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項認知在飛藤集團并不是什么大新聞了,不過每回爆出副總和助理對峙的場面,總?cè)越倘梭@心動魄。
而今天,仍不例外。
「溫大助理!這是什么鬼?!」
閻胤火一早才踏進辦公室沒幾分鐘,就怒火張揚的沖出來,質(zhì)問著正在整理資料的助理小姐。
「那是閻先生今日的行程!箤τ谌缋缀鹇曀究找姂T,溫心棠停下手邊的工作,禮貌而客氣地抬頭看著周身張揚著怒火的高大男人,漂亮精致的艷麗小臉上沒有一絲驚懼。
「我可不記得我答應(yīng)要會見『錦風(fēng)』的代表!归愗坊鹦愿窨±实奈骞俅藭r蒙上一層怒焰,雙手環(huán)胸,冷冷地說。面對著活色生香的美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情懷。
溫心棠抬頭,一雙水燦明媚卻平靜無波的美眸溫溫看了老板一眼,低頭翻出記事本。
「五月三日下午兩點三十分,『錦風(fēng)』林先生來電,要求和閻先生見面,閻先生當(dāng)時答復(fù)會在十七號,也就是今天下午三點接見林先生!馆p軟的嗓音帶著幾許天生柔媚,只要稍稍提起尾音,就可以勾魂攝魄,而偏偏嗓音的主人只愿意屈就于平板。
「那是將近兩星期前的事!」閻胤火雖有理虧,仍火氣不減,一雙鷹隼般銳利的黑眸冰冷地盯著美艷助理。
「如果閻先生想取消約會,我馬上通知林先生!姑廊酥砣允遣豢翰槐埃鹿k。
「算了!以后有什么約會最好早一天跟我報告!」閻胤火撂下一句話,挺拔高大的身軀充滿無處發(fā)泄的怒火,轉(zhuǎn)身大步踏回辦公室。
「心棠!副總也真是的,一大早就這么火大,又吼妳了。」
閻胤火離開后,溫心棠到助理室泡茶,才一踏進去,方才經(jīng)過副總助理室的胡鏡渝馬上靠了過來,口氣里有著太過招搖的同情味道,卻怎么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幸災(zāi)樂禍。
不過掩飾也是多此一舉了,整個助理室的同事無人不知胡鏡渝的心事。
自從一年前,閻胤火從海外調(diào)回總公司,接任副總一職,胡鏡渝就費盡心思想勾引這位多金性格的閻家二少。
當(dāng)時她是總公司數(shù)一數(shù)二的清秀型美女,能力也不錯,她一直以為自己會被選上,成為閻副總的助理。
可惜就職前夕,老董事天外飛來人事命令,空投了一位跌破眾人眼鏡的人選,強迫安插給閻二少。
這空降部隊正是溫心棠,她不但外型亮麗美艷,硬生生打敗眾家美女,而且交際手腕也相當(dāng)了得,正好可以彌補閻副總火爆的脾氣帶來的社交困境。
閻二少對自己低能的交際手腕也有自知之明,因此,盡管對老董事的安排相當(dāng)有意見,卻也不得不收下溫心棠。
而這走樣的安排和發(fā)展,老是讓胡鏡渝恨得牙癢癢的。
一閻先生只是心情不好!姑鎸υ缫蚜(xí)慣的挑釁,溫心棠只是輕輕地回答,不以為意。
「副總也真是的,自己講過的事忘了還要罵妳!购R渝見她毫無反應(yīng),嗓音略略提高了些!敢矝]看過他這樣三天兩頭罵別人!
溫心棠好脾氣的微微一笑,不予置評,端著茶準備回副總辦公室。
坐在人人渴望的位子上,在言行舉止上,她只能小心再小心,只要一不留神被套了話,就會流言滿天飛,麻煩一大堆。
當(dāng)初閻老先生高薪聘請她來,可不是來惹是生非的。
從就職上任的第一天起,她就謹記著這點,因此任憑辦公室里那位脾氣壞到讓人想揍他的閻大副總怎么對她百般挑剔、萬般批評,她全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心棠,早安。 挂粋爽朗率直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耿主任,早安!箿匦奶幕仡^見到行銷部主任耿行岸,露出了難得真誠的笑容。
「唉!我等下要進去面圣。今天里面的天氣怎樣?」外表同聲音一樣俊朗帥氣的耿行岸,痞痞地對她眨眨眼,問的當(dāng)然不是氣象,而是副總室里那位情緒多變的大人。
「普通!
