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氣的關(guān)系，所以學(xué)校決定取消今天的降旗典禮，好讓小朋友們能夠趕快回家。
「老師，妳生病了嗎？」陪著路隊走到穿堂，有個學(xué)生開口問道。
呂欣欣一愣，隨即道：「沒有啊�！�
「可是妳中午的飯沒吃完，現(xiàn)在看起來也不大舒服的樣子�！�
對于學(xué)生體貼的開心，呂欣欣微怔，跟著露出淺淡的笑容。
「謝謝，老師沒事�！顾䦟W(xué)生的頭，柔聲說道：「小心過馬路，春假以后再見了�！�
「老師再見！」一提到明天就開始放假的事情，小朋友開心地直揮手。
目送他們離去后，她輕緩地收起笑。走回辦公室內(nèi)，像平常那樣對其他老師禮貌道別，拿起自己的東西準(zhǔn)備回家。
在校門口，她看見高歲見一手插在褲袋里，閑適地站在那里。
她稍微停頓了下，然后慢慢地走過去。
「導(dǎo)護(hù)老師�！拱l(fā)現(xiàn)她后，他笑著喊道。
呂欣欣沒有說話，只是低頭越過他，走向公車站。
他明顯一愣，上前跟著她，道：「喂！妳又想當(dāng)作沒看見我？」
她抿嘴不語，繼續(xù)往前走。
「等一下，」見她埋頭前進(jìn)，高歲見索性側(cè)身擋在她前面，讓她停住腳步。他蹙眉道：「妳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她望著地板，就是不肯看他，小聲說道：「我這個月沒有當(dāng)導(dǎo)護(hù)了�！�
「……是嗎？」他瞅住她低垂的臉龐。
「請借過�！顾�(xì)聲要求道，他卻動也不動，她只好往旁邊繞過，動作顯得有些焦慮。
「喂，妳－－等等！」他這次干脆抬手輕拉她的發(fā)梢，她卻用一種近乎排斥的動作，極其突兀地回身避開。
高歲見露出訝異的表情。
「請你不要再這樣做了。」她按著被摸到的地方，瞪住自己鞋尖，企圖更有威力地表達(dá)：「我覺得……很不習(xí)慣�！棺詈髤s還是放緩了。
他沉默地凝視她許久，最后放下停在空中的手。
「抱歉。妳可以留步聽我說話嗎？」
她臉色猶豫，勉強說：「我還有事……請你盡快說完�！顾桓卑筒坏盟禳c離開自己眼前的語氣。
高歲見睇著她，半晌，才從口袋里掏出兩張電影票。
「明天放假，我是想問妳，可不可以陪我去看場電影�！�
那漫不經(jīng)心的邀請讓她胸口泛出一陣悲慘與疼痛。她恍恍地望住電影票，心里只想著他一定是很討厭她，才會用這種方式羞辱她吧！
呂欣欣咬住嘴唇，很費力的才能維持住自己平穩(wěn)的語調(diào)。
她微弱道：「對不起，我沒有空。」
她轉(zhuǎn)身就想走，卻又教他從后面一把拉住手腕。
「妳今天很奇怪�！�
聞言，她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他焦急說道：
「我……我和人有約，真的沒有空。而且，我本來就是這樣。我告訴過你，我是很難相處的��！」所、所以……她緊緊閉上眼睛，就快要逼出淚水�！肝也幌搿⒁膊淮蛩愫湍阕髋笥眩绻白屇隳菢右詾�，我很抱歉，那，那么我們現(xiàn)在就絕交！」努力喊出自己認(rèn)為最決絕的字句，她抽回手，然后逃難似地跑開。
恰巧一輛公車到站，她直接奔上了車。
縱使知道高歲見就站在人行道上，縱使能夠感覺他的視線彷佛穿透車窗，她卻躲到最角落的位置，什么都不愿意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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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我們是同班同學(xué)的份上，我好心提醒妳。他說高中的時候有個女生騙了他，他想要找對方算帳，所以才和我一起出席同學(xué)會。
方雅玟
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同學(xué)會后的每次聯(lián)絡(luò)見面，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在校門口的等候、說什么要作朋友，給她一種變得親近的錯覺，有好幾次宛如試探般教她不解的言行……
