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捉到了永夜的神兵堂堂主?”年邁的阿卡代特.卡麥隆陰森的說,佝僂的身軀沒有征求任何同意便侵入。
裸裎的莫逐日微微縮瑟,但更快的,羅伊在門開啟的剎那揚(yáng)起米白色的被單遮住了她的脆弱,這讓她的心猛然一震。
“日安,阿卡代特先生!绷_伊謙恭的問安,但他的氣勢充分宣揚(yáng)了所有權(quán),任何人皆不可擅近她的禁令。
阿卡代特聰明的停在距床幾步之遙,打量著面無表情的莫逐日,“她就是莫逐日嗎?怎么看起來像個(gè)未成年的少女呢?”
聳聳肩,羅伊不置可否的淺笑,不答反問:“您用過早點(diǎn)了嗎?從西西里的賽拉庫斯連夜趕來,您的心臟還好吧?要不要我叫醫(yī)生為您診斷一下呢?”
“羅伊,我的養(yǎng)子,你真是貼心,如果你瞞著我的事能少一些,也許我的心臟病就能不藥而愈了。”年老的阿卡代特面帶慈祥的笑容—打扮十分的紳士,但再名貴的西裝和面具也掩飾不住他一身的陰惡狡詐。
羅伊手一揮,輕描淡寫的說:“不過是一些瑣事而已。”
“君遠(yuǎn)玄的叛變算是瑣事嗎?”阿卡代特的臉沉了下來,“或者我該說是珍.諾里的叛變比較正確呢?羅伊!
沒有陰謀被拆穿的窘迫,羅伊反而戲譫的揚(yáng)起了眉,“如果就只為了這件事而來興師問罪,您還不如留在龐尼克惡心的別墅里監(jiān)視他!
阿卡帶特的雙眼瞇起,“羅伊,我是否在無形之中,讓你誤會我給了你自作主張的權(quán)力?”
羅伊滿臉遺憾,雙手一攤,“先生,我現(xiàn)在很能體會為何當(dāng)年龐尼克會勝過您了,您的懷疑真讓忠心耿耿的人心灰意冷啊,唉,我越來越?jīng)]自信能幫助您登上黑手黨領(lǐng)袖的寶座了!
簡直是太過明目張膽的威脅了,阿卡代特陰沉得一語不發(fā),羅伊扯著嘴角淡漠的笑,雙眸無視養(yǎng)父的存在,反而對莫逐日眨眨眼,嘴唇蠕動,無聲的對她說:別擔(dān)心,老頭子才不敢對我怎樣,他是個(gè)孬種。
真是詭異,莫逐日覺得莫名其妙—她是他的人質(zhì),而這個(gè)狂妄的男人絲毫不掩飾組織內(nèi)部的矛盾,甚至要她別擔(dān)心?鬼才會替他擔(dān)心!
“父親,你看,我早說過他不老實(shí)。”又是一個(gè)不速之客,葛拉蒂絲怯生生的小跑步進(jìn)房,手委屈的扯住阿卡代特的衣袖,一手指著羅伊,“他一身反骨,遲早會背叛你的!”
“別胡說,葛拉蒂絲!”阿卡代特厲斥,繼而對羅伊堆出滿瞼諂媚的笑,“剛才都只是玩笑話,我怎么會懷疑你呢?可別放在心上了!
“哦?”他給了莫逐日一個(gè)得意的眼神,又淡淡的一笑,“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葛拉蒂絲還想說什么,阿卡代特卻一止刻出聲制止,“別孩子氣了,讓羅伊笑話你。”他推推女兒,“去跟你的羅伊哥哥道個(gè)歉,你以后要當(dāng)他的太太,怎么可以誤會自己的先生呢?”
葛拉蒂絲垂下頭,手指纏捏著不說話,羅伊走過去揉揉她的發(fā)絲,笑語,“小葛拉蒂絲,你這么氣我、恨我嗎?”
她依舊咬著唇不開口,但卻抬起眼,用深沉難測的目光凝視著羅伊。
“怎么這么不聽話呢?快把解藥拿出來!”擔(dān)心羅伊動怒,阿卡代特快被女兒的不懂事與幼稚氣死。
“算了,”他微抿了抿唇瓣,眸光閃過莫逐日,“我已經(jīng)解毒了!
