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娱乐-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陶靜文 -> 女兒香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女兒香 第八章

  經(jīng)過兩個星期的診治觀察,東川浩司終于順利出院,回到家中療養(yǎng)龍體。

  由于他行動不便,接下來的復(fù)健期間,縱使是威風(fēng)凜凜的東川四少,也只能依靠拐杖和輪椅的輔助,才能下床活動。

  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他不太使用拐杖行走,因為他嫌麻煩,反而喜歡坐在輪椅上,好整以暇的指揮她,天天推著他東逛西走。

  看得出來,他還滿喜歡這臺交通工具的。也因此,依人不得不懷疑,這個男人分明把她當(dāng)成私人看護在指使。

  三哥特地幫他安排了兩名醫(yī)護人員進駐家中的醫(yī)療室,可是他卻將醫(yī)護人員趕回醫(yī)院,只留下一名復(fù)健師,擺明了要她親自下海,服侍他未來兩個星期的生活起居。

  當(dāng)然,她也可以拒絕,問題是——

  「你也不想想看,我今天會變成這樣,到底是為了誰?」

  一席話,堵得她啞口無言。

  然而,她白天要上班,只好委屈家里的傭人隨侍在側(cè),忍受他的壞脾氣,等她下班之后,再由她接力伺候。

  「你可不可以溫柔一點?」他實在忍不住了,再不出聲抱怨,等他洗完頭,只怕他一頭長發(fā)也被她扯光了。

  東川浩司下半身泡在浴缸里,腰間圍著一條毛巾,遮住重點部位,右腿蹺放在浴缸外,腦袋枕靠著浴缸邊緣,一雙無辜的眼睛正可憐兮兮的瞅著她。

  還敢嫌她粗魯?依人越搓越用力。也許他這頭烏溜溜的秀發(fā)極需要溫柔對待,可惜,只有專業(yè)發(fā)廊的洗頭小妹才會小心翼翼的呵護它。

  她大小姐肯放下身段幫他洗澡,他就該偷笑了!要不是看在他脫臼的右肩尚未完全復(fù)原,她才懶得陪他耗在浴室里,弄得渾身濕答答的。

  依人坐在一張圓凳上,越洗臉越臭,每天伺候他沐浴,真是件苦差事,不曉得哪天才能脫離苦海?

  「我頭好痛,幫我按摩一下!顾钢栄ǎ日瞻l(fā)廊洗頭程序,要求全套服務(wù)。

  依人秀眉一挑,硬是忍下一口氣,順乎揉揉他的太陽穴。偏偏她的技術(shù)不好,沾了他滿臉泡泡。

  東川浩司哭笑不得,伸手拿了一條毛巾,擦拭滲進眼睛的泡沫,再不自力救濟,等她按摩完畢,他的眼睛大概也瞎了。

  「你把頭發(fā)剪短好不好?」她忽然提出請求。

  「為什么?」他舒舒服服的仰著頭,兩只手肘撐在浴缸邊,享受太上皇般的待遇。

  「你的頭發(fā)太長了,洗起來好麻煩。」她據(jù)實以告!鸽y道你不覺得每天頂著一頭及腰長發(fā)很重嗎?」

  「不會啊!顾呀(jīng)習(xí)慣了,「長發(fā)有長發(fā)的好處,冬天的時候,還可以當(dāng)圍巾使用!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虧你想得出來!

  「你忘了,當(dāng)初是你說我頭發(fā)又柔又漂亮,我才為你留長的。」

  「是嗎?」她一臉狐疑。

  「我還記得那年你五歲,有一天下午,我躺在主屋的沙發(fā)睡午覺,你和將司兩個人在一旁玩游戲,當(dāng)我一覺睡醒,就看見你一邊玩我的頭發(fā),一邊呆呆的說:『四哥的頭發(fā)好好摸,小哥,你也來摸摸看。』你那時候的表情,只能用陶醉形容!顾凑醋韵驳幕貞洝

  「五歲小孩說的話你也當(dāng)真?」依人簡直服了他。

  「我這頭長發(fā),為你留了二十年,現(xiàn)在你居然叫我剪,會不會太過分了?」他反倒抱怨起她來了。

  「算了,你高興就好。」她拿起蓮蓬頭,調(diào)整水溫,幫他沖洗干凈。

  他不再說話,一直盯著她。

  「把眼睛閉上,沖瞎你的雙眼我可不管!顾齽e扭的瞪他一眼,被他詭異的眼神瞧得渾身不自在。

  「那更好,你毀了我的雙眼,我的下半輩子就由你負(fù)責(zé)!顾纱嗨o賴。

  「我才不要一個瞎子拖累我的下半生。」她狠著心腸回絕。

  「我全身都被你看光摸遍了,你不負(fù)責(zé)誰負(fù)責(zé)!」

  依人為之氣結(jié)!该槟闵眢w的女人還差我一個嗎?」

  他靜默片刻,老實坦承,「我已經(jīng)禁欲一年了!

