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婷努力深呼吸,強(qiáng)自鎮(zhèn)定!昂芎,我很好,你等一下。”她大叫。
怎么辦?沒想到她才在苦惱于找不到他來扳回面子這件事,他居然就自動地出現(xiàn)在她家門前。這究竟是上天的恩寵還是惡作?
不過話說回來,她還是覺得太棒了!這可是她的絕佳機(jī)會,看來老天爺是眷顧她的,她一定要讓這個“青仔欉”成為她的裙下臣之一,一雪前恥。
她摸摸頭發(fā)、拉拉衣服,確定自己服裝儀容都OK后,才轉(zhuǎn)身開門。在開門前忽然又覺得不安,沖到化妝臺前抓起唇膏抹了抹,仔細(xì)審視著鏡中的自己。雖然沒有盛裝打扮,但還算明艷動人。
她充滿自信地走向門口,露出甜美的招牌微笑。
“趙先生,你好。抱歉,我剛剛服裝不整,所以失禮了,請進(jìn)!
呵呵~~接招吧!馴男終極必殺技--甜得可以擰出蜜的笑。任你是天生酷男還是江戶川柯南,只要是男人,沒有一個不對笑得如此甜蜜的美女動心。
但趙元旗非但不見一絲驚喜,反而還一臉莫測高深地打量沈湘婷,良久,才吐出一句:“是妳!你怎么變成這副模樣?害我認(rèn)不出來!
“嗄?”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什么“這副模樣”?她是變成三頭六臂的怪物嗎?還是原來長得很糟今天突然變美?不論是哪一種,都讓湘婷覺得火冒三丈。
“你就是房東說的沈小姐?你不是姓季嗎?”趙元旗沒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更沒察覺到湘婷的臉色有異,面露疑惑地問。
看來他是認(rèn)出她來了,可是湘婷卻沒有高興、興奮的感覺。為了洗刷恥辱,她握了握拳,指甲刺入掌心,提醒自己要笑、要笑,小不忍則亂大謀。
“哎呀,被你認(rèn)出來了,趙先生的眼力真好。呵呵~~”
可是,趙元旗卻面容冷淡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然后冷冷地道:“差點(diǎn)就認(rèn)不出你來,你今天沒有化妝吧!要不是你的笑容如此虛假、夸張,我還真認(rèn)不出來!
。霈F(xiàn)了,那種會讓人吐血的話又從他的口中吐出來。
湘婷捧著心臟,覺得自己就要心臟病發(fā)了,這個人完全不懂得說話的藝術(shù)和禮貌嗎?還是他是存心故意諷刺她的?
“不過,你這樣好多了,看起來清新又漂亮。你的皮膚本來就很美,實(shí)在不需要化妝品過分裝飾!壁w元旗說。
咦?他說什么?原本就快爆發(fā)的火氣,瞬間消失。湘婷楞楞地看著他,誠懇而真摯的表情不像在說假話奉承。
原來那天他說的那些話是這個意思,湘婷的臉上忽然飄來兩朵紅云,他真誠的贊美讓她覺得飄飄然?磥硎撬`解他了。
“你究竟是不是沈小姐?我記得你叫季萱吧!還是你是沈小姐的客人?”趙元旗的表情正經(jīng)到讓湘婷有些錯愕。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故作天真?
湘婷頓了一下!啊据妗俏业幕,只存在于黑夜,在白天的世界,我叫沈湘婷!
趙元旗點(diǎn)了點(diǎn)頭,像是表示了解!皬慕裉炱,我將搬進(jìn)樓上的房間成為你的鄰居,房東先生要我先來跟你打聲招呼,怕你不曉得,誤會我是小偷!
“怎么會呢?趙先生長得一表人才,一點(diǎn)也不像小偷!毕骀每蜌獾匦χ,心里想:你一臉呆相,做小偷也不像,就算是也是烏龍笨賊一個。
“謝謝你的夸獎。沒事的話我先回去整理東西了。再見!”趙元旗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咦?這樣就走啦?他這個人很不會交際喔!通常男人遇到湘婷都巴不得黏在她身上,可是這個趙元旗很奇怪,不被她迷倒就算了,兩次見面都一副想拔腿就跑的模樣,著實(shí)讓湘婷的自尊大受打擊。
“等一下!”湘婷顧不得形象大喊。趙元旗轉(zhuǎn)身不解地看著她!斑馈恪粋人搬家嗎?”
