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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越愛情底線 第八章

  譚郁嫻一步步的走了過去,在他的面前站定。她怎么也想不通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是在往機(jī)場的路上啊,究竟……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中午不是要飛上海嗎?”她直視著他,聲音平板。

  “不飛了,候鳥發(fā)現(xiàn)它的同伴老婆飛錯了方向,它要回頭去找它!焙挝馁t意有所指的說道,一副可憐兮兮的憔悴模樣回望著他的老婆。

  “你跟蹤我?”

  “我無心的,我正好要去公司找你,剛巧……所以就……”他簡略的回答。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開門見山的問道,也不想拐彎抹角了。

  他看看她,遲疑了一下才開口:“月亭告訴我,她在火鍋店看到你和一個男人手牽手,很親密的樣子。還有……我看到你上那個男人的車子,又……我看到他送你回來,接著今天……”他把他所見所聞全一并招供了,不為什么,到了今天他不想再壓抑了,只是這樣而已。

  原來何月亭當(dāng)時真的看到了,她現(xiàn)在才知道她以為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

  “看到我和他上飯店開房間?”她徑自替他接下他還沒有說完的話。

  “不!我相信你們沒有……”這是他的直覺,譚郁嫻是眼眶含著淚跑出來的,應(yīng)該不是那么一回事。

  譚郁嫻看到他那副急欲相信自己的表情,她突然覺得他很悲哀,也很可憐。

  “既然你都看到了,為什么從不質(zhì)問我呢?”

  “因?yàn)槲蚁嘈拍,我相信你沒有背著我做對不起我的事!

  譚郁嫻又冷又苦的笑了起來!澳阍趺磿@么天真呢?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就那么回事?難不成還只是純純的友誼,無關(guān)乎情愛?你好好用用你的腦子吧!”

  何文賢不說話,只是默然地看著她。

  “還是你心里有數(shù),不想拆穿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以為我只要玩夠了,遲早會收心,再回到你身邊當(dāng)你的何太太?”

  何文賢還是沒回答,只問:“郁嫻,你跟他……”

  譚郁嫻當(dāng)然知道他要問什么!皼]錯!就是那么一回事,你明白了嗎?我愛上別的男人了,他還是個有婦之夫,不過我們很相愛,也上過床!”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對他說出這么坦白卻又殘忍的話,尤其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她想,該是剛才受李安裕的氣轉(zhuǎn)移到他身上了,明知不該,可她就是克制不了自己……

  她的話,的確重重傷害了何文賢,而他也只能維持他一貫的無辜表情,吶吶地問道:“郁嫻,你不再愛我了?還是……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

  從來沒有愛過他嗎?譚郁嫻在心里自問。不!如果她不愛他,她就不會和他走在一起那么多年,甚至還嫁給了他。她向來不是委曲求全的那種人,更尤其是外貌如此不起眼的男人,你對他絕對是有愛的,只是現(xiàn)在……

  “我的確愛過你,只是……我早已經(jīng)忘了當(dāng)初愛你是怎樣的心情了。對不起!”

  聽到她的話,何文賢整個人呆掉,臉上完全沒有表情。

  譚郁嫻看到他這個樣子,知道這一句話比上一句話更傷害他。上一句話,也許他心里有數(shù),這一句話,無疑是粉碎了他僅余的美夢。

  “都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了,你為什么不罵罵我、甚至打我?!我是你的老婆,背著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為什么都不生氣、不怪我?為什么?”她其實(shí)是很希望他生生氣、罵罵她的,這樣她的心里才會覺得好過,不會背負(fù)著過重的自責(zé)而喘不過氣來。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提議做候鳥夫妻的,是我給你過度的自由,不怪你,都怪我……”

  “文賢!”她有點(diǎn)生氣,氣他又把所有的錯攬在自己身上,連反省的機(jī)會也不給她。

  “而且,他是那么的帥,而我……你會喜歡上他,不是沒道理的,所以,不怪你。真的,都是我不夠好,才會讓你……”他抬起低下半天的頭,居然很慎重地對她說:“對不起!”

  這三個字有如一顆爆發(fā)威力驚人的原子彈,炸得譚郁嫻的心好痛,也好無措。

  她再也無法平靜地面對他了。他那么好、那么完美,她算什么?她在他的面前是這么的丑陋。∫郧八J(rèn)為他配不上她,現(xiàn)在則是相反了……

  “文賢,我們離婚好不好?”這是臨時的決定,沒有任何真正具體的原因,她直覺的就脫口而出了。

  “為什么?!”何文賢驚駭萬分,緊張地抓著她的手不放。“你難道真的要和那個男的在一起,你不是說他是有婦之夫嗎?”

