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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木橋 第十章

  接下來的日子,小兩口的生活很甜蜜,但每逢假日回到紀(jì)漢文的父母家時,總會出現(xiàn)短暫的低氣壓。

  因為不管藍(lán)若薇如何表現(xiàn),劉如媚都將她當(dāng)成「一般」客人看待。

  每當(dāng)她要到廚房幫忙時,她便禮貌的請她出去,她想幫忙收拾碗筷,她也拜托她這個客人只要到沙發(fā)上好好坐著便行。

  藍(lán)若薇每來一次會帶一個小禮物給她,她雖然收下,不過從未拆封,還刻意完好無缺的擺放在客廳的柜子上,好讓她進門時一眼就瞧見,分明要她知難而退,

  也因此,紀(jì)漢文對母親大為光火,一直要藍(lán)若薇別理她了。

  然而藍(lán)若薇這次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贏得劉如媚的歡心。

  不然,他們結(jié)婚時得不到她的祝福,這對紀(jì)漢文來說會是一個很大的遺憾,為了回報他對她的深情,這一點,她一定要辦到。

  只是她這個未來婆婆真的很難擺平,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她對她的態(tài)度仍舊禮貌疏遠(yuǎn)。

  她沮喪、懊惱,也有無力感,但她努力的隱藏這些情緒,不想讓紀(jì)漢文發(fā)現(xiàn),雖然還是逃不過愛人的法眼。

  「不要再勉強自己了,我媽不是一個容易妥協(xié)的人!

  紀(jì)漢文在到診所上班前,看著送他到門口的藍(lán)若薇,一臉心疼。

  「我也不是個容易妥協(xié)的人,漢文!顾銖姷臄D出一絲笑容回應(yīng),「何況,你媽會對我沒信心,也是我的錯,我更明白,你媽會如此強硬,就是因為她太愛你了,她想保護你。」

  「妳明白就好,但我還是希望妳別再逞強了!

  「我答應(yīng)你我會量力而為,好不好?」

  他低頭親吻她的唇,「那就好,我要去診所了。」

  「嗯!

  「好好照顧自己!

  「嗯!

  「好好照顧我們的寶寶!

  「嗯!

  「好--」

  「漢文!」藍(lán)若薇笑開了,明白他是故意逗自己笑的,她何其有幸,能擁有這個俊美男人的愛,

  「好,我走了,」

  在紀(jì)漢文開車上路后,她凝睇著漸行漸遠(yuǎn)的車影,一直到它消失在視線后,她才轉(zhuǎn)身走進別墅,先整理一下屋子后,再回到相鄰的小木屋。

  打了電話給人在墾丁的阿嬤問候幾句后,她套上一件大圍裙,拿起色盤,在架起的畫布上作畫,開始了她一天的生活。

  由于有羅杰這個知名教授背書,還有她多幅參賽得獎的作品在個人網(wǎng)站上可供瀏覽,所以她在回國前就接到幾個不錯的Case,有建設(shè)公司新推案大樓的一樓迎賓大廳吊掛的大型壁畫,也有五星級餐廳指定的風(fēng)景畫,也是因為要接洽這幾個案子才延遲了回國的時間。

  她微微一笑,看了看肚子,想起那時一連吃下兩大碗牛肉面,被唐麗的一句「妳懷孕!這么能吃」,驚覺到她的好朋友已經(jīng)好久沒來,才知自己有了。

  至于……她看看這間小木屋,漢文說要給她當(dāng)工作室,等阿嬤回來,也可以在這兒繼續(xù)住下。

  雖然說阿嬤現(xiàn)在有個老來伴,但她也老實說了,她希望能常;貋磉@兒住,等到她的寶貝曾孫出生后,她更要長住在這兒,照顧她跟漢文的孩子--

  因為這是一棟充滿愛與回憶的小木屋,在這兒,她才有最真實的歸屬感。

  驀地,外面?zhèn)鱽硪魂嚻囈娴南ɑ鹇暋?br />
  藍(lán)若薇放下畫筆,走出去,卻見到劉如媚下了車,同行的還有從另一輛車子下來的一對陌生老夫婦。

  那對老夫婦看看四周的環(huán)境,看看那棟別墅,再看往她這兒時,露出很滿意的表情,

  劉如媚看到她了,表情沒啥變化,徑自帶著那對老夫婦往她走過來。

  「這是--」老夫婦看著她問。

  「只是房客,沒關(guān)系,你們可以進屋看看!箘⑷缑暮吞@可親的對著兩人道。

  一股不安浮上藍(lán)若薇的心頭,她看著劉如媚道:「紀(jì)伯母,他們是--」

  「他們是來看這塊地的!

