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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只有你 第五章

  “不,你不可能會愛我的,你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你不可能會愛上我的。”她拼命的冷靜下來重復之前的話,“你是在開玩笑對嗎?”她的聲音充滿了令人同情的無助感。

  “對,我是在開玩笑!备吣巨H瞪了她半晌突然咬牙道,接著嘲弄的盯著她諷刺道:“所謂歡場女子無真情,我怎么可能會傻得愛上你,你真聰明,知道我在開玩笑!

  臉上的最后一絲血色由她唇瓣退去,高木瞳不自覺的咬住顫抖的雙唇,現(xiàn)在她終于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了,“歡場女子無真情”,她之于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歡場女子而已,而她竟然還自作多情的真以為他愛上了她,她還真會自抬身價哩。

  “過來,既然笑話講完了,我們還是快些洗個熱水澡吧,你的唇都凍成紫色的了!背聊臍夥赵谒麄冎g僵持了好一會兒后,高木轍霍然長嘆了一口氣道,隨后伸手拉近她,在她意外的合作之下,他以最短的時間內(nèi)洗好澡,并帶著溫暖的她回到床上。

  一場熾熱的高潮過后,他心滿意足的擁她入睡,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她一夜無眠。

  

  藍胡子事件在有計劃的權(quán)力控制下,以車禍意外畫下句點,牧野龍?zhí)z毫沒有懷疑那車內(nèi)的三名現(xiàn)在正囚禁在PSA總署的牢房之中,接受一定程度的逼供,反而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在銀馬車內(nèi)席開數(shù)桌的大宴賓客。

  對此,高木轍與片桐雅之冷眼旁觀,心中卻有抑制不住的忐忑。

  那名事前有先見而預(yù)先脫逃的保鏢現(xiàn)在人在哪?他應(yīng)該會有所行動才對,怎可能放任牧野龍?zhí)诖巳鲆?還有的就是,銀馬車的負責人牧野龍?zhí)珜嵲诓粦?yīng)該是個如此無知的人,至少在藍胡子這件事上,牧野龍?zhí)退銢]有另外找人去認尸,也不該像現(xiàn)在這樣大宴賓客才對。這讓他們不禁懷疑牧野龍?zhí)揪褪撬{胡子第二,一個被人利用卻還得意洋洋的笨蛋。

  情勢出乎意料的復雜,卻愈加勾起高木轍與片桐雅之的認真,他們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一抹冷凝的微笑。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不會無聊了。”高木轍撇唇道。

  “我想也是!逼┭胖畱(yīng)聲道,忽地又揶揄起高木轍來,他說:“不過我以為即使沒有這件事,你的日子也不應(yīng)該無聊!彼傅漠斎皇寝H老婆。

  高木轍眉頭微微一皺,沒有接口。

  “昨晚沒發(fā)生什么事吧?”他問,見高木轍并不打算回答他,便徑自繼續(xù)說下去,“你沒揍她吧?倘若是一般男人在銀馬車這種地方抓到自己女人,回家至少會把她毒打一頓。你呢?需要我組成一團慰留團,替你去向她解釋、說好話以留住她嗎?”他似笑非笑的問道。

  “青木關(guān)把皮癢的毛病傳染給你了嗎?”

  “你忘了我們六個當中,除了你,就我的免疫力最強嗎?”片桐雅之扯唇一笑道,“怎么樣,到底需不需要我組團,你還沒回答我?不過,我相信一定有好幾個現(xiàn)成人員已經(jīng)準備好要報名了!

  “你們想都別想!”高木轍忍不住咬牙道。

  片桐雅之輕笑一聲,“連想都不能想?你這也未免太霸道了吧?我真懷疑面對這樣的你,你老婆經(jīng)過昨晚焉有命在!逼┭胖β曇粩,微微擰起眉頭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問他,“說真格的,你沒把她怎么樣吧?”

