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與他初次見面的女人,可一個古靈精怪的叫他氣絕,另一個楚楚動人的叫他憐惜;同樣擁有絕美明眸,一個散發(fā)耀眼強(qiáng)光,一個卻是沉穩(wěn)幽靜,截然不同卻又極為相仿的兩個女人……有種奇妙錯覺……兩個影像飛掠交疊著……
兩個女人都撩動了向來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叫他心海波濤迭起。
所以,他兩個都想爭到手里,不愿放開……
“想什么?”以拳輕敲了下自己腦袋,冷燮皇斂起笑容,低咒一聲!鞍l(fā)情也不是這樣的。一定是那天被那可恨的金發(fā)妖女下了巫蠱,現(xiàn)在本王才會有這么奇怪的心思……先是每個女人都不想要,現(xiàn)在卻連僅見過一面的女人都想……哼!該殺的狠毒女人!”
等他找出金發(fā)妖女,必定要她為了惹怒他一事后悔一生!
“撲通”的落水聲,自延靈王宮中,遠(yuǎn)遠(yuǎn)傳人還在宮門前的冷燮皇耳里。
想起菇兒雙目未愈,會是她走岔了路,掉進(jìn)后院池子里?不由得就是牽掛起她,冷燮皇顧不得失禮,徑自闖進(jìn)延靈王宮。應(yīng)該不會是蕗兒怎么了吧?
往聲響源頭探去,只見在星光昏暗、半月照耀下,跌落后殿蓮花池中的嬌小人影掙扎著爬起,待她站直一旋身,冷燮皇雖沒看清她面容,但,唇角早已勾勒起一抹邪美笑意。“真是巧的不能再巧啊……咱們又見面了。姑娘!
迷蒙月光下,濕濡金色長發(fā)披散一身,宛若天女的清靈美人尖叫起來。
冷燮皇展露燦爛笑容,不光是因為逮到她,更因為眼前叫人心醉神迷的絕艷景色!
僅著單薄兜衣和及膝短裙,光是望著她那截露出凝脂玉肌的纖柔柳腰,就令他不由自主的消了怒氣,反而是心中笑意頓升;遑論他繼而順著她姣美身段朝下游移到她因掙扎而撩高的短裙里,教他無法再動怒的一片美麗風(fēng)光……
“夜過三更,姑娘竟有如此興致,大老遠(yuǎn)自國境山林來到王宮內(nèi)院戲水?”原本搭在腰間準(zhǔn)備拔出九重寶劍的大手,饒富興味的改以抱胸,而目光則流連在另一端池岸邊的她、忘了遮擋的豐盈胸前,眼神中全是驚嘆與贊賞。
襯著她眩目金發(fā),反射月光的粼粼水珠,就像是澄澈寶石一般,圍繞在她周身閃耀光芒……人間難得幾回見,好一位傾國佳人……
奚斯蕗還雙手交疊緊捂著自己唇瓣、就怕自己失聲尖叫,可她隨著他的目光往下,這才驚覺自己先前脫了外衣、上身僅剩一件南開兜衣的模樣早讓他瞧光。
“你、你……非禮勿視你不懂嗎?那雙賊眼給我收回去!”奚斯蕗驚惶失措的再次護(hù)胸,略一低頭時赫然發(fā)現(xiàn),由于誤墜水中,她將發(fā)染黑的秘藥早遇水化開,此時,她完全陜復(fù)金發(fā)!也就是說,他——終是逮到她了!