  「哦?我應(yīng)該感到開心或安慰?」她的神色轉(zhuǎn)為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再愛我一次,真有這么困難嗎?」他沉住氣低問。

  她沉默不語,關(guān)上水籠頭,幫他把頭發(fā)擦干。

  東川浩司看她又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當(dāng)下一惱,突然抓住她的手,硬把她拉進浴缸里,水花四濺,也浸濕了她一身。

  「你真是……」依人被他出其不意的攻勢嚇了一跳,不禁又氣又惱。

  「已經(jīng)十年了!我什么方法都試過了,你為什么就是不肯回頭?」他將她困在胸前,陰郁的追問。「對你好,你不當(dāng)一回事,故意玩弄女人氣你,你也不以為意,依人……」他疲憊的嘆口氣,「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怎么辦……她也不知道。

  依人在他的逼梘下,緩緩閉上眼,忽然覺得心力交瘁。

  如果那一年她沒有親眼目睹他的荒唐,她的愛應(yīng)該不會枯萎,她的心也就不會破碎,于是,她把剛萌芽的愛收回來,把心武裝起來,無視于他的存在,無視于他拈花惹草的挑釁,無論多少女人在他身邊流連忘返,她都假裝視而不見。

  他們的戰(zhàn)爭,就此展開——

  她越驕傲,他越荒唐,她越冷漠,他越猖狂,處處與她唱反調(diào)。

  倘若只是口舌之爭,她還能談笑用兵、不慌不忙,一旦他發(fā)動火力興師來犯,她就完蛋了!通常輪到他占上風(fēng)的時候,往往就是她貞節(jié)不保的危機時刻。

  他進攻,她反抗,他窮追不舍,她退避三舍,他若趕盡殺絕,她便落荒而逃。

  就這樣你來我往,糾纏了十個寒暑……

  十年,他們的青春全耗在這段紛紛擾擾的歲月里,偏偏他們都是自傲不服輸?shù)娜耍瑳]有人愿意在愛情面前低頭,結(jié)果呢?看看他們落得什么下場,為情所困,兩敗俱傷,誰也占不了便宜,不但互相折磨,也把彼此逼得走投無路。

  「依人……」東川浩司除了嘆息,還是嘆息。

  最后,終究只能將她擁進懷里,沉痛的,惆悵的,苦苦追問——

  「你到底要我怎么辦?」

  依人沉默了許久,仍然悶聲不響。

  他不敢抱持太多期望,靜靜擁著她,等待回音。

  直到他絕望的以為她又會一口否決時,她終于開口表示——

  「再給我一點時間。」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噢,好累……」走不到幾步路,他又一拐一拐的拐回輪椅前,舒舒服服的坐下來,由她推著到處逛。

  裝模作樣!依人又好氣又好笑,卻又拿他沒轍。

  他的復(fù)健師都已經(jīng)向她坦言,他的復(fù)原情況相當(dāng)良好,石膏也已經(jīng)拆除了,根本不再需要依靠拐杖支撐或輪椅代步,就能慢步行走,但他似乎恃別鐘愛這部手推式交通工具,無論如何都不肯戒掉它。

  「四少爺!沽质a大道出口的站崗警衛(wèi),一瞧見東川四少又被大小姐推出來游街,人人都是一臉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每天黃昏時分,一定可以看見他們家可憐的大小姐推著跋扈的四少爺,從大宅庭園逛到大宅外,一路逛出林蔭大道,在外面繞個幾圈之后,再逛回林蔭大道,回到大宅院吃晚飯。

