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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敵人 第四章

  雷復(fù)生的煙片刻都不離手,他從不知道收購這件事竟然會如此棘手。  

  「爸,該不會是有問題吧?」準(zhǔn)時十點,董柏恩出現(xiàn)在雷氏企業(yè),他冷眼看著雷復(fù)生一臉的焦急。  

  雷復(fù)生雙手一攤,「三個月的時間實在太短了,」第一次,他有點吞吞吐吐的,這對他可不是件習(xí)慣的事,「我希望……」  

  「爸,你明知道我們一向公事公辦的!苟囟鳑]得商量地說道,「我們早就說了,三個月的期間,你若做不到,你三個月之前,我們簽約的時候,你就應(yīng)該明講,怎么可以現(xiàn)在才反悔,你現(xiàn)在是悔約,我沒有辦法幫你,畢竟我也得向我的上司交代。」  

  「你的上司?」雷復(fù)生沒想到董柏恩一點情面都不講,口氣不由得滿含怒火,「你的上司就是你的妹夫,只要你開口,有什么做不到?」  

  「戴爾也是不講情面地人,」董柏恩站起身,作勢離去,「如果你想祈求的話,你去找他好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雷復(fù)生生氣地將合約往地上一丟。  

  「現(xiàn)在欺人太甚的是你!顾稽c也不示弱地反駁。  

  雷帆一進雷復(fù)生的辦公室就嗅出了空氣之中所飄浮的緊張情緒。  

  「阿帆,你來得正好,」雷復(fù)生連忙揮手要雷帆過來,「你現(xiàn)在跟董柏恩談一談!  

  「怎么回事?」雷帆一頭霧水,他的眼睛不經(jīng)意的瞄到散落在地上的合約書,心中不安的感覺上升,「收購出了問題?」  

  看到雷復(fù)生一臉的貧怒,雷帆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錯,他面對董柏恩,「你打算怎么做?」  

  「很多事情得公事公辦!苟囟鞯目跉庖踩缤脑挵愎禄,「未履行合約,就以違約論!  

  「我了解了。」雷帆心底深處其實早就預(yù)見了這個結(jié)果,只不過以前他一昧的逃避,現(xiàn)在時間到了,他也得面對現(xiàn)實。  

  「你們談?wù)劙!」董柏恩手輕輕一揮,「我想,你們父子應(yīng)該好好想想應(yīng)對之策!  

  「你到底把我姊姊當(dāng)什么?」董柏恩才踏出第一步,雷帆的聲音使他停下了腳步。  

  董柏恩看了雷帆一眼,然后低下頭,將散在地上的合約書拾起,「茵茵是我的妻子!  

  「然后呢?」  

  董柏恩聳聳肩,「下個月一號,請你們準(zhǔn)備好違約金,不然,只有對公司的財產(chǎn)進行拍賣。不過,你們公司的體質(zhì)不錯,或許我會建議我的上級,進行合并。」  

  「董柏恩,你給我站住!估讖(fù)生擋在董柏恩的面前,阻止他的離去,「我好歹是你的老丈人,你竟然……」  

  「我已經(jīng)說過,公事公辦!」董柏恩不留情面的打斷雷復(fù)生的話,「不要跟我攀親帶故,你們最好識趣點,別拿雷茵壓我。不然,一個男人有錢有權(quán),他就會有女人,而我,就是那種有權(quán)有錢的人,女人——我要就有!顾嘈爬讖(fù)生是聰明人,他應(yīng)該聽得懂他的暗示。  

  「叫茵茵來!苟囟饕蛔撸讖(fù)生立刻氣憤地看著雷帆道。  

  「找姊姊做什么?」雷帆問,「這根本就不關(guān)她事,這是公事。而且你也應(yīng)該聽出董柏恩話里的意思,如果你找姊姊插手這件事,誰知道那個瘋子會做出什么舉動?」  