“非禮、務(wù)視,誠如你所說,既然你這模樣這么不合禮教,那本王‘務(wù)必’親身一視究竟,又有何不妥?”輕盈飛身而過,冷燮皇完美的在奚斯蕗面前示范了正確的越池跳躍,穩(wěn)穩(wěn)站定在距離她不到三尺的地方。
這一近看,他暗黝眸中火焰更烈,嚇得奚斯蕗幾乎不敢與他對視。
“別跟我玩文字游戲!你、你太卑鄙!”眼見他踏前,她卻無路可退。
“卑鄙?從來沒人敢辱罵本王!”他一手抓起她揮舞著抗拒他的纖細(xì)手臂,另一手撈起她柳腰一拉,輕易將她扯進(jìn)他炙燙胸懷!澳愀缮姹就跣塘P在先,侮辱本王權(quán)威在后,甚至對本王施咒下藥,這樁樁件件,我看你怎么向本王討?zhàn)?你總不會以為……惹惱我南開冷燮皇,能就此全身而退?”
她胸前姣美因急遽喘息一起一伏,撩人媚態(tài)更加觸動冷燮皇幾日來始終壓抑著的欲望,而他因身上突然竄出的火熱!清楚的確認(rèn)一件事——他確實對她有了反應(yīng)!怎么會這樣?他從不曾對任何女人有過如此急速的渴求啊!
“放手!”甩不開他鉗制,躲不開他視線,奚斯蕗除了扭動自己身子外,也找不出更好的方法逃避他!拔医心惴攀郑
“別再亂動了!”冷燮皇突然近乎咆哮的大喝一聲。
訝異自己竟然克制不了沖動,甚至想在這池邊月光下,享受溫存快意,懊惱著,不免三分氣自己、七分責(zé)怪她。這小妖女到底對他下了什么樣的迷咒?冷燮皇腦中還在反省,口里也對她提出了警告,可他身體早已不聽使喚的動作……
霸氣地封住那張聒噪小嘴,狂野地開啟她一時呆愣的粉嫩櫻唇,貪婪汲取那比迷魂酒更醉人的香醇蜜津,冷燮皇從不相信他也有如此失控的一天。
可事實擺在眼前,他,狂亂了——為她。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她幾乎要因窒息而昏厥癱軟在他臂彎里,他才意猶未盡的松開她。
嬌小身子在此之后化為石像一尊,動也不動……或者該說,紊亂氣息雖仍未平復(fù),可至少粉拳繡腿沒再試著挑戰(zhàn)冷燮皇的耐性。
詭異極了。她怎會突然如此的酥軟無力?就因他……吻她?
“如你不想本王失去理智在這要了你,就別再亂動。”他緩緩說了。
“你——”水漾瞳眸同時蕩開驚慌失措與難以置信。。克?
他不怕她嗎?她可是從小就因金發(fā)而被人叫成妖怪的呀!
再仔細(xì)想一想,是呀!他一直對著她大吼大叫的,似乎確實不怕她呀!
她還一直以為,她永遠(yuǎn)也遇不到不怕她的男人
“有話想說就一次問完,否則就閉嘴。不然……假若你不說話卻還張著這張誘人的嘴……本王就把它視為你的邀請,立刻再吻你一次!彼蝗话l(fā)現(xiàn),她明明心中害怕至極卻愛強(qiáng)裝鎮(zhèn)定反抗他的那倔強(qiáng)嬌態(tài),極為可愛。
“你到底放不放我走?冷燮皇!”電光火石一瞬間沖出這么一句話,然后她乖乖的緊咬櫻唇不說話。
“三個原因不能放。”冷燮皇對于現(xiàn)狀十分滿意;幾近半裸的美人溫馴在懷中,他并不特別想要引起她的敵意。她生氣的模樣,可愛的叫他放不開;蛘,她不論怎樣的表情……都超乎他想象的……動人。
托起她嬌小下顎,他嘶啞告訴她:
“其一,你夜闖禁宮,非偷即盜,在本王查清楚你是何方刺客前,不放。其二,你屢次冒犯本王,在你有所悔改之前,不放。其三,你對本王下藥施咒,在你讓本王復(fù)原以前,不放!
