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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七夕 第七章

  夜更深,淡淡月光透窗,映在柳七夕薄汗涔涔的臉龐。

  「唔--癢、好癢,熱、好熱……」

  眼兒睜不開,嘴里的呻吟卻不止,嬌小的身軀不斷的翻來覆去,就是掃不掉那襲竄全身的劇烈刺癢與燥熱。

  她的舉動(dòng)驚動(dòng)了本就難眠的和天鳴。

  「七夕,怎么了?」他清澈的眸底,郁色不減反增,

  莫非她又作惡夢了?

  蹙起眉,他將她緊擁人懷中,卻遭七夕粗魯?shù)耐崎_。

  坐起身,她兩手拚命的在身上搔癢,可無論她怎么抓,就是制止不了那股刺麻的痛癢。

  「我……好癢,全身癢的快死掉了……」太難過,她忍不住剝開身上的被褥,并扯著單薄的衣衫……

  和天鳴倏地扣住她手臂!钙呦,忍忍!」

  「不能忍了啦!快癢死我了……」抓啊抓,蝕心的癢卻流竄四肢百骸,難受極了。

  但見數(shù)粒詭異的紅點(diǎn)宛若雨后春筍般的冒在她臂上、裸露的肌膚上,和天鳴不禁瞇起眼,伸手握著七夕扭動(dòng)不止的手腕。

  「七夕,勿動(dòng)!」他命令,口吻里有著前所未有的嚴(yán)峻。

  她眸兒隨即瞪來。「你好殘忍,我很癢耶!你叫我別抓,莫非是想讓我癢死嗎?」

  還說要極盡呵護(hù)不讓她受到絲毫傷害呢,瞧!之前的柔情蜜意,現(xiàn)在全變了,還那么兇的要她別動(dòng)!

  嘟著唇兒,她臉上和著痛苦與氣怒,瞪向了和天鳴。

  「我不會(huì)讓你死。」淡然的語氣中難掩焦急。

  「可你要我別動(dòng)!」抓抓抓,她才不想理會(huì)他,只想讓自己痛快點(diǎn)。

  然,她越是抓的勤,無數(shù)的紅點(diǎn)冒得更厲害。猶覺不夠,趁著他不注意的當(dāng)兒,她剝開衣裳猛搔癢,不管春光是否會(huì)外泄。

  「七夕!」他喝令。

  「干嘛啦!」她大喊。

  「倘若你不靜下心,只會(huì)讓自己更難過。」和天鳴眉尖皺緊,為那敞露眼前的雪肌上,數(shù)不清的大紅點(diǎn)。

  「不抓才會(huì)更難過……」語畢,她還是繼續(xù)抓著!高恚趺次胰绾巫,還是癢呢?」就算萬蟻爬身也不至于這般。

  再讓她如此抓下去,非但無法止癢,還會(huì)讓那些紅點(diǎn)更泛濫……突地,他黑眸瞇起。

  蟻蝕身?沒錯(cuò),這癥狀正是蟻蝕身,可怎會(huì)?莫非是非歡的惡作?

  不及多想,他兩指迅點(diǎn)七夕背后兩大穴,使其無法動(dòng)彈。

  「和天鳴,你干嘛點(diǎn)我穴道?」天啊!癢癢癢,偏偏穴道遭點(diǎn)無法搔癢……嗚嗚,死沒良心的和天鳴,他絕對是故意的,故意讓她癢死。

  「七夕,別氣,一會(huì)兒你就不癢了!