  “你為什么這么關(guān)心她?”盯著他,高木轍沒由來得生氣道。

  片桐雅之因意外而挑高眉頭,他原本是想問高木轍在氣什么,卻突如其來的改以青木關(guān)的標準表情,玩世不恭的笑道:“因為我好像喜歡上她的樣子,所以……”他的話未完,已被高木轍怒不可遏的聲音喝斷。

  “你說什么?”高木轍神情駭人的瞪著他,冷冷的道,大有一副想找他打架的姿態(tài)。

  片桐雅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緩不濟急的解釋道:“轍,我可沒有意思要搶你老婆,我只是想說基于兩次見面的機緣,雖然沒有和地說話的機會,不過她給我的感覺卻非常不錯,我想你娶到了一個不錯的老婆,我非常替你高興。因為是你的老婆,所以我喜歡她,我可完全沒有別的意思喲。”

  死瞪著他,高木轍知道自己被耍了,生氣的抿緊嘴巴。

  “看你這個樣子,應(yīng)該不至于會打她才對!

  “你是真的在皮癢嗎?”

  “有點風度,我什么也沒說!逼┭胖樕系男σ飧罅。

  “哼!”

  “真的陷下去了?當初知道你結(jié)婚的真相時,我們還以為會發(fā)生什么事呢,沒想到……”片桐雅之表情忽然閃過一絲茫然的盯著他問:“這是不是就叫做命中注定呢?”

  高木轍沒有回答片桐雅之,事實上他也無從答起,這是不是就叫做命中注定呢?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和西浦瞳的緣分來得莫名其妙,原本完全不相干,甚至不認識的兩人,因為第三者而牽扯在一起,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短暫到連雙方都不知道有多短暫的薄弱現(xiàn)在,這樣的命中注定根本是不值得一提的,這些根深柢固在他心中的想法,從婚前到婚后都沒有改變過,但是現(xiàn)在……到底它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現(xiàn)在的他竟有種期待與她的未來,多么不可思議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露出這么幸福的表情?”片桐雅之好奇的盯著他問。

  幸福?高木轍怔愣了一下,直覺望向窗面上反射的自己,這種表情就是所謂的幸福嗎?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種表情。

  “真的,這件事告一段落后,找個時間介紹你老婆讓我們認識吧!兄弟的老婆都不認識,我們這群人也不必混了!

  “再說吧。”高木轍將目光移轉(zhuǎn)回他臉上,輕描淡寫的說。

  “再……”片桐雅之不滿意的提高聲音,卻在目擊銀馬車后門偷偷摸摸的人影而斂起神情,穩(wěn)著聲音朝他輕聲道:“轍,你看。”

  高木轍聞言立即轉(zhuǎn)頭,意外的見到那名偷偷摸摸的人影,竟是牧野龍?zhí)膼廴搜┘。她這時候不待在志高氣揚的牧野龍?zhí)磉叄粋人跑到這后門來干什么?他皺起眉頭忖度,不動聲色的靜觀其變。

  “看來,我們捉到那只狐貍精了!

  “如果牧野龍?zhí)吹竭@種情形,不知道會有什么反應(yīng)?”高木轍冷眼看著與他在銀馬車內(nèi)見過,幾可說是判若兩人的雪姬,在那名突然消失的保鏢必恭必敬下請上車,忍不住挑眉道。

  “我倒比較想知道那女人的身份,看那男的對她的態(tài)度,她在他們的組織中身分一定不低!逼┭胖烈鞯恼f。

  “想知道她的身份還不簡單,跟上去不就得了!备吣巨H邊發(fā)動車子邊說,在目標彎過轉(zhuǎn)角時立刻驅(qū)車跟上。

  “女流之輩實在不該小覬,誰會知道她竟會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逼┭胖兴械膰@道,丸藤雪姬,他什么人的資料都追查得很仔細,就只有她,一個擺明舞小姐出世被老板看上收做私人財產(chǎn)的女人,他沒有多加研究,看來大意失荊州這句話他得回家默背幾遍了。

  “這么說你也沒有她的資料嘍?”

  “除了一些基本資料之外,沒有!逼┭胖\實的搖頭。

  “看來不管跟蹤成功與否,今晚我們勢必要在會社里熬夜了!备吣巨H嘆息道。

  “別講得這么委屈嘛!”片桐雅之看了他一眼,無聲的咧嘴饃道:“如果你放心不下你老婆一個人在家,你大可以回去陪她,我是不會介意一個人留下來熬夜工作的,當然,我一個人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高木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道:“糗我這么好玩嗎?”