“等一下,前兩樁我懂,可第三樁……我明明什么也沒做,你怎么可以羅織罪名誣賴在我頭上?”這個男人,不但下流無恥,還很陰險!奚斯蕗前一刻還對他起了莫名其妙的好感;這一刻,好感立刻裂成碎片。
“還敢說沒有?自從那天你在本王身上下了奇怪迷藥之后,本王就——”冷燮皇突然噤聲不語。這種事,傳出去太丟臉。
“就如何?”她不死心的追問著!懊髅髂阒皇请S口抓了個理由想要困住我、報復(fù)我踢了你幾腳而已!”
“你不只踢,還出拳打。”他指出她遺漏的事實。
“你這人怎么這么小家子氣、一點王者風(fēng)范也沒有?也不過就是幾拳幾腳而已,犯得著你斤斤計較?”
“二十七拳,四十六腳。”
“你、你沒事記得這么清楚做什么?”經(jīng)他這么一提,她再仔細(xì)一想……那時她氣得當(dāng)是有仇報仇、沒仇練身體,確實對他不容情了些……好像、好像是幾十下也沒錯……
“本王向來就是好記性。所以,對你那時說的話,本王記得一清二楚;再印證之后所發(fā)生的事……這樣你還要狡辯你不曾毒害本王?”初始對她那番隨興逗弄,至今卻成了無法停下的樂趣。甚至他早已失了怒氣……他……
“我做過什么?說過什么?在你身上又發(fā)生了什么事?”一時之間,她也就只記得她對他打一頓、罵一頓、瀟灑離去而已。
“你如要這么抵賴下去……”原本想繼續(xù)逗她,冷燮皇卻瞬時變了臉色,突然褪了自己身上外袍為她披上,還猛力將她就往樹叢里推倒!
唉?他推她做什么?本以為他另有企圖,可奚斯蕗連疑問也來不及問出口,失去重心的她,就往陰暗樹叢跌去,連連退了敷步,撞上假山!
摔了疼尚不打緊,誰知那假山竟還給她撞出了個缺口;仍無法站穩(wěn)的她,就這么莫名其妙地向后跌進(jìn)了一片黑暗、不曉得通往何處的假山里!
老天,她會掉到哪兒去?該死的冷燮皇!真想殺她嗎……
池邊,不明白來自何方,仿佛從天而降,在孤傲的冷燮皇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襲白色裝束的英挺青年,面帶溫暖笑意,和總是板著俊美面容的冷燮皇形成強(qiáng)烈對比。
“有沒有看到遙兒?”
“你又在找萬俟遙嗎?連烈光你這個主子都找不到她了,遑論是我?”冷燮皇不動聲色的將身子往樹叢前挪了挪。金發(fā)小妖女穿的如此單薄,一想到她那美艷姿態(tài)可能被烈光瞧清,他就渾身不自在。她,是他發(fā)現(xiàn)的天外美玉……
不免懊惱,他的舉動像是個貪吃的孩子;偷偷藏了點心打算獨享,還連屑屑?xì)堅膊环纸o其他人……他向來公正,賞罰分明,怎么今天卻……
“是嗎?遇上遙兒,要她來見我!绷夜獾鄣难壑匈康拈W過一道詭譎神采,視線在周遭一轉(zhuǎn),最終落在冷燮皇身后。冷燮在遮掩什么?
“你找萬俟遙,是想試新藥還是新機(jī)關(guān)?”故意扯開話題,冷燮皇又微微移動了一步。不知道那小妖女藏得好不好?身上濕透了會不會著涼?
“都有!被蝿又稚霞(xì)致金鐲,烈光帝將金鐲拋到冷燮皇手里!斑在試作的小玩藝兒。借你玩玩吧!也許你會用上!”
語罷,還不待冷燮皇回答,烈光帝又像陣煙霧一樣,消失無蹤。
“……原來是這樣的東西啊……不提其他,還挺精致的。”僅端詳一會,冷燮皇立刻將金鐲收進(jìn)懷里。毫不遲疑立刻回頭,他一個箭步火速沖進(jìn)樹叢、準(zhǔn)備繼續(xù)他被中途打斷的審訊。可他之后翻遍后院、就是不見她身影。
“還真有你的……竟然再次從本王手里溜走?哼!絕不讓你再有第三次!咱們走著瞧,就不信你逃得出南開!”
