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自從那個晚上后，他們就同居了。
其實他們都沒刻意討論同居這件事，吃完日本料理那晚，童嵚問她要不要跟他回去?她點頭答應(yīng)。
之后的每一天，童嵚都會來接她下班，然后直接將她帶回他住處。
而她，也從沒主動說過要回自己的地方，情況就這么變成了同居生活。
童嵚很體貼，這陣子她用得到的東西，全是他主動張羅，從盥洗用品、保養(yǎng)品、化妝用品，到貼身衣物，他全買齊了，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回家。
她想，她那個小窩大概快長蜘蛛絲、生灰塵了吧?
上個星期六，童嵚甚至問她，需不需要幫她準備衛(wèi)生棉?她撒了謊，跟他說需要。
她覺得聽到答案的他似乎有些失望，接著他問她用哪個牌子、哪一型的，要不要有“翅膀”?這些天，她假裝自己是“使用翅膀中”的女人。
后天就是童嵚答應(yīng)她的二十九號了，他告訴她那天將會完成他的承諾。童嵚答應(yīng)她的事，幾乎是完成了，上個星期五，新聞不斷以頭條播出，中峰董座涉嫌掏空公司的事件，虧空了幾億。
中峰股票被打入現(xiàn)金交割，短短幾天內(nèi)，即停止交割。
新聞播出那一晚，她跟童嵚窩在沙發(fā)上喝果汁。看著那則新聞，風(fēng)品霏居然心生內(nèi)疚，因為新聞記者說，許多投資人將血本無歸……
童嵚竟看出了她的想法，說她其實是幫了更多的投資人，要不，中峰的危機還會拖個一年半載才會浮現(xiàn)，屆時會有更多人受害。
她沒回應(yīng)童嵚的話，看完那則新聞后，她就把電視關(guān)了，然后在沙發(fā)上，跟童嵚歡愛一整夜。
那是她唯一能報答他的方式。
不到一個月，童嵚就完成了他的承諾。他，確實沒讓她失望。
風(fēng)品霏在辦公室里，維持同樣的姿勢有好一段時間了，關(guān)于后天二十九號，她其實心里早有決定，決定童嵚和她之間……就在那天——結(jié)束。
突響的電話，斷了她的思緒。
“風(fēng)品霏，你好�！�
“我是梁潞星，你好。”
“粱先生!?”風(fēng)品霏驚訝，自從那次生日宴后，他們沒再見過面。突然接到電話，她自然驚訝。“請問有什么事嗎?”
“我約了小童今晚到家里便飯，但他說要看你的意思，因為小童今天下午行程都滿檔，所以我決定自己打電話給你。品霏，你晚上肯不肯來我們家吃頓飯?小瑀兒很希望你能來。”
風(fēng)品霏沉默了好一會兒，對方也有耐性，等著她考慮后的答案，“梁先生，我……”
“請喊我阿星，你不覺得這樣比較親切嗎?”梁潞星打斷她，“如果你是怕口味不合的話，可以先告訴我你習(xí)慣吃什么料理，我們家的廚子手藝好，只要你點得出來的菜，她就會煮�！�
“我不挑食……”
“不挑食是個好習(xí)慣，我們家小瑀兒就挑食得很，不吃紅蘿卜、不吃青椒、不吃茄子、不吃……算了，小瑀兒不吃的東西太多，我都數(shù)不完。小瑀兒要是能像你這樣多好，我也不會那么頭痛。
既然你不挑食，我就不用特地叮嚀廚子了。晚上七點半開飯，我會跟小童說你要來，他會去接你。我們晚上見啰，拜拜�！�
“嗯……拜拜�！�
掛了電話，她嘆氣，其實她是要拒絕的，可是梁潞星根本不讓她拒絕。他跟童嵚果然是朋友，都能霸道于無形，讓她毫無掙扎空間。
一會兒過后，風(fēng)品霏又拿起電話，撥了公司內(nèi)線。
“貓咪，我想請你幫個忙，你現(xiàn)在有空嗎?”
“你過來吧�！�
掛了電話，她離開位置，往貓咪辦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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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逗著他最近剛買的英國折耳短毛貓，也不逼那個站在窗子前發(fā)呆許久的女人說話。
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大不了中午一起吃飯，只要她沒被那個看來“游手好閑”的富家公子拖去約會，他很樂意中午跟霏霏吃頓飯。
如果霏霏決定嫁進童家當(dāng)少奶奶，他考慮把小風(fēng)與貓咪賣了，宋琳琳有意愿接手。
沒了可愛的品霏，他再繼續(xù)經(jīng)營這家公司，沒什么意思，他寧可開一家寵物店，終日與可愛貓咪為伍，多好……
“……你娶我好嗎?”
