紅。
他收回開玩笑的心,正經(jīng)的說:“相信我嗎?”
“相信,我一直都相信你!
“那就好,很晚該睡了,明天我再打電話給你,晚安!野丫頭!彼穆曇粝裼写呙吣芰σ粯樱犞退。
此時她的房門也輕輕關(guān)了起來,紀(jì)少秋原本想送一杯沖好的熱茶,卻聽到她房里的電話響了,于是佇足傾聽,他最害怕的事終于發(fā)生了,他不能再任他的發(fā)展下去,因為他對任達(dá)宏的恨意此生此世絕不會消除的。
一早,紀(jì)亞涵邊打哈欠邊走下樓,見紀(jì)少秋已坐在沙發(fā)上看報,便過去親一下他的臉頰。
“爸,這么早就起來,星期天怎么不多睡一下?”
“看你昨晚喝得醉醺醺回來,我哪還睡得著,乖女兒,是不是有心事?”他放下報紙關(guān)心的問,其實心里早已經(jīng)知道原因了。
她用一個掩飾的笑容帶過,“我哪有心事?爸,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只是偶爾情緒不好,一卞子就沒事了,你別操心。”
“那就好。你再大還是爸爸的女兒,心里有事一定要說出來,爸爸會盡量幫你。”
“沒事,可能是最近忙演奏會的事太累了!奔o(jì)亞涵找個借口說。
紀(jì)少秋像臨時想到什么事情一樣,說:“對了,前兩天我跟歐先生談過,他說公司想讓你到英國多學(xué)些音樂,現(xiàn)在市場競爭太強(qiáng)烈,公司要你去充充電,你認(rèn)為怎么樣?”
“好是好,可是這一去恐怕也要半年才會回來,爸,我舍不得離開你!
“傻孩子,你又不是沒離開爸爸身邊過,你在國外念兩年音樂,那時爸爸一個人過得也很好,你不用替我操心,倒是你該替自己打算打算。”
她猶豫不決的沉默好久,紀(jì)少秋知道她心里最放不下得還是那個男人,她越這樣他越要盡早送她出國。
“學(xué)音樂不是你最大的興趣嗎?難得有這么好的機(jī)會,千萬不要平白的浪費掉,我想你媽也會贊成你去的。”
“讓我考慮一下,好不好?我一定會慎重考慮的,你放心!”
紀(jì)少秋看得出她有些動搖了,只要再加把勁,她一定會答應(yīng)去英國,其實自己何嘗舍得她到那么遠(yuǎn)的地方,只是心中那股怨氣實在沉積得太久、太深,只要看到任家齊便會聯(lián)想到他父親的種種作為,教自己如何放開心胸接納他。
紀(jì)亞涵并不知道他父親的計劃,公司的這項決定,歐子凡曾向她提過,但她一直不去想它,現(xiàn)在經(jīng)父親一說,她真的動搖了,可是這樣一來,她便得離開任家齊半年時間,她多不想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