怒氣又被點燃,冷燮皇極為不悅她老是能擾的他為她忽喜忽怒!氨就跻员鴻(quán)立誓,若再讓你跑了,本王就繳出兵權(quán),離開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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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帶著怯意的纖細(xì)女聲從奚斯蕗的頭頂傳來。
“痛……”奚斯蕗渾身上下都傳來陣陣酸疼,有些哀愁的睜開美眸……一瞬間還適應(yīng)不了刺目光線!斑@里是哪?”
“這里是延靈王宮丹房下的密室!睗M懷擔(dān)憂的清麗佳人坐在奚斯蕗身旁,伸手幫仍然虛軟無力的她扶坐起來!澳銊倓倧募偕饺肟谡`闖進(jìn)來,跌昏有一個時辰了!
“你是?”奚斯蕗突然發(fā)現(xiàn),身上早換了一套干凈舒適的衣裳,不免有些難為情。和平民女子不同,南開宮裝卻是連身長袖長袍外加削肩背心,在腰間系上五彩曳地紗巾,遠(yuǎn)較一般人沉穩(wěn)許多的裝扮!鞍 悄銕臀覔Q上的?謝謝。”
“我是……萬俟、萬俟遙!睅е咔硬话,萬俟遙發(fā)現(xiàn)自己直盯著奚斯蕗很失禮,這才不好意思的低垂下頭。“因為你的金發(fā)很少見……抱歉。”
奚斯蕗知道自己變換回金發(fā),不免有些煩惱的看著萬俟遙,幾次啟唇,又不知從何說起;萬俟遙知道奚斯蕗正是冷燮皇要抓的人嗎?
“沒關(guān)系……你和冷燮皇的對話,我方才有聽到一些……別擔(dān)心,我不會說出去……因為咱們的處境……很像。我覺得你不是壞人,只是招惹上了冷燮皇……能趁早認(rèn)命就認(rèn)命吧……南開三帝王!不是那么好惹的!
吞吞吐吐,只因萬俟遙平日就是極為膽小怯懦的,誰讓她被欺壓慣了?
“難不成……你是冷燮皇強(qiáng)擄來的?”瞪大眼睛,奚斯蕗的老毛病又犯了。
“那家伙,沒想到竟將你關(guān)在這密室里……”喔!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
“嗯!不,冷燮皇怎么可能那么壞!我不是被關(guān),而是發(fā)現(xiàn)這處密室后,就拿它當(dāng)藏身地……”將南開王家相傳制機(jī)關(guān)和煉密藥的傳統(tǒng)解釋給奚斯蕗聽,萬俟遙把無意中發(fā)現(xiàn)密室的事告訴了奚斯蕗。“我……是烈光帝的女奴……咱們說話還是小聲些……萬一被烈光帝抓到,我少不了又是一頓排頭……”
“冷燮皇還不夠壞嗎!他……”也許因為萬俟遙是奚斯蕗的恩人,也或許是兩人同樣都在逃難中,感覺格外惺惺相借、一見如故,所以奚斯蕗第一次將自己來南開取藥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告訴萬俟遙?墒恰
“比起烈光帝的狡詐,冷燮皇才算是正人君子呢!”
聽著下俟遙斬釘截鐵的反駁,奚斯蕗卻猛搖頭!鞍?怎么可能?”
