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經(jīng)理,你偷懶喔。」段裳意笑著看向亦帆。
「對啊,現(xiàn)在你的辦公室在這么高的樓層,我只好辛苦我的腳,走上來啰!挂喾α诵φf道。
「可惜,我沒空!苟紊岩夂u著頭。
「早知道你一定沒空,聰明的我,把咖啡帶上來了!挂喾验T推開,拎著兩杯咖啡及一個精致的袋子。
「真服了你!苟紊岩饨舆^他手中的一杯咖啡。
「還有你最愛的維也納楓糖曲奇。」亦帆把小袋子推到她面前。
「哇!音樂曲奇!苟紊岩馀d奮的打開小袋子,里面堆滿了一個個做成音符的小餅干,酥酥脆脆的,令人口水忍不住直流。
雖然她不會彈琴,但卻很喜歡音符的形狀;自從偶然中發(fā)現(xiàn)它們,她簡直是愛不釋手了。只是,她沒想到亦帆會知道她的喜好。
「我常?吹侥阍诔赃@種餅干,剛好經(jīng)過那家店,就順便買點給你!
其實他可是專程找了好幾家餅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謝謝,這餅干只有一家專賣店在賣呢!」段裳意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塊音符餅干品嘗。
「那可真是巧啊。」亦帆看著段裳意的笑臉,也跟著開心了起來。
因為他最近老是看到她一副憂郁的樣子,都沒有笑容;所以他才費(fèi)盡心思去買這些餅干,就是為了討佳人歡心。
「來這壓力大不大?」亦帆關(guān)心的問。
「還好啦!苟紊岩廨p松的回答。
「的確,應(yīng)該沒什么可以難倒你!
他可是有過親身體驗?zāi)。?dāng)初段裳意輪調(diào)到他的部門時,他就見識到她精明能干的一面。
「好久沒看到水云了,她還好吧?」段裳意知道水云已開始輪調(diào)各部門,所以順便一問。
水云也算是一個可以獨(dú)當(dāng)一面的人才,不能把她帶在身邊訓(xùn)練,讓段裳意有點不舍。
想當(dāng)初在打工時,她已大概了解公司各部門運(yùn)作的情形,所以尚能適應(yīng);可是水云經(jīng)驗沒她多,真令她擔(dān)心。
「放心,她在各部門混得很好,每個主管都對她不錯;她的外交手腕滿高明的,連我都自嘆弗如呢!瓜氲侥莻活潑的小妮子,亦帆也不禁會心一笑。
「真的,那我就放心了。」段裳意喝口咖啡。
「你教的人會差到哪里去,你不知道能獲良師,更勝自己努力嗎?」亦帆對段裳意的能力大力贊賞。
「有你這個朋友,著實令我信心增強(qiáng)!挂喾俏ㄒ涣钏粫械接袎毫Φ娜恕
「我有這個榮幸嗎?」亦帆打趣的說。
「什么時候,這里變成下午茶會了?」
曼特斯不悅的倚在門上,瞪著面前的兩人,他就是個捉到女朋友和別人幽會的男人。
「總經(jīng)理,有什么吩咐嗎?」段裳意趕緊站起來,納悶他怎么不使用內(nèi)線電話呢?
「我要你擬的受邀名單呢?」
如果他不是要到茶水間倒杯茶來喝,也不會看到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這景象令他的好心情全沒了。
「在這里!苟紊岩怦R上遞給他一個藍(lán)色的公文夾。
「亦經(jīng)理,看來執(zhí)行部沒什么事情做,你才能來這里和『我的』秘書喝咖啡、聊天吧?」接過公文的曼特斯把炮火轉(zhuǎn)向亦帆。
「唉!我只是送個公文上來而已。段秘書,我先走了!篃o辜的亦帆只好尷尬的向外走去。
「段秘書,希望下次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我的員工需要時時刻刻專注在工作上。」曼特斯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段裳意只好收拾一下雜亂的辦公桌,在她看來,她和同事喝杯咖啡應(yīng)該不會有多嚴(yán)重吧?她竟然因為喝咖啡而被訓(xùn)。罷了,董事長和總經(jīng)理的處事風(fēng)格本來就不同,段裳意只好聳聳肩又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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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lán)色的夜幕,間或星辰點綴;皎潔的月光,灑落一地的柔亮;草地上一排排的長桌,在白色的桌巾陪襯下,擺上一盤盤精致的佳肴。
今晚因邀請到五星級飯店的廚師來掌廚,所以不僅菜色美味,連點心也非常的精致,教人看了直想一舉掃空桌上的佳肴。
今晚宴會中衣香鬢影,交織出夜晚的浪漫,但隱藏在美麗的表象下,卻是一幕又一幕的權(quán)力斗爭。
「曼特斯,虧你想得出來辦這一場宴會,讓我們廷威又有面子也不失里子;既不會得罪那些企業(yè)家,也可以明了他們的野心,你真的很用心啊!」廷威董事長嘉許的拍拍曼特斯的肩膀。
「董事長,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孤厮馆p點著頭示意。
「蒂絲亞來了,你們年輕人去跳支舞吧。」他笑著看向自己的女兒。
「爸!沟俳z亞挽住曼特斯的手向老爸撒嬌。
「好了,我不當(dāng)電燈泡了,你們年輕人去玩吧。」
「走,我們?nèi)ヌ琛!沟俳z亞拉著曼特斯走向舞池,眾人也在他倆的開舞下,紛紛加入音樂的節(jié)奏中。
而段裳意卻在一旁叉著盤中的佳肴,有點食之無味,心想,眼前的那對璧人是那么的速配,但為什么自己的心中會有一些嫉妒呢?