貓咪的大手一時失去控制，力氣過大，差點掐死才買兩天不到的英國短毛貓，小貓凄慘的喵嗚聲嚇了他好大一跳，他立刻松手。
霏霏轉(zhuǎn)頭看他，他支吾了老半天，很不確定自己的耳朵功能健全。
“……你說什么?”
“你能不能對外發(fā)布消息，說你要……娶我?”品霏直望入他眼底。
貓咪瞪著她張口無言，好半晌，說：
“你真要嫁給我?”
“我……懷孕了�！�
“我確定我不是孩子的爹。”貓咪目露兇光，瞪得更狠。
“我不是真要你娶我，只是想請你……對外發(fā)布消息。”
“孩子的爹不愿意娶你?”
“我不愿意嫁。”她隱隱知道，童嵚會愿意娶她。
“你不嫁他，愿意嫁我?”
“如果你愿意娶，我確實希望能嫁給你�！�
“我們不會成為真正的夫妻，你是為了這點才想嫁我的吧?”貓咪半瞇眼，不以為然。
風(fēng)品霏無言以對，算是默認了。
“你可惡!”貓咪氣呼呼放下短毛貓，逼近風(fēng)品霏，很生氣。
“你算計我，算準了我不會拒絕你!你怎么可以這樣?當(dāng)初我就說了，你想江中漢怎么樣，我會無條件幫你，你干嘛不聽?”
“貓咪……我不斷欠你們恩情，很累了�！憋L(fēng)品霏語氣淡淡的，然而她淡淡語氣里的沉重疲憊，卻堵死了貓咪想發(fā)飆的責(zé)罵。
“霏……我把你當(dāng)家人，要說多少次你才懂?”
“我懂。就因為懂，我才不要你再為我犧牲什么，雖然你一直強調(diào)你沒關(guān)系。你把我當(dāng)家人，我也把你當(dāng)家人啊，我唯一能為你、為貓咪爸、貓咪媽做的，就只有不讓你們因為我而卷入是非。
再說，我……這一個月過得很快樂，小童其實對我很好。嚴格來說，我不覺得自己損失了什么。”
“那你干嘛不直接嫁給那個富家公子?”
“……我不想嫁一顆花心蘿卜�！憋L(fēng)品霏笑得無力。
“你……真會被你氣死!霏，你愛他嗎?”
“我不確定�！彼鄣子心ɡЩ�。
貓咪嘆氣，寵愛地揉揉她的發(fā)，說：
“結(jié)婚的事，我想先跟瀚報備一聲，他同意了，我再跟爸媽講。我想爸媽那邊不會有什么意見，瀚應(yīng)該也會答應(yīng)。下午，我就給你確切的答覆。你希望爸媽開記者會嗎?這樣消息傳散最快�！�
“不用開記者會了，你只要給我一枚戒指就好，我不想麻煩爸媽太多�！�
“孩子的事，他知道嗎?”
“不知道。我不想讓他知道。”
“我了解了。一枚戒指太寒酸，要做就做點大的，爸媽愛熱鬧，我讓他們開場記者會好了。你希望什么時候發(fā)消息?”
“二十九號或二十九號之后。”
“那就后天吧�！�
“下午我想請假，回去家里整理一下，我已經(jīng)快一個月沒回去了�！�
“準你假�！必堖湔f。
看著她走出辦公室，貓咪忽然想問問那些跟那個富家公子交往過的人，對他究竟是何評價?因為品霏看起來……很愛童先生的樣子。
不管如何，他最大的希望，是她能得到幸福。娶她，不是難事，給她幸福，卻很難。
勤熙琰拿起電話，打內(nèi)線給宋琳琳：
“你進來一下。”
不一會兒，宋琳琳就晃進來了。
“把門關(guān)上�！必堖湔f。
“什么事?”宋琳琳關(guān)了門，晃到貓咪前頭問。
“你覺得信義路的童先生人怎么樣?”
“是個好人啊。”
“好人?為什么你跟他分手了，還說他是好人?”
“我跟他分手?有嗎?我不記得我跟他有交往過耶�！绷樟找荒樏Ｈ弧�
“沒交往!?”貓咪大吼，“沒交往，你干嘛回公司說什么你再也沒辦法跟他共事?還說你好傷心、好難過……”
他一直以為她被拋棄。
“咦!?我不能說嗎?我是真的沒辦法跟他共事啊!他那么好的男人，看得到，得不到實在很痛苦啊!”