  “跟他沒有關(guān)系,我們剛剛分手了!

  “那又為什么?”他不停地?fù)u晃她的手。

  “沒有為什么,我只是覺得累了,我要找個地方休息!彼卮鸬暮芎

  “休息?我們有個家啊,你別忘了,我們是候鳥夫妻,最終都是飛往同一個方向休憩的!”

  “候鳥一生飄蕩,隨著季節(jié)的改變南來北往,無非是為了找尋一個更好的生活環(huán)境。文賢,你可以找到更好的生活環(huán)境,不必執(zhí)著的和我飛往同一個方向,那會害了你的……”她掙脫他的手。

  “郁嫻……”

  她看看他腳下的行李,接著看了一下手表!澳悻F(xiàn)在叫部車,叫司機(jī)幫你趕一趕,也許還來得及。你快走吧,離婚的事,一切等你從上;貋碓僬f!

  “郁嫻……”

  “我也要回去上班了,那我先走一步,再見!辈幌朐倏匆娝菬o助、打傷的臉,譚郁嫻只好先行離去。

  轉(zhuǎn)過身子,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可是浮現(xiàn)在眼前的,依然是他那一張臉……

 。。。

  當(dāng)晚,譚郁嫻便收了幾件衣服,帶著簡單的行李回到她娘家去,說是要回家住幾天,譚母當(dāng)然是很歡迎。

  正巧她那兩個早她一步嫁人的妹妹,也不約而同的回家吃晚飯,母女一家四口,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聚在一起了。

  大腹便便的大妹話很多,吃飯的時候說個不停,從她的丈夫、家庭、工作,說到她即將出生的小嬰兒,什么都能聊,一聊就欲罷不能。

  而二妹很愛笑,不論大妹說了什么,她會咯咯的笑個不停,活像個開心娃娃。

  相較于她們一個愛說上個愛笑,譚郁嫻就顯得沉悶多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是譚母在她進(jìn)了家門之后不久,就已經(jīng)察覺到的。

  譚母將吃空的碗放了下來,突然開口說道:“一家人都坐在這里了,有什么話不妨說出來,也許還可以幫你出出主意!

  譚郁嫻拿筷子的手顫了一下,她知道母親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媽,你在說誰?”大妹看看譚郁嫻,又看看二妹。

  譚母也不回答她,直接將臉對向譚郁嫻!澳憔驼f吧,是有困難了還是怎么了?別一個人把事情悶在心里嘛。”

  “我……”譚郁嫻看向她們?nèi)齻人。

  “姐,你有心事?”大妹關(guān)心地問道。

  “有的話就說出來,我們一家人不是無話不談的嗎?”二妹也跟著關(guān)心。

  放下了碗筷,她想想還是說吧,因?yàn)檫t早還是要說的,拖著也沒意思。

  “媽,我可能會跟文賢離婚。”她不太敢直視母親的眼睛,眼神不住的飄移,最后還低垂了下來。

  “離婚?!”首先大叫起來的是大妹!敖,你結(jié)婚才半年耶,怎么就要離婚了?太快了吧!”

  “是啊,姐,婚姻不是兒戲,你不能這么隨隨便便的說結(jié)就結(jié),說離就離,太不把婚姻當(dāng)一回事了!”二妹也跟進(jìn),發(fā)表她的高論。

  接著,兩個妹妹便一來一往的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

  “姐,你究竟為什么要離婚呢?”

  “喔……我知道了,一定是大姐你太懶了,不整理家務(wù)又不做飯,姐夫受不了了,才要和你離婚!