  “我在糗你嗎?沒有吧!彼麩o辜的聳聳肩。

  “風水輪流轉(zhuǎn),遲早會輪到你!

  片桐雅之挑了挑眉,雖對他的話不予置評的默然不語,臉上表情卻傲然的表示,你慢慢等吧,我不會讓你等到那一天的。

  “雖然你沒說話,但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當心風大閃了舌頭。”高木轍勸說。

  “多謝,受教了!逼┭胖稽c也不在意的對高木轍拱手笑道,想糗他?下輩子吧!

  人都說狡兔有三窟,就不曾聽過狡猾的狐貍有幾窟?也許這個問題值得學者們好好去研究一番,這樣一來至少下次他們想追蹤、跟蹤狐科類時,就能有些依據(jù)多防范一些,免得既白忙一場又浪費時間,片桐雅之黯然的想。

  “你真的不回家嗎?”

  從被雪姬擺了一道之后,便一直板著一張臉不說話,回到六本木會社又一頭鉆進電腦中的片桐雅之,突然開口道,驚得同時沉浸在電腦中的高木轍霍然驚覺時間的流逝,轉(zhuǎn)眼之間竟已超過凌晨一點。

  “至少打個電話吧?”見他未有行動,片桐雅之又道,“說不一定她現(xiàn)在正在為你癡癡的等,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心疼?”

  “你覺得心疼嗎?那你打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電話!备吣巨H冷言冷語的說,對于片桐雅之對自己老婆的過分關(guān)心,他感到不快。

  好心被雷劈,瞪著他不悅的表情,片桐雅之心底突然冒出這句話。

  “喂,你這是吃哪門子的飛醋?朋友妻不可戲這句話我還知道,你再莫名其妙擺出這種表情給我看的話,小心我跟你斷交!彼粣偟木娴。

  “我出去買包煙!备吣巨H盯了他半晌,在一陣默然之后突然起身道。

  “那正好,順便幫我?guī)П蟀犊Х然貋!逼┭胖f,“不過,喏,如果左岸剛好賣完了,記得打電話回來問我要什么,別給我亂買!逼┭胖畬⒆烂嫔系男袆与娫拋G給他,目的不是為了他口中說出來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為了給他打電話回家,因為自己還記得早上經(jīng)過這附近惟一一座電話亭時,那上頭亮了兩個字——停用,自己怎么能眼睜睜的看它破壞自己兄弟的幸福呢?

  高木轍看了片桐雅之一眼,什么話也沒說的帶著他丟給自己的行動電話走出會社。買香煙是個幌子,打電話回家卻是實情,聰明如雅之,什么都不必想就能看出他的意圖,不過也罷,至少自己現(xiàn)在可以少走一段距離去打公用電話。

  習慣性先打往他們的小金屋,高木轍在電話響了十聲依然沒人接后掛斷,改撥大屋那邊的電話,雖說是凌晨一點,但是以她淺眠的習慣,電話在響五聲之內(nèi),應(yīng)該就會被她接起來,果然電話在響完第四聲時被接起。

  “喂?”

  一個粗嗄、不甚好聽的男子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驚得高木轍腦筋頓時一片空白,男人?!半夜怎么會有男人在家里?不,是他打錯電話了。

  “抱歉,我打錯電話了!彼B忙說道,不等對方有所反應(yīng)即掛上電話,并在重新思索了一陣子之后,再次慎重的按下大屋那邊的電話號碼。

  這回總不會再錯了吧?他十足把握的忖度著,怎知電話才響一聲,對方已接起,那個粗嗄、不甚好聽的嗓音再度響起。

  “請問你的電話號碼是……”兩方僵持的沉默了一會兒之后,高木轍終于忍不住開口。

  “先別急著問我的電話號碼,你先聽聽這個聲音!睂Ψ浇財嗨脑捳f道,不一會兒,高木瞳的聲音竟由那邊傳過來。

  “轍?”

  “瞳?”