“我朋友有事晚點(diǎn)才來,所以就一個人先搬啦!”趙元旗如實(shí)說。
“那……我?guī)湍忝Π!?br />
趙元旗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不發(fā)一語。
“以后我們就是鄰居啦!互相幫忙是應(yīng)該的嘛!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币詾樗遣缓靡馑颊埫琅畮兔,湘婷善解人意地說著客套話。
“不是,我是懷疑你這么瘦能幫什么忙?”鏡片后的眼睛正打量她嬌弱的身材,露出懷疑的目光。
哇哩咧!湘婷好想拿刀砍人,這個白目男究竟能白目到什么程度。她這個絕世美女王動開口要幫忙,他非但沒有感激涕零,反而質(zhì)疑她的能力。
她沈湘婷這一生最痛恨被人家看不起。他越看扁她,她越要證明給他看,她沈湘婷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弱女子。
“你別小看我,我能幫的忙可多的咧!搞不好你那朋友也不用來了,有我就搞定了。”
趙元旗還在猶豫,湘婷卻已挽起袖子大跨步地往樓上走去。被遺忘在電話那頭的小梨,仍夾著電話修指甲、啃蘋果,乖乖的等著湘婷開完門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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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湘婷大聲驚叫。
“怎么啦?”
趙元旗不知第幾次放下手邊的工作,起身察看她的情況。她一會兒嫌柜子太重搬不動,一會兒嫌沙發(fā)太大不好搬,最后只好叫她整理他的書,她又有狀況。果然,如他所料,她根本幫不上什么忙。
湘婷也知道這點(diǎn),但趙元旗沒有抱怨半句,而且臉上也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或許他向來就是這么平淡冷靜、處變不驚吧?粗麅(yōu)雅、緩慢地向她走來,湘婷分了下心想著。
直到他蹲下身,她才猛回神,嘟起嘴嬌喊:“我的指甲斷了!”
“我看看!壁w元旗拉起她的手看了一下!澳懔糁@么長的指甲做事,當(dāng)然會斷,留長指甲怎么能把事情做好呢?”
厚!這個人是沒神經(jīng)?握著她細(xì)細(xì)嫩嫩的小手,居然不心動?精心修剪、描繪的彩繪指甲竟被他嫌礙事?真是沒眼光!不過,這也許是個撒嬌、誘惑他的好機(jī)會。
“哎喲~~人家的指甲斷了,好痛喔!”湘婷把握機(jī)會就要乘勢撲進(jìn)他的懷里,不料卻撲了個空。
趙元旗反身從剛整理好的矮柜拿出一把剪刀來。
“沒關(guān)系,剪掉就不痛了。”
湘婷還兀自楞楞地瞪著那把大大的、紅色的剪刀,趙元旗就已經(jīng)快手快腳的剪掉那斷了一半的指甲。
“哇!你干么?”湘婷尖叫地抽回手。
嗚~~美麗的彩繪指甲沒了,留下平平、禿禿的指甲。這可是她花了兩個小時換來的結(jié)果耶!就這么毀了!
“幫你剪掉!你不是一直喊痛嗎?”趙元旗理直氣壯地說。
“那、那也不該用這么大一把剪刀吧?”湘婷心疼她特地去給美容師修的彩繪指甲,含著淚光大吼。
趙元旗猶不知死活的動動剪刀,發(fā)出喀嚓、喀嚓的聲音。
“這是我唯一的一把剪刀,我平常都這么剪,有什么不對?”
“大大的不對!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大把剪刀會破壞指甲層,讓指甲變得很脆弱,還有,你那把剪刀也不知拿來剪過什么,萬一弄不好會細(xì)菌感染的耶!你瞭不瞭?”
不知道是被她的大聲吼叫給嚇呆了,還是被她發(fā)脾氣的模樣給嚇傻了。趙元旗先是動也不動地盯著她看了好半晌,才逐漸露出笑容。
他是傻了嗎?怎么她吼他,他不生氣回嘴就算了,還露出這么……這么好看的笑容?
咦?她居然對他發(fā)脾氣?哎呀!慘了、慘了,她應(yīng)該要溫婉些才對,怎么會這么沉不住氣呢?
可是,氣都?xì)饬,吼也吼過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怎么補(bǔ)救她岌岌可危的形象?
就在湘婷暗自煩惱時,趙元旗忽然拖起她的手。“你的手就算沒有留長指甲也很漂亮!沒有受傷就太好了。”
湘婷的心像突然裝了強(qiáng)力馬達(dá),跳得飛快。這是什么感覺?她怎么會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傻是會傳染的嗎?該不會她也變傻了吧?