  「我不在乎他會做什么,我只知道我努力了大半輩子,下個月就要破產(chǎn)了!估讖(fù)生用力地捶桌子,「立刻叫她來,我要問問她,我到底是哪里對不起她,讓她帶來這么一個人。」  

  「爸——」雷帆愣在原地,沒想到雷復(fù)生竟然把過錯全推給雷茵。若硬要說,雷茵也可以算是受害者,而雷復(fù)生想到的卻只是自己。  

  「打!」雷復(fù)生拿起電話丟向雷帆。  

  縱使不愿,雷帆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按下按鍵。  

  ******************

  「這么急著找我做什么?」才跨出電梯,雷茵就被雷帆強迫地拉到一旁的茶水間。  

  「姊,你先聽我說,」雷帆不知從何說起,他想了一會兒,「待會兒,你若去見爸,不管他跟你說什么,你都不要把他當(dāng)成一回事。」  

  雷茵微愣了下,「到底怎么回事?」她看著他,「你臉色不是很好看。身體不舒服嗎?」  

  「我沒事,」雷帆深吸了口氣,「雷氏要宣布破產(chǎn)了!  

  雷茵雙眼大睜,「你說什么?」  

  「我們最遲下個月一號就得宣告破產(chǎn)!估追珖@了口氣,「這都是公司自作自受,本來我們可以穩(wěn)定發(fā)展,但全敗在『貪心』這兩個字上。」他沒說一切都是由雷復(fù)生主導(dǎo)的。  

  「到底怎么回事?」雷茵緊握著雷帆的手臂,雖然已經(jīng)出嫁,但她還是心懸著娘家的一切。  

  「因為董柏恩!」  

  「柏恩?」  

  「我也解釋不清,」雷帆領(lǐng)著雷茵走出茶水間,走向雷復(fù)生的辦公室,「總之,你只要記得,不要在乎爸的態(tài)度就是了。你也知道,人總是很容易去責(zé)備他人,然后讓自己好過,而爸就是這種人!  

  她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但她沒有機會進一步詢問,就已經(jīng)置身在雷復(fù)生的辦公室里。  

  「你出去!」雷復(fù)生指著雷帆說道。  

  「爸——」  

  「我說出去!估讖(fù)生嚴(yán)厲著指著門。  

  「你出去吧!」雷茵連忙打著圓場,要雷帆聽話。  

  雷帆的眼來回穿梭在兩人之間,最后只好不情愿的轉(zhuǎn)身離去。  

  當(dāng)辦公室只剩下兩個人,雷茵怯生生地望了雷復(fù)生一眼,「爸,你那么急著找我有事嗎?」  

  「你自己看!」他將桌上的卷宗丟向她。  

  雷茵眼捷手快地一閃,沒讓卷宗砸到她,她看向雷復(fù)生,驚訝于自己父親的粗魯舉動。  

  「爸?!」  

  「你嫁的好丈夫害我破產(chǎn),」雷復(fù)生令人神經(jīng)緊張地走向她,「他竟然要我在下個月一號賠出二十五億,他從一開始就存心設(shè)計我,要我破產(chǎn)、要吞并我的公司!  

  雷茵的頭腦一團亂,她根本不懂雷復(fù)生到底在說些什么?  

  「柏恩?」雷茵一臉的迷惑,「柏恩怎么有可能要讓雷氏破產(chǎn),爸,你是不是搞錯了?」  

  「搞錯?我也希望是我搞,」雷復(fù)生指著地板上的卷宗,「你自己看清楚,你嫁的是什么樣的一個男人?還是你根本就清楚,幫著他來設(shè)計我!  

