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的手指,輕輕繞劃著咖啡杯沿。坐在綠園咖啡廳里,昭榆微側(cè)著臉龐凝望湛藍(lán)天空,沉靜不語。
“還不打算回日本嗎?”林欣琦一邊喝著香濃的咖啡,一邊看著對面那一身素白的昭榆。
她覺得昭榆變了。既是鄰居,又是好友,她輕易的便感覺到她的改變。
雖然昭榆遠(yuǎn)嫁日本多年,顯少有聯(lián)絡(luò),但是以前,只要昭榆一回臺灣,她所見到的,永遠(yuǎn)是一張盈滿幸福的美麗笑顏,而不是像此刻心里載有沉重愁緒的女人。
微斂下眼中愁緒,昭榆調(diào)回視線,看向眼前多年的鄰居兼好友。
她微抿雙唇,搖頭。
“昭榆,我知道伯母的事讓你很難過,但人死不能復(fù)生,你不能因?yàn)檫@件事,就把先生和孩子都丟在日本,你應(yīng)該要趕快回去!币詾檎延苄睦锼休d的憂郁,是來自痛失唯一親人的緣故,欣琦開口勸道。
為了教昭榆能盡快走出這段低潮情緒,她常找昭榆一塊出來逛街喝咖啡。
“孩子被照顧的很好!甭赃^欣琦所提的龍司,她眼神一黯。
“大戶人家的孩子,當(dāng)然都會被照顧的很好,但是你別忘了,你是人家的妻子和母親,不管怎樣,你都該負(fù)起為人妻、為人母的責(zé)任!彼_口叨念。
“我想,他們不會介意的!彼恍。
“他們不介意,難道,你就一點(diǎn)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林欣琦皺著眉。
“我……”她當(dāng)然想。
她每天都想抱抱自己的孩子,每天都想快回日本,看看自己孩子又長大了多少
但是,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丈夫。
“昭榆,你是不是另有心事?”欣琦注意到她浮現(xiàn)眼底的水光。
“我……”她急切否認(rèn)。“沒……沒有,我怎可能會有什么心事!
“真的沒有嗎?”欣琦懷疑的盯著她。
“當(dāng)然沒有!闭Hパ壑袦I意,她刻意笑道。
“沒有是最好,伯母生前就一直擔(dān)心你,你不要讓她死后還得為你擔(dān)憂!
“我知道!彼虼揭恍,轉(zhuǎn)開話題:“你呢?打算什么時(shí)候結(jié)婚?”
“結(jié)婚?哈!”林欣琦干笑一聲!澳侵辽俚孟日业絺(gè)肯娶我的男人!
“別想騙我,我知道你一向很有男人緣!鞭D(zhuǎn)移話題讓她心情較微輕松。
“有男人緣?還真是好聽,就可惜,跟我有緣的那些男人,沒一個(gè)是把我當(dāng)成女人看的,他們只會拿我當(dāng)哥兒們!毙犁鶡o奈地?cái)傞_雙手。
“其中總會有比較不同的吧?”她知道欣琦個(gè)性一向率真,便也不拐彎抹角的直問。
“我又不是你!彼┧谎。
“我?”昭榆不解。
“對呀,如果我有你溫柔漂亮,早不知有多少男人,等著把我拐進(jìn)禮堂了,哪還會等到現(xiàn)在?股票跌,我的身價(jià)也跟著跌;股票漲,我的身價(jià)還是繼續(xù)跌!毙犁行┎皇亲涛兜霓D(zhuǎn)望窗外。
“別這樣說。”昭榆讓她的話給逗笑了。
“唉,就連現(xiàn)在也一樣!毙犁仡^嘆了口氣!叭藗兊淖⒛垦酃猓瑥牟辉谖业纳砩。”
“你很在意外人的眼光嗎?”她問道。
* * *
立于咖啡廳外,森田龍司緊凝著窗內(nèi)一抹身影。
所有的怒氣,似乎都在見到她的第一眼時(sh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凝望著窗內(nèi),臉龐越顯清瘦的昭榆,他的心泛有一絲心疼。
才離開他兩個(gè)月的時(shí)間,她就把自己給弄成這樣,那要再讓她離開他久一些,他會不會就此不認(rèn)得她了?