  話落,他運(yùn)氣于指,朝她身上四大脈點(diǎn)去,制住溶入血中的藥性,不使它們繼續(xù)蔓延,接著自榻邊柜子上拿出銀針,一一插入七夕的各大穴。

  「哇……痛痛痛!和……和天鳴……你是想弄死我嗎?」想掙扎卻又動(dòng)彈不得,她只能瞪著一雙滿是控訴的火眸,痛得哇哇大叫。

  凄厲的叫喊聲兜入耳,和天鳴眸中閃掠絲絲心疼,然,越是心疼手下的針扎得也就更不馬虎。

  他知道,只要自己稍稍心軟,七夕就會(huì)更痛苦,針灸雖能暫解藥性繼續(xù)攻身,但必要的酸痛絕對少不了。

  針扎之處,暖冷兩氣奔騰體內(nèi),麻癢的感覺漸漸被酸痛所取代,一股說不出的難受讓始終堅(jiān)強(qiáng)的柳七夕,險(xiǎn)些掉下淚珠兒。

  「和天鳴,你好壞,要怎樣你才肯饒了我?我快痛死了,你知不知道?」她痛得齜牙咧嘴,眼淚也撲簌簌的猛掉。

  和天鳴似是鐵了心,對她的淚水完全視而不見。

  「再忍忍,馬上就好了。」扎下最后一針,他起身便朝門口步去。

  「嗚嗚……你就這樣走了!」沒良心,針扎得她滿身,就轉(zhuǎn)身走人,這擺明了就是在整她嘛!

  癟起嘴兒,她的眼底滿是哀怨。

  「莫慌,我去拿解藥,馬上就回來!」忍住回頭看她的欲望,長腳踏出,修長的身影頓時(shí)沒入黑暗中。

  「喂、喂,和天鳴,別拋下我啊!喂……」奈何她怎么叫,和天鳴就是沒有再回頭。

  怎么這樣啦?他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走啦!還說要保護(hù)她咧,說到底還不是騙人!

  嗚嗚……死沒良心的臭東西,有本事,你就別再回來,否則我一定會(huì)……嗚嗚……好痛、好酸喔!

  *****

  坎軒里,燈未滅。

  檀木桌上,宣紙上點(diǎn)墨著青竹、草屋,幾縷白云似煙霧飄散四處,屋前是一身著白袍的男子,他飄逸出塵,嘴角噙笑,清亮的眸子凝睇著某處……

  「紫貍。」

  清淡的語音自外飄進(jìn),中斷易非歡作畫的興致,鳳眸瞥向了窗外,他倏地?cái)R筆,隨手撈了件外袍開門走出。

  「怎么不進(jìn)來?更深露重的,萬一染上風(fēng)寒,不是要讓我難過死嗎?」伸手將袍子披上和天鳴的身上。

  和天鳴身側(cè)開,袍子飄然落地。

  易非歡鳳眼兒微瞇,「你是為柳七夕而來,對吧?」

  瞧他臉色頗不善,看來八九不離十。

  哼!就是只會(huì)護(hù)著那只小狐貍!

  「為何這么做?」他問,神色冷肅。

  「因?yàn)槲腋吲d。」易非歡雙手環(huán)胸,鳳眸兒挑得高高。

  和天鳴不禁瞇起慍眸!浮合佄g身』向來是為懲治為惡之人,七夕既無惹你,這么做,豈不壞了乾坤門風(fēng)?」

  想是他寵壞了這小子,才會(huì)讓他益加的無法無天。或許,他明日就該上一趟孤鷹嶺向師父稟告一切,而非繼續(xù)袒護(hù)這小子的行為。

  和天鳴清亮的眸子掠過絲絲的冷意,敏銳如易非歡,當(dāng)然知道自己激怒了他,可,做了就是做了,他易非歡向來不會(huì)道歉,要他懺悔更是不可能。

  他努高嘴道:「反正『蟻蝕身』只會(huì)讓人渾身發(fā)癢,又死不了人!

  和天鳴清俊的臉龐微微暗沉。

  「還記得赤兔的教訓(xùn)嗎?」眼神倏地一冷,他續(xù)道:「『蟻蝕身』雖死不了人,卻足夠讓人生不如死。紫貍,枉你身為一門之主,卻妄為斗氣,我若再縱容你,豈不有負(fù)師父所托?」

  「你該不會(huì)為了那個(gè)丑女人,要跟我反目吧?」他問,鳳眸里漾著詭異的笑。

  「倘若可以讓你學(xué)乖,我會(huì)考慮、還有……」凝著他輕佻的眉眼,和天鳴緩道:「如讓我再聽到你喚她丑女人,紫貍,別怪我不客氣。」

  呵!視她如寶呢!