  兩人一起慢步在夕陽下的畫面雖然唯美動人,不過看在他們眼里,只覺得四少爺?shù)难菁妓坪踹有待加強。

  遠方,一輛黑色賓士緩緩駛近,停在他們身畔。

  車窗滑下,東川尚人瞄了輪椅上的四弟一眼,再投給小妹一道同情的眼神,然后才帶著一臉揶揄似的冷笑,把車開進林蔭大道入口。

  「大哥的眼睛會說話,光用眼神隨便一瞟,便足以取代千言萬語!挂廊送浦,邁向夕陽西下的地平線。

  「所以他的語言機能才會退化得這么嚴(yán)重。」東川浩司叼著煙,愜意的吞云吐霧,看起來優(yōu)閑得不得了。

  依人不禁失笑。最近似乎特別容易被他逗笑。

  東川浩司仰頭一看,這抹柔媚的笑容他已睽違許久,直到近日才開始為他展現(xiàn)。

  他心念一動,忽然抓住她,把她拉到自己腿上,牢牢的抱住。

  依人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再一次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手足無措。

  「你又想干嘛?」她試著掙脫他的懷抱,卻又斗不過他的蠻力。

  他不想干嘛,只想一親芳澤。

  啪!她下意識揮出小手,將那張湊過來的俊容打偏了半寸。

  這巴掌力道不小,正好擊中他的鼻梁,痛得他齜牙咧嘴。

  趁他一個不留神,依人飛快跳離魔掌。

  「你打我?」他忍俊不住笑出來,沒想到他的小依人這么辣。

  「你要是再敢亂來,我不介意打殘你另一只腿。」她撂下狠話,頭也不回的走掉。

  「依人……」他趕緊站起來,健步如飛的追過去。

  把一個殘障人士丟在大馬路上會不會太狠了?

  依人芳心一軟,在林蔭大道入口站定,轉(zhuǎn)身一看,差點哈哈大笑。

  想不到他竟然可以走得跟飛得一樣快。

  「你的輪椅就這樣放著不管了?」她忍住笑,淡淡的橫睨他。

  對哦!差點忘了他的交通工具。東川浩司連忙轉(zhuǎn)回去,把他的愛車推回來。

  依人面帶微笑,一邊散步,一邊欣賞林蔭大道兩旁的秋黃落葉。

  由此看來,他的傷殘假期應(yīng)該快結(jié)束了。

  至于他們的感情戰(zhàn)爭,應(yīng)該也快重修舊好、破鏡重圓了。

  十年,真的好漫長……

  但愿這一次,他別再讓她失望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我要你去探他的底,結(jié)果你只拿到這篇報導(dǎo)?」

  東川浩司端坐在皇位上迎視他的三名大將,眼神冰冷至極。

  三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圍著首腦的辦公桌坐定位,他們正在面對一股即將形成的暴風(fēng)圈,縱使他們各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很難不被這股寒流凍傷。

  左邊的武田廣和右邊的安全主管交換一個眼神,決定由中間那位捧著便當(dāng)狼吞虎咽的年輕男子自食其果。他們兩個就負(fù)責(zé)保持中立與沉默。

  「你讓我枯等了兩個星期,就只交回一篇早巳被法國記者炒到爛的舊聞?」東川浩司的語氣凜冽,冷峻的神情布滿了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實不相瞞,這當(dāng)中我還撥了個空,順道回老家掃墓,然后又連夜搭機趕回日本,走了一趟深山野嶺找靈感,前前后后才花你兩周半,已經(jīng)算快的了!

  「上官孤星,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東川浩司把報告書丟到他面前,金黃色的眸光已經(jīng)噴出殺氣騰騰的火焰。

  「別吃了!刮涮飶V踢上官孤星一腳,要他識相一點。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上官孤星嘀嘀咕咕的放下便當(dāng)盒,拿起他從報章雜志四拼八湊拷貝來的報告書大聲朗誦,「潭深,法籍華裔,祖籍廣東,香港人,現(xiàn)年三十一歲,父親是香港皇家高級督察,一九七九年,潭督察率領(lǐng)警隊大舉掃黑,不幸在攻堅時身中數(shù)槍,因公殉職。

  「事發(fā)不久,潭氏一門遭人抄家滅族,全家十三口無人幸免。只有一對孤兒寡母不在死亡名單上——長子潭深年僅六歲,下落不明;潭夫人身懷六甲,不知去向。一周之后,警方在香港九龍附近的天主教教堂找到潭深,并交由社福機構(gòu)代為看護。潭夫人的尸首則在日本東京市郊被人發(fā)現(xiàn),死于非命,疑似他殺,八個月大的腹中胎兒離奇失蹤,生死未卜。逭宗震驚香港社會的滅門血案,至今仍未破案。報告完畢!估^續(xù)吃飯。