她到底懂不懂得照顧自己?都這么大的一個(gè)人了,怎還這樣教他擔(dān)心?
只是,他不知道是他的誤解教她消瘦,還是因?yàn)樗D失親人的關(guān)系……想到這,他黑眼一黯。
他知道這該是陸母對她的要求。因?yàn),與昭榆回來多次,他就明顯感受到陸母始終未拿他當(dāng)自己人看待,而且不只一次地在以為他沒注意時(shí),一再對昭榆訓(xùn)誡,要她謹(jǐn)守為人妻、為人媳、為人母的本分。
如果不是陸母對她的要求,也許昭榆早就會告訴他,而不至于難過的要自己承擔(dān)一切。難怪,她離開東京那天會一再追問他是否愛她的事。
原來,她是因?yàn)榧磳⑹ビH人而心生恐懼,才急切的想得到他的回應(yīng)。他真的太不關(guān)心她了。對她,他有著深深的歉疚。
凝望她蒼白的臉龐,他的心有了一種莫名的不適感。但是——
他知道昭榆的同伴已經(jīng)注意到他,那為什么她還不回頭看他一眼?難道,上次的吵架,已讓她心灰意冷?
不!突地,一句否認(rèn)沖上他的腦子。
對他,她不該心灰意冷的,她必須像以前一樣,對他交心。
回望我一眼吧,昭榆。森田龍司在心底這樣呼喚著。
深邃而炙烈的眸光,緊凝于她的身上,就仿佛這世界——
只有她一人……
* * *
不在意嗎?不,她在意的。她多希望那人的熾烈眸光,是在自己的身上。林欣琦再次將視線,投注于挺立窗外的男人身上。她覺得他有些面熟。
她欣賞那男人對昭榆如火焰般的緊盯凝望。只是: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你看他:”她撇唇角,指著窗外。
“手中都抱著小孩了,一雙眼睛還是直盯著你看,如果我是他的妻子,我會更在意!毙犁⒁獾剿种干系幕榻。
“誰?”昭榆一愣。
“就那個(gè)男人嘛,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還亂看女人,真是的!毙犁种钢复巴獾哪腥,才回過頭說道。
昭榆頓時(shí)怔然,卻又隨即一笑。因?yàn),她竟?lián)想到龍司。
現(xiàn)在的她,根本就不以為龍司真會為她來到。如果連一通電話都沒有,那他又怎可能親自到來找她?昭榆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作白日夢。
“你看看他嘛!毙犁焓滞浦。
“別推了!闭延芪u頭,端起自己的咖啡,輕口淺嘗。“我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還看他做什么。”
“可是,我覺得他好面熟,不知道是在哪里見過!毙犁鶄X筋的想著。
其實(shí),她實(shí)在不認(rèn)為在自己的生活圈里,會有這一號人物存在,只是,她越看他就越覺得眼熟。熟到好像是:
突然,她瞠大雙眼,又出手越過桌面搖著昭榆:
“是……他!是他啦,你快看!”欣琦猛搖著她的手。
“誰?”昭榆微擰柳眉,放下手中咖啡。
“就你先生嘛!難怪我會覺得他面熟。”林欣琦一臉的興奮。
昭榆倏地一愣。
“以前你們來都是低調(diào)進(jìn)行,又都待不久,害我想看他本人都沒機(jī)會,就只能對著你送我的兩人合照干瞪眼。”
“你……你確定他是龍司?”一聽是龍司,昭榆顯得十分慌張。
怎么可能?龍司怎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以為他已經(jīng)不在乎她了。
兩個(gè)多月的日子,她過得漫長而難捱。她真的以為他一點(diǎn)都不在乎她了。頓時(shí),一絲感動(dòng)浸濕了她的眼。
“當(dāng)然確定。真沒想到,我今天居然可以見到他本人!睕]注意到昭榆的異狀,林欣琦像是見著偶像般,喜孜孜地直說著。“他本人比照片更帥耶!”