原來全都是因為這個理由。
在這之前，一直抗拒著被他吸引的自己，或許心底深處還存有一絲絲不能否認(rèn)的妄想與期待，只是現(xiàn)在，全因為殘酷的現(xiàn)實而粉碎了。
說謊騙人的自己，會成為被欺騙的對象，這是報應(yīng)。
只是，沉浸在和他重逢之后相處的自己，即便已經(jīng)知曉真相，卻還是會有一瞬間的感覺－－就算是被騙也好，再一次的游戲也沒關(guān)系，如果能和他接近……就已足夠。
即使是曾經(jīng)那樣經(jīng)歷過的現(xiàn)在，她還是這么想著。
只要能夠得到他的注視和溫柔，就算是假的也無所謂。
因為對方而患得患失，因為對方而迷失自己，為什么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就會如此困難？
「怎么了？」
坐在駕駛座的男人趁著紅燈短暫停留的時間，偏頭問道。
「咦？」望著窗外的呂欣欣將視線轉(zhuǎn)回，疑惑地望著他。
斯文的男人笑了笑，說：「妳很沒精神的樣子喔�！�
「嗯嗯，沒有啊。」她搖搖頭否認(rèn)。
「是因為向容離開了，所以覺得寂寞嗎？」燈號轉(zhuǎn)成綠燈，男人掌握方向盤往前駛?cè)ァ！高�是學(xué)校實習(xí)得不順利？之前媽媽出車禍，妳為了照顧家里，還遲了一年才去實習(xí)。沒問題嗎？搬回家后，妳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
她垂下眼，望著自己交握的雙手。
「沒有啦，媽媽現(xiàn)在很好啊，也跟實習(xí)的事情無關(guān)。你不用擔(dān)心�！�
「嗯……」男人睇她一眼，隨即嘆了口氣。「我難得放假回來，妳用這種敷衍的態(tài)度��？雖然我知道妳跟向容比較要好，又同是女孩子，但是自己唯一的妹妹不跟哥哥我聊天，還是覺得備受冷落�！�
她臉一熱，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冷落你啊，我不是陪你去買送大嫂的生日禮物了�！�
男人歪著頭，想一想后還是覺得不滿。
「可是，妳還是不會和我講心事。」他注視前方，用充滿回憶的語氣說：「我還記得那個小小的妹妹，長牙的時候咬我當(dāng)磨牙；會走路以后像只小鴨子一樣搖搖晃晃地跟著我，我還故意踢倒她好幾次；晚上怕鬼又怕黑，我只要嚇?biāo)幌滤涂蘖�，真是好有趣又好好笑……�?br />
「哥！你在說什么啦！」她面紅耳赤地瞅著自己兄長。
男人露出溫和的笑容，柔潤的雙眸幾乎跟她笑起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嗯，這個表情很好喔，」
她一愣，明白兄長是關(guān)心自己，所以想逗自己開心。
「……謝謝哥哥�！�
男人笑而不語，將車子安穩(wěn)地駛往回家的方向。
還有一個略口就要到家，呂欣欣望向窗外，剛好迎面一陣清風(fēng)拂來。他們家后面是個長長的河堤，有四座籃球場以及規(guī)劃完善的空地和步道，小時候她經(jīng)常和家人在那里玩耍。
河堤斜坡的芒草有點長，風(fēng)一吹就像黃綠色的波浪。她凝視著那美麗安詳?shù)木跋�，忽然輕聲說：「哥哥，我想去河堤散步�！�
男人側(cè)首看著她，慢慢停住車子，讓她可以下車。
「我聽爸爸說，妳的手機停用了是嗎？先拿我的去，晚飯好了我會打給妳�！鼓腥藴厣频靥嵝�，把手機交給她后疼愛地摸摸她的頭。
「好�！顾酉拢⑿υ手Z，揮手之后讓兄長的車子開走。
回過身，她緩慢地爬上階梯。
一站上河堤邊，微風(fēng)便弄亂她的發(fā)，她伸手將之勾在耳后，慢慢地走著。
最近天氣都不大好，總是陰雨綿綿的，今天雖然還沒下雨，但是天空一直都相當(dāng)暗沉。下面的籃球場因為月前的臺風(fēng)而遭殃，被溪水暴漲帶來的大量黃泥給完全覆蓋，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沙土，目前尚未整理完畢，暫時無法使用，空蕩蕩的一大塊地，在層層厚云的陪襯下顯得有點冷清。
她記得，每到黃昏，這個河堤總會有很多人來運動的。