她收回目光,極力勸著自己,應(yīng)該要看清事實;也許是她將自己逼得太緊,或許應(yīng)該放個假輕松一下。
「段秘書,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亦帆走到她身旁坐下。
「現(xiàn)在不是上班時間,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段裳意微笑地看著他。
「裳意,怎么看起來不太開心呢?有什么我可以幫你分擔(dān)的嗎?」不錯,有進(jìn)步了,可以喊她的名字了。
「沒什么,只是工作壓力有點重。」段裳意聳聳肩,靠向椅背,一臉看起來真的很疲憊似的。
「是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像我,每天混來混去,壓力都到不了我身上!挂喾褐紊岩,希望能為她消去疲憊,展露笑顏。
「是是是,我們廷威執(zhí)行經(jīng)理最厲害了。」段裳意被他逗趣的表情給逗笑了。
「你看,人就是要多笑才會多健康,否則成天板著臉,會像我一樣,額頭布滿了皺紋,肌肉失去彈性,越來越老喔!」他不斷地擠弄臉上的肌肉。
段裳意真的被他的表情逗得樂不可支,在她的生活里,很少像現(xiàn)在一樣沒有壓力的。
「好了,別郁卒了,我們?nèi)ヌ!挂喾鸲紊岩馔璩囟ァ?br />
「可是我很少跳。」段裳意拉了拉他,擔(dān)心的說。
「沒關(guān)系,我這雙鞋才剛新買,很需要有人踩踩它,不然我還嫌它太硬哩。盡量踩,沒關(guān)系!挂喾_著玩笑。
果然,這個玩笑令她笑得更燦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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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舞池里,曼特斯隨著段裳意不時盈笑的表情,怒氣一點一滴地累積著;段裳意的笑容越燦爛,他的心情就越差。
趁著音樂換曲時,他下了舞池。
「曼特斯,你怎么不跳了?」蒂絲亞意猶未盡的跟在他后面,因為她還沒跳夠呢。
「我累了!顾蚴陶咭艘槐銠壿p啜著,但目光始終跟隨著一抹輕盈的身影。
「好吧,你休息一下,我去吃東西了。」蒂絲亞似哄小孩的交代完,又翩翩離去。
亦帆和段裳意快樂地跳著舞,從不察覺有一道憤怒的目光緊跟著他們。
好不容易音樂終于告一段落,人群也紛紛轉(zhuǎn)身覓食去;亦帆和段裳意也回到剛才休息的座位,喘一口氣。
「真不好意思,剛才踩了你那么多下,你一定很痛!苟紊岩獾狼钢
「才不會呢,看,我的鞋子變軟了,才不會磨痛了我寶貝的腳。」亦帆舉起自己的腳。
「謝謝你。」段裳意突然開口道謝。
「謝我什么?」亦帆這下真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謝你整晚逗我開心!
「是你說的,我們是朋友嘛,朋友之間道什么謝。」亦帆笑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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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經(jīng)理,今天麻煩你了!孤厮棺叩剿麄z中間,舉杯致意。
「總經(jīng)理!挂喾玖似饋。
「老李他們好像還有問題要請教你,我想你是不是該趕緊過去?」曼特斯指了指坐在上賓席的貴客。
「我馬上去,謝謝總經(jīng)理!