葛拉蒂絲聞言,臉色難看的奔出房間,阿卡代特隨后離去,莫逐日將臉埋進(jìn)溫暖馨香的被單中,渾身卻泛起冷立息。羅伊的側(cè)臉讓她想起日文諺語中的“下克上”,他是嗜血的魔鬼,如果阿卡代特夠聰明,就該一刀殺了他。
“真是討厭,煩人的蒼蠅打擾了我們,你是否覺得失望呢?”羅伊濁熱的吐息噴灑在她的頸項(xiàng),“要我繼續(xù)嗎?逐日!
“未來黑手黨首領(lǐng)的女婿,你要是想發(fā)情,大可去爬你未婚妻的床!彼湟谎曰貞(yīng)。
“呵呵!绷_伊不以為杵,捏住她的下巴,用輕柔卻不容反抗的力道扳過她的臉,“想知道剛剛那杯毒茶的解藥是什么嗎?”
莫逐日無言口的盯著他,那雙異色的雙眸依舊令人難以忽視的邪佞,她直覺答案肯定是自己所不想知道的。
他忽地低頭含住她的耳垂,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輕喃,“解藥是……處女之血!
她不住的顫抖,不知是因?yàn)樗难哉Z還是他的氣息。
羅伊柔聲問:“逐日,告訴我,你覺得我該不該感謝你救了我一命呢?”
話中的隱喻讓她感到戰(zhàn)栗,她虛弱的閉上眼,忽然發(fā)覺,所有的矯飾在羅伊眼中都是枉然,從一開始她就被他玩弄于股掌,這簡直是一場鬧劇,無論是阿卡代特或是葛拉蒂絲—所有的人都不過是他的棋子,她越來越不懂,他到底意欲為何?
下一刻,手臂傳來輕微的刺痛,而后,她所有的知覺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下克上就是在下位者打倒上位者得到地位的意思。已經(jīng)記不清樣貌的家庭老師這么的解釋。
因?yàn)樵谏衔徽呋栌篃o能嗎?還是為了財(cái)富、地位、名聲?莫逐日迷惑不已,她和哥哥都宣示要永遠(yuǎn)效忠地神,難以想像怎么有人會弒主。
“在中國的歷史上,有一位將軍就是因?yàn)楸臣狗垂嵌粩,反骨,即下克上之相,有的人從面相上一看就是天生的叛徒。”家庭老師下了結(jié)論。
真的有人是天生的叛徒,天生注定弒主的命運(yùn)嗎?
在輾轉(zhuǎn)的夢魘中,莫逐日始終昏昏沉沉,直到悠遠(yuǎn)的鐘聲讓她轉(zhuǎn)醒,她微微睜開眼眸,才發(fā)覺自己正被懸吊在一面墻上,就像是被釘在針頭下僅以薄紗里身的蝴蝶,而底下,正圍繞著一群等著吃她肉、啃她骨的惡徒。
“很高興你醒了,我們正在商議要先切下你的哪一個(gè)部分,做為賀禮送至永夜呢!”
她不會錯(cuò)認(rèn)正用下流眼光打量她、說出這等惡心話的男人,他是卡麥隆家族中經(jīng)營色情行業(yè)的尼凱洛。
而除了他,在場的還有阿卡代特與大佬阿道夫,以及新生派的斐瑞,幾乎卡麥隆家族的當(dāng)權(quán)者全都到場,除了羅伊以外。
即使全身肌肉仍有些酸乏,莫逐日猶有足夠的氣力譏諷回?fù)簦霸瓉硖锰每溌〖易逡呀?jīng)淪落到靠販賣人肉為生,這也難怪羅伊?xí)绱瞬,原來這里盡是一群只會要要脅手段的飯桶嘛!
阿卡代特憤怒得青筋暴露,莫逐日的話踩到了他的痛處。近幾年,羅伊的勢力幾乎凌駕他,不可容忍的是她居然當(dāng)面點(diǎn)破。
他陰冷的道:“希望你的骨頭就像你的嘴巴一樣利,否則我們很快就會失去樂趣!
這般陰狠的威脅只換來她的放聲大笑,“被我說中,所以惱羞成怒了嗎?”