  「地?」她的心猛地一揪。

  「是啊,漢文住那邊夠大了,當(dāng)初他堅持要買這塊地時,我就很反對,剛好有人想買個較安靜的近郊別墅,我就帶他們來看看!

  「這--可是漢文他說--」

  「他說什么?藍(lán)若薇,當(dāng)醫(yī)生的是賺不少錢,不過這塊地是我出錢的,我相信就算我作主將它賣了,漢文也不會吭上半句!

  她點點頭,「那既然伯母要賣,請賣給我--」

  她馬上打斷她的話,「什么人我都愿意賣,就是不愿意賣給妳,這再讓你們比鄰而居,漢文要到哪時候才可以離開妳?」

  「伯母,我知道妳不信任我,但我是真的愛他,請妳給我們一次機會。」

  「機會?若薇,」劉如媚按撩著最后一絲耐心看著她,「我也請妳給我們漢文一次機會,讓他去找個可以讓他幸福的女人過一生,好嗎?」她搖搖頭,「妳帶給他的傷害,我這個母親已經(jīng)看到怕了、嚇到了,再說,看看妳父母的婚姻,就知道妳也不適合結(jié)婚。」

  「這……」她臉色刷地一白,這話可真是一針見血,直接戳中她的要害。

  「從妳兩歲住在這兒開始,就妳出國的時間不提,他們來看過妳幾次?十次?二十次?我想沒有,也許連這會兒妳人回到這兒,他們也還不知情!

  藍(lán)若薇無言相對,因為事實確是如此。

  「他們忙事業(yè)、忙賺錢、忙外遇,所以也守不了財,一遇到周轉(zhuǎn)問題,就將妳爺爺?shù)牡匾粔K塊的賣了,  「但不管有錢沒錢,他們都沒空理妳,兩人貌合神離的婚姻,老鄰居們?nèi)贾,而妳身上流著他們的血液,妳也不會安份的……?br />
  她歇了口氣,繼續(xù)道:「我知道妳對這兒有一份特別的情感,所以我就直說了,如果妳肯離開漢文,這兒我就不賣掉,妳阿嬤隨時想回來住也沒問題,她養(yǎng)了妳一、二十年,我想妳為她做這點犧牲,也應(yīng)該不為過才是!

  盈眶的淚水決堤了,藍(lán)若薇的喉嚨干澀,吐不出半句可以駁斥的話。

  見狀,劉如媚倒有些不忍了,當(dāng)初她也是心疼她有一對不是的父母才對她百般疼惜,更因為兒子喜歡她,將她當(dāng)未來的媳婦疼著,「若薇……」可話已出口,能收回嗎?

  「抱歉,我想出去走走!顾萌I水,往另一邊的森林走去。

  劉如媚看著她孤寂的身影,眉頭一皺,她是不是太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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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lán)若薇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林蔭道路上,無聲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滾落眼眶。

  怎么辦?她著實陷入了兩難,拿她的愛情來交換--

  「愛情是無法交易的,若薇,因為它是無價的!挂粋說著英文的清脆嗓音突地在前方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抬起頭來,訝異的看到一名陌生的外國女孩站在她前面,但兩旁都是高大的林木沒房子,而且她剛剛走過來時,并沒有看到人,不對--

  「妳怎么認(rèn)識我?又為什么知道我的心事?」她突然想到這一點,以英文問著對方。

  荷米絲笑得有些得意跟詭異,「因為我會讀心術(shù)!

  「這--」這出乎意外的答案反而讓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真的,因為我是魔女之后,身上流著魔女的血,所以有這個天份!

  藍(lán)若薇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尤其她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古靈精怪的氣質(zhì),也許她是在惡作劇。

  「我不是惡作劇,而且,我們其實很熟的,連妳到荷蘭時我也跟去了呀!