  “不要聽他們的話,不要過來!”一聽清楚是他,高木瞳立刻吼道,“他們想害你,不要過來!千萬不要來,轍——”

  她的聲音漸遠,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粗嗄難聽的男人嗓音。

  “聽清楚嗎?還要再聽一遍嗎?高木轍、西筱,或者我該稱呼你為井寬更為合適呢?”男人說道,輕柔的聲音透過話筒讓人能有不寒而栗的陰森感受。

  “你是誰?”一瞬間,高木轍的表情變得一片空白,而他開口問的嚴峻聲音則沒有半點溫度。

  “你不該問我是誰,你該問我有什么目的才對!睂Ψ降穆曇粲薪z拿喬的得意。

  “你有什么目的?”高木轍從不廢話。

  “我要你去幫我殺一個人!

  “行有行規(guī),要我?guī)湍闳⑷艘磺幸勒找?guī)矩來。”高木轍冷笑一聲說。

  “你忘了我手上有張王牌嗎?”對方?jīng)]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一陣沉默后才說。

  “你說的是被你綁架過去的那個女人?”高木轍嗤之以鼻的說,“難道你沒聽過我井寬的各種事跡嗎?我指的是對女人方面的事,你以為一個女人要脅得了我?”

  “我以為她對你是特別的,你們是夫妻不是嗎?”對方以為他根本是在裝腔作勢,遂完全不在乎的繼續(xù)以勝券在握的口氣說道,怎知高木轍接下來的舉動卻完全不在他想像之內(nèi)。

  “夫妻?”高木轍哼聲道,“好呀,既然你如此認為就繼續(xù)妄想下去吧,時間不早了,我要去睡覺了,祝我有個好夢!彼f完即毫不留情的掛斷電話。

  掛上電話后的高木轍表情一片空白,沒有怒氣、沒有殺意,就連多少都該有的一點驚惶失措都沒有,他平靜得就像一個坐定的老僧一樣,即使有人走過他身邊,他不出聲、不動,別人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除非看到他那對眼睛中的光芒,根本沒有一絲殺意。

  不自覺的伸手輕觸被他用一條繩索系在頸后的長發(fā),嘴角輕扯了一下,恢復他原先的正常表情舉步朝二十公尺外的便利商店走去,他還記得片桐雅之交代的左岸咖啡。

  “你的左岸。”回到六本木會社,他將買來的左岸咖啡放在片桐雅之桌前,并在片桐雅之出聲道謝前接道:“我改變主意要回家去了,丸藤雪姬的事就麻煩你了!

  “咦?想通啦!”片桐雅之挑眉道,“去吧,順便代我向你老婆問聲好!

  “先走了!

  “Bye!”

  除了頂頭上司以及上一任PSA高木,也就是引他進入PSA組織的大伯之外,沒有人知道高木轍曾經(jīng)當過三年傭兵的秘密。

  身為武士家族的一員,從小又耳濡目染的接受一切有關(guān)善惡的教誨,高木轍公正不阿、好打不平、嫉惡如仇的處事態(tài)度已根深蒂固,怎知卻在十八歲那年無意間發(fā)覺父兄的背叛,他所敬愛的父親和兄長竟盡為欺善之能事,這樣的打擊成了他生命中的分歧點。

  十八歲少年的叛逆實不足為奇,尤其以他過去種種行為看來,他并不是一個值得讓人掛心的孩子,遂始終沒有人了解他所承受的痛苦與掙扎,直到他十九歲那年毅然而然的離家出走,與家中斷絕所有音訊之后,才有人后知后覺的感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但早已失去了他所有消息。

  投身戰(zhàn)爭之中是忘卻一切世俗雜事最好的辦法,在當傭兵的三年間,除了殺敵與如何求生存之外,他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想父兄的背叛,直到三年后,他被與官方有密切關(guān)系的大伯——高木澤一調(diào)回日本之后,這才慢慢恢復了一個人該有的人性。

  要由一個生靈涂炭的人間地獄,回到這個充滿陽光暗地里卻又暗潮洶涌的富裕世界,對他來說并不是件簡單之事,但他卻幸運的擁有一個對他全心全意付出的大伯,在他傾盡心力費盡思量下慢慢尋回自我。