對于自身的處境,從淪為階下囚的那刻起她便有了覺悟,又有何可懼怕,面對已知的折磨總比等待未知的凌遲好,相較羅伊莫名的壓迫,承受這些急著逞威風(fēng)的人欲施加的暴行,她反而覺得解脫。
“把她交給我吧。”滿臉橫肉癡肥的尼凱洛不懷好意的詭笑,“這么漂亮的美人兒,我有千百種方法能叫她服服帖帖的匍匐在我的腳底下!
“我也有千百種方法能令你斷子絕孫,尼凱洛。”莫逐日微笑,清亮的雙眸有不容玷污的驕傲。
“是嗎?”尼凱洛走向前,右手捏住她的下巴,她別開臉掙扎,他則更加用力攫住她的臉龐,“害怕了嗎?女人!
“總有一天我會砍下你骯臟污穢的手。”莫逐日冷瞪他。
“住手!卑⒌婪驀(yán)肅的制止尼凱洛,“別再做口舌之爭了,快點(diǎn)做出決議,否則一旦羅伊發(fā)現(xiàn)我們將她捆綁至此私自處置,后果恐將不堪設(shè)想。”
“看來這群蠢人之中,就數(shù)你最識相了,阿道夫!卑殡S著帶笑輕語,突然從暗處現(xiàn)身在大廳的羅伊,令眾人狠狠倒抽了一口氣,身穿白襯衫、黑長褲的他,微笑說話的樣子彷佛在談?wù)撎鞖庖话愕妮p松,“就憑這點(diǎn),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些。”
羅伊落坐,位置就在阿卡代特對面,他一派閑適自得,倒顯得室內(nèi)一干人若驚弓之鳥般的緊張。
阿卡代特怒瞪著他,“你太不把我放在眼底了!羅伊。捉到永夜的堂主竟沒向上呈報(bào)!”
“惡人先告狀是嗎?”相較于阿卡代特的熊熊怒火,羅伊的反應(yīng)顯得冷淡無比,“你那天就見過她,不是還說不像嗎?既然不像,我當(dāng)然得好好調(diào)查一番啊!
“少打官腔!”他這副慢條斯理的模樣令阿卡代特更是火大,“永夜阻撓了我們?nèi)〉眠h(yuǎn)東毒品市場的計(jì)畫,這次正是打擊永夜的好機(jī)會,我就不信亞洲第一殺手真有這么神!”
“等哪天寧槐摘了你的頭顱,你再信也不遲!绷_伊聳聳肩,彈響手指示意仆人為他準(zhǔn)備龍舌蘭。
阿卡代特陰笑,“誰的頭顱會先被摘下還不知道呢!”
他使了個(gè)眼色,卡麥隆家族中的大佬阿道夫,于是清了清喉嚨說:“檢討大會即將召開,這個(gè)女人正好可以成為拉下龐尼克讓阿卡代特順利繼位的王牌。”
“而且……這個(gè)女人長得挺美的,在將她押往總部前,我一點(diǎn)也不介意代為監(jiān)視!蹦釀P洛說完,便發(fā)出陣陣笑聲。
那尖銳刺耳的笑聲令莫逐日毛骨悚然,尼凱洛變態(tài)殘害女人的陋行早傳遍全世界,聽說他最近開始偏好東方娃娃,尤其是以柔順出了名的日本女人。
她握緊雙拳力持鎮(zhèn)定,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停留在羅伊身上,奇異的,他的出現(xiàn)讓她莫名的定下了心。
像是察覺她的視線,羅伊忽然抬起慵懶的眼皮,捕捉到她小心翼翼的窺視。莫逐日緊張得心跳漏了一拍,撇過臉,她譴主貝自己怎么會出現(xiàn)這般心態(tài)。
滿意她所表現(xiàn)出的詫異與心虛,羅伊綻出一抹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尼凱洛,她是我的女人,除了我的床,她哪里也不會去!
“我不是!”莫逐日咆哮否認(rèn)。
“你的否認(rèn)只會加深我的決心,美麗的莫堂主。”羅伊對她舉杯致敬,目光掃向阿卡代特,興味盎然,“如何?養(yǎng)父,公然反抗你的命令,是否該將不忠的我就地處決呢?”
“看在你我父子一場的情分上,當(dāng)然不會嘍,我親愛的養(yǎng)子!卑⒖ù芈冻錾椎难例X,“只是我很難不合理懷疑你已經(jīng)背叛了黑手黨,就跟君蓮玄”樣投靠永夜,那么,也只好依照黨規(guī)將你交給龐尼克了!