  聞言,她笑了出來,她確定她是在跟她開玩笑了。

  「謝謝妳,妳好善良,妳一定是看我在流淚,所以--」

  荷米絲仰頭翻了翻白眼,「哎呀,藍(lán)若薇,我說的是真的,我的家就是那架古董級的留聲機,所以妳把它帶去荷蘭,我當(dāng)然也跟著去了!

  她眨眨眼,憋住笑意道:「妳是說妳就像天方夜譚『阿拉丁神燈』里的燈神嗎?」

  「嗯,就像那樣了!购擅捉z用力的點點頭。

  藍(lán)若薇摀嘴偷笑,她壓根不信。

  荷米絲知道她不信,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個不相信她是鬼魂的人,雖然大家都說這個世界上無奇不有,但一旦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時,又另當(dāng)別論了。

  她的眼珠子慧黠一轉(zhuǎn),「好吧,那我們就再走過去一點,那里有間別墅,里面有傭人,妳去跟她打聲招呼,看看她的反應(yīng)如何?」她會有辦法讓她相信的。

  「這--」

  「走嘛。」她笑笑的拉著她就往那兒走去。

  在一棟花園別墅前,一名中年女傭正在掃地,荷米絲跟藍(lán)若薇點點頭,她笑了笑,還是覺得她在誑她。

  看著那名中年女傭,藍(lán)若薇打著招呼,「妳好!

  「妳好!顾c點頭。

  「妳問她有沒看到我?」荷米絲甜甜的笑著指示。

  「這--」她跟人家打招呼已經(jīng)有夠莫名其妙了,還--藍(lán)若薇一臉為難。

  看她問不出來,荷米絲干脆走了過去,在中年女傭面前做鬼臉,惡作劇的把她掃好的落葉又踢了一地。

  藍(lán)若薇是看傻了眼,只見那中年女傭一瞼的莫名其妙,可眼神從未對上那名惡作劇的外國女孩,但怎么可能呢?白天見鬼?

  「是鬼,但是個善心鬼啦,而且只有跟我有緣的人才看得見我,譬如妳!购擅捉z笑著回到她面前!肝沂呛擅捉z,魔女莉莉絲的女兒!

  至此,她是相信她真的有讀心術(shù)了。

  「妳--」

  「我們先回去吧!

  藍(lán)若薇愣愣的跟著她走回小木屋,而劉如媚跟那對老夫婦都已經(jīng)離開了。

  荷米絲走到留聲機旁,她的眸中有著濃濃的眷戀,她轉(zhuǎn)動曲柄,聽著留聲機放出了一段輕柔的音樂,忍不住露齒一笑,因為想到她的前世情人雷米爾將這架留聲機送給她時的情景……

  「呃,荷米絲。」藍(lán)若薇看著她,內(nèi)心還是有點疑惑,她看來不像鬼,也不像魔女,還有她剛剛說的事?!

  「藍(lán)若薇,我的事不重要,我只是想跟妳說,妳一定要堅持下去,不要輕言放棄!购擅捉z很清楚她想說什么。

  她瞠目結(jié)舌,她真的知道她在想什么。

  「妳好幸福的,因為很早很早以前,紀(jì)漢文就找到妳也認(rèn)定妳,他從不懷疑這一點,那是一種單純的執(zhí)著,也因為單純、專一,所以才更珍貴。

  「在妳眼中,他看到了未來,就像我在另一個男人眼中看到的一樣,只是,我沒有妳那么幸運,我的愛情沒有辦法圓滿……」說到這里,荷米絲的口氣有點兒沉重了。

  「荷米絲!顾{(lán)若薇看到有一道悲傷在她眼中一閃而過。

  她搖搖頭,臉上又恢復(fù)了笑容,「我是不希望自己的遺憾再發(fā)生,才施咒在我愛人所贈的留聲機上,只希望能促成人間成雙成對,而妳--」她笑看著她,「妳是我想促成的那一對,請妳千萬千萬別讓我失望,當(dāng)然,更別讓紀(jì)漢文失望,他是那么的愛妳。」