“得不到?意思是你跟人家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是啊!連手都沒牽到。頂多一起吃飯，然后看著他燦爛的笑直發(fā)傻。那陣子我真的很痛苦耶，從來沒有遇過這么有魅力的男人，偏偏得不到。”
“那亞盈、筱竹她們……”
“她們跟我一樣，沒得到過�！绷樟照f。“不過霏霏得到了喔!小童告訴我們，他愛上霏霏。因為是霏霏得到他，所以我們也沒什么好忌妒的�！�
貓咪遣走了末琳琳，望著短毛貓，深思起來。原來，童先生被誤會得很慘啊!真是這樣的話，他得好好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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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十多坪大的餐廳里，坐了十多個賓客，餐廳溫暖耀眼的水晶吊燈、舒柔的鋼琴音樂，猶如高級餐廳的優(yōu)雅用餐氣氛，卻有不搭輒的熱鬧喧嘩。
風(fēng)品霏跟童嵚是最晚抵達的賓客，開胃酒與沙拉都已經(jīng)上桌了。
“來來來，最晚到的人要接受處罰，兩個人各罰三杯香檳�！痹谥魑坏牧郝盒�，起身為剛由管家領(lǐng)進餐廳的童嵚與品霏，各倒了一杯酒后，將新開瓶的香檳直接擱放在兩人前面。
“我們有遲到嗎?你說七點半，現(xiàn)在七點二十五分�！蓖瘝潞攘丝谙銠墸⒁獾斤L(fēng)品霏望著香檳，略顯遲疑的表情。
“我沒說你們遲到啊，我說你們最晚到。是跟你們約七點半沒錯，可是天文小組成員，全都早到了，你們最晚，所以罰你們喝酒。今天晚上有天英座流星雨，大家約了吃完飯去看流星。你們趕快喝啊，喝完再說�！�
童嵚笑笑，很干脆喝光香檳，再自己動手喝了兩杯。風(fēng)品霏卻只淺酌一小口，然后為難地看著童嵚：
“我能不能不喝?”
“我?guī)湍愫�。”童嵚笑，拿過她的酒杯，替她喝了三杯酒，然后轉(zhuǎn)向梁潞星，“這樣可以了吧?”
“可以，當(dāng)然可以，我怎么會妨礙你英雄救美呢!?小瑀兒會打我�！�
“今天吃飯為了什么名目?”
“我跟小瑀兒三周年結(jié)婚紀念日啊。吃完飯要不要一起去看流星?”
“你今天上班累不累?”童嵚轉(zhuǎn)而詢問風(fēng)品霏。
“還好�！�
“想去嗎?上次忘了跟你說，阿星、羅侖、小葉……他們九個人自稱九人天文小組，這些家伙是標準追星一族，當(dāng)初阿星就是用天上的星星騙走了瑀舲。你別看這些家伙人模人樣的，為了星星，每一個都可以拋家棄子�！�
“喂，童嵚，你別亂造謠，我們可是很愛家的�！绷_侖大聲反駁。
“沒成家的人，說自己愛家，誰信?”童嵚冷諷，不理他，繼續(xù)跟風(fēng)品霏說話：“他們的望遠鏡夠高檔，看星星特別清楚，要去嗎?”
“我沒意見，你不累，我們就去。”
童嵚粲笑，對大伙宣布：
“好，我們加入�！�
一桌子人忽然沉默下來，皆眼神怪異地看著童嵚。原來童嵚可以體貼得……這么惡心!簡直跟梁潞星有得比!
“干嘛?你們這么安靜，是不歡迎我們加入的意思嗎?”童嵚問。
眾人繼續(xù)沉默，氣氛逐漸變得有點詭異，片刻過后梁潞星率先發(fā)聲：
“我決定了!”他的口吻豪氣萬千，“那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就無條件賣你了!本來想狠狠敲你一筆的，看在你確實栽了的份上，我決定饒了你�！�
梁潞星的笑賣力地擴張，嘴角、眉彎、眼底凈是笑意。
“今天晚上，我們徹夜狂歡好了!慶祝我跟小瑀兒三周年紀念日，慶祝我終于可以高枕無憂，再也不用煩惱死小童來搶我的老婆了!”