「裳意,我先過去,等一下再過來。」亦帆向段裳意示意。
段裳意盈笑的點頭。
「段秘書,你今天玩得很開心!孤厮箍匆喾吆螅@才坐下。
「總經(jīng)理應(yīng)該更開心才是!苟紊岩獍l(fā)覺,她越來越不想看見他了。
挑了挑眉,曼特斯不笨的發(fā)現(xiàn)她話中帶刺。
「可我總覺得缺少了什么,我應(yīng)該邀你跳支舞才對!孤厮箍聪蛩
段裳意把臉轉(zhuǎn)向另一邊,根本不想理他。每看他一次,她就心痛一次;更何況他還是別人的未婚夫,自尊不許她做出傷害他人的事。
「那么你是不答應(yīng)啰!」曼特斯的語氣多了一分威逼。
「我跳累了!苟紊岩馔妻o著。
「可是我還不累,想必是我這個上司做得不好,才讓我的秘書如此勞累!
段裳意生氣的瞪著他,他明知她不是這個意思,還故意曲解她的話。
「為了感謝你用心幫我擬名單的份上,無論如何,我都應(yīng)該向你道謝。你應(yīng)該不會連個道謝的機(jī)會,都不給我吧?」曼特斯對她說。
「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苟紊岩鈹[明不想理他。
「人家說受人點滴,當(dāng)泉涌以報。如果你堅持,那么我會把這份恩情放在心里,時時牽掛、日日懸念;終有一天,我一定會……」
曼特斯還沒講完話,段裳意就受不了的打斷。
「你不要再講了,我答應(yīng)你就是!共贿^是跳一支舞罷了。
曼特斯高興地牽起她的手,向舞池走去。
音樂響起,段裳意刻意的和他保持距離,可曼特斯似乎想讓她喘不過氣來,將她緊擁在懷里。
一旁的蒂絲亞兩眼快要冒火的望著舞池內(nèi)的兩人,直想沖進(jìn)舞池將兩人拆散。
說什么他累了,居然還和段秘書跳舞;不,一定是段秘書的錯,曼特斯不會騙她的,她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表妹,你怎么在這里?怎么,是誰惹你生氣了?」方青威端著酒走向蒂絲亞。
「沒事!沟俳z亞氣憤的一甩頭,將發(fā)尾打在方青威臉上,不屑地走開。
方青威不在意蒂絲亞的態(tài)度,因為他知道,蒂絲亞遲早有一天會需要他的幫助?纯次璩貎(nèi)的兩人,他奸詐的笑著。
而疑惑歸來的亦帆,想不通為什么總經(jīng)理要騙他離開?因為那些人也沒有要事要找他,害他白跑了一趟。
在遍尋不著段裳意時,他看到舞池內(nèi)的兩人,這時他只有苦笑了,無奈地坐在桌子旁等候。
隨著樂曲的轉(zhuǎn)換,段裳意已經(jīng)陪曼特斯跳了三支舞,她開始蹙起眉頭。
「怎么了?」趁著音樂稍停,曼特斯關(guān)心的問著她。
「段秘書,我的未婚夫該還給我這個『未婚妻』了吧?」蒂絲亞乘隙擠入兩人之中。
「蒂絲亞小姐,對不起。」
段裳意推開曼特斯的手,抬起頭向舞池外走去;心中那股被羞辱的感覺逐漸蔓延開來,讓她眼眶小禁盈滿了淚水。
「裳意,你……」等候許久的亦帆驚訝的看著她。
「送我回家!苟紊岩獠辉付嗾f,拉起亦帆就走,再也個愿待在這個令人難堪的地方。
將車開到段裳意住的地方,亦帆關(guān)心的問:
「裳意,你不要緊吧?」
「我沒事,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今晚謝謝你。」段裳意下了車,向亦帆道謝后,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別這么說,那我先走了,再見!挂喾蚨紊岩獾涝僖姟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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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了澡,心中仍舊揮不去煩悶的段裳意,靜靜坐在落地窗前,遙望著天空的星子;它們每一顆部那么閃亮,有哪一顆能了解她孤單的心?如同皎潔的月亮,雖然有眾多的星兒們相伴,但它是不是也會感到寂寞?
收回目光,段裳意這才發(fā)現(xiàn)衣襟早巳被淚沾濕。雖想要再欺騙自己,但內(nèi)心卻非常明白、清楚,逝去的再也挽不回;自己所受的痛苦,也沒有人會了解。
現(xiàn)在連唯一能安慰她的照片也不見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應(yīng)該將過去的事情忘了,重新過生活呢?段裳意又抬頭望向夜空,奈何星子與月兒卻不能回答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