  藍(lán)若薇看著她真摯的眼神,感激的笑了,「謝謝妳,荷米絲,」不管她是人是鬼,她絕對是一個為了她好的好人,而她的心也已有決定。

  荷米絲贊許的點點頭,彷佛知道她打算怎么做了。

  突然,喵地一聲,一只似曾相識的貓咪跳到了窗臺,藍(lán)若薇先是看了牠一眼,再回頭看荷米絲時,室內(nèi)空蕩蕩的不見她的身影。

  她的目光回到留聲機上,那只貓咪也對著留聲機喵喵喵地叫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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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jì)漢文將車子停在父母的住處前,一下車就沖進屋里,「媽!媽!」

  今天不是星期假日,兒子口氣又沖,劉如媚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呃,漢文,什么事氣沖沖的?」

  「妳今天去找過若薇嗎?」

  「呃,你--你怎么會這么說?」她愈感心虛。

  「玉儀有看到妳的車子經(jīng)過診所,但她不確定--」對感情的事,她已釋然了。

  「我是有往那個方向去!

  「我看妳就直說了吧,兒子一定知道妳找人去看小木屋,也知道妳要若薇離開好保住小木屋的事了!棺谏嘲l(fā)上的紀(jì)盈年邊說邊搖頭,他根本不贊成妻子的做法。

  「爸,你說什么?」紀(jì)漢文心開始發(fā)毛。

  一看兒子一臉震驚又兇狠的表情,劉如媚就知道他根本還不知情,是他老子的話說太快了,她氣急敗壞的瞪了老公一眼,「你真多嘴!」

  「媽!妳到底跟她說了什么又做了什么?!若薇她不見了!她沒在家里等我回去,我打她手機也找不到人,她不見了!」他說得咬牙切齒,冰冷的黑眸竄上兩簇跳躍的怒火。

  難道真走了?!那--可怎么,她心里怎么挺不安,也挺不舍的?

  「媽!」

  「好好好,我說……」她硬著頭皮將她對藍(lán)若薇說的那一席話全說出來。

  紀(jì)漢文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媽,妳為什么就不相信她?她那么努力的想贏得妳的歡心、贏得妳的信任,她要妳的認(rèn)可,妳為什么--」

  「我,我--我怕她又走了,你會痛苦……」她支支吾吾的說著,長痛不如短痛呀!她是幫他快刀斬亂麻。

  「她是走了,但妳真的知道我有多痛嗎?她不是一個人走的,媽,她肚子里還有我的孩子!」他簡直心痛得快要瘋了!這一次她會去哪里?荷蘭嗎?還是又要另一個七年后,他才能再見到她?!

  劉如媚一愣,呆了也傻了,她緊握住兒子的手,「你說什么?怎么、怎么會?為什么我不知道……」她也慌了。

  「若薇不想說,她不希望妳是因為孩子而接納她,她不希望日后我得當(dāng)妳們婆媳間的夾心餅干,左右為難,所以她是真心的想要得到妳的喜愛。」他又氣又急。

  劉如媚頹然無措,天啊,她不知道她是如此的用心良苦,這--這么好的媳婦兒居然被她趕走了,這下可怎么辦?

  「哎呀,我的寶貝孫子被妳趕走了!辜o(jì)盈年一想,心都舍不得了。

  她的心也痛啊,「那也是我的孫子,這下慘了,若薇會去哪里呢?」

  「媽,這不是妳想的嗎?」紀(jì)漢文沉痛的反問她。

  「我--我不是啊,我是怕她又讓你傷心,而你當(dāng)真以為你媽的心是石頭做的?我也看到她這陣子的努力了,但誰叫她的紀(jì)錄太差,我這么好的兒子,她從不好好珍惜,唉,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用,反正,先找到人要緊!」

  三個人全往門口去,此時,一輛加長型的凱迪拉克轎車突地在門口停下,車上陸續(xù)走下來游蓁、謝宏泰、藍(lán)煥鈞、丁慧文夫婦及三人急著想要找到的藍(lán)若薇。

  「若薇!」紀(jì)漢文沖向前去,用力的、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妳去哪里?妳嚇?biāo)牢伊。?br />
  藍(lán)若薇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一跳,但隨即聽懂了,她神情溫柔的道:「對不起,我去搬救兵,讓你擔(dān)心了。」

  「救兵?!」他不解的放開她,再看看站在她身后的四個人。

  游蓁走向他,親切的道:「漢文,你先別急,我們都是她的親友團,想跟你媽好好的談一談!