一旦知道他就是昭榆的丈夫,欣琦更是大方的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只是,她突然想到:
“昭榆,你叫他下次跟你回來時(shí),不要一進(jìn)屋子就不出來嘛,雖然我們對他都不太熟,但禮貌上,他還是要出來打打招呼,長得這么帥,還怕人家看不成?”
“他……他工作很忙。”自心底涌起的萬般情緒,教昭榆遲遲未轉(zhuǎn)頭望去。她害怕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雖然陪我回來,但他每天還是要利用網(wǎng)路處理公司的事,所以……”
“說得也是,像他那種身份的男人,哪有時(shí)間理會我們這些外人!
“不是的,龍司只是工作忙些,才……”不由自主的,昭榆想為他解釋。
“哎喲,我知道啦,你干嘛急著要替他解……”欣琦笑著回頭說道。只是,像是發(fā)覺不對勁的地方,她直盯著昭榆看。“咦?”
“怎么了?”窗外的人教她心慌,而欣琦突然緊盯著她看的眼神,也教她感到不自在。
“為什么你還在這里?”欣琦不解的問道。她以為昭榆早該奔向他去的。“這么久沒見面,難道你不想……”她指指窗外。
“我……”昭榆漲紅臉。
“哦——我知道了,人家是近鄉(xiāng)情怯,你是近君情怯,對不對?”欣琦笑著調(diào)侃她的臉紅!扒魄颇隳樇t的像什么似的!
“我……”她臉頰緋紅。
“你快看看他嘛。”欣琦傾身,笑鬧著要她轉(zhuǎn)頭看看窗外的男人!熬退隳悴幌胨强丛谌思疫@么大老遠(yuǎn),抱著孩子親自跑來找你的份上,你也該賞人家一點(diǎn)面子,看他一眼嘛!”
“我……”
“嘖,他抱孩子的姿勢,還真是好看!毙犁渲!皼]想到他這么有心,居然肯抱著兒子遠(yuǎn)從日本來找你。能讓一個(gè)大男人做到這樣,你也算厲害了!
昭榆抿著唇。
“你認(rèn)為他真的有心嗎?”在轉(zhuǎn)不轉(zhuǎn)頭之間,她的心有著萬分掙扎,雙手不自覺地緊捧住咖啡杯。
“當(dāng)然!毙犁此谎。“要是沒心,他干嘛要自找苦吃,抱著孩子來找你?你不覺得從以前到現(xiàn)在,一直很難在大街上,看到男人抱孩子四處跑嗎?”
昭榆雙手突地一顫,致使杯里咖啡灑出少許。她睜大眼,雙唇微張。好似感受到來自窗外的熾熱注視,她的一顆心怦然躍動(dòng)。
是嗎?他對她還是有心的?在她仍為自己與他的未來感到不安之際,在外人眼中,他仍對她有心?他以行動(dòng)證明,他對她仍是有著些許在意?
深吸口氣,昭榆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那個(gè)在欣琦眼中,對她仍有心的男人。望著他烈如火焰般的凝視,她抬手捂住心口。
他變了,變得有些頹廢。在他似多夜未眠而倦累的眼里,她依然見到那一如往昔的炙熱眸光。
他一直是這樣看她的嗎?他是否已經(jīng)明了她對他的心了?霎時(shí),閃閃水光迷蒙了她的眼。
該是明了了吧,否則,他怎會來找她?否則……否則,他就不會在她臨走之前,再次的叮囑她回家。
是了,就是這樣了。
雖然那天他誤會她的真心,但他不也仍要她早點(diǎn)回家?這樣的包容,不就表示龍司對她仍是有心的?