“先生,再也不會有比你更大公無私的人了!绷_伊似笑非笑的贊美,他的眼神輕松掃過在場的每一張臉孔,好奇的單手支撐著下巴,對尚未發(fā)育的新生派代表揚(yáng)揚(yáng)唇角,“你呢?斐瑞,你也巴不得親眼見到龐尼克將我四分五裂是吧?”
斐瑞面無表情,“我尊重卡麥隆家族之首的命令。”
“四票對一票,跪下求饒吧,羅伊,我或許會考慮替你向龐尼克求情!卑⒖ù叵硎軇倮淖涛,等待他的臣服。
環(huán)顧等著看他出丑的眼神,羅伊不免搖頭失笑。這些專吃腐肉的嗥狼,完全忘了是誰在外開疆辟士,他們才有今日的榮耀富貴。
難道他們以為君蓮玄背叛,他就元?dú)獯髠藛幔空媸怯薮,蠢到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放過他們。
“很抱歉,我的答案是——”在充滿敵意挑釁的目光下,他舉了舉風(fēng)味鮮明強(qiáng)烈的Tequila,優(yōu)雅的啜飲后,輕吐出一個(gè)字,“不 !
“很好。來人,給我拿下這個(gè)叛徒。”阿卡代特諷刺的冷笑。
一群武裝份子沖入大廳,輕而易舉的架起毫不抵抗的羅伊,阿卡代特得意揚(yáng)揚(yáng)的走到他身旁,“沒想到你會有這天吧?從君遠(yuǎn)玄叛逃起,我就開始籌畫今天這場局面,你還真以為我要將女兒嫁給你嗎?哈哈!”
被兩人左右鉗制的羅伊不減閑適,他認(rèn)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我的確是沒想到你會蠢到計(jì)畫殺了我!
阿卡代特陰沉的睨著他,“盡管說吧,龐尼克樂得代替我剪下你的舌頭。”
“父親!”葛拉蒂絲提著裙擺碎步奔入大廳。
阿卡代特?fù)碜∨畠簮蹜z的說:“別怕,再也沒人會欺負(fù)你了。”
“是啊,父親,我再也不怕了!闭f著,葛拉蒂絲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槍,以極近的距離冷不防的射中阿卡代特的心臟。
所有人因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驚駭莫名,就連莫逐日也感到不可思議。在同一時(shí)刻,斐瑞雙手握槍頂住另外兩人,并威脅道:“想活命的話,就別輕舉妄動。”
情況瞬間逆轉(zhuǎn),羅伊甩開挾持,拍了拍衣袖,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悠閑的品嘗杯中尚未飲盡的美酒。
“葛拉蒂絲……”阿卡代特倒臥在血泊中,瞠大的眼滿是不敢相信,“為什么……’
“我警告過你了,父親!备鹄俳z溫柔的眼眸像個(gè)天使般充滿憐憫,“可惜你的計(jì)畫晚了一步,不過我還是很怕,怕你會殺了他,為了贏得他的注意,我必須殺了你,這是我僅存的價(jià)值!
阿卡代特聽著女兒的話,身子劇烈的抽搐。
葛拉蒂絲握住父親沾滿鮮血顫抖的手,遺憾的嗓音宛若天籟卻宣示著魔女的告白,“永別了,父親!
阿卡代特用盡最后的力氣轉(zhuǎn)過頭,突出布滿血絲的眼珠瞪向羅伊才斷了最后一口氣,他死在椎心刺骨的悔恨中,再也沒有比被親生女兒槍殺更殘酷的刑罰了。
羅伊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血腥味讓他皺起了眉,手一揮,“把尸體拖下去,就說是心臟病發(fā)!
葛拉蒂絲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召來奴仆拖里著父親的尸體無聲離去。
“這兩個(gè)人呢?”斐瑞問。
“你這墻頭草!你以為現(xiàn)在投靠羅伊就沒事了嗎?等你沒有利用價(jià)值了,看他怎樣收拾你!”阿道夫破口大罵。
“阿道夫,你老了,太久沒在外頭闖蕩了。”斐瑞不帶情緒冷漠的說,“我尊重的是卡麥隆家族之首的意見,而阿卡代特的權(quán)勢早就名存實(shí)亡,現(xiàn)在帶領(lǐng)著卡麥隆家族往上走的是羅伊,不是腐朽頹敗的阿卡代特!