面對著令人不自覺放松安心的男子,深藏著的笑意燦燦地從明眸中流泄出來,渾然不覺自己的模樣有多么輕易讓男人心旌動搖。
「怎么剛經(jīng)過助理室就聽到陳助理在講,胤火剛剛吼妳了嗎?」耿行岸非常同情地看著她。
溫心棠仍是笑笑帶過。
「妳喔!有空也發(fā)揮一下妳的脾氣,放太久會生銹的!
怎么說都是妹妹的死黨,耿行岸對她善于偽裝的個性早就了若指掌,私底下她可一點也不像在公司那樣溫和可欺,個性活潑開朗,簡直和上班的她判若兩人。
「上班嘛!大家都這樣。」溫心棠給了個很敷衍的答案,堅持不在公司說老板小話。
「胤火那個爛脾氣有時候真的很欠打,真不知道妳是怎么熬過來的。」耿行岸看了她半晌,搖搖頭。
「我覺得還滿有趣的!垢宦纷呋刂硎,溫心棠替他按了內(nèi)線通報!搁愊壬,行銷部耿主任找您。」
「進來!闺娫捘穷^傳來低沉而魄力十足的嗓音。
「聽起來風(fēng)平浪靜!乖趺凑f也是幾十年老朋友了,耿行岸輕易判斷出里頭老大的心情不差。
只不過,他很懷疑,待會等他公布完某件消息后,閻胤火還能不能繼續(xù)保持好心情。
當(dāng)然,他更懷疑,公布完以后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那扇門。
「唉!我說心棠妹妹!构⑿邪队懈卸l(fā)的拉住正要開門的溫心棠,一臉悲痛,眼神卻充滿深情!敢俏业认掠惺裁慈L兩短,妳跟我妹妹要堅強的活下去啊!」
「我們盡力而為!箿匦奶目桃饨o他一個禮貌的微笑,百分之百恰到好處的公事化,反而彰顯出幸災(zāi)樂禍的看好戲態(tài)度。
「妳太傷人了,心棠!构⑿邪度滩蛔∠胄,卻又極力裝得很受傷!敢俏一钪鰜淼脑挘砩细壹s會吧!」
「可以,凱悅你請。」溫心棠的笑容還是那樣柔媚而完美,一面推開門,公事化地通報。「耿主任請進。」
溫心棠側(cè)身讓表情古怪的耿行岸進去后,過去奉上熱茶,就禮貌地退出辦公室。
「干嘛?看什么?」閻胤火從煩人的報表中抬頭,就看見好友一副戀戀不舍的看著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門扉。
「你那助理真是怎么看怎么美。」
耿行岸非常認真的感慨,都認識了這么多年,卻每次都會被她的美麗所感動,而忍不住要想說……
造物主好神奇!
「花瓶一個!归愗坊鸬母邢肟蓻]有他深刻,冷冷哼了一句。
「你怎么老是對她沒一句好話,她也沒有招惹你啊!」耿行岸忍不住要替她說話!改愕某梢娬娴奶盍,雖然心棠是董事長強迫派給你的,不過你不能否認心棠的辦事能力……」
「心棠?」閻胤火對這個太過親昵的稱呼微微挑起了眉!负暗脻M親熱的,你想追?」
「喊喊又不犯法!姑腿幌肫鸷糜焉胁恢托奶脑缇驼J識,耿行岸痞痞的聳了聳肩,隨便敷衍過去。
「要追就上吧!看她那個樣子,大概也是很好上手的女人吧?」閻胤火毫不在乎地隨口說著。
對于老爸安排的這個特助,他向來沒有好感。
每次跟客戶談生意,他這助理講起話就變得嗲聲嗲氣,一副隨時要倒在男人懷里的媚樣,年紀大一點的老板、總裁,稱贊她這是應(yīng)對得體;年輕一點的主管或企業(yè)家第二代,當(dāng)著他猛獻殷勤的有之,私下展開追求的亦有之。
總之,她看起來不過就是個想釣金龜婿的拜金女。
「喂!人家好好一個女孩子,你這樣講也太過分了吧?」耿行岸再怎么好脾氣也忍不住要動肝火。
心棠只是較為嫵媚,身材又剛好很誘人,天生風(fēng)姿迷人,可本質(zhì)可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好女孩。
「你是怎樣?特地來找我,就為了跟我吵這種事?」閻胤火不太高興地揚起眉。
「算了、算了!构⑿邪犊戳撕糜寻胩,終于放棄說服這顆頑石,回歸重點。「這是上次給你看過的行銷企畫,已經(jīng)做過修改!