  “或者是你脾氣太壞,動不動就耍大小姐脾氣和罵姐夫,他怕到了,才要和你離婚。”

  “還是因?yàn)槟闾珢刍ㄥX、太浪費(fèi)了,姐夫養(yǎng)不起你,只好和你離婚,他才不會搞到破產(chǎn)。”

  “不然的話,就是你不夠賢慧、體貼,不會幫他放洗澡水、替他熨衣服,累了也不懂替他捶捶背、按摩一下,他覺得娶了老婆好像等于沒有,所以才要和你離婚……”

  又來了!譚郁嫻的冷汗直冒個不停,她已經(jīng)被說得不像個人啦!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她和文賢發(fā)生了什么問題,她家里的三個女人就不由分說的把矛頭指向她,也不管誰對誰錯,反正就一徑地數(shù)落她的不是就對了,因?yàn)橄裎馁t那樣好的男人是不可能犯錯,只有她,全身上下都是不安分的因子,缺點(diǎn)更是多得數(shù)也數(shù)不完。

  以往,她會覺得委屈,但這次……的確是她的問題。尤其從兩個妹妹的口中說來,她才知道,提出離婚的應(yīng)該是他……

  “還有啊,一定是……”她們還沒有講完呢。

  “夠了沒有你們!先統(tǒng)統(tǒng)暫時給我閉嘴!”譚母大聲制止她們。

  兩個妹妹我看你、你看我的,相互扁扁嘴,像是不甘心她們還有很多話要說似的。

  母親大人要開口說話了,其實(shí)譚郁嫻的心里更害怕,她倒寧愿繼續(xù)聽她們數(shù)落她的不是還好過一點(diǎn)……

  “到底為什么要離婚?誰提出來的?”譚母比較理智。

  “是我提的。”譚郁嫻怯怯地看向母親。

  譚母一聽到她這句話,便帶著不諒解的眼光直視著她,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就知道,你會給我出狀況!

  “。俊眱蓚妹妹的反應(yīng)則是較為單純而直接了。

  “什么原因?”譚母再問。

  “我覺得……我們個性不合,想法不同,不適合在一起了!

  “就這樣?沒別的原因?”譚母的語氣咄咄逼人的。

  “沒有。”她抬眸,勇敢地迎視母親。今時今日,當(dāng)然是沒別的原因了,因此她也沒必要心虛。

  “在一起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都快四年了,現(xiàn)在才什么個性不合,郁嫻,你的理由是不是太牽強(qiáng)了?”

  譚郁嫻沒說話,反倒是她的大妹開口了。

  “個性不合,那就改啊,大姐!

  “是啊,大姐,你的個性更該改一改了。”二妹也支持大妹的說法。

  又是這樣,問題一定是在她這里,文賢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墒牵皇沁@般的善良、軟弱,對她不是如此的放縱、包容,又怎么會養(yǎng)成她今日無法無天,還造成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局面,甚至兩人相距也愈來愈遠(yuǎn)了……

  到底誰該為這一切負(fù)責(zé)任?她!還是文賢!現(xiàn)在追根究底看來,好像真的是她吧,因?yàn)樗麄谋容^重……

  “來不及了,我的個性的確是要改,但是太晚了……”因?yàn)閭σ呀?jīng)造成,縱使何文賢可以不計前嫌原諒她,她也無法面對他了。

  “怎么會晚?又還沒有辦離婚。”

  “而且你可以慢慢的改,又不急于一時,姐夫一定會包容你的。”

  “我就是不要他再包容我了!”譚郁嫻沒來由的大動肝火。“四年了,夠了,他受的罪也夠了!像我這樣一個女人,是不值得他再為我付出什么了,他那樣好的一個男人,是該配上一個內(nèi)在、外在都完美無缺的好女人才對,根本不是我,不該是我……”

  兩個妹妹被她這突來的失控嚇到了,面面相覷,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才好。

  “既然你都已經(jīng)很清楚問題在哪里了,我不懂,你們還有什么問題?”譚母突然對她說了這么一句。

  “媽……”她完全不能理解母親話中的意思,清楚問題不代表就沒問題。

  “別說了,總之一句話,我絕對不準(zhǔn)你們離婚,要是你敢離的話,我們就脫離母女關(guān)系!”譚母疾言厲色的下了重話。早年喪夫的她,不僅是保守的血一型傳統(tǒng)女性,一人獨(dú)力撫養(yǎng)三個女兒長大,更是有韌性和堅毅的性格,不容他人動搖的。

  “媽,我和文賢……”

  譚郁嫻話還沒說完,就見譚母倏地站了起來。

  “如果你放棄了這段婚姻,你也不用再叫我媽了。”

  譚母一說完,怒氣沖沖的立刻離席,回到她的房間里去了。

  兩個妹妹一見母親大人走開,立刻一左一右的坐到譚郁嫻身旁,繼續(xù)她們的關(guān)心。

  “到底怎么了?你和姐夫有吵架嗎?”