不就表示她在他心里,仍占有一定的分量?所以現(xiàn)在,他才沒有因這樣的誤會而棄她于不顧,他還是在乎她的。昭榆猛地站起身。
“快去吧。”欣琦笑著催促她,一邊將她的皮包遞到她手上。
“嗯!敝共蛔⌒闹胁粩喾v而起的喜悅,她轉(zhuǎn)身奔往出口。
自從知道他對自己有著誤解后,她就從不以為龍司會放下身段到臺灣追她。但他今天卻直接以行動(dòng)來表示。
她相信,這樣的龍司,是值得她愛的。
或許對她,他的心仍有疑慮,但是日后,她會以行動(dòng)來表達(dá)自己對他的真心。她會讓龍司了解她的心。
一出綠園咖啡,凝眼望向手懷抱孩子的龍司,她抿唇揚(yáng)笑。這一刻,她察覺到自己沉郁許久的心,已因他的出現(xiàn),往上飛揚(yáng)……
* * *
看著急速轉(zhuǎn)身,直奔門口的昭榆,龍司不禁笑了起來。
她果真如父親所言的,很知足,只要他微表現(xiàn)出對她的在意,她的心就自然而然的飛向他來。
頓時(shí),森田龍司有些得意,對著懷中睜大眼四處溜望的兒子說道:“看來,不用你跟來,我也可以帶你媽咪回家!睋碛羞@樣的女人,該是他的幸運(yùn)。他唇角噙笑,望向已經(jīng)奔出咖啡廳的妻子。
看著幾步距離外,含笑望向自己的龍司,昭榆倏地止住前奔的步子。因?yàn)椋蝗徊荒艽_定,龍司是不是來接她的。
“還不回家嗎?”他笑著出聲問道。
“你……我……你是來找我的嗎?”昭榆緊張的絞著皮包背帶。
“不是。”他笑著搖頭。
像是被開了一個(gè)玩笑,陸昭榆臉色頓地蒼白。
注意到她神色不對,森田龍司懊惱起自己的幽默。
“我是來接你回家的!彼詭敢獾恼f道。
“你又欺負(fù)我!”聽到他緊接出口的話,昭榆又氣又笑地奔上前,猛捶著他厚實(shí)胸膛。
多日來,始終籠罩住她心的陰霾與灰暗,終于慢慢褪散了。
“小心點(diǎn),小心點(diǎn),不要打到兒子!鄙稞埶炯泵φf道。
她微澀的眼,頓地涌上一股熱意,而緊緊擁住身前的一大一小。
“你怎會知道我在這里?”她埋首于他的胸前,紅了眼。
“你一人回臺灣,我有些不放心,所以一直派人跟在你身邊!彼粘鍪州p順著她的發(fā)。
“你!”她心一緊。
“不過,我剛才把他給開除了!彼反降。
“為什么?”
“因?yàn),他沒有盡到告知的責(zé)任!彼鹚南骂h。
“責(zé)任?”
“媽媽的事,他一句也沒說!
“這……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你工作忙,而媽媽她又怕給你添麻煩,所以,我才……”知道他在意這事,昭榆焦急地想對他解釋。
她不要自己才剛見到他,就又要失去這相聚的快樂。她不想再和龍司冷戰(zhàn),不想再和他吵架,她不要,她也不想……
“噓——”見她驚懼而焦慮的模樣,龍司笑著止住她未完的話!安灰,我沒有生氣!
“真的嗎?我以為你又生氣,不要我了……”她鼻音漸濃。
“當(dāng)然是真的。再說,你是我的妻子,我怎可能會不要你呢?”他輕敲她的頭!澳氵@小腦袋瓜子,不要胡思亂想。”“嗯,知道了。”她聲音哽咽地應(yīng)道。
知道他不再生氣,再看著對她呵呵直笑的兒子,數(shù)月的分離與滿腹的委屈,教她哽聲啜泣。
“我好想你們,也好想聽你的聲音,但是……”
“我知道,我知道……”聽她語帶泣音,雙肩微顫,龍司伸手緊緊地?fù)碇?br />
“真的嗎?”她仰起含淚顏容。
“真的!彼隙ǖ慕o她一個(gè)答案。抬手拭去她懸于眶的淚滴,龍司笑著逗她,說道:“別哭了,再哭就要讓人給看笑話了!