  「你去香港游蕩了兩個星期,就只挖出這點皮毛?」而且還是舉世皆知的舊皮毛,難怪老大抓狂。「是我們太高估你,還是你的功力退步了?」

  「這篇報導(dǎo)我只要坐在馬桶上打開手提電腦也能上網(wǎng)查出來,還用得著派你出馬嗎?」身為他的結(jié)拜兄弟,武田廣實在引以為恥。

  「最起碼我沒有空手而回呀!」不顧身旁兩位同伴左右開弓的質(zhì)疑,上官孤星仍然笑咪咪的吃便當(dāng)!柑渡畹膫人資料顯然已被列入X檔案,簡直比國家機密還難查,連他孩提時代的照片也全部被銷毀了,即使透過各種管道,也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沒辦法,我只好跑一趟圖書館,從電腦資料庫查詢香港歷年來的舊報紙,總算才找到這些尚未被毀尸滅跡的報導(dǎo)。」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我就不信他能扭轉(zhuǎn)乾坤,把過去的資料銷毀得一干二凈!

  「他不只有摧毀自己的資料,凡是與他息息相關(guān)的重要證物,也全都不翼而飛了,神不知鬼不覺,一點痕跡都不留。這家伙實在不簡單,連我都不得不甘拜下風(fēng)!股瞎俟滦鞘锥劝l(fā)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的言論。

  「我不相信憑你的實力無法揭穿他的隱身術(shù),你到底有沒有深入調(diào)查?」安全主管高蒼峰奪下他的雞腿便當(dāng)。

  「當(dāng)然有!股瞎俟滦菗尰厮膼鄣谋惝(dāng),態(tài)度依舊屬兒啷當(dāng)!妇褪且驗檎{(diào)查得太深入,還打草驚蛇差點被反咬一口!

  「潭深當(dāng)時人在香港?」東川浩司立刻聽出他的言下之意。

  「沒錯!算我倒楣,煞星碰上地頭蛇,幸好沒釀成大禍!

  東川浩司寒眸一凜。萬萬沒料到潭深居然會出現(xiàn)在香港。

  根據(jù)線報,潭深過去兩星期從未踏出法國領(lǐng)土一步,而他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派遣上官前往香港,查清楚潭深撲朔迷離的底細。

  私下調(diào)查特定顧客的來歷和身分,純粹為了安全起見,防范于未然。

  他不容許一個來路不明的家伙入侵他的領(lǐng)域,造成不必要的損害,尤其像潭深這樣一個難以掌握又行事詭秘的人,更需要通過嚴(yán)密的審查,才能毫無后顧之憂的敞開大門歡迎他投宿。不料這渾小子居然無功而返,還打草驚蛇誤了大事。

  「你應(yīng)該知道,尚未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之前,我并不希望你與他正面交鋒。」他的語氣透露著明顯的不悅。

  「短兵相接實在逼不得已!股瞎俟滦锹柭柤纾鲱^灌了一口可樂。「我都還來不及掀出他的底,他的手下已經(jīng)直接殺到我面前了,若不反擊,難道要我坐以待斃?更詭異的是,我從沒見過他,他卻認(rèn)得出我的身分!

  「這么說,你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了?」武田廣撫著下巴低聲詢問。

  「并沒有。當(dāng)時情況突然,我根本無暇一睹他的風(fēng)采!股瞎俟滦且е曜踊貞浀溃  「還記得那是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我在路邊攤吃面吃到一半,忽然冒出一群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把我團團圍住,我單打獨斗,他則坐在車子里看好戲,我在明,他在暗,當(dāng)我把那群打擾我吃消夜的王八蛋統(tǒng)統(tǒng)擺平以后,潭深已經(jīng)坐著他的BMW揚長而去了。從頭到尾,那張神秘兮兮的臉一直隱藏在車窗后,八成丑得見不得人,不好意思露面,不過離去之前,他還送了我一句臨別贈言。」

  「他跟你說了什么?」東川浩司凝起眉峰。

  「后會有期!股瞎俟滦前橇藘煽诎罪,驀然又一臉深思!缚墒牵铱傆X得這句話并非針對我。倘若他知悉我的身分,必然也知曉我受命于你,所以造句臨別贈言,顯然是他透過我傳達給你的戰(zhàn)帖!