  心里有些兒不是滋味,但惹惱白狐卻非他所愿,反正他也達(dá)到整治那小狐貍的目的了,也算稍稍消了自個(gè)兒心中的怨氣。

  「好、好,以后我盡管喚她七夕妹妹,這總成吧?你也毋須動(dòng)不動(dòng)就提那老頭來嚇唬我……」

  「紫貍,我從不嚇唬人!顾隹谔狳c(diǎn)。

  易非歡心中頓時(shí)一突。白狐玩真的?那可不好。

  咧開嘴,他走上前,拍拍和天鳴的肩膀道:「白狐,就別這樣嘛,下次我絕不會(huì)找七夕妹妹的麻煩,不但如此,我還會(huì)把她奉為上賓,好不好?你這次就原諒我這個(gè)好玩弟弟,可不可?」

  「可,解藥拿來!」和天鳴伸手向他。

  「解藥……」搔搔腦袋,糟糕糟糕,忘了解藥早在數(shù)天前,就不小心掉進(jìn)湖里了。

  「如何?」瞅著他不斷閃爍的神色,和天鳴心知,他又想搞鬼了!缸县,你要知道,我鮮少發(fā)怒,可若發(fā)怒起來,別怪我無情!

  知道、知道,他哪會(huì)不知道啊!

  向來不隨便生氣的白狐,一旦發(fā)怒了,那可謂是樹傾屋倒、兔死狗嚎,這是若干年前,他陪著白狐一同去滅某個(gè)王府才知的。

  哼!據(jù)他事后得知,原來那寅王府就是滅花家一門的始作俑者,死的慘呢。

  微微將腳步往后挪,他陪著笑臉道:「白狐,那解藥……呃,不小心掉落湖里喂鯉魚去了!

  和天鳴黑眸瞇起!肝辊庺~了?」

  「是真的,不過我已在提煉,三天后解藥就出爐了!顾f著,腳步再度退了幾大步。

  「三天?」向來溫醇的臉龐揉入絲絲的陰霾。

  「呃……或許更快,明日就好了!乖捖,他轉(zhuǎn)身就要逃進(jìn)自己的房里去。

  一道疾風(fēng)掠影飛過,他才想避開,一記厚實(shí)拳頭已然揍向他美美的臉龐。

  一抹愕然倏染易非歡的臉龐。

  和天鳴出手了!他竟出手打了自己,是他眼花了還是在作夢?!伸手觸摸頰畔,熱燙的感覺依舊在……是真的。

  「白狐,你……」瞠目加結(jié)舌也不足以表示他心中的錯(cuò)愕。

  「這次你做的太過分,一拳賞你算是便宜你了!共[著眼,和天鳴清俊的面容不再溫和如昔!该魅杖魶]將解藥提煉出來,我將上孤鷹嶺請師父下山!

  聞言,美顏倏地變得蒼白!赴缀,你……是同我開玩笑的吧?」

  和天鳴勾唇冷笑!缸县偅闼J(rèn)識(shí)的我,會(huì)輕易開玩笑嗎?」

  紫貍緩緩搖頭。

  「那就是了!

  話落,他旋身就走,獨(dú)留易非歡楞在原地。

 。

  「臭和天鳴、該死沒良心的和天鳴!混蛋、臭雞蛋……」

  連聲的咒罵不斷自離軒傳出,徐徐兜入和天鳴耳里,他不禁搖頭苦笑。挺拔的身形踏入了門內(nèi),剛好迎上一對噴火的眸子。

  「和天鳴,你好樣的,居然敢回來?!」還以為他逃了呢,害她心里難過的要死,如今見他再出現(xiàn),她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

  咬他、啃他、揍他!對了,還有狠狠的把他大卸八塊,然后丟到黃河去吃黃土!