  “奇怪了,你們以前不是都好好的嗎?什么問題也沒有,怎么反倒是婚后,一人在東、一人在西,才出現(xiàn)了問題呢?”

  “就是嘛,大家都碰不到一塊,理應(yīng)摩擦少了,問題也應(yīng)該少了,怎么還會……”

  她們的問題,譚郁嫻一個也不想回答,只得匆促起身,對她們說道:“我吃飽了,要回房整理我的行李,你們慢吃吧,要走了,再來跟我說一聲!闭Z畢,即逃之夭夭了。

  她不是不愿意回答,其實(shí)是答案太長、太復(fù)雜了,她不知道從何說起,又能如何說……

  *。。

  上海

  于依萍關(guān)在辦公室一整天了,由于是月底,不只所有的內(nèi)、外帳要做總結(jié),還要結(jié)算全部公司同仁的薪水,一整天都要面對枯燥乏味的數(shù)字,她簡直快瘋了!

  好不容易她終于將她的工作告一段落了,伸伸懶腰,準(zhǔn)備起來走動、走動,順道到何文賢的辦公室轉(zhuǎn)一轉(zhuǎn)。從他昨天回來到現(xiàn)在,兩人都沒有好好的說上一句話呢。

  走進(jìn)他的辦公室,里頭空無一人,她納悶地退了出來,到外頭詢問其他的同事。

  “小陳,何副理呢?”

  “我不知道啊,他好像從中午吃過飯后就不見啦!

  “是嗎?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嗎?”她看向其他同在大辦公室內(nèi)的同事。

  眾人皆搖頭。

  怎么會這樣?他從來不會連交代都不交代一聲就這么無故失蹤的啊,他會不會出了什么事?于依萍很擔(dān)心,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小陳,我出去一下,若有人找我或是何副理回來了,你打我手機(jī)通知我。”

  交代完了,她便火速的沖了出去。其實(shí),她也不曉得自己要到哪里找他,只好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zhuǎn),沿著南京路跑,從南京西路跑到人民廣場,再到南京東路……忽然,她靈光一閃,覺得他一定是到外灘去了……

  來到了沿江的步行大街,果然!她在觀光臺上找到了何文賢,他坐在人造的大理石椅上,正一瞬也不瞬地看著黃埔江,呆呆然的,像是滿腹心事。

  她不動聲色的走上前去,在他身旁坐下。

  何文賢動了動,可也沒開口說什么。

  “想不到平常最認(rèn)真工作的何副理,居然也會翹班?”她語帶輕松地笑問。

  “你說的沒錯,上海灘不同的時間來看,會有不同的風(fēng)情,可也一樣的迷人。”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說出了他現(xiàn)在的感覺。

  于依萍也抬頭看了一下,此時,空氣中飄散著一層輕薄的霧,如詩如夢的感覺,令人不禁醺醺然的。

  “可還是不會令你有想戀愛的感覺,是吧?”

  何文賢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他不會忘記她曾經(jīng)講過的,這是一個“危險”的地方,單身一個人來,很容易和陌生人談起戀愛。他以前不會,現(xiàn)在的他還是不會。

  “愿意和我談?wù)剢?你和你老婆……是不是出了問題?”她覺得他需要和別人說說話。

  他轉(zhuǎn)看著前面,緩緩地說道:“我老婆她……要和我離婚了!

  “為什么!她……是不是有外遇了!”這幾個字,她很困難的才說出口。

  的確是有外遇,可是,這不是重點(diǎn),因?yàn)樗f她和那個男人已經(jīng)分手了。真正教他心寒的是,她說:我早已經(jīng)忘了當(dāng)初愛你是怎樣的心情。換言之,她已經(jīng)不再愛他了,這才是他們要分開的真正原因啊!

  他搖搖頭,否決著:“沒有。她只是不再愛我了。”過往云煙的事,他想也沒有必要再提了。

  “她親口說的?”

  他點(diǎn)頭。

  “其實(shí),也許她只是一時情緒化罷了,說說而已,你也用不著放在心上啊,是不是?”