出神地眺望遠(yuǎn)方，她漸漸停住腳步，伸手到自己提包的暗袋里，掏出一個用紙折成的小四方形。她放在掌心注視許久，忽地一握拳，抬起手臂就想往外丟。
動作在進(jìn)行到一半時硬生生地停住了，閉了閉眼，她無力地放下肩膀，低頭凝睇著自己的手心。
她……就是無法割舍。
「妳握著什么？」
耳邊突如其來的低沉問話教她驚愕不已，一抬頭，果然見到高歲見站在自己身邊。
「你……」她簡直不敢置信，一時間只能瞠目以對。「你怎么……」
「我怎么會在這里是嗎？」他一臉晦暗，冷冷地道：「搬離原本的那間公寓，電話和手機停用，實習(xí)的學(xué)校放假，幾乎完全消失在我面前的妳，想要問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上前一步，她立刻退開。他的表情更難看了。
「對……對不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道歉，呂欣欣像是逃命似地轉(zhuǎn)身拔腿就跑，腦中只有不停擴大的恐慌。
為什么？怎么會？就算一直逼問自己也不可能會有答案。她用盡力氣往前跑，后頭的腳步聲卻愈來愈接近，在被抓住肩膀的那一瞬間，她立刻道：
「請……請你放手！」她急促地呼吸，偏過頭道：「……拜托�！�
「我才不放！」他也是氣息不穩(wěn)。
「你為什么要追來……」她輕喘地問道，思緒一片雜亂。
「還不是因為妳想逃跑！」他惱怒地低斥，壓緊聲音逼視她道：「就算是吵架絕交也要有理由，我做了什么惹妳不高興妳說出來��！就這樣莫名其妙搞失蹤，要我怎么接受？！」
她瞪著地面，然后緊緊閉上眼睛，沖口道：「沒有……沒有理由！我只是不想看見你不行嗎？」
他停頓住，面罩霜寒，陰郁地問：「妳說真的？」
「真的……」她不想再騙人，也不想再裝作被他欺騙。
因為那樣的自己實在太過可悲了。
只要看著他，心就會動搖，所以只好永遠(yuǎn)別再聯(lián)絡(luò)。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啊，
「我想，我們以后都不要見面比較好……」她極輕聲的告訴他。
他神色凝重地望著她，就在她連眼睫都要開始顫抖起來的時候，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可能是哥哥打來叫她回家吃晚飯的。她想拿起來接通，卻被高歲見用力地擒住腕節(jié)制止。
她無法解讀他的舉動，只能惶惶不安地掙扎。
「請……放手�！�
他莫名地笑了笑，但那虛淺的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妳何必這么著急？很重要的人打來的？是剛剛那個載妳的男人？妳忙著跟我撇清關(guān)系，是不是也是因為他？」
「什么……」剛剛那個載她的男人？他在她下車前就看到她了？他到底……在說什么？
鈴聲就快響完，她不禁看了一下手機，見狀，他的臉色立刻變得極是陰沉。
高歲見粗魯?shù)貙⑺约�，深邃的黑眸圈鎖著她。呂欣欣的手腕給他握得有些發(fā)疼，她從未見過他這種危險的樣子。
他的眼神異常復(fù)雜，像是非常壓抑地道：「我問妳……那是妳的情人嗎？」
雖然問了問題，卻不給她任何開口回答的機會。
他低下頭，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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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手打人，是在小學(xué)二年級的時候。
有個同班的男同學(xué)欺負(fù)堂姊，不僅惡劣地拿走堂姊的帽子，還嘲笑堂姊沒有頭發(fā)，她非常非常生氣地推了那個男同學(xué)一把，把堂姊的帽子搶回來，男同學(xué)跌倒在地上，鼻子剛好撞到桌腳，當(dāng)場血流滿面。
從此以后，她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動手做出暴力行為了。
「不……不要……」手肘頂在對方的胸膛上，呂欣欣輕喘著。