“而且,比起先前那種虛假的笑容,我覺得你生氣的表情,可愛多了。”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一股潮紅迅速淹沒她的臉,占據(jù)她的頸和耳。
她的手仍被他握著,溫暖的感覺從指尖傳來,湘婷被這陌生的感覺驚得發(fā)起楞來。望著他的眼,竟覺得那雙藏在鏡片后的眼睛居然如此澄澈、明亮。挺直的鼻梁、濃密的眉毛,有點(diǎn)過長的頭發(fā),突然變得讓人心動不已。
還有他的唇--以男人而言,他的唇有點(diǎn)太小了,可是卻很飽滿,典型的菱角嘴,湘婷心想。忽然想起一個精通面相的客人曾跟她說過,這種唇形是最性感、最誘人的,通常也代表此人很有女人緣。
此時,她在心里大大贊成那位客人所說的,她從沒這么仔細(xì)觀察過一個男人,而且對男人生出這樣的渴望。湘婷全身發(fā)熱地望著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花癡似的。
“好了!”趙元旗露出滿意的笑容,并收好剪刀。
湘婷終于回過神來,低頭一看--
“。銓ξ易隽耸裁矗!”
指甲!她的指甲呢?全都被剪成禿禿、丑丑的,彩繪的圖案硬生生斷了一半。
“這樣你的指甲就不會斷啦,做事也比較方便喔!”趙元旗以得意的口吻道,仿佛他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安挥弥x我啦!舉手之勞罷了!
“謝?謝你個頭啦!我的一千六~~都被你給毀了!”湘婷氣急敗壞地咆哮。
“一千六?什么一千六?”
湘婷生氣地伸出手,擺在他眼前!熬褪潜荒慵舻舻闹讣!”她咬牙切齒地說!澳愀艺f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不過幾片指甲要這么貴。磕銜粫或_了?我知道消基會的電話,可以去申訴要求賠償喔!”
“我是要要求賠償,可是該賠我的不是別人,而是你!”
湘婷氣得想掐死他,剪光她的指甲,他竟然還可以裝出那么無辜的表情。
“我?為什么?就為了這些指甲?”
“沒錯!對你來說這不過是指甲,但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久時間才留這么長?這期間我花了多少心血照顧它們?現(xiàn)在你不過是‘舉手之勞’,就把我的心血破壞殆盡。你說你該不該賠我?”
湘婷越說越逼近他,最后她幾乎是和他鼻子碰鼻子地吼完話。
“有這么嚴(yán)重嗎?”趙元旗的身體被她的氣勢壓得往后倒,仍不知死活地問。
“就、是、有、這、么、嚴(yán)、重!”
和她四眼相瞪了幾秒,趙元旗氣定神閑地說:“好吧,那你要我怎么賠你?”
見他松了口,湘婷縮回身體,坐回地板,偏頭想了一下。
“我的生日快到了,后天公司要幫我辦個慶生party,你來捧我的場。不許說不要,這是你欠我的!”
原本還想拒絕的趙元旗,被她的話一堵,只好又把話吞了回去!昂冒!不過……”
湘婷稍稍放松的神色,一聽到“不過”,立刻又繃緊了。
“我沒什么錢,我只點(diǎn)你的臺,坐完一臺我就走。”
湘婷停頓了兩秒!翱梢浴!
“不開酒!
啵!一條青筋從她的額上冒出。
“……好!
“不點(diǎn)小菜!
啵、啵!兩條青筋冒出。
“……好吧!
“不給小費(fèi)。”
啵、啵、!X得她的忍耐快到極限了。
“……你干脆說你不來好了!”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喔!我恭敬不如從命!壁w元旗答得又快又順口,臉上還帶著快樂的笑容。
“趙元旗!”忍耐了許久,湘婷終于爆發(fā)了。
她抓狂地?fù)湎蛩,雙手的目標(biāo)是這“青仔欉”的脖子。今天她沈湘婷不給他好看,她就跟他姓。
“。∧銊e沖動嘛!有話好好說啊!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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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晨循著紙上的地址,走上窄小的樓梯間。
今天答應(yīng)來幫好友趙元旗搬家,沒想到公司臨時出了點(diǎn)狀況,所以遲到了。
“三樓?是這里嗎?”他步上二樓看了看門牌。
忽然,一名女子氣沖沖地沖下樓來,和杜宇晨擦身而過。
“小姐,請問趙元旗是住樓上嗎?”