  兜轉(zhuǎn)的眼神很兇惡,卻嚇阻不了和天鳴走向她的腳步。

  「你好些了嗎?」他俯身察看。

  紅點(diǎn)消失了。歷時(shí)三時(shí)辰,再加上銀針,那猶如萬蟻蝕心的刺癢已不會(huì)再折磨她。

  「我身上穴道不解,如何好?」她問,眼神兇惡依舊,就連話兒也是自牙縫進(jìn)出。

  瞧她還能開口罵人兼瞪眼,想必她的精力已恢復(fù)。唇辦勾起淡淡的笑痕,他伸手迅速拔起銀針,并解開她身上四大穴。

  一得自由,柳七夕小小拳頭便往他臉面攻來,可,因筋骨酸麻,拳是出了,卻連身子也倒進(jìn)和天鳴的懷里,而他倒也欣然接受。

  「七夕,你要以投懷送抱作答謝,我是不反對,可要是閃了腰,那會(huì)讓我心疼的。」伸手扶住她的腰,他可不想讓她再出任何差池。

  「誰要對你投懷送抱。 勾絻亨饺轮,七夕轉(zhuǎn)開泛著紅潮的小臉蛋。

  奇怪啊奇怪!為何偎在他懷里,她心口會(huì)撲通撲通跳得那么急?許是剛剛那癢病的后遺癥吧……

  不行、不行,這壞家伙剛剛還惡劣的點(diǎn)她穴道,并插上那數(shù)支讓人會(huì)酸麻的銀針,這些都是他趁機(jī)虐待自己的證明。

  心念轉(zhuǎn)了幾個(gè)圈,她開始在他懷中猛掙扎,可不知為何,想抽身,卻沒力氣;想打人,拳兒也沒力……嗚嗚!什么時(shí)候她成了軟腳蝦,僅能任他宰割卻無力反抗?

  「別急,你的內(nèi)力并未消失,只是折騰了整晚,你必須好好休息。」看穿了她眼底的恐懼,他柔聲道。

  抬頭望住他黑眸,瞳眼兒滿是不悅!讣戎铱嗍苷垓v,為何還點(diǎn)我穴道?」

  哼!想用柔情讓她忘去剛剛的虐待--甭想!

  「讓你止癢!顾忉,將銀針擺上柜,并拿出一綠陶瓶,旋開,一股涼涼的清香味緩緩飄來。

  柳七夕瞥了綠瓶兒一眼,眉兒皺起。「為何不問過我同意?」

  「當(dāng)時(shí)處境,我阻止不了你,為了不讓你傷害自己,我只好自行作主了!乖捳Z雖淡,卻蘊(yùn)涵真切。

  這話兜入七夕耳里,本想出口再反駁,可那不合作的心啊,卻悄悄地順應(yīng)了他,已不再怒火勃發(fā)。

  因?yàn)椴话W已是事實(shí),而他說的也沒錯(cuò),倘若不是他制止,或許自己早巳遍體鱗傷了也說不定。

  一股清涼舒暢的感覺襲身,她低下眸兒瞧了瞧和天鳴給她上藥的手。

  「那是什么?」好涼、好冰,凡抹過之處,身上的酸疼就消除。

  「蛤蟆唾液。」迎上她好奇的眸子,他道。

  「什么?」那是什么鬼東西?該不會(huì)真是蛤蟆的……口水吧?

  他微笑,不厭其煩說道:「蛤蟆唾液。」

  ?!不行!她快吐了!

  撇開他揉捏的手指,她不禁傾身干嘔著。

  瞧她臉色發(fā)白,幾欲昏倒的模樣,和天鳴突然想起,從小七夕便討厭綠色粘稠的物體……包括動(dòng)物。

  「和天鳴,你好壞,干嘛用那東西嚇人家!」干嘔不止,她臉上閃著控訴的光芒。

  「這是唯一可以讓你舒服的藥品。」說來他也非故意,心急于讓她好過些,也就忘了她的忌諱。

  投以一抹歉然的笑眼,他溫柔的將她摟入懷!钙呦,我無意嚇你,但若能讓你舒服些,即使你怨我也無所謂!