  后來他加入PSA的行列,認識了片桐他們五人后,這才對自己不再存有懷疑的找到屬于他的生活重心。至于父兄的事,在他無法狠下心去大義滅親之下,也只有選擇漠視。而為此,這些年他過得比較好,好到他幾乎要忘了他曾經(jīng)有過的三年傭兵生涯,直到現(xiàn)在那種戰(zhàn)場上殺敵時,心無雜念的虛無感受再度找上他。

  綁架瞳來要脅他,是什么人這么膽大妄為?難道那人沒聽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這句話嗎?向他挑戰(zhàn)……很好,他也的確有必要尋回他那三年來所汲取來的各種敏感度了,畢竟他們這回的任務(wù)所要面對的人物并不簡單,現(xiàn)在先拿他們幾個小嘍羅來牛刀小試也算對得起他們了。

  高木轍嘴角輕扯,勾勒出一抹面無表情的冷意,無聲無息的潛入他花了兩個小時才找到的對方據(jù)點,一間孤世獨立的空屋。

  屋內(nèi)一片漆黑、一片沉靜,但若注意去聽,則隱隱可感受到三人的呼吸氣息。

  高木轍屏氣凝神的想試著去判斷高木瞳的位置,怎奈她可能是因為驚嚇過度導致氣息與往常不同,讓他無法成功的以最安全的方式救她,只能定神冒險一試。

  他步步為營的率先朝三人之中惟一離他最遠的那一人前進,步行當中同時伸手拉下頸后系發(fā)的繩索纏到手中,他的頭發(fā)則在那一瞬間全披散下來,而相隨著他頭發(fā)披散的那一瞬間,原本睡得正香甜的那人已由驚醒到昏厥,時間雖短暫,卻充滿了此生永難忘的驚懼感受。

  目標的短暫掙扎驚醒了另一名卒子,“誰?”

  就這么一個自暴其位的短暫聲音響起,一切勝負在一瞬間就已抵定,那人的脖子被高木轍的發(fā)帶絞住,頸椎在被整個向后拉扯幾乎要折斷的恐懼感,已凌駕于窒息的恐懼之上,他使出全力不斷的掙扎,卻感覺自己面對的是面銅墻鐵壁。

  突然之間,漆黑的空間亮起一道刺目之光,高木轍猛然以手中的人質(zhì)為屏障,冷冷的注視燈光后的人影,他雙手力道一收,身前早已失去意識的大漢立即癱軟倒地。

  “井寬先生果然名不虛傳。”

  “丸藤雪姬!备吣巨H立即認出她的聲音。

  “好耳力!毖┘⒕酃鉄羯陨砸屏四繕,露出她美麗的嬌容以及手中指著他的槍,稱贊道。

  “你這樣大費周章的請我來這,到底有何用意?”面對槍桿子,高木轍的表情依然怡然自得得沒有半點緊張之感,右手更是不甘寂寞的甩玩著發(fā)帶,開口問道。

  “用意我在之前就已經(jīng)說過了。”

  “喔,是嗎?”他再次伸手攏了攏又散落的頭發(fā),毫不在意的應(yīng)聲道。

  “我說過要你幫我殺一個人!彼⒙膽B(tài)度讓雪姬不由自主的提高嗓音。

  “喔,是嗎?”高木轍散漫的語氣不變,還夸張的朝天打了個哈欠道,“我倒是不記得你曾經(jīng)對我說過這句話!

  “兩個多小時前,當你打電話來的時候說的,你不可能這么快就忘記!

  “兩個多小時前?”高木轍佯裝沉思了一會兒,然后以突然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喔,你說的是兩個多小時前的事呀,但是我以為跟我說話的是個男人!

  “的確,但是那也是我的命令!

  “原來是這樣,那你一定也知道我當初是怎么回答他的!彼⒙难凵裢蝗灰粩浚淇釤o情的盯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行有行規(guī),要我?guī)湍銡⑷司偷谜瘴业囊?guī)矩來!