女子突然扭頭怒目相向!摆w元旗?他死啦!”說完,女子便轉(zhuǎn)身推門而入然后用力地關(guān)上門。
嚇!這女人吃了炸藥不成?杜宇晨搖搖頭繼續(xù)往上走,到了三樓,推開半掩的門,看見一室凌亂,好友趙元旗竟躺在地上。
“元旗?”杜宇晨嚇得沖過去扶起好友。“你怎么了?不會真的死了吧?”
趙元旗摸摸后腦勺,睜開眼看見杜宇晨,笑了笑!澳銇砝玻
“還好,沒死嘛!嚇了我一跳!
“什么?誰死了?”趙元旗問。
“剛剛在樓梯間遇到一個女人,她說你死了,一進(jìn)門又看見你躺在地上,我還以為你真的出事了!倍庞畛拷忉屨f,他環(huán)目四顧,問:“發(fā)生什么事了?世界大戰(zhàn)嗎?”
“呵呵~~差不多了。”趙元旗又是笑笑地拍拍褲管。
看見他的眼睛黑了一圈,杜宇晨叫著問:“你被打了?不會是剛剛那女人吧?”見好友下答話,杜宇晨心知他猜對了!八钦l?干么打你?”
“沒什么,誤會一場。她是我的鄰居,叫沈湘婷,不過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季萱。那是她的花名!壁w元旗開始收拾一室狼藉。
看他沒事,杜宇晨也跟著動手收拾!盎?搞什么?又不是酒女、舞女,還花名咧!”
“沒錯。∷褪莻陪酒女郎。”
“什么?”
杜宇晨不敢置信地瞪著平時溫厚、樸實(shí)的至交,以他對趙元旗的了解,趙元旗是從不涉足這些風(fēng)月場所的;而他何時認(rèn)識一名風(fēng)塵女郎,甚至還和她比鄰而居,身為他的好友,他居然不知道?
“陪酒女郎啊!你開的可是情趣用品店,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什么是陪酒女郎!壁w元旗說。
“廢話,我當(dāng)然知道陪酒女郎是什么,不過,和我開情趣用品店無關(guān)。為什么開情趣用品店就一定得瞭這些風(fēng)花雪月的事?你對情趣用品店存有偏見喔!你該不會和阿伏、季安他們一樣,對情趣用品帶著異樣的眼光吧?”
杜宇晨在當(dāng)完兵后開設(shè)了一家名為“歡魚”的情趣用品社,規(guī)模一年比一年大,令當(dāng)初許多抱著看笑話心態(tài)的朋友都嚇了一跳。雖然他們私底下也常光顧他的店,但對于情趣用品店仍抱著或濃或淡的異樣眼光,這也讓杜宇晨不自覺地常為自己努力經(jīng)營的事業(yè)辯護(hù)。
所以,只要一談到情趣用品店,他總是特別激動。
“你別誤會,只是一時口快,我沒別的意思!壁w元旗舉起雙手投降道!安贿^,你不會和廠商或客人到這類場所去談生意嗎?”
杜宇晨有些氣短地停頓了一下!爱(dāng)然會,不過我極力避免。經(jīng)營情趣用品的生意已夠惹人非議了,再上酒家談生意只會更讓人想歪!
“也真難為你了!
杜宇晨露出“你懂就好”的表情,因好友的理解感到安慰。突然,他低聲詛咒!霸撍!我扯到哪兒去了,我是要問你怎么認(rèn)識這個陪酒女郎,還和她同居一個屋檐下,你該不會是被她迷住了,才搬到這兒來的吧?”
“哈哈!你想到哪兒去了,我今天也才第二次和她見面,怎么個迷法?”趙元旗笑著說出和湘婷在酒店認(rèn)識的原委。“我和她成為鄰居,也是純屬巧合罷了!
“原來如此。不過,這女人也真夠‘恰北北’,脾氣這么糟怎么在酒店里混?”杜宇晨說。
趙元旗微微地笑了一下!拔业瓜矚g她這個樣子!
杜宇晨驚愕地看著好友溫柔微笑的模樣,他、他不是傻了吧?還是剛剛被打得腦震蕩,出現(xiàn)了后遺癥?怎么有人會喜歡“恰北北”的女生?又不是有自虐狂。還是,他一直不知道,其實(shí)趙元旗就是有被虐待的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