她才不信冷燮皇是好人呢!是好人,就不會因為私心濫用王權(quán)通緝她,也不會趁人之危輕薄她!當(dāng)然啦,若她早先別在沒弄清緣由前就踹他的話……也許事情不至于演變成這樣,可要她向他道歉?不知怎的,她就是否忍不下。
“固執(zhí)的延靈王,在這世上惟一會聽兩個人的建言可是——一是烈光帝,一是冷燮皇。若你想要延靈王賜藥,也許你該去找冷燮皇。他性格直來直往、好懂得多,不像烈光帝叫人捉摸不著、神出鬼沒,行蹤不定,而且是個陰險狡獪的卑鄙小人……勸你,有什么問題,去找冷燮皇吧!比f俟遙這么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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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入夜之后,奚斯蕗悄悄徘徊蓮池邊,確定守夜的侍衛(wèi)們剛通過后,她立刻趁隙矯捷地溜竄進(jìn)延靈王那間隱密亭閣。
昨天是她運(yùn)氣好,冷燮皇不知為了什么原因放她走,而她又在密室里遇見了可憐的善良女奴萬俟遙救她、也才獲得脫身的機(jī)會。直到天將破曉,她才再次染完黑發(fā)、風(fēng)干后回到延靈王宮。
所幸延靈王為了過一陣子將舉行的新月祭,一早就忙碌異常,到晚上也沒回宮、留宿城外其他部落,這倒是給奚斯蕗充裕機(jī)會觀察情勢,借機(jī)取藥。
可偷藥這種事,還是沒法子光明正大吧?她直到了晚上才出來晃蕩著。
一轉(zhuǎn),兩轉(zhuǎn),三轉(zhuǎn)……在看來像是迷宮亭閣里的曲折長廊里打轉(zhuǎn)了許久,奚斯蕗好不容易才尋出丹房的正確位置。
悄悄推開門,探了探周遭架上層層堆疊的瓶瓶罐罐,而一格格藥柜里也放了各式各樣的珍奇藥材,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從何下手。
“不該這么簡單……若真是這么容易就能讓人發(fā)現(xiàn)的話,南開奇毒怎么可能不外流?再說南開王室既然以巧設(shè)機(jī)關(guān)聞名……這里一定還有密室!
小心翼翼的拿著延靈王贈她、方便失明的她用來探路的紫檀手杖在四周戳了戳,確定沒有暗器陷阱布置在四周,她才敢動手去移轉(zhuǎn)那些看來只是純粹裝飾的器皿!
眼角余光注意到,旁邊掛有張幾乎占了半面墻的大掛軸,圖上畫的是南開全境的山川圖,想當(dāng)然爾的她,立刻將注意力放在那墻上,站定在那墻面前,開始觀察有哪兒特別不同。伸出手杖敲了敲墻面,聲音聽來有些不同?
畫軸的左側(cè)紙面上顯得有些輕微臟污,會是長期觸摸留下的痕跡?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拉著同樣的位置一把揭開畫軸——
“蕗兒?”畫軸背后、恰恰另有一個寬廣密室,而當(dāng)奚斯蕗掀起畫軸的同時,恰巧有位抱著竹籃的英挺男子同樣打算揭開畫軸。正要走出來。
冷燮皇!奚斯蕗可不是謹(jǐn)慎的知道自己不能尖叫,她根本是驚訝過度、只能呆立當(dāng)場。她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你在這兒做什么?”原本就極為冷冽的表情更是蒙上一層霜。
這句話才是她想問他的!他沒事無聲無息的跑到延靈王丹房搞什么兒?
“誰在叫我?”一瞬間,她機(jī)警地立刻猛力甩下手上畫軸,管它畫軸是不是正打在他臉上,她只想裝傻隔開那男人,還一面用紫檀手杖敲著地板,轉(zhuǎn)開方向,當(dāng)真像是個啥也看不到、四處摸索的樣子。
“聽這聲音……是冷燮皇陛下嗎?蕗兒……見過大王!弊钪匾囊稽c、還千萬不能忘記,此時行禮絕對要背對冷燮皇拜下。
不知者無罪,何況蕗兒并非刻意……一面揉著被卷軸正面打到的俊臉,冷燮皇雙手捧著大竹籃走了出來。長年練武的關(guān)系,他早已練就無聲步履。
“蕗兒你毋需拘禮。本王不時興那一套規(guī)矩。”將竹籃放上桌面,冷燮皇連忙體貼的拉起朝門口半跪著的奚斯蕗!澳阍趺磿谶@?”