  雪姬一瞬間被他的氣勢嚇得噤若寒蟬,看著他,她連咽了好幾口唾液之后,才能順利的以正常的聲音再度開口說話,“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在意那個女人?”她指的是被她囚禁的高木瞳。

  高木轍無情的冷哼了一聲。

  “如果你不在意她的話,根本就不會來救她!彼p易的指出昭然若揭的證據(jù)來證明他的謊言。

  “你真以為我來這兒是為了救人?”高木轍嗤之以鼻的瞄了她一眼。

  “難道不是嗎?”

  高木轍沒有回答她,卻突然將目光轉(zhuǎn)向早先被他勒昏而癱在角落一動也不動的身影。

  雪姬理所當然的順了他的目光,將焦距投射在那個身影上,怎知就這么一個不在意,原本還將注意力集中在那身影上的高木轍卻瞬間動了起來。

  “啊……”一聲驚呼隨著背部劇烈撞擊的聲音,在靜寂的黑夜中尖銳的響起,雪姬根本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背部的劇痛便使她眼前一黑,而連袂而來手腕的麻痛、脖頸被細繩緊勒卻完全不讓她有昏厥的機會,清醒得承受恐懼與痛苦。

  窒息的感覺逼迫著她不斷掙扎,可是盡管她胡亂舞動著手腳,困住她的高木轍卻絲毫不為所動,冷酷無情的將力道不斷注入她脖頸處的繩索上。

  雪姬漸漸失去了意識,不再有力掙扎,四肢也慢慢垂下來,模糊之中,她惟一的飲恨便是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去向他這個殺人機器挑戰(zhàn),以至于現(xiàn)在不僅一無所獲,還賠上自己的一條命。

  她還不想死呀!

  就像是聽到她內(nèi)心中的呼喊一般,雪姬在一瞬間突然可以自由呼吸了,“咳……咳……咳……”大量空氣在一瞬間全沖進她缺氧過甚的肺部,她抑不住的猛然彎腰咳起來,眼淚更是控制不住的撒滿她痛苦不堪的整張臉。

  高木轍面無表情的拾起地板上的槍以及聚光燈,好整以暇的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站定,靜靜的等待她稍微恢復一些正常臉色后,才開口,“你現(xiàn)在知道行有行規(guī)的道理了沒?否則結(jié)果就跟五分鐘前的你有一樣的下場!

  “我……”雪姬受創(chuàng)的喉嚨一時之間還是無法完整的說話。

  “人呢?”

  “在屋后面的車上。”她在他森冷的盯視下困難的開口回答。

  高木轍舉步朝屋后方走去,卻又突然停下來,在面無表情的沉吟了一會兒后問她,“你想殺誰?”

  “你愿意接受這個工作了?”她立即喜出望外的問道,雖然聲音沙啞得有些不好辨識地說了什么。

  “他是誰?叫什么名字,你為什么要殺他,他和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他沒有回答卻執(zhí)意的問。

  “他叫做高木次郎……”雪姬沉默好半晌之后才以恨聲開口。

  一聽到這個名字,高木轍整個人都呆掉了。

  “是朝陽商社的偽善社長,也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恨他的冷酷無情、狼心狗肺,為了一己私利,甚至連親生女兒都可以拿來當棋子使用,我恨他,所以我要殺他!

  任他怎么想,也絕對料想不到丸藤雪姬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而幕后黑手黨的大老竟是他的父親高木次郎。

  多久了?他不知道,這種幾可折磨到自己痛不欲生的痛苦,從他十八歲開始便如影隨形的跟著他,讓他想甩都甩不掉,好不容易他學會了漠視與遺忘之后,沒想到現(xiàn)在卻……

  好恨自己的性格,在放逐自己那幾年間他時常在想,也許他該同流合污會比較好,至少那樣他就可以免去愛恨、是否、對錯的掙扎,與生他、養(yǎng)他的父親對立,與愛他、疼他的兄長對立,他內(nèi)心里的掙扎又何止是用天人交戰(zhàn)可以形容的?也許同流合污是解放自己惟一的途徑。

  他真的這樣想過,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早該記取這句話的教訓才對,這樣的話,至少他也不會被晴天霹靂擊到連這幾年來,他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都消失于無形。

  “該死!”