阿道夫面如死灰,到此刻才覺悟,斐瑞根本就是羅伊的暗樁,這一切早在羅伊的算計(jì)之中,他不過是興之所至,配合他們演一出結(jié)局早落下句點(diǎn)的鬧劇。
羅伊一手把玩著手中的水晶杯,懶洋洋的說:“斐瑞,尼凱洛就交給你了,好好為你慘遭強(qiáng)暴自殺而死的妹妹報(bào)仇吧,我呢,只有一個(gè)要求,替我留下他的右手,記住,是在他還能呼吸的時(shí)候!
聞言,莫逐日渾身一震。尼凱洛輕薄她時(shí),她曾詛咒要砍下他的手。
她目光陡然望向羅伊,而他的模樣卻輕松怡然如平常,對她露出一抹俊美的淺笑,“別太感激我,以身相許即可!
“你作夢!”她咬牙罵道。
他莞爾,為她嗔罵時(shí)平添的嬌意目光著迷,“美麗的莫堂主,從我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早已在夢中與你纏綿不下數(shù)百次了。”
“下流!”如果目光能殺人,他早就被她刺穿好幾個(gè)洞了。
“多謝謬贊,你不妨多說點(diǎn)!绷_伊極享受她的憤怒,莫逐日只能咬唇憤而不語,他淡笑—像是原諒一個(gè)鬧別扭的孩童。
視線轉(zhuǎn)回另一名俘虜,他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意味深遠(yuǎn)的說:“這些年,辛苦你了,阿道夫……”那優(yōu)雅的嗓音還蕩著,瞬間,羅伊另一手不知何時(shí)多了把槍,子彈直接射穿阿道夫的腦門,當(dāng)場斃命。
將槍扔給斐瑞,羅伊頷首淡淡的吩咐,“他的地盤由你接手。”
在尼凱洛求饒的哀嚎聲中,斐瑞押著他退下,清理善后的仆人無聲安靜的清理一片狼籍,最后,滿室僵冷的空氣,又只剩下羅伊,以及被懸吊在墻上的莫逐日。
當(dāng)葛拉蒂絲射殺阿卡代特時(shí),當(dāng)子彈冷不防貫穿阿道夫時(shí),若說莫逐日沒有絲毫的震驚,那絕對是欺騙的謊言。前一刻他還不正經(jīng)的與她調(diào)笑——下一刻就舉槍殺人。
羅伊的冷血與言行合一,她是徹底見識到了。
這就是暗隱訓(xùn)練出來的殺手嗎?她甚至看不到羅伊的眼眸有因鏟除敵人而散發(fā)喜悅,他只是漠然的喝著酒,彷佛此刻再也沒有比品嘗美酒更重要的事。
這讓她打從骨子里泛起冷來,下克上,真的只是為了名利權(quán)貴嗎?
“告訴我,該用何種方式享用你,才不會褻瀆你自以為是的正義?”羅伊拎著酒杯走近她,打量的目光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shù)品。
“你的嘲諷很不高明,從我加入永夜的那刻起,就不曾談?wù)撨^正義!蹦挥曀碾p眸,莫逐日知道一旦顯現(xiàn)怯懦她便輸了。
“是嗎?那為何我在你眼中看到了譴責(zé)?”羅伊握住她一只光裸的腳踝,摩挲著毫無溫暖卻不斷泛起冷意的肌膚。
“因?yàn)槟阈奶!彼啧咧词姑髦@是徒勞無功之舉。
“心虛?你說的是自己吧!彼克,手掌往上,搔弄著她的小腿,而他唇邊的那股笑意暗示著她,他意欲不止于此。
“住手!彼龋利惖碾p眸有深深憤怒,以及無力阻止的挫敗。
被懸起的莫逐日,離地面的高度正好彌補(bǔ)雙方身高的差距,羅伊將她因在他的胸膛和墻面間,而他的唇瓣正好可以靠在她的頸項(xiàng)。
“如果你對罪惡已習(xí)以為常,那更不該拒絕我的求歡!彼谒凉嵃椎念i上烙下濕吻—啃咬的力道讓她戰(zhàn)栗的想起,他曾在她的頸肩處所留下的痛楚。
“比罪惡更罪惡的罪惡,任何人都有權(quán)拒絕!”她咬牙從齒縫中擠出聲音,拒絕自己任何女性自覺對他的舉動產(chǎn)生遐想,如果給了他回應(yīng),她一輩子都將無法原諒自己。
“呵呵,他緊貼在她身上,炙熱的體溫與煙草味熏染了她一身,那低低笑的聲息近在耳,“我的身旁不曾有過不情愿的女人,你還在逞強(qiáng)那虛妄的正義,寧款是這樣教育你的嗎?”