  戰(zhàn)帖?東川浩司冷眉一挑。

  「我跟他,素昧平生,從來沒有過節(jié),如果有,也全拜你所賜!顾麑蟾鏁撼蓛砂耄拥揭慌。「你在香港閑晃了兩個禮拜,不可能只有這點收獲,他的相關(guān)資料既己石沉大海,我便不再追究,然而他這些年何以傳奇性的發(fā)跡,你總該給我一個交代!

  「非常遺憾!股瞎俟滦菗u頭晃腦的表示,「我只能說,潭深這號人物絕非等閑之輩,凡是跟他扯上關(guān)聯(lián)的官方紀(jì)錄全都被湮減了,除了當(dāng)年轟動一時的滅門血案還有跡可查以外,至于他往后的行蹤去向、二十五年來的生涯經(jīng)歷和背景,至今仍是個無解的謎。目前也只知道他長年僑居英、法兩國,工作型態(tài)以珠寶設(shè)計為主,生活區(qū)域也以歐洲為主要根據(jù)地,行事低調(diào)神秘,動向飄忽不定,一生浪跡天涯,歷盡滄桑,從未現(xiàn)身公開場合招搖亮相,離鄉(xiāng)背井二十余載,未曾再涉足香港這塊傷心地一步!

  「那他這次回到香港的目的又是為了什么?」高蒼峰提出質(zhì)疑。

  「報仇雪恨,血債血償!股瞎俟滦茄灾忚彽闹缸C!肝业诌_香港之后的第五天,短短一日之內(nèi),就有十戶姓洪的人家辦喪事,香港境內(nèi)的街頭巷尾到處擠滿了出殯隊伍,從南到北,哀鴻遍野,十五副棺材里躺的全是洪氏一門的男女老幼,情狀之慘烈,就跟當(dāng)年潭氏一族遭人滅門絕戶時一樣,斬草除根,寸草不留!

  「唉!悲劇重演,又是一樁抄家滅門的亡族慘案。」武田廣搖頭感慨。

  「現(xiàn)在怎么辦?上官已經(jīng)露出馬腳了,咱們還要恭迎潭深大駕光臨嗎?」高蒼峰詢問首腦的意思。

  「再過不到一個小時,他就要入境了,如今將他列入拒絕往來戶也為時已晚,咱們嚴(yán)陣以待,諍觀其變!龟庴@的眼神隨即瞪向鼎鼎大名的江湖煞星。

  上官孤星還在吃,跟大籠頭殺過來的兇狠目光一比,食物仍然比較吸引他。

  「你給聽好,這個月之內(nèi),你必須回營坐鎮(zhèn),若是你敢踏出東急一步,我會讓你那張嘴再也不能吃,不能喝,不能說,不能動。」東川浩司嚴(yán)重警告,冷冰冰的語調(diào)有著不容忽視的脅迫意味。

  「遵旨!股瞎俟滦墙鉀Q掉兩盒便當(dāng),拍拍肚皮,又從背包里掏出一塊起士蛋糕,撕開包裝紙,大口大口喂進肚子里!钙婀,你們?yōu)楹尾粏栁遗苋ド钌揭皫X找什么靈感?」

  「你除了找山珍野味以外,還能找什么靈感!」武田廣白他一眼。

  「那你就錯了!你們一定猜不到我在山上挖到什么寶。」上官孤星興致勃勃的留下伏筆等待大伙詢問。

  結(jié)果,沒人理他。莫可奈何,他只好自問自答。

  「我之所以連夜從香港飛回日本,為的就是要走一趟白根山。」

  白根山?!東川浩司臉色遽變!改闳グ赘阶鍪裁?」

  嘿嘿,有反應(yīng)了吧!上官孤星啃完蛋糕,又從背包里變出一盒仙貝。

  「我在香港查到一條線索,聽說潭夫人生前逃到日本躲避仇家追殺的時候,曾經(jīng)在白根山一帶落腳,出于一種直覺,我決定上白根山碰碰運氣。」

  「然后?」東川浩司沉著臉,隨手執(zhí)起桌面上的琉璃紙鎮(zhèn),無意識的把弄著。

  「然后經(jīng)由我明查暗訪,當(dāng)?shù)匾婚g溫泉旅館的老板娘對于潭夫人這位異鄉(xiāng)過客果然還存有相當(dāng)深刻的印象!股瞎俟滦枪嗤曜詈笠豢诳蓸,打個飽嗝,繼續(xù)發(fā)表演說,「當(dāng)年潭夫人投宿在溫泉旅館時,曾向老板娘打聽附近的醫(yī)院,老板娘一聽之下,連忙推薦妹婿所經(jīng)營的私人診所。當(dāng)晚,潭夫人立刻前往診所,要求剖腹生產(chǎn)!