高歲見有力的臂膀在她腰后收緊，她在他懷里根本動彈下得。他的親吻強勢卻也溫柔，雖然極度不安定，卻又帶著些許安撫的意味，矛盾的交雜感觸，藉由重迭的地方傳遞給她。
她的心跳大如擂鼓，耳邊什么都聽不到了。
濕潤的舌尖就要挑進(jìn)自己口唇之中，她猛地清醒過來，幾乎是用盡這輩子所有的力量，使勁伸手推開了他。
「呼、呼……」她拼命地喘著氣，胸脯大大地起伏著，眼角沾染濕紅，她瞪著地上說道：「你……你看著我這種不知所措的樣子，然后覺得很開心嗎？」
「什么？」高歲見不禁反問。
「你就這么不甘心……甚至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只是為了想要報復(fù)我嗎？」怕眼淚掉下來，她急忙轉(zhuǎn)過頭。
「我聽不懂妳在說什么。」他沉聲道。
她終于嘶啞地對他控訴道：「你不是打從一開始就什么都知道了？我曾經(jīng)騙過你的事情，你是因為這樣才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不是嗎！」
他一怔，很快地說道：「妳知道了？誰告訴妳的？」
真的是這樣�；蛟S原本她還有一絲期望，等他親口承認(rèn)后，卻讓她更加受傷，只覺得心臟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我真的覺得很抱歉，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話說。所以……請你不要再接近我了！」她迅速越過他走開，只想去一個再也沒有人找得到她的地方，
高中時的那件事在記憶里鮮明復(fù)蘇，她的時空彷佛滯留在那時不曾前進(jìn)，所以才會像昨天才發(fā)生般教她悲傷得那么深刻。她利用他的一無所知，成為那個大冒險游戲里的掉包角色，然而，最后受傷的終究是自己。
事隔多年的如今，在他面前，她卻還是同樣地落荒而逃。
「呂欣欣！」
自己的名字被大聲叫出，幾乎震破她的耳膜。剎那間，她呆愕地定在當(dāng)場。
他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從來都沒有，因為他不記得自己，因為他從未問過。
高歲見逼近到她身后，再度用力抓住她的手，冷怒地指責(zé)道：
「妳為什么總是說完自己想說的就逃走？連解釋或說明的機會都不給我，妳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
「我……」那他呢？他有沒有顧及到她？她咬住嘴唇。
「既然妳知道了，那好，反正我也厭倦裝模作樣的迂回方式，我們現(xiàn)在就干脆誠實地把一切說開來！」他恨恨地撂話，怒氣像是沸騰起來了�！肝腋嬖V妳，我會出現(xiàn)在你們班上的同學(xué)會的確是預(yù)謀，我是為了見妳才去的。只是我沒想到，妳居然假裝不認(rèn)識我，看到妳把我當(dāng)成陌生人的樣子，我真的一肚子火！」
他粗暴的言詞令她愕然，她低聲反駁道：
「明明是你先當(dāng)作不認(rèn)識我的！」所以她才順從他的態(tài)度作出響應(yīng)，他怎么可以隨便誣賴人！
「是妳！」他惡狠狠地把她的話堵回去。
「明、明明就是你……」氣勢難以匹敵，她緊抿住嘴，覺得好委屈。
「妳知道我當(dāng)時是什么感覺嗎？一個在高中時期耍我的女人，到了現(xiàn)在還想耍我。第一次的時候可以當(dāng)成太意外，之后每次見面都還是那樣，難道真的把我當(dāng)笨蛋嗎？妳應(yīng)該有發(fā)現(xiàn)我起先的態(tài)度并不好，我甚至是想整妳，全都是因為妳竟敢把我當(dāng)陌生人一樣對待的緣故！」
「我并沒有把你當(dāng)笨蛋！」她低下頭努力喊道。
「那妳心里是怎么想的？啊啊，這個人果然又忘記我了，對不對？」他毫不留情地戳破。
他直接殘狠地刨挖出她最悲慘的記憶，她無法再聽下去，甩不掉他的箝制，她只能開始急急地往前走去。
高歲見緊跟在她身后，不放過她－－
「我什么都記得，高三那年發(fā)生在妳我之間的所有事，我全都記得一清二楚。我每次一和妳講話，妳就高興得像是頭上開了花的樣子，在我面前總是低頭害羞又緊張的樣子，妳摸我頭發(fā)，在雨中等我到天黑，吃飯堅持各付各的，甚至妳不惜欺騙也要接近我的事實，我到現(xiàn)在都不曾忘記�！�
他一點余地都不留給她，就非得讓她這樣萬般難堪嗎？
「那、那已經(jīng)是以前的事了……」她泫然欲泣地說道。
他霍地怒道：「以前的事？！那妳為什么還留著當(dāng)時我送妳的電影票！」
他就是要逼得她無路可退就是了。
像是站在懸崖邊就要墜落的感覺讓她暈眩，自己的情意彷佛被丟棄在深谷之中摔裂，身體細(xì)微地顫抖著，她再也忍耐不住了。
轉(zhuǎn)身將手里一直握著的東西用力地朝他擲去，她含淚喊道：
「還給你！」
小小的四方形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癢。他沒有撿，任由那東西掉在鞋邊。
「我的憧憬、我的回憶、我的感情，全部都還給你！我再也、再也不想要了！」這么傷心的事情，再也不要了……她忍受不了地哭了出來，用雙掌蒙住眼睛，不愿讓他看見這么凄慘的自己。
高歲見拉下她的手，讓她正視他。
「我不準(zhǔn)妳不要！」他低吼，神情因為氣憤而變得嚴(yán)厲�！笂厼槭裁床粏栁疑鷼獾睦碛�？為什么不問我記得妳的理由？」
她淚眼朦朧地望著他，只見他萬分認(rèn)真地說：
「不是欺騙或是其它原因，跟那些都無關(guān)！我記得妳，是因為我想忘也忘不了。所以我真的好生氣，讓我惦掛了六年的女人，居然不愿正眼看我！」
她的神智恍惚了起來，已經(jīng)不能思考自己聽到的是什么意思，但那字字句句卻真切地敲進(jìn)她的胸口深處。
「原本我也告訴自己那只是個意外和誤會，可是，妳的笑容和妳的溫柔，妳只為我的那份真誠心意，等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都已經(jīng)根深柢固地存在我腦海里。我試過好多次，我沒有辦法和別人交往，因為我想的全是妳！知道你們班有同學(xué)會，我希望能夠見到妳，但是因為妳表現(xiàn)出推拒的態(tài)度，所以我才什么也不說。同學(xué)會過后，不找借口就難以和妳見面，每見一次面，我生氣，卻更留戀。借口用完了，我還是想見妳，就算妳故意假裝不認(rèn)識我或怎樣都好，即使沒有事，我也決定要去找妳。但是我每次見到妳卻都在想，妳真的想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嗎？那么會感到在意的我到底又算什么？」高歲見凝視著她的眼睛，深刻得幾乎要穿透她的心。
「你……因為我騙過你，你現(xiàn)在……只是想嘲笑我的反應(yīng)而已……」顫著雙唇，她保護(hù)自己般地說道。
這么多的解釋說明都沒有絲毫用處，他極其憤怒地將她抱入懷中，直接吼道：
「我喜歡妳�。呏牢野l(fā)現(xiàn)找不到妳時是什么感覺嗎？妳知道我今天是抱著什么心思來這里的嗎？！」他用一種非常堅定的語氣，在她柔軟的耳畔低沉說道：「就算妳現(xiàn)在是別人的，我也絕對要把妳搶過來�！�
他的言語讓她徹底失去反抗的力氣，她只能瞪大雙眸，視線里的景物卻全模糊掉了。
不管過去或現(xiàn)在，都是因為太過喜歡才會感到害伯，如果當(dāng)初能夠努力地說出自己心里最誠實的話，也許一切就會變得不同吧？
滿溢的淚水終究從眼角滑出。哽咽一聲，抬起顫抖的手臂，她宛若溺水般抓住他后背的衣服，將哭泣的臉孔埋在他肩上，泣喘道：
「是你……是你忘記我的……」一旦開了口，就好像再也難以承擔(dān)，把長久以來累積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宣泄出來。「你覺得我不重要，所以從來沒有問過我的名字，所以才會不記得和我的約定�？墒�，就算是錯誤也好，是游戲的形式也沒關(guān)系，我還是很想和你在一起，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對不起�！�
彷佛言語已不能表達(dá)他內(nèi)心的感情，高歲見只是緊緊地?fù)ё∷�，再也不想放手�?br />
在這個讓自己喜歡到連心口都會發(fā)疼的男人懷里，她最后聽到的「我愛妳」三個字，是那么樣地真摯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