  他突然怒不可遏的猛擊方向盤一下,嚇得從被救上車后,便一直正襟危坐,連動也不敢動一下的高木瞳驚跳起來。

  “我……對不起。”她微微瑟縮,面無血色的朝他瞠著驚恐的雙目細聲道歉。

  高木轍一僵,立刻抿緊嘴巴,該死的,他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看他抿緊嘴唇的冷峻面容,高木瞳立時噤若寒蟬,然而許多話是現(xiàn)在不說是不行的,所以她只有低下頭夫,試圖不去想、不去注意他冷峻嚇人的表情,專注在自己抓緊著上衣下擺的泛白雙手,再嘗試的開口說話。

  不行,她的聲音還是發(fā)不出來,這樣陰沉冷峻的高木轍是她從未見過,或者甚至她連想都沒想過的,平常的他雖然大多有著嚴肅、深沉的一面,偶爾再摻雜些嘲弄與不屑的表情,但是像現(xiàn)在這樣冷峻無情,全身傳遞著旁人勿近,近者則死的氣息,她卻是第一次遇見。

  他在氣什么?因為她的被挾持嗎?還是她的欺騙,他終于認出她的偽裝了嗎?可是不可能呀,她是在扮成賢妻良母的高木瞳時被挾持的,他打給她的電話也是家里的沒錯,他不該有所懷疑才對,可是他現(xiàn)在為什么會這么駭人?

  也許他氣的是她的不小心吧!畢竟身為西浦財團惟一的繼承人,她從小就該熟悉不法之徒對她的覬覦了,而今天竟然會讓人捉個正著,他是在氣這個吧?畢竟她被人挾持的事若傳了出去,他這個為人夫婿的面子又該掛哪去?

  嗯,一定是這樣的,她絕對不能杞人憂天的自亂陣腳,尤其在他這么怒火高熾的時候,她若傻得自己揭發(fā)那個騙局的話,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條了。不行,她絕對要鎮(zhèn)定些才行。想罷,她吸了一口氣,慎重的朝他開口道歉,“我很抱歉。”

  然而高木轍卻毫無反應(yīng)。

  “我真的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币娝焕,她繼續(xù)說,“關(guān)于今天這事我發(fā)誓絕對不會讓第三人知道,當然包括雙方的家人,而且從今以后我會更加小心,不會再讓有心人士有機可趁的!彼活D,見他依然悶不吭聲,她在無所適從之下,只能一再的低聲抱歉,“真的,今天真的對不起,也真的麻煩你了,我發(fā)誓以后一定會小心的,即使發(fā)生任何事端也會自己設(shè)法突圍的,你……”

  “閉嘴!”她小媳婦的姿態(tài)終于讓高木轍忍無可忍的出聲吼道。

  高木瞳再度噤若寒蟬的連動也不敢隨便動一下,可是不消多久她按捺不住的又開口,“你……你若真的那么生氣的話,你可以罵我,甚至可以打我,但是請你不要不理我,或是不要我,更不要跟我……跟我離婚,我……”

  “你就不能給我安靜點嗎?”高木轍不堪其擾的再次吼聲道,他現(xiàn)在根本無心與她交談,因為父親的事已經(jīng)讓他焦頭爛額了,尤其這又牽扯到與父親交好到將獨生愛女嫁給他的西浦家。

  到底西浦財團是否也有與朝陽商社同流合污呢?他禁不住要懷疑,如果沒有的話,那最好,但是如果不幸有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懷疑她知道多少,是否也是他們的一分子,而一旦事情爆發(fā)之后……

  該死的!他在掙扎猶豫什么?身為執(zhí)法人員,他該做的事就是查明事實然后秉公處理,他不應(yīng)該有掙扎的,可是為什么他的胸口卻有種呼吸困難的痛苦呢?

  他二度絲毫不留情面的斥喝讓高木瞳白了臉,她因震驚過度而呆若木雞的坐在原位好半晌,良久之后才絕望的問他,“難道真的一點挽回的余地都沒有嗎?”