  「呃,不用了,不用談了,來,快進來坐下,尤其是妳,若薇,別老站著!箘⑷缑姆鲋⌒囊硪淼耐堇锶。

  她訝異的回頭看著一臉笑意的紀(jì)漢文,再莫名其妙的跟著她走進去。

  眾人也看得一頭霧水。

  「藍(lán)伯父、藍(lán)伯母!辜o(jì)漢文看著這對雍容華貴的夫婦,有禮的跟他們點頭,雖然極少見面,但若薇跟他們的外貌有七、八分像,是他們的混合體。

  「進來,大家都進來嘛!辜o(jì)盈年看到媳婦跟孫子都回來了,笑得闔不攏嘴,開心的招呼大伙進屋。

  「這是怎么回事?」藍(lán)若薇看著在她身邊坐下的紀(jì)漢文。

  「那妳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解的反問她,意思是怎么這群家長全出現(xiàn)了?

  環(huán)視眾人,他母親一臉尷尬,藍(lán)伯父、藍(lán)伯母夫婦是一臉嚴(yán)肅,阿嬤跟那位阿公表情愉悅,這看來還有得談呢,可是他沒有耐心跟他們耗。

  「你們慢慢談,我有話想跟若薇先說!顾屯䴓堑姆块g去。

  一進房,他炯炯有神的眼中只有溫柔,「若薇,到底怎么回事?妳知道我以為妳又不見了,我的心都碎了!

  「對不起,因為你媽說我身上流著我爸媽的血、對婚姻不安份的血液,不適合婚約,所以我才決定去找他們,」她頓了一下,咬著下唇道:「我跟他們一向不親,也不明白他們的婚姻為什么那么虛空,而對我為什么又這么不在乎,所以我要得到答案,才能跟你媽解釋!

  「那他們怎么說?」他將她擁入懷中。

  她輕聲一嘆,「相愛容易相處難,他們的個性都太烈了,而且,他們也不知道怎么帶孩子,所以他們一致認(rèn)為讓阿嬤帶我是最適合的。

  「不過也由于長時間沒在一起,他們更不知道如何跟我相處了,彼此的距離愈拉愈大,我有事找他們,反而讓他們不知所措,」她微微一笑,「但讓我尚感到溫暖的是,在我跟他們說那一席話時,他們愿意陪我過來一趟,好好的跟你媽談。」

  「那阿嬤跟--」

  「我打電話給阿嬤,問她,如果要將我的終身幸福跟那棟小木屋交換--」

  「妳說什么?!」他覺得胸口有股怒火被點燃了。

  「呃,我阿嬤罵我是笨蛋,她說我的幸福怎么能交換?所以在知道發(fā)生的事情后,她就跟著謝阿公開車上來,我們剛好在市中心遇上,就開一輛車過來,阿嬤說謝阿公他想開價買下小木屋……」

  「藍(lán)若薇,妳讓我很失望!顾糁粡埬,不想再聽下去了。

  「你不該失望的,我沒有落跑,而是去--」

  「閉嘴,妳應(yīng)該來找我就行了。」

  「我只想確定我是不是真的--呃,真的不適合婚姻,我必須去找答案!顾龑λ麪N然一笑,「去還是對的,我發(fā)現(xiàn)只要跨過那一道自我設(shè)限的藩籬,親子間的感情是天性,自有一份熟稔--」一看到他還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她住了口,微笑的送上自己的唇,「好,都是我的錯,我應(yīng)該找你就行了,但我真的不想讓你當(dāng)夾心--」

  「我喜歡當(dāng)夾心餅干!顾难凵駵厝崃似饋恚瑓s隱含著警告。

  「漢文,」她輕笑著搖頭,知道他在警告她,「那下不為例了!

  「若薇,只要妳在我身邊,只要妳好好的愛我,其它的,我都無所謂的!

  紀(jì)漢文的眸中有深情、有無奈、有疼惜,也有著滿滿的幸福。

  他知道他栽了,很久很久以前就栽在這個美麗的女人身上……

  她凝睇著他,知道這一生,她只要巴著他、愛著他,幸福便唾手可得。

  兩人四目相望,緩緩的低頭靠近,輕輕的吻上彼此的唇,嗯,好甜,是幸福的味道。

  而樓下鬧烘烘的,最后,也吵出一個協(xié)議來,一個叫做幸福的協(xi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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