“你又糗我——”昭榆急急松開環(huán)住他的手。
“好好好,不糗你!笨粗痛瓜骂^,龍司出其不意地勾抬起她的下頷,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見著她霎時(shí)羞紅的臉龐,他俯身,在她耳畔邊悄聲說著:“我也好想你!
“你!”她鼻頭一酸。
才剛隱去的淚意,再度教他一句話而引發(fā)。她想教自己不要再哭了,可是,她克制不了。
因?yàn)椋@是龍司第一次主動(dòng)給她的答案。她不知道是什么教他有了這種改變,但是,她知道自己更喜歡,也更愛這樣的他。
以前的愛或喜歡,或許都只是她的一廂情愿,但未來應(yīng)該就不一定了,F(xiàn)在他會主動(dòng)說想她,那她相信,總有一天,他也會愛她的。
晶盈淚滴,不斷地順著她的臉龐滑落。
“怎么了?怎又哭了呢?”他抿著唇,為她拭去不;履橗嫷臏I水。
見他這樣心疼自己,她終于確定欣琦說的沒錯(cuò),龍司對她真的有心。
“沒事!彼u著頭。
有如晨星燦耀的閃閃淚光,讓她的笑變得更美,也更惹人憐惜……
* * *
之前的不愉快,就像從未發(fā)生過一樣,也像是兩人早已不在意那事,一回到東京,兩人的生活,又和從前一樣幸?鞓。
走在東京街頭,逛著熱鬧商圈,昭榆的心情顯得十分愉快。她眉眼含笑,仰起頭看著始終緊摟著自己的丈夫。
她覺得龍司這一陣子,對她更好也更體貼了。
“怎么了?”感受到她的注視,森田龍司低頭笑問。
“沒有!彼χ鴵u頭,與他一塊走進(jìn)名牌兒童用品的百貨門市:“只是覺得你最近變好多。”
“變好多?有嗎?”他有些驚訝。
“嗯。”看見一張淺藍(lán)色系的睡床,昭榆立即往前走去。她撥弄著床罩!斑@張床好可愛,我們買回去給玄玄睡,好不好?他這一陣子長大不少。”
想到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長大,為人母的驕傲教她笑出心底的滿足。
“隨便。”龍司無所謂的回道,因?yàn)樗胫雷约耗睦镒兞。“你剛說我最近變好多——”
“嗯?”正細(xì)瞧著睡床的昭榆,詫異地仰臉看他。
一見他眼底的探究,她這才知道龍司是想知道原因。她不知道龍司會這樣在意她的想法。
“以前你總以工作為重,常出差、應(yīng)酬又多,也從不陪我逛街。但是現(xiàn)在——”她伸手挽上他的手臂,對他梁然一笑:“你以家庭為重,也把出差工作交給加勢,又減少應(yīng)酬,還陪我逛街!
“這——”森田龍司一愣。
他不知道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之中,改變了這么多。難怪前些天,才被他派到新加坡巡視子公司的加勢,臨行前臉色一直不對。
“你好像真的改變了我!彼佳蹞P(yáng)笑。
“真的嗎?”仰起臉龐,凝進(jìn)他含笑黑眼,她嬌顏巧笑。
隨身跟了他近三十多年的個(gè)性,真有可能因她而改變嗎?老實(shí)說,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yàn)椋苈牭烬埶居H口這樣說,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而為了要有快樂幸福的婚姻生活,相信他所有出口的話,似乎也是她唯一的選擇。畢竟——
她的幸福,全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