「嗯!归愗坊痣S便掃了一眼,隨手擱在一旁!高@種事情你叫助理拿來就可以了!
「我知道!构⑿邪对谛闹兄貒@了口氣,就因為還有別的事情要上稟,才會弄到親自來當(dāng)炮灰!
閻胤火也察覺他有事要說,停下筆,挑眉等他開口。
「我前天去中正機場接德國雅克公司的經(jīng)理時,在機場看到了『那個人』,她回國了!
神!我生平除了好女色之外,也沒做過什么壞事,可不可以保佑我至少活到完成傳宗接代的大任?
耿行岸在心里默默禱告著。
「『那個人』?哪個人?」閻胤火彷佛已經(jīng)猜到答案,濃眉微微聚攏,有了發(fā)火的征兆。
而且不是小火,是大火。
「你的前妻,秦麗云!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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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火來得不小,延燒多日,幾乎釀成了飛藤集團的慘劇。
近日人人戒慎恐懼、小心謹慎,就是擔(dān)心那把無名熊熊怒火,會隨時飆到自己身上。
在兵荒馬亂的時期中,只有一人,依舊是那樣氣定神閑,不受任何干擾,即使災(zāi)難的暴風(fēng)圈已經(jīng)近在眉睫……
「我要見胤火!現(xiàn)在!」
中午時分,副總助理室出現(xiàn)了大美人一名,雪膚凝脂、豐胸纖腰,指甲上艷紫蔻丹搶眼亮麗,修剃成細長的眉毛此刻惡擰,氣勢凌人。
「抱歉,閻先生正在休息,而且您沒有預(yù)約,無法見您!箿匦奶亩Y貌地回答。
「我是他老婆,為什么見他還要預(yù)約?!」大美人尖聲質(zhì)問,怎么看眼前這個助理就是不順眼。
太……太美麗了。
「閻太太,我真的無法幫您通報。」溫心棠從沒聽說副總大人已經(jīng)結(jié)婚,但看眼前女人尖銳的模樣也不像作假,心里有些驚訝。
沒想到……閻二少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
雖然長得國色天香,可是脾氣似乎也不太好,她一直以為以副總的個性,大概會娶個消防栓或滅火器當(dāng)老婆,平衡火爆的個性。
「通報什么?妳聽不懂嗎?一個小小助理就作威作福,小心我讓胤火把妳調(diào)走!」
請便!如果妳辦得到的話。
若是平時,溫心棠大概會這么回答,畢竟若非受閻老爺?shù)耐懈,她也不會來?dāng)這個苦差,不過怎么說都是上班時間,她只能盡職做好助理本分——擋下所有未經(jīng)預(yù)約的訪客。
「溫助理!外頭吵什么?!」
沙啞不滿的帶怒嗓音從副總室門口傳來,閻胤火不知何時已被驚擾,臉色不悅地靠在門邊皺眉。
「閻先生……」溫心棠才要回答,馬上被另一個急急靠上去的身影和聲音給打斷。
「胤火!」?jié)娎迸桓南,宛若溫馴小貓,柔柔靠了上去,攬上副總的虎頸。「人家好想你。」
多么令人頭皮發(fā)麻的一刻!溫心棠偷偷想著,表情卻仍是禮貌而平靜的。
「溫助理,這位小姐有預(yù)約嗎?」閻胤火并沒有拉開嬌艷勾纏的膀臂,挑起危險墨黑的濃眉,陰冷冷掃向助理嬌俏的臉蛋。
「并沒有!棺约沂逻要扯她這個旁觀者下水,未免也太過火了吧?溫心棠在心里低嘆,不過還是乖乖回答!缚墒情愄
「閻太太?!」?jié)饷几鼝海谖且呀?jīng)有了火花爆裂聲。
「胤火,我們……」美人對著鋼鐵硬漢眨眨眼,淚水在眶邊打轉(zhuǎn)!改汶y道還在生我的氣嗎?」
「豈敢。」閻胤火一把扯下那雙手臂,惡狠狠地說。
「胤火,難道我們就不能好好談一談嗎?」
淚水說掉就掉,一點都不需培養(yǎng)醞釀,溫心棠在一旁忍不住也要為她多重人格的分裂型演技而贊嘆不已。
「看什么看!閑著沒事干嗎?」怒火熊熊的黑眸配著很沖的口吻對著旁觀助理怒吼,隨即將厭惡的眼神投向眼前的「閻太太」,冷聲喝令。
「進來!」
☆
如果說閻胤火完美的人生有什么污點的話,除了與生俱來的壞脾氣外,就是年輕時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婚姻了。