童嵚白他一眼，沒反駁，管家正好送上主餐，今天吃的是摩洛哥烤羊腿。他根本沒意愿理會宴會主人手舞足蹈的“自導(dǎo)自演”，趕緊用刀叉挑了塊看起來最肥美的羊腿肉，放進風(fēng)品霏的餐盤里。
“喂!姓童的男人，你未免太喧賓奪主了吧?那塊大的應(yīng)該留給我們家小瑀兒。”梁潞星原本愉樂的表情，減了幾分，瞪著那塊可口羊腿，恨恨地說。
“你希望我再回頭跟你搶老婆嗎?”童嵚瞧都不瞧他一眼，幫自己挑了另一塊，吃了起來。
想都不用想，梁潞星絕對找不到臺詞，畢竟，他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果然沒錯，梁潞星悶不吭聲坐下，不甘愿地幫瑀舲選了塊主餐。
沒多久，餐桌上又熱鬧了起來，大伙吃吃喝喝說笑著，開心討論待會兒要開幾部車、要帶幾個帳棚……
沒幾個人注意到風(fēng)品霏顯然食不下咽，吃了幾口，即顯露出十分忍耐的神情。
注意到她的童嵚，以為她是不習(xí)慣主餐的口味，另一個注意到她的瑀舲，卻有不同想法。
“瑀舲，等會兒你挑件外套借品霏穿，她沒帶厚外套來，我怕夜里海邊太涼。”
“沒問題。品霏，你吃飽了嗎?要不要現(xiàn)在跟我上樓挑衣服呢?我已經(jīng)吃飽了。”
薛瑀舲的話拯救了風(fēng)品霏，她幾乎露出感激的微笑�！昂冒 Ｎ乙渤燥柫��！�
說罷，風(fēng)品霏挪身，但童嵚拉她，在她耳邊問：
“我等會兒拜托管家?guī)湍愦蛞槐C合果汁，好嗎?”
她猶豫，然后說：
“好，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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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對寶寶不好，晚一點我會跟小童說……”瑀舲打開一整列衣柜，狀似無意地說，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身后的品霏已僵直在原地。
“你……怎么……怎么知道?”她茫然望向薛瑀舲，除了貓咪，她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事。她自己也是上個星期經(jīng)期遲來，看了醫(yī)生才確定的……
“晚上你沒喝香檳，我記得上次你來，替自己拿了杯酒。今天的主餐，你沒吃多少，我猜可能是腥味讓你食不下咽�！�
“你這樣就知道……”
“我只是猜測，不過你沒否認，反而問我怎么知道，就表示我的猜測正確啰!啊……這件大衣很暖，有一回我跟阿星去巴黎玩買下的，我一直覺得這件大衣穿在我身上，減分了。應(yīng)該很適合你，你夠高，有種特殊氣質(zhì)，穿上這件大衣，再完美不過了�！�
薛瑀舲由衣柜拿出一件黑色長大衣，放在品霏身前比。
“瑀舲……”
“嗯?”
瑀舲抬頭迎向她的視線，看品霏為難吞吐的模樣，她想了想，一邊抽出大衣里的衣架，一邊慎重地問：“你愿意當(dāng)我的朋友嗎?”
“朋友?”品霏不懂她為何突然拋來這樣的問題。
“對，我們當(dāng)朋友，好不好?你不要管小童，把我當(dāng)成你的朋友�！�
品霏開口，半晌仍說不出拒絕的話，她不認為跟薛瑀舲保持朋友關(guān)系，是明智的行為，畢竟她決定要跟童嵚結(jié)束了。
可是，薛瑀舲的眼神好誠懇，她……不想拒絕瑀舲朝自己伸來的友誼之手。
“……好�！�
“謝謝你。既然我們成為朋友了，我向你保證，我們剛剛的話，你不愿意，我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呃……”瑀舲的細心敏銳，讓品霏愣了好片刻，才訥訥吐了句：“謝……謝謝�！�
“你不想讓小童知道嗎?他還不知道吧?”
“我打算跟他結(jié)束了�！�
“結(jié)束?為什么?我們坐著談好了，免得你站得太累�！�
兩個女人就這么坐了下來，聊開了……
瑀舲聽著品霏分析她與小童的關(guān)系，頻頻點頭，偶爾也為小童辯駁。
不過聊著、聊著，瑀舲放棄說服她了，感情的事，外人畢竟不懂，何況連品霏都弄不懂自己的情感……
但無論如何，對這兩個女人而言，友誼的滋味終究是甜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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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那端，友誼的進行快速且順暢。樓下這端，氣氛卻陷入強烈的肅殺之中。
見品霏隨瑀舲上樓挑衣服，童嵚確定女人再也聽不到餐廳的談話，立刻迫不及待地問：
“阿星，你當(dāng)初怎么廢了薛彥武?”