可不免有些狐疑,她……怎會闖進(jìn)延靈向來不許外人進(jìn)來的丹房?
“唉?這是什么地方?”要裝糊涂就要徹底。
“這是延靈的丹房!崩溘苹试谝獾剿哪抗饩雇A粼谒闹窕@里,生平第一次浮現(xiàn)了尷尬神色。他告訴自己其實也用不著不自在,她雙目失明,不會看到他拿什么,即使她看得見,也未必知道他所選的藥草,全都是用來……
壯陽藥。奚斯蕗不禁震驚莫名的倒抽一口氣,額上不受控制的泌出冷汗。
冷燮皇籃中放了各式藥材,有壯陽滋補(bǔ)藥二十二種,這還是她認(rèn)得的,其他不認(rèn)得的,想必功用也差不到哪去……
她看向冷燮皇的眸光,同情與自責(zé)交加。他竟有這么嚴(yán)重嗎?莫非是拜她所賜?想起延靈王所說,南開王家將絕嗣?越想她越害伯……難怪他信誓旦理要找她復(fù)仇……昨晚他欲言又止的第三個理由……換成是她也難以啟齒!
“對不起……我不知道……”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時,早就已經(jīng)誠心的脫口而出——心頭猛然一驚,她不打自招了!
“沒關(guān)系,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誤闖這兒。只是你怎么會來這兒?”
完全誤解她話中之意,冷燮皇雖然納悶她留在此地的理由,可卻對她完全不起疑。或者該說,她既是延靈的客人,他沒有理由懷疑她。
再者,從前夜見面起,他直覺她的單純,也欣賞她那一派不染世事的無邪清麗……望著她一臉驚訝的翦水瞳眸,他不禁有股沖動,想知道她那雙碧綠寶石若是沾染了情愛氤氳,會否更美么?該死,他這是在想什么?
懊惱著,冷燮皇轉(zhuǎn)過身子,努力裝作不在意的一把把抓著柜里架上的藥草。必定是太久沒紓解……誰讓他這陣子總是精神萎靡、振作不了?都是那可惡的金發(fā)小女妖,害得他對女人完全提不起興致……惟一讓他有些沖動的,卻又是延靈的恩人……唉!反正她看不見,他也放心大膽的繼續(xù)抓藥……
“我、我聽見這兒有怪聲……”既然要說眼睛看不見,她自然只得用這樣的理由解釋。還好冷燮皇太自傲,一旦接受了她的謊言,就不會推翻他自己的成見,所以在冷燮皇面前的溫婉“蕗兒”,最好是繼續(xù)這么溫婉下去……
“你的聽力還真敏銳!毖勖ば牟幻,看來嬌弱,卻極有膽識……每見一面,似乎總能讓他驚奇她與眾不同。眾多女人之中,她,確實抓住了他的目光。
她敏銳的不只有聽力。無法自遏的盯著冷燮皇抓藥,奚斯蕗自責(zé)計算著:不會吧!又追加十種?你真這么需要嗎?喔!十五種?你究竟傷得多慘烈?就因為她隨便踢一腳嗎?喂喂喂……已經(jīng)二十種了……全吃了你還能活命嗎?
不禁要想,對男人而言,這種事難道真有那么重要嗎?甚至讓一國之君放下身段,瞞著眾人偷偷地?zé)挼ひ膊豢狭韺っt(yī)?雖說南開三帝王都對醫(yī)術(shù)頗有涉獵,可自己閉門造車還不如大伙一起想辦法解決來得快吧?
她這個始作俑者不禁心虛起來……都是她的錯。是她害得冷燮皇可能從此絕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