“滾開,”她依舊掙扎不休,宛如陷落蜘蛛網(wǎng)的蝴蝶,奮力震動雙翅卻只能眼睜睜見獵人逼近。
“罪惡是不分程度的,莫堂主,難道你以為不曾親手殺人就算良善嗎?你制造的武器讓你的兄長、你的伙伴雙手染滿了鮮血,你以為你完全沒有責(zé)任嗎?”
他低沉帶笑的嗓音說出最傷人的言語,她有一瞬間幾乎無法呼吸,而更快的,他撕裂了她如蟬翼般薄弱的遮掩,讓她徹底的裸裎。
莫逐日瞼色刷白,裸裎的又何只是她的軀體,在他深幽的眼底,她內(nèi)心深處的意志,她過往自欺欺人的堅(jiān)持,已全然赤裸的被他看了穿。
“沒有人會來解救你的,莫堂主!彼米顨埧岬淖志鋭儕Z她的自尊,當(dāng)他的手掌開始在她的胴體上游移時(shí),她感受比北極冰山更寒冷的鞭笞,“你的兄長,不能;你的伙伴,不能;你的師父,不能。你所面對的邪惡,再也沒有人為你阻擋,好好感受地獄的滋味吧,趁你還有知覺的時(shí)候!
莫逐日背脊僵直,思緒一片空白。
她無法思考、無法反擊,因?yàn)樗械囊磺卸急凰f中,她身為神兵堂堂主的驕傲竟如此脆弱,她只覺得腦中烘烘然,心跳緩慢得像是要停止。
凝望她木然的模樣,羅伊心底掠過一陣陰冷的風(fēng),在剝奪她驕傲?xí)r有著下流的痛快,也有恍然的悲哀,他見過太多傾倒的人心,又有誰可以在他面前揚(yáng)起日光的旗幟而不心虛,不過又是一個(gè)被他踢入地獄的可憐人。
“好可憐,你想流淚嗎?”羅伊撫摸著她的發(fā)絲,那溫柔的動作與惡毒的言語強(qiáng)烈矛盾,“讓我安慰你吧,我美麗的寵物!
她睜大的雙眼反射羅伊俊美的五官,冰冷干澀的唇瓣被他封住,強(qiáng)行灌入專屬于他的氣息,他的手指挑弄起她身體的熱度,然而,那太過親密的碰觸反而喚起了她的神智。
他冰冷的雙眸有燃燒摧毀的狂熱,但除了瘋狂外,絕對還有其他的東西,頓時(shí),一些破碎的片段在此刻奇異的讓她串連起,那些埋藏很深的情緒,在他解剖她的同時(shí)無意泄漏了出來,而她終于明白這個(gè)男人一身的危險(xiǎn)從何而來。
莫逐日不顧腳踝脫臼的疼痛,屈膝猛擊他肋骨,成功的聽見他吃痛的悶哼,而她冰冷的容顏散發(fā)出一種讓羅伊憤怒的光彩,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如紙,但那輕聲吐出的言語卻讓他胸口緊窒。
“你輸給了自己的命運(yùn),也要讓其他人與你一同陪葬嗎?”她冷冷的望著他,“羅伊,你是個(gè)可憐的人,你和永夜作對并非為了黑手黨首領(lǐng)的寶座,你只是看不慣地神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簡單的說,你在嫉妒。”
羅伊微微牽動嘴角,沒有任何一個(gè)微笑能更為之陰森,“莫堂主,你又要開始伸張你那虛偽的正義了嗎?”他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模樣狀似平常,但收緊的拳頭卻流露出他真正的情緒。
“也許我沒資格訴說正義,也許我窮盡一生之力也洗刷不去所沾染的邪惡,但是我并沒有輸給自己的命運(yùn)!蹦鹑绽潇o漠然的凝視他,那目光太過坦然直接,宛如一把利箭射穿過他,“但是,羅伊,你卻早就認(rèn)輸了,你輸給自己也輸給了命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