  「翌日,潭夫人留下五十萬現(xiàn)鈔,帶著剛出生的女嬰不告而別。數(shù)天后,警方在東京市郊發(fā)現(xiàn)潭夫人的遺體,香港警署一接獲通知,立刻派員前來日本協(xié)助調(diào)查。兩國警調(diào)單位連日搜索,仍然找不到潭夫人腹中胎兒的下落,警方研判,胎兒可能已經(jīng)慘遭毒手。最后,香港政府對媒體宣布,潭氏一門僅剩潭深幸存,懸案未破。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當(dāng)各界都以為胎兒必死無疑之際,白根山上一間與世隔絕的天主教教堂門口,一位神父撿到了一個早產(chǎn)的小女嬰,并且?guī)托∨畫氪婊钕聛怼H旰,小女嬰入籍豪門,身世成謎,耐人尋味,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就此展開!

  「那間天主教教堂,該不會就是圣心育幼院吧?」高蒼峰的眉頭越皺越緊。

  「叮咚!答對了!股瞎俟滦腔腥魶]瞧見首腦布滿嚴(yán)霜的峻容,繼續(xù)完成他的結(jié)論,「換言之,這個小女嬰正是潭深失散多年的親妹妹,而這對血濃于水的潭氏兄妹,才是碩果僅存的潭族后裔!

  潭深和依人……竟是血濃于水的親兄妹?!東川浩司的神色陰沉到了極點。

  殘暴的力道充滿致命性的摧折,咱的一聲,琉璃紙鎮(zhèn)在他手中斷成兩截。

  左右兩大護法從未見過四皇子如此陰狠狂暴的模樣。

  「難怪沙梵帝世界巡回展的首站會選在日本東京舉行。」武田廣面色凝重。

  「也難怪潭深會特地指名與東急飯店合作!垢呱n峰的表情也很嚴(yán)肅。

  綜合以上兩點,潭深此行的首要目的,必定是為了自幼流離失散的妹妹。

  而且,很顯然的,他早已知道妹妹的下落。

  二十二年前,東川一門從圣心育幼院收養(yǎng)了一名三歲大的小孤女,這則新聞曾經(jīng)喧騰一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潭深不可能沒聽過,只要派人詳加追查,便能得知妹妹流落何方,卻礙于深仇大恨未報,仇家的耳目又十面埋伏,為了顧全大局,因而無法跟妹妹相認(rèn)。如今,他已將所有心腹大患鏟除殆盡,手足重逢,指日可待。

  「潭深這次一反過去的神秘低調(diào),刻意大張旗鼓、重現(xiàn)江湖,擺明了只為兩件事,一是復(fù)仇,二是尋親。如今血海深仇已報,私人恩怨已了,下一步想必就是找回妹妹認(rèn)祖歸宗。老大,你可得當(dāng)心了!」上官孤星壯著膽子捋虎須,「他們兄妹團圓倒是其次,就怕潭深不肯罷休,還想把妹妹帶回法國一起生活,那豈不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尤其是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多劃不來呀!」

  「想把人帶走,除非踏過我的尸體。」冷冽的寒眸瞇成一道細縫,在座三名大將立刻察覺到他眼底的肅殺之氣。

  終于,上官孤星停下所有大吃大喝的動作,拿起紙巾拭了拭手指。

  一抹猙獰的笑容緩緩躍上那張中日混血的臉龐,陰險的神態(tài)與方才屌兒啷當(dāng)?shù)呢澇阅咏厝徊煌?br />
  「如果你希望他消失,我隨時聽候差遣!

  直到此刻,他才展露出江湖傳聞中,殺人不眨眼的無情劊子手——天煞孤星應(yīng)有的兇殘狠毒。

  東川浩司粉碎手中的琉璃殘骸,妖邪的金瞳魔光乍現(xiàn),深不可測。

  「盯緊他,先別輕舉妄動。」

  「若是他先下手為強呢?」

  「立刻送他下地獄!

  「悉聽尊便!




Copyright © 免費言情小說 2025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quán)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wǎng)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qū)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guān)!
執(zhí)行時間 0.146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