  高木轍轉(zhuǎn)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雖然他什么話也沒說,但臉上冷酷無情的表情和那雙犀利、深邃而且絕然的眼神,卻讓高木瞳覺得已說明了一切事實,使她的心在一瞬間降至寒冰谷底。

  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次他終于有機會可以名正言順的拋棄她了,只是離婚,就不知道他到底想了有多久,

  結(jié)婚一個星期就有外遇,養(yǎng)了個X情人不打緊,竟還不住的在外頭打野食,銀馬車,好一個夜間的天堂,光瞧老板牧野先生對他的禮遇就知道他的不凡,而她還執(zhí)迷不悟的自以為他真會有為她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一天,哈,她還真是不自量力。

  眼淚不自覺的在她自我嘲弄間滑落臉頰,高木瞳完全無力阻止,只有繼續(xù)讓它們無聲墜落,再不斷的責罵自己愚蠢,因為她竟會為他掉淚,為這樣一個無心的男子。

  突地一股熱潮由她以為已經(jīng)枯槁的心底冒出,狠狠的沖擊她絕望的心,與其說它是股怒氣,不如說它是股恨意,一股對他冷酷無情的恨意。

  她壓根兒沒想過自己會對他產(chǎn)生恨意,因為她以為她會一生無悔的愛他到終老,這點可由她為他所做的改變與付出來證明,畢竟那一切都是有目共睹、天可明鑒的。

  可是老天有眼,為什么他無心?也許他不知道她為他做了多大的改變,因為他不認識結(jié)婚前的她,但是他至少能感受到嫁給他后的她,是多么盡心盡力的想維持他們的婚姻吧?除非他沒有心,否則他不會沒有感覺的。

  可是事實勝于雄辯,他的確沒有心,而愛上無心的他,是她活該自找罪受嗎?

  “你到底曾不曾愛過我?”轉(zhuǎn)頭看他,她突然開口問。

  他并沒有回答。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有一點傷心?”她又問。

  而他依然無動于衷。

  看著他,高木瞳的嘴角扯出一抹慘笑,她什么也沒說的將目光轉(zhuǎn)而望向窗外,像是喃喃自語般的又道:“如果就這樣跳車,不知道會不會死?”

  “你不妨試試!崩洳环赖模吣巨H這樣接口道。

  高木瞳全身一僵,緩緩的回頭看他,“難道你就真的那么希望我死嗎?”她不自覺的問出口。

  高木轍一瞬間抿緊了嘴巴,其實他這樣說并沒有什么意思,只不過是想堵住她的聲音,堵住她不斷刺激著他她存在的事實,讓他試著想逃避、欺騙自己一下都不可以,西浦財團、西浦瞳,他到底該怎么做才好?

  “我的存在對你來說真的沒有任何意義嗎?”高木瞳緊緊的盯著他問。

  “如果沒有你就好了!彼戳怂谎巯袷亲匝宰哉Z般輕嘆的說。

  “那就如你所愿吧!

  一切的發(fā)生是如此的快速,高木轍只聽到“咚”的一聲,身旁的位子已不見她的人影。

  “不!”他回頭驚心動魄的看著翻落車后馬路上的身影,肝膽俱裂的狂吼出聲。

  車子在他急踩煞車中夾帶著刺耳的尖銳聲劃破靜寂的凌晨,他沖到她身邊,面無血色,顫抖著將她扶靠在他雙腿間,“瞳……瞳……”盯著她,他的聲音是破碎而不完整的,這一生之中,他何曾嘗過這種駭然?

  在他懷中,高木瞳緩緩的睜開眼。

  “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一見她張眼,高木轍即怒氣沖沖的朝她吼道,然而虛弱的聲音卻無法表示他驚駭與憤怒的千萬分之一。

  “原來你還是有心的!笨粗麘n懼的眼神與表情,高木瞳不自覺的伸手輕觸他臉龐,緩緩的朝他露出一抹絕美的微笑,之后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臉上的溫度隨著她跌落的手降至冰點,抱著閉上雙眼了無生息的她,高木轍的表情一片茫然。

  “瞳?”他空洞的盯著她輕聲喚道,“不要嚇我,快點張開眼睛看著我,瞳?別鬧了,我真的沒有時間跟你玩游戲,快點起來好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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