  他再度搖頭,堅決的!安,不是的,我知道她不是說說而已,她真的是要跟我離婚了……”

  他一直自認(rèn)配不上她,能和她在一起,已是老天爺對他天大的恩賜。本來就沒有把握能和她在一起多久,今天這樣的局面,是他早就可以預(yù)料的。

  “文賢……”于依萍輕輕握著他的手,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安慰他。

  “依萍,你曾說過再給她一個機(jī)會,可是現(xiàn)在不是我不給她機(jī)會,而是她不給我機(jī)會了,不給了……”

  于依萍看著他茫然無助的樣子,心里也很難過。

  “她說她不再愛你了,有說是什么理由嗎?”

  “沒有。不愛就是不愛了,哪還要什么理由呢?向來美女就不能配野獸,天鵝就不能配丑小鴨,只有王子和公主,才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边@是他長期以來的想法。

  “誰說的?哪有這種事?如果夫妻生活在一起,取決的只是外貌,你老婆當(dāng)初也就不會嫁給你啦,是不是?”于依萍見他的眼神稍顯光采,推波助瀾的繼續(xù)說下去:“既然她愿意嫁給你,一定是你內(nèi)在有很多優(yōu)點(diǎn)吸引了她,那么一切都還有機(jī)會的,絕不是因?yàn)槟氵@永遠(yuǎn)不會改變的外表!

  “可是,她的心如果真的變了,我再好、再多的優(yōu)點(diǎn),也是沒有用了,不是嗎?”他沒有被她鼓勵的言語沖昏了頭,真實(shí)的狀況絕不是那么單一的。

  “文賢……”于依萍沒想到他眼中的光采只有那么一點(diǎn),瞬間就隱沒了,令她十分泄氣。

  “依萍,你是不是再待三個月就滿一年了?”何文賢忽然問道。

  “是啊,我申請回海島,我不想再留在這里了。”

  “你走了,就剩我一個人了……依萍,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這是他突然的決定。

  她算了一下,她返臺的時間和他下一次休假回臺的時間差了兩天,不過沒關(guān)系,她可以等他,兩人再一起回海島,路上也有個伴。

  “好!那要不要順便我再找你老婆談?wù)劊瑑蓚女人比較好說話,不然的話,你又像這次這樣,一臉的心傷回來這里,到時候可就沒人陪你聊心事嘍。”

  何文賢一聽,愣了一下,他想她是沒搞清楚他的意思。

  “依萍,你大概誤會了,我說回去,不是指休假五天回海島的意思,我是要回去,我不再來上海了!

  “什么?你不是跟公司簽了一年合約嗎?你要?dú)Ъs啊?!”于依萍非常意外他會有此決定。

  “我沒辦法,也只能這樣了,下次回去……郁嫻一定會再跟我提離婚,到時候就如你所說的,一個人心傷的回來這里,我真的不想這樣,而且……我真的想留在海島!

  “挽回你和她的感情?”

  “可能吧,也或許什么都不會做,我只知道,我只要留在有她的地方就好,我再也不想離開她那么遠(yuǎn)了,我真的后悔……”雖然心里很清楚,距離不見得是造成這次婚變的唯一殺手,但起碼能維持個幾年,不是才半年就……

  “可是,你若執(zhí)意違約的話,是要賠很多錢的,而且很可能你的工作也沒了,你有沒有考慮清楚?你在公司待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副理的職位,就這么放棄了,豈不是太可惜了?就差三個月也不能等?”

  “不能。我考慮的很清楚了,賠錢、丟工作算什么,就算要我傾家蕩產(chǎn),我也不在乎了。我只要郁嫻,只要待在有她的地方……”說話的同時,他臉上帶著一抹凄涼的微笑。

  看到他這個樣子,于依萍微微嘆了口氣,仰頭看著天空,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半年來,我愛上了一個有婦之夫,在他和他老婆發(fā)生了問題之后,我原以為我會有機(jī)會的,現(xiàn)在我才知道,他愛他老婆之深,不是我可以介入的……”

  “依萍,你……”他很是詫異,原來她說的人是他!

  于依萍沖著他一笑。“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以前在海島的時候,我是連看也不看你一眼,沒想到來了上海……竟被你深深吸引住了。所以我絕對相信,你有讓你老婆愛上你的特質(zhì)。”未了,她還不忘替他增加自信。

  “依萍,我……”他仍是驚駭?shù)貌恢f什么才好,可又覺得必須說些什么……

  “好了,別你啊我的,你聽聽就算,以后別再提了!現(xiàn)在我們回去好好上班吧,三個月后,我們再一起回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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