  這么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幾乎使她不能喘息。遲疑了一會兒,雷茵緩緩蹲下來,撿起地上的卷宗,打了開來,入目的密密麻麻文字令她有一瞬間的茫然,不知從何看起。最后,她的目光被一行用黃色熒光筆強調(diào)畫出來的字句吸引。  

  乙方承諾三個月內(nèi),將甲方所指定之土地收購?fù)瓿伞H缫曳轿催_成,則以違約論。  

  違約所應(yīng)賠償之金額由甲、乙雙方協(xié)議定之。協(xié)議之金額,另訂附款,貼于契約之后。  

  雷茵翻開隔頁,違約金是協(xié)定合作金額的一半,那就是二十五億。合約末了,代表甲方簽章的是董柏恩,乙方則是雷復(fù)生。  

  「這是……」  

  「你的好丈夫訂的合約,」此時,雷復(fù)生將所有的過錯推到董柏恩的身上,「他竟然一點情面都不留給我,雷家破產(chǎn),我辛苦了大半輩子的成果,都被你和他給毀了!  

  「我……」這當(dāng)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她從頭至尾也不過是知道董柏恩跟雷家有生意往來這一件事罷了,「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不知道?」雷復(fù)生揚起手,就想給她一巴掌,但最后他沒有,他用力地將手給放下,「天天睡在你旁邊的人,你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若你真的不知道,那我看,連你都被他騙了,被他玩玩之后,就把你給甩了!  

  「不會這樣的。」雷復(fù)生的動作讓雷茵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從出生到現(xiàn)在,縱使不得雷復(fù)生疼愛,但他從未動手打過她,而現(xiàn)在,他竟氣憤得幾乎動手打她,她不知所措地說道:「這之中一定有什么誤會,我去找柏恩,我想,他一定會有一個很好的……」  

  「爸,我已經(jīng)查到了!惯B門也來不及敲,雷帆便拉了個瘦小的男人闖進雷復(fù)生的辦公室。  

  雷復(fù)生忿忿地看著雷帆的莽撞!脯F(xiàn)在是什么時候,你嫌我不夠煩嗎?一個這樣,兩個也是這樣!  

  「爸,你不要責(zé)怪姊,」雷帆將身旁的男子往前推,「這是我請的偵探,她姓李,一個多月前,我知道收購出現(xiàn)問題的時候,我就請他去調(diào)查,畢竟沒道理只剩幾戶人家硬是不遷移,現(xiàn)在有結(jié)果了!  

  「有結(jié)果又怎么樣?」雷復(fù)生剛愎自用地說道,「有結(jié)果也已經(jīng)改變不了任何事。」  

  「爸,你先聽他說再下定論,」他看著一旁的人說道,「李先生,你可以說了!  

  「經(jīng)過調(diào)查,其實最后不愿搬離的那幾戶人家,其實早就在半年多以前,被一個姓董和姓雷的人購買了,而且是以高于你們出價百分之五十的高價,而且還答應(yīng)那些人可以居住在原地,直到他們想搬走為止,惟一的條件是——不準(zhǔn)去張揚這件事,我透過很多關(guān)系,才查到這些!  

  「姓董、姓雷?」雷復(fù)生的臉色更沈,「叫什么名字?」  

  「董柏恩、雷茵,」偵探看了一旁臉突然刷白的雷茵一眼,「而這兩個人,我也查到了,董柏恩十六歲時父母雙亡,父親叫董政行,這個人在生前曾與雷復(fù)生也就是雷先生你本人合伙,但兩人合伙失敗。至于雷茵,我想就不用多說了吧!這兩個人去年六月,在美國華盛頓D.C.注冊結(jié)婚。」  

  「董政行的兒子?!」雷復(fù)生驚訝地張大雙眼,「他是董政行的兒子!  

  「你是讓董家破產(chǎn)的人?!」雷茵驚訝不亞雷復(fù)生,她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是如此卑劣的人。  

  「什么我是讓董家破產(chǎn)的人,」雷復(fù)生聽到雷茵的話惱羞成怒,「那是董政行不爭氣,與我何干?」  

  「爸,你怎么……」雷茵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  

  「你敢責(zé)備我?」雷復(fù)生雙眼如炬地看著雷茵,「你幫著董柏恩收購?fù)恋貋硇袚粑,你還敢大言不慚地指責(zé)我?」  

  彷佛瞬間失去全身的力氣,雷茵軟軟地坐在沙發(fā)上,「我沒有,爸,」她看著雷復(fù)生,「我真的沒有收購任何土地!  