  這是出自肺腑的真話,柳七夕不愚昧,當(dāng)然聽得出來,可一想到那惡心的綠色東西……天!真希望此刻能閉上眼,假裝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

  「下次別再拿東西嚇我。」聲軟軟,控訴沒有,卻有著怨音。

  「不會(huì)了!箵u搖頭,他擁著她躺下!鸽x清晨尚有一刻鐘,七夕,累了嗎?」

  對喔!他不問她倒忘了,折騰了一整夜,倒也有些困了呢。

  點(diǎn)點(diǎn)頭,她更將自己偎入他懷里,打著哈欠問:「待會(huì),那刺癢的感覺會(huì)不會(huì)再來騷擾我?」

  「不會(huì)!挂?yàn)樗膊辉S它再來擾她。

  「那還會(huì)不會(huì)打雷、閃電?」語音有些兒模糊。

  「我會(huì)保護(hù)你!褂肋h(yuǎn)。他在心中補(bǔ)上。

  「老爹……會(huì)不會(huì)……來找我?」話語斷斷續(xù)續(xù),睡意濃濃。

  和天鳴伸手將衾被拉上她的身,輕道:「我會(huì)用愛來掃除你心中的陰霾。」

  情深切,眸溫柔,可陷入熟睡中的她卻沒聽聞,然,從此后,那些讓柳七夕痛苦的夢魘,卻不曾再來滋擾。

  但,饒是他有多深多濃的愛意,阻撓會(huì)就此消散嗎?

  其實(shí)連和天鳴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只因……尚有易非歡與密詔的問題末解決,他是如何也難以無事一身輕的帶著七夕任逍遙。

  看來,還是得喚回另外三堂主,來解決密詔的事才是!

 。

  那是哪兒來的軟腳蝦啊?

  瞇著鳳眸,易非歡問向右邊的小廝:「昨夜看門的是你吧?」

  這方小廝搖搖頭!肝沂鞘亟褚沟!

  腦袋瓜轉(zhuǎn)向了左邊,「那就是你了!

  左邊小廝也搖搖頭!搁T主……」

  話喊了一半,重重的爆栗子隨即落下!改銌疚沂裁?」

  易非歡的語音很是可怖,受了悶棍的小廝趕緊猛搖頭!肝沂撬藕蚰愕,不是看門人!

  嗚嗚……今晨門主的脾氣好火爆!還是先行閃人,命才留得住。

  丟了一抹眼色給好兄弟,兩人便趁易非歡注意力全在前方那個(gè)摘著花兒哼小調(diào)的小哥兒身上時(shí),跑得無蹤影。

  「奇怪!門房既然有人守,那這個(gè)不知死活的小白臉是打哪兒來的?」腦袋瓜冒疑問,長腿兒一跨,兩三步便來到了小哥兒的跟前!肝,你打哪兒來的?」

  他乾坤門是何等地方,豈容人隨意出入。

  不成調(diào)的曲子中斷,小哥兒抬起了白里透紅的臉蛋。

  咦!這雙眼兒怎么好生熟悉?疑惑不斷在鳳眼里閃現(xiàn),但僅剎那間,他注意力再移轉(zhuǎn),轉(zhuǎn)向了前方,那抹朝自己走近的白色身影。

  才要跨腳往前走,眼前的小白臉反應(yīng)卻比自己還迅速,幾個(gè)小跑步,非但迎上了來人,還伸出手摟住他的臂膀……

  而他,白狐,自己的心上人,眉眼兒含笑,與那小白臉親密的不得了……嗚嗚--嫉妒!

  一個(gè)箭步,他奔到了兩人的面前,很是粗魯?shù)年_兩人,擋在正中間。

  「白狐,你不是有事待辦嗎?」易非歡口氣很是不悅道。

  和天鳴兜眸向他!改隳兀吭摻o我的東西呢?」

  哼!不公平,對小白臉眉開眼笑兼溫柔,對自己則冷眼冷臉兼冷酷。

  撇撇嘴,他很是不甘不愿的自腰上錦囊,撈出一粒拇指大小的黑丸子。

  「喏,這可是我昨夜沒睡趕出來的!