“有人得罪你?”粱潞星揚眉，看了眼九人天文小組的羅侖，還有新加入天文小組的成員“雷”。
“我不只要廢了他，還要斷他手腳�！蓖瘝乱а狼旋X。
“我建議你留下他的手。讓他躺在床上，你不覺得畫面太無趣嗎?讓他起碼能在地上爬，這樣才算折磨人。”梁潞星安然自若切著羊腿，語氣平平淡淡，不知情的人真會覺得他是隨口說說。
童嵚看了看阿星，沉思起來，然后說：
“好，就留他一雙手。”
“沒問題。不過代價不小喔，但我想你一定付得起。事情什么時候結(jié)束?”
“你全都知道吧?差不多了，他名下財產(chǎn)已經(jīng)查封，公司那邊也都凍結(jié)。現(xiàn)在只差給他最后一擊，我要他一輩子翻不了身!”
“是啊，羅侖告訴我了，我這輩子最痛恨強迫女人的雜碎�！绷郝盒怯U了雷一眼，對方淡淡一笑。
“你想什么時候動手?”
“后天，我答應(yīng)品霏的最后期限。我希望一切在那天結(jié)束�！�
“你不怕結(jié)束后，你的女人也決定拍拍屁股走人?”
“……”童嵚死瞪著梁潞星，老天，他從沒想過這件事!這個月他跟品霏相處得很愉快，不是嗎?
“應(yīng)該不會�！蓖瘝抡Z氣非常不確定。
“應(yīng)該?不是絕對?你居然沒把握!”梁潞星怪叫，接著說：“現(xiàn)在把你當(dāng)兄弟才提醒你，你可以開始想了，別到時候人跑了，才找我們哭。好了，明天晚上，就幫你把事情了結(jié)，你要當(dāng)白雪公主的后母嗎?”
“啊?什么意思?”童嵚錯愕，現(xiàn)在腦子亂七八糟的，一直想著她會不會跑了?
“笨啊!我怎么會認你這笨蛋當(dāng)兄弟咧?算我眼睛瞎了!白雪公主的后母找來樵夫殺白雪公主，交代樵夫?qū)籽┕鞯男呐K挖回來給她�，F(xiàn)在你了了嗎?要不要把江中漢的‘那一部分’留給你做紀念?”
粱潞星果真是個比他血腥百倍的男人!
“當(dāng)初你怎么處理薛彥武的……一部分?”留男人的“性器”當(dāng)紀念，不在童嵚的理解范圍內(nèi)。
“喂公園的流浪狗了。”梁潞星說得冷淡。
餐廳里的眾男人們，聽了梁潞星的話后，沒一個還吃得下羊腿，梁潞星是唯一例外，他吃得很開心。
哎，天蝎座的男人，果然狠勁夠。
“我該付多少代價?”良久，小童問。
“你何不直接問要幫你解決的人呢?來，我來鄭重介紹，他是雷，黑街大老的兒子，當(dāng)年就是他幫我的�！�
眾人錯愕，當(dāng)了這么久的朋友，沒人曉得安靜寡言的雷，居然是黑幫分子!他……不是個建筑師嗎?
“你希望我付多少?”童嵚怔愣許久，才問。
“一年內(nèi)，我要當(dāng)你跟品霏婚禮的男儐相。一年之內(nèi)，若付不出這個代價，一年后，我要你全部財產(chǎn)。你同意嗎?”雷淺笑。
“成交。”童嵚不假思索答應(yīng)了。
“雷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一年就是一年，你不怕一年后你會傾家蕩產(chǎn)?”阿星問，表情十分認真。
“不怕。如果娶不到她，我擁有什么都沒意義�！�
哇!這回，連梁潞星都吃不下了。
“小童，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被你耍了，你壓根沒愛過小瑀兒!你不曾為小瑀兒動過廢薛彥武的念頭，你不曾表現(xiàn)出可以為小瑀兒放棄一切的舉止，你耍我!”
童嵚沉默一會兒，才說：
“我是在認識品霏之后，才覺悟這件事，我不是故意耍你。若是你沒出現(xiàn)，我應(yīng)該會娶瑀舲，除了你，沒有比我更能給瑀舲幸福的人選了。
不過，我必須承認，現(xiàn)在的我很慶幸你出現(xiàn)了。因為你才是最適合瑀舲的男人，而我，是適合品霏的男人�！�
沒人想開口，大伙安靜下來。
“我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找到一個適合我的女人�！崩缀鋈徽f。