  「你給我滾!」他指著大門,「我雷復(fù)生沒有那么大的能耐生得出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女兒!  

  「我……」現(xiàn)在的雷茵百口莫辯,「我真的沒有!阿帆,我真的沒有!顾追M苄潘。  

  「姊!」雷帆輕拍了拍她的手,「我相信你!你冷靜點,我想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錯了!  

  「是啊!一定有地方出錯了。」她喃喃道,「我去問柏恩,柏恩一定會給我一個解釋的。」  

  她踏著顯得慌亂的腳步離開雷復(fù)生的辦公室,腦中只有找到董柏恩將一切問清楚的念頭。  

  雷帆擔(dān)心地尾隨著她,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雷茵受到的傷害肯定比雷復(fù)生更大。  

  ******************

  「姊,你冷靜一點!」  

  「我沒事!估滓饟]了揮手,表示沒事,「柏恩到底搞什么鬼?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顯然他知道!」雷帆不放心地瞄了雷茵一臉的蒼白。  

  剛才在雷復(fù)生的面前,雷茵脆弱地毫無招架能力,畢竟她根本不清楚任何狀況,雷復(fù)生對她并不公平,只知道評判她引狼入室。  

  「我真的沒有想到,」只要一思及此,她便感到難以置信,感到泫然欲泣,「他口口聲聲說要報仇的對象竟然是爸爸!  

  關(guān)于這件事,雷帆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告訴我,十六歲那一年,他爸、媽自殺死了,而害他們自殺的是他父母的合伙人,因為……」她連順了幾口氣,才繼續(xù)說道,「因為當(dāng)初他的父母因為相信這個合伙人,所以將公司的財政都交給這個人管理,等到他的父母察覺時,他們已經(jīng)一無所有,還欠相關(guān)廠商將近三千萬。他常常跟我說,他要報仇、報仇,我沒有想到……」  

  雷帆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會扯到多年前上一代的恩怨,而現(xiàn)在董柏恩的所作所為擺明了要雷家宣布破產(chǎn),他露出一絲苦笑,他已經(jīng)可以理解為什么董柏恩會如此絕情。不過,雷帆的臉上一沈,他做錯了一件事,就是他不應(yīng)該將雷茵給拖下水,或許他想藉此使雷家更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殊不知他的種種作為,最后受苦的也只有雷茵——一個根本就是無辜的人。  

  ******************

  「丁秘書,我要找你們經(jīng)理!闺娞蓍T一開,雷茵便一馬當(dāng)先的沖出門,奔向董柏恩的辦公室。  

  「經(jīng)理回美國去了!苟∶貢行@訝地看著雷茵,「難道,董太太不知道這件事嗎?」  

  「回美國?!」她壓根沒聽董柏恩提過,「我沒聽他說過他要回美國,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今天下午,」丁秘書瞄了一下時鐘,「他坐下午三點五十分起飛的飛機,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飛機上了。」  

  「一走了之!」雷帆感到心中怒火漸熾,「我沒想到他是那么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囊粋男人!」  

  雷茵修長的指頭顯得有些慌亂地滑過自己的長發(fā),「到底怎么回事?他為什么要走?他為什么不告訴我?我現(xiàn)在……簡直是一頭霧水。」  

  「冷靜點!」雷帆的手用力一握雷茵的肩膀,「現(xiàn)在你亂了頭緒對你沒有好處,我們先離開這里!  