五年前,剛進公司時,他還是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就輕易被公司同期的妖艷美女秦麗云擄獲下半身,以二十四歲的年輕之姿踏進禮堂。
可惜,好景不長。
這段一時意亂情迷所定下的婚姻,在短短的一年內(nèi),就因為秦麗云的出軌而告一段落。
為了躲避這個傷痛和丑聞,他在二十五歲那年自動請纓遠調(diào)到國外當(dāng)拓荒先鋒,直到一年前,海外公司穩(wěn)定成長,才回到總公司。
只不過自從那件事后,他脾氣更加暴躁,對女人——尤其是太過風(fēng)騷漂亮的女人,相當(dāng)?shù)刮缚诤拖訍骸?br />
例如,他的助理溫心棠小姐。
「胤火,好久不見了。」
踏進副總室之后,秦麗云隨著閻胤火身后走到辦公桌邊,待他落坐,她也大大方方坐了下來,只不過是坐在桌沿,還刻意讓裙襬拉高,露出白皙豐潤的大腿,媚態(tài)十足。
「我只給妳三分鐘的時間!归愗坊鸬皖^按下手表的計時鈕,冷酷平穩(wěn),絲毫不受活色生香的影響。
「胤火……」
多年不見,他變得更加有男人味了,全身散發(fā)出來的剛猛迷人的男性氣息,讓她這情場老手也忍不住動情。
秦麗云想到做到,纖纖玉手已經(jīng)撫上他性感刀雕般的容顏,而另一只手則引人遐思的在自己渾圓的大腿上滑動,彷佛引人伸手進去一探裙底風(fēng)光。
「我好想你,親愛的!箍桃鈮旱偷纳ひ,從涂得艷紅的唇畔滑出,曾經(jīng)也令年輕的閻胤火迷醉過。
「是嗎?」可惜時間會改變一切。
面對她的挑逗,閻胤火微微瞇起燃火的黑瞳,眸光掃過她光滑白皙的大腿,露出鄙夷,卻沒有伸手移開在自己臉上滑動的手,神色充滿譏誚,喉頭滑出陰寒冰冷的嗓音。
「信不信我可以扭斷妳的手?或是文雅一點,讓警衛(wèi)架著妳滾出去?」
對眼前這男人的行動力,秦麗云萬分不敢質(zhì)疑,干干一笑,挪開了不安分的手,幽幽地看著他。
「胤火,你還恨我嗎?」
「我恨妳?怎么會呢?」閻胤火冷冷一笑,看了眼腕上的表!笂呥有一分四十九秒。」
「胤火……」看他剛硬的表情,知道沒有商量的余地,秦麗云表情緩緩一變,幽怨又凄美。「我知道當(dāng)年是我傷害了你,那時我太年輕、太莽撞,沒顧慮到你的感受。」
都怪她見識短淺,當(dāng)年跟閻胤火結(jié)婚后,她原本以為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享受大少奶奶的生活,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老太爺似乎還不打算下放權(quán)力,而閻胤火也很死腦筋,不像其它紈桍子弟大方花用家里的錢,靠著值不了幾個錢的傲氣拿薪水過活,根本不夠她每個月的置裝費。
后來爭執(zhí)幾次,她也就看開了,決定另覓金主,找上了一名印尼富商,不久就東窗事發(fā)了,她也就拿了一筆贍養(yǎng)費,跟著富商回印尼了。
沒想到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幾年過去,印尼富商在金融風(fēng)暴中破產(chǎn),閻胤火卻從毛頭小子變成了副總裁。想想真是悔不當(dāng)初!
「我知道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秦麗云極盡低姿態(tài)的軟聲央求。
可惜,這種話如果早三年,在閻胤火被傷害得痛不欲生的時候說出口,他絕對二話不說,高高興興地既往不咎,和她重新開始。
可是現(xiàn)在,在他已經(jīng)太聰明、太老練的時候,她那不入流的三流演技,在他眼中只是個笑話。
閻胤火沉穩(wěn)安靜地看著她,深邃迷人的黑眸幾乎要讓秦麗云以為他動情了,正想進一步的挑逗勾引,輕柔陰森的警示卻從那剛毅性感的薄唇中迸出,徹底斷絕了她的妄想。
「三分鐘到了。」他冰冷地開口!笣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