  和天鳴眸染疑惑!覆坏揭煌砭蜔挸?」

  一抹心虛跳上易非歡臉龐,他不禁微惱:怎么會(huì)忘了,白狐的醫(yī)術(shù)可是頂尖,關(guān)于煉藥之事更是瞞不了他。

  「好嘛好嘛,這是早就煉好的,只是還要再燒一下下而已!拐媸堑,一點(diǎn)兒也不體恤他一夜無眠的苦心。

  努努嘴,不敢對著白狐發(fā)脾氣,直接將怒火飆向了白狐身旁的小白臉。

  「喂,你,還摟著我心……白狐做什么?無禮的小家伙,還不放手!」噴著不小火兒,他瞪眼道。

  哇!陰陽人變臉變好快!

  剛剛面對和天鳴還一副棄婦樣說,怎么轉(zhuǎn)眼間,就成了個(gè)惡潑婦……不對,應(yīng)該是羅剎。

  生動(dòng)的瞳眸兒眨啊眨!高@位姊……呃,哥哥,我想我沒惹你吧?」

  音線軟軟,是個(gè)標(biāo)準(zhǔn)的女孩兒,那聲音熟悉的程度,一如那生動(dòng)狡黠的眼兒……突地,易非歡恍悟了。

  「妳是柳七夕!拐Z音很肯定,也有著不置信。

  「正是!惯@位哥哥挺聰明的嘛,嘻!

  還好、還好,乾坤門還不太差,至少里面的人沒她想象中的差。

  怎會(huì)、怎會(huì)?昨兒個(gè)見她,是張疤痕滿布的臉,今日怎……

  「七夕擅長易容!购吞禅Q好心的給答復(fù)。

  「易容?」眨眨眼,沒想到這娃兒有他不會(huì)的專長,并非一無是處--可惱呀!

  「沒錯(cuò),那是有趣的事兒喔,若你有興趣,我可以教你!顾艽蠓降,不會(huì)計(jì)較他的不禮貌。畢竟,他是和天鳴的好朋友嘛。

  「哼!我才沒興趣!蛊查_臉,他口是心非道。

  聳聳肩,她轉(zhuǎn)頭問和天鳴:「你不是要帶我到郊外晃晃嗎?」

  聞言,易非歡很是吃味地問:「郊外晃晃?」

  「我準(zhǔn)備帶七夕到外頭透透氣,讓她了解一下咱們這兒的風(fēng)情!购吞禅Q淡然解釋道。

  「那我也要去!」開玩笑,孤男寡女共游街,感情豈不更深濃,他可不允許這事兒。

  然,他的歹念卻被和天鳴一眼識(shí)破。

  「西南北三堂主晚些會(huì)到,乾坤門可不能無主!沟目跉饫,拒絕意味很是清晰。

  「他們腳程沒這么快!顾彩且。

  和天鳴嘴角緩勾詭笑!附拥矫茉t時(shí),赤兔已有所行動(dòng),你說,再加上我飛鴿傳書,他們腳程焉能不快!

  可惡!那些礙事的堂主們干嘛沒事來湊熱鬧,而,他為何非是門主不可?真是討人厭的頭銜。  

  知道易非歡不會(huì)再纏著他,和天鳴隨即握住七夕的手兒,緩步朝門口步去。

  遠(yuǎn)遠(yuǎn)地,還傳來七夕嬌軟可人的嗓音。

  「為什么不讓他跟?」

  「因?yàn)樗麜?huì)吵鬧!

  「喔,像小孩子一樣嗎?」

  「嗯!

  「那還是不讓他跟著較好,七夕討厭沒事亂吵的人!

  聲音越飄越遠(yuǎn),直到大門闔上再也不見人影為止。

  像孩子般吵鬧……白狐,難道我在你心里真是這般嗎?嗚嗚嗚……你也未免太傷人心了!

  心里很是哀怨的易非歡,眼底的閃光卻是詭異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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