  雷帆知道這周遭一定有許多人想看好戲,畢竟公司高階主管不告而別,拋下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說什么這也是流傳在辦公室之中的八卦消息。所以不管雷茵打算怎么樣,他硬是拉著她離開。  

  ******************

  雷茵強迫自己恢復(fù)冷靜,這并不容易,但她還是做到了,她花了很長的時間煮咖啡,縱使雷帆陪在她身旁,她還是沉默地不發(fā)一語。  

  她的沉默使雷帆更加擔(dān)心,雖然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回公司去處理一些事,畢竟他敢肯定現(xiàn)在公司一定為了將要解散的事而顯得一團亂,但他并不放心讓她獨處,因為他擔(dān)心她會想不開。  

  過了許久,雷茵輕輕地將散著濃濃的香味的咖啡放在餐桌上,然后坐下與雷帆面對面。  

  「這是牛奶,這是糖,」她指著桌上的兩個白色小罐,「我不是個盡責(zé)的姊姊,我不知道你喝咖啡的口味!  

  有生以來第一次,她竟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敗,她對自己的存在意義產(chǎn)生一種模糊的感覺。  

  「這并不是什么大了不的事!估追幌胱尷滓鹄^續(xù)悲觀下去,于是輕聲開口勸道,「正如我也不知道你喝咖啡要加幾顆糖,我甚至不知道你喜歡喝咖啡,還會煮咖啡!  

  「可是你還是雷帆啊!」雷茵淡淡一笑,「爸爸和阿姨的好兒子,我的好弟弟,而我卻什么都不是!  

  「姊,你別這么說。」雷帆希望自己能夠使雷茵放寬心,「我們大家都還不知道姊夫離去的原因,或許他一開始是要報復(fù)爸爸,但現(xiàn)在,不一定他是回美國幫雷氏求情。」雷茵嘆了口氣,「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么?」雷帆問。  

  「很明顯不是嗎?」雷茵指了指四周,「若他是真的回美國替公司求情,他不會瞞我。我現(xiàn)在只想見他一面,問他到底是為什么?」  

  「忘了他吧!一切從頭。反正我們現(xiàn)在都知道他不是真心愛你,再見他又有什么用?你何必把心思給花在他的身上。」  

  雷帆的話,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但她表面上并沒有露出任何心痛的表情,依然平靜。  

  「他不愛我?」她露出一個苦笑,「但我愛他,我想這一輩子,我很難逃開這個宿命了吧!」一思及此,雷茵便感到落寞。  

  「姊——」  

  「我覺得好煩!」雷茵站起身來,雙手抱胸,「我應(yīng)該知道一些事情,但我卻盲目的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才會把事情弄成今天這步田地。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退路可以走了,爸爸一定很恨我,柏恩也不會要我了。」  

  「別讓爸爸的話影響你。」雷帆阻止她的自責(zé),「這不關(guān)你的事!姊,我要你明白這一點。至于董柏恩,他不重要,他放棄了你是他的損失,總有一天我會幫你討回公道!  

  「不要,」雷茵搖了搖頭,「為什么今天我會走到這一步?就是因為柏恩不懂得放手、放開以前,總是想著復(fù)仇,我不要你也變成這種人,我要你去追求你的幸福,不要想著幫我討我公道,」她頹喪地嘆了口氣,「等柏恩回來之后,我會跟他談一談。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交代這一團亂,給我一個解釋!  

  「這沒有意義!估追磳,他相信所謂的解釋一定會傷害到雷茵,與其如此,倒不如讓雷茵不再與董柏恩有任何交集。  

  「這怎么能說沒意義?」雷茵覺得諷刺,「他是我丈夫,他算是藉了我的名義去害我的家破產(chǎn),他是什么心?難道他真不在乎我們這個婚姻嗎?他應(yīng)該知道今天他所作所為已經(jīng)傷害了我,我想聽他說些什么!  

  「你不怕他的話很傷人嗎?」雷帆試問道,「如果他要跟你離婚,你不覺得由我去跟他談比較好嗎?至少你不用再受第二次的傷害。」  

  「我知道你的好意,」雷茵堅持道,「但是這是我的婚姻,我希望自己解決,不用他人插手。」她緩緩地拉開自己的步伐,「我累了,想睡一覺。等我睡醒了,希望也能看清一些事!  

