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東區(qū)精華區(qū)的氣派大辦公室里,魏俊良對著桌上的那封信直皺眉頭。
「董事長,這已是這二個月來我們收到的第五封恐嚇信了!瓜騺砀删氉孕诺男烀貢跉饫锞褂行┎淮_定和慌亂!敢灰紤]報警?」她非常婉轉(zhuǎn)地建議。
第五封了!到底對方是什么人?為什么針對他們公司旗下的歌神封季人發(fā)出這樣兇惡的恐嚇信?甚至要價五千萬!
魏俊良遲疑了許久才開口:「徐秘書,這封信還有誰看到或知道的?」
「和之前一樣,除了我和董事長外,沒有別人了!
「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可是……」
「報警等于是向那些歹徒宣告對立,而且媒體會捕風(fēng)捉影地把整件事炒作成他們要的新聞,甚至是緋聞,這對封季人的歌唱事業(yè)會是個嚴(yán)重的打擊,你想想看,他和那些影劇記者們向來就處不好,現(xiàn)在他出了這種事,記者會放過他嗎?」魏俊良搖搖頭,「他們會順道抹黑封季人和整個公司!」
徐秘書還是覺得不妥,「我怕那些歹徒?jīng)]那么好打發(fā)!
「所以先不要報警,那些歹徒們也還沒有真正開始有什么行動不是嗎?說不定只是對公司或封季人不滿人士的惡作劇罷了!刮嚎×妓坪鹾軡M意這個想法,「說不定……過一陣子就不會有人再寫這樣的信來了。」他想了想,又對徐秘書說:「我們再觀望一陣子看看,對了,封季人那邊怎么樣?」
對于這位大牌歌手他可是頭痛極了,封季人不喜歡上電視宣傳,對于其他歌手求之不得、爭破頭要搶著上的知名綜藝節(jié)目,他還批評「幼稚!無聊!」并且拒上,且好幾次差點與跟蹤他的狗仔隊發(fā)生沖突打起架來?墒且驗樗母鑼懙煤茫钟胁湃A,加上一八五的俊帥外型和不拘小節(jié)的自由作風(fēng),讓歌迷愛死他了!
封季人唯一在乎的也只有了解他音樂的歌迷,所以恨死宣傳的他并不排斥歌友會之類的活動,久而久之,這也變成封季人的招牌活動,每次辦歌友會,總是有很多歌迷想盡辦法要擠入只能容納不到二萬人的體育館。歌迷和樂評愛他,媒體卻痛恨他,而他只在乎自己的音樂,這就是封季人每次出片都能在歌壇掀起一陣久久不退話題的歌神。
「他……他近來脾氣相當(dāng)暴躁!剐烀貢目跉饴犉饋硐袷窃诟髦吾t(yī)師報告病人病情的護(hù)士。「他最近才又氣走了一名助理,而且這已經(jīng)是三個月來的第四次了!
「你有沒有告訴他請保鏢的事?」不管怎么說,封季人都是公司最重要的歌手,絕對不能有所閃失。
「有,但是他拒絕了!
這是魏俊良意料之中的答案,沒關(guān)系,封季人可以拒絕,不要一個保鏢保護(hù)他,可是他可不能沒有一個私人助理幫他處理生活瑣事和行程。他自己只顧著創(chuàng)作,根本應(yīng)付不了其他的事。
那就讓助理來保護(hù)他吧!
魏俊良的心中早有適當(dāng)?shù)娜诉x,他吩咐秘書安排人在十六號早上到中正機(jī)場接機(jī)。
「到底要我講多少次!」封季人不耐地怒斥:「為什么給我請保鏢?不用了,誰要什么保鏢!趕快給我再找個助理小妹才是真的!你看,我都不曉得明天要不要去錄音室了,也沒有人幫我打理家事買便當(dāng)……」
徐秘書仍想要再繼續(xù)說服封季人,但她又礙于董事長的命令,不能把恐嚇信的事告訴封季人,只能面有難色地開口:「可是……可是你的安全比較重要,最近局勢這么亂,又那么多社會案件,有個人保護(hù)你不是也頂好的嗎?更何況公司不要你自己花錢,會專程幫你處理,你根本不要擔(dān)心什么。你只要跟以往一樣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專心創(chuàng)作就好了,你的生活不會被這件事影響的!
「整天被一個男人跟進(jìn)跟出的,不會影響心情才怪!我又不是那些玉女歌星,不用別人來保護(hù)。徐姐,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個性,我一向喜歡獨來獨往,請助理已經(jīng)是我忍耐的最大極限,你就好心幫我找個能干的助理就行了!」
上個禮拜他才又氣走一位慕他封季人名號而來的美女助理,那位酷似日本人的年輕辣妹整天穿著幾乎快「衣不蔽體」的細(xì)肩帶小可愛和超短的短褲在他面前晃過來晃過去。什么助理?根本就是來賣肉搗蛋的,又不會煮飯,也不會控制一下自己的行為,大概是因為住在他家里興奮過了頭,半夜不睡老在他房門口走來走去,簡直快把他煩死了。
他封季人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但他也知道分寸,知道什么樣的人他可以動,什么樣的人絕對不能碰,三天后他就藉口自己需要絕對的安靜,而把這位一無是處的小辣妹給請走。不,該說是把她氣走了,他用了對付女孩子最惡毒但也屢試不爽的一招批評女孩子的身材或長相。
這是封季人多年來的心得他有三個貌美的姊姊,以前只要看到他那三個姊姊聚在一起,嘰嘰咕咕神秘地講個不停,偶爾還夾帶著詭異的笑聲,他大概就可以猜到八成,肯定又有哪個無辜的追求者要倒霉了,因為姊姊們又有新的把戲要秀了。
不過他也從姊姊們那里學(xué)到不少有關(guān)于女孩子難以捉摸的心理及想法,而且,在他每一次談變愛時都能及時派上用場。
不過這一次不是戀愛狀況,那名辣妹助理在替他工作前八成看太多像「獨家報導(dǎo)」之類的八卦雜志并給洗了腦,把他封季人想成「大情圣」或「好色鬼」之流的男人,總是有意無意地穿著少少的衣服,以魅惑的眼神來勾引他,難道她以為他會忍不住就把她壓倒在客廳沙發(fā)上辦事嗎?拜托,他是喜歡女人,可不是扮得像未成年少女的她,她不是他要的那一型。
「上次那名助理,其實是公司總經(jīng)理的女兒,她是你的歌迷。本來我們是打算聘請別人的,但是總經(jīng)理堅持,我們也沒辦法,你是知道的,他說不定是希望能把你們湊成一對!剐烀貢蠈嵉氐莱鍪聦,反正已經(jīng)瞞不住了。
「那怎么不事先告訴我?」封季人有點不滿。居然還安排她住進(jìn)他家,原來有鬼。
「講了你就不會答應(yīng),不是嗎?」為了方便辦事,徐秘書知道哪些事可以告訴旗下歌手,哪些事最好別講出來。
那就難怪了,封季人本來還有點納悶怎么公司會塞給他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助理?經(jīng)過徐秘書的解釋,他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那我下一個助理是誰的女兒?企劃?宣傳?還是……」
「別這樣。」徐秘書打斷他的話,「這次我們會派一個聰明能干的助理給你,好不好?」
「可別再住在我家了!惯@一點他一定得堅持。
丁蕓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兀自發(fā)著愣。
「對不起,小姐,我的位置在里面!拱岫饔糜⒄Z客氣地說。
正坐在靠窗的座位、百般無聊地等待飛機(jī)起飛的丁蕓這才回過神來!膏,真抱歉!」她欲起身讓座,卻被艾提恩阻止:
「沒關(guān)系,我很樂意和你交換位子!顾⑽⒁恍。
接下來的飛行里,他們逐漸打開話題聊了起來,原來艾提恩要到臺灣做業(yè)務(wù)考察順便度假。
「你會說中文嗎?」從剛剛的談話里,丁蕓知道來自瑞士的艾提恩會說英文、法文和德文。
「這個……我大概只會基本的問候語,像是你好嗎?或我是艾提恩之類的簡單句子!
他帶著濃濃外國腔的走調(diào)中文讓丁蕓忍不住笑了起來。
「伊瑪,也許你可以教教我!顾械氖嵌∈|的英文名字,Irma伊瑪。
「中文不好學(xué),是不是?」
艾提恩苦笑著,「對外國人來說,簡直是一團(tuán)神秘難解的謎!」然后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問丁蕓:「你剛才說你以前在英國念書?」
見丁蕓點頭,艾提恩又道:「我大哥的女兒也在英國念禮儀學(xué)校,你知道的,就是那種有錢人家會把獨生女送進(jìn)去改造管教的地方,我侄女每次回瑞士都跟我抱怨!
「我念的是普通女子中學(xué),還好!」丁蕓做出慶幸的表情。
「你;嘏_灣嗎?」
「不,我的親人都在英國!
「那……」
「和你一樣,我是來度假的!
「一個人?」
「你看到了!
這時空姐將餐車推近他們附近的走道,并詢問二人要點哪種餐點和飲料,這才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看來是快要到臺灣了。」艾提恩鼓起勇氣問道:「有沒有人……我是說有人會在臺灣或英國等你嗎?」他對丁蕓極有好感。
「如果你指的是男友的話,目前沒有。」丁蕓不是會扭扭捏捏的女孩,「艾提恩,那你呢?」她有些開玩笑地說:「你的老婆和孩子是不是在瑞士等你呢?」
艾提恩連忙否認(rèn):「沒有的事!我忙得沒時間照顧女友,結(jié)果和我交往的女孩總是抱怨我不夠體貼,沒時間陪她們!顾p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丁蕓覺得自己還滿欣賞這個瑞士來的銀行家,在他們的談話中,她感覺他是一個頗為風(fēng)趣健談,而且相當(dāng)體貼、尊重女性的男士,令她十分樂意與他交朋友。
「伊瑪,我們到了臺灣之后能保持聯(lián)絡(luò)嗎?」艾提恩不經(jīng)意地問。
「如果你想的話,當(dāng)然可以!苟∈|并不會把每個想和她保持聯(lián)絡(luò)的異性都想成對她有意思或想要追她。
「你愿意留下你的住址、電話給我嗎?」艾提恩說著,從他名牌休閑上衣的口袋拿出一支鋼筆和小記事本。
丁蕓一邊寫下她在臺北預(yù)訂飯店的名稱住址,一邊說道:「我暫時會住在這家飯店。」
艾提恩則遞給她一張名片,上面有他伯恩銀行的通訊處,他拿起筆在名片背面寫上家里的住址電話!改闳粲腥魏呜攧(wù)上的問題需要投資專家的建議,可以找我!」他笑著補(bǔ)充道:「我暫時會住臺北的希爾頓,你知道那家飯店嗎?」
從丁蕓左手旁的窗戶望出去,臺灣已在他們觸目可及之處,他們要結(jié)束這趟漫長的飛行了。丁蕓的心有些忐忑不安,畢竟,她已經(jīng)遠(yuǎn)離幼時記憶中的家園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