  看著她的背影,雷帆知道叫住她對彼此沒任何益處,倒不如讓她休息,但是門鈴似乎并不識趣的響起。  

  「我去開門!估追隹谥浦估滓鹱呦蜷T口的腳步。  

  雷茵也不跟他爭辯地站在樓梯口,等著雷帆開門。  

  「媽!」雷帆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外的侯嘉云,「你怎么來了?」  

  「那個女人呢?」侯嘉云繞過雷帆,大咧咧地走進房。  

  那個女人?雷帆皺起眉頭,眼睛尾隨著侯嘉云,「媽,你到底來做什么?姊很累了,你不要打擾她!顾脑挷]有阻止侯嘉云。  

  「阿姨?!」雷茵好奇地走向侯嘉云,「你怎么來了?有……」  

  雷茵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侯嘉云不留情地一巴掌打斷,她撫著自己被打疼的臉頰,感到難以置信地望著侯嘉云。  

  「媽,你怎么動手打人?」雷帆驚訝地一個箭步趕到侯嘉云的身旁,緊握著她的手。  

  「動手打她又怎么樣?」如同一個潑婦一般,侯嘉云也不在乎是在自己兒子的面前,她用力地甩開雷帆的手,「我還想殺了她,她就像她那個媽一樣,只會敗事!  

  雷茵愣愣地看著侯嘉云。這一輩子,縱使不得雷復(fù)生疼愛,但她也從未被人刮過耳光,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媽,這件事跟大媽完全沒有關(guān)系,請你不要混為一談!估追械接行┎粣,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會這么不講理,「更何況,姊姊也是受害者,你這么對待她并不公平!  

  「你是誰的兒子啊!」侯嘉云沒想到會被雷帆反駁,立刻氣急敗壞地嚷道,「你竟然幫這個賤人說話。」  

  「媽——」  

  「夠了!」雷茵大聲打斷雷帆的話,「請你們出去!」  

  「你說什么?」侯嘉云看著雷茵,「你敢趕我出去,怎么?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認嗎?」  

  「媽!」雷帆道。  

  「我從沒做錯任何事。」雷茵的淚水忍不住滑落臉頰,「我可以對你發(fā)誓!  

  「姊!」  

  「阿帆,我求你,」雷茵的手拉著雷帆的手,呼吸顯得有些急促,語帶祈求地說道,「跟阿姨一塊走,我好累!我沒精神再說些什么!  

  雷帆深深望了她一眼,她的模樣令他感到擔(dān)心,但又不知從何安慰起,「好!不過你不要做傻事!  

  雷茵失神的無法給他任何承諾。  

  「媽,我們走吧!」看侯嘉云似乎欲罷不能,雷帆再也顧不得其它的拉著侯嘉云。  

  「除非她給我一個交代,不然說什么我也不會走,」侯嘉云甩開雷帆的手,「董柏恩害雷家破產(chǎn),你自己說,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雷茵猛搖著頭。  

  「你不知道?」侯嘉云用力地扯著雷茵的手臂,「你敢說不知道?」  

  「這不關(guān)姊姊的事!」雷帆擋在雷茵的面前,不讓侯嘉云再碰到她。  

  「不關(guān)她的事,是誰的事?」侯嘉云生氣地跺腳,「難道我就活該。∵^了大半輩子,現(xiàn)在才知道什么都沒有!我以后要怎么活啊!」  

  「媽!有手有腳,餓不死的!  

  雷茵看著眼前的兩人,感到眼前發(fā)生的事顯得有些不真實,原本平靜無波的生活,為什么會在今天陷入這么樣的一團亂?一邊是親密枕邊人,一邊是自己的家人,她不知道,為什么一夕之間全都變了,變得令她感到陌生,無所適從。她悄悄地登上樓梯,她知道雷帆不會讓侯嘉云再來煩她,但她心中的罪惡感卻緩緩地浮上心頭。雖然理智告訴自己,這并不是她的錯,但她確實